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一人皱着眉头看着陈昂两人,听完那青衫士子打扮那人的呵斥,忽然也出口道:“我这彩霞兜乃是雅物,载的都是君子前辈。你这般庵渍人物怎么当得起?还是给我下去罢!”
他话音未落,就掐动法诀,散去陈昂脚下的彩霞,存心要陈昂丢一个大丑。这般行径,简直对陈昂蔑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也是散仙修为,看陈昂也不过是一寻常旁门,这里散仙级数的高人就有数十人,自己更是海外大派出身,父亲兄弟一家人比寻常教派的散仙还多一些,故而实在不觉得自己需要把陈昂放在眼里。
却不知,陈昂剑下戮杀的散仙之辈,比这里所有人只多不少,他一家子加起来,怕是都不够陈昂剑下亡魂的十一。
陈昂唤出造化金船来,踏在脚下,忽的看着易静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易姑娘执意要我指点,那我就小小的漏上一丑。恕我直言,在座诸位十有八九都要死!那位易兄更是十成十的活不回来了!还请易姑娘早做准备,免得一时冲动之下,让易先生儿女双亡,断子绝孙!”
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道:“忘记易道友尚有两子,那易周先生却无血脉断绝之虞呢!”
他这话一出口,易静那里还忍得住,纵然她修养好也不禁红了面皮,呵斥道:“贼子!安敢如此欺我兄长!”便取出灭魔弹月弩,打算辣手惩戒陈昂。这灭魔弹月弩形如弩筒,内里藏着五颗无色金丸,中有机簧,收发由心,能破魔火邪烟、妖光毒沙,以之杀敌更是有绝大威能,当者无不披靡。
只见易静将手一扬,一团光华直射陈昂,只是谈筠还在旁边,她也不忌讳,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那一团光华炸开,波及陈昂,却连造化金船三尺金光的一丝波动都未能激起,让易静她不可置信,旁边青衫士子打扮那人更是震惊无名。
陈昂微笑一指坐下金船,淡然道:“可怜你头脑不清,犯此大错,我也不与你计较。接下来略施惩戒就是,若你能接下,因果便罢。若你接不下,只可怜你积年的功果。”
说罢也不和她废话,足下金船伸出一只太乙五元神雷元磁炮,核心造化神雷球积蓄大力,便是一炮打出,只听旁边有人叫道:“道友还请手下留情!”突显一点佛光,护住易静,造化金船一炮之威,实在非人力所能及,纵然有那佛光相护,依旧硬生生的把易静打得几乎昏死过去。
虽然强自让自己清醒,但依旧落个五内俱焚,肉身筋骨俱断的下场。
陈昂看那佛光明灭之处,笑道:“既然有心如神尼出手,那我便给神尼一个面子。”又对易静叹息道:“我好言在先你不听,如今你打我一弩,我还你一炮,你可心服?”
易静重伤难言,只得脸色灰败的点点头。
陈昂才点头道:“那这番因果便了。免得我以大欺小了!”若是她不肯依,那陈昂也只好不卖峨眉、心如神尼的面子,再给她来一发诛仙神雷炮了。
陈昂前后的变故,惊呆了众人,不提另有两个人两股战战,心惊胆跳,就是易静回过神来也吓丢了魂,不是畏惧陈昂手段,而是想到陈昂所说冥河老魔的内情,如今陈昂身份不同,所说只怕未必是假,害怕害了自己的兄长,恐惧的无以复加!就要传书唤易晟回来…
但似乎为时已晚!
却听血河阵中一声清喝:“自古英才爱骄狂,只在阿鼻剑下亡!元屠仙血未曾拭,此去冥河莫仓惶!”一位黑衣少年脚踏红莲,从阵中步足出来,背后两道猩红的剑光,其中凌厉杀气直让人肝颤。那少年扫视阵外一干正邪,目光停留在血河阵中挣扎的神梭上。
忽地冥河微微一笑,不等易静一声痛呼,两道凶厉的剑光已经出鞘,只是一剑斩开了心如神尼发出的牵引佛光,又后面一剑逼退苦心头陀暗算的无形飞剑,未等剑光势尽,便在不可能处又是一转,两道剑光合一,从神梭中穿过,将上面一干正道新秀,统统斩杀。
易静眼睁睁见得自家的兄长被一道红丝一样的剑光穿心而过,似乎抽出的全身精血,一缕孤魂也被血河一个浪花淋透,无助的拉入血河深处,魂魄灵光染上一层血色,一点真灵,投入那莫名之处中。
沾染精血之后,元屠、阿鼻剑光再涨三分,配合着血河阵一震之下,蓦地暴涨,血云吞吐将方圆数十里尽数囊括,先是元屠剑劈开轩辕法王一件法宝的阻拦,杀了魔道十几人众,后是阿鼻剑光婉转,气象万千,生生将苦心头陀身形从虚空之中劈砍出来。
连斩他一十二剑,将他护身太清仙光破去,几乎斩杀。
冥河踏出血河阵中,身后一百零八有相无相神魔倾巢而出,元屠、阿鼻二剑猩红的剑光一绞,正邪莫有能当者,正道苦行头陀、天乾山小男、心如神尼、骊山七友等地仙、天仙级数的人物汇集一处抵挡两剑锋芒,魔道轩辕法王、毒龙尊者也现出身来,合力护住那些妖邪。
第一百一十一章九曲黄河开一界,群仙阻道犯杀劫
本来正道之中许多人害担心那冥河老魔勾结妖邪,趁机掩护他们杀来,那么此次正邪斗剑,正道之势便处于下风,凭着这般凌厉的剑术,在正道群仙中打开一个口子,不知有多少同道也要厄难。岂料那冥河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人都杀。
当然,他们可不会为此事叫好,只有人一拍飞剑道:“那老魔头疯了!道友们不可直撄其锋,暂且退下,让那群魔崽子狗咬狗去!”
