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观道士与我有赠药之恩,既然得知此事,我绝不能袖手…”李宁心里打定主意,便交代王常洛一声,往另一段路饶了一圈,避开解员外带来的人的耳目,才施展身法往栖霞观去。
李宁轻功极快,一行人走了半响的山路他顷刻就走完了,推开栖霞观的大门,便听到内院有人呼自己道:“李施主,来这里!”闻言过去,却看到陈昂微笑着坐在邋遢和尚对面,悠闲的品茶。李宁当即把自己的所见跟两人说了。
邋遢和尚听完叹息道:“那解秀才是栖霞山下金陵城里的一个恶棍,家里原先就有些势力,中了秀才后越发越无法无天。前些日子老观主出殡,便让这人窥到观中虚实,起了霸占观产的心思。金陵城里达官贵人甚多,他不敢妄动,但是这栖霞观偏远僻静,就有许多不良的心思。”
“那日强横前来,被赤练大蛇所伤。我存着慈悲之心,化散他的毒气,本想略施惩戒,叫他收了这些不良的心思…岂料此人冥顽不化。”
陈昂闻言只是笑笑,对李宁说:“走,我们去见见这位解秀才!”
李宁一愣,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道:“小道长不在这里等他上来,拆穿他的不良心思,然后惩戒一番吗?”
“我们修道人哪有这么多时间计较?”陈昂冷笑道:“若是次次都如那和尚一样,存着普度世人的心思,还拿什么时间修道?这次让你见识一下,修道人不但有慈悲心肠,也有杀伐手段!除恶即是扬善…区区市井一恶人罢了,对他用什么手段。”
“我们下去拘了他的魂,细细拷问一番,若是还有一丝可救,就让这和尚慢慢度化他,若是十恶不赦,就让他当即了账。”
这一席话说的旁边的邋遢和尚连连摇头,无可奈何,但陈昂还是起身打头向山下走去,李宁只得跟上,陈昂的脚程比李宁更快,不过须弥,就望见了碧云亭那个亭子,李宁还能听到解秀才的哼哼声。
陈昂来的极快,亭子里的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周淳看到他诧异的站了起来,直到陈昂一脸漠然的踏进亭子里,前来报仇雪恨的解秀才方才迷迷糊糊的回过神来,他全身浮肿,看到陈昂站在他面前,半响都没认出来。
“是你?”等到他认出来这个害的自己生死不能的小道士,立刻怒火冲昏了理智,厉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拿下!”
“谁敢?”周淳见状也抽出了自己的刀。
那解秀才带来的人不知他厉害,劈手提起刀剑就要上去,把那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功夫的小道士按倒,交给自家老爷收拾,那解秀才也不是一般的豪强,他结交几个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名的独行大盗,都一起前来为他撑腰报仇。
陈昂扫视一眼,居然有两个暗藏剑侠手段的贼人,也练了一点驳杂的法力,但充其量也就能施展一些飞沙走石,打人一个措手不及,还不如李宁暗器厉害。
随手一道法力拍出,把这些人全部定住。
骇的周淳和那解秀才急匆匆的住嘴,惊疑不定的看着陈昂,那解秀才挤出一丝笑容,苦巴巴的说:“原来是仙长来此,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仙长。但小人此次并无恶意,只是一些误会而已…“他肚子里翻滚着许多算计,就想着把眼前这种尴尬的状况糊弄过去。
岂料陈昂并不理他,而是一道法力拘了那些被定住的打手、助拳人的魂魄,在众人面前用法力裹着一条黑色的魂魄,细细拷问起来,但凡有人说的不清不楚,言语中模糊,就一道长明灯焰烧上去,炙烤的这些魂魄连连惨叫,把自己祖宗十八辈的坏水都倒了出来。
他问的极快,只要问出有人**掳掠,坏到骨子里的,问出受害人名字、住处之后,统统随手一拂,打散了魂魄,再去问下一个。
这样下来,一会的功夫,地上已经躺下了七八个没有魂魄的身体,看的旁边的人骨子里发寒。
王常洛更是被吓得躲在人群里,不敢看陈昂。
周淳也眼皮直跳,他到不是害怕陈昂杀人如麻,这些人到了他手里也是一刀了账的事,但是眼看着陈昂拘魂散魄,拿捏人灵魂如玩偶一般,本能的感觉不适。
