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功夫,杨鲤渐渐也想明白自己无路可去,神沙通道又在陈昂所在楼台的背后,就壮着胆子来拜见陈昂,口称:“紫云宫弟子韦蓉见过真人!”
陈昂看着他笑道:“韦蓉?是‘为蓉’罢?”
让杨鲤如惶惶灭顶之灾,恐惧不已,却听陈昂笑道:“你且不要慌!我知道你是杨鲤,是凌虚子崔海客的弟子,因陆蓉波之故,假名韦容,入紫云宫成侍者。陆蓉波是你相好,因为飞升时婴儿被三凤所困,被逼在紫云宫中为奴。”
“这次方三凤恶了我,本来她们姐妹还有三十年紫云宫之福,却自找死路,招惹了我这麻烦,合当有此一劫!陆蓉波祖父极乐真人早已算定,三十年后,便有峨眉第二代弟子来救你们于危难,到时候自有方三凤的恶报,多半其余二女,也难有好下场!”
陈昂所言让杨鲤放下心来,叩首道:“多谢真人指点!”
陈昂挥手就有一股无形的真力将他抬起,口中说道:“慢来慢来!这是原本的命数,但方三凤贪痴入脑,利欲熏心与我结仇。我哪里会再便宜她三十年?我问你,想不想做这紫云宫之主?”
杨鲤一听大惊,连忙摇头道:“弟子只想救出蓉波,不敢有此妄想,紫云宫非我之福,前辈莫要说笑。”
陈昂点头道:“你要是真有这个想法,我还不敢帮你,免得触犯了紫云真主,引来峨眉恶客,不但你紫云宫要不成了,就连你自己都要被他们赚上山去,做玄门的三代弟子。不过也不能便宜了方三凤,她拘你们为奴二十年,我便要她反给你们为奴三十年,方能出一口恶气!”
说罢,不等杨鲤说什么,便一指剑光,将他也裹在身旁。
第四十七章唤我一声杀一阵,天河席卷万里沙
原来是紫云宫中的那些弟子终于回过神来,有胆大的钻进神沙通道中,朝陈昂叫嚣:“那里来的贼子,好生嚣张,真当我们紫云宫无人吗?你擅自闯入,不赔罪求我们原谅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杀了吴潘,你可知道犯了多大的罪过,闯了多大的祸?”
“你赔出来一条性命也就算了,若再敢呈凶,便叫你魂魄受海眼镇压上百年,日后投胎都只是一条牲畜!”
陈昂那里会听他废话,虽然知道他是想把自己框进神沙通道中去,借神沙大阵来暗算,好在三凤面前立上一功,但陈昂是何等的本领?见他聒噪,就用天河法力从他声音中勾动一缕气息,施展了厌胜之术,控制了他的身体,将他旁边的人统统杀光!
自己径直入了神沙大阵之中。
这会神沙通道之中,惨叫声不绝于耳,裹在陈昂剑光中的杨鲤听着这些声音,口中喃喃道:“这是许芳许师兄,这是赵师妹…这是黄执事…”他每说上一个名字,脸上便惨白一分,直为陈昂这位‘前辈’的酷烈之气动容。
蛟力王子先前还有悲哀怒容,低声在那里说:“真是自寻死路!真是不知死活!”忽然间,他闭嘴惊恐,不敢再讲话了。
菱纱有些好奇便低声问他:“你为何不说话了?”
蛟力王子沉默半响,才默然道:“刚刚那声惨死的声音,是我认识的一个宫里的执事。在冬秀姑姑面前是大有面子的,本领也非常厉害!”菱纱回忆的半天才想起来,那个声音应该是杨鲤念叨的‘黄执事’,陈昂没到面前就被砍死了!
