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一过,秦瑶儿又像没事一样了,肖卿懵懵的穿衣穿鞋,刚走了两步,又听到秦瑶儿的呼痛声,她像触电一般一跳而起,一阵风就刮出了门外,就听得院里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慌乱的喊声:“黎叔!黎叔!去看看瑶儿!”
待黎叔匆匆穿衣开门,门外早没了肖卿的影子,他快步走进正房,秦瑶儿正安稳的躺在床上,杨柳听见动静也随着黎叔进了房,神情很是紧张,黎叔倒是平静:“别担心,个把时辰的事。主夫大人疼多久了?”
秦瑶儿呼了一口气,头上有些冒汗:“还没半个时辰。”
黎叔点点头,替秦瑶儿把亵裤脱下,宽慰道:“别急,怕还早着呢!”
话刚落音,肖卿就跑了进来,一把抓着秦瑶儿的手放在胸口:“瑶儿,别怕啊!”
黎叔没忍住笑出了声,杨柳也掩了嘴笑开了,秦瑶儿刚咧了嘴,一阵痛感袭来,脸就皱成了一团,这事似乎除了肖卿,谁也不怕。
王叔不紧不慢的进了里间,掀开被子瞧了瞧,冷静的说:“产道还没开呢,萧正君可别用力,放松点歇着。”
男子快生产时会在玉袋下形成产道,能开到三寸左右,待全开了就到时候了。
王叔抬头看见肖卿还在就有些惊讶:“萧夫人怎么还在,快快回避,产房岂是女子能进来的。”
肖卿没想到自己要被赶出去,更是抓着秦瑶儿的手不放:“我不出去!”
“那怎么行!产房晦气,见了不吉利,何况萧夫人还是生意人。”
听了这说法,包括秦瑶儿在内都劝肖卿离开,肖卿觉得好像人人都在驱赶自己,本就紧张,这下更觉委屈了:“不要!不要!我要瑶儿,瑶儿别赶我走…”肖卿红着眼眶,使劲拽着秦瑶儿的手,有些歇斯底里的问道了。
秦瑶儿的手被拽得手疼,看见肖卿这般就觉心疼,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葵水时不也在一起么?如此想着倒也放开了,便哄着肖卿安静下来:“瑶儿不赶妻主走,妻主就在这儿,上来抱着瑶儿好不好?”
肖卿孩子般点点头,上床拥着秦瑶儿靠在怀里坐好,脸埋在他颈间竟是一动不动了。王叔看了直摇头,黎叔也是无可奈何的笑笑。
阵痛一直持续到半夜,黎叔留下给王叔打下手,杨柳则在外面组织人烧水递帕子。产道越开越大,秦瑶儿已是满头大汗了。忽然王叔眼睛一亮,秦瑶儿便随着他的口令用力起来。
“加把劲啊,看见头了!”
虽然想用力,但秦瑶儿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阵痛已是耗了不少力气,又生了这许久,他想睡了。
“瑶儿!我在这里呢,你别丢下我!”看着一盆盆清水端进来,一盆盆血水端出去,肖卿急的眼泪在眶里打转。
秦瑶儿勉强冲肖卿笑笑,吸一口气又用力起来:是不能丢下她不管呢!
“夫人把主夫大人托起来一点。”。
听了黎叔的建议,肖卿搂着秦瑶儿又坐起来了一些,她一边替秦瑶儿擦汗,一边鼓励他:“瑶儿痛就抓紧我,我陪着你啊!我们吃点东西,吃了又用力气了。”
肖卿捏了一块糕点放进秦瑶儿嘴里,又端着热好的羊奶喂他喝了,干涩的喉咙受到滋润,秦瑶儿又缓过一点劲来,听着王叔的口令,恨不能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声,秦瑶儿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瘫软在肖卿怀里。
“乖乖,这娃儿漂亮,白白嫩嫩的,哪儿像刚生的呀!”
小娃儿恐怕有八、九斤,脸蛋儿饱满,一点也不像皱巴巴的小老头。黎叔忙接过孩子,用帕子擦干净,包好了,抱给肖卿:“恭喜夫人,是个漂亮的小公子!”
肖卿轻手轻脚的将秦瑶儿放躺在床上,有些紧张的接过孩子,如获至宝般抱在怀里:“是娃娃,瑶儿你看,真的是娃娃。他好漂亮啊,像小仙子一样!”
肖卿亲亲他的小脸蛋,捏捏他的小手小脚,欢喜的不得了。秦瑶儿看着这美满的母子图,觉得什么辛苦也值得了。娃娃被黎叔抱走做进一步打理,王叔则拿了针线开始缝合伤口。由于孩子太大,产道口被撑破了,看上去有些吓人。
“小公子是漂亮,可苦了爹爹喽!”