最后的解秀才更是抖若筛糠,胯下发出一阵恶臭,李宁一看已经吓得屎尿齐出,解秀才没等陈昂拷问,便把自家的恶事交代出来,磕头如捣蒜,发誓诚心悔改,又对天赌咒许多恶毒的誓言,哭喊着要痛改前非,做许多善事补过。
李宁便有些不忍之意,看向陈昂道:“既然他有悔改之意,不妨饶了他一次,日后再有恶迹,不用道长出手,我自取了他头颅。”
陈昂微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但我先测他一下,是否是真心悔过。”
说罢不等李宁回答,就拘了解秀才的魂魄,动用些手段让他把自己心里算计都说出来,那解秀才看着懦弱无用,其实心里许多狠毒,说出来把李宁周淳都吓了一跳,就是他们一不小心,也要被这些毒计算计。
解秀才看着懦弱畏惧,其实心里把他们的家眷都算计上了,想着逃脱大难后第一个铲除李宁周淳,只怕他们监督,监控他的行迹上报给陈昂,肚子里几个套路说出来,妇孺老幼都在他狠毒心思算计中,武功比他高十倍百倍都轻易难以逃脱。
再催问,又有许多恶毒的行径被他隐瞒,全是生儿子没***狠毒到家的罪行。
这时不用陈昂再问,李宁也自嘲一笑,挥刀砍下了解秀才的头颅,抱拳道:“谢道长提点,枉我们也是江湖行走过的老人,却差一点失眼被他骗过。”
第十三章都督一道传三友,武道万法乃归宗
手刃解秀才之后,余下那些罪不至死的仆僮,助拳,被陈昂尽数交给李宁处理,李宁也能把握尺度,或是略微惩戒后便放走,或是捉去见官。
陈昂看他处置得当,就对他说:“此事还要谢你通声报信,助我了结此患。刚刚我拷问那些人,得知许多被他们害了的苦主,请你帮我提那些畜生的头颅去祭告他们,好宽慰那些苦主在天之灵,让他们家属解脱,若有生活难济者,便代我周济一番,以全此事因果!”
李宁闻言肃穆道:“小道长高义,李宁义不容辞。”
陈昂叹息道:“世上释门讲究因果宽恕,我一向嗤之以鼻,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宽恕那些十恶不赦之人,又可对得起他们残害的苦主?若有慈悲之心,当以无辜受难者为先。只愿那些无辜者,能放下过去的苦难,重新开始。”
他抬头起来看了横死一地的尸体一眼,冷笑道:“至于这些人,死得其所,快哉!快哉!若是有余孽死剩种前来报仇,便先吃我一剑,性命两散。”这话说的冷漠又刻骨,倒是让李宁等人心里一凛,知他除恶之心何等冷硬如铁。
成功扮演着嫉恶如仇的正道剑仙,陈昂对李宁说:“你先有报信之恩,后又助我处理后事,即使其中颇有波折麻烦,仍不改初心。我前世未入道时,是北宋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一身功夫苦心造诣,颇为不凡,人称陈都督的便是我。”
“如今我见你是个好资质,虽然破了童身不能修上乘,年纪已高,没了仙道的缘分,但足可传我一身武艺,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学?”
李宁闻得此言,才知道眼前是砸下来的机缘,虽然陈昂看上去一脸稚气,是个少年打扮,但法力高强,已知宋代便以入道,年纪不知大他几岁,心里也没什么障碍,当下便拜倒在陈昂面前道:“承仙长之情,看得起我,李宁岂敢不愿?不过我有两个兄弟,立誓荣辱与共,请恩师垂怜。”
陈昂虽然没有强求他拜师的意思,但李宁久经江湖,岂不知弟子与有缘人之别?不肯拜师,如何能学到真传?此时前辈高人对门户之见甚重,多少异派剑仙资质、根骨具为出众,却因为无缘玄门正宗而飞升无望,几经蹉跎。
不知苦苦哀求了几辈子,才能得以收入玄门正宗的门墙,飞升有望。
多少旁门高人,法力高强,却被玄门小辈持宝羞辱,苦苦修行却没个结果,四九天劫中一缕魂魄解脱?
若是初出茅庐的少侠还可能以为自己天命所归,有意无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但齐鲁三英是成了精的,一辈子不是没遇到过剑仙高人,奈何人家肯高看他们一眼已经了不得,哪有人肯开口收下他们?到是周淳的女儿一出生便被高人抱走,李宁也有人算定他有女儿的缘分,内定了徒弟。
如今见到这样的机会,纵然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也立刻把握住了。
再不把握,岂不见旁边其他人眼神炽热,羡慕的目光灼灼?
