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红脸的果然和白脸争吵了起来,话语里中满是为陈昂寄托有相神魔扮演的哪位孤鸿子着想,由着谁比谁演技更高的心思,陈昂将一位暗中被打动,又有些警惕的土鳖散修表演的淋漓尽致。
找准时间,陈昂适时打断争吵道:“老夫不是恶人,乃是那白岩老人寿宴请去的散修,因为白岩岛附近一座仙府出世,开门玉钥落入白岩老人之孙楼贯手中,引得满堂宾客一齐下场争抢,死者无数,一位左道高手用法宝封闭了全殿,杀人无算,老夫也是仗着一门法宝神妙,才破禁逃生。”
白岩岛上的惨案,早已经传的附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直接目击陈昂行凶的目击者死的只剩五淫尊者一个,其他奔散的仆从之流,只知道楼家全家死光,却不知道其中内请,后来五淫尊者又封锁了全岛,因此陈昂这番话,倒也没什么破绽。
两个柳家的少年,闻得‘仙府出世’就已经眼睛一亮,那里还抽出理智来思考其中的破绽?
那个唱白脸的恶声恶气道:“三哥你可知道,这玉神丹乃是二姑借予你保命的东西,若是失了它,我看你怎么交代!”那唱红脸的唉声叹气的,硬是要把这颗‘万分珍贵’‘爱若性命’的丹药送给陈昂疗伤。
他们推搡了一会,感觉火候足了,才有那白脸少年的一声清喝道:“那厮道士,你口口声声说必有重谢,我三哥格将保命的丹药送予你,你拿什么来报答?”
陈昂一个念头送过去,那有相神魔孤鸿子做出一脸为难的表情道:“不是老夫不通人情,实在是因为那人太过凶狠,为了脱身,我只好把全身法宝宝物统统舍去,自爆了一件最得意的法宝才逃出来,如今两袖空空,实在没有什么报答二位的。”
又似乎看到白脸少年冷笑,假装没看见扮红脸那人的难看表情,咬了咬牙道:“不过老夫身上还有一件宝物,乃是寿宴上众多修士争夺的仙府玉钥,足以抵充无数宝物!”岛上诸多左道妖人具已被一位路过的高人铲除,再无什么险阻。等我伤好之后,我可带两位下仙府一探,任凭两位挑一件法宝!”
“只是你们万万不可动其中镇府之宝——定海神珍铁,此乃前辈仙人镇压海底火山之宝,虽然最为珍贵,但取出之后,方圆千里都要化成火海,造孽无穷大,你们当立誓不可垂涎此宝!”
陈昂掏出一枚玉符展示给两人看,千般叮嘱道。
这两人相视一笑,举起手来立下毒誓‘若轻动此宝,让我全家死绝’云云,两人在一白一红跟陈昂这里套话,套出仙府地点之后,假意要送丹药给‘孤鸿子’,暗中一人提起飞剑,趁着‘孤鸿子’心神被丹药吸引,一剑将他杀了。
自己高高兴兴的带着仙府玉钥跟长辈报喜去了,陈昂诓他们仙府共有三重,最外面的一重禁制人人都可以进入,但只能在杂役、侍者通行的地方来去。第二重禁制就颇为要紧,乃是药田、宫殿等地,设有一重特殊的禁制,若不是仙府主人许可,修为超过散仙之辈就不可进入。
最紧要的藏宝、炼丹之地,及仙府主人的卧室,便只有阴神以下才能进入。
得知此事两人更是大喜,如此这般也免了家中长辈不顾面子强行索要的难处,修为限制在阴神之下,宝物还不是他们囊中之物,又自以为掌握了许多仙府秘密,得意非常。
陈昂待他们走后,伸手一招那孤鸿子便化为一具白骨神魔投入数十里外的神魔图中,想来岛上的人发现孤鸿子尸体失踪,绝不会提起警惕,小心行事,只会更加焦急,担忧被人抢了先,将仙府夺取。如此这般埋下暗手,陈昂便放心直往南海海眼处遁去。
至于这里,等果实成熟,自有方法收割。
第一百零五章迷藏宝藏坑世人,血河大阵镇南海
陈昂默默推算,又有暗中潜伏在那两个少年体内的血神子照应,此次群岛之中的修行世家,必然一扫而空,陈昂还在那‘仙府’之中布下许多‘考验’,务必让来人把自己练成有相天魔,还把魂魄也供应出来,增添这幅神魔图的威势。
就以那群岛之上的那群自大蠢货的性子,想来数十日之后,神魔图便会裹着他们新炼成有相神魔的尸体飞回陈昂手中,将这一百零八有相无相神魔图彻底炼成。
再一推算验证,果然个个都杀劫缠身,晦气罩顶,一副将死之相。
“什么仙府出世,前辈遗宝,这个世界的风气当真不正,个个都想要不劳而获,好在有我来纠正,叫这群土鳖见识一下诸天世界的阴暗面,知道福祸相依,劳动最踏实的人生道理,不要再想着什么挖掘藏宝,盗墓掘坟,破坏遗迹这些事情。”
“老夫的宝藏是那么好挖的吗?还是把命留下,魂魄肉身都献出来,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投胎做人罢!”