轩辕法王纵起一道乌金遁光,劈手洒出一溜阴雷,异派之中,只有轩辕老怪、九烈神君两位所炼阴雷最为厉害,一颗雷珠糜烂数千里,轻易便是无边的杀孽,能破去地脉风水,只让数十万里内,具现荒古时地水风雷一齐反复的可怕景象。
听他大笑道:“冥河小子,你若还藏在这大阵之中,老祖也拿你没办法,不过既然你已经走出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若是你愿归顺我门下,尚有可谈之处,若是不愿意,休怪老祖拿你魔火炼魂!”
心如神尼一声厉咤:“老怪修得猖狂!”
她如何敢让轩辕法王阴雷爆开,坏去这亿万的生灵,小旃佛光念动洒至,分割诸天,生生将群仙斗剑之所与南海广大天地隔离开来,还把大部分正道之士,护在佛光之后,又有苦行头陀暗中以太清仙法灭去轩辕法王的许多阴雷,但终究阻止不及,大部分阴雷已经触及海水。
若是让这些阴雷爆炸开来,他们这些高人无忧,那些乘云靠的太近的正道新秀,只怕魂魄都不保。
就在一干正道高人睚眦具裂,急忙出手之时,海面陡然抬起三尺高的浪头,可见陈昂踏与海面上,无穷天河冲天而起,将数百枚阴雷尽数囊括在内,挥手之间天河演化无穷星海,一点真水便是一个世界,生生将阴雷化解无形。
心如神尼稽首微笑道:“多谢道友相助!”
陈昂只是笑道:“我等既然在此,岂容这老魔残害生灵?诸位小心了!那轩辕老怪不知得了什么依仗,居然不怕杀孽太重,立遭天谴!他如此放手之下,反倒是诸位束手束脚。我和冥河相斗三次,虽然俱都奈何不了他,但也在此处暗中布下一座大阵,可惜未等他入瓮,就不得不施展。诸位等我主持大阵,将此处隔离开来,好让诸位放开手脚,不虞天罚加身。”
陈昂手持天一生水幡,只把九曲黄河阵的一重变化发动,犹如天河横跨的天一真水突然化开,一滴便足以填满鄱阳、洞庭湖的庞大水量顷刻之间淹没世界,在九曲黄河阵自成世界之中,演化无边海域。
随着天一生水幡一摇动,天地便是一个反复,脚下无量量计,约有万丈深的海水随着头脚颠倒,朝阵中所有人倾泄而来,这等四海倾覆之景,实在让人骇然。
不说诸位老魔心中恐慌,暗道:“正道何时又出了此辈?如此手段,当真有毁天灭地之能!不知那正道可曾还有后手?”
就连心如神尼、苦行头陀一杆玄门、佛门的大能也为之骇然:“如此之威,若是让他放手施展,岂不连偌大的中土,都能淹成泽国。这般四海倾覆下来,中土百姓也不用喂了鱼虾,只等这四海拍下,都成了肉饼了罢!”
苦行头陀更是叹息道:“听嵩山两位道友说过此人,言有不世法力,得四海气数眷顾,日后隐隐为四海之内第一人。原来还以为两位道兄有些大话,现在才知道,二老还是谦虚,这般手段如今就已经是四海第一人了!”
