祖孙二人悲悲戚戚互诉心曲,都说到了孟古青。
因着这几天博礼听多了各方的谗言,当中有永安,淑哲,乌云珠,还有素来对孟古青眼红的诺敏,甚至还有她所欣赏的大妹妹乌音格。因着她们,博礼觉得孟古青真是可恶极了。如今福临变回了光头阿哥,她除了震惊外更感到可怕至极:她觉得,孟古青竟有颠倒是非的能力!
明明是他们杀了她的人,可是到头来却是福临在“背黑锅”!
她根本不相信福临会挑拨索孟二人之间的关系。因为福临在她面前总是那么单纯,那么小心翼翼,根本没有一点越礼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为了报复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来呢,福临真是太无辜了啊。
福临趁机哭个不停,却极聪明地不为自己辩解:“也只得如此了。大约这就是我的命吧。唉,谁叫我不得皇阿玛的宠爱。能为他最宠爱的小八得回清白,也算是我最后的一点价值吧。”他只字未招,可他的良心却是抵赖不了的。
博礼听他话里话外竟有要寻死的念头,吓得不轻,忙去劝止:“千万不要,玛嬷会照拂你的,可怜的福临!”
福临损失惨重,幸而还有博礼这个老糊涂肯听他胡说八道。也该是赶了巧,因着他要离开毓庆宫,有许多人闻讯相送.淑哲,永安,诺敏。苏赫,还有乌音格等原先这些就在挑拨告状的人就又抓住了第二次机会。
他们纷纷讲述孟古青有多么蛮横无理,欺压良善。因着情绪激动,三三两两地便哭了起来。
看到大家哭成一团,博礼有了决定,她要穿上正式的礼服亲到皇太极面前为福临求情,务必将福临的贝子之位抢回来。
福临忙欲擒故纵地劝她不要。
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却有不速之客到来。
硕塞刚进屋见到一群泪人,有点吓傻了。顿住步子对福临招手唤他出去说话。
福临擦净了泪出屋,私下里回到侧屋里奉茶。自悔不已掐摸住硕塞胳膊:“五哥,是我糊涂。你要救我!”
“真的是你?”硕塞一听快被气晕了:“你竟然敢对小八报复!”
“我哪敢,只是为了孟古青。”可惜功亏一篑。福临想想眼睛又湿润了起来:“原以为小八负了她我便有机会,没想到…”
“如此大事你不与我商量!?”福临的苦肉计本已很有效,在一步步地侵占着利益,如今却是如此下场,硕塞无比错愕。他不禁怀疑当初选择他作为傀儡是否正确。但思量片刻打消了这个想法,如今福临在博礼处很得好处,况且此事并不是全无挽救的机会。他想了想问:“皇阿玛的旨意下来了没有。”
“还没有。”福临的双眸惊喜地闪动:“五哥,你有办法?”
硕塞拉高马蹄袖,然后摸捏手指,把指节弄得咯咯作响。似有摩拳擦掌的念头:“当初送册子到你屋里的是敬事房的哪一个太监?”
“似是姓张的。”福临隐约听塔拉提起过,又使劲回忆了一遍:“他的额头有一颗大痣。”
天意。硕塞苦涩地叹了口气,这人是他放在敬事房以备不时之需的。如今为了福临唯有牺牲掉了,于是说:“只好搏一搏了。”如今贝子之位定然拿不回了,保住福临的清白才是最重要的!
他原本是坐着跟福临说话,突然站了起来,然后抓紧拳头一扭身就砸到了福临的鼻梁上!
福临连句抗议都没来得及说便被打蒙了。鼻下两道红流直接淌进嘴里,刚一张嘴。便吐出咸咸的血来。一瞬间他眼冒金星向后倒去,以为自己要死了,微一抬手便被硕塞拿住。
硕塞随手又打了两巴掌,接着推倒房中的物什,弄出很大的动静:“你要记得,等下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乾清宫认错,千万不能再说要贝子之位的蠢话!”