“这次时间来不及,先做一个短线,诓几个海外土鳖。等来日搞个大的,将中土那些左道玄门统统坑进去,才更彰显老夫的教育手段。”
陈昂以魔光遁法挪移,遁光着实不一般,回到南海海眼处也只花了片刻的功夫,如今附近荒岛上已经隐隐有正道之人暗藏,更有天乾山小男、丽山七友暗中照应,看似无波无澜,实则暗藏杀机,就连海眼之中,也隐约藏着数种厉害的禁法。
陈昂本尊所封的万载寒冰精英之上,也多了一些厉害的禁制,赤杖仙童回来补充禁制的时候,他也假装不知。因为陈昂的暗手更高一筹,无论是玄冰之中的本体,还是海眼暗藏的九曲黄河大阵都不虞他们这些手段。
只是他主要算计的不是这些人,不然轻易就能让他们吃个大亏。
看陈昂溢流血光遁来,瞧着就不是好人,也不知那些玄门高人,海外大能有何算计,并未轻举妄动,倒是另一些暗藏旁边,心慕正道,平时立身持正的旁门散修,有些异动,陈昂也不管他,径直在两座荒郊之上展开血河大阵。
血河大阵出自九曲黄河阵,乃是其中血海真水的一重变化,但后来陈昂虔心参悟了阴府冥河许多玄妙,再立下这大阵,气象万千,威力比造化众生的九曲黄河大阵更加厉害,也不怕被人窥破跟脚。
这等几乎等同阿修罗魔道真传的手段,说是九曲黄河大阵所出,人家也不相信。
八百里血河自两座荒郊之上生根,轻易将附近海域罩定,绝了进入海眼的道路,陈昂再放出两道血色的剑光藏在血河之中,果然当日就有人来探,被元屠、阿鼻斩了一剑,几乎死去,还是天乾山小男出手,才将他救下来。
每日沟通血海汲取血河真水,增添大阵威力,试演魔道术法,将魔光、血焰、金刀、神魔等诸多秘魔正宗法术修炼纯熟,更进一步,又将血神子分身凝练纯化,从浓厚的血影祭炼到只余一丝淡淡的血光的程度,厉害非常。
更采集地底玄阴之气,以先天太火祭炼一股纯白火力,投入血神元神炼成一个三寸高,有眉有眼的金蝉,再以玄阴之气禁劾魔道法术,炼成一颗一尺高的黑色葫芦,将太火元神飞刀投入其中蕴养。
如此发出法术,便有一道金光定住敌人的元神,葫芦一转,金蝉飞刀飞出,便让他元神被斩,摄入葫芦中。
乃是陈昂仿照斩仙飞刀创造的一门魔道法术,唤作‘玄阴二五斩魄刀’。
如此准备数十日,才有左道之辈、正道小辈汇聚附近海域,修道之士往来日益繁盛,陈昂依旧每日假装攻打禁制半日,修炼血河大阵半日,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凶名太过的原因,附近魔道、左道宁可在周围更正道周旋,也不肯来投。
这一日,陈昂正以天魔之体,在血河大阵中演练天魔妙相,无穷魔音魔影引动四方修士心魔,这几日来,已经被他如此诱惑到数位意志不坚定之辈,投入血河大阵之中,化为血河之中的飞僵、白骨神魔,除去凶名更盛之外,也让左道妖人离他更远。
这两天来,再无人敢轻易靠近,因此本应无变,但今日确有不同,莫约正午刚过,北方便有一物裹在血光之中,向血河大阵飞来,飞至一座荒岛左近的时候,还有人想阻拦。
只见一张灰青色大网被人暗中张开,御使着拦住那物,却不想那东西停下,现出本相,乃是一副卷袖的摸样,蓦地展开来,有数百丈宽高,从中伸出一只狰狞大手,信手一捞,自虚空之中摄出两人,拖入卷轴之中,不一会便传出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磨牙声。
再飞遁,便无人敢阻拦。
遁至血河大阵上空,在阵上一晃便投入其中,落入陈昂的手中。正是那卷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神魔图,只是现在陈昂展开来看,却已经不见那九十五个形态各异的神魔,而只有一个无穷高大,头顶天宫,脚踏地府,持着一个斧头开天辟地的可怕神魔。
陈昂看了神魔图的变化微笑道:“补充那十三个有相神魔之后,这一百零八有相无相神魔组合而成的原始神魔——盘古大魔神,便已经有个轮廓。日后在补充祭炼,已不是一时之功,到是急不得。”
有心试演一番,便信手一抛,将神魔图投入血河大阵之中,无穷血云生聚,只见隐约那盘古大魔神的虚影脚踏在血河之中,举起斧子奋力一劈,登时血河开辟无穷世界,生生灭灭,如恒沙数。