只听陈昂一缕传音破界而来:“诸位尽可施展手段,这些老魔犯了冥河那魔头,乃是自寻死路,冥河气数与血海相通,最为克制天下修道人,他的道果特异,乃是与众生为劫数,你们看!那一干妖邪气数已经被削尽,现了身犯杀劫的本相。”
“列位可借此除魔!只是诸位虽然气数深厚,不似魔道那般浅薄,也不可轻率与此人面对,不然气数交织之下,有多大气数也护不住自己。与他作对,便牵扯入杀劫之中,不是他杀了你们,破劫而出,道行更高一层,连我都不是对手。就是他应了杀劫,一腔热血化为东流。”
陈昂此言有孤立魔道之意,但更多是为了提醒正道中人莫要招惹那无上天魔分身,不然惹得冥河杀意暴涨,将他们统统杀了,不但会引起灵空仙界的重视,还有可能为主神创造更多的机会。
这等损己利人之事,陈昂是决不肯做的。
九曲黄河大阵中,血云翻滚,血河纵横,冥河脚踏红莲现身半空之中肆意长啸,欣喜道:“修行本为逆天路,劝君莫要展张狂。任你鬼神魔佛仙,只在阿鼻剑下亡!”他朝四周稽首道:“诸位道友,冥河这就送你们上路!”
两道血练一般的飞剑,再次飞出,这次就连毒龙尊者也吃了一个大亏,他只应付明面上的一道剑光,岂料元屠、阿鼻二剑剑光分化两道,明面上的只是一点凌厉剑气,剑光影下才藏有魔剑的本体,护身法宝、魔光如同裂帛一样被轻易撕开,好在他本身法力厉害,于危急之时堪堪挪移三尺,避开要害,只被斩去两条小腿。
轩辕法王练有异界《血神经》,早已将本身躯壳炼化为血神子,虽然因此被二剑克制,但也飞纵容易,斩他的元屠剑光,被他化为一道血影,轻易避开。
但那些在后面避灾的妖魔就没有那么好的运道了,他们只感觉神魂一个恍惚,酸麻痛痒就一齐袭来,眼耳鼻舌身及本身灵识一齐不听使唤,一个个从飞剑、飞叉上站定不住,一头栽倒下来,半空就被白骨妖魔张口咬成两段,坠入血云之中。
或者七窍冒出魔火,将自己烧成骷髅。
或者肉身化为一滩血水,或者狂性大发,突然施手暗算旁边的同门。
刚开始几位老魔还以为是血河阵本身的厉害,直到其中一位积年累修魔功的老魔,及轩辕老怪门下的一个弟子,也忽然化为神魔,将那些托庇的妖人一阵狠杀,才知道事情有异。
轩辕老怪万急之中抽出手来查看,顷刻便跳脚大怒道:“石神宫主、尸毗老怪,我定不与你们干休,这是秘魔正宗法门炼成的有相神魔,还有诸天五***界六魔,情关七念诸多无相神魔。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居然传出这等厉害魔法来害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代天杀伐度群仙,南海屠龙荡众邪
此时无穷海水倒覆,亿亿吨重的海水当头压下,除了最厉害的几个高人,谁不是吓得魂飞魄散,易静在佛光外面看的脸都白了,黯然道:“一念之差,竟为父亲惹下如此大祸,又害得兄长身亡,一点灵光都灭了。即使日后寻到转世之身,也几世根基具废!”
正道中人还好,有心如神尼、天乾山小男、及骊山七位高人护着,又有赤杖仙童、苦行头陀暗中照应,只有几个倒霉蛋被海水压塌护身的宝光,连心如神尼都来不及救,一命呜呼。
外道邪魔那边更惨,外有九曲黄河阵开辟真水界,四海反覆,内有血河大阵、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空魔大阵夹攻,魔道之中为首的两个自顾不暇,暗中潜藏的老魔又是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之辈,根本不会分出半分精力来看顾他们,只是几吸的功夫,就几乎被冥河杀戮一空。
当然,陈昂九曲黄河阵下也有好几个冤魂。
最后除了几个老魔的嫡系,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想起之前群邪汇聚,左道重光的盛况,再比对如今这寥寥几人,可想而知冥河究竟是何等杀才,四海之中的妖人邪道,几乎被他杀戮一空。
“那冥河小魔厉害,可惜老祖的九天都录移魔阴雷被那群正道虚伪之辈破去。他们也想除去冥河这个大敌,骗骗还装出一副伪君子的摸样,阻止老祖用此厉害雷法,真是可恶!”轩辕法王狠狠瞪了一眼用无形剑遁隐身一旁的苦行头陀。
心如神尼喝道:“轩辕老怪,你用这等伤天害理之宝,不顾万里生灵性命,让我们如何容忍你?”
天乾山小男环视一眼对面那些残余的妖人,忽然笑道:“这冥河老魔杀的左道怕是比尔等玄门除魔卫道之辈还多,只有昔年发誓铲除一切妖邪的绝尊者能与之相比。让他这样下去,或许大劫不需峨眉大开杀戒,也能平息。”
心如神尼叹息道:“这冥河道友不同其他,乃是我们所有修道人的天生之敌,我观起法力,虽然血光浓郁,杀伐凌厉,却凶而不邪、狠而不魔,乃是魔道中的正道,其代天杀伐,不似我等一般畏惧劫数,而是视劫如修行,其中的真意,舒为可怕!”
