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昂连飞剑都没有,只有一点灯焰凑合,更是不堪。
长明灯焰是他降临后炼制的第一宗法宝,材料不甚出奇,只是一凡俗油灯以檀香油供奉三百年的一朵灯花,与灵火仙焰相比本质并不上佳,不如幻波池中的金乌神火,更比不得日后李英琼手里紫清玉府太虚宫中乾灵灯上所结灯花,太清兜率火。
纵然陈昂手段神妙,炼入太阳真火,给它打下了日后三昧真火之宝的根基,但终究本质太差,即使成就三昧,也远不如日后李英琼手里的七朵天府奇珍。
如今长明灯焰还未纯熟,别说伤人炼化,就连灯焰中的太阳真火都还浅薄,威力甚至不如纯以太阳真火化合而出的丙火神雷,到是在炼魔驱邪这方面颇有妙用,与人对敌,不算一件趁手的法宝。
现在给陈昂的选择要么放弃此宝,重新炼制一件杀伐法宝,要么破坏此宝的根基,由炼魔三昧真火之宝,转为太阳真火之宝。
“当初炼制这件法宝,我也并未投入太多心力,只是将它算作一件联手之作,助我了解这个世界炼制法宝的流程,算是用来学习、研究用的一件用具。如今我已经推算出以宝证道的相关法门,何不重新祭练一宗相关的法宝呢?”念及此处,陈昂便有些意动。
只是那孟女仙劫数将至,已经没得时间给他重新炼制法宝了。
陈昂也只好将就多祭练几重禁制,将长明灯焰的威力推高了两层,对于法宝来说灵性本质就像发动机的材料,而禁制就是发动机的结构,如今的长明灯焰得陈昂祭练的七重禁制便已经不堪承载,等日后祭练足够多的太阳真火进去才好升级。
法宝备下之后,这一日里陈昂忽然灵机一动,便叫上净明和尚,两人架起遁光便朝栖霞后山飞去,直到看见孟女仙所居的凤翔峰落霞洞附近,陈昂才拉着净明落下了遁光。
两人踩在一块悬崖突出的巨岩上,身后便是一丛从高处落下的瀑布,约有十来丈高,陈昂挥手打出一道天河法力与那瀑布相合,然后抬手一分,就将瀑布分开一条道路,露出里面一块干燥的石坪来。
陈昂和净明对视一笑,看到远方两道灰青的遁光纵来,便隐身进入瀑布的后面。
来人是两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修士,他们一个眉毛赤红且长,另一个一头秃发,只留周围的一圈长发,顶上中间却是空空,说好听点这叫相貌奇古,用在这两人身上只能叫奇形怪状、天生畸形,出生没当成猴子给贯死,都要感谢爹娘大恩大德。
那个秃发的忽然开口道:“刘唐!你可打听清楚了,那孟小娘真的没什么好友搭救?”
被换作刘唐的红眉毛怪笑着点头道:“也是她命中有我这一福,教我打听到了她求散弥丹方子的消息,我这几个月每日关注着,从三月前开始开炉,到了今天刚好是成丹的日子,她三月里日夜苦工,法力消耗甚大,到了今日,早已精神枯竭。合该咱们兄弟人丹两得!”
“好兄弟,算你首功,那小娘的头筹就送予你,我啖个二汤便可!”秃发怪笑道。
两人一起怪笑了片刻,听得隔壁的陈昂手里发痒,恨不得一道天河法力让他们两人了账,实在是那笑声太过猥琐,让人想起发骚的夜猫。好在两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笑声不算动听,笑了几声便住了嘴,只听刘唐严肃道:“只是有一人不得不小心,那就是客居在虎山脚下栖霞观的净明和尚。”
“净明和尚是那孟小娘唯一认识的正道人士,若是他出手搅局?我们兄弟得想个办法,拖他一拖,让他无力援手最好。”
陈昂耳边传来净明和尚的传音道:“这两人是附近有名的妖人,又叫摄山双鬼,一个是赤眉鬼刘唐,一个是秃发鬼那懒,平时为恶多端,我早有除他之心,只是他们劫数为至,不好动手,要是教他们逃走,恐更增杀孽。”
以孟女仙的法力本不惧这两个妖人,平时他们也不敢来惹她,只是她利令智昏,犯了痴傻炼制散弥丹,三月苦熬下来,早已精疲力尽,不是两人的对手了。
更何况她劫数临头,修道人最重要的灵机无法被触动,还不知身在劫中,形势已经坏到最危险的时候了,若是没有净明这个好友搭救,这次恐怕劫数难逃。
修道人应劫,第一个便被混淆了自己的天机,使其无法窥测自己的命数,反而敌人外劫却能顺利推算其天机,天道不在我,就有十分的不便,即使法力高上一筹也要应劫丧命。这一次摄山双鬼法力并不比孟女仙高,却能推算到她成丹的日子,便是如此。
只听秃发鬼言道:“那净明和尚我也知道,要引开他并不难,那道观里有两个道士一老一少,我去把他们掳走,引他搭救,他客居观中也不好不救,要是他敢不救,我就杀了那个小道士,那样他必须赶去,你趁机制住那个孟小娘!”
