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伦图刚刚在和巴尔堪说话,并且等待对手,亏得是这样,才没有发现孟古青和轻薄男子的互动,否则他早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而此刻他刚好扭头,也望向了孟古青。
四目相对,孟古青暗示地向旁边一瞥,提示他留意那个年轻的男子。
而索伦图也是眸光斜睨向着辉兰身畔扫去。
孟古青于是看到一个斜佩着白色的钱褡裢,身着天青色云缎交襟坎肩,头戴同色瓜皮帽的少年,大约十二三岁,正骑着一匹栗色的马儿快速地奔来,由于马脖子上系了银铃。潇洒的身姿闪过便留下一串轻灵的叮当声。
又是个不注意细节的女孩子。孟古青暗忖着摇了摇头,心想不知是哪一家的闺秀,居然如此大胆。不过看她的模样竟似有些眼熟的,只是隔得远,一时想不起来了。
那少女生得皓雪般的肌肤,双目含羞犹如幼鹿。她在打扮成小厮的丫环陪伴下来到索伦图的左边空位上,填补了对手的位置,也同时遮挡了索伦图和孟古青的视线。
孟古青倒还没什么,索伦图不悦地蹙了下眉。
少女不以为意地扫视了一下,突然有了恶作剧的念头。驱赶着马儿到达孟古青的面前,提起马鞭挑向她的马头,调戏地说:“这马好俊啊。可惜是个母的。”
话中有话,孟古青于是淡淡地回应:“咦,公子的这匹马也很俊,似也是母的。”
挑衅的少女突得红了脸,知道孟古青也看穿了自己。后悔冒失地低了下头。这时候,周围响起暧昧的笑声,幸而一瞬即散。
原是正事来了。吴一斗站在众人面前拍手,手执着旗子招唤注意力:“各位爷,赛马就要开始了,今天参加比赛的一共有六位。分别是岱爷,齐爷,达爷。佟爷,常爷还有谭爷,众位爷要从这里跑到对面的山坡上再绕回来,先达者为胜,赏金一千两。今天是初赛。下一次的复赛赏金是一万两,所以请各位爷仔细了。第一对参赛者。岱爷和齐爷。准备好了吗,开始!”
孟古青默默地听着,手中不紧不松地勒着缰绳,直到最后听到“开始”!才猛然发力。
她的马儿如利箭般奔了出去,那位被称为齐爷的轻薄男子也紧随其后地追了上来。奇怪的是,一开始明明领先于她,却是渐渐地慢了,而且越来越慢,等孟古青穿过山坡再绕回来的时候,一瞥身后早已见不到齐爷的影子。
没有对手亦要跑下去。孟古青转回了头,专注地驱马跑到了终点,在一阵欢呼声迎来了奇怪的胜利。
孟古青松缰等了许久才见到那位齐爷的踪影,根据马儿的速度,她可以断定这个人是直到确定她胜了才突然发力追回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孟古表在心中咀嚼了片刻,露出了然的笑容,只是偏不肯现在脸上,轻笑着抱拳迎接那人回来:“承让了。”
“无事,下回还有机会。小丫头,别忘了爷说过什么。”显是熟客的齐爷回答着,势在必得地一笑。
“齐爷这样的人材,在下纵然想忘记也很难呢。多谢齐爷相让。”孟古青略瞥了几眼,含着羞意地回答。
“好,好!”齐爷显然很高兴,连笑了几声后问:“爷也记住你了,既是你赢了我,定下日子,咱们下回再赛!我一定拿出真本事!”
“不如等其他几位决出胜负好吗。”孟古青谦让地说:“齐爷刚才累了,略歇一歇吧。”
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宝贝,齐爷的眼睛发出了欲望的光芒,他渴求地快速眨动着,最后克制地闷哼了一声:“好!”
终于过关了,孟古青呼了口气,不太敢看索伦图那边,毕竟就在这咫尺之遥难免令人羞耻。幸好在路上的时候,她已经悄悄交待过巴尔堪和辉兰一定要分散索伦图的注意力,才有了这样的成果。
接着,索伦图跟那位以“佟爷”为名的少女也比过了,他以一尺之距取胜。
佟爷自然不服,她还要再比。
而常爷和谭爷也是不分上下。
居然三对选手都要再比,这可真奇怪。除了孟古青外,其他几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作为裁判的吴一斗急忙踱了过来,笑着说:“几位爷不用担心,既然不分上下,那么大家都可以再比,下回直接得一万两的赏金,没有异议!”
