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没有看错,此时的无影和纯儿的确都有些沧桑之感。今天乍一相逢,他们两人都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两个人从纯儿辞别奉先殿,随大梁国使臣出京城谈起,一直谈到了黄河口岸,又谈到了后来的种种机遇。
“后来,我就向陛下请求辞去了护龙的职责,出来找你。”
无影对待感情,永远也学不会端木那种直接和坦白,很多很多感情,他都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很多很多的话,他都难启齿。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纯儿如果遇到危险,他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纯儿去死。可是,当他面对着纯儿的时候,却说不出一句表白的话。
尽管如此,纯儿还是看出了无影的心思,她真没想到,这个一直冷漠如冰山的男人,心中还埋藏着这样一片像火一样炙热的情感。纯儿有些无奈的垂下了眼帘,心中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情债难偿。
“后来呢?”
“后来陛下答应了我,但是要求我,一旦有你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他。再后来,我辗转得到消息,你有可能落入了西域一个神秘势力——圣域的手中,所以,就告诉陛下,我要来西域找你,准备着如果你真的陷入圣域,就不惜一切救你出来。”停了一下,无影又加了一句:“其实,陛下非常关心你。”
这就是无影,虽然深爱着纯儿,一心想拥有纯儿,但是面对着纯儿,他不会说一句诋毁端昊的话,甚至连端昊曾经做过的那种种过分的行为——逼自己自断手臂,因为觉得纯儿已经失贞,就不希望纯儿再活在世上,等等,等等,这一切,无影都没有对纯儿提及。
因为无影这辈子只会一种处理感情的方式——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再一心一意的对你好,然后,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至于其他的,他不懂得去做,或者说,根本就不屑于去做!这,这是专属于无影的骄傲。
终于,他们把一切都说完了,包括纯儿被救后的经历,以及无影突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重返西过的过程。接下来,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因为他们俩都不禁有些唏嘘人生的变幻无常。
“少主。”纯儿轻轻喊了一声:
无影深深的盯着烛光:
“纯儿小姐,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不要叫我少主,还像过去那样称呼我。”
纯儿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我过去是叫你无影将军,现在我就叫你无影大哥吧。那你也不要叫我纯儿小姐了,这里是西域,本来也没有那么啰嗦的规矩,你就也像他们那样喊我纯儿吧。”
“无影大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吧。”无影只是非常简单的吐出了三个字,但其实此刻在他的心中所想的却是:‘别说一件事,就是一千件事,一万件事,我都会答应你。’
“我想求你,不要告诉他你找到了我。”纯儿说道。她的声音不高,但却态度坚决。
“陛下?”
“对。”
“为什么?”
纯儿的嘴角滑过了一丝苦涩的冷笑:
“因为严纯儿已经死了,在黄河口岸被青衣卫奉旨杀死了。”
“可是,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那只是意外!”纯儿打断了无影。
“无影大哥,你也是习武之人,更是西蜀国第一高手,所以,你既然到了黄口岸,看到了我们和青衣卫决斗的现场,你就应该明白,如果不是那四位侠女突然出现,我早已经就死在了青衣卫的刀下,而事实也是如此,侠女出手救的时候,青衣卫的刀尖距离我的胸膛已经不足一寸了。”
“是,就像刚才你说的,他后悔了,才会带着师兄和你千里面来,想要阻止住青衣卫,但是,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那四个侠女意外的出现,你们根本来不及阻止青衣卫,等你直到的时候,能见到的只有我的尸体!”
无影沉默不语,因为他不得不承认,纯儿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如果不是那四个侠女突然莫名其妙的从天而降,纯儿早已经就横尸黄河口岸了。
“所以,你无法原谅陛下?”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是严纯儿已经死,曾经和严纯儿有关的一切爱恨,也都随之烟消云散了。现在活着的是方子纯,言子纯和严纯儿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也就和西蜀国皇帝,宇文端昊没有任何关系。”集了一会儿,纯儿又加了一句:“如果一个人想要用刀杀人,也真的杀死了人,杀死之后,他后悔了,这,也许可以让人同情、让人不再那恨他,但是,他却依旧要受到惩罚,因为他确实杀死了人。”
无影久久的沉默了,他无法违背纯儿的意愿,但是,他又不能失信于端昊,所以,无影一时陷入两难之中。
纯儿看透了无影的心思,问道:
“无影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不能欺骗他?”