陈昂没想到,他们算计都算计到了自己头上,真是又气又好笑,旁边的净明和尚又是抽冷气,又是苦苦忍着笑,一半是心惊他们狠毒,一半是促狭陈昂。
陈昂只是冷笑,本来还准备和他们玩一玩,既然他们觉得活着不甚开心,非要自寻死路,那么就由陈昂送他们归西罢!这两个蠢货,连做陈大博士的实验品的价值都没有,活着的唯一价值,便是让陈昂打磨一番预定的第二只小白鼠。
第十九章嗜血凶孽赤眉虫,善念一起即真如
净明和尚谋划除去这二鬼多年,对他们的底细也摸的纯熟,休说他们的道行法力几何,就连家底有几件趁手的物什都一清二楚,便跟陈昂讲道:“这摄山二鬼修为相近,都是未脱去形窍的阴神之辈,又是旁门法力,与道门正宗相去甚远,只是那赤眉鬼刘唐练有一件颇为歹毒的法宝,道友要多加小心。”
修道人法门庞杂,除去玄门正宗一脉相传之外,旁门左道之士多是意外获得前人的传承入道,然后东拐西骗,学些东西来补充自身传承,又有一些介乎人间手段和旁门法术的神婆巫汉,极难理清体系。
若以玄门正宗的修行层次来划分,将旁门大略归于其类,有练气、阴神、阳神之分,大抵是因为修道人入门大多以练气始,然后到出窍经历一劫,若是念头没被阴风阴煞之气坏去,反而不惧阴气,凝聚不善,便可称为阴神,阴神经纯阳洗练,褪去一点纯阴之质,能日游驱物,便是阳神。
若是经历灾劫,元神脱窍而出,或是凝聚婴儿如有实质,或是聚散由心,不在需要自家的肉身本窍,便是散仙。
散仙也有许多说道,如极乐静虚童子一般,元神以童子之身遨游大千宇宙,法力近乎天仙的散仙,法力远超其他,也有以阴晦煞气做了元神壳子,被峨眉小辈一剑斩杀的散仙,其神通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此世间的剑仙一流,大多都是散仙道果,而佛门、魔门则另有传承体系。
特别是佛门,因为修行体系特异,入红尘愿行智果,发誓普度众生,不似道门修士飞升正果为重,所以在人间颇有几个老怪物,潜力不可估量。
而魔门中孽障缠身,应了天嫉的,也有几个不世出的老魔头,飞升劫数大的不可估量,就连入世行走都有天罚加身,具都潜伏在此界最深处,轻易不敢出世。
至于洪荒异种、域外天魔,上界谪仙…林林总总,莫衷一是。
当然陈昂至异界转世,道行法力也不以此界计,在净明和尚看来堪堪摸到散仙门槛,对于一位转劫重生才三月许的正派修士来说自然是可怖可畏的,也坐定了陈昂前世是一位大有来头的修士的跟脚。
摄山双鬼都只是堪堪能出阴神的修士,加之旁门修士的法力差正道许多,对于陈昂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净明也放心不假。
但法力道行只是其一,修士斗法论剑,主要仗的还是法宝飞剑之利,许多旁门左道心思歹毒炼了许多恶毒法器,如小儿持匕,也有几分难备,一不小心纵然法力比他高超一倍也要着了他的道。
还是又许多凶险的!
所以净明把摄山双鬼的飞剑法宝,都与陈昂交代清楚,最难缠的是赤眉鬼刘唐炼制的一件邪门法宝,唤作赤眉虫。那刘唐天生赤眉,听闻旁门的前辈天狐夫人炼有白眉针,乃是自身长眉所炼,便发了痴心也想炼制一件赤眉针。
若是他真练成了此针,早有天狐宝相夫人上门诛杀了这肖想不良的贱胚。
但奈何他以旁门法术采了许多旁人的心头热血,造下不少杀孽,偏偏法术邪门,炼制不得法,反而炼出两根怪胎,附在他头颅上吸**血,把他搞得人不像人,到有三分像鬼,活一个骷髅一般。
他反以为喜,把两根血眉当做平生至宝,因为吸**血有如活物,便叫做赤眉虫,施展开来有如两条血线,跗骨钻心,传能破坏修道人护体的真气,遁入血肉中流转,把血肉骨髓都吸食一空,非常邪厉。
净明对陈昂多有叮嘱,还拿出了自家苦练的一点油膏,乃是他以自家功果苦练,涂在身上能防止赤眉虫,陈昂自然用不着这东西,便婉拒了。
净明叹息道:“那赤眉虫是一对邪物,我算定即使我诛杀二鬼,也不能阻止这邪物遁逃,反而因为无人约束,多造杀孽,不知要害去多少人的性命,因此一直苦苦忍着这二凶,只等我炼制出克制那赤眉虫的法宝紫金钵,便让他们应劫了账。”
“但人算不如天算,这次道友手中有那朵炼魔的灵焰,有不小的机会炼化这魔障,我便有些按捺不住…”净明和尚摇头道。
“这油膏颇有异味,赤眉虫厌恶这味道难以近身,但若不近身,道友的炼魔灵焰也无从发挥,若是道友不用便有九分把握炼化它,但却使道友面临许多不测的风险…是我净明之过啊!”净明双手合十闭目思量了许久,才睁眼道。
“我以金身之血,在道友胸前画上三道灵符,可保道友无虑!”