冥河闻言笑道:“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杀尽众生,方证菩提!”
“心如神尼能窥到这一层,可见佛法不凡。万物之道,金木水火土,成往坏空,风地水火,莫不如是。须知宇宙由序而乱,万物由生而死,求仙得道,由死而生,由乱而序。乃是逆天之行,岂无所应?”
此言一出,便让心如神尼脸色大变,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所言虽然不无道理,却少了一点慈悲!”
冥河摆手道:“你以为我等是顺应天道,代天行罚么?那就错了!我等魔道最重自己的本心本性,求得是逍遥自在,岂会沦为天道之奴?我执掌杀劫,只因这最和我的本性,一切问题,一切矛盾,诸般因果,我皆不能容忍为其所困。”
“唯有杀伐,方能畅快我心,使我念头通达,得享自在。”
“世间诸情,困我心者,如是我斩。外道妖邪,阻我路者,如是我斩。因果报应,碍我眼者,如是我斩。伦理规矩,缚我身心,如是我斩。天下何事不可决?天下何人不可杀?若是等这乾坤逆乱,有情众生矛盾利益纠纷纠缠到临界点,也有人执掌杀伐,重定乾坤秩序。”
“故而杀劫乃人之再造天地,地之梳理龙蛇,天之移星定斗,求逍遥,争自在,断因果,开天地,不掌杀伐,谈何自由?”
此言痛快说出,冥河的情绪也积累到了顶点,如畅饮醇酒一般熏熏然,血脉舒张,心中杀意顿盛,忽然再次纵剑而起,这一次不分正道左道,不分玄门旁门,剑光分化无数重影子,见人就杀,杀意炽烈如火,偏偏意识有冷静如冰,冰碳同炉,元屠、阿鼻最是肆意。
毒龙尊者秃噜着两条腿,看到剑光温柔暗淡,稍一接触,便感觉杀意缠缠绵绵如同春雨,润物无声,其实只是更为醇厚隐蔽,内里像一团烈火,几欲焚尽一切。
心中如何不知这比之前那一剑,还要凶险霸道,几乎亡魂皆冒,仓惶就要逃走。
“毒龙道友,你图谋我身上的血海真传,暗中算计不知多少,若是其他人非要和你纠缠百年,只等你劫数已定的时候,才能清算。如今这般,一剑之下不占因果,杀你魂飞魄散,一切因果、算计俱都成劫灰。岂不妙哉!”
陈昂淡淡而笑,看着元屠剑光如羚羊挂角一般,将毒龙尊者放出来的法宝、法术统统破去,只是一剑穿过他眉心,连元神都一并斩杀了!
冥冥一点真灵,投往血河大阵之中。
冥河随意一眼,周围的老魔吓得肝胆俱裂,就连隐隐胜券在握态度的轩辕法王,也不由脸色一变。
心如神尼和苦行头陀叹息一声,也有些为这位滇西魔教教主的身亡而震撼。这毕竟不是正道算定一切,携大势将他逼死这般顺理成章,而是在正面斗剑之时,被人堂堂正正,几无还手之力的斩杀。
易静在外面看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时她才深深的感觉报仇无望,悔恨交加:“若不是我这般自大,如何会害的兄长身亡?陈道友还曾提醒过我!”轩辕法王看到身旁的魔道中人,几乎已经吓破胆子,为了重振士气,只好大喝一声:“冥河,给我毒龙道友偿命来!”