陈昂点头微笑,伸手临空一抬,三人便跪不下去了,他对三人道:“本来若无我插手,你们二十年后还有一段师徒缘分。”他一指李宁道:“你和释门有缘。”又一指周淳:“你和东海三仙中追云叟白谷逸有些缘分。”
最后看着扬达叹息道:“你却是个早夭的命数。”
“我的道法,非童子纯阳之身难以传承,故而就算你们拜我为师,也只能学到些人间的武艺,当然,我也不会阻碍你们求道修行,无论是转世之后再入我门下,还是缘分到时另拜他派,具随你们之意,只是一点,若有作奸犯科者,休怪我出手清理门户。”
陈昂对三人道:“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若是还想拜在我门下,便跟我来!”说完也不理其他人,拔足便往山上而去,扬达没那么多考虑,回头看了一眼两位义兄义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李宁微微一愣,也跟在后面。
周淳犹豫最久,但看到两位义兄远去的背影,咬咬牙,也施展身法跟在后面。
齐鲁三英等人看似不起眼,实乃峨眉大兴的关键,他们三人童身已破,不转世修行出不了什么大成就,但是谁叫他们有两个好女儿呢?无论是周淳的女儿周轻云还是李宁未来的女儿李英琼,都是三英二云的关键人物,也是陈昂计划的枢纽。
当然陈昂也不怕峨眉的人捣乱,周轻云拜师餐霞老尼峨眉的人都乐见其成,他这样的‘正道剑仙’能与齐鲁三英结下师徒之缘,峨眉只会更加欣喜,日后大劫之中因果纠缠之下,便可借今日这段因果,拉陈昂靠近峨眉。
陈昂需要峨眉助他铲除群邪,锁定主神的棋子所在,顺藤摸瓜抓住主神的脉络,峨眉希望三次斗剑之时,能拉来正道又一强援,两方志趣相投,如干柴遇上烈火,正可狼狈为奸。
齐鲁三英自然不知道陈昂的算计,扬达被陈昂点明早死之劫,自然不敢放弃这段缘分,他又不像李宁、周淳二人还有退路,只能一心一意,寻陈昂拜师,希望能脱此厄。而李宁本来就有拜师之意,一楞之下,只是因为突闻有沙门之缘,心神一时为之所动而已。
周淳本是最不想拜陈昂为师的人,但两位义兄既然已经决定,他为全兄弟之义,也必须前来。
三人跟着陈昂回到栖霞观,陈昂从三清殿的案上拿起一叠麻纸,右手往上面微微一按,便分出一叠显出了字迹,上面还有唯妙唯俏的人形经脉穴道图谱,随手扔给三英的老大李宁说道:“我宋时入道前也是一江湖大豪,以医、数、道藏入武道,纵横天下间,群雄束手,长剑空利!”
“我一生武艺,唯有医、数、道藏最为得意,我想在你们之中,各择一人传之…”
第十四章大圣披挂通臂猿,伤寒杂病金匮论
齐鲁三英听闻此言,也不疑有他,以陈然表现出来的法力,胜过人间武学无数,即使最疑虑的周淳,也想不出陈昂要骗他们的理由,当然陈昂也并没有欺骗他们,他在北宋时期江湖上确实是令人闻风丧胆,说群雄束手,长剑空利都是自谦,准确来说是称霸江湖,威震武林。
恐怖的统治力,让整个江湖三百年都未能摆脱他的阴影。
陈昂只是省略了一些时间、空间上的关系,比如他所在的北宋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北宋,也未曾经历过这个世界北宋到明末的这段时间。但这些无足轻重,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些有限的事实便好。
于是李宁三人慌不迭的回答:“弟子学艺未精,不敢奢望真传,由师傅考量传授便好。”
陈昂摇头笑笑:“我修行日忙,哪里还有空玩那些江湖上拳师吊学徒胃口的调调,传授昔日的武学给你们,也只是不希望我过去的一身功夫失传,做个念想罢了。你们要是学不会这些东西,我不妨现在就把传你们两手浅显的武学,把你们扫地出门好了!”
