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狼,后有虎,”睿王小声说了一句。
“狼是李祈,虎是谁?”齐王追问道。
睿王闭嘴不言了。
“是辽东大将军府,折家?”齐王与睿王并肩走了,扭头看着睿王问。
睿王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齐王爷,睿王爷,”严冬尽将李祉抱下了步辇,冲齐王和睿王行礼。
睿王冲严冬尽点一下头,指着身后的寿皇殿正殿,跟李祉道:“圣进去给父皇柱香。”
李祉看一眼面前的大殿,扭头看严冬尽。
“臣在殿外等圣,”严冬尽跟李祉保证道:“圣有事,喊臣一声是。”
“能出什么事?”齐王声带怒气地道:“严冬尽,你跟本王说说,圣在寿皇殿能出什么事?”
“是朕让严舅舅来的,”李祉看着齐王,没什么肉的小脸阴沉着,“严舅舅只是忠心罢了。”
第444章 供不上的香火
“圣请,”睿王没有多话,也没有像齐王表现地那么激动,只是抬手往停灵的正殿一指,让李祉进殿。
李祉跨过正殿的门槛,人站在了正殿里,又回头往殿外看了一眼,见严冬尽真站在门外后,小皇帝才又转身往前走去。
齐王在睿王的示意下,跟着李祉进殿去了,睿王则在殿外,与严冬尽站在了一起。
严冬尽看一眼睿王,开口认错道:“王爷,昨天那事儿我大哥已经教训过我,我错了。”
严小将军将姿态放得很低,睿王叹了口气,抬手在严冬尽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道:“算了,一个还不知事的小孩子罢了。”
“我大哥骂了我很多,”严冬尽这会儿脸的神情看着有些委屈,“他骂我竟然敢对王爷不敬,是谁给我的胆子,可,王爷,我是看那个小孩儿可怜,那女人都把小孩儿递到我跟前了,我,是,我大哥说的也没错,我没长脑子,仗着王爷您给了我几天好脸色,我放肆了,请王爷责罚。”
“好了好了,”站在寿皇殿的正殿前,睿王是不可能面露笑容的,但话语透着几份亲昵,睿王看着严冬尽道:“未沈把话说重了,回头我去跟他说,让他不要再怪你了,复生,你看这样行吗?”
严冬尽忙点头,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跟睿王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我明天要跟折大公子走了,我大哥要再不给我一个好脸,我该怎么办?”
睿王又在严冬尽的肩头拍了一下,摇头道:“我先还道你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你有一个怕的人,这样好,以后你再犯错,我也知道要找谁去告状了。”
严冬尽俊俏的脸顿时又愁眉苦脸起来。
“臭小子,”睿王的这声骂无可奈何,却仍是带着亲昵的意味。
严冬尽抿一下嘴,看一下自己站着的位置,似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忙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了睿王的身后。
“圣!”正殿里,这时传来了齐王的声音,声音很大,带着怒气。
睿王愣了一下,忙有迈步往正殿里走。
严冬尽心里好,李祉在先皇的灵前犯了什么错,但严小将军没往正殿里张望,仍是很规矩地侯在正殿门外。
兴元帝灵案前的地,掉了三柱香,其一柱更是断成了五六截。
“香掉了,再点三柱是了,”睿王看一眼地,不用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齐王道:“再给圣拿三柱香来。”
齐王没办法,又去给李祉拿香。
李祉也知道灵香掉香是不吉利的事,神情懊恼且沮丧,他一向拿东西都很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抬眼,目光越过灵案,李祉又看了一眼兴元帝的棺椁,小皇帝不认得什么九龙抬棺,也不知道面前的这具高高大大的棺椁雕有九条飞龙,他只知道自己的父皇躺在里面,想到这个,李祉感觉害怕。
齐王重新点燃了三柱香,交到了李祉的手里。
“圣,”睿王见李祉僵着不动,便在后面轻轻推了李祉一下,道:“给父皇香。”
李祉跪在地重又磕头。
睿王走到灵案,将紫金质地的香炉从灵案捧了下来。
齐王想说这与礼不符,可看看李祉的身高,齐王爷还是闭了嘴。
李祉这一回手没再抖,将三柱香稳稳当当地插在了香炉里,睿王转身将香炉重又放回香案,与齐王也跪在地,给兴元帝磕了三个头。
“圣有话要跟父皇说吗?”起身之后,睿王问李祉。
李祉站在灵案前想了想,开口道:“李祈是坏人,所以父皇不要怪三哥杀人。”
睿王没想到李祉会说这话,愣了片刻后,才跟李祉道:“臣谢圣体谅。”
“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的,”齐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袍袖一甩,齐王爷先出了正殿。
睿王陪着李祉往正殿外走,殿外的严冬尽看见李祉出来,忙迎前,小声道:“圣是去配殿,还是直接回长乐宫去?”