那大魔神头顶演化九重天宫,无数妙相天女,仙音祥云,金甲神人,天兵天将隐现其中,脚踏十层地狱,也有无尽妖魔鬼物奋力咆哮,然后便看到那大魔神崩解为一百零八个神魔的形象,一个个具是凶煞残忍,狰狞可怕的形象,藏身在血河之中。
这番动静比先前十倍更大,被天女仙音迷惑,又有数人从数十里外从冲出,投入血河大阵之中,只见天宫地狱一个颠倒,便消失在无尽妖魔之中。
吓得一众旁门退出数百里,直到确定不受血河大阵影响后,才心有余愧的停下来。
第一百零六章神佛非想非非想,天魔他化大自在
只见海眼之中血云翻腾,地渊之内魔影重重,白云紫气自海眼蒸腾而上,在高空托着一片天宫仙阙,隐隐可见金甲神将、白衣天女在其中往来,有天帝高居天宫主殿之上,雷公电母、六龙驱车盘桓宫外天河之中,妙相神人共三十六尊,坐镇天宫。
好一片仙家盛景!
只是这景象非但没有让周围影影绰绰的修道人羡慕,反而让他们敬畏胆寒,就在方才,他们亲眼见到那数位海外旁门被仙音所惑,投入天宫之中后,眨眼间天地倒转,一片天宫化为地狱景象,金甲神将、白衣天女现出飞僵鬼母的原形,三十六尊神人,也变得面目狰狞。
褪去天人相、慈悲相、神佛相、瑞兽相,重新露出白骨相、龙蛇相、厉鬼相、魔头相、恶兽相等神魔本相,天宫中天帝化为一只半龙半蛇,披鳞戴角,如龙蛇潜渊的一只冥龙,雷公电母赫然是白骨披身,缠绕磷火的雷魔电煞。
那些被迷惑的修道人投入其中,支撑不过两个刹那,便被天魔抹去本我,灵智消沉,一身鲜活的肉躯生生僵死,长出肉鳞骨刺,化为飞天夜叉。
而自己积年修行的魂魄眨眼便被那些神魔勾出,在血河洗刷之下,化为一条血光,不消多时就被炼化进了神魔图中,让其中几位无相神魔面目更加清晰了一分。
陈昂端坐血河阵眼,沟通虚空之中的冥府血海,丝丝血海气数化为一朵十二品的血莲托在他坐下,随着血河大阵被陈昂推动运转,一面汲取冥河血海之中的血海真水,洗练神魔图中无相有相神魔,剔除其冥顽杂念,依着炼化无上天魔身时的一点感悟,慢慢塑造它们的一股精纯偏执的魔念。
这其中变化,已经超脱了秘魔正宗炼化神魔的小道,而是依着天魔变化,顿起无名烦恼,成了与陈昂造化之道相合的造化天魔大道。七十二位白骨僵尸有相阴魔由死而生,身体形态慢慢脱离魔道术法祭炼的傀儡形象,向真正的生灵变化。
三十六尊无相神魔则被洗去怨气戾气,褪去阴质,反证纯阳,一点血焰从魔识深处烧起,化生出一点真灵,除去本质的一缕万劫不磨,精纯如神,偏执如魔的金刚之念。
其他阴气,戾气具化为无穷杂念魔头,随生旋灭,成为神魔图三十六尊根本神魔之外,纷纷扰扰,无穷无尽的阴魔,不同于三十六尊无相天魔,这些魔念只是一点偏执的种子,如人纷纷扰扰的杂念一般,潜入人念头之中,还需杂念滋养才能成长,最后化为魔头夺去那人的本我。
而那三十六尊无相天魔,乃是宇内众生最偏执的三十六种执念所化,只要此界之内任意有人生出一种偏执的念头,神魔图上的无相天魔便会生出感应。
其中冥龙乃是世人权力欲望所化,只要有人心生摆布他人之欲,谋求高位之妄,便会感应此魔,为它增添力量,雷魔乃是无名嗔怒,电煞乃是无穷怨恨,财鬼是贪婪,月母是偏执于情,迷天七圣与六欲神魔总领七情六欲之执念。
非再是幻术迷人的下乘魔法,也不是秘魔正宗之中练就迷惑他人的神魔中乘魔法,而是非想非非想,他化大自在的上层秘魔法门。
随世人心中执念,随生旋灭,窃取众生的念头为魔。
此图若是大成,日后此界众生心生一点执念,便勾动此图的神魔,降下去一点魔念,借众生偏执妄念成长,等执念一去,便会回到神魔图中化为无相神魔的力量。而图中的无穷阴魔,也会因众生无穷无尽的杂念而增长,众生不灭,杂念阴魔便无穷无尽。
这等借众生执念,豢养天魔的手段,堪称可怖可畏,此宝的威力也会大至不可思议的程度,因此,此宝的劫难,也大到不可思议。
“若是我执意要将此图炼成,恐怕灵空仙界之上即刻有神佛转世下来做我的劫难,此界道行已到,只是拖着不飞升的那些秃驴尼姑也要喜出望外,拼命与我为难,以图从我发起的魔劫之中,磨砺自身,度尽诸劫,将自己的果位提升到菩萨,甚至佛陀的程度。”
