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古青玩够了,圈住了他的脖儿又亲亲:“小八,我爱你。”
索伦图目眩神摇,完全被迷住了。怔得半天才回过神来,害羞地低下了头。
孟古青这时正了正神,说道:“虽则是突发之事,你也喝醉了酒,可也不必打杀了她,终归是人命,而且又是玛嬷的人。”通拉嘎虽然可恶,但她也是奉了指令才去勾引索伦图。
索伦图却不这样想,反过来抱紧了不放:“我原也这样想,可是她昨夜威胁我,可见存了淫心。若留着她一定坏我的名声,到时后患无穷。对你也有极大的影响,与其如此,还不如一了百了。如今看来我做对了,若不如此,只怕你现在又是另一种光景,我岂非后悔莫及?”
孟古青又想:“那玛嬷和皇上的怒火可怎么消呢。你这样做折了他们的面子,他们一定会埋怨你。”
“理他们作甚?”索伦图邪笑着,狂妄无比:“我不找他们的麻烦便罢了,敢来惹我,哼。”
孟古青心头更添了暖意,竟想就这样赖在他怀里,二人如藤缠树般又纠缠了一阵,孟古青轻挣开了他,咬唇道:“瞧你脸色不太好,可是倦了?”
“嗯。”昨夜发作了通拉嘎以后,索伦图便在萨仁的陪伴下坐到了天亮,完全不敢闭眼。皇太极的密令使他有极大的危机感,他抵触极了。
孟古青疼惜地摸了摸他的脸:“你回去睡吧,若是担心课业,我替你来补。”
“那些有什么要紧,你才是最重要的。”索伦图仿似劫后余生般地庆幸:“若是我昨夜犯了错,你现在肯定不要我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绝对不可以!”
孟古青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若真是那样,怕是我也活不成了呢。”在最初听到博礼讲起此事时,她的心揪成了一团,似快要滴血了,胸口也散漫开了无尽的痛楚。
天意垂怜,一切灾难都终止在最初。她庆幸地又搂了他一会儿,后来挑逗地说:“那我们要去向玛嬷和皇上道歉吗,我怕…”
“道歉?”索伦图不悦地挑了挑眉:“休想!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做!我要他们亲自来跟你说对不起!”
第二百四十章 福临再勾孟古青
孟古青开始了装病,而且很快迎来了探病之人。
先是一大堆的后宫嫔妃,而后是宗亲贵眷,包括博尔济吉特氏杜勒玛,董佳若云和董鄂敏秀,小玉儿,苏泰福晋等。搬山填海似地抱来了补品,她一一虚应了,送走她们之后洗了个澡。
换衣出浴后,窗外传来温柔至极的声音:“表妹?”
是福临。
福临初闻孟古青生病很忐忑,因为索伦图同时也“生病”了。由于通拉嘎是以小偷的罪名被处死,所以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既可以说是在跟博礼和皇太极叫板,也可以理解为小两口在呕气。由于通拉嘎是个妙龄少女又是在夜里被处死,所以大家更多自觉地意淫第二种。但意淫终究是意淫,并没有谁敢认真地探问索伦图到底和通拉嘎是否已有关系,以及是不是为了掩盖这种关系才杀了她。而福临也同样地陷入迷惘里,而且他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他更希望孟古青是因为伤心才病倒,那么他就有机会在负心的索伦图衬托下变成“好男人”,给予孟古青关爱。
一切由他策划,能有如此结果,他很兴奋。
此时刚过晚膳,哲哲出去散食,所以福临来钻空子。
因着赛罕和图雅抱着旧衣服,吉兰和星兰还有那木其推水桶跟出去。门开了,他便借机向里面探看,顿时怔住了。
新浴后的孟古青正在擦头发,因想着什么事情,狡黠地一笑。眼中的光亮晶莹如星。她穿着竹色的云缎浴袍,腰间束着一根同色的细带。黑云般的长发倾泻在肩侧,露出锃亮的色泽。
福临看呆了,自觉她像一只优雅又寂寞的猫儿,在这繁星如梭的夜里等待着他的光临。
他的心里痒痒的。想起对她的思念。唇边露出羞意的笑容,又因见着她的满足感填补了心灵而感到付出相当值得。他忍到孟古青的下人们都离开了才偷溜到屋里。又唤了一次:“表妹,我来看你了。”
孟古青的脸转到这边来,微蹙了下眉:“贝子爷?”她可没打算见他!
