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端木就找到了纯儿:
“恐怕这几天我们都不能出去了。”
“怎么了?”
端木抬手指了指天空,纯净的蓝天上拢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
“要变天了,这种天色是沙尘暴的前兆。”
“沙暴?”
“对,沙漠中一种最可怕的恶劣天气。不太好形容,等你经历过一回就明白了。”端木的语调低沉:“沙暴是沙漠中居住的人们的最大敌人。”
纯儿点了点头:
“那好吧,正好这几天闲下来,我可以好好研究一下武器了。”
自从一次在沙漠中遇了强盗之后,纯儿就一直想着再研制出几种适于在沙漠中对敌的武器来。听端木的意思,这场沙尘暴得有好几天的时间,索性在家里好好用用功。
“那好,我陪你一起研究武器。”端木非常快乐的说道。
“你也对武器有兴趣?”纯儿感到意外,端木的爱好和自己很一致嘛。
端木轻笑,没有说话,因为此时他心里想的是: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干什么我都有兴趣。’
而此时,一行四五人,正在大漠上奔驰着。
打头的一个抬头看了看天,调转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少主,天色变了,沙暴快要到了,我们必须在正午前赶到孔雀城,否则就有麻烦了。”
他身后的人正是当年西蜀国的第一高手——日无无影,现如今的回鹘部少主。
无影现在已经换上了回鹘部的衣着打扮,果然是身上拥有着回鹘部的血脉,此刻无影穿上了回鹘部的衣饰,看上去分外的协调,凛然一位相貌堂堂的西域伟丈夫。
无影也抬头看了看天,问道:
“这里距离孔雀城还有多远?”
“用最快的速度,我们应该可以抢到沙尘暴的前面。”
“好,全速前进。”无影此时已经隐然具备了王者的风范。
“是!”
一行人又开始打马狂奔。
天近正午,正在埋头研究武器的纯儿,忽然感到眼前一暗,她错愕的抬起头,朝窗外看了看,第一个感觉是到了黄昏了,可是马上就又觉得不对。
端木也抬起了头,沉声道:
“沙暴来了。”
两人走出了屋外,只见天空已经变成了昏黄色,而且黄色还在不断的加深,天色越来越暗。
“这是因为远处的狂风卷起的风沙遮住了太阳,现在,这些风沙在被狂风卷着朝这边来了。”站在纯儿身边的端木说道。
果然,很快,纯儿就听见了隆隆的声响。
“大漠上空旷千里,所以,风声尤其的明显。”端木继续解释。
风声越来越响了,就好像地狱打开了大门,成千上万头怪兽咆哮着冲到了人间。这沙,这风,带着藐视一切的嚣张,带着毁灭一切的霸道,滚滚而来,仿佛已经成了天地间的主宰。
纯儿突然感到了一阵恐惧:
“如果现在还有遗留在沙漠上的商旅呢?”
“九死一生,或者说没有生还的希望。这样的沙尘暴,如果强烈的话,掀起的狂沙都能把整个村庄淹没,更不要说商队了。”端木也态度沉重。
“那人们怎么办呢?”
“怎么办?”端木叹息了一声:“还能怎么办,等沙暴过去之后,活下来的人就会重建家园,把家园建的更结实,继续和沙漠搏斗。”
纯儿的心战栗了。
“沙暴会改变大漠中的一切,等过几天,这场沙尘暴停止了,你再到外面去看,就会发现,所有的沙丘都移动了位置,很多旧城的遗迹都失去了踪影,也许,还有很多以前被沙土掩埋着的旧城遗迹会重新显露出来。总之,你会见到一片全然陌生的沙漠。”
纯儿入神的听着:
“这算是沙漠对类的戏弄吗?”
当然,纯儿也知道,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就在这时,孔雀城王宫的方向,忽然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两人一愣,端木凝神细听:
“是礼炮,看来孔雀城中来了贵客了。四、五、六、七,一共响了七声,不对啊。”
“怎么了?”