说罢纵起乌金遁光,将平生一件得意魔宝七煞玄阴天罗使出来,化为一大片乌金光华从他掌心发出,此为轩辕老怪独门邪法,与赤身教主鸠盘婆所炼诸般魔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厉害无比。一任隐形护身法宝如何神妙,均有感觉,不必见人,便可围困,威力绝大,神速异常。并且他自身也在妖光笼罩之下,法宝、飞剑决难伤他。
这本是有形之宝,以极高邪法炼作无形,同老怪的许多魔法可以相合,威力更大。
陈昂哈哈一笑,并不十分重视那妖光,喝道:“杀了毒龙尊者,他在轮回路上也难免寂寞,再把你也杀了,正好凑个对儿,陪他路上有个说话的人!他还要反过来谢我…”
第一百一十三章红莲业火焚万物,无穷阴魔乱人心
如今血河阵中只有冥河他一人,面对阵外林林总总数十位大法力的修士,全是与他搏命的大敌,他谈笑间竟然浑然不在意,依旧肆意张狂,提着两柄凶兵,视这些人如蝼蚁一般,仿佛不是他面对许多敌人的围攻,而是要以一己之力,将这里所有人赶尽杀绝一般。
这等俨然的气度,竟叫人生不起半点小窥之心。
众人念及刚刚他那一阵好杀,不得不承认,冥河却有说出这番话的实力,毒龙尊者血淋淋的一条性命在这里,叫任何人都无法反驳,他要杀轩辕法王的能力。
陈昂信手一指,元屠、阿鼻两道血色的剑光就如流云泻地一般,化为两道血河似的长虹,当先刺入左道群邪当中,被轩辕老怪七煞玄阴天罗魔光所阻,隐隐感觉一股无形大力意图凝滞两道剑光,便见飞剑一转,蓦地挪移十丈,险些将轩辕老怪拦腰劈为两段。
只是因为魔光笼罩轩辕法王身周数十亩之地,元屠、阿鼻剑一从虚空中钻出来,四周的魔光就凝滞起来,如同胶质,弛滞剑光,给了老怪挪移转腾的时间。
陈昂见飞剑无功,却试探出几分七煞玄阴天罗魔光的底细,本来有一朵三昧炼魔真火最能克制,可惜此火乃是他主要身份的一个招牌,拿出来又许多隐患,因此只能退求其次,张手一扬,将红莲业火放出来,亩许大的火云潮涌而至,将老怪的魔光生生破去。
轩辕法王只是沾着一点,就感觉自己勾动无名,元神中一点焦躁之感几乎无法抑制,火光灼烧之处,即使是血神之身也无法摆脱熄灭,只好狠心将沾到的那处血影分割出去,眼看它化为劫灰。
岂料这点业火循着他的气息脉络,转移而至,勾动他积年业力,一时间引发他元神之中那点焦躁之感,化为内魔焚心,烧的他七窍都喷出魔火,内外夹攻之下,元神几乎枯竭,逼得轩辕法王不得不化为一道血影飞遁。
一道无形无质的血影中,红莲业火如跗骨之蛆,纠缠不休,轩辕老怪才知道遇上了克星。
那边冥河剑光纵横,又杀一人,血河大阵根基未动,但血云蔓延,又有九曲黄河阵在外相逼,不像正道有九曲黄河阵暗中照应,分出真水来保护,一干左道妖邪进退不能,还要时常小心虚空中不时伸出的白骨魔爪,无形无相的天魔暗中袭扰。
一个不留神,就有人被有相天魔,白骨魔神抓走,拖入血河之中。
也有人一个恍惚便被无相天魔、诸天五淫、七情魔神暗算,一头栽入血云中,这般落入血河阵,须弥间就没了下场。不但左道之中顷刻间横死了一半人,正道诸位前辈相护之下,也不乏有人在佛光保护之中突然狂性大发,化为血影,将旁边的人扑成一张人皮。
陈昂放出那两道剑光,更是其中害人的利器,等闲魔道高人哪有轩辕法王这般法力,纵然放出魔光、法宝保护自己,也只是被连同法宝、魔光一起斩杀的下场,一道血光一闪,便是一人陨落,尸体如同下饺子一样坠入血河中。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化为一道血光,出去吸食其他人的精血。
这些血影、血光被苦行头陀的无形剑斩杀,心如神尼的佛光炼化,顷刻之后又在血河中重生,竟然不死不灭。
冥河洒出片片红莲,叫业火莲花开满整片血河,八百里蜿蜒河面上,无数血光、阴魔、内魔从血河中挣扎飞出,化为天魔之相,侵蚀着大阵之中的一切法力,就连心如神尼以佛门至高法门发出的大小旃佛光,也被这无穷的魔头侵蚀啃噬了一层。
方圆万万里内,有情众生生一杂念,血河之上便化出一个魔头,亿万众生有无穷杂念,血河之上,魔头阴魔便有无穷,除非心如神尼能度化这亿万众生的杂念,否则,如何斩杀的完这些魔头?