“如是能将我度化,便可为释门再添一诸天世界,佛陀尊者。若是不幸被我度化,也能做天魔逍遥。其中的麻烦和因果,实在大得不可思议。”
“要做众生心灵之主,窃取有情万类心念供奉自己,这等魔道的手段已经近乎佛门正法,不比我之前顺应天道,造化此世的作为,有福泽庇佑,劫难降低许多,而是逆天之举,劫数无穷。”
陈昂叹息道:“太麻烦了!此道终非我道,不值得为它蹉跎许久。由它自己去罢!若是天数让它成就,劫数也算不到我身上去。”便将后续的手段放弃,只留那一点执念的种子,让它自己成长。而将大多数的精力,投入七十二尊有相天魔之中。
他欲将这七十二尊有相神魔化为活物,仿照凶兽之形,成就一种切合天道,能在血河中生存的奇异生灵,繁衍开来,便是七十二种天外生灵,天生魔法,能繁衍生息。
陈昂在南海立下两重大阵,血河阵凶厉,神魔图可怕,虽然他不曾起意将有相天魔炼至他化大自在天魔的层次,但毕竟根基已经炼成,方圆万里之内,所有生灵都被无声无息之间感应了那三十六尊无相天魔,滋养他们的力量,又有无穷阴魔应杂念而生,不知有多少修道人,被天魔暗中控制,浑浑噩噩之间,投了血河大阵,化为神魔图上天魔的资粮。
才旬月的功夫,‘冥河老祖’威压南海的赫赫凶名,便在四海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昂更是借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神魔图的威能,给‘冥河’这个名号,下了厉害的咒法,凡是有人默念这名字一声,便会暗中牵引神魔图上的天魔降下一点魔念,日后但凡有杂念、偏执之念生出,都会滋养这一点魔种,遗患无穷。
第一百零七章证道之宝合造化,五淫尊者终入网
随着时间流逝,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神魔图的威力也随之晋入一种莫名的层次,原本仅仅是陈昂随手练就的一门魔宝,如今已为他身上最厉害的三件法宝之一,隐隐有盖过造化金船之势,只是如今根基还不稳,等到感应的众生越来越多,不出十年便会超过如今的金船。
要知道陈昂炼制造化金船,花了无数的天才地宝的材料,许多心力,而神魔图不过随手练就,原本这一百零八个有相无相神魔也并非什么本质具佳的东西,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的修道人性命罢了。
蝼蚁一般不值钱的玩意,居然能和小成的造化金船相比。
虽然不如造化金船的威力,毁天灭地的诸天神雷,比拟朝日的太阳神火翼,神妙万分的两仪元磁神光,具是宇内威力最大,毁灭性最厉害的手段,但潜入人心,算计斗法,诅咒厌胜则更胜一筹,对于修道人道行精进的帮助,还要更大。
陈昂相信,将这两宝供天下大能选择,其中九成九会更中意与神魔图,佛门和魔道更是十成十的选择神魔图,只因此宝乃是成道之宝,寄托陈昂开魔门造化之道的道路,对于佛魔两道,价值无可估量。
陈昂手中,也只有寄托四海气运,隐隐为海外第一至宝的九曲黄河大阵能稳稳胜过此宝。
如今两门至宝具在此布下大阵,虽然九曲黄河阵只展现了血河大阵这一种魔道变化,但神魔图九天十地大阵展开,两厢配合,有天魔血魔相济之妙,纵然附近有天乾山小男,大胜尊者之徒骊山七友暗中保护禁制,魔道有毒龙尊重,轩辕法王窥视,却也不敢轻动。
他们看出这大阵隐为魔门最厉害的手段,比昔年几种失传的魔道灭世法门还要可怕,正道也只有峨眉两仪微尘大阵能与之抗衡。
但如今此阵大势已成,纵然峨眉持太清神符镇压的两仪微尘阵前来,没有地利优势,也难以抗衡。
如今此阵唯一的破绽,就在于陈昂显露出来的修为连散仙都未有,便引起正道中多少有些轻视,而魔道旁门更是有无数人图谋这阵法,恨不得即刻杀了陈昂,夺走阵图,在自家老巢立下这足以仗之安身立命的大阵。
陈昂神魔图阵眼加身,方圆万里之内,除去那几名隐隐有天仙级数的老怪之外,具被神魔图暗中感应,化为他的耳目,他们心中念头,暗中的谋划对陈昂来说如掌上观纹一般,一清二楚,如何不笑?