“按照孔雀城的礼仪,只有尊贵的上国国王亲自驾临,才会鸣响七声礼炮。可是,近十年来,孔雀城已经是大漠最大的城邦了,会让他们如此隆重接待的上国国王,又会是谁呢?”
而孔雀城国主的宫室里,却是一片肃静,国主亲自把无影让到了自己的宝座上,然后自己则站在宫殿的中央,对着无影大礼参拜。
无影赶紧站起身来阻拦:
“国主,您是前辈,怎么能对我行这么大的礼呢?而且,现在孔雀城是大漠中最大的城邦,而回鹘部已经几乎凋零殆尽,所以,回鹘部已经无法再以孔雀城上国的身份自居了啊。”
国主摇了摇头,执意深深的叩拜了下去,直到按照全套的礼仪行完了礼,他才直起身来,认真的说道:
“少主说错了。尽管我的确比少主年长几岁,但是礼不可废,不管我的年龄有多大,不管少主有多么的年轻,也不管现在孔雀城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也不管回鹘部现在是否凋零殆尽,孔雀城永远都是回鹘部的属国,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无影心中感动,国主继续说道:
“我父王在世的时候,曾经无数次说过,多年前,大漠瘟疫泛滥,整个村落,整个城邦,都会在一夜之间就变成死城。那时,我父亲派人四处求援,可是大漠中人人自危,没有人能够来帮助我们,就在孔雀城马上也要变成一座死城的时候,你的父亲,回鹘部的老首领,不顾危险亲自带人赶来了,他带走了孔雀城中所有还活着的人,也尽可能的带走了孔雀城中所有的财富。
而孔雀城的人则一直在回鹘部的领地里生活了三年,重新繁衍生息。等到瘟疫彻底的结束,老首领把我们全部的财富都交还给了我们,派人把我们送回孔雀城,还帮助我们重建了家园。我父亲总是说,如果没有老首领,那么孔雀城早已经就亡旅灭种了,这座城邦也就会变成沙漠中的一座死城。所以,我们孔雀城人世世代代都会牢记住回鹘部老首领的这份恩情。永远都会以回鹘部的属国自居。
当年老首领遇害,我们孔雀城没有能力去帮助老首领,为此,我父亲到死都不能原谅自己,临终前,曾经再三对我说,让我努力的把孔雀城壮大起来,好为老首领报仇。我真没想到,少主竟然还活着,而且今天还会来到孔雀城。少主,你跟我来。”
无影不明所以,跟着国主走出了宫室,他们来到了一座警备森严的房屋前,国主亲手打开了房门,示意所有的随从都留在外面,然后和无影单独走进了房间。
只见房间中堆的满满的都是一个个正方形的铸铁箱笼,大概有三十多个。国主打开了其中的一个。里面发出了耀眼的珠光宝气,无影定睛一看,里面堆的满满的,都是各种极为名贵的金银珠玉。
“国主,这是?”
“自从回鹘部救了我们孔雀城,我们孔雀城就下定了决心,每年,要把自己全城收入的三分之一进贡给回鹘部。当时,我们才刚刚重建家园,没有什么财富,所以向回鹘部的进贡都是象征性的。后来,老首领遇害,我们就不再向回鹘部进贡了。但是,三十三年来,我们依旧把每年收入的三分之一都取出来,放在这里,我父亲说过,这些财富是属于回鹘部的,就像回鹘部曾经为我们孔雀城看守了三年财富一样,我们也要永远为回鹘部看守着这些财富!如果我们一直等不来老首领的后人,我们就用这些财富为老首领报仇。”
国主继续说道:
“我们后来打探出来,害死老首领的是圣域。圣域就是魔鬼地狱,直到今天,我们孔雀城也不是圣域的对手,但是,这些年孔雀城扼守着通商要道,财富日益增加,所以,我们就努力的为回鹘部多积攒些财富。现在,正好少主回来了,这些财富,终于有了用处了。
无影认真一看,屋子里果然有三十三个箱笼。
这个一直冷漠如冰的男人,此刻被孔雀城人的这份执着的情意深深的感动了。他此次来孔雀城,只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因为来了沙尘暴,天黑的分外的早,外面的狂风还在咆哮,纯儿继续研究她的兵器,而端木则坐在一旁陪着她。整整一天了,纯儿都快放弃了,现在她由衷的相信,大梁国中的那个现代人,比她聪明得多,因为他能够利用现有的技术和材料制造出火器,纯儿亲自试了一天之后,才明白,这是多么难以做到的事情,可是,大梁国的那个人做到了。
这时,国主的仆人来了:
“端木王子,方姑娘,国主说,今天城中来了贵客,晚上要在宫中设宴,所以,请两位也去赴宴。”
“贵客?是中午鸣礼炮锓接的人吗?”