陈昂这种闲庭散步入神沙,手不动剑不动,便将大阵中一群紫云宫弟子尽数杀绝的本事,显然是吓到了他。陈昂的分量也从一开始的无知蠢贼,变成了侵犯紫云宫的邪道祖师、魔道巨擘一般的人物,与禾山教教主这等‘威名赫赫’的人并列。
蛟力王子这人也知情知趣,见到这样便赶紧偃旗息鼓,不在挑逗这位祖师巨擘,免得被他看不惯,一剑斩杀。
操纵了那位口里不干净的货色,将通道里想要害他的紫云宫弟子杀光,神沙大阵便没了人主持,陈昂放出天河法力,绵延三千里,定住了整条神沙通道,在其中闲庭信步,根本耐他不得。最后陈昂眉头一挑,被他厌胜那人就拔剑自刎了。
这时候紫云宫上上下下都被惊动了,慧珠、二凤皆惊起,除了初凤在闭关炼法、金须奴不知所踪,三凤和冬秀出去准备暗算陈昂,其他人都从自己的宫殿里奔了出来。
二凤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便有弟子上前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遍,在他们的故事里,陈昂就如魔头妖道一般,垂涎紫云宫珠宫仙阙,闯上门来杀人,根本不提三凤想要害他这事。只有慧珠内秀,暗自将最老实的弟子龙力子唤过来,才知道了内情。
二凤大怒道:“真当我紫云宫无人?”就要收拾几件得意法宝,上去和陈昂拼命。却被慧珠拦住,道:“你先放下飞剑,让我上去跟那位道友打个招呼,问清楚其中的内情。化解这段因果!”二凤平日里最尊重这位恩母,被她拦住也不好发作。
只道:“恩娘!人家都打上门来了…岂能抱有善意?”但看慧珠坚持,便无可奈何的收起飞剑。
三千里神沙通道,乃是初凤用连山老祖所藏魔籍,金母遗留的《地阙金章》后记载的魔法,以海底万年精铁,珊瑚,金玉炼制神沙,兴筑三千里神沙通道,布置无数法术禁制而成,勾连海眼内中自成大阵,经紫云宫三女不断补充,消弭破绽,厉害非常。
寻常修道人进了里面,被大阵禁制绞杀,无形神沙消磨,顷刻化为灰灰。但对于陈昂来说,这神沙大阵未免就太过粗陋了。内中四十九个阵图具是旁门级数,虽然威力莫大,但却不合天地至理,比起峨眉的两仪微尘大阵差的不止许里。
而炼制的无形神沙材料只是寻常,法术禁制也一般,无形神沙对于旁门中人,甚至正道小辈都非常厉害,但对上陈昂这种级数,只会被克制的死死的。
陈昂脚下千里户庭,咫尺天涯,不一会就看遍了整个大阵,可笑紫云宫还依之为依仗,但现在陈昂盘坐在阵中四十九个玉柱上,神沙在他脚下翻滚侵蚀都奈何不了他半分。
他剑光中的三人看了,其他两人不明所以,还看不出其中厉害,只有杨鲤虽然不知晓其中的全部关窍,但他往来神沙通道二十年,知道此阵的可怕之处,看到陈昂这种拿无形神沙洗脚的可怕行径,直接叫出来:“莫非是峨眉三仙二老真身?”
三公主听了得意道:“我师父是中土散修,虽然也是玄门正宗,却不是峨眉出生。”
陈昂在这里把整个大阵看了一遍,笑道:“初凤真是自作聪明!她这阵只挡得住法力不如她的,要是法力高她十倍,便不能阻挠,反而为人所趁。”又说:“这阵法粗陋,看我来将它补全!”
璇即站起高呼道:“有沙岂能无水?”
说罢脑后剑光未动,只是将近日里越发越浩荡的天河法力放开,化为一条无为无首的滔滔天河,淹没了整个神沙通道,本来慧珠将要踏入通道中,都被这天河绵延,逼了出来。
他入海数月,天河法力中淬炼了许多天一真水,展开来真如一条滔滔大河的水量,以天河法力的奥妙,蜿蜒在神沙通道上。浩浩荡荡的法力流淌侵蚀,渐渐渗入神沙大阵的关窍中,反而把这座阵法控制住。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初凤苦心造诣的整个大阵拆解开来。
看的慧珠、二凤、杨鲤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我也有兴趣试演一下自家的手段,在这三千里神沙中炼法。虽然只有无形神沙,演示不了许多厉害的阵法,但恰好有一阵,乃是我天河阵法真传。只需水沙便能布下,最适宜此处的情况。她紫云宫想要炼我,便让我布下这阵,反把她一宫都困住,慢慢炼化给你看!”
陈昂放声大笑道:“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如今直上银河去,同到牵牛织女家!”
此处却是‘九曲黄河大阵’!