福临心知肚明,尴尬地抿了下唇,把挂在轮椅扶手上的食盒取下来,自卖自夸:“我带了一些点心和甜汤,金丝南枣炖银耳,表妹尝一尝如何?”说完他便蹭到桌边去放下食盒,亲手将里面的碗筷汤盅拿出来。
孟古青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直到他不知所措。
福临有些自悔唐突,却又舍不得退出去,亲手盛了一碗。双手捧着送到她的眼前。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如此殷勤,只觉是将自己的心都交了出去,惶然失措地等候着,只盼她点头。
良久,孟古青叹了口气:“放那儿吧。”
福临紧绷的心弦猛得一松。竟有些受不住,仍是固执地说:“你只要尝一口就好,这汤是我自己熬的,并没有让外人经手。”
孟古青瞧了瞧他,随后转开眼睛,轻轻地说:“贝子爷辛苦了。只是我怕烫。”
福临还以为是不好意思,忙说:“那我吹一吹。”说罢,执勺就口。
孟古青顿时知道。她已然掌控了福临的喜怒哀乐,是送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全凭她一念之间。
因着,她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竟把这小碗接在手中。轻轻吹了起来,然后送到他的唇边。
福临一怔。
孟古青笑着说:“我实在没有胃口。贝子爷就当给我一分薄面喝了它如何。”
福临的心狂纵起来,他的眼睛顺着孟古青光洁的藕臂看过去,视线越来越低,眼前的孟古青娇娆又带有野性的媚,宛如带刺的蔷薇,身材玲珑还带有少女的体香,诱人到了极点。
他一时忘情,竟伸出手来借着扶碗去扣孟古青的手,想要调戏她。
孟古青暗暗地盘算着,见福临双眼已迷,心知是时候了,突然手一松,任小碗掉了下去!
“啊!”正淋在大腿根,福临扣紧牙关不敢高声叫喊,手一抚拉开身上的薄毯,兜接住了小碗和一滩狼籍,同时将喉间的低吼压了回去。
孟古青惊慌地退让:“对不起,贝子爷,您不要紧吧,”
“不关你的事,是我的错。”色心之祸,福临后悔极了,忙说:“我太失礼了,表妹,我要回去了。”他不敢弄脏这里,只想逃走。
“实在抱歉,改日我登门谢罪?”试探的口气,她根本在气他。
“不敢。”若让索伦图知道那还了得。一切只能认命,福临苦涩地赔笑着:“打扰你休息是我不对,我本该早些来,下回一定注意。表妹宽宏大量,不要与我计较。”心道,原以为她受了索伦图的伤害所以才满怀欣喜地上门安慰,竟是打错了算盘!
任他是贝子之尊也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哪怕一次次碰壁也不能回头,这是他命中注定!
他要逃,孟古青便放任离去,毫无挽留。而后坐在桌边,悠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
未有多久,赛罕等人都已经回来。赛罕看到桌上的食盒,吓得忙向孟古青道歉:“主子,奴才该死,只是忙着手里的事,竟忘了主子,刚刚贝子爷来过?”