“正是。”
“我还奇怪呢,是什么人会让你们国主如此隆重的迎接呢?”
“是回鹘部少主。”
“回鹘部少主?孔雀城和回鹘部还有联络吗?”
“当年孔雀城就是回鹘部的属国,后来老首领遇害,才断了往来。现在老首领的儿子已经复国了,重新登上了王位,今天来的,就是这位少主。”
“好的,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仆人走后,端木又对纯儿笑了一下,说道:
“真是巧,昨天刚提到了回鹘部,今天少主就来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会是极为隆重的宴席,你收拾一下,免得国主觉得我们不尊重他的客人。”
纯儿点了点头,回房梳妆。
而宫室中,已经摆上了丰盛的宴席,但只有国主一个人在陪着无影几人。国主正在向无影介绍着端木,说完了端木的身份来历,国主继续说道:
“这位端木王子,为人很好,也很有才华,以后也许能帮上少主。”
正说着话,端木和纯儿相携走进了宫室,一走到宫室的门口,端木就看见了宫室正中坐着的男子,只看了一眼,端木就不禁在心中赞了一声:
‘好一位人间奇男子。’
只见无影身材挺拔,目光深邃,五官俊朗,现在更是平添了王者的风范。眉目间的那种坚忍不拔的气势,让人肃然起敬。
无影也在观察端木,毕竟接受了多年护龙的专门训练,只一眼,无影就看出来,这位端木王子也算的上是人中之龙。
国主当然也看出了无影和端木两人彼此之间那深深的欣赏,可是,当他刚要起身为两个人引见的时候,就看见无影突然就变了脸色。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可怕,恐怕现在如果有人当胸刺他一刀,他都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反应。
端木也发现了无影突如其来的变化,他和国主一起循着无影的眼神望去,发现无影竟然正在死死的盯着纯儿!
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盯着纯儿看,让端木心中非常不快,可是等他再看到纯儿的脸色,也愣住了,纯儿也在盯着无影,而脸色比无影也好不了多少。
“他们认识?!”端木和国主同时闪过了这个念头。问题是他们怎么会认识呢?国主不解,端木更不解,他现在自认已经了解了纯儿的全部过去,她和回鹘部没有过交集呢?
无影已经浑然忘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有纯儿,她是纯儿,没错,她就是纯儿!
现在的纯儿爬坡 去神采奕奕,风姿照人,她的一头青丝都梳成发辫盘在了头顶,额上围了一条宽宽的白狐皮护额,护额的正中央镶嵌着一块华丽的宝石,纯儿的身上是一袭樱桃红色的皮袍,领口,衣襟,袖口,也镶着宽宽的白狐皮,上面缀着宝石制成的扣子。
腰上还束着一条樱桃红色的宽宽的皮带,上面镶嵌着美丽的月亮石,脚上则踏着一双樱桃红色的高腰马靴。
现在的纯儿,活脱脱就是一个西域的美人。而且,一看就非常的幸福,非常的快乐。
眼前的纯儿虽然已经完全换上了当地的服装,但是,她的眉眼,她那独有的灵慧都是刻在无影心里的,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永远也不会淡化,不会模糊,永远都那么清晰。
‘纯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谢谢你,苍天!没有让她受到太多的磨难!’这是此时无影心中唯一的念头,对于这个痴情的男人来说,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纯儿没有受到伤害,就足够了。
58、端木和无影相遇,酸!