“我,确实答应了陛下…”
“我明白,这样吧,你再给我一段时间,等再过上一年半载,如果你想告诉他我的消息,再告诉他,可以吗?”
“为什么?”
纯儿思索了片刻:
“因为,现在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甚至不是你我两个人的事情,我活着,四哥就是欺君,弄不好,就会连累严氏一门九族。”
“陛下应该不会…”
“但很多时候,他会身不由己。”纯儿淡淡的说道。
无影不说话了,因为他不得不承认,纯儿说得也很有道理。
“无影大哥,你我今天相遇,本来就是一场意外,你本来是打算去圣域救我,现在你就还当我深陷在圣域吧。好吗?再说了,”纯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凌厉,因为她想起了端昊那无数后宫佳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让皇后他们的势力知道了,我还活着,端昊还在寻找我,那他们会放过我吗?”
纯儿最后这一句话震动了无影:
‘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呢?陛下对纯儿一片深情,这本身已经被后宫势力所不容,他们为了除掉纯儿,不惜在长江,在洪泽湖再三追杀,不惜派出沈白衣在和亲路上动手,如果,他们现在知道了纯儿还活着,他们会放过纯儿吗?不会,肯定不会!’
无影在皇宫中,在端昊身边已经生活了十几年了,所以,他深深的了解梨氏家庭为了保住自己在西蜀国宫廷中的地位,为了保证自己家庭的血脉能够在西蜀国皇位上延续,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的!
不,决不能为了自己一个承诺,就让纯儿涉险!
无影暗自下字了决心。
看到无影基本已经被自己说服,纯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换了一个话题:
“无影大哥,你们回鹘部怎么样了?”
提起部落,无影的眉目间霎时涌起了一股刚硬之气,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回鹘部现在境况很不好,三十年的动荡与混乱,已经让回鹘部的领土失去了一大半,人民也流离失所。我现在想的,就是如何尽快的重新振兴回鹘部。而振兴回鹘部的第一步,就是得让回鹘部彻底摆脱圣域的压迫…”
“又是圣域?!”纯儿脱口而出,她发现怎么在西域,不管什么事都和这个圣域有关呢?“这个圣域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的也不十分清楚,只是从多年来回鹘部各种传言和经历中总结出来的。圣域是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基地究竟在哪里,圣域中出来的人个个都武功高强的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我才会怀疑救你的那四个侠女是圣域的人——”无影解释道。
“应该不会,那四个侠女人很好的。”纯儿说道,可她却浑然不知,她现在脑海中的那一段记忆,已经是被人给修改过的了。
“那也许是我误会了。反正圣域这个组织,从三十多年前的时候,突然兴起。从那时起,西域所有的坏事,都有他们一份。他们不仅害死了我的父亲,让回鹘部迅速衰败,而且还毁灭了西域很多小国家和城邦,而且,毁灭每一处城邦和国家所用的方式,都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纯儿在心中叫绝:
‘果然是天生的罪犯,对于犯罪的勾当这么情有独钟。’
无影继续说道:
“不仅如此,他们还控制着大漠中很多股强盗,让他们打劫往来客商,他们不仅劫掠财物,更可恨的是,他们总是要不断的给商路上制造各种恐慌。”
纯儿频频点头:
“对,我们在来的路上,经过一个叫桃花渡的地方,就是圣域埋伏在那里的一股强盗在捣鬼。”
“以前,在回鹘部全盛的时候,天山南北,大半沙漠,和那边辽阔的草原戈壁,还有这条商路都是回鹘部的势力范围,那时,我父王和西域各国交好,一起维护着商路的繁荣稳定,为西域各个城邦带来财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父王才受到了圣域的嫉恨,遇害惨死,我们全家七十多口老少,除了我无一幸免…”
纯儿只听得忍无可忍,拍案而起:
“这个圣域实在是恶毒之极!”