“三道灵符…”陈昂摇头笑道:“一道灵符要耗去你三十年苦工,三道灵符便是一个半甲子的功力,你当我不知吗?”
陈昂弹指点出一点长明灯焰,天河法力流转之下,点燃一河灵火,如流水一般缠绕在他身旁,看着净明那种莫名其妙的正道坚持,忽然回想起记忆中的一些画面,有在笑傲世界立誓广传医道的,有在星战世界传徒侠义之道的,有天龙率领大军镇压不法,鼎立律法秩序的。
这些回忆都化为心头的一点火焰,安静的燃烧着。
“我用不着这些东西…”陈昂抬头说,眼睛里星光璀璨:“斩奸除恶,一剑而已!”
“和尚!你若把这事让给我,你经年的苦工便化为一旦了?若是等你练成紫金钵,诛杀这二凶,便可积三万外功,飞升有望!”“你真的要让给我?”
净明和尚双手合十念诵道:“善念一起,便是真如。善功千万,不如一念!”
“好!那我提他头颅来见…”陈昂长笑道,纵身一跃便化为长虹往栖霞观去…
净明和尚脑后一轮琉璃日月光缓缓浮现,随着他坐下,光圈忽然将整个凤翔峰笼罩进去,从山脚到孟女仙隐居的落霞洞,佛光具为显照。这样无论什么妖人前来袭扰,净明和尚一念之间,便可护住孟女仙。
第二十章惩奸陈昂诛一鬼,除恶真火炼魔头
陈昂遁光奇快,念动即至,身形闪烁间已经踏在栖霞观后院的青石板上,那赤眉鬼刘唐便在到处寻找他,一团黑云裹着,把前院搅了个乱七八糟,因为紧要的地方都有陈昂的法力禁制,他便在禁制外攻打,双手一搓,射出许多团毒火,在那里灼烧消磨。
陈昂的遁光他没有看见,但是等陈昂落地,从后院里出来,他便有所察觉。
“我问你,你是在寻死么?”陈昂冷笑道。
赤眉鬼刘唐见他现身大喜道:“我正寻你不着,没想到你却自投罗网撞上门来!”又听陈昂清喝,大笑道:“小辈好大口气,不知那净明和尚传了你多少本事,敢在老祖面前逞威。”他怕飞剑伤了陈昂性命,不好威胁净明,便把法力混成一股,化作青灰色的大手,朝陈昂捏下来。
陈昂伸手一指,便是一挂天河,天河法力势大力沉,不用陈然施展诸多妙用,直直冲下,也轻而易举的撞破了赤眉鬼的法力大手和护身真气,肉身若是被法力显化的天河一撞,不比九天瀑布冲击轻上多少,骨肉成泥都是等闲。
赤眉鬼若是没有在法力中祭练护身符箓,这一下恐怕要直接了账。但他法力大手被击散后,自动回复护体,勉强也保得他一命,顺着天河冲击遁去,虽受轻伤,但也勉力从天河法力中逃脱。
经这一下,再也不敢小看陈昂,把自身炼的一柄旁门飞剑施展开来,一道青色剑光从脑后飞出,他这剑光不是正道的路数,本质驳杂,也不甚锋锐,然而旁门中人自有办法,或是混毒,或是求得邪魔封在剑光中,倒也颇有杀伤力。
这赤眉鬼刘唐的飞剑,便是用瘴气祭练过的,一施展开来,带着无比的腥臭,旁人闻着一点便要头脑昏沉,反应迟钝,被他趁机斩去。
但陈昂从来只比人更毒,若不是有这层‘正道剑仙’的身份兜着,恐怕此时已经抬手射出一道血光,化为血神子吃了他只剩一张人皮,赤眉鬼自衬百无一失,便捏着一把毒砂等在一边,若是陈昂真有办法破去飞剑,等防备松懈的一刹那,就是刘唐打出毒砂的大好时机。
陈昂面对腥臭的飞剑锁拿,只是一搓双手,洒出一点长明灯焰,天河法力流转之下,化为一片燃烧的天河,将飞剑拢在河里,炼魔明灯火灼烧之下,飞剑的剑光受到重创,表面腥臭的瘴气被烧了个干净,剑光也化为一截焦黑跌落在地上。
刘唐飞剑灵性重创,他也顾不得心疼,一把毒砂洒出,就要抢走地上的飞剑。
岂料炼魔明灯火克制邪法克制的这般狠绝,残留一丝灵性的飞剑,被火再烧,便只剩一截废铁一般的残躯,毒砂撒到陈昂的护身火河中,只听到一连串霹雳一样的爆响,便被破去。
刘唐救之不及,心痛的大叫一声:“小畜生,受死!”