孟古青眯起了眼睛:“来过,又走了。”
“主子无碍吧?”赛罕警惕地打量她身上,见一切完好方才舒了口气,自悔地抬手拍了一下脸颊。
孟古青挥手叫罢,随后听到院外又有声音,竟是哲哲还有寨桑在说话,忙说:“皇后回来了,你们知道怎么做。”
莫提此事。赛罕明白地点头,先一步出去拦截,剩下的几个人则快速帮孟古青梳妆,换衣。
待孟古青完整地出去,娇媚中多添了一抹丽色,她掠过屋门径自走到院中相迎:“见过皇后,玛法。”
寨桑是来替博礼打圆场的,在中途得遇哲哲。一些事便变得很顺利。他见着孟古青如此知礼也很高兴,亲自去扶了起来,夸道:“好孩子,玛法来找你说说话,皇后说你今天略好些了。”
从装病到现在已有三天了。孟古青喝了不少补汤,比往日还略胖了一分,哪有不好的。听到寨桑并没有拆穿她,害羞地又一福:“玛法请屋里坐。”
“本宫就不进去了,你们聊吧。”哲哲知道寨桑必要对孟古青说一些软话,怕他面子上下不来。所以先告辞了。
寨桑感激这份心意,也因着这样对孟古青的受宠程度有了更多的认识,望向她的眼神呈现出更多的欣赏。
孟古青身上齐整。只是湿发不便勒辫所以只是用毛巾简单地收束了一下,以为他在计较这个,忙说:“玛法,孙女失礼了。”
“没关系,是我打扰你休息了。”寨桑慈爱地笑了笑。随她进屋。
等他坐下,孟古青亲手奉了香茶。
寨桑瞥见桌上尚未来得及收起的食盒,惊喜极了:“咦,这谁送来的,似还热着。”
孟古青一听便知道他想吃,忍不住笑了。随后就去拆分开来,将食盒里还有的四碟点心亲递给了他:“是贝子爷送来的,玛法若不嫌弃就尝一些吧。”
寨桑是个吃货。淑雅便是继承了他的遗传,听到这个哪还有不动心的,高兴地动起了筷子,先是咬嚼了一口马奶糕,接着略嫌遗憾地说:“淡了。没有你做的好。奇怪,这也不似乌云珠的手艺。难道…”
不是乌云珠,怕是塔拉。孟古青知道这是福临在避讳她的禁忌,可也不觉得感动,因着福临的每一个举动都蕴含着机心,她很讨厌。她不想对寨桑解释得太详细,含糊地说不知道便罢了。
幸而寨桑也不是为了管理小儿女情事,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他是替博礼来道歉的,话里话外有着讨饶的意味,却是因着长辈的尊严不能说得太明显。孟古青不软不硬地接着话,最后说:“我也想得见玛嬷的金面,只是怕她恼我,不敢去。”通拉嘎莫名其妙地跑去侍寝索伦图,绝不会只是皇太极一人的主意,没有博礼点头,皇太极绝不会贸然动用此人。这样促狭的法子,凭什么要她低头!
寨桑听明还是想让博礼低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很像我年轻的时候,宁折不弯,好得很。”
孟古青回礼:“玛法,非是我不懂规矩,只是,玛嬷伤了我的心,凭我自己根本无法填补。”这几日她在养病中得知博礼在毓庆宫时很是发了几回脾气,因不敢质问索伦图,便想她过去请罪,可她偏偏也“病”了,博礼的一腔怒火只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还要小心翼翼地担忧会开罪索伦图,日子实在是很难过的。
寨桑是来探路的,可却偏向着孟古青,略思索了片刻,便又说:“你玛嬷的脾气原来不是这样,是我从前惯坏了。如今磨一磨也好。不知你何时有空,我就叫她来。”
“玛法言重了。”孟古青见寨桑如此开通,也跟着改变了态度:“能得见玛法已经很好了,至于玛嬷,等过些日子天暖了再说吧。”
竟是拒见!寨桑的面容轻颤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好!太好了,总算有个敢跟她作对的人了,好孩子!”他很高兴,从心底感到高兴!
孟古青这下害臊了起来,她原已看出寨桑不甘受博礼的气,却料不到寨桑如此直爽。
“若是有酒,玛法真想跟你喝几盅。”寨桑伸筷又夹了一块红豆酥,突然发现底部粘了一张牛皮纸条。
纸条上是有字的,而且是情诗,寨桑展开看,才经得第一句便愣住了:“相见时难别亦难…”他警觉地眨动着眼睛,惊呼道:“福临这是…喜欢你!?”
第二百四一章 福临奸计败露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是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的情诗,描述的是情路艰难的苦涩和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福临却挪用了来,分明是在自比李商隐。他对孟古青的渴求越来越深,已到无可自拔的地步了。
寨桑看得皱起了眉头,甚是惊心。
而孟古青却是抿起了唇角。她早知“侍寝”之事有古怪,福临等于是将线索送上了门来。如此看来,刚刚那碗倒下的热汤合该是报应。
为着不打草惊蛇,她略搪塞了几句,将话题绕开,待寨桑陷入困惑中突然问:“玛法,您可知道究竟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做。”
“本王亦不知,不过前几日你大姑姑曾来找过你玛嬷。”提起海兰珠,寨桑有几分羞惭,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海兰珠愈发像博礼,纠结无度教人头疼万分。他怕孟古青是要刨根问底,忙说:“想是你姑姑一时糊涂?若如此我会劝她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孟古青想这样便理得通了,定是福临曾经做过什么,使得皇太极动了绮念,让海兰珠去找博礼安排通拉嘎侍寝,这样他便可以渔翁得利。那么福临究竟做了些什么呢。她思来想去,请寨桑回毓庆宫后暗中观察,再来传递消息。
她相信,只要皇太极知道了有猫腻,自然会对付福临!