“所以,我现在要估摸的第一件事,就是先铲除圣域——这个魔窟。”
“那你准备怎么做?”
无影冷笑了一声:
“圣域中的人非常狡猾,他们就像是魔鬼一样,忽然的出现,又忽然的消失,全无规律,让人无可追踪。所以,我这一次轻装减从,遍访西域各国,也是为了能够把圣域引出来。”
“也是个法子,不过太危险了。”纯儿真诚的说道:“你也是在中原长大,应该也听过一句话,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现在身为少主,肩负着一国的使命,不该这样轻易涉险的。”
无影无语,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太危险呢?出行前,大臣们也曾经反复进谏,但是他实在不能再等了,看到族人流离失所,再一想到纯儿有可能身陷圣域,他就五内俱焚,所以也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纯儿并没有理会到无影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她现在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她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无影大哥,圣域的事情你别着急,让我想你想想办法,要说治国安邦,我可能帮不上忙。但是,要论起铲除这种坏人了,可能,我还真能帮你一些。”
尽管无影从来就没想过让纯儿帮自己,因为他绝不同意让纯儿涉险,但是听纯儿说想要帮助自己,他的心中还是感到甜蜜温暖。
无影看了看窗外:
“天都快亮了,你赶紧休息一会儿,今天谈的太多,累着你了。”
纯儿含笑:
“没关系的。你还会在孔雀城停留几天吧?”
“嗯,必须得等到沙尘暴过后,我们才能离开。”
“那好,这些天里,你要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听了纯儿的话,无影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意。
无影走了,纯儿却已经难眠。刚才她口口声声的对无影说,严纯儿已经死了,所以她和端昊之间那曾经的爱、情、恨、怨也就都烟消云散了,但事实上,在纯儿的心中,远没有这么洒脱。
她知道,自己只是把伤痛和情感都深深的掩埋了起来,而并不是彻底的忘掉。多少次午夜梦回,她还在牵挂着遥远的西蜀国,牵挂着那个伤透了她的心的男人。
但是纯儿也知道,端昊对她的伤害太深,太深。不管是他的不能专情,还是他的自私与绝情,都已经在纯儿的心中造成了无法弥合的伤痕。这些伤痕还远远没有愈合,稍微一碰就还会流血。
所以,不管多么的放不下,今生,她都不会再回头。因为纯儿早已经清醒的认识到,端昊不会为了她放弃自己的后宫,而自己,也不会为了端昊放弃自己的原则,他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相遇就注定了是一场错误。
而此刻西蜀国后宫中,也有一个女人正在哭泣难眠,她就是大梁国送到西蜀国的和亲公主。
梁妃已经哭了整整一夜了,她觉得自己好累。自从她进入西蜀国宫廷,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比之前二十年的经历的都要多。
本来作为一位和亲公主,能够嫁给端昊这样一位夫君,还能够得到他一些宠爱,梁妃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所以,她每天都非常非常努力的去学着做一个好妃子。她一心一意的追随着端旦,她毕恭毕敬的对待太后,她尽心尽力的服侍着皇后,她所做这一切,只为了能更多的得到一点儿端昊的宠爱,这就是她生活中全部的目标和追求。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就都变了,西蜀国的鸿雁公主在西蜀国境内被强盗所劫杀,一同被杀的,还有大梁国派来迎亲的全部使臣和侍卫。一时间,大梁国震怒,指责西蜀国别有用心,现在,西蜀和大梁两国已经在黄河两岸摆开了战场,局势一触即发。
当局势刚一紧张的时候,大梁国曾经给梁妃捎来了一封书信,让她回归大梁国,但是梁妃舍不得离开端昊,她坚信,端昊也是喜爱自己的,自己既然嫁给了端昊,那么就是西蜀国的人了,她深信,端昊对她的感情,不会因为两国交战,就发生变化,因为端昊知道她的心,她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大梁国,只有西蜀国。
可是,很快,梁妃就发现自己错了,她选择留在西蜀国后宫,是选择了地狱!