也顾不得掠走陈昂,拖延净明的‘大计’,两根赤红的眉毛随着他情绪激动而愈加鲜红,却是刘唐怒极之下,血气上涌,被这两条赤眉虫享用之故,两条眉毛像虫豸一样蠕动起来,随着刘唐口中真言,化为两道血线射出。
赤眉虫细若蚕丝,速度也异常迅速,经过陈昂周身的护身灵焰,也只是蠕动了一下,灼烧了一些黑气,两条血线扭动两下,就钻过了陈昂的长河法力,朝他肉身钻去。
刘唐见到这里心里才奠定下来,自认陈昂万难逃过此劫,暗叫道:“这小畜生好狠毒的真火,若非我还有手段,只怕逃不了他的毒害。但他既然让赤眉虫破了他的护身法术,就绝难逃赤眉钻心之苦,赤眉虫身外裹着一道污秽的血光,能锁住他的阴神。”
“到时候,我要让他受钻心蚀骨之苦七日而死,让他死的惨不忍睹才能泻我心头之恨。”
就在他咬牙切齿的时候,陈昂却在欣然长笑道:“终于引出来了!”
劈手就是一道炼入了太阴真水的天河法力,赤眉虫被这道极寒的法力一裹,便僵硬在半空中。随手一指身外的那条长河,燃烧的天河化为巨手,一下把刘唐拿捏住,灵火一烧,便将他的驳杂法力和身上的种种阴毒之物化去。
“若非想让你尝尝这赤眉虫之苦,我何必忍你这么久?”陈昂笑道。
刘唐吓得原本就极丑的脸缩成了一团,还没等他出口讨饶,陈昂就反手把两只赤眉虫射进了他的心口,陈昂跟他纠缠那么久,唯一的原因就是想研究一下赤眉虫,擒下他正好做个素材,他也没得别的用处,还留着干嘛?
赤眉虫钻回刘唐的身体里,本来他还大喜,认为自己可以依仗赤眉虫从陈昂手里逃走,岂料赤眉虫进了心房,被热血一激,从僵硬中醒来,凶性大发,就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被它大口大口的撕咬着心脉,钻入骨头里啃嗜。
刘唐的脸缩成拳头大的一团,痛的咬碎了牙根,想要哀嚎都被陈昂封住了嘴巴。
他在地上滚了几炷香的功夫,原本老猿那么大的身子,缩小的跟孩童一般,其余的血肉都被赤眉虫啃噬,其中痛苦,正是惨绝人寰。刘唐总算领教了自己放从咬人的苦果,最后被虫钻进头颅,大啖脑浆的时候,还露出了一丝解脱的微笑。
最后两只赤眉虫吃尽刘唐的血肉,从他顶门钻出,原本眉毛大小的两只虫子,如今粗若儿臂,没有眉眼的头部,此时长出了两张人脸,扭曲成一团,吱吱的乱叫。
陈昂仔细辨别,那张脸不断变换着,从一些陌生的痛苦面孔,一张一张的变幻,陈昂猜测这些可能是被刘唐放虫害过的人,最后出现的果然是刘唐的脸,他的面孔最为清楚,在两只赤眉虫身上固定了下来。
“原来是两个魔头!”陈昂摇头道:“就算那赤眉鬼刘唐不死在我手中,也逃不过你们两个孽障,他还以为是自家的眉毛养出的虫子,却没想到是两个混入的魔头,等你们火候一成熟,第一个就要把用精血喂养你们的饲主啃食干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陈昂摇头道,挥手就用长明灯焰将两个魔头炼死。
借着这两个魔头,他已经窥探到一丝魔道的隐秘,剩下它们也再无作用,索性焚烧干净,免得贻害世人。
第二十一章没有文化赤眉苦,误入魔障霞裳愧
赤眉鬼一死,除了一个干枯萎缩的尸体,什么都没有留下,他一柄旁门飞剑被陈昂炼成了铁汁,两只赤眉虫是魔头变化的,被一并炼死,只有一捧毒砂残留了下来,却不被陈昂放在眼里,准备和他的尸体一并化去。
最后只留下了一袋百宝囊,还算有些价值。
赤眉鬼是个旁门法力,所炼制的百宝囊也不大,里面装了一些金银还有一本自家修炼补充的心法,看来大部分家底还留在他们隐修的洞府中。
陈昂掐指一算,净明那里还没有收尾,再说自从陈昂净明算定之后,摄山双鬼的劫数便提前引发,现在赤眉鬼死了,有天机遮掩,秃发鬼也察觉不到什么,陈昂就把那本心法取出来,在手里慢慢翻阅。
这是一本旁门散仙的独门心法,还算有些门道,只是不全,看来刘唐并没有得到这卷心法的下册,只好凭着自家收罗的一鳞半爪的其他法门填补,把好好的一本旁门杂家路数练就了一身邪门法力。