因着“争吵”,守在房外的下人们很快便争相敲门问讯。
在一片闹哄哄的环境中,硕塞摆出“正义”的面孔,负气般地甩脱众人,先去乾清宫见皇太极。
其时皇太极正在南书房教勒度拟旨,因为这是第二次拿掉福临的贝子之位,所以措辞会比上一次更为激烈方能达到效果,皇太极正在指点勒度奋笔疾书,突然接到硕塞求见的消息。
“小五?”皇太极对这个儿子的态度向来很微妙,皱起了眉自言自语:“他来做什么?传吧。”
硕塞快步走进书房,面有怒色地说:“儿子给皇阿玛请安,儿子有罪。”
皇太极见他神色有异,而且指尖竟是有红丝滴落,忙问:“你做何事了。”
硕塞恨恨地说:“还不是福临那个畜生,竟然敢做出对不起太子爷的事情,儿子刚才气不过把他打了一顿,他仰面躺倒,似是已被打死了,所以儿子来向皇阿玛请罪,此事是儿子一人所为,儿子自当为他填命。”
“什么?”皇太极惊愕无比:“糊涂!谁叫你动手的,你把福临打死在毓庆宫…”这不是要让小八负上连带责任么?皇太极急得脱口而出,差点就要讲完,突然警觉地闭上了嘴。虽是宠极小八,但终究不能说得太明让人拿住把柄,眼前的硕塞可不知道拿捏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硕塞眼中的光惊愕地跃动了一下,而后平静。索伦图是万人敌,福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看来苦肉计和示弱这步险棋,未必能够成功啊。
接下来就要看福临表现得如何了。硕塞焦急地盘算着,希望他能够挺住。
福临虽是被对准鼻梁打了一拳面相惨极,可当然是没有死的。他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乾清宫来,唯有如此才能撼动皇太极的同情。他正在路上爬着。费尽了千辛万苦,可最后的一截路却出了状况。
清宁宫离乾清宫近,孟古青从清宁宫出来散步便遇见了他。瞧见他脸上似开了染坊似的几块红,却是不擦也不打理,就这么任人看,根本是苦肉计才会有行为。
她停了步子望他,正如在看自己的成果。皇太极果然已经发落福临了,而他却是在挽救。她知他必是留不住贝子之位了,所以就要所有人都看见这一幕,好挽回清白。
这一招定是有人点拨。可惜却正逢皇太极心绪最糟的时候,以孟古青对皇太极的了解,她知道这招险棋。要么大获全胜,要么就是火上浇油更加倒霉。既在此相遇了福临,她当然会“帮”他走向另一条路。
因拦住了,她便关切地问:“福临,你这是怎么了。脸上好多血,不如擦一擦吧,若见了皇上,怕是皇上会不高兴呢。”
若擦了,怕也因此减弱皇太极的同情。福临思量了一下,想到每次轻信都会带来很可怕的后果。坚决地摇了摇头。
孟古青又诱惑着:“君前失仪是很大的罪名,福临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去见他吗。这么惨,连我也瞧不下去了。还是先去上点药吧,你究竟出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福临不作声,心里的怨恨却翻滚不已。他坚持着直到绕开了她,向着乾清宫而去。
南书房内。皇太极已在硕塞的诱导下传见了张姓太监,张姓太监在硕塞的暗示下承认了罪名。承认送错行乐图到索伦图的房间,而且是因着一时慌乱随后放在了床单下,未想会引起如此大的误会,该当一死以谢罪。
而硕塞也从旁证明,福临在被殴打的时候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自辩什么,如今看来是冤枉了他。他很可怜呢。
皇太极的心情顿时变得极为复杂,偏这时福临又把事情弄大,亲自几步一跪,几步一叩地拜到乾清宫来认错。随后他自然得到了传见,可是效果却不像他想得那样。
皇太极看脸上的伤势,又想起硕塞说过“似已将他打死”之类的话,心中一触,冷笑着问:“福临,你敢是来找朕做主,申诉你五哥打你?”
“不!”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呢。跪爬入房的福临一慌,忙说:“是儿子有错在先,儿子昨夜对皇阿玛不敬。就算是被五哥打死也无资格有怨,只是儿子怕皇阿玛生气,所以就算是千辛万苦,也要来向皇阿玛请罪。”
“千辛万苦?”真是夸张的说法,皇太极讽刺地转过脑袋,对硕塞讽刺地问道:“你原不是说已将福临打死了?可他还能千辛万苦地跪到这儿来,可见毅力真是强大无比。”
他最恨在他面前玩花样的人,任是谁也不行!福临如此重伤根本就是在做给他看,想借舆论向他施压,做梦!