又有三十六尊无相天魔秉承众生执念而出,每一尊都如天魔一般,神通无穷,法力无边,血河上下演化九天十地,天宫地狱,有三十六尊神魔演化众生万相,天宫之中仙音禅唱,地狱之中群魔哭嚎,数十息内就感染了数十位正邪修士,自行投入这九天十地之中,化为天宫中的天女、神将、地狱群魔。
阵外的易静看的目瞪口呆,赫然失声道:“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空魔大阵!”才知道陈昂所言非虚,心中悔恨交加,隐隐接引了许多阴魔杂念,天魔感应入自己的元神之中,待到看到一个摸样洽和自己兄长相似的魔头在地狱中受苦,心灵失守之下,灵台魔火陡然爆发开来。
一点与三十六位之中某一位面孔一样的魔影,悄然在她识海中生出,念诵一段魔经,慢慢坏去她的根基,消弭灵台魂魄的灵光,眼看易静道基失守,识海中的魔音就要将她转化为魔头。
一只大手悄然点在她眉心上,一声叹息:“痴儿!”太清仙光一转,就将她灵台之上无数阴魔化去,如丝如茧的炼化几个呼吸,才让那天魔感应诡秘一笑,凭空消失,带着易静的一点智慧和灵性回到神魔图中,化为其中一位天魔的本质。
易静这才脸色一白,清醒过来,那只大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一点太清仙光还驻扎在她的灵台,易静还以为这一切只是入魔时的幻觉,在感应元神,根基大亏,一世功果几乎都被天魔窃去,几乎让她几世铸就的根基坏去近半,此世在图仙道,亦如镜花水月。
非得有惊人的苦工和机缘,才能弥补,再图飞升,不然就要转劫一世。
此时九曲黄河阵中,年轻一辈的正邪修士几乎死伤殆尽,正道所剩寥寥无几,左道更是只有两人残余,又应证了陈昂此前说算:‘十之八九,都要遭劫!’其中惨烈,笔墨难以形容一二。
冥河坐镇无数神魔拱卫之中,脚踏业火红莲,洒出无数金刀魔火、魔光阴雷,只见四周风地水火一齐作乱,无穷罡风地煞、金刀魔火、阴雷魔光,在这真水界中滚来滚去,旋生旋灭,呈现出宛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红莲业火无物不焚,沾上就如跗骨之蛆,不烧成劫灰决不罢休;万化金刀无坚不摧,锋锐如上乘飞剑之锋,无穷无尽,随生随灭,动辄化为金气千刀万剐,专破护身法力;销魂魔光动摇心智,迷人魂魄,无声无息间销魂蚀骨,掏空精气;魔音神雷,飞舞不停,闪变之间,映着红光,幻为异彩,十分好看,但沾上就如千万颗母子连珠炮同时爆炸,顷刻之间就能将偌大山脉炸成粉碎。
再加上阿鼻、元屠两大凶器,当真有见神杀神、见魔杀魔之威。
正道十几位前辈联手,才在两大魔阵,无穷魔法之中艰难护住一干小辈,而魔道剩余的几人,无不在苦苦挣扎,绝望的祈求生路,轩辕法王强行压制身上的红莲业火,极力和七十二有相神魔厮杀,一片乌金光华,被撕扯的七零八落,还要面对更可怕的三十六天魔暗中的滋扰。
他看到冥河,大喝一声:“冥河老魔,看在大家同为魔道的份上,放我一回,不然我们自相残杀,却让那群正道之辈得去好处,今日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来日我必奉你为尊。若是还要赶尽杀绝,当心我和你鱼死网破!”
又道:“冥河老魔,大家都是为了天魔孤皓子而来,我立下毒誓,不与你争夺天魔传承,并且鼎力相助!”如此大呼了三四声,看见冥河依旧端坐莲台,不为所动,淡淡微笑笑着他。嘶吼道:“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吗?岂不闻唇亡齿寒呼?”
第一百一十四章玄阴二五斩魄刀,轩辕法王已遭劫
轩辕法王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急切真挚,犹如杜鹃泣血,声音传开好远,他这话不但是对冥河所说,更是对在场其他人所说,暗指冥河行事之霸道,唇亡齿寒之意并非其他,乃是冥河杀了他之后,是否还会对其他人下手。
这疾呼之迫切,语气中的绝望,让血河阵中的其他人,诸如苦行头陀、心如神尼、骊山七子等等具心生寒意,对冥河更是忌惮非常,但即便如此,依然无人在冥河杀劫无数之威下,敢于出声阻止。
这非但因为冥河此前杀出的威风,更有正邪之别之意。
轩辕法王连呼三声,转头眺望周围却只见一片沉默,莫说那些正道中人,就连魔门同道也一个个屏气吞声,不敢呼应,不由的仰天长笑,落寞凄凉之意油然而生。他放声狂笑道:“今日我的下场,日后必为列位前车之鉴…冥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冥河不等他继续说下去,头顶血云之上已经现出一只黑色的葫芦,葫芦上坐着一个有眉有眼,三寸高的金蝉,随着葫芦一个转身,那金蝉一闪既没,却见轩辕法王之身赫然化为血影,血光凝聚的脸上,表情满是骇然不可置信。
“轩辕法王,你乃血神之身,寻常法宝、术法万难杀伤,为何做这般小儿姿态?倒是让同道们笑话!”冥河淡淡一笑道:“想必此刻之前,你并未想到贫道能杀得了你,只是本性谨慎,又欲借此暗算我一次,才做出这等穷途末路之态。”
“只可惜,老祖我正是你这门法术的克星。”
“我这玄阴二五斩魄刀,专斩杀元神阴魔,乃是我特地为《血神经》中血神不死之法祭炼的一门法术,为了防止你在其它血神子身上重生,特地借这后天第一杀伐要术的一点道理,籍厌胜之法,同时斩杀你一千六百九十五位血神子化身,纵然这法术缺陷甚大,此时你也只剩那一线生机了罢!”
冥河微笑道:“轩辕道友,你死期到了!”