从这本心法来看,这位旁门的高人似乎也是个粗枝大叶的性格,这类散修前辈传承的法诀自然不会像名门大派的传承一样,井井有条,就像教学课本严谨,而是如同个人的修行笔记一样,充斥着各种著作者个人的感悟,心情,甚至是随笔。
而留下传承的这位前辈更甚,在自己的修行心法中掺杂了大量的隐晦、模糊的语句和表述,似乎连表达能力也有问题,居然还用上了家乡的方言,夹杂着土话的文字占据了大片大片的篇幅。
最麻烦的是,这还是一本唐代流传下来的秘籍,许多表述的方式都蕴含古意,在加上只有半册传承,陈昂只是翻阅片刻便可想象刘唐在参悟这本书时的绝望和疯狂。
修道人的智商都并不低,即使是一头猪到了散仙的境界,也是一头有道行的猪。
但智商这种东西跟表达能力也没什么关系,一个高智商的关中老秦修士用唐朝时的方言土话写就的秘籍,让一个脑子不算灵活的明末四川籍修士来看,确实和天书无二。
“这是语言不通造就的悲剧啊!”陈昂看着刘唐对心法的批注,那字里行间的迷茫,大量的谬误和误读,再加上唐朝时谈玄派道士的隐语,字形字意在历史流传过程中的演变,都深深的说明这位曾经天真的修士,在解读这份修行笔记时受到了何等的伤害。
对于陈昂这种有着十八个人文科学学位,精通中国古文化和道教教门隐秘传承而且智商惊人的人来说,这种东西自然平铺直叙,文意浅显,他甚至可以以自家超卓的见识,将后面遗失的下半册秘籍补全,奥妙玄密只会在原著之上。
但对于没有传承的旁门左道来说,这就是一份无可逾越的天堑。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没有传承的修士都非常艰难啊!”陈昂叹息道:“这其实已经算是清晰明确的心法了,如果遇上前古文字,或者是天府蝌蚪文,龙章凤篆龟纹鸟隶蚀文甲骨一类,只怕是个睁眼瞎,悟性如此之低,难怪会入了旁门。”
阅毕此心法,陈昂随手就将它放回百宝囊里,他现在才觉悟为什么玄门正宗对资质的要求如此之高,连龙章凤篆龟纹鸟隶蚀文甲骨都无法凭空参悟出来,还想修道?智商那么低,还是下山考状元去吧!
心法的批注中还有大量赤眉鬼刘唐搜寻来的道书真言,多是一鳞半爪,混杂着魔法杂修,甚至有人间不入流的术法,如魂坛、祝由之类的,动不动就要血祭生魂,最高明的,也不过是五台派散落的一些传承,比起道观中的那本《道藏杂摄妙用阳符神箓经》要高明一些,但也是不入流的货色。
陈昂闭目养神,把天河法力放出来在头顶化作一片,淬炼着日精元气,同时琢磨那朵破魔长明灯焰,用法力继续淬炼。那朵灵焰受了污秽,反而更有灵机,经过陈昂法力淬炼后,本质更增一层,似乎有与它相克的污秽刺激,反而让它本质更增神妙。
如此两个时辰之后,陈昂的心神一动,十数里外的落霞洞中被陈昂祭练过那朵鹤翎便从空中落下,将秃发鬼诛心而死。
此时秃发鬼已经破禁而入,正准备行凶,净明和尚却被远处一团黑雾缠住。
元气大伤的孟女仙无力反抗,闭目等死之际,身边白鹤却右翅的翎毛却微微一亮,浮空而起,被远在栖霞观的陈昂驱使,反而将奸人诛杀。
翎毛中附着的法力,在诛杀秃发鬼之后犹自不足,爆成一堆羽屑,法力化为一道剑气,无形无色,暗处阴了那团黑雾一把,让它受创颇重,被净明趁机压倒,丢下一枚铜环便退走了。
陈昂念随心动,肉身化为一道长虹,就站定在落霞洞门口,数十里的山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也就是念头起落的事,远方的净明和尚也被一团琉璃光焰包裹着,窜到陈昂面前。
净明摇头苦笑道:“还好道友另有准备,不然我可就吃了大亏了!我只道这是那孟小姑娘的劫数,没想到也有我的劫数在里面,躲过了填海眼的火劫,却还有这一次余波,搞得我被对头缠住差点误了大事。”
“你那对头看上去不是个好路数。”陈昂笑道:“正好他中了我一剑,身上带着我的剑气,不如我趁机杀过去,帮你除掉一个麻烦如何?”