有此两阵相助,别说陈昂的无上天魔之身,便是绿袍老祖那个蠢货在这里,都有不世的魔威,而陈昂的手段更是被它加持到了视这里许多人如土芥的程度,让他时常升起,大喝一声:“诸位道友劫数已至,与我有缘。”然后奋起元屠、阿鼻两剑,将方圆万里数百余名修道人杀光的念头。
好在他知道是天魔之身引起的妄念,时常收束念头,平复杀意,不然真合冥河剑道,只怕万里具要化为杀场。
“我这魔道祖师的样子越扮越像,不再是之前那个草台班子,也该有些气象来,虽然只是为了捕获主神空间所创造,但如今经营这身份颇有益处,对我研究启发很大,不妨日后保留着。如此这般,便不能再草率,起码不能再将水景剑镀上一层血光就充作元屠、阿鼻来用。”
“这个世界水深可怕,高人无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一个高人看出它的本相,隐患多多,还是再祭炼两把飞剑为好。”念及此处,陈昂便拿出许多五金之精,太乙元精等先天真金至宝,放入血河大阵当中,日夜以血海真水洗练。
没等他材料准备好,四方许多老怪就已经按捺不足,派人来试探。
当先的是一个才成就散仙的旁门,连五淫尊者的法力都没有,就来闯阵,口气倒是大得不可思议,站在阵外对陈昂叫嚣道:“冥河小辈,既然请我等前来商议大事,如何再此立下恶阵?还不放开阵法,让我等入内?若是让正道中人占了便宜,岂不是我魔道的罪人?”
这等想做陈昂的主的无知之辈,陈昂本不想理会,等他慢慢被神魔图上的魔头抹去本我,沦为傀儡就罢了,岂料他把沉默当成退缩,更加嚣张,在外面喝骂起来。
陈昂恶从心头起,操纵阵法一个涨落,神魔图中坐镇的冥河睁开一只眼睛,将附近气息和他相合,气数隐隐相连的修道之士统统摄来,送给神魔分吃了!自己慢悠悠的把一缕声音放出阵去:“魔道罪人?你知道什么是魔道吗?”
“尔等蚁附之辈,也敢和我谈魔门大道?”
那人惨叫一声,红着眼睛就要闯阵救自己一门老小,只是他本领不大行,为入阵中便被一位坐镇的神魔一把捏死。附近的修士看着半空那飞溅的一点血花,到叫无数脑子不够清醒之辈猛的回过神来,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原本叫嚣着给陈昂一些厉害瞧一瞧的人默默闭上了嘴。
还是五淫尊者在自己师尊的示意下,腾起遁光,慢悠悠的飞到陈昂大阵边缘,高声叫道:“冥河道友好手段,立下一阵竟然将那些正道的伪君子困得进退不能,大大彰显了我魔道的手段。”
“只是那赤杖真人的禁制实在非同凡响,冥河道友立下此阵已有月余,如今还是不能救那位天魔前辈出来,可见此事非一人之功。不若让开一条道路,让我等也试一试,免得为那些正道伪君子所趁。”
陈昂血莲之上端坐笑道:“我这阵法需四十九人之力,才能发挥全部威力,不然就只能依仗它本能的变化,守成有余,进取不足,道友既然有此大义,不若坐镇阵中,齐心协力,救那位天魔前辈出来,日后若有大道传授,我等两人当之无愧。”
五淫尊者沉吟片刻道:“此事也并非不可,只是若是道友你有心发难,我等陷在阵中,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能。”他心中辗转许多恶毒的念头,只想把陈昂诓出来,骗杀掉,占据此阵,将那天魔放出来,炼化成血神子。
在他心里深处更有一个隐蔽的念头,却想把自己的师尊轩辕法王也骗进阵去,等他与天魔两败俱伤之际,再行暗算,把他们两人都炼成自己的血神子。
陈昂以他体内的血神子窥视他这番隐秘的心思,慢慢欣赏,神魔图诸多执念,以此潜入他心神之中,无声无息的勾动他阴火,等他心里欲念翻腾之际,突然一个内外魔相合,将他本我炼化。于不经意间,就控制住了他的本我,虽然意识记忆尚在,只把陈昂当做自己至高无上的主人。