因为自从鸿雁公主死后,端昊对她的态度也变了,现在的端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还是会来到她的宫室,还是会宠幸她,而且来的更频繁了,但是,再也不像过去那样,那么温存儒雅,那时候,端昊每宠幸她一次,都能让她回味很久。
可是现在,完全不同了。梁妃很难清清楚楚的看一看端昊,因为端昊每次进来之前,都会先让太监进来,熄灭房中所有的灯火。等确定了再也没有一丝光亮的时候,端昊才会进来,一进来,就直接扑到梁妃的身上来,粗鲁的撕掉她的衣服,然后直接进入她的身体,发泄完之后,就马上离开,从始至终,还绝不允许梁妃发出一点声音。
渐渐的,梁妃也明白了,端昊是把她当成了某一个人的替身。开始的时候,梁妃一直在要求自己忍,虽然明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但是梁妃还是百般的迎合端昊,因为她总是心中残存着一丝幻想——现在端昊把自己当成替身,可是如果日子久了,他总会慢慢的忘掉心中那个人吧,毕竟,自己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啊。
可是,做替身的日子,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尤其是当端昊心情不好的时候,端昊在她身体上的发泄,就变成了一种近似于疯狂的虐待。每一次,当梁妃在黑暗中,紧紧咬着牙承受虐待的时候,都似乎能真实的看见,有一个女人,此刻正在端昊的心中狠狠的折磨着他,而端昊已经承受不了这份痛苦了,所以,才会把梁妃当成那个女人来折磨!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种经历更痛苦呢——每天,被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折磨蹂躏,而原因,则是因为这个男人在思念着另一个女人!
今天,梁妃的承受终于到了极限!
这件事的起因发生在几天前。那天,是太后的寿诞之日,晚上后宫设宴,梁妃也参加了,端昊来晚了,她看出来,端昊刚一出现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太后也冷眼看着端昊。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是说,端昊来晚了,是因为又去了怡琴小筑。
端昊基本没有说话,就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当晚上他来到了梁妃的宫苑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了。
这一次,端昊竟然没有让人熄灭灯火,这让梁妃窃喜不已。
等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后,端昊开始让梁妃脱衣服,梁妃尽量表现的风情万种,可是当她按照端昊的要求平躺在床上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端昊竟然用一块锦被严严实实的蒙住了梁妃的头。
然后,端昊开始爱抚她的全身。温柔多情的动作,是梁妃从来都没有经受过的。梁妃的心中一时充满了幸福。
可是,就当两个人欢好刚刚到了极限的时候,大醉的端昊突然轻轻的呼唤了出来:
“纯儿,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今夜你终于真正嫁给我了,你知道,等这一天我等的多么苦吗?”
端昊那温柔、甜蜜中又包含着深深痛苦的声音,会让全天下所有的女人为他而感动,但却让此时他身边的这个女人,痛断肝肠!
梁妃再也忍受不住了,她一把扯掉了头上蒙着的锦被,翻身坐了起来,然后面对着近在咫尺的端昊大吼道:
“你看清楚,我不是什么纯儿!”
端昊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景吓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可是端昊清醒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狠狠地扇了梁妃一个耳光。一道鲜血顺着梁妃的嘴角流了下来。望着端昊那气急败坏的双眼,梁妃竟然笑了起来,开始是冷笑,到后来干脆就是狂笑,而且狂笑不已。
“怎么,你生气了?因为我破坏了你的好梦,是吗?”梁妃在狂笑声中质问端昊。
端昊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的转身下床穿衣。端昊的无动于衷让梁妃更加的愤怒,她不顾自己什么也没穿,一头就扑上来,抓住端昊的衣襟嘶吼道: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要我做这个替身,我不想做,不想做替身!”