纯儿也在望着无影,从看见无影的第一眼,她就断定,眼前这个人肯定是无影无疑。尽管他换上了华丽的王服,尽管他的发式换成了西域人的样子,尽管他那原本就冷漠的容颜中,又平添了一层藐视一切的高傲,尽管他的眼神已经不像当初做护龙使者时,那么隐晦,那么深藏不露,而是多了一抹指点江山的霸气与光辉。
但是,纯儿还是确定,这个男人的确就是日下无影。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的互相望着对方,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曾经,她是西蜀国的王妃,御封的和亲公主,可是现在,她却一身西域人的打扮,和波斯王子一起出现在了孔雀城的王宫里。
而他,曾经是西蜀国的第一高手,是忠心耿耿的护龙卫士,是西蜀国的将军,可现在,他却以回鹘少主的身份,成了孔雀城的贵宾。
这样的变化也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机敏如纯碱儿,冷漠如无影,也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变故。
一直站在一旁的端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位回鹘少主对纯儿的感情,恐怕都不再自己之下。这位风采逼人的少主,让端木一霎时全身都充满了危机感,尤其是纯儿看见少主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复杂的神情,更是让他心中酸涩不安。
终于,端木率先打破了沉默:
“纯儿,你和少主认识?”
一声“纯儿”宛如一道滚烫的热流倾倒进了无影的心中,又毫不犹豫的冲上了他的眼眸,无影只觉得眼中一热:
‘纯儿,这个在自己心中被呼唤了亿万次的名字,这个曾经天天在自己梦中徘徊的身影,终于完好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无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脱口而出:
“纯儿…”可是,话一出口,无影又深悔唐突,于是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小姐。”
纯儿的脸色也在慢慢的恢复过来,此时听见无影呼唤自己,也就微微报以一笑:
“不要再叫我纯儿小姐了,我还是叫我方子纯或者纯儿吧,”纯儿沉吟了一下:“而我,也和他们一样,喊你少主。”
虽然听到纯儿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呼唤自己,无影的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现在自己毕竟身份不同了,而且还是在别国的宫殿中,也不能太关注私情,所以,只好微微点了一下头。
纯儿看了宴席一眼,道:
“你们还有正经事要说吧。这样吧,你们先说事情,我回住了,等少主忙完了,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
听了纯儿的话,端木再一次感受到了纯儿的通情达理和善解人意,只不过这一次,他的心中难免酸楚。
无影纯儿肯约自己深谈,不禁喜出望外。但是又实在舍不得就这样和纯儿分开,可是想一想,纯儿说的也有道理,所以,只好依依不舍的目送纯儿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才转回了视线。
国主和端木、无影三人,分主次重新入席,三个男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关于纯儿的事情,而是立刻就进入了商谈国事之中。
夜已深沉,三个男人终于结束了宴席。
辞别了国主之后,端木和无影一起离开了王宫,当他们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住了。都说女人敏感,可是,当真正动了情以后,男人的敏感是不输于女人的,端木和无影两个人,都已经心中了然——他们两个在深爱着同一个女人。,
所以,当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现在无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赶快见到纯儿,可是不知是出于尊严和骄傲还是出于别的什么,这个愿望,在面对着端木的时候,他却难以启齿。两个人就这样僵立在了路口,沉默了半晌。倒是端木率先打破了僵局:
“少主,你是现在去找纯儿,还是明早再去?你要是现在去,我正好带你过去。”
无影心中暗赞了一声:
‘好一位光明磊落的君子。’
“我确实是想早点见到她,因为我还有好多事情要问,但是,今天时间太晚了,我又怕会影响她休息。”
端楚楚可怜主中苦笑了一声:
‘能让少主这样一个心志坚定如钢的人说出这样细心柔情的话来,算不算是百炼钢成绕指柔?就凭他这句话,他倒也有资格对纯儿动情。’
“要不这样,你跟我一起去看一看,如果她睡了,你不想惊动她,就明天早上再来一趟。”
端木的提议,正是无影心中难以启齿的想法。于是两人一起朝着端木和纯儿的住处走去。