“千万不可…”净明苦笑着推拒道:“我师弟虽然走了邪道,但并未做过什么大恶。我还想下苦功度化他,你可千万不要送他去转世。”
他们两个搭话的功夫,落霞洞的主人终于收拾好,赶了出来。
那孟女仙换了衣裳,虽然脸色疲惫,也难掩天生丽质。她身量不算高,身段也多有娇柔,却难得落落大方,没有小家子气,面对净明、陈昂虽然面有愧色,但并不扭捏,深深施礼,带了几分羞涩的致歉道:“孟霞裳多谢两位前辈相助,霞裳之前入了魔障,辜负净明大师好意,还望您大量海涵,勿要怪我拗直。”
第二十二章霞裳蒙昧炼灵丹,陈昂妙手施造化
说到这里那孟女仙也看出洞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请陈昂两人进洞府谈话,落霞洞是她极私人的洞府,一向没有请人进去过,到了洞府里面,却有一些女儿家的凌乱,让孟霞裳更不好意思,红着脸跟两人告罪,匆匆忙忙收拾出一间会客的石室。
三人座定,由孟霞裳烧水沏茶来,奉给陈昂、净明饮用。
净明闷了一口茶水,忽然摇头笑道:“陈师弟,我在你栖霞观客居了二十几年,你们师徒连白水都没给我上过,到是孟姑娘,每次都有热茶相待。”
“你客居那么久,也没见你奉上薪资,可见是个恶客!还想要茶水…”陈昂取笑道。
孟女仙掩嘴笑了笑,石室里僵硬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一些,知道净明是好心解围,便不再迟疑,谈起自己这段劫数来。她其实并非迂直不通之人,之前不肯接受净明的好意,也是因为并未想到自己炼丹居然能引发如此凶险的外劫。
此次托净明、陈昂援手,方才脱劫而出,免去一难,心里也是有所后怕,对两人深深感激。
“也是我入了魔障,被散弥丹迷昏了头脑,几乎不顾一切,被陈前辈索去鹤儿的灵鹤涎后,心里失了修道人的灵醒,沦入劫数中,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自受。”孟霞裳感慨道。
“历经辛苦,你这一炉散弥丹算是练成了,你准备怎么办?”净明反问她。
孟霞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迟疑,陷入极其艰难的挣扎中,她心知净明此话必有深意,但如此三月辛苦才炼出一炉灵丹,又有百般的波折才度过外劫,眼看更进一步纯净根基有望,无论如何也难以放弃,直到她偶然一撇陈昂似笑非笑,清明洞彻的眼神,才如冷水淋头,清醒了过来。
咬牙果断道:“此丹非我之福,请净明前辈处置罢!”
看她俏脸绷的紧紧的,面上除了坚决还有一丝不舍的样子,陈昂和净明两人也都笑了起来,净明摇头道:“霞裳姑娘,散弥丹虽然已经没有劫数纠缠,但毕竟只是旁门外丹,如今有道门正宗在这里,你为何还要舍近求远,舍高而求低呢?”
他叹息道:“你的法力隐患,便是粗疏捷径之故,如今又用这外物渡劫,便又有下一劫,如此来一路修行,你都取最下乘的法门。日后何时才能有正果?你还不明白吗?”
孟霞裳如当头棒喝,从蒙昧中觉悟出来,她看到净明痛惜关切的眼神,忽然福至心灵,对陈昂叩首道:“霞裳仰慕正道,求前辈指点我个前路,能脱离这旁门杂数。”
陈昂伸手临空一抬,孟霞裳便感觉有一股无形大力托着自己,再也拜不下去了,他心中暗忖道:“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闻到石室内残留的丹气,心思一转便有了注意,对孟霞裳道:“若你真有这心,那把你炼丹的鼎炉拿来吧!”
孟霞裳心里不明所以,手上却不敢半分犹豫,赶紧将自己盛放散弥丹的鼎炉拖出来,这是个紫铜的葫芦炉,炉盖有一座宝塔铸像,下有三只托足,看上去有些笨拙肥大。丹炉下半个葫芦肚子是燃炭烧火的地方,上半个葫芦腹中才是个丹室。
陈昂也用不着炭火,把那朵炼魔的长明灯焰拿出来,放在下半层燃烧。
此时丹炉中还有练成的散弥丹,孟霞裳刚想低呼阻止,便被净明和尚拉着,只见陈昂用手一指,一道包裹着散弥丹的丹气便冲炉顶而出,陈昂闻了一闻,便皱眉道:“七分是丹,三分是毒,火候粗糙,蕴养不足…你便指望着用这种丹来纯净法力么?”