王叔感叹了一句就利落的缝合起来,肖卿看的一脸惨白,那参差不齐的裂口还在冒着血,王叔的每一针像扎在她心口一般。秦瑶儿疼得直冒汗,生的时候疼麻木了,所以还不觉得,现在却是针针清晰
肖卿伏在秦瑶儿肩头一下哭出声来,像个后悔认错的孩子:“不生了…再不生了…我不知道这么疼…
秦瑶儿搂着她温柔的拍哄:“没事了,瑶儿不疼了…瑶儿累了,想睡觉…”
肖卿吸吸鼻子,抬起头抹了一把脸,哽咽道:“瑶儿睡吧,我在这陪着。”
秦瑶儿笑着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熟了。肖卿没让别人动手,擦身、换衣都是她亲力亲为,杨柳将新被子递给肖卿,她接过来就惊了:“是热的?”
被子暖烘烘的,明显的炭火烤过的。
“黎叔一早就让奴家在火桶里捂着了。”
肖卿感谢的点点头,小心的裹着秦瑶儿抱了起来,待杨柳等人麻利的换了垫被,床单,才又将秦瑶儿轻轻放在床上。房里很温暖,肖卿看着秦瑶儿宁静的睡脸,睡意也渐渐上来了,她忙托的衣服上床,轻轻秦瑶儿的嘴角,便搂着他睡下了。
有了娃娃的存在,肖卿知道再也不能睡到自然醒了,娃娃用他响亮的哭声告诉大家,他饿了。也许肖卿是歪打正着,初次喂奶,奶水就很通畅,吃的正欢的小家伙,一只手还紧紧抓着秦瑶儿敞开的衣襟。
被肖卿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瑶儿羞红了脸,心里更有满溢的父爱流出,他轻扶着贴着自己的小身子,感到小家伙的欢实,觉得很幸福。
肖卿觉得这画面很美,美的值得用一切去换,可是她不用,因为这美属于她。肖卿倾身在秦瑶儿额头一吻,双臂一伸,将他和娃娃一齐拥进怀里,感叹着:“肖卿此生有你们足矣!”
肖卿给娃娃起了正名:萧璘。璘:玉之光彩。秦瑶儿不明所以,肖卿笑道:“瑶:天下美玉。”
娃娃几乎不离秦瑶儿身边,除非被肖卿抱出去溜达。近年底,肖卿要开始整理账簿,为了和秦瑶儿在一处,她干脆将书房搬到了房里,秦瑶儿虽然无奈但也甜蜜。年货的置办交给了周静和黎叔,今年过年注定喜庆。。
第 章 近来秦瑶儿很烦恼,他不知道别人家是不是如此,但他想一定不是。看着埋在自己胸口的脑袋,秦瑶儿除了宠溺的笑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他轻轻拍抚着肖卿的背心,像哄娃娃一般哄着。肖卿喜欢这种感觉,像回到了婴孩时期,像回到了母亲怀里。
吮\吸的感觉越来越轻微,慢慢不见了动静,秦瑶儿微挪开身子低头看看,肖卿果然又含着饱胀的紅\萸睡着了,秦瑶儿无奈的挪出自己的胸口,扣好衣襟,遂替两人压好被角睡下了。
有时秦瑶儿都不知道谁才是孩子,即使是娃娃也没有含着睡过觉,肖卿却喜欢如此。自从肖卿抵不住眼馋心也馋的诱惑,初尝了一次父乳的滋味后,她就彻底展开了与儿子抢食的行动。
秦瑶儿常常喂完小的喂大的,自己都觉难为情,无奈人家脸皮厚,毫无所觉,还抛出“吃的越多发的越多”的不耻言论,最后在肖卿可怜巴巴的眼神期盼下,秦瑶儿彻底妥协了。
娃娃百岁这日,肖卿在知味楼摆了酒,宴请了不少客人,场面很是热闹,不少人还以为是个女儿,到了席上才知是个儿子。因为得儿子不是难事,很少有人为此大摆宴席,不过如此一来,谁都知道肖卿疼儿子了。
这里的孩子百日的时候要戴上父母准备的长命锁,女孩为玉质,男孩为金银。当肖卿从锦盒里拿出长命锁时,席间又是一片啧啧的赞叹声,这是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金边上雕着双鱼戏水,通体翠绿的碧玉上雕着金水莲花。
肖卿亲自为娃娃戴上,遂带着秦瑶儿在席间敬酒。娃娃长开了脸,越发的漂亮可爱了,一看便知是美人胚子。大家说些吉利话,又夸娃娃长得好,娃娃倒也大方,不哭不闹,一个劲的对着大家笑,真是人见人爱。
这次摆酒赵康送了厚礼,但李琼却没来,因为他生产的日子近了。娃娃百日之后不到一周,赵府也传来喜讯,李琼父子平安
从雨水的数量上看,今年是个灾年,过多的雨水淹坏了不少秧苗,这预示着丰收无望。五月的几日倾盆大雨和洪峰终于让河水泛滥了,南边的两个城镇都受了灾,富裕的落羽城也开始有了难民的进驻。直到林泉站在自己面前,肖卿才知道这场天灾与自己有些关系,确切的说是与自己的银子有关系。
林泉也不拐弯抹角,游说都谈不上,直接就逼问了:“天下兴亡,匹妇有责。萧夫人打算捐多少?”