孔雀城的民居建筑的非常独特,样子有些像汉族的谷仓,一律是夯土砸实的浑圆的顶,一簇簇的房子围在一起,绷脸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纯儿从第一眼看见这种建筑起,就开始感叹古人的智慧,这的确是抵御风沙的最有效的形状。
端木和纯儿的居处也是一个这样的小院落,不过比起别的院子来,要宽敞华丽一些。端木和纯儿的卧室相隔的并不远,纯儿用的是一套里外间,外间是玉环的卧室,里间就是纯儿的卧室。此刻,纯儿的卧室中,还有灯光透了出来。
端木眼神一黯——纯儿果然还在等无影。但是端木心中那些许的辛酸与失落,迅速的就掩盖在了夜色中:
“她好像还没有睡,你去吧。”
无影已急不可耐的朝着纯儿的窗前走去,他刚刚走到房前,屋门就吱呀的一声打开了,纯儿出现在了门口。此时的纯儿已经卸去了华丽的装束,披着一头青丝,穿着一身长袍,简单随意,却依旧那么动人。
无影心头一窒——每一次,纯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心都会漏跳几拍。
“现在时间会不会太晚了?”无影不敢再看纯儿,低垂着眼帘问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问我,我也有很多话要说,如果你还不太累的话,就现在谈吧。”
无影点了点头,跟随纯儿进了房间。
端木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又站了很久,静静的注视着纯儿卧室的窗棂,那上面清晰的印着两个相对而坐的剪影。看的出来,两个人都有些拘谨,但是谈的都非常专心,投入。其实,从他们乍一相逢时的表现,就不难看出来,纯儿和少主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绝不简单。
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少主和纯儿两个人还在认真的交谈,看着他们有这么多话可说,端木心中又是一酸,他不得不有些难堪的承认,自己是在嫉妒这个回鹘部的少主。尤其是,晚宴时他和少主一席长谈,端木更是发自内心的承认,少主是一位难得的英才。他相信,回鹘部在少主的统领下,复兴指日可待。
烛光下,无影和纯儿两个人仍旧在倾谈,从两个人的身影中可以看出来,此刻,他们两个人都分外的沉静,分外的…,怎么说呢,此时他们两个人全身所透露出来的,是一种历经世事的沧桑,是一种动荡之后的透彻。
端木认真的注视着他们,忽然间,毫无预警的,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深处响起:
‘端木臻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自信?这不是你!真正的端木臻华应该是自信的,是洒脱的,永远高高在上,斜藐世间的一切。纯儿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如果你真的爱她,想得到她,就应该信任她,应该大度一些。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你要做的,不是把她桎梏在你的身旁,而是和她一起比翼翱翔,一起去追逐更辽阔的天空!’
端木臻华豁然开朗,朝着窗棂上纯儿的侧影微微一笑,大戚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端木一直隐身在最黑暗的夜色中,尽管屋子里的两个人一直都谈的非常的认真,但是,作为一个受过专门训练的护龙使者,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特警,无影和纯儿两个,还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端木的存在。
‘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宵。’看到端木孤独伫立在寒夜中的身影,无影的心中不禁苦笑:真没想到,这位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的波斯王子,对纯儿用情竟然会如此之深,用心竟然会如此之苦!‘
而纯儿发现端木站在暗夜之中后,心情不由的变得有些沉重了,她早已经看出来,端木对自己有情,但是,还没有从端昊的情伤中恢复过来的纯儿,实在没有勇气也没有心思,再次走进一段新的感情。
因为,端昊毕竟是她的初恋,一下子就让那些爱与恨都烟消云失,她做不到。
而这么快就投入到一段新的恋情之中,她更做不到。面对着端木的痴情,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恪守兄妹的本分。随着对端木的了解日益深入,她越来越发现,端木真的是一个好人。所以,她真心期待着端木能早日找到一个深爱着他的姑娘,端木,是值得一个好姑娘托付一生的。
可现在,当她亲眼目睹了端木为了她在伤怀,纯儿的心中真的非常愧疚和自责。
59、在床上的时候,端昊把她当作纯儿的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