第四十八章真水神沙消法力,陈某最爱讲道理
随着法力长河与神沙通道合在一处,反倒把人家紫云宫的护宫大阵篡夺而去,化为一卷滔滔黄河,携带泥沙,贯通海眼,反将紫云宫团团围住。初凤布置的魔法阵基,全被长河洗练而去,径直盘踞成一道九曲天河,内中隐含无数杀伐,比原本的神沙大阵凶险的不知几许。
陈昂端坐阵眼,主持整个大阵,收在身旁的三人已经被他放到阵中,各自镇压了一道阵眼。
长河吞吐着海眼中的无尽水力,在阵法的加持下,陈昂吞吸海水,炼化天一真水的效率不知提高了多少,每时每刻阵法的威力都在演化提高。二凤初才能看见一条宽约里许的河流,没过多时,便已经扩展的无边无际,消磨紫云宫禁制的速度也提高了数倍。
主持阵法对于陈昂来说,也是一种探索实验和修行,更不用说在大阵的加持下,他提炼真水的效率,成十倍的提高。
一方面是阵法携天地之威,吞吐元气之力不是个人可以比拟的,另一方面也是紫云宫身处海眼,吞吐无尽海水的福地加持之故。
九曲黄河大阵盘踞整个海眼,渐渐控制了海眼的吞吸之力,把紫云宫更加围的水泄不通,若非还有金母禁制护佑着,早被攻打磨穿,一干人等全部镇压到阵法下。
即便这样陈昂主持大阵绞杀之下,依然消磨着阵中的所有人的元气。大量的水汽从东海中涌来,一边加强着阵法的威力,使那道长河越发越凝聚,无边无际,又被陈昂以本身法力配合阵法淬炼,每过半个时辰,变能淬炼一滴天一真水,而且这个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这个意外收获让陈昂非常满意,笑道:“原来海眼之地竟有如此的好处,难怪天一金母并非修炼真水之法,也能收集一葫芦的天一真水。”
天一真水以博大浑厚为真意,是七种先天真水中,唯一一个从大量水汽中淬炼而来的,它并未有太阴真水阴柔精粹的要求,也不如玄冥真水有一股冻彻三界的灭绝真意,只取了四海之水,浑厚博大,容纳百川万物的道理。
天下间只有这四海中负责吞吐海水、更新水质,保证四海不枯竭的海眼最适合提炼。
而陈昂又以大阵辅助淬炼,难怪比起中土的时候,精进一日千里。
蛟力王子在陈昂踏入阵法的时候,还有许多绝望,就算是他,也曾听说过紫云宫神沙通道凶险狠辣的名声,看见陈昂带着他踏入阵法中,连魂魄都失了三分,只知道低声咒骂。但是等到他见到陈昂厌胜杀人,让一阵的人手死绝之后,干脆就惊呆了,只把陈昂当做域外天魔、邪派老祖那样的人物。
等到现在陈昂演化九曲黄河大阵,开始消磨祭练起紫云宫来,他便再也没有任何想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回晃荡:“绝世魔头!旷世魔道巨擘!”
陈昂让他镇压阵眼,主持阵法攻打紫云宫禁制,他也没了之前那种‘心如死灰’‘绝望欲死’的表现,更不见对紫云宫敬畏的那些想法,反而比三公主菱纱、杨鲤两人更加卖力,将阵法驱动的分外凶残。
阵法中困住的紫云宫诸女更是不堪,二凤听说了一干谗言,还有出手教训陈昂的心思,对于宫中的人自作主张,引陈昂去神沙大阵设法镇压,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在她看来,陈昂不过是一个自持法力的旁门散仙,擅杀宫中侍者,即便被神沙炼死了也只是活该。
而慧珠就算是想劝阻她,也只是慈悲心发作,不肯因为三凤的过错而得罪别人。
等到陈昂将阵中的一干人等杀干净后,二凤已经暴怒如狂,同时也暗暗心惊,这般隔阵杀人的本事,还要超过她三分。
但这种觉悟只会让她更加羞恼,暗道:“这人的法力算是十分厉害,可就算如此,也敢欺上门来?大姊的法力更胜他十倍,若非闭关炼法,早就出来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正当二凤犹豫,要不要提前唤醒初凤出关,拿下这个大敌的时候,陈昂展开了九曲黄河大阵,万里黄沙消磨之下,紫云宫禁制累如危卵,这时候她便再也没有自己大姊胜过这人十倍的念头,只能拿法力御起几件法宝苦苦抵御大阵的消磨。
纵然有金母禁制保护,九曲黄河阵的一点余波渗透进来,如同无形的沙砾在真水的裹挟下,穿过众人的护身法力,一粒一粒粗犷的神沙消磨着紫云宫众人的护身法力,一股一股无形真水透体而入,消融他们体内的元神。
水沙夹击之下,威力各自增添百倍,不消一时半刻,便有一名道行浅薄一些的弟子被磨穿法力,消亡元神,一命呜呼而去。
二凤察觉自己的法力被真水裹挟的神沙一点点消磨浅薄,而且这种消磨是直击法力本源,货真价实的消耗的是她累年的苦工,又察觉元神渐渐委顿,不断被真水侵蚀。眼看有弟子在眼前耗尽法力元神,魂归地府而去,不由得悲从中来。
忍不住喝道:“我们已经服了软,那人何必苦苦相逼?真要让我们一宫的人去死吗?这样的狠毒的事都做出来,他还哪有脸面升仙得道?”
又对坐在天河中的陈昂喊道:“只是因为一点口角,便杀我宫使者,做出这般恶行你还尤为不足,又上门来要把我们全宫的人都杀净!这世上岂有你这般的道理?”
陈昂也露出一丝奇异的笑意,指着紫云宫问道:“陈某也不是很明白,你们紫云宫见我徒儿姿色绝佳,起意掳掠被我杀了,再找上门来寻仇也是应该。算计某家,被某家杀上门去,也是自然。想要引某家入阵,拿去暗算,被陈某将他们一阵杀去,这都是情理之中。”
“那么为何陈某防患于未然,把你们这些几番想要害我的人统统铲除,便没了道理呢?”