肖卿挑挑眉,想起汶川地震时,大企业一亿一亿的捐,她还是挺受鼓舞的,遂试探性的开口道:“两万两白银。”
林泉顿时两眼圆睁,前倾了身子盯着肖卿确认了一遍:“萧夫人捐两万两?”
肖卿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嫌少,遂辩解道:“在下生意不大,拿出两万两已是尽力了,林大人也知道肖卿开始做生意才二年。”
“本管知道!本官知道!”林泉激动的站起身来回踱步,忽然停住脚步感慨道,“若大家都像萧夫人一样慷慨解囊,为皇上分忧,这天灾又何惧!”
“城内商贾富户颇多,比起来在下算穷的了,林大人一定能筹到不少善款。”
林泉叹口气,摇摇头:“萧夫人有所不知,这次朝廷下定决心要重修河堤,所以安置百姓的银两只能另外筹得,加之今年恐怕粮食欠收,这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本官奉旨筹集善款,那些商户个个日进斗金,可最多的才捐五千两,照如此速度,等善款筹完怕已是饿殍千里了。”
林泉字字痛心,让肖卿突然觉得社会主义好啊,虽然没好多少。她思考了一阵,开口道:“在下能否提个要求?”
“萧夫人请讲!”
“在下捐了银子,可连个响也没听着,心里总有点…,大人若能赏个牌匾锦旗什么的,那在下脸上可有光了。”肖卿看林泉在考虑,便转开眼状似随意说道,“商人地位低,若能得朝廷的奖励,那可是光耀门楣的事,谁还不愿多捐些银子!”
林泉心里一动,笑道:“萧夫人要求的在理,本官应下了,等本官准备好了自会通知萧夫人。”
第二日,肖卿与秦瑶儿一道去万通钱庄取了银子,又命人送去了衙门,这事就算办完了。
几天后,一对人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的绕着城里街道走了大半个圈,那动静比考了状元还热闹。大家好奇都来围观,人数越来越多,随着队伍的行进,人流最后都停在了知味楼门口。何颖听见动静出来吓了一跳,完全摸不到头绪,刚要命人去找肖卿,肖卿施施然的来了。
“夫人知是何事?”
肖卿神秘的笑笑:“何大姐莫担心,是好事。”
话刚落音,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就站出了队伍,正是衙门里的师爷,妇人高声道:“南方大灾,百姓流离失所,萧夫人解囊相助,捐白银两万两支助灾民,义举感动朝廷,特颁此扁以兹鼓励。”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都说肖卿是义商,是德商。林大人亲自摘牌,只见牌匾上“慷慨仁商”四个金漆大字,之后还写上了捐款的原由及数目,落款是朝廷的印章,日期是鸾凤国六十六年。肖卿命人将牌匾挂在大厅正中,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进到厅里,之后的几天里,人人都在谈论肖卿和她的知味楼。
肖卿将林泉请到了楼里后堂,一坐下林泉就笑问道:“萧夫人看这声势可热闹?”
“这事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会传遍商户间,林大人好计策啊!”
林泉看看肖卿,摇摇头:“萧夫人就不要谦虚了,别人不知,本官又岂能不知?”
“草民什么也不知,全是大人的功劳。”
林泉大笑,又问道:“萧夫人真不想建功?”
“肖卿有夫有儿,足矣。”
看肖卿一脸满足的样子,知道她真心如此,林泉也不再劝说,转而又说起了捐银之事:“本官已让衙门贴了告示出来,捐万两以上者可得牌匾,五万以上者可得皇上的御笔,相信这次筹银应该顺利。”
肖卿点点头,眼珠一转,起身施礼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林大人帮忙。”
“说来听听。”
肖卿笑道:“也不是难事,就想让林大人在萧能那里说个小谎,让她多捐点银子。”
“哦?”林泉来了兴致,不知肖卿又耍什么主意,“什么样的小谎?”