索伦图不满地捻了捻手指:“那下回若还是这样怎么办。”
吴一斗忙回答:“达爷不用担心,下回是你们六个一起比,直到最后一人胜出便是。”
索伦图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那就十天后吧,大家觉得怎么样。”
孟古青首先默契地点头,而后其他的参赛者也都没有疑问。
一切看似圆满地结束了。
在回程的路上,索伦图却有些闷闷不乐的。因着想象中的是一网打尽,这跟预期的差得太远了。
孟古青笑着安慰:“虽然我们没有一举得胜,可是却得了不少的收获,太子爷,您不觉得,他们是故意让我们赢吗。”赛马也是一种赌博,这跟赌场的引诱之道是相同的,若是一开始便输得倾家荡产,那么还会有谁肯锲而不舍地一头扎进欲海里呢。
她抬起手指,作了一个特别的手势,示意暗中相护的绿营兵跟慢一点,以免被索伦图发现。在出宫前,她有让图雅去找过弼尔塔哈尔,拜托他做出这样的安排。
索伦图觉醒地笑了:“所以下一回才是最要紧的,是不是?”
孟古青也笑了:“没错,还有,我觉得跟我们比赛的人,每一个都大有文章,尤其是佟爷,她显然是个女孩子,而且她对你好像很在意呢!”
索伦图脸红了,他不敢告诉孟古青,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位佟爷是女孩子。在他们跑向山坡上的时候,她险些从马上跌下来,是他救了她,比赛才得以继续。虽然他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毕竟是托了一下她的腰,所以,他不好意思说。
孟古青娇笑着继续调戏:“太子爷动心了吗。”
不是他,而是那位佟爷,索伦图听着这样说,脑海里越发出现那个女孩害羞又慌乱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和孟古青以外的女孩有过短暂的亲密,他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孟古青见状不再说话,打马追紧了他,就这样直到走完了回程。
在外共花费了不到两个时辰,回宫时天还未黑,为了掩人耳目,众人是从西华门潜入的,只可惜,才踏入里面不到几尺的距离,孟古青便感到如芒在背。
眼一扫,前方跑来数十个盛装的侍卫,长刀银甲,竟似作战的打扮。
事态严重,看来,皇太极终是对此次偷跑出宫不再姑息。孟古青停了步子,主动对侍卫长道:“是我错了,没能拦住太子爷才出了宫,带我去见皇上吧。”
侍卫长请了个单腿安,恭敬而冷淡地回答:“皇上说这不关格格的事,您先回清宁宫歇息。其他的您不用管。”
孟古青咬了咬唇,回身望了一下索伦图,心怀忐忑地离开。
当她回到清宁宫之后,哲哲出奇的也没有理会她,而是任由她在侧屋里独自等待。孟古青被担心的情绪侵蚀着,一点一点地消磨了耐性,直到夜幕降临,度丽娜端来了晚膳,她终于忍不住问:“嬷嬷,太子爷怎么样了?”
“奴才不敢问。”度丽娜也很急切,却只能摸捏着她的手,劝道:“格格,皇上一向偏疼太子,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不。”孟古青回忆起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最可怕的是发生在福临身上的,他会甘心差点被掐死什么都不追究吗,倘若他向皇太极告了状,那么会发生什么?
因想着,福临惊惶的叫声便在耳边响起。
“用我一条贱命,换您一世污名!”
糟了!孟古青重重地咬唇:“我要去找小八,他肯定出事了!”
第二百三五章 福临苦恋孟古青
因白天时听寨桑说过皇太极和阿哥们会在布库房玩耍,所以孟古青带上饭菜还有图雅赛罕去那里找索伦图。可喜,虽然寨桑是信口胡说,但却是蒙对了。
只是孟古青乘着夜色进入里面时却见到多了两个人,竟是巴尔堪,还有博果尔。
而他们是为了帮索伦图说话才会被留在这里,样子也很滑稽。
房中火盆烧得正旺,映得三人的面庞格外鲜艳。他们扎着马步,展开的双手都提着水满至平口的木桶。在天亮之前不可以放下来。
皇太极这样处置可以说是让他们练功,也可以说是惩罚。用心显而易见,孟古青看到很是哭笑不得,蹙眉后立刻朝着索伦图急奔而去:“小八!”