“陈某更不明白,我杀了你宫使者,杀了助拳的散仙,杀了操阵的弟子尤为不足?非要来冒着全宫上下被陈某杀尽的危险,招惹陈某?还说什么岂有我这般道理?难道你们百年苦修,累世福缘换来的功果,被某家一朝毁坏去,在阴曹地府,还能跟某家讲道理不成?”
陈昂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但他停下来一笑,那股发至骨子里的森然杀意,却让对面跟他说话的方二凤无端背心发凉,惊杵不已。
只听他笑道:“若是如此,陈某为了免得和你们讲道理,就不得不将你们杀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第四十九章地肺毒火炼神沙,初凤出关会陈昂
紫云宫深藏地壳之中,下层便是太古地肺毒火,都天太火的海底地肺火层,金母建宫于此,便有镇压之意,但陈昂消磨宫中禁制的时候,便使镇压毒火的禁制一松,让陈昂窥到了一处破绽。
也是艺高人胆大,陈昂便束水攻杀,磨穿了地壳中的一处薄弱之处,引出一股火力出来,有以大阵将海眼中的珊瑚、金玉、海底万年精铁矿脉,以九曲黄河大阵磨碎,灌入那股火脉中,又从海面接引了罡风,燃起炼魔灵火,风吹火炼消磨出一股一股的五色神沙。
数股五色神沙涌入大阵之中,更增加大阵的威力。
如此两面夹击之下,紫云宫禁制已经被陈昂突破到了前殿,他还有心情一面锻造多种神沙,为九曲黄河大阵增添手段,一面拿地肺毒火来淬炼长明灯灵焰,补充这件法宝的本质。
只有紫云宫前殿中站着的许多人,惶惶不可终日,每时每刻都感觉大难临头。
初始只有无形神沙,还能坚持,但后来陈昂引出玄阴毒火,炼制了消形、炼魂、迷神、蚀骨、绝法、无常、五行、玄阴、毒火、金母等诸多神沙,又以天一真水为源,衍化玄冥、散魂、流神、化毒、缠丝、弱水等许多种真水,九曲黄河阵加持之下,那里还能坚持?
宫里的弟子恶孽深一些都死绝了,剩下的都是平素里还算自爱,命不该绝的,被大阵牵引身形,消磨法力,只剩一身肉体凡胎,身子忍不住浮起冲出牌坊下,卷进长河之中晕了过去。再醒来,便会发现自己搁浅在附近的荒岛上,算是陈昂留了他们一命。
杨鲤在阵眼中操纵了一部分大阵,把几个平日里要好的朋友互住,眼里急切的寻找陆蓉波的踪迹,久久寻找不到,便忍不住跑去恳求陈昂,缓一缓大阵的手段,免得害了陆蓉波的性命。
陈昂摇头笑道:“你不知因果,自从我做了这紫云宫的劫数,天数流转之下,便有所应,陆蓉波、龙力子还有你命不该绝,就各自错开这场劫难。而紫云宫三凤命数牵连,各要应难,金须奴、慧珠虽然也有牵连,可他们无造恶孽,受过此劫,日后更有好处。”
说罢便更催大阵,两个时辰就攻破了紫云宫前殿。
二凤等人看到前殿避水牌坊外的无尽黄沙滚滚落下,再无阻挡,便忍不住一阵绝望,闭目待死,却听到身后一声怒吒:“尔敢!”二凤只见眼前一花,身体就已经异形换位,遁入紫云宫禁制最厉害的金庭之中,睁开眼睛就看见初凤怒颜。
才知道是初凤拿了遁形符来救她,只是其他人却救之不及,尽数落入九曲黄河大阵中,被阵法一卷,镇压在阵下。
只有慧珠、龙力子被陈昂高看一眼,摄入了阵眼中,没有失去知觉。
初凤的怒火虽然亦是难以抑制,但是还是强撑着清明,将二凤唤道自己身边,问起前因后果,她感应宫中禁制被破,就大惊出关,三女在紫云宫中长大,对宫里的禁制比自己的法力还相信可靠一些,能攻破禁制的敌人,那是从未有过的。
三女得紫云宫遗泽,置办下偌大的家业,算得上是东海一等一的门户,平时门下弟子,拜访上门的规矩无数,断不容人轻辱。当然都只约束外人,拿出种种规矩彰显自己门户广大,要别人退让显出恭敬,却不约束门下弟子。
大抵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形态,如世俗的皇帝一样,贬低其他人的人格,来凸显自己的威望,这一套平时还好,遇到陈昂这样不大受的了规矩,却又拳头斗大的人,就算是装逼装成傻逼,反受其辱。
她们敢这般做,依仗的无非有三,一是三女散仙级数的法力,虽然只是旁门,但在这海外广大之地,纵然是陷空老祖,天乾山小男这般人物,也要卖几分面子。二是紫云宫金母留下的禁制,闭起宫门来,自以为无人能犯。三是三千里神沙通道,初凤以魔法祭练,有信心让任何来犯有来无回。
也是三女见识短浅,没见过手持天府奇珍的峨眉二代弟子,不然不至于生出这等夜郎国的心思。
原定三十年后,便有峨眉弟子上门教她们做人,这番三凤闯祸,还未等到三十年后的劫数,便招惹了陈昂这等人物,以无可匹敌的实力,炼神沙,攻禁制,将三女引以为傲的实力底牌统统碾压,教她们明白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
听完二凤的交代,饶是初凤自持法力,也忍不住颤了颤眉头,低声道:“这人的法力,只怕是天仙一流,比留下紫云宫的金母前辈都不弱,而且并不和我们讲道理,三凤行差一着,只怕他真敢送我们全宫上下,重堕轮回!”