端昊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你就死吧,因为你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你练过武,可以当她的替身。”
端昊扬长而去,临出门时又加了一句:
“说实话,你当的并不好,你从来没有一分钟能代替她,其实,我真的很盼着你能做好这个替身,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60、端昊为了纯儿伤心欲狂
端昊说完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梁妃则像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呆呆的匍匐在地上,全然不觉冰冷的地面在刺痛着她细嫩的皮肤。
‘端昊,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我这么爱你,你却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来。’
梁妃就这样失魂落魄,一丝不挂的趴在地上,情状极其的悲惨,直到宫女进来,把她搀扶到床上去,帮她盖好被子,梁妃才突然开始放声大哭。
梁妃用尽全身的力气哭着,吓得旁边的宫女一个个花容失色,她们一边忙乱的关严窗子和门,一边急急的劝慰着:
“娘娘,您千万不要再哭了,您哭得这么大声,万一惊动了皇后娘娘或者陛下的圣驾,那就是惊驾之罪啊。”
“对啊,您这么大哭,就算是没有惊驾,皇后如果知道了,也会治您失仪之罪的。”
“要是万一再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到太后面前去告一状,也不行啊。您一入宫时,姑姑们肯定就告诉您了,在这后宫中,是不许大哭大笑的啊。”
宫女们七嘴八舌的劝着梁妃,唯恐梁妃受到责罚,因为按照后宫的律条,嫔妃如果受到责罚,那么这一宫的仆从都会受到牵累。
梁妃的哭声渐渐的小了,不是因为宫女们的劝说,而是因为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她仰躺在床上,瞪大了一双已经流干泪水的眼睛,眼神空洞,嘴还在习惯性的一张一合着,乱发被泪水贴了满脸。梁妃现在的模样真是让人惨不忍睹,这个女人,因为为情所伤,所有风韵和神采,一下子就都消失不见了,仅存的一个躯壳也变得丑陋不堪。
现在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她,恐怕都不会产生任何想法和欲望了。
梁妃就这么躺着,不吃不喝,整整躺了一天。等到夜幕降临,黑暗笼罩了整个宫室的时候,梁妃的心突然又躁动了起来,因为端昊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梁妃这样想。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梁妃的心中也越来越急躁:
‘端昊如果来了,我就跟他好好的谈一谈,我会告诉他,只要他不把我当成替身,我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夜更深了,梁妃的心中恐慌了起来:
‘是不是我今天真把皇上气坏了,所以他今天不会来了。不要,皇上,今天是我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不会再乱发脾气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啊,皇上,求求你了。’
更漏声传来,已经是三硬天了,现在的梁妃已经把外面的风声都听成了端昊的脚步声,可是,她最终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后,梁妃干脆又哭喊了起来:
“皇上,求求你,来看看我啊,哪怕你仍旧是把我当成替身,仍旧是虐待我也好,我愿意当替身,我情愿受虐待,也好过现在这样,连见都见不到你啊!”
可是,任凭梁妃哭哑了嗓子,流干了眼泪,端昊还是没有来。
一天,两天,三天…,梁妃望眼欲穿,可端昊就是再也没有来过她的宫苑。
梁妃觉得自己都快疯了,她现在心中只有两种感情,一种是对端昊深深的思念,一种就是对那个所谓的纯儿的刻骨的仇恨。
‘都是她,都是那个叫纯儿的坏女人,如果不是她勾引了皇上,皇上肯定不会这么对我,过去,皇上那么喜欢我,就是因为有了你,皇上才开始这么对我的,都是你的错,我要杀死你!’
梁妃摸索着爬起来,喊来了宫女:
“你们,快给我缝一个布娃娃!快!”
宫女不明所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梁妃主子,这几天很不正常,所以,还是少惹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