寨桑痛快地答应了。毕竟,他也不希望福临的心思歹毒至此。一个男人若是为了情欲连亲情良知都不顾,那么他便是苟且于世!
孟古青轻拨茶盖,四两拨千斤地问:“未知这几日姐妹们毓庆宫内可还好么。我病着,无暇和她们亲近,甚是想念。”
寨桑见她面面俱到很欣慰,主动提道:“无事,诺敏在养伤,其他人一概都好。她们都是大姑娘了,自己会照顾自己…”他说到这里,突然警醒,孟古青是在敲打他。
至于缘故,却不是他一把年纪的大老爷们好意思说出口的。一堆黄花闺女住在太子的寝宫里,的确是够不要脸的!
寨桑被整成了红脸,忙忙地又扯了几句闲话便离开了。
之后。孟古青亲送他出清宁宫,并且在脑海中怀想着此时此刻的福临将是如何的情形。
福临也正在想着她。
因已赶回了毓庆宫,福临在塔拉的帮忙下料理伤处,因着剧痛难当,刻骨铭心。他每被痛得轻颤一次。便要唤她的芳名一次,执念之深吓到了塔拉,竟不知所措。
“孟古青…孟古青,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变成我的女人。呜啊!”福临疼得汗泪夹落,无法自持。
塔拉正在小心地剥离他的裤子,脱到亵裤时惊得停手:“爷。奴才不敢再动。”她看到他那处红肿不堪,急急转过了眼去。
“没用的东西,若我自己动手。还要你做什么。”福临怒喝着催促:“快去拿药膏来!”
可怜柜中没有烫伤膏,况且为了保密,只有塔拉一人在房里伺候,她很怕,便小心地叮嘱他不要乱动。然后出去找药。才出侧屋没有几步便吓缩了回来,因着皇太极来到院中。朝着这屋子越走越近了。
“糟糕!”福临吓得一叫,扯过被子便遮住了身体,却忘了别的。
皇太极已在推门,几步便走到了床前,因扫见床上凌乱,外裤似已都脱了的样子,皱起了眉头:“福临你…”
蜷缩在被子里的福临下身一片森凉,哪敢正眼瞧他,面红耳赤,声音发颤地回答:“皇阿玛,儿子给您请安,下不得床,请恕不能全礼。”
皇太极显然想歪了,以为他在着急和下人欢好,只是被撞破了好事,顿时很不悦。闷哼着发出鼻音,向着塔拉斜睨了一眼。
塔拉趁机跪安,逃离此处去为福临寻药。
屋内,福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和皇太极拉开一点距离,随后讨好地笑着说:“皇阿玛这么晚来,路上寒凉,请您千万小心龙体。”
“无妨。”皇太极安慰地想福临总算很有孝心,这点好处便把刚才的厌恶盖过了,他缓了脸色问:“这几日如何了,皇阿玛过来看看你。”他其实是为索伦图而来,却是吃了闭门羹,才到这儿来找回点面子,实情却是不好透露。
福临一下子喜得想哭,却又不敢,低了头道:“儿子很好,谢皇阿玛关心。”
皇太极瞧他战战兢兢的只觉可怜,叹了口气去扶福临脑后的枕头,想他睡得舒服一些,岂料这一动,枕下的行乐图却滑了出来。侧边卷得飞起,一看便是已翻动过很多次的样子。
淫心。虽则少年人好奇是很正常之事,皇太极却敏感得想到了这个词,皱起了眉尖。
福临忙得一掩,冲皇太极摇头:“皇阿玛,儿子随便翻翻而已,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越说越脸红。
皇太极却已在心中比较起来,想起上回在索伦图寝室发现行乐图时它还是干干净净的,这样看来,索伦图至少比福临“纯情”。他因此膈应到了,这就想走。
正好此刻寨桑回来,见房门虚掩着便在外边唤道:“皇上,奴才…”
皇太极随口应着便出去了,因着不是外人,就对他提起了福临。
寨桑听得也很不舒服,想起在清宁宫时的情诗,话中有话地对皇太极道:“主子,容奴才唐突,几天前您为何突然起意派人为小八侍寝?”