说罢便掐算起来,顷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我们气数未绝,尚有三十年可以喘息,此番应是有惊无险。待我用神鲨刺抵挡他一下,看看能不能用言语缓和,没有三凤参合,未必不能请他其手。”
陈昂站在紫云宫前殿的避水牌坊下,欣赏这东海第一仙府,万年海底珠宫,只见宫深有数百里,上下共分六十三层,到处都是珠宫贝阙,金殿瑶阶,琼林玉树,异草奇葩,所藏的奇珍异宝更不知有多少。
除玉液琼浆、蕉脯瑚膏、翠樱紫髓之类外,尽是深海中的珍奇食品、千年以上灵药。常人服了即可长生。紫云宫后苑,珊瑚、珠贝、海藻等不计其数。更有无数仙草灵药,大半俱是尘世所无。
虽然陈昂只攻破了前殿,但所及之处,珍奇也占了紫云宫的一小半,陈昂也没有什么自矜持,毫不客气的采集了起来,因为怕伤及这片盛景,就连九曲黄河阵的攻势都放缓了一些,许多破坏力惊人的手段都不能施展。
陈昂笑道:”正好我要在南海海眼处开一仙府,紫云宫中怕是集齐了海中八层的灵药,这下省了我许多寻找的苦工!”当下打定主意,紫云宫他不要,宫中的藏宝他也看不上,只是这些灵药,都要选一份带走,另开仙府的时候移栽下去。
初凤还不知道,他已经将这些千年以上的灵药奇珍看成了自己家的东西,趁着九曲黄河阵攻势放缓,初凤才堪堪护着自己,来到陈昂所在的前殿。
第五十章初凤逞强误正主,反掌镇压一念间
初凤踏入前殿,便将小半身置于九曲黄河阵中,全凭紫云宫阵法禁制,才没有完全被拖入阵中镇压起来,这也是她有信心面对陈昂的底气所在,不然她是万万不敢孤身直面陈昂这等级数的强敌的。
她祭起遁形符护身,小心翼翼的走去前殿,却见一个稚龄少年,脚踏一条起伏不定的黄沙之河,脑后悬着十二圈水色的灵光,有一种和年龄不符的气质透露出来,剑眉星目,深不见底的眼神罕见的给初凤带来了一丝莫测的压力。
在看那少年的根骨,纵然是初凤也不由叹道:“好灵秀的根骨,天生不凡的天资!”虽然那少年法术法宝具为不凡,但初凤还是看出,他并没有成就散仙。
虽然玄门正宗的佳秀即使是练气绝顶的道行,对上旁门散仙也如砍瓜切菜一般,但毕竟道行才是根本,初凤便觉得此人恐怕不是那位设阵困住紫云宫的大神通者,多半应该是他的弟子、亲眷,代他操纵主持阵法。
此念一出,她就有些异动,让她去和人服软、任人宰割,实在是让这位心高气傲,这些年逐渐养出娇气的大宫主有些为难,另一方面想,若是擒下此人,挟持之下未必不能逼得他‘师父’让步,立下誓言不和紫云宫为难。
初凤这些年被三凤教唆,性子不复以前的纯良,添了许多心机算计,行事手段也被带的有些偏激,所以此念一出,她不但没有反省,反而如心魔一样越来越动摇她的本意。
心道:“这少年如此高的资质,身携许多重宝,又被那人赋予主持阵法的重任,想必在那人身边十分受宠爱,是心腹弟子。如今他们来犯我紫云宫,势大难敌,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若是能擒住他,必然能逼那人收手,反叫他给我们赔罪。”
“再与他解释一番,化解他和三凤的因果,此劫便可作过!”
这个念头一旦发芽,便如杂草一样的疯长,直到让她按耐不住,厉喝一声:“你是哪家门下的弟子,安敢犯我紫云宫?这里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你攻打仙府,坏我宫中景致,杀我门徒,便给我留下来罢!我倒要问问你师父,纵徒行凶是什么罪过?”