“今年是布业的评比会,萧能已经两界失利了,现在正是心急之时。林大人只需透露捐款数目与评比考分挂钩,相信萧能定会捐个林大人想不到的数字。”
林泉听了有些迟疑:“若是今年她又失利,要本官如何自说?”
“林大人想严重了,大人只说挂钩,又没说一定,这就像官员考核,也不是一件功绩就能下定论的呀!”肖卿见林泉点了点头,又道,“在下知道,为了更多更快的筹集善款,更好的安置灾民,林大人牺牲了很多…”
林泉嗤笑一声,打断了肖卿的话:“萧夫人不用给本官戴高帽子了,我只问你,为什么针对萧能?”
“肖卿也不瞒林大人,萧能一直在给在下使绊子,肖卿只想小小报复一下,让她多出点血。”肖卿大方的说出目的,眼里带着一丝狡猾。
林泉一愣,倒没想原因就这样简单,后才大笑出声:“好!我帮萧夫人这个忙便是,反正本官也没吃亏。”
看着林泉眼里的精光,肖卿不由想:是谁说读书人单纯的?后来的事实证明,读书人不但不单纯,还很狡猾。林泉打着肖卿告诉的幌子,把所有要参加评比会的商人全蒙了,可不光是布业的,善款数目自是“噌噌”的往上长,光萧能就捐了十万。当然她手下的几处产业,也都换上了皇上御笔题写的牌匾,倒很是风光。
灾后的治理速度很慢,当然是无法和现代相比的,饿死病死的人数在增加,人们纷纷北上求生,落羽城里难民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六个月大的娃娃已经对外界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了,肖卿隔三差五的就要带他出去转转,这日乘着落日前还算凉快,秦瑶儿就和黎叔一起带了娃娃出了门。一路走走看看,娃娃坐在肖卿给他特制的小推车里兴奋的直蹬腿,看见路边的小吃摊,圆滚滚的小手一抬,就指着比划起来。
秦瑶儿一见就笑开了:“真是你娘的好儿子,连口味也像。”
和黎叔在摊边坐下,要了两碗甜酒,两个麻圆球,边喂娃娃尝尝,自己也歇歇。甜酒汤飘着蛋花,好看又好吃,小家伙吃的挺欢,秦瑶儿看着他却想起杨柳了:“也不知杨柳现在过得怎样?”
黎叔笑道:“好着呢!小四是不错的,杨柳有福气。”
秦瑶儿想起小四结婚那天的热闹劲也跟着笑了:“能娶到杨柳,小四是真高兴,你看她这一个月来哪天嘴角拉平过。过两日我想去吴家看看杨柳。”
“行咧!到时老奴陪您去。”
这里正说着,谁也没注意一只瘦巴巴的小手伸向了桌面上的小吃,只听得摊主一声喝,两人才看到桌边站着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被吓得哇哇直哭。秦瑶儿看着就觉可怜,忙将麻圆球递了过去,男孩一把接过就啃了起来,一看就知道饿了几天了。这里还没吃完,桌边又聚过来三、四个孩子,都可怜巴巴的看着男孩吃。
看他们穿着又不像乞丐,秦瑶儿便向摊主询问:“这些孩子是哪来的?”
“是南边来的灾民,家都被淹了,才来这里讨生活的。”
秦瑶儿越瞧越不忍,又买了些饼分给孩子们吃了,这才推着娃娃回了萧院。
南城门附近有一块空地,灾民从南边来也多集中在那里。第二日,秦瑶儿和黎叔一起,又叫了几个仆人帮忙,买了不少油饼,用板车推着往南城门去了。
到了地方只见破烂的灰布蓬一处挨着一处,蓬里拥挤不堪,空腹的婴儿饿的直哭,年轻的父亲除了无奈的拍哄别无他法,即使现在艳阳高照,这里仍透着令人悲伤痛苦的阴霾。
秦瑶儿心头一颤,马上让人将吃食发放下去,灾民迅速在板车处集结,只一瞬的功夫,车上的食物就空了,一些人围着秦瑶儿道谢,声音哽咽,惹得秦瑶儿也红了眼眶。
一行人前脚刚回到萧院,肖卿后脚也回了,娃娃看见她便伸手要抱,肖卿亲昵的在红扑扑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又埋头蹭了蹭,惹得小家伙笑个不停。看母子俩玩得开心,秦瑶儿不禁莞尔,许是自己太幸福了,想着那一片破烂窝棚,更是定了想帮忙的心思。
看秦瑶儿若有所思,肖卿便将娃娃往他怀里一塞,又抱着他在腿上坐好,双臂一伸,拥住夫郎和儿子感叹道:“这样真好!”