“是朕大意了,原已闹过人命,这是第二回了。”皇太极头痛欲裂,扶住了寨桑道:“您若不嫌弃,随朕回乾清宫再谈吧。”索伦图坚持不肯见他,他很难过。
到南书房倾谈,一谈便暴露出一桩是非。
寨桑听过皇太极说起行乐图的前后,略一沉吟,跪下行礼:“请恕奴才大胆,既早有卓兰和姬兰的前例,小八对孟古青如此执念,怎会在未婚之时主动翻看行乐图还藏在床单下面,倘若被下人翻出岂不是丢脸至极,请皇上三思。奴才以为,此事绝非小八所为啊。”
“对啊。”皇太极如梦初醒,一拍桌案,瞪得双目若铜铃:“不是他,是福临!这个小子!”
寨桑忙说:“皇上,手心手背都是肉,您还是…”
皇太极咬紧牙根冷笑:“是朕糊涂,上了他的当,这小子在报复小八!”毕竟,差点被掐死的怨恨怎么可能被轻易地放过,是他太大意了,竟相信福临无怨无悔!
寨桑又劝:“皇上,福临终归也是您的儿子,此事已然定案,若您处置了他,岂非再生事端,再给福临一次机会,他会知道悔改!”
皇太极点头,容赛桑退下后,招徐源去传福临。
福临因在路上已得徐源暗示,进书房后便在搀扶下跪低了身子,十分恭敬地说:“皇阿玛,不知您召儿子来有何事。”
皇太极听他语声平稳,心想还在作戏,便也缓了声音去问:“关于行乐图的事,朕怕是冤枉了小八,依你之见如何?”
福临耳朵一动,身子越发低了:“儿子不知。”无论皇太极说什么,他都会假做不知。
皇太极抿起了唇角,尖尖上翘地露出了一抹邪笑:“也好,那朕不如问问敬事房,看当初是否真送错了地方。”
福临肩头一颤,仍是坚持着说:“儿子不知。”虽是这样,他的眼中已充满了泪水,很害怕!
皇太极离开宝座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望了一会儿。他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抹不去的伤心和失望,他最后一次地问:“福临,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对皇阿玛说的吗。”
福临咬紧牙关阻止泣声,摇了摇头。
皇太极于是自嘲地一笑,冷若寒霜般吩咐:“朕之前问过文魁,他说你的伤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明日起回北一所吧。”
福临肩头猛颤,一下子抬起了头。皇太极在还没有口供的情况下便已定了他的罪!比起索伦图,他永远只是下人般的地位!
皇太极冷淡地瞧着他,语如刀锋:“以后,不许再靠近毓庆宫,离小八远一点。从今日起,做回你原来的位置吧,这才是你应得的。”
“不。”千般辛苦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了吗,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福临爬到他的跟前,张手便去抱皇太极的腿,抬头质问:“皇阿玛,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皇太极轻抬脚尖,脱开了拉拽,他不想再理这个孽子。
绝不能失去贝子之位,福临宁可磕得头破血流也不放开皇太极,他又抱住他,一下又一下地拜着,犹如在拜神祗:“皇阿玛,儿子可以搬离毓庆宫,但您不能废了我,您若废了我,小八也会被非议的,我知道您对他珍爱之极,您就当为了小八,留下儿子的贝子之位吧,求求您了!您若是拿走,儿子就没脸活了,不如求您赐死!”
可悲至极,皇太极摇头叹息:“利欲熏心,无药可救,福临,朕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罢。朕要废便废,由得你威胁?朕倒要看看,没了贝子之位,你会不会死!”他再次抬脚一抽,从福临怀中抽了出来,再也不理会地吩咐:“滚吧!”
福临跪坐在地上无助地哭泣着,良久才想起逆了宫规,只得爬正了身子,认真地拜了一拜:“谢皇阿玛恩典。”
第二百四二章 苦肉计无效的福临
福临要回到北一所的消息,在第二天传遍了皇宫。
他哭了一夜,也保不住贝子之位。唯有打包行李离开毓庆宫,临行前自要向博礼和寨桑告别,难免会被问讯,正好便缠住了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