陈昂看见一名气质冷艳的女子忽然出现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只是微微一笑,便要顺手镇压了去。也不理会这个她问了什么,两道剑光一前一后,从他脑后分出,前一道剑光轰轰烈烈,宛如雷霆震怒,后一道剑光只附在前一道剑光的影子里,无声无息,只有一道难以看到的水痕,阴柔绵长。
这种刚烈威猛和阴柔绵软交织的剑法,备述阴阳之道,初凤哪能料到这种情况,只来得及将防身的许多法宝迎上去,同时急转飞剑、神鲨刺来阻挡,就被前一道刚猛的剑光统统斩断,金母留下的法宝折损了许多,还没防住藏在暗处的那道剑光。
若非初凤无形魔障自行祭起护主,千万缕无影无形的柔丝缠住水景剑,想必早就被陈昂一剑穿了琵琶骨,反手阵法镇压下来。
纵是她侥幸逃过这一劫,也不能让陈昂心里生出半点波动,盖因这一剑已经让陈昂瞧破了她的底细,也就是十剑以内的事儿,翻不起什么波浪。
陈昂眼皮一抬,看了她一眼,脑后再转出一道剑光,只把流水一般的水景剑,练的如金丝一样,分化出无数细小的剑丝,穿过无形魔障所化的千万柔丝,初凤那里还不知道是遇见了真主,忙喊道:“前辈请慢留手,我有话一言!”
但陈昂只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两道剑光将初凤逼住,最后千万剑丝穿过她的天灵,将她元神封锁禁制了起来,脚下大阵一动,就把她镇压在阵眼中,与慧珠、龙力子放在一处。
此时主持阵眼的杨鲤看到这一幕,只有苦笑,呐呐的说上一句:“这是我们的宫里的大宫主…她好像是来像前辈请和的?”
陈昂站在旁边,继续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直到杨鲤再三请求,才淡淡的开口道:“凭本事就能拿到的东西,干嘛要去求?”
杨鲤闻言一愣,对这位前辈的性子认识更深一层,但他毕竟记得初凤的好处,恳求道:“前辈如此神威,紫云宫中一干人岂敢不知道好歹?他们都已经败到这般田地,那还能有什么矜持?不用前辈恳求,不管前辈看上什么东西只要一个示意,她们必将拱手奉上!”
陈昂抬了抬眼皮,冷笑道:“你以为我说的是灵药法宝?是紫云宫的东西吗?”
杨鲤听了不由惊讶问:“那会是…?”
“我说的是和平!”陈昂平静道:“我为什么要和她谈?我要的东西,自己去取便是。今日过后,紫云宫操之我手,她们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还花什么心思和她谈和?她也配么?”
杨鲤听了颇有不岔,壮着胆子道:“前辈如此用强,恐有失光明?”
“你是觉得我会持强凌弱,占据紫云宫仙府吗?”陈昂微微一笑反问道,他看杨鲤脸色难看,又不敢反驳自己,摇头叹息道:“我秉公持正是我的事情,处置公不公正,也在我自己的念头,与她们何干?我公不公正自有我自己拿捏,哪由得了她们说话?”
“她要与我谈和,就要勾心斗角。若是见我性子软和,就要反过来欺我,告我罪,请各方前辈来主持公道,减轻自身的惩罚,反过来判我一个擅自攻打宫门的罪过,她们反倒落一个已经受过,罚酒三杯的下场。若是看我强硬,又要磨磨蹭蹭,假做可怜,中间还有三凤、冬秀可能不服,百般与我纠缠!”
“若是与我一般本领的人物,我也不缺这点心力与他理清纠纷。但紫云宫三女这等旁门散仙,也配让我花如此的心思吗?索性碾压过去,她们好坏也罢,都由我来做主处理,岂不简单轻松?”陈昂看他脸色,点头笑道:“没错!此事考量判决惩罚皆要出之我手。”
杨鲤听完陈昂这话,脑子里对陈昂只有一个想法:“这前辈好生霸道!”若是他数百年后未成遭劫,或许能找到一个更贴切的词来形容——‘帝国主义风范’、‘大国沙文作风’。
第五十一章紫云宫中擒三凤,因果定前演黄河
陈昂说完这些之后就不肯再理会,他看到杨鲤还想再说什么的样子,心里却有一丝不耐:“莫说紫云宫三凤,你杨鲤在我面前就有许多脸面了吗?我又不是你师父、师公,那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开解你,我如何行事,哪轮得到你来掣肘!”
便喝道:“我看你许多闲情逸致,我这里忙着堪磨紫云宫禁制,迎仙岛那里三凤、冬秀就要来了,还有许飞娘这等玲珑之人环伺,你便拿着这杆旗幡过去,问她们一声,她们要是应了,你就摇摇这杆旗幡!阵法自会生出变化!”