李祉抬头看睿王。
“圣回长乐宫,”睿王低声道:“正好臣也要去长乐宫。”
李祉和睿王走在了前面,严冬尽要跟着这二位往前走了,不知是怎么想的,严小将军呼地扭头大门洞开的寿皇殿正殿里看了一眼。
一场大雨过后,天空原本如被水洗一般湛蓝清澈,在严冬尽看向正殿的时候,大片的乌云突如其来,毫无预兆,不如来处,也不知去处的,将空的红日遮挡住,天地间一片昏黄,狂风随即大作。
李祉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睿王不得不站在了风处,替李祉挡风。
风也吹灌进了正殿里,将帷幔吹得乱晃,紫金香炉里,刚刚被李祉供的三柱香,在风吹之下,香头火星蹦了一下,随即悉数熄灭了,间的一柱更是倒伏下来,从炉掉到了灵案。
严冬尽没看见灵案的情景,寿皇殿的正殿太大,他站在门前看不见兴元帝的棺椁,也看不见是哪些人在正殿里为兴元帝守灵,严冬尽看见的,只有白幡,和无数绣着他不知道喻意的图案的帷幔。
一枚纸线从正殿里飞出,落在了严冬尽的脚下。
“严舅舅,”李祉这时站在台阶喊。
“是,圣,”严冬尽应了李祉一声,转身快步往台阶那里走,迈出的第一脚正好踩在了纸钱。
“可能又要下雨了,”睿王抬头看着天色,自言自语了一句。
李祉也抬头看看天色,突然昏暗下来的天,让李祉感觉很不好,“朕刚才不小心摔了香,”李祉问睿王道:“父皇是不是在怪朕?”
严冬尽听了李祉的话,唯一的反应是不以为然,人死了是死了,这小皇帝真当先帝爷的亡灵还在?
睿王则好声安慰李祉道:“怎会有这等事?圣不要多想,这是又要变天了。”
李祉迈步慢吞吞地往台阶下走去,台阶太高,李祉下台阶显得很艰难,脚步颤巍巍地,让人看着险象环生。下了十来阶台阶后,李祉站下来不走了,扭头看着严冬尽,也不说话。
严冬尽忙低声道:“请圣恕臣僭越,”说着请罪的话,严冬尽将李祉抱了起来。
正殿里这时传出敲钟声,钟声并不是很响,很短促清脆地一声,余音却很悠长。
第445章 侍卫自辽东来
护国公在议政楼里,得到莫良缘宣保龄侯与易安其于长乐宫晋见的消息,挥手让来报信的人退下后,护国公用力捏了一下眉心,脸虽然还是神情平常,但护国公爷的心里则越来越没有底气。
“国公爷,太后娘娘这是要拉拢易安其了?”旁边有护国公一党的官员小声问道。
护国公摆一下手,表示自己不想谈这事儿。
长乐宫这里,李运与易安其又是前后脚到了长乐宫门前。
李运被风吹得半眯着眼睛,冲易安其笑了笑后,李将军说:“以后要请易大人多多关照了。”
易安其勉强笑了一下,说了句:“哪里。”
“易大人这是要出宫?”李运又问。
易安其说:“是。”
“那正好,我与易大人正好同路,易大人请,”李运邀易安其同行。
易安其这会儿压根儿不想与任何人同行,他想一个人呆着静一下,只是他没法儿拒绝李运。保龄侯这一次跟外甥说话说得很直白,你帮着护国公,那莫氏兄妹一定会杀了你,你想死,那你听护国公的话。易安其不想死,那他只有低头。