相比起来,轩辕法王在他法力中设下的暗手便相形见绌,居然连自己的徒弟换人了都无所察觉,等五淫尊者假意和陈昂话不投机,飞回他身边的时候,还好声安慰了两句。
第一百零八章正邪之争起波澜,元神出游会谈筠
陈昂在邪派这边埋下一枚钉子,又有之前放出的许多后手在,暗衬这边绝无可能超出自己的掌握,即便有变,凭着之前的暗手,也能察觉。反倒是正道这边,因为弟子心性修为具好,就算一时有些杂念,被神魔图上的天魔感应,也泄露不出什么重要的消息。
虽然也能看清表面的行动,但背地里的算计,却颇为难防。
陈昂这边正有些沉吟,就接到女修谈筠的来信,请他来信湖岛一叙,两人先前曾约定在这座荒礁上见面,但如今这礁石被‘冥河’布置的血河大阵占据,自然无法汇合,只好飞剑发信请他来,因为先前有约定,谈筠默念陈昂名号,飞剑就自会寻得道路。
这次也是,陈昂感应到冥冥之中的一点联系,便操纵有相无相神魔图中的天魔往虚空中一捞,将飞剑拘来,思虑片刻之后,便给她回信,将飞剑放回去。
自己血河元神由邪转正,化为玄门碧落元神婴儿,依旧是少年人的摸样,从无上天魔之身脑后出窍,对着‘冥河’稽首相视一笑,足下顿起灵光,心念一动就飞纵而至。玄门灵光遁法乃是宇内最快的六门遁法之一,大千世界,念动及至,因此速度还在飞剑传书之上。
这信湖岛乃是正道中人的一处据点,本属于南海散修聚牛子所有,是他修行的别院,他一向心慕正道,日后转世还要劳烦一位正道的前辈收入门下,因此听闻自家别府所处的海域出了天魔应世这等大事,忙献出来,安排诸位正道前辈下榻。
如此一来,原本的粗陋洞府自然是不成的,岛上依正道最近五十年的新秀以道术砍伐了竹子林木,在岛上搭建了几栋颇为雅致的小楼来,请远到的各位前辈住下。
为了防备左道邪魔的暗袭,还在岛上设下了许多厉害的禁制,这自然难不倒陈昂,只是受人邀请不好破门而入,让主人家难看。便稍等了一会,待到飞剑传书进去,这才摄了自己的一缕声音,送进信湖岛中,循着那一缕气息落下去。
谈筠正收回飞剑,忽然听到自己耳边传来陈昂的声音说:“谈道友,陈某收到你去信之后性急难耐,冒昧来拜访,请见谅。”
此时谈筠正在于一名新认识的玄门女修谈玄论道,对方见到谈筠收到飞剑传书后颇为惊喜,不一会更是忽然愣神,蓦地喜形于色,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心中好生奇怪,不由轻声提醒道:“谈妹妹?谈妹妹?”
谈筠这才被惊醒,欣喜道:“静姐姐,你可还曾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陈道友?”
在她对面恰是那南海元龟殿散仙易周之女,日后拜入峨眉的女婴神易静,南海出了如此大事,她自然不会不知,便前去东海拜访峨眉三老,恰好遇上前来求救的谈筠,结成好友,一齐来南海消弭此苍生大劫。
她听闻谈筠这样说,心里其实颇不以为然,她在南海乃是地理鬼,稍有名气的散仙她都听闻过,即便是久不出世的前代老怪,她父亲易周害怕她无知无惧,招惹了大祸,也曾和她详细解说。
这般见识,海外中土什么人物能脱离她所知?虽然谈筠多次提起陈昂,话里极多赞叹,语气中竟然隐隐有当他是四海年轻一辈第一人之意,她顾及好友颜面,不好辩驳,但心里只把陈昂当做欺世盗名之辈,不过是略有法力的旁门人物,有许多看不起。
心道:“这人将谈妹妹骗的神魂颠倒,必是一个口舌伶俐之辈。谈妹妹虽然重立根基,将法力换为冰魄神光,纵然只是旁门,却是其中一等一有前途的后辈,但毕竟历练不足,眼光还是昔日旁门时的眼角,竟瞧不出龙蛇之别。我却要暗中点醒她才是…”
当下应承道:“可是妹妹口中那位法力不凡的陈道友?”