说罢一直脚下的长河,从中升起一干两襟的黄色旗幡,投入杨鲤的怀里。
杨鲤无奈只得告退,他驻着那杆旗幡看着已经化为一条黄河的神沙通道,心里正疑惑该如何度过去,岂料这念头一起,手中的旗幡便有响应,脚下长河涌起一个浪头,托着他往迎仙岛去。
那三凤久等陈昂不至,却接到自己徒儿传信,说敌人已经打到门口,这才慌慌忙忙与冬秀、许飞娘一起往紫云宫赶去,岂料才下遁光,便听岛上有人问道:“可是三凤三宫主么?”正眼一瞧,只见杨鲤站在迎接仙友的廊坊上,朝她问来。
三凤一直看这个独来独往,只和龙力子、陆蓉波清净的韦蓉不顺眼,见他也没什么好声气,加之今日诸事不顺,被他一问便有些烦躁,冷声道:“是你?岛上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吴潘呢?还有癞拐头陀、桃花神尼等诸位道友呢?”
杨鲤平静道:“有一位陈前辈上门来,说这里的三宫主找人和他为难,想要暗算他,吴潘看起来颇不顺眼,便被他杀了!”
三凤闻言暴怒,厉喝道:“他竟敢如此?我还未惩戒他杀我使者之过,居然又上门来杀人!二姐也能忍得?就算二姐能忍,癞拐头陀是个有本领的散仙高人,他一贯敢出头,讲义气,前些日子还与我同仇敌概,他为什么不出手?”
杨鲤叹了口气道:“癞拐头陀到是出手了,但一剑敌不过,被那位前辈从腰间斩为两段!”
三凤气的眼睛都瞪了出来,咬牙切齿道:“岂有此理?有桃花神尼李玉玉在,还有许多道友帮衬,癞拐头陀就算敌不过,又岂会丧了命去?”
杨鲤叹息道:“桃花神尼李玉玉也被前辈斩断飞刀神网,一剑取了性命去…”说罢他不等三凤继续质问,一连串的说道:“还有浪小仙,至此岛上的诸位散仙,除了灵威叟苦苦哀求,逃得一命之外,尽数被杀。又有许师兄、赵师妹、黄执事等,想要引他去阵里陷害,也被杀了!”
三凤听他前一句话,还有心情生气,听到后面就干脆的惊呆了,惊疑中除了五分惊骇,还有五分怀疑,口中喃喃道:“岂有…岂有这样的人物?”看到杨鲤脸色平静,翻脸骂道:“胡说八道!他们都死了,你怎么还活着?”
只有冬秀因为对杨鲤有几分意思,加之人又狡诈冷静,看到李玉玉被斩断的飞刀,神网残骸,指给三凤看,道:“韦蓉说的恐怕没错,这回我们可招来了一个了不得杀才!”
许飞娘心里也十分震惊,暗道:“好狠绝的人,好狠毒的剑法,这迎仙岛中许多禁制,又有地利人和,背靠神沙大阵,居然也让他杀了许多人去,若是没有紫云宫依靠,恐怕这三凤姐妹就不需要想着报仇了,被人杀了全家都不难。”
“这般千百年一出的杀星,我可万万不能得罪,日后设计叫峨眉中人惹上他,不知能为我添多少助力…只是三凤也不能得罪,毕竟只要紫云宫在,她们姐妹就无人奈何的了!我得想个办法…同时交好这两人。”
杨鲤那边见许飞娘久久不说话,无奈得出声问道:“对面可是万妙仙姑?”
许飞娘笑道:“韦师侄有何事?”
杨鲤这才松了一口气,回答道:“在下本名杨鲤,韦蓉只是个假名,是为陆蓉波师妹被奸人所害,拘禁在紫云宫为奴之故,才托假名潜伏进来,希望能助她脱难。故而不是紫云宫的门人,此番陈前辈派我来拘你,这番因果,我在此处讲明,日后你们怨我,也有个明白的由头。”
说罢不等对面三女翻脸,便举起手中的旗幡,摇了三摇。
背后神沙通道的九曲黄河阵轰然暴涨,发出一个无形的吸摄之力,将三女裹了进来,此时大阵的威力已经叠加到了可怕的地步,无数真水神沙消磨下,纵然是天仙一流,没有十足的准备,也要被磨去法力,镇压起来。
三凤等人岂有准备?冬秀来不及挣扎,就被被磨去肉躯,一缕魂魄投胎去了!