李宁他们这些醒悟过来,知道陈昂是真不在意那些人间武艺,没打算玩人间那种师傅百般考验,把一身真传看做命根子,非给重重考量把弟子磨砺的欲生欲死,还要发下大誓毒誓,敢擅传他人浑身流脓而死,才堪堪传下这种武学上的‘潜规则’。
连忙改口说出了真心话,陈昂让他们把自己擅长的武艺说出来,听完后思量了片刻,就把手上一叠带字的麻纸分别散给了三个人。
陈昂笑道:“你们三人具有武艺功底,根基已经打下,为师也应量才施教。李宁你诨号‘通臂神猿’,猿臂蜂腰,两手过膝,一身武艺剑法最高,又会使各种暗器,能打能接。为师有内外拳掌各一套,可以弥补你不擅贴身短打,空手对敌的弱点。”
说罢劈手演示了一路拳法,手脚犹如龙蛇狂舞,气贯如虹,李宁眼力深厚,看得出这是一套猴形拳,比自己一身武艺不知高深到哪里去了,一举一动都有千钧大力加身,擦着便死,碰着就伤。
陈昂演练了两遍,看到李宁记了个清楚,才停下来,旁边周淳两人本想回头避嫌,但他们也是习武之人,看了个开头就浑然忘了转头,目不转睛看了下来,等到陈昂收功停下时才醒悟过来,顿时又羞又愧,不敢直视李宁。
李宁自然不会怪两位结义兄弟,但传授武艺的又不是他,论及江湖上的规矩,他们两人犯的是偷师的大忌,认真说起来,陈昂现在劈手打死他们,也是应该的。所以只好一并低头,帮他们讨饶。
陈昂摇头叹息道:“何必做这种扭捏的姿态?既然一并收你们为记名弟子,我是自然一视同仁,也没有非要分开传授你们的道理,只是我一身武艺,并非你们一人能学成的,你们资质根基又有所不同,故而一分为三,让你们能完整传承。”
“若你们学完我各自传授的,当然也可以互相交流,能学全我全部本领,我只会高兴!可是有言说在前,要是连本身的本事都没学好,只是贪多,分心他顾,枉费我一番苦心,出去就不要说是我的弟子,免得丢人。”
三人又感激又惊骇,抱拳应是。
陈昂继续道:“刚刚那一套外功拳法,唤作‘大圣劈挂’,与如今江湖上的拳理大为不同,讲究的是劲力随心,练的是肌肉骨骼,后面这一套内功掌法‘大力金刚掌’,由外及内,有一套行气练气的法门配合,你且听口诀…”
陈昂细细讲述了半个时辰,把少林一脉的拳理,内家拳的桩功,甚至佛门拳法涉及佛法哲学理念的部分,都如数家珍,给三人讲过。其中心学佛典,禅宗思想,乃至天文地理的自然科学道理,肌肉骨骼等现代生物学知识,让李宁三人听得如痴如醉,对他的学识本领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宁从未想过,武学中的道理能够如此清晰而又复杂,自己前半生所学,只沾到个皮毛,直到今天听陈昂说解释,才算入了门。
周淳杨达两人也都震撼不已,先前心里的疑虑如今都抛之脑后,对陈昂全心拜服。
也只有他们这样的武林高手,才能明白这些武学背后如渊如海的武学智慧和陈昂深厚到不可思议的积累,其他剑侠中人,仙道高手,纵然有飞剑手段,让他们敬畏可以,却不如陈昂在武学上征服他们,让他们全心敬服。
陈昂传完掌法,有传了李宁一套暗器手法《天罗诡道》,最后道:“你手中是我以神通刻下的内家心法,我一生通医、数、佛道等诸多学问,具为精深,武学大成之后推陈出新,以医、数、道藏入武学,这便是医武大道的根基武学——《金匮要略》。”
“此功又称《伤寒杂病论》,是我借鉴汉张仲景医书之妙论,以经脉、阴阳、肺腑之气诸多医学原理入武道所创,此功越高,医术便越为精通,既可以真气颠倒人体阴阳,让敌人犯病,也可以用真气使病人痊愈,是我一身武艺的第一妙用。”
“如今授予你,希望你仗之惩奸除恶,周游天下时也能悬壶济世,解救天下苍生的苦难。”陈昂颇为感慨的说道:“除此之外,这还包含了我的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助我完成。”
李宁动情道:“师尊请说,弟子一定遵从。”
“我创此功时,也有助医术更进一步,然后传播天下,使医道日进,天下杏林之士能学习到更好的医术的心愿,可惜后来入道修行远了红尘,便耽搁了下来。如今你要行走天下,便助我把这门武学后面的医书传播天下,培养一些能学习理解的医师可好?”陈昂问道。
李宁神情凝重,恭敬的点头道:“弟子必不负师尊一番苦心,当助医道远播大明。”
第十五章无穷手段传弟子,旁门女仙叹玄门
陈昂转头对杨达道:“你诨号叫‘神刀杨达’,擅使一把朴刀,同一条链子镖,我便传你一套‘天山折梅手’一套‘天山六阳掌’,这天山折梅手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你用心习练,空手的功夫必不在你义兄之下,这两门武学你用心参悟,足可受用一生。”
当下就传了他天山折梅手的歌诀,平仄拗口,又教他配合念诵的呼吸之法,算是将灵鹫山一脉的武功托付下去。
只是说道刀法的时候,陈昂略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交代道:“我善于剑术,虽然也通一些刀法的道理,会一些‘五虎断门刀’‘修罗灭世刀’‘两仪太极刀’这样的刀法,在江湖上也足称一流,但总不及我给你大师兄李宁的太极剑精深。”
“你日后有一道死劫,非得有惊人的本领才能度过,我有一门刀法,是我入魔时所创,颇有魔性,后来因为大彻大悟晋入武学巅峰而弃之不用,因此也没个名号,干脆就叫‘魔刀’好了!我传魔刀给你,是希望你能仗之度过死劫,千万不要被刀法中的魔性所惑…唯谨慎而已!”