谈筠没听出她言语中的冷淡,依旧热情道:“是啊!我刚刚飞剑传书予他,约在信湖岛一见,没想到刚接到传书便听闻他已经在岛外,这番便要去相迎,姐姐可在这等我一会。”
易静听了更加瞧不起,心道:“来的如此快速,可见寄身之地离信湖岛不远,却无人引荐,连岛中都进不去,这般人物能有什么法力?我得提醒妹妹小心,别又被那人骗了。”这般想着也起身道:“早听闻妹妹口中那位陈道友的大名,竟未曾一见,我这里实在好奇,还请妹妹为我介绍一番。”
她语气中暗指陈昂之名,只在谈筠处听闻,不合常理。但谈筠见过陈昂显露的本事,那里想的到这一层,依旧热情的答应下来,让易静暗中叹息,更加坚定拆穿陈昂的决心。
招呼了自己兄长易晟一声,一齐前去迎接陈昂。
陈昂早在岛上入口处等了有一会了,谈筠见他比自己印象之中,相貌年纪更小了几分,不由关切问道:“陈道友,你这是?”倒是旁边易静、易晟两兄妹,看到陈昂剑眉星目的好相貌,以及十三四岁一般的年纪,倒是眼前一亮。
细细观察,果真一副非俗的仙骨,虽然打消了一层鄙夷,却更加不信谈筠所言,他们看出这即便不是陈昂的真实年纪,他的年岁也应该不大,因为如极乐童子,沙神童子一般童子打扮的正邪人物虽然有许多,但决不至于眉宇之间,尚有如此灵动之气。
因为少年人活泼,老人沉稳,乃是天生的道理,出自神魂的气质,并非神通法力能伪装的,强自模仿只会有碍心境,于大道不利。
“我初来此时,因为进入海眼的荒郊被冥河霸占,还让他以血河大阵封了海眼,心中不忿,便与他斗了几阵,一时不利,肉身为他所困,封于海眼寒英之中,只得元神出游来见道友。”陈昂倒是不以为意,笑着解释道。
他这般解释,自然让谈筠忧心忡忡的追问,而旁边易静、易晟两人,却对他恶感大增,只在心里鄙夷道:“你是什么法力,那冥河老祖是何等巨魔?我等困于此处,被他血河大阵逼得进退不能,你却还和他‘斗了几阵’。岂不是再说我等具是废物!”心里只当他再说大话,越发越不满。
第一百零九章良言相劝你不听,自寻死路也活该
易静觉得已经窥破陈昂的‘真面目’,言语中便不再客气,接话道:“原来如此,这冥河老魔血河大阵厉害,正邪之中已有数人去探过阵,具都是有去无回,陈道友能以元神逃脱,可见修为不凡。正好我这兄弟想要召集人再入阵中试探,不知道友肉身被困在了哪里?可愿随之去将之救回?”
她话说的不差,语气中却隐隐带刺,非但陈昂听出来她对自己不满,就连谈筠也察觉到一些不妥。
陈昂只是淡淡笑道:“冥河老魔?这名号是谁起的?”
没等易静回答,易晟便插嘴道:“原来道友与那老魔相斗数回,竟然连他跟脚也不知吗?”他抬眼看了陈昂一眼,嗤笑道:“那冥河老魔手段了得,我们却对他一无所知,好似凭空跳出来的人物一样,后来请心如神尼去看,才看出他的手段乃是上古魔道一脉。”
“必是积年修行,不知前古何时成道的魔头,潜伏到如今听闻天魔出事,才出世来寻找证道的机缘,故被称为冥河老魔!没想到陈道友你和他恶斗数回,却连这点小事也不知?”
谈筠这时还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当即大急道:“易道友所言差矣!那冥河老魔只藏在阵中,依仗阵法作乱,陈道友未必有机会见到他!”看到易家两兄妹不以为意的样子,心中更是不忿,要继续为陈昂解释。
陈昂只是轻轻摆手,淡然道:“原来如此,我见得那冥河只是一副少年的身量,与我年纪相差恐怕不大,没想到在外面还有老魔之称。却是我孤陋寡闻了!”心里也是好笑,继续道:“不过我肉身被封在海眼核心寒泉之处,乃是冥河那老魔阵法最强之处,易道友还是莫要冒险了!”
他这话一出,原本易家兄妹只有七八分不信,此时已经奠定陈昂所言不实,易静还顾及谈筠的面子,易晟已经不拿正眼看人了,只用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尽显不屑。
陈昂自然不在乎,说句不好听的,易家兄妹在他眼中那是蝼蚁一般的人物,他们如何看,对陈昂来说并不属于放在心上那种事,只是耐着正道高人这层身份,好心提醒一下:“不知易道友有何等手段?这血河大阵可不好惹,冥河更是精于斗法,剑光最凶,与他斗剑,只怕比亲入阵中还危险。”
“而且据我所知,这阵只是最简单的两种变化,还有威力更大的未出,若是易道友准备不充分,恐有不测之危险。”
易晟只是拿眼角看他,鄙夷道:“我家九天十地避魔神梭之威,你也知道么?”