三凤,许飞娘也被消去的法力,镇压在阵眼中,再被陈昂挪移到另一边堆放。
此时紫云宫禁制,除了最中心的金婷玉柱所在,尽数被九曲黄河阵控制,不过两日,就连金庭玉柱也被攻破,二凤被镇压到阵中,和她两个姐妹作伴去了,整个紫云宫尽数落入陈昂之手。
只有金须奴不知逃去了那里,累得杨鲤心神不宁,担心随之而去的陆蓉波下落,而陈昂倒也不管他到底是何下落,只道紫云宫之劫还有余波未了,连宫中一干事物也不收拾,只把三凤姐妹、慧珠、龙力子等人锁在一处偏殿里,自己祭练九曲黄河大阵去了。
在海眼祭练大阵之前,陈昂还未有这种想法,但操纵九曲黄河阵控制东海海眼这几日,他灵感无穷,从中领悟的不知多少的玄妙,都一一验证起来,无论是东海水眼,水脉洋流的一干奥妙,还有洞天生化,阵法空间自成一界的诸多想法。
对他来说,这比什么紫云宫、灵药藏宝都更值得注意,于是便一心一意,演化、实验、验证、参悟、这些想法和道理,补全这一路他一时妙想缔造的阵法来。
除了借阅紫云宫秘藏的《地阙金章》《天书副册》,便是验证自己推衍的阵法结构,参照其他宇宙的空间学之时,在阵法中开辟一个洞天,甚至将海眼另成空间之妙和九曲黄河大阵相合,将紫云宫、海眼、地壳、九曲黄河阵统统粗炼在一处。
这一下,反倒让紫云宫的禁制更加可怕起来,在海眼范围内,陈昂一个念头,便能把任何人陷入阵法开辟的洞天之中,以罡煞之气,神沙真水消闭他胸中五气,磨灭他顶上三花。
这时,一个未来潜力不逊于峨眉护山大阵,两仪微尘阵的阵法便有了雏形和初胚,九曲黄河阵在陈昂的完善下,未来便有了和两仪微尘大阵相较的资格。
第五十二章打开金庭说前缘,嵩山二老会陈昂
大阵运转过了一月,渐渐磨合之际,紫云宫海眼中阵法的空间越来越完善,磨去了许多粗糙和不堪的地方,眼看陈昂没有动作的意思,依旧把紫云宫一干人等关押,陆蓉波也不知去向,杨鲤渐渐焦急起来,忍不住去陈昂所在的金庭中叩问。
陈昂可怜他一片痴情,召他进来道:“我知你有疑惑,那日我攻打紫云宫禁制之时,惊动了金须奴,陆蓉波去唤他,被他一起带走,去中土寻一位前辈相助。我也乐见此行,便放开阵法,由他遁走!”
杨鲤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但依旧疑惑道:“前辈既然已经擒下三女,为何这几日只是让我食水去,并未处置?”
陈昂微微一笑道:“正主为到,如何处置?”又对他说:“你去把金庭玉柱抬起来!“
杨鲤闻言惶然道:“那金庭玉柱乃是紫云宫阵法禁制的枢纽,禁制未打开时有数万万钧重,弟子法力微弱那里打得开?”
他说的也是实话,只是他不知陈昂早已将紫云宫禁法全数以九曲黄河阵炼化,还增添删改了许多自己领悟禁法,这紫云宫现在天一金母亲至也未必有他熟悉,掌握九曲黄河阵阵图就如同炼化了整座紫云宫一般,启动什么禁法都只是陈昂一个念头的事。
若非这紫云宫产权明确,又涉及天一金母、长眉真人这两位正道大能,陈昂也不想因为这点东西,恶了两人,就算天一金母亲身来讨要,陈昂也可凭了九曲黄河阵拒她在宫门外。
何况区区一个金庭玉柱的禁法呢?
此时镇压金庭的禁法,还是陈昂调整,重新设计过的呢!
杨鲤几次请求,陈昂只做不理,他只好纵身遁法,往那些玉柱飞去。之间那些玉柱粗大莹澈,通明若晶,真是瑰丽庄严,奇美无俦,被他近身,一根根大放光明,照的整个金庭透彻无比。杨鲤才知道陈昂早有办法,便依言走近前去。
他两手捧住主柱下端往上一提,喝一声:“疾!“那主柱便缓缓随手而起,渐渐捧离地面约有三尺,柱基处现出一个深穴,里面彩气氤氲,奇香透鼻。为等杨鲤凝神仔细查看,洞中便有一道金光遁出,落在他脚下,却是一份柬贴及一本天书。
杨鲤还想细看,却感觉怀中玉柱被一股沛然大力牵扯,未等他方向,便自行合上地穴。
杨鲤知道是陈昂操纵,就拾起脚下的两份文书,转回去禀告陈昂。陈昂接过两份文书,先把那本天书翻阅了一遍,看到最后只是冷笑数声,又把那份柬贴拿出来看,看完后也只是冷笑,他把杨鲤遭到近前,先把柬贴拿给他看。
贴子上记述的是一段千年前的旧事,留书的主人,是千年之前的一位异派散仙,也是紫云宫旧主,成道时,受长眉之大恩,原将《地阙金章》赠于长眉,但仍由此人将书封于金庭玉柱之内,并留下柬贴,备载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