被陈昂嗤笑的孟霞裳十分羞愧,她把十根手指绞在一起,红着脸不敢抬头。心里有苦说不出:“炼丹那里是那么好经手的?旁门散修无处求人,偶尔凑齐一炉灵药,那个不是视如性命一般,不敢让人知晓。别人炼的丹药,且不说会有多少克扣,就算练好了,你敢吃么?”
“旁门左道,别的东西不会,禁制害人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往丹中炼入两个魔头,下蛊下毒,挟制你替他卖命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不是自己炼制的丹药,谁敢轻易入口?”
陈昂天河法力一施展,就将炉中的烈火,炼的如长河匹练一般,缠绵如水,将药力慢慢温养,细细淬炼其中的杂质,青色的火力渗入灵丹中,带出许多杂质,不一会儿,散弥丹便小了一圈,馥郁的丹气反而转淡,再不可闻。
旁边的孟霞裳看的目瞪口呆,才知道自己炼丹手法的粗糙,在陈昂面前实在是不堪入目。
看到炉下那一朵灵火,孟霞裳更是说不出的惊讶来,心道:“玄门正宗果然不凡,我们旁门中人炼丹合药,哪个能用出这等灵火,我炼丹是拿木炭烧的,讲究一些的旁门中人便是拿自己的法力生火,我就以为是天下一等一讲究的炼丹法门了。”
“今日看到道门弟子动辄甩出灵焰,才知道什么是豪奢。”
“人家这才是炼丹,我们?充其量只是拿火烧药材罢了!”
再看到陈昂操使火力,该温时火力缠绵,该烈时爆响犹如雷霆,小小一炉中便让他以灵火演化了一个大千世界,最后噔一声丹落入炉底,火候完好,被陈昂法力摄取出来的时候。孟霞裳更是忍不住想钻到地缝里去。
明晃晃的一颗散弥丹,像明珠一般悬浮在半空,只有珍珠大小,也没有馥郁的丹气香气,但孟霞裳看一眼,都觉得体内的法力精纯了一分。
这颗丹药就像流水拱卫的明珠一般,诠释着圆满、纯净的真意。
“这是成丹了吗?”孟霞裳懵懂的问。
“这只是一转,又叫做一还,你炼制的丹药本身品质太低,我也弥补不了什么,那些浪费的灵药我也挽回不得。就这等品质的丹药,我还不敢给人服用,丹毒未化,就不能说是造化。”
“炼丹本是一件造化事,因弥补天地不足,以修道人的智慧,创出天地未有的奇珍,反馈天地,便不再有劫数,反而有无穷功果。所以这丹只能算个丹头,以它为引子,在加灵药奇珍造化,便是第二还,那才算成丹。”陈昂漠然道。
第二十三章点化元气成造化,一葫芦里炼还丹
净明在旁边听到了陈昂的解释,有些东西他也清楚,但另一些概念却闻所未闻,听了之后大有触动,当下便耐心请教。
陈昂看到旁边孟霞裳也一副迷茫的样子,便跟她们娓娓道来,笑道:“祭练一炉丹药,折损的是天地所钟爱的灵药,耗费的是众生的机缘,故而受天地所嫉,损耗外功气运。我们玄门正宗开炉炼丹,要么以外功抵扣,要么承受外劫…”
“但如果换一种思路来想,万物众生生于世间,必然要耗费天地供养!为何不受天嫉?”
“我想,那应是造化天成之故。天地之德,创造而不占有,供养万物,将它们一视同仁…想要占有、掠夺、取万灵资养而供奉己身,怎么可能不受天地所嫉呢?所以顺应天地之德,行造化之道,取万物之灵以造化天地,取之天地,用之天地,便可不受劫难所限,反而得到天地的反馈。”
净明大师听着连连点头,和孟霞裳对视一眼,均大为受到触动。
孟霞裳却不解道:“若是造化之道,用于天地,那么我们修道之人能得到什么呢?炼的丹馈还天地,那么炼丹的成果又能得到什么?”