陈昂把魔刀的精要传授给他,最后提醒道:“此刀法威力甚大,魔性深藏,以人御刀,而非以刀驭人,切记切记!”
杨达拜受道:“,师尊所言,杨达必不敢忘!”
最后陈昂将麻纸记载的数武道神功《周流六虚》传授给了他,并嘱咐道:“此功出于《易经》而成于数算之道,所以不通数学便有许多妨碍,天劫重重,唯有精通术数,才能练至大成。”
最后只剩‘云中飞鹤’周淳,他在齐鲁三英中年纪最小,纯是因为两位义兄的原因,才拜陈昂为师,因为年纪最末,武艺也是三英中最差的,但他轻身功夫最好,用白绸子做了两个如翅膀的东西,缠在臂上,哪怕是百十丈的高山,也能借着风力往上跳。
他看着陈昂瞧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心里便有些忐忑,暗道:“莫非师傅他看出我先前心里不情愿了?之前我太过多疑,冒犯了师傅,不知会有什么惩罚?”
陈昂叹息道:“你这‘云中飞鹤’的名号不好,在宋时,我杀过一名采花大盗,就号‘云中鹤’与你只差一字,实在不吉。不过也无妨,你有这个名号只是因为背上两个翅膀,我便传你一套轻身的功夫,从此不再用这两个玩意了罢!”
说罢便把一套身法《动无常则》和一套轻功《鸟渡术》传授给了他,《动无常则》是一套暗合兵法的身法,讲究对敌之时‘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出手时‘动如雷霆,难知如阴’,是陈昂借鉴《凌波微步》所创造的一门顶级身法。
而鸟渡术,则是陈昂改进大唐世界的一门奇功而成。
又把传给李宁的暗器绝学《天罗诡道》教给周淳,再为他选了一门指法‘参合指’,最后将陈昂融合斗战星移,诸多道藏精意的绝学——乾坤大挪移传授给了他,乾坤大挪移被方腊和陈昂联合推至第九层,说起来还是陈昂所穿武功中最高深的。
更胜于《金匮要略》一筹。
传授罢了武艺,又抽出半天的时间跟他们一一讲解,最后陈昂把手一挥,再也不肯理他们了,对齐鲁三英说:“你们的武艺也学了个大略,没什么模糊的地方了。我还要修行求道,没得时间理会你们,自去罢!”
齐鲁三英无奈,只好下山和商队汇合,往金陵城去了。
此后都是清闲的日子,陈昂每日淬炼长明灯焰,萃取太阴真水打磨法力,潜心修炼起来,日里只是偶尔和邋遢和尚净明论道说法,或是开一炉丹药试试手,每日陈昂修炼的气机中,栖霞山中隐居的异人剑仙也熟悉了他的气息。
因为天河法力天人合一之故,就连栖霞山也灵气充盈,草木旺盛了起来,生机潜藏萌动,地脉生动灵性,就连天地元气也活泼起来,整座山头的修士都在抓紧这样的好时候,日夜潜修,不生事端。
不知为什么,那位养鹤的孟道人一直没有来找陈昂的麻烦,陈昂偶尔推算,都是困卦,显示这位孟道人有事牵绊,无力出来找他麻烦
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陈昂研究进度日益深入,也没那功夫深究。
两个月的功夫,陈昂已经将栖霞观上下重新布置了一遍,他在观中各处荒地里种植药材,开辟了几块药田,还请净明道士一起照顾,以便分析药性,研究灵药造化,嫁接,甚至深入研究药材的细胞基因,学习研究这些知识。
又借着上山采药的机会,伐下一些生机断绝,命数将尽的大树,用长明灯焰烤制成木料,修缮整个栖霞观,建起来几间实验室,又炼制了一些粗糙的实验法宝,辅助陈昂研究。
又是一个早晨,一道无穷无尽的天河横跨长空,在栖霞山上翻滚,远远的从九天之上引下暴烈的日精,在天河中打磨几许,重新洒下来,已是温和的日精灵气,让全山草木荣荣,天河中一朵焰火,吞噬着一丝丝的太阳真火,放出栲栳大的一团明光。
栖霞山深处一间洞府里,一名女冠看着这条天河出神,良久才喟然一叹,抚摸着手边一只羽毛凌乱,露出肉色的丑鹤,那鹤看她如此,不禁用那铁喙轻轻的刁她的衣角,委屈的叫上两声,两只通灵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女冠心疼的摸着它的丹顶道:“我知道你委屈,但那坏人法力高强,我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辛辛苦苦磨炼法力,还不如他两个月练就的法力深厚,那九天日精,对我们这些异派剑仙来说何等暴烈?未经罡风打磨的日月元气,我们要保护着肉躯法力不受酷烈元气消磨,他却拿来增进、打磨自家的法力…”
“上天待我们异派旁门何等不公?凭什么,我们苦苦求取,只是一个散仙道果,而他们玄门正宗,代代有人能飞升九天,还有长眉真人这样仙品极高的正果?”