秦瑶儿乖顺的靠在肖卿肩头,柔声说道:“瑶儿今日去南城门那儿了,买了些食物给他们,他们很可怜。”
“那些难民?”城里涌进大批灾民肖卿是知道的,但她从未与自己联想过,反正也捐过钱了。
“嗯。”秦瑶儿抬头看看肖卿,又低了头小声道,“瑶儿想…想做点什么帮帮他们…”
肖卿不禁勾了嘴角:怎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菩萨样的可人儿了。“那瑶儿想做什么呢?”
抬头看见肖卿鼓励的眼神,秦瑶儿也放下了仅有的那点不安:“瑶儿以前见过的,有的庙里每日会舍粥给灾民吃,瑶儿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就想给他们一点吃的,只是…只是又要花掉妻主不少银子…”
“银子不都是瑶儿的么!”肖卿故意打趣,看秦瑶儿嗔怪的看着她才笑道,“瑶儿想做什么便去做,瑶儿是知道我的,除了瑶儿什么都不重要。”
秦瑶儿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红了:“妻主也是瑶儿最重要的。”
“我知道…”
相贴的双唇,缠绕的气息,道不尽的蜜语,这静谧的甜蜜还没升温,就被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给打破了。秦瑶儿一惊,这才想起娃娃还在怀里呢,看那圆溜溜的眼睛在自己和肖卿之间转溜,他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
肖卿用手摸着被袭击的脑袋,嘴一撇,眉一垮,就向秦瑶儿告起状来:“瑶儿,他欺负我!”
被肖卿故作可怜的样子一闹,秦瑶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肖卿更是不依不饶的缠上了。许是觉得受到了冷落,娃娃终于大哭起来,这可给这对年轻父母来了个措手不及,之后好一番拍哄才让小家伙收了声。
在肖卿的亲自监工下,舍粥的棚子很快搭好了,第一天,肖卿同秦瑶儿一道去了南门,小厮们刚把粥桶抬上长桌,灾民便围了过来,似有争抢之意,周瑞眼疾手快的压住了正要揭盖的小厮的手,猛的跳上长桌,大声道:“大家别挤,先听我说,这是我家主夫大人萧正君舍的粥,以后每日都有,想吃的就排好对,保证人人都能得一份。”
这里话刚落音,人群里就激动起来,“谢谢”或是“阿弥陀佛”之类的声音不断的传出。秦瑶儿看着肖卿,眼里有激动也有不解:“不提妻主的名么?明明是妻主张罗的,却只谢瑶儿…”
“因为全是瑶儿的功劳。”肖卿抬手轻压住秦瑶儿的嘴唇,“主意也好,银子也好,不都是瑶儿的么?连粥也是瑶儿亲自监督熬煮的,我不过就帮忙搭了个棚子而已。关键是这样一份善心,若不是瑶儿,肖卿绝想不到。”
秦瑶儿紧握着肖卿的手不知该说什么,眼里带着水雾亮晶晶的,看着肖卿满心里感动的不行。
肖卿被这么炽热的眼神盯着越发觉得热了,她俯身凑近秦瑶儿耳边,小声道:“我想亲瑶儿了。”
“不准!”
秦瑶儿的声音里带着羞涩,却没有一丝恼怒,肖卿看他低着头,小退开一步,手却仍是紧紧抓着自己,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看大家排好了队伍,小厮才揭开盖勺起粥来,粥是放了青菜和盐一起熬煮的,这样更饱腹,而且萧院的粥煮的很稠,真正是插筷不倒。
一大桶粥很快就要见底了,排在后面的人开始焦急起来,虽说人人都有,但并不能全放心的。抱着这样的担忧,后面的人开始往前挤,眼看队伍开始变形,人群里却发出一声高喊,“看,又来了!”大家纷纷朝前面看去,果见一辆板车载着两只木桶往棚子这边来了,人群的骚动一下又平复了。
之后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面对大家的感谢,秦瑶儿在肖卿的鼓励下也大方的接受了,这个面容有着瑕疵的善心男子,慢慢在更多的人心里美丽起来。
第 章 大热的天,最舒服的就是边歇凉边吃西瓜了,肖卿吃瓜总嫌吐籽麻烦,秦瑶儿便将西瓜切片,把面上的籽全挑了,才送到肖卿手里。所以,人是可以被惯坏的,自从享受过这种体贴服务后,没挑籽的西瓜肖卿都不吃,因为吐籽麻烦,可让她连籽一起吞了也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