“你怎么来了。”接到旨意是因内容申明与孟古青无关他才会乖乖地到这儿来领罚,而今却见到了她。索伦图惊得手上一晃:“皇阿玛说话不算数?”
“不是,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可惜少算了巴尔堪和博果尔,孟古青想了想说:“小八,除了你们,其他的人有没有事?”
索伦国沉默了。
回宫时,弼尔塔哈尔和辉兰当然没有跟回来,但是那些护驾的毓庆宫亲卫还有绿营兵却是要被查问和惩罚,还有留守在毓庆宫的下人也难逃失职之罪。
孟古青于是说:“我这里还好,不如等下我到毓庆宫看一看。”
索伦图摇头:“你不要去,太危险了。福临…”
他刚想说“福临在那里”,却见布库房的门被推开了,福临摇着轮椅被一大堆的下人簇拥着进来,因见着孟古青也在这里,惊喜地扬眉:“表妹?”
孟古青讽刺地一笑:“贝子爷无碍了?”
时光流逝,福临颈上的痕迹由鲜红变作了淡紫。清晰无比地留了下来。想来他就是利用它成功地向皇太极举报了经过。
如今看来,效果很不错,而他很显然是来耀武扬威的。
福临一听,警觉地眯起了眼睛,而后露出慌乱又无辜的表情:“我知道很难解释,但是我真的没有跟皇阿玛告状。是他知道了御花园里的事才会赶到毓庆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碰上他,对不起!是我的错。”他当然会遇到皇太极,因为他知道皇太极一定会去毓庆宫安抚博礼和寨桑,于是。他只要纠缠在博礼那里不走便足够了。
博礼受不了自然会向皇太极倾诉,而不是他。
他的确没有主动告状,可是得到的效果却比主动好上十倍。
当皇太极发现不对劲心疼和询问。福临一心一意在做的便是为索伦图和孟古青开脱。而更不利于他们的是,在需要对质和解释的时候,索孟二人却出了宫不见人影。
所以皇太极当然会很生气。
而福临却不顾辛苦,故意地挂着颈上的瘀伤到处行动,以关心索伦图的名义打听他的下落。他有一分伤害他,他便将关怀做到十分。
而苏赫则是向海兰珠和硕塞传讯,从中查探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们要把索伦图变成不可理喻的太子,也要把孟古青变成可怕的祸水。他们要每个人特别是皇太极产生恐慌和反感。
当这种印象深入人心,自然就不需要他们再花大力气就可以坐收渔利。
一切都是煞费苦心。这一刻,福临是来查验成果。也是为了打消索伦图和孟古青的疑虑。跟着他的除了戴春荣等下人,还有如花似玉的乌云珠和新纳的通房塔拉。
他要他们都来看索伦图的笑话,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温柔至极的句子:“太子爷。表妹,从兄,博果尔,你们受苦了,我带来了一些饭菜。是乌云珠和塔拉做的,味道很不错。你们赏脸用一点好吗。”他知道索伦图为了受罚肯定没有吃饭,否则他怎么会有机会献殷勤。
索伦图冷笑了一下,不理他。福临不是没有看到他们是如何是受罚,在这样的情形下怎么可能从容地用餐?