第十六章灵鹤为恩结因缘,天河练法需胜地
看到那位旁门女仙露出黯然伤神的神色,那只丑鹤温顺的把头依靠在她大腿上,露出娇憨的神情来,甚至讨好的蹭着她的小臂。
“好啦!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女仙为它梳理羽毛道:“那道天河法力磨炼天外日精为温和灵气,洒遍全山,每日里只有这两个时辰能借他的光,我也不能浪费对不对?你也不要发脾气,好好借这日月精华修行,日后或许…也能有个正果。”
说到这里,女仙又有些怔怔出神,那只灵鹤一看这种情况,便假装愤怒的跳了起来,冲着栖霞院的方向吐口水,摆屁股,弄出许多丑态来逗她开心。
果然女仙看着它做怪就笑了起来,纤纤玉指点着它的脑袋:“好哇!你个不知羞的蠢物,还想再遭一会戏耍不成?”
“他拔你羽***你吐出鹤涎固然是做坏事,但你趁他未觉醒前尘的时候,捉弄他,欺负他养的灵蛇,也是理亏的!”这话说的那只丑鹤愤慨起来,嘎嘎的怪叫,女仙笑弯了腰道:“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理亏就理亏,他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将来一定回敬回去…”
那旁门女仙那头依在灵鹤身上,继续看横跨天际的天河出神,良久才说道:“净明大师愿意帮我化解这段因缘,做个和事佬…不过我怎么不知道?这点小事值得做和么?他只是想用他的人情,把我介绍给那位玄门正宗的修士,图我有一天,能被他们施舍一个正果罢了!”
“我知道大师好意,我们这样的异派,有传承的还好,能练就一身高强法力,像我这样的孤鬼佬,活该蹉跎一生,老死在长生大道上,永世无望正果。但我就是不服气,旁门谁都看不起,就连旁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心魔渐生,化为一股拗直…”
“凭什么呢?凭什么我要去讨好那些眼高于顶的玄门正宗修士?甚至施展女儿家的姿色,冒着他们师长口中一个不怀好意的妖女,命中的劫数、魔星的名头,去…勾”说到这里她有些害羞脸红的小声说:“勾引他们正派弟子…”
“凭什么呢…”女仙淡淡的声音回响在这不大的洞府中,带着一股不甘和哀愁…
等到半空中的那道长河收起,洞府中再次腾起一股淡淡的药香,女仙盘坐在洞府中,小心的控制着丹炉里的火候,等到炉里涌动的灵气再次沉寂下去,女仙才长舒一口气,放松了下来,看着旁边用翅膀散火的灵鹤,因为翎羽不全弄得满身灰尘。
女仙再次恨恨道:“都是那个坏人,要不是他强抢走了你的灵涎,这一炉丹哪有那么惊险?可怜我收集了三年的灵药,才为炼制这一炉散弥丹,关系我日后成就…”
“我听说玄门正宗采气炼符成就法力,精纯无比,不像我们这些异派旁门,或是吞服符水,或是采煞气,服丹药,所练的驳杂法力能比的,这几日我也看过那坏人练法,果然浩大精纯,能勾连九天元气,符箓种子可以组成千般神通,一道法力通灵如意,随意游心。”
“可怜我入道时,寻黄纸,求朱砂,用尽心力才求人画得一张根本符箓,采气两年才化符为种,成就符箓种子第一道法力,而后又辛辛苦苦练气打磨,不知经过多少波折,才有了今日的成就…还因为第一道法力中混了其他人的法力,根本驳杂而进步不能。”
“想炼一炉散弥丹,精纯根本法力,采药三年才得一炉的药材,却被人抢走了最重要的灵鹤涎…鹤儿、鹤儿,你何苦去招惹那个坏人?”孟女仙想到自己发现灵鹤孕涎的惊喜,黯然道。
陈昂收回淬炼日精的法力,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天河法力愈加浩大精纯,从原先的二三十道的一条天河虚影,变成了如今三千法力汇聚的一条浩荡天河,每日日夜放出去,淬炼日精月华两次,惠及满山无数生灵,外功日益圆满,已经无愧于玄门正宗之名。