还是易静不想和谈筠闹僵,强自按捺解释道:“九天十地避魔神梭是我父亲采取海底千年精铁,用北极万载玄冰磨冶而成,形如一根织布的梭,不用时,仅是九十八根与柳叶相似,长才数寸,纸样薄的五色钢片。一经使作,这些柳叶片便长有三丈,自行合拢,将人包住,密无缝隙,任凭使用人的驱使,随意所之,上天下地,无不如意。”
她将后面几个字咬的重一些,也是要眼前这人难堪。
岂料陈昂并不以为意,依旧道:“元龟殿易周散人拿手法宝的威名,我自然听说过的,但是那冥河血河阵中另有一重阵法,乃是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空魔大阵,镇压寰宇,自成天地,威力实在非你能想象的厉害,九天十地避魔神梭虽然不凡,只怕也未必能挡!”
他这话本是极妥当的,以那两重阵法之威,只怕峨眉两仪微尘阵在杀伤力上都比不过!让易周说一说,他九天十地避魔神梭在手,可有信心将两仪微尘阵遁破?更别说易家兄妹两个后辈了。
奈何易晟已经不耐,甩袖道:“九天十地避魔神梭除去元磁之力外,怕过什么禁制?在我父亲手中,遁破海外高人的阵法只如喝水一般,诸般忌讳,他都一一跟我说过,哪用你来提醒!倒是你那九天十地有相无相空魔大阵,我从未听过,不知你是从那听来的。”
说着瞥了陈昂一眼,嗤笑道:“只怕是编的吧!”
易静也不阻止她兄长,她已经对劝说谈筠感到厌烦,这便是最后的提点,若是谈筠还不清醒,便是愚蠢到无可救药,不配做她的朋友了!
陈昂好话说尽,这两兄妹也不听,反正他心意是尽到了,若是他们不知悔改,在阵中化身冥河老魔对付他们的时候,也不用留手。如果心如神尼,东海三仙不来捣乱,只怕易周今日就要死掉一个儿子了!
当即微微一笑,飘然离去,谈筠劝说无法,为难的看了一眼易静,想起陈昂的好处,咬咬牙还是追了过去。
易晟看着她的背影叹息道:“妹妹今日可是得罪了你那朋友,如此掉她的面子,恐怕…”
易静只是瞟了谈筠的背影一眼道:“那是她自己不清醒!本来以为是个可堪造就的,没想到也不是个明白人,如此这般,如何还敢结交?她自己放弃了最后的机会,甘心与旁门为伍,与我等不是一路人,虽然可惜一身冰魄神光的上乘根基,但有道是法力好修,心性难定,识人如此不堪,也是个没机缘的。唉!以后转劫之时,她若还有造化,我再照拂一番罢!”
两兄妹把自己放的高高的,状似随意的指点陈昂、谈筠两人的前程,大大满足了一番自己的掌控感,然后自去准备破阵一事。
陈昂再见到两人,已经是晚上几位正道杰出弟子持九天十地避魔神梭,一同闯阵,以图窥破大阵破绽之时,他们以为有神梭相助,即便无法破阵,全身而退也不是问题,故而出阵之时士气颇高,易晟还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陈昂。
他和友人高声说笑,身边具是正道年轻一辈最了不得的人物,只当冥河的血河大阵如履平地一般,有心试演自己的手段,便放开遁光,把那件神梭催动,化为一道金光风驰电掣,直闯那座涛涛血河大阵,遁光破开外层的血云,钻入血河之中。
他们这般一动,坐镇阵眼的无上天魔之躯,冥河老魔便睁开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章群仙阻道魔消长,只在阿鼻剑下亡。
因为信湖岛离海眼处尚有一段距离,看的不是很仔细,便有正道的同道放出一道红霞似的彩云,悬在冥河立下的大阵左近,供人观礼,陈昂携着谈筠也上了这座法宝,好在地方足够宽敞,数十人站在上面也不拥挤。
来的大部分都是海外散仙,也有中土来降魔卫道的玄门传人和几位老前辈,具都十分有信心,微笑着看那九天十地避魔神梭遁入大阵之中。
听得有人笑道:“易晟这回下去,必能为我们博一个头彩!”
易静看到陈昂两人,有意无意的靠近了两步笑道:“陈道友,谈妹妹,你们也来了!”陈昂和谈筠也只好回礼,又听她道:“家兄此去凶吉难定,陈道友想要明哲保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听闻陈道友曾经入过此阵,还在里面侥幸逃脱,不知可否为我们指点一番?”
她这番话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不时有人将眼光投向这里,听闻后面这句话,便有一位青衫文士袍的男子笑道:“哪里来的癞蛤蟆,上了脚面——好大的口气!”
只见他讥讽的看着陈昂道:“就是你说出如此殆笑大方之语?既然你从这阵中走过一遭,那么再走一次又有何妨?易道兄请你同去,却在这里百般推诿。我等羞于与你同列!”说罢他一挥衣袖,将两人之间的云气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