硕塞的心口紧张得一缩,怕已被看出了什么,堆笑道:“可见儿子也错怪了他,既然如此,皇阿玛不如还是恕了他吧。福临这个样子也着实可怜,他很孝顺,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危。”
“是吗。朕最喜欢孝顺的儿子。”皇太极冷漠地眨了眨眼睛,厌恶地看向福临的满脸伤:“福临,你是不是想说朕冤枉了你?”
福临急忙低下头去:“儿子不敢。”
皇太极微仰下巴,手指散漫地敲着书桌,发出轻脆的响声:“也好,既然你这样孝顺,朕不如讲明。朕不想小八不高兴,也需要理由去见他。所以如今就当是‘委屈’了你,你认是不认?”
什么?!这根本就是在说不管是冤枉也好是真的做了坏事也罢,这罪名是别想扳倒了!有和没有都一样,不认,就别想要命!
福临浑身都发起颤来,低头望着自己抠刮着地砖的手指,恨不得抬手再给自己几巴掌,他为什么这么命苦,连草芥都不如!
良久,他方能压住迂回在喉间的呜咽,轻声道:“听凭皇阿玛处置,儿子荣幸之至。谢皇阿玛恩典。”
“你应当谢谢小五。”皇太极冰冷的目光转换在二人之间,轻笑着评价:“福临,你有一个好哥哥呀,日后,就让小五‘照拂’你吧。”
第二百四三章 享受胜利的小两口
硕塞一听,感到整个脊背都凉透了。他已多年没有这样被扼住喉咙的感受。如今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皇太极的威力永远都是那么强大,比之往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他是因有了儿子日渐得意忘形了,竟犯下如此大错!
皇太极最讨厌别人揣摩他的心思,更别说是被看出来的!敢在他面前玩花样玩脱了,那就是找死!
硕塞原是起身站着说话,忙一低身子,又跪了下来,轻笑道:“能为皇阿玛效力是儿子的荣幸。皇阿玛先容福临下去吧。儿子有些话想跟皇阿玛说。”
“是吗。朕也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皇太极挥了挥手,令徐源带人搀福临下去。
硕塞看到房中还有几个下人及勒度,未敢近前。
皇太极扭头一瞧,随口吩咐:“勒度,重新拟旨,罪名就写君前失仪。”福临他是废定了,而且这是送上门来的借口!
杀鸡儆猴。硕塞肩头轻颤,不敢再轻易开口。其实,刚才他看到福临进屋时的满脸血也是很吓了一跳,福临太不知轻重了。此刻亦不是再为他说话的良机,硕塞等皇太极叫退了所有下人,才敢走到龙座前面跪下来,伸手为他捶腿按摩:“皇阿玛乏了,让儿子为您松松筋骨吧。”
“嗯。”皇太极放松由他脱掉了靴子,微闭双目,开始了闲聊:“小五,你觉得朕这样处置过分了吗。”
自是过分的。但硕塞怎敢直言,笑着说:“儿子以为,皇阿玛所做的一切事皆有缘故,不能简单评断。凡事趋利避害,小八是太子,地位超然,为了小八纵然有所牺牲也是无伤大雅的。只要小八能理解皇阿玛的苦心。就是最大的值得。”
“唉。”皇太极抬手在硕塞肩头抓捏了一记:“始终是你最懂得朕的心思,可惜。”
硕塞不敢问“可惜”所指何意,其实他很明白,皇太极是在可惜他的身世。倘若当初他的额娘叶赫那拉氏没做下背弃之事,那么今时今日宛如索伦图般存在的人自当是他。想当初在幼年时代他也是享尽了风光和宠爱。但现在一切都只是泡影。
就因为深深地经历过那种光辉和快乐,才会在如今分外地感到嫉妒和痛苦。
硕塞想得身上一紧,充满了警戒。
皇太极手下揉捏着,突然一笑,又按了按他的肩。
硕塞一松,脸上再次浮现出无辜的笑:“皇阿玛。可是要同儿子聊聊小八?”
“想聊聊他,还有孟古青。”皇太极也想起了往事,怀有复杂的心情在对面前的硕塞说着:“你觉得孟古青如何?”