天河法力突破三千道之后,已经浑厚的犹如一条真正的河流一般,每日陈昂修炼起来,栖霞山的水汽逐渐供应不足。
如果陈昂不想枯竭此山一山的水汽,造下赤地千里的大孽,最好搬到水汽充盈地方修炼,这些天他法力透过平流层,截取九天罡风中携带的水汽已经渐渐不够用了。天河法力如今可以走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水元天河,以法力醇厚,如天河一般滔滔不绝为特征。
另一条是精粹七大真水,炼入天河之中使体内三千道癸水天河法力,蜕化为太阴真水、天一真水、一元重水、玄冥真水、天河弱水等真水法力,妙用无穷,可以化为生命源泉,滋养元神。
当然最好是两条都走,一者吞吐的水汽太过庞大,除了四海海眼没有地方能提供这么多的水汽,直到他法力大成。
另一者则耗费良久,最好还是周游大川大河,去月球萃取太阴真水,去北极萃取玄冥真水,到大洋深处萃取天一真水,于灵空仙界和人间罡风层萃取天河弱水…否则就是数千年的苦工。
无论那条道路,陈昂都不可能再呆在这栖霞山了,只是他现在实验没遇上瓶颈,也不觉得自家要突破什么法力,所以还在这山上紧张的进行实验。
陈昂略微理顺了今天的研究进度后,就看见邋遢和尚净明朝他走来,掐指一算,便知他来意,笑道:“净明你又是何必呢?若是想度她,你自己去便是,为何还要拉上我?”
净明苦笑道:“那孩子拗直,一时失了心性。我和她几十年的交情,总不好见她鼎打丹飞,又蹉跎不知多少年…我是释门的跟脚,与她法门不合,还得清道友出手相助,方能开解她这一劫。”
“无因无缘,和尚你这是要欠我的因果啊!”陈昂叹息道:“菩萨畏因,凡人畏果。和尚啊!和尚!菩萨都要畏惧的东西,你反而赶着上来…”
净明双手合十道:“我知道友之因,并非恶因。善因善果,即使是和尚也能做得!”
陈昂只是摇头,忽然间却惊讶的抬头看着栖霞观不远处的上空,听到耳边鹤呖,净明露出微笑道:“道友此前说因缘未至,这不…因缘已经敢上来了!”
第十七章采灵药孟女入劫,求陈昂白鹤报恩
陈昂嘴上说着因缘,其实心里并未真的在乎这些东西,只是懒得理会罢了。他和那孟道人除了一只灵鹤捣乱惹出的因果,其实并没有什么交集,若是那只灵鹤遭劫,他还有几分出手的理由,但那孟道人自己作死,又何苦去理会?
没想到白鹤通灵知晓得报恩,来他这里盘桓打扰,又有净明的人情在这里,倒是不好不理会。
白鹤收翅落在陈昂面前,低头敛翅,连头上赤红耀眼的丹顶都暗淡了几分,眼里流出几滴蚕豆大的泪珠,哀鸣不已,它羽毛还没有长好,讨好的凑到陈昂身前,用铁喙轻轻刁起陈昂的衣角,小心的扯动几下。它仗着自己是只禽兽,没人与它计较,在陈昂面前百般讨好,缠住他不放。
净明和尚在一旁帮腔道:“这只灵鹤也知道报答主人恩情,来你这里讨饶讨好,它既然已经服软,你就不要计较先前它欺负你那只赤练蛇的事了!”
“我自然不会跟它计较。”陈昂冷笑道:“但和尚你要知道,这回我要是插手,必然会死人的。那孟道人也是劫数临头蒙蔽了灵识,才会做出这等蠢事。我要是出手,必有人应劫,日后因果牵连甚大,和尚你也逃不了好处…”
“孟仙子虽入旁门,但平素并无恶迹,相反还多有善念功果,贫僧救她一人也好过让这山上的两个孽障得了好处。”净明微笑道。
陈昂听他这样说,默运玄功开始推算孟女仙此劫的因果来,也是她自家犯蠢,好好的非得想用灵药炼丹突破自身的瓶颈,岂不知法力驳杂这重瓶颈是修行时的因果劫数,惩戒她入道时贪图捷径,借别人的手铸就根基,这一劫非给用十倍苦修磨过方可。
但她发了痴心,以为炼制散弥丹便可度过此劫。
以为炼丹时求取丹方,辛苦采药的种种苦工可以抵过入道时的疏忽懒惰,也是旁门散修,没有个传承,那里知道她用的灵药都是天生地养的精华,自然万物所钟之灵,是天地赐予它们的灵秀,予以万物的缘法,被她断了命数,只会煞气临头,绝不能抵一丝苦修。
也不看峨眉、青城等正派修士,哪个敢滥采灵药,增进自家的道行?那是天地所养育的灵秀,伤杀必为天地所忌,除了凭机缘福报所得,哪个敢滥采?