福临看着他们提着水桶的双手,暗爽地抿了一下唇角,随后紧张地说:“我该死,怎么这么笨。其实太子爷不必太认真,你们放下水桶吧,我保证不会有人说出去。”只要索伦图上了当,明天消息就会传入皇太极的耳朵。自然,唆使索伦图这么做的人不会是他,而是变成孟古青。
皇太极虽然爱屋及乌地疼爱了孟古青这么多年,并不表示他一定会永远顾惜和纵容她。更不会希望她怂恿索伦图跟他对着干。
他宠极小八,但不表示乐于见到他被女人拿捏在手心里,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而福临渴盼着的正是这样,只要孟古青因此受到委屈和伤害,他就有机会变成护花使者靠上去。
由于心怀窃喜,福临忐忑地注视着她,可是目光触及的却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冷得像冰。
“表妹!你千万不要太狠心了,太子爷尊贵之体,绝对不可以饿肚子的!”福临想,索伦图不肯放下木桶,那就只好由人喂食。如果孟古青敢这么做…那会是更爆炸的消息!干脆,不管有没有发生直接添加到他们头上!于是,他识趣地放下了食盒,笑着说:“打扰了,既是太子爷不想看见我们,那我们就回去了,请太子爷珍重。福临明早再来伺候。”
福临始终带着笑意,如同最顺从的忠仆。他很快地退后直到离开这里。
孟古青居然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在索伦图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便出了屋。
福临身形一滞,他想到了什么。
孟古青抿了抿唇,火速地变了态度,微一福身,略带羞意地道:“贝子爷,天黑了,我送您回毓庆宫。”
果然料中了。福临心颤,而后涌上了狂喜。他抬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憎自己好贱,居然这样就被引诱了。
可是他不能否认,孟古青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都刻在了他的心上,他根本抗拒不了。而且由于迫切得到她的关系,每受到一次撩拨,他的急切便多了一分。
在毓庆宫养伤这么久了,他也早就受够了。看来这些委屈今夜能在孟古青的身上找回来。
福临幻想着,扭头望了下乌云珠和塔拉。她们完全无法和孟古青比拟,只有孟古青能够让他仅仅只是幻想就已经充满了兴奋。
孟古青似是明白无误,出了屋便主动走去推动轮椅。并且主动地提议:“贝子爷,我陪您散散步好吗。”
正合心意,而且最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福临于是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吩咐随从们:“好,你们都先回去吧。”
孟古青则推着福临走向了另一边。边走边问:“贝子爷,您想去哪儿?”
福临想了想:“无欲堂。”此时的那里当是寂静的,掩人耳目。而且也由于人少,他可以对孟古青做一些私密的事。
因着这样,他说完了以后很紧张,害怕孟古青不会答应。
孟古青果然说:“这么晚了。去佛堂做什么。”
福临听出她的声音在发颤,他感到她似是害怕了,反而更加迫切起来。冲动地说:“我就要去那里。”
孟古青抬手放在他的肩上,委婉地说:“贝子爷。”
福临觉出撒娇的嗔意,他顿时感到了酥麻,也越发要强迫她:“带我走吧。”
孟古青叹了一声,改变了车轮的方向。慢慢地向那里走去。月光拖曳着他们长长的身影,她只望了一眼便扭开了脸。她想起了前世。在她深爱着他的时候。曾经幻想过和他温情脉脉地漫步在月光下,成为他心上最亲密的那个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给过她机会。
而今,她自然也不会给他机会。
福临却是在专注地盯着那道影子,很久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他在想着和孟古青“当初”相同的念头,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有多么地爱他。而他现在只想着快点得到她,因为他真的感到他爱上了她,他想要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在他的肩头哭泣,让她只属于他,甜甜地唤一声“爷”。
在幻想着她的夜里,他做了很多次绮丽的梦,而这些梦却是不能令外人知晓。它们虽然很迷蒙却是很香艳的,无时不在撩拨他的欲望。
无欲堂就快到了,福临幻想着闭上了双眼,突然道:“停下。”
孟古青顿步。
福临感到心跳越来越不可捉摸了,他紧张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小八才对我这么好,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孟古青微笑着:“贝子爷,白天发生的事的确是太子爷一时冲动,您能原谅他吗。”
福临扭头,眼中有着抹不去的落寞:“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一直忍受,你会相信吗。”
孟古青微怔,终是点了点头:“贝子爷受委屈了。”
福临叹气,抬手欲摸向她的指尖:“孟古青,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我的心呢。”
孟古青手儿一晃,拿帕子含住了手指,才肯放入他的掌中去,轻笑道:“我一直都明白贝子爷是心地善良的人,只是我没有福份。”
福临惋惜地咬了一下唇,思量片刻后终是点头:“你赢了,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皇阿玛,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去过布库房,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送过饭。”他真的想狠狠地打醒自己,竟这么傻!面对虚假的夸赞也会觉得心甜!
目的达成。孟古青轻柔地抽回了指尖,微退向后轻轻一福:“多谢贝子爷。”
有条件。福临望着她娇美的面容喘气:“让我亲一下。”
第二百三六章 乌云珠献吻反被打
猜到了。孟古青心想,她果然很了解他。微停了片刻,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躲躲藏藏的影子。
有了。不等他主动,她突然弯下腰去,如展翅的蝴蝶般主动相迎!