只听话音刚落,血河大阵上下的九重天宫、十层地狱忽然塌缩化为一卷图纸,落入冥河手中,随着冥河将神魔图一展,轩辕老怪的血影元神便维持不住,化为一点血光投入图中,更有天魔秘法勾动一千多位血神子化身,循着轩辕老怪的气息,将一干修习过《血神经》被老怪种下血神子的魔子魔孙,尽数勾来,血光如雨,一一没入神魔图中,化为天魔成长的资粮。
收了轩辕老怪西崆峒道统的一干性命,冥河掐指算了算,轩辕法王满门之中,只有一两个余孽侥幸逃脱,也被吓破了胆子,生不出什么乱子,西崆峒魔道道统至此而绝。
更远一些的五淫尊者仿佛吓傻了一般,但陈昂却能感觉到,被他控制了本我意识的五淫尊者体内一点血光却在蜕变,重生,轩辕老怪留在他道基中的后手发动,一点血光急速的吸纳五淫尊者的血神法力成长起来,还试图抹杀五淫尊者的意识。
只可惜,五淫尊者的本我早就被陈昂抹去,剩下的乃是一个活生生引诱轩辕老怪入瓮的诱饵。
陈昂戏谑心起,将一点意识遥遥传递过去,道:“轩辕老怪,冥河在此等候多时了!”说罢将血河法力发动,四十九个血海真符忽地将五淫尊者彻底炼化,同时也将轩辕法王的意识活活祭炼成血神子,这等意念之上的直接交锋才让轩辕法王恍然醒悟。
“冥河,你为何也如此精通《血神经》?莫非传我《血神经》的那个人就是你?”
冥河摇头笑道:“若不是想完整保留你的意识,我岂能容你到今天?不把你炼成血神子,我要的东西你会乖乖交代么?抱歉,我食言了。毒龙尊者还是一个人上路吧!你的魂魄,我另有大用!”
这些话他都是在意识中传递过去了,其他人眼中,却是冥河微微一笑,朝五淫尊者信守一召,就将他融化为一团血光,缩小成一个珠子的摸样,投入他手上。
再一出手,又是元屠、阿鼻双剑,悬在冥河的头顶,微微颤动,指着在场剩余的其他人,他脚踏血河大阵,业火红莲片片而落,不断由冥河身上剥落,飘散,燃烧,在周围化为星星点点的火星,带着一点劫灰,以及一点肃杀之意。
“平生最爱斩人头,二十三年未束手。随身双剑不入鞘,要把大千血染透。”冥河弹剑而歌,笑对四方道:“诸位道友,此番海外大劫已入末劫,陈道友不愿与人围攻于我,但他肉身被我镇压,还要在做过一场,完成此劫。诸位若是无事,便可退出此地。”
说罢便将血河大阵放开,让出一条道路来,同时元屠、阿鼻依旧悬在头顶,一副退去还是再应劫,任你选择的姿态。心如神尼首先服软,叹息道:“贫尼方外之人,冥河道友又未曾作孽满盈,虽然杀性过甚,但贫尼实在不愿插手。”
“想来出世的那位天魔,便是冥河道友自己罢!”心如神尼一开口就是震撼至极的内情,冥河却笑而不答,似乎默认了。心如神尼叹息一声,请陈昂放开一个口子,飘然离去。
苦行头陀护着一干后背,对冥河微微稽首道:“若是道友约束门下,不造恶业,峨眉并不会与道友为难!”看到冥河淡淡一笑,并不回答的样子,也沉吟数息,带着一干死伤惨重的正道后辈,纵光离去。
骊山七友和赤杖仙童并列一起,却见赤杖仙童迈步而出道:“不知道友和昔年我师尊赤杖真人所禁制的一位旱魃尸魔,道号孤皓子的先秦修道前辈有何关系?”