陈昂笑道:“这就要靠修士的智慧了!我教你一个法子,叫做截道。所谓截道,依凡俗所说,便叫做占油水,天地的造化在你手中过一次,总要沾沾油水吧!这便是截道。”
“原来这便是陈师弟所言的造化之道,果然功行深厚。”净明大师叹息道:“可惜如今人心炽炽,旁门中炼一口飞剑常常收罗数万斤精铁,又要每月以灵药洗练,功行不足的还各出奇招,要么以灵禽异兽之血,禁劾灵魄,增进飞剑灵性。如五台教主所练百灵斩仙剑。”
“要么取修行有成的虫豸妖兽元丹,淬炼剑锋,增进威力添加异能,甚至接引域外天魔,禁劾魔头阴魔,威力大致不可思议,如五台教主所练天魔诛仙剑。”
“更有甚着,以童男童女人血人魂祭练飞剑、法宝,真乃十恶不赦之辈,所练九子阴魂剑,神婴剑之流,更是我辈见之不可容忍之事。”净明厉喝道。
“就算峨眉的诸位道友也…苦行头陀一口无形剑,就要凝聚五金之精,采三千六百种灵药,少说也要坏去数百万斤精铁五金,取其精华铸剑。难怪诸位前辈飞升之前,都要舍下自己的法宝,免受连累,原来这些身外之物对于飞升来说,真的是一种拖累。”
陈昂笑道:“当然,此话之意并非让你们缩手缩脚,失去了仙家的逍遥本意,而是启发你们不限于外物,能拿能放。像和尚你以五金祭练紫金钵,准备仗之除魔一事,便有我辈中人的任侠之气,令人佩服。“陈昂对净明点头微笑。
又转头对孟霞裳说:“我并非批评你多生贪妄,而是想借机让你明白取舍之道,懂得我辈中人,善假于物的道理,如何利用,如何造化这天地供养我们的资粮。”
孟霞裳闻言苦笑道:“前辈可知道,自从我求得着散弥丹丹方以来,就视如性命至宝,旁门散修当中与我一样困于根本法力驳杂,不能进步的何止数百位,我相交的数十位旁门道友中,就没有不贪图的,若不是一炉只能成丹一颗,我也不至于他们疏远。”
“我们旁门中修士,多少人一辈子也闻不着个丹味。灵丹难得,不消说丹方难求,就说我炼制散弥丹的各种灵药,就花费我十数年的光阴去采集,许多稀罕的品种,还要去跟人淘换来。辛辛苦苦集齐一炉的材料,兢兢业业生怕一不小心走了火还来不及,那里还有时间思虑其他?”
孟霞裳叹息道:“若不是如此,我怎么会因为一炉丹便着了魔障?只因这炉丹药,对我确实重要,眼里容不得其他…”
“那你还肯舍弃吗?”净明问道:“若是等到陈师弟二还,这药性便受到改变,再也没有散弥丹纯净根基法力之功了!这么多年苦工,你确实要放弃么?现在这散弥丹已经被陈师弟炼制存粹,再无后患,若是你要它,我便舍去这张面皮,求师弟舍给你…”
看着净明诚挚的眼神,孟霞裳低头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嫣然一笑道:“净明师傅还想捉弄我,霞裳已经明白前辈所言的道理,非得道途正确,苦功才有用处,若是一早便偏离的方向,下再多的苦工也无济于事。我已不在愿为散弥丹这程捷径,再迷失了方向。”
“善!”净明点头道。
“这还丹还需要炼制一个丹胚,再以散弥丹为丹头点化,造化出二还灵丹来。”陈昂对孟霞裳说:“炼丹是个苦工,我把控火候还不足,还要麻烦师妹你帮个忙。”
孟霞裳不知道陈昂这种炼火如水,灵焰中造化大千的控火水平还有什么‘不足’,但既然陈昂都这样问了,她当然不敢推辞,被陈昂安排了一个苦活,在陈昂烧火炼丹的时候,负责摇晃丹炉,以本身的功力探入火力中去淬炼丹药。
一颗旁门中人求之若渴的散弥丹就放在旁边,被一个锦帕托盘拖着,三人中却没人来得及看上一眼,全围绕着丹炉忙碌,净明在处理各类灵药,为陈昂预备着,而孟霞裳则是在抱着大葫芦拿了本身真气去震荡。
丹炉中未散的丹气,就在这个过程中渗入她的法力中,滋养着她的法力和精神。
而陈昂操纵着炉火中的一轮灵焰,丝丝消解着药液,法力淬炼之下,原本灵药中复杂的药性在灵焰和法力双重威逼之下,慢慢滋长、纯净,一些复杂微妙的药性落入丹鼎的下层预备着,而需要的精纯灵妙则化成元气在丹炉上层盘踞。
随着一株一株灵药的投入,丹炉中的灵药逐渐演变出这个世界的本源——元气。
陈昂在抒发自己对这个世界本源的领悟,以灵药为材料,返本复原,推衍元气的起承转合,形体上的物质和药性在丹炉的下层汇聚,这里才像正常炼丹一样由灵液和药性的混合,凝练,滋长,而在丹炉的上层,则变成了一个元气造化的胚胎。
第二十四章炉中丹气落云芝,造化精灵托鹤卵
在蜀山世界,山水、木石、鸟兽、凡人、修士的本质皆是元气,就像科技宇宙中物质皆是粒子一样,而陈昂就在进行关于这个世界元气性质和特质探索的实验。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炼制的丹药是什么,他只是在遵循冥冥之中的规律,去切合这个世界的客观真理,或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