“不同于一般的女子。”硕塞察言观色。小心地拿捏着措词:“似是太聪明了,不过对小八却是一片至诚,对皇额娘也极孝顺。皇阿玛是想…”
皇太极正是担心这些。孟古青自幼由哲哲养育,对宫中的一切都很熟悉,她拿定了哲哲的心。哲哲可说是言听计从。更有三哥弼尔塔哈尔相护,五弟伊勒德将来也会成为她的强大后盾,这二人都是皇家的额驸,自是在朝中举足轻重,更别说孟古青对索伦图的重要性已到了重如泰山的地步,相当惊人。从一次次的事件中。皇太极越来越发现索伦图的心全然被她吸附住了,宛如着魔般地迷恋着她,她要向东。他必向东,她要向西,他必向西。
男人被女人牵着鼻子走,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更别说以小八的地位来计算。这根本是极危险的事情。
硕塞听得明白,随后亦皱起了眉来:“皇阿玛是怕弟妹将来有异心吗。”
“难说。”皇太极不喜欢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影响力太大的。他很担心索伦图会落入爱情的陷阱里,一旦遭遇背叛,将是毁灭性的结果。
硕塞更听出了话外之音。皇太极是担心自己老了,而孟古青和索伦图却是正当少年,皇太极纵然有心替索伦图看护着,只怕也看护不了几年了,他只怕日后外戚权重,会反过来倾轧到小八的利益,直至威胁到皇权。
若是如此想法,那么皇太极必是动了别样心思。硕塞隐约地猜到了一点,却不敢主动点明,唯有闪烁地问:“儿子能为皇阿玛做些什么呢。”
皇太极轻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虽只是平静的一眼,硕塞便汗毛竖起,怕得要死。因他从小便在制辖下长大,早已成为了惯性,忙乖驯如羊地自荐:“儿子自当将这些话转给小八,皇阿玛放心,儿子知道怎么说,定然不会让小八反感。皇阿玛对儿子…对小八的一片心,儿子自是明白的。”一时口快竟说错了话,他忙咬住舌头改口。
“很好。”硕塞是一只翅膀已长成的鹰,可也还是被他任意揉捏。皇太极很满意他所看到的,笑着抚掐向硕塞的肩骨:“顺便把你制辖女人的手段都教给他。呵呵,你的女人你管得很好,不管朕怎么问都说你很乖呢。”
竟是明指在身边放了人。硕塞痛得皱眉也唯有不管,恬不知耻地顺应着:“儿子除了听皇阿玛的话便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了,她们倒是没有夸错儿子,皇阿玛赏儿子点东西可好?”他他拉氏,其尔格,甚至董鄂敏秀,隔三差五都会进宫见皇太极,硕塞岂会不知道皇太极会套问些什么,然而他岂敢翻脸?
“还没办好差事便要赏?”皇太极亦知道硕塞这样的举动是想要渗入他的内心,打消他的疑虑,使他放松。既然硕塞愿意做“孝子”,那么他也无所谓对他演戏,轻笑着说:“说吧,你要什么?”
“您能赏儿子几天假吗,听说城郊那儿新建了一个赛马场,很是热闹,儿子想到那儿略散一散,若能赢些银子回来,也好孝敬皇阿玛。”硕塞把真实的意图掩盖在嬉笑下。盼皇太极听不出来:“皇阿玛可能恩准吗。”
赛马场的事在朝中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起因便是朋党勾结,利用游玩的借口私会勾结,交流的银钱其实跟买官卖官很有联系,这其中包括很多肮脏不堪的腌臜事,硕塞知道皇太极已有心制裁,他只是很讨巧地递话,希望能把这个差事拿到手。因为,渗入到赛马场事件里的官员有不少是他的障碍,内里有些甚至是皇亲国戚。他若能替皇太极处理了他们,他的声威和势力将会得到再一次的扩大。
这是互利互惠之事,他在等皇太极的反应。
皇太极留下他原也跟此事相关。因着硕塞暗中引导,他偏又不想提了,抿了抿唇:“朕记得朕是禁赌的。”
“儿子该死。”硕塞抬手打了一下嘴巴,惶恐不已:“儿子并不敢忘。”
皇太极眯起眼睛看他已打红的脸,没再说什么。接着随手指了指腿。
“嗻。”硕塞见是要接着按,立刻松了心,虽则如此,却已被皇太极吓得心儿猛跳。他不敢再提刚才的事情,直到按得手指酸痛也未敢停。
皇太极知道上回索伦图出宫便是和赛马场的事有联系,他却不想硕塞知道。因他有自己的打算,不到真的需要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硕塞的按摩手段很好,他有些悃了。便挥了挥手:“无事了,跪安吧。”