冥河笑道:“孤皓子死后成为旱魃,旱魃却不是孤皓子,旱魃蜕化为无上天魔,天魔却不是旱魃。由生而死,由死而生,冥河乃出!所以,孤皓子是孤皓子,冥河是冥河,虽曾一体,如今却是两人。当年因果,也与冥河无关。”
赤杖仙童沉吟片刻,点头道:“既然如此,此番因果便作罢!师尊隐世不出,如今这一番变故,也与我灵侨无关了!”依旧请陈昂放开九曲黄河阵,携骊山七友、天堑山小男一并离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群仙阻道被屠光,来一劫来杀一通
冥河与正邪群仙一战,端是令人目驰神摇,看得人心惊肉跳,阵外许多人只看见金刀魔火、天魔神雷一阵乱串,有无穷幻景,再就见到阵内许多修道人遭劫厄难,阵内这些人更是有险死生还的余愧,一颗心犹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那些吓得呆滞的正道新秀此时退去,见到陈昂持幡站在一边,心里又羞又恼,不顾之前搭救之情,心里反而生出一股怨愤来,他们并非不知道眼前陈昂也是一位法力了不得的前辈,曾与那冥河老魔争锋,只是陈昂身为正道高人,不比那肆意杀人的冥河老魔,行事有许多顾忌。
他们的背景长辈,在冥河老魔面前没什么用处,人家说杀就杀,哪怕他们的父亲长辈亲自来这里,也是送了命的下场,但此时在陈昂面前,他们就凭空无端的认为,陈昂应给他们那些长辈师长一个面子。
先前那名士子打扮的男子好运捡回一命,却丢了一条胳膊,浑身血迹斑斑,好不狼狈,此时正在用断续灵药接回胳膊,看到陈昂好整以暇的站在旁边,不由生出一股怨愤来,高声道:“这位前辈好气魄,先前我们与那冥河老魔血拼之时没有见到前辈,现在从魔阵中出来了,反倒能看见前辈在此。”
“先前前辈有言,与那冥河乃是旧识,不知是否顾念着旧情,不欲插手,所以才放我们在那里…”
他这话说的险恶,鼓动着身旁侥幸逃脱的其他人,顿起同仇敌忾之心,有心将这些事颠倒一番过程,好坏去陈昂的名声,栽上他一个旁门左道,性情乖僻的恶名。
陈昂如何不知这人心里的这番算计,但他的眼光和这些‘后起之秀’乃是天壤之别,虽然并不在意他们的计谋,也更也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但这般恶了他,却应当给他们一点苦头尝一尝,好叫这些后起之秀知道,陈老爷的脾气惹不得的修行道理,免得日后什么阿猫阿狗也来招惹。
当即微微一笑,道:“先前我算过一次,你命当陨落在此劫中,现在却让你逃脱了!这是什么道理?好在看你血云罩顶,印堂发黑,一副将死之像,应该是要劳烦小爷我亲自出手,送你去应劫。”
说罢一卷长幡,操纵了阵法将他挪移进血河大阵之中,那边冥河与陈昂心有灵犀,只听一声惨叫,已经送他轮回去了。
陈昂扫视一眼刚才跟着蹿唆的几人,摇头笑道:“刚刚不巧,我手一滑,误把那位道友送入了魔窟之中。不过陈某向来算无遗策,卦不走空,上次说到在座诸位十有八九都要应劫,你看,还得劳烦冥河这老魔头出手。这次未算准的,定是应在了陈某自己身上。虽然我与他无冤无仇,但是命数如此,我也不好逆天而行。”
“我掐指一算,刚刚那位道友和我有缘,定是需要借我手尸解转世,这才拨撩与我。陈某心善,这便成全了他。”
旁边苦行头陀也是脸厚心黑之辈,虽然看见了这般杀机,却不阻止,暗自慢慢推算,果然和陈昂所言不差,乃是无福之辈,命里带煞的倒霉鬼。
陈昂虽然行事古怪,但正道当中类似他这般脾气的老前辈也有好些,圣姑、绝尊者等修行不凡之辈,脾气比陈昂还过分,杀孽只在陈昂之上,峨眉对与这些人打交道有着丰富的经验,何况这些‘正道’新秀,其实不过是海外几个旁门大派的之地,算不上正经的玄门道统。
不比陈昂,乃是上古水仙出身,道行法力高出那些人的师门长辈十倍不说,道统传承也不逊于峨眉,又与峨眉交好,更隐隐是海外气数第一人,乃是日后开劫四海,立下海外正统的人物。
苦行头陀脸厚心黑,已是峨眉之中手段第一高超之辈,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和陈昂翻脸,况且这也算四海气数正统的第一次冲突,这些海外大派,若是不肯向陈昂低头,日后还有一阵好杀,以峨眉从不站在失败者那方的立场,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当即对那些敢怒不敢言,吓得跟鹌鹑一样的‘正道新秀’好言相劝,为了免得他们再来招惹陈昂,陈昂有没有麻烦不好说,他们再来那是死定了,苦行头陀的面子上也不好看,索性施展法术将他们统统挪移到数百里开外。
又对陈昂道:“陈道友肉身陷入魔阵当中,可需要我等相助?这冥河老魔法力不凡,我暗中查探,乃是阿修罗血海魔道真传,以杀伐入道,此番被他杀了许多人,法力更进一层,道友此番再去寻他的麻烦,恐怕有些棘手。”
“而且道友肉身又被镇压,元神虽然有很多方便,但若是被他掘出道友肉身,恐怕有许多魔法来暗害。”
陈昂思虑片刻;“虽然此番所求大部分已经入手,更有许多意外的收获,但要维持冥河这个身份,还需要再做一场戏才是。而且冥河此番杀正邪群仙无数,算是破去四海开海的首劫,本来南海群仙阻道,四海固有势力来找我麻烦,应该是磨砺于我,在我手中完成四海新旧势力的转换,开启四海群仙五百年杀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