也只有自家种养的灵药,才没那些因果,可以用来炼制丹药。或是陷空岛那般修道人开辟的灵田,可以承情求取,其中方寸是源头活水、源源不绝,换句话说便是科学发展、持续发展。修道人争取的天地机缘都是有数的,因为气运不足,外功不够,福报浅薄而强求的,劫数必定早至。
这些天地有数的机缘,真当是某些天道不显,法则粗陋原始的世界,灵药天材可以滥采滥伐,动不动就竭尽地利,耗尽世界灵氲资源,搞得修炼环境一代不如一代啊?
那孟女仙渡劫时用心不正,强求与自己无缘的灵药,已经埋下了杀生之祸,逼得自己的内劫转为外劫,更可怕十倍,更何况她还开炉炼丹欲求造化,又有丹劫发动,与本身内劫、灵药外劫、丹成之劫合并发动,只恐有一缕香魂转世之危。
今世福报尽没,若是没有净明和尚这样的好友、道友搭救,下一世蒙昧一生,很难再有重修道途的缘分了。
陈昂算定了她的劫数,就思考该如何破劫起来,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手起刀落,把干涉她外劫的旁门邪修斩尽杀绝,然后助她练成此丹,度过这一重修行的难关,但是那样简直和天道作对,不但自身要损耗许多外功,还要沾染邪修的因果,日后劫难临头时,多几个邪修的同门好友找上来。
而正道前辈常用的方法应该是先赐予几件法宝,助其度过难关,然后置身事外,等她自己结果了那些邪派妖人,破劫而出,再慢慢调教,好让她知道灵药不能乱采,丹药法宝不能随便炼制的道理。
但两种方法都不符合陈昂的心意,第一种一次两次还好说,做多了自己这个正道高人的身份都坐不稳了,不但有天道为忌,自身道果也要偏入旁门,就如那个现在还困在幻波池的圣姑一般。第二种虽然不偏不倚,以逸待劳,还能挣一点外功。
但陈昂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飞升天界,得一个什么高品的仙位道果的,那是这个世界修士的追求,他们要挣得高品道果,需要修为足够(资历达标)、外功圆满(业绩达标),才能飞升成仙,成就三十六品仙人中的高品仙位(提拔成相应品级的领导)。
而陈昂呢?是来这个世界学习研究和寻找主神空间的(其他公司的领导亲自卧底,学习先进经验,掌握客户资料,同时去抓另一个公司的卧底)。
陈昂慢慢摸清楚这次孟女仙外劫的大部分情况,将它纳入算计之中后,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和王铭盗走的翎羽长剑相似的一根短翎羽。
那只白鹤看见了这根令牌一样,手掌长短的翎羽,眼睛一亮,踊跃起来凑到陈昂跟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心疼的哀鸣着自家的羽毛。
陈昂轻轻用这翎羽一刷,便把它刷出去数十丈,白鹤继续匆匆飞回来,更加期待的看着这根羽毛,眼睛盯着都不转一下,陈昂看着它这般作态也是好笑,他将翎羽抛到半空,用右手一指,打入了一道法力。
天河法力遁入羽毛中,将一根柔顺白亮的羽毛,浸润的如同玉石一般。
翎羽从半空飘下来,落入了白鹤的右翅上,成为残存翎羽的一部分。
陈昂笑道:“你先回去吧!我这根救命翎羽能在关键时候,救你们一次,这次应劫,还需要你主人自己醒悟,我和净明和尚最多救她不死,要破劫而出,还得指望她自己…”
陈昂和净明对视一笑,便赶白鹤回山去了。
陈昂心里做了一个竖两指的手势,暗道:“第二只小白鼠,就位!”
第十八章摄山二鬼穷算计,自寻死路不自知
陈昂送了那白鹤一根翎毛,就回到每日朝采日精,夜淬月华的修炼中来,一连过去了半个月,陈昂除了把天河法力的火候越磨越高深,也暗忖孟女仙的劫数也有几分波折,对上那些旁门邪修,自己总要多几手应付的手段才好。
便想要把长明灯焰祭练出几分神妙,免得出手时没得趁手的法宝,丢了玄门正宗的颜面。
哪个玄门正宗,大派门下不是法宝飞剑多如牛毛,纵然不如峨眉夸富,小辈手中都是天府奇珍,前古至宝,也不能像醉道人那些两手空空,就一柄自家苦练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