福临感到了惊喜的晕眩,他立刻闭上眼睛等待。而那影子却飞快地跃动着,并且及时地叫了出来:“爷!”
是乌云珠。
非常好。孟古青一顿,及时收束,并且微含嗔怨地扭向了那边,故作惊诧:“是你?”
怀里抱着薄毯的乌云珠怨恨地斜睨,快步地走了过来,张开薄毯欲盖在福临的身上。
福临的唇紧抿成了一字,眸光轻扫,宛如凌利的刀锋。
乌云珠骇得一颤:“爷,奴才是怕您受凉,所以去拿了毯子来。”薄毯是她一早便预备下的,刚才随着福临到布库房时便想献媚,只可惜没有找到机会。而现在,她鬼鬼祟祟地跟着福临和孟古青,生怕他会“出轨”。
她再一次破坏了“好事”,自是知道他会很生气。奈何总是战胜不了嫉妒,才会在明明知道福临已在三令五申的情况下,还屡教不改。
可惜她忘了,福临于她不仅是相伴终生的男人,还是她的主子。她已数次触犯,越来越接近底线了。
为了面子,福临没有躲开她,却对这薄毯嫌弃得如同垃圾。不高兴地眨了眨眼睛,轻喝:“你怎么来了,不回衍庆宫?”
乌云珠紧张地说:“奴才惦着爷,怕爷出来受了风寒。”
福临烦躁地挥了一下手:“无事,你走吧。”
“可是。”乌云珠刚刚什么都看到了,她很确定孟古青是在亲他,她坚决不能走。不但如此,她还抬起头来。讽刺地朝孟古青一福:“见过格格,奴才原听您说送爷回毓庆宫,却不想是到这儿来了,教奴才好找呢。”言下之意,便是指孟古青带福临到这儿来“偷情”。
送福临回毓庆宫是说给索伦图听的,否则他若知道是这样一定会不高兴。乌云珠居然抓住这点细节不放,看来是御花园之事逃过一劫得意忘形了。那就给她点报应吧。孟古青于是不动声色地温柔回应:“贝子爷说到这儿走走,我以为是散食呢,原来却不是的。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回去了。贝子爷早点安置。”
随后,她对福临惋惜地一福,眼中无限哀怨。
福临本已恨极乌云珠的不识趣。见她也是这样,顿觉心有灵犀,蹙眉道:“你这就回去了吗。”
他张手欲牵,孟古青却像泥鳅般地滑开了,暗示地向旁边一瞥。重复了一遍:“我走了。”
她不再回头,只留下决绝的背影。勾得福临心慌意乱。
福临默默地观望着,怨念地连拍几下轮椅的扶手,拍得手也红了。心中的怨声在呼喝着: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品尝到初吻的香甜滋味,还是孟古青主动的!
该死的!
乌云珠静默了一会儿,眼看孟古青走得很远了福临却还是痴痴地望着。心中一动,从侧边转过来,挡住他轻声道:“爷。其实奴才也可以…”
她倾身地靠近他,想学孟古青刚才的样子主动献上香吻。她很紧张地屏住了呼吸,想怎样才能讨他喜欢。
东施效颦。一忍再忍地福临烦躁地挥手!
“啊!”乌云珠立刻捂着脸摔倒在地上,质问地瞪他。
她不甘也不相信福临会为了孟古青这么做!
“不知羞耻,你还有这样的兴致。今天我差点被你害死!你全都不记得了?”从鬼门关那儿兜了一圈回来,还有什么看不透。福临没有处置也没有询问乌云珠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给她一个机会。可是她却那么不识相。
“爷,您听奴才解释,奴才只是想帮爷出一口气,绝不敢害爷!”乌云珠焦灼地唤。
福临看着倒地的她恨不得再踩一脚,只因怒火太盛导致抬腿时却偏抽起筋来,不得已地放下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还害到自己。乌云珠也很明白,今天她不但触犯了福临的逆鳞,而且是两次,这很危险。她不敢再说委屈,赶快抬起手来狠狠地拍了几下耳光:“都是奴才太心急了,可是奴才全是为了爷,求爷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