硕塞的心被他吊得不上不下非常难受,可不敢忤逆,低头拜了一拜:“嗻。”
“等等,你想要放假等过一阵子吧。现在不成。”皇太极计算着一事,坐正了身体:“先随朕去见见小八。”
“啊?”硕塞原以为他要睡了。结果却是这样,直觉君心难测。
皇太极睁眼瞧他,笑了笑:“先去见小八,再和他一起去见孟古青,朕要当面向这小两口赔个不是,否则这小子气不顺定又要惹麻烦。”
索伦图竟是受宠至此!天地都要颠倒了!硕塞惊愕地咬住了唇,不敢非议一个字,低头扶了一下皇太极,然后为他穿靴。
因着事情赶到了一起,两边的人竟也是想到了一起呢。
孟古青原是在清宁宫附近散步,因见着福临伤痕累累,便想到了索伦图,因此赶去了毓庆宫。因为福临被赶走了,又被夺了贝子之位,她的心情不错,进入索伦图房中时便起了调戏之心,命乌布里传话时多了个心眼。
乌布里暗笑她古灵精怪,却也不得不依从,向里几步,对在床上的索伦图说:“主子,六格格来瞧您了。”
索伦图身在床上面向着墙睡得迷迷糊糊,隐约地听到了一些,因为非常厌烦便没有动。
孟古青走过去,轻轻地提摸他的耳朵,因为极是轻柔,便略带了一丝挑逗。
“诺敏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索伦图伸手便掐拧住了,一下子扭过头来,惊见是她,急忙松了手上之力:“呀,是你!”
孟古青笑着皱眉缩手:“痛,好痛。”
索伦图忙交并双手揉捏了起来,边揉边说:“作什么戏弄我,害得我伤了你。你活该。”
孟古青笑咪咪地回答:“是我活该,不如此,还不知道太子爷如此在乎我呢。我今儿来是求太子爷一件事。”
索伦图替她揉了好久,揉得发红才放开:“何事?”
孟古青温柔地靠近他的耳边:“求太子爷纳了我的姐妹们吧,她们可都是如花似玉的,又长住在您这儿。近水楼台,岂非是极好的姻缘,若纳了她们,这样便再也不会有是非了,您说是不是。”
索伦图听得眯起了眼睛:“你又来调戏我,调戏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过来让爷亲一口!”
孟古青羞红了脸,回身示意还有人在。因扭头见乌布里等人早已出了房,突得心一慌。
她被索伦图抱住了。索伦图正要亲她,二人听到有呼声传来:“皇上驾到!
第二百四四章 皇太极低头赔礼
索伦图听见突然摸住了脑袋叫疼:“我不舒服,不见。”
外面传讯的梁思善骇得一伸脖子,愧对皇太极。
皇太极摇头发笑,轻咳了一声:“小八,朕和你五哥都来了,快点起来,等会儿一起去见你媳妇儿。”
在里面的索伦图脸色顿时变得不同了,有点红润,也有点惊慌。
孟古青揉揉他的手指教他放松,起身替他出去,害羞地一福:“皇上,小五爷纳福。”
皇太极没想到她在,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微低了头抿了下唇:“真巧。”
硕塞见状来打圆场,孟古青顺应着将他们让到屋子里,又奉上香茶和点心,因过太过熟稔,直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不自然。
皇太极和硕塞都看得明白,心里服气了可惜面上却不肯带出来,又因计较着不同的心思而有了迟疑。
孟古青瞧了出来,知道此处不宜久留,这便又一福:“清宁宫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索伦图唤住她,说起了气话:“我头疼,你先端药来。”
孟古青回头,拿眼神点点,希望他不要任性,但心知已不便离去,若不然小八大约会跟皇太极吵闹起来,那便无法收拾了。
皇太极也是心知肚明,因之前冤枉了小八,他自是先要低下头来,可孟古青在这里,他很脸红。因见索伦图躺在床上不动也不肯理他,又摸住脑袋不放。他便自作主张地赶到床前去,抬手抚向索伦图:“让皇阿玛看看。”
索伦图本想躲开他的手,因触到目光很温柔,便缓了一步被皇太极拿住了,只好不动,虽是如此。仍是唇角向下撇着很不高兴。
皇太极抹了一下见头不烫才放心,又扭头对孟古青说:“孟古青,你先别走,朕有话说。下人们都出去。”虽则很害臊,但事情已成了这样,只好拉下面子来服一回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