保龄侯看着易安其跟李运一起出的长乐宫大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保龄侯才迈步往长乐宫门前走。他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易安其待在一起,为防自己失控冲易安其挥拳,保龄侯只能选择离易安其远些。
“侯爷,”保龄侯下了长乐宫前高高的石阶之后,有个小太监从路旁走过来,停在了保龄侯的面前,小声道:“护国公爷请侯爷去议政楼一趟。”
保龄侯想也没想,冷着脸道:“本侯身体不适,议政楼本侯不去了,还请国公爷见谅。”
保龄侯快步离去,小太监愣神地看着保龄侯走,直到保龄侯爷走没影了,这小太监才回过神来,畏惧地往长乐宫门前看了一眼,小太监一溜烟地跑远了。
小太监跑走没一会儿,严冬尽陪着李祉便回来,下了步辇后,李祉还是要严冬尽抱,这一回睿王伸手将李祉抱在了怀里,小声问道:“圣这是累了?”
人到了睿王的怀里后,李祉僵硬了身体,有些眼巴巴地看严冬尽,严冬尽冲李祉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朕不累,”李祉跟睿王道:“三哥放朕下来,朕自己走。”
睿王抱着李祉往台阶走,边走边问严冬尽:“听说你要与折烽走水路去河西?”
“是,”严冬尽忙答道,心里对长乐宫里尽是睿王安排的宫人太监再次不满。
“我没有去过河西,”睿王说:“复生你跟我说说,你们要走哪条水路?”
要走哪条水路,这个折大公子已经在地图,跟严冬尽划过一遍了,所以严冬尽现在对他与折大公子要走的水路可以张口来,只是说着说着,严冬尽突然意识到不对了,睿王这真是在关心他和折大公子要怎么回河西?
睿王抱着李祉走得不快,但很稳当。
严冬尽跟在后面看一眼睿王,这位真正想跟自己说的话是最前面那一句,这位知道长乐宫里发生的事,所以这位王爷是在提醒他,在他与莫桑青走了后,莫良缘是在他睿王李祯的监视掌控之下。
严冬尽心里暴了一句粗口,目光顿时变得森冷了。
严冬尽说着说着突然没声儿了,这让睿王回头看严冬尽。
严冬尽抬手揉了一下眼睛,跟睿王道:“进沙子了。”
睿王关切道:“要紧吗?”
严冬尽揉了几下眼睛后,将手放下,眼睛被揉得发红,但严冬尽自己没感觉。
李祉小声道:“严舅舅你的眼睛红了,要让孙方明看看吗?”
严冬尽却手指着长乐宫门,跟李祉笑道:“圣您看。”
李祉转身往台阶看,却是莫桑青带着人到宫门前来接他来了。
莫桑青迎到了李祉的身前,刚准备行礼,李祉将身体倾向了莫桑青,道:“舅舅抱朕。”
睿王笑了笑,将李祉交到莫桑青的手里。
五皇子李袗站在长乐宫门前,小脸皱成了一团,心里很是鄙视李祉,都当皇帝的人了,怎么还要人抱?自己没长腿吗?
一行人走到了长乐宫门前,李袗正儿八经地跪下给李祉行礼。
“平身,”李祉也很是正儿八经地让李袗平身。
李袗从地站起身,看看莫桑青抱着李祉的手,很是眼热,嘴却闭得很紧,什么话也不说。
严冬尽一乐,弯腰将李袗抱了起来,说:“五殿下是不是也累了?”
李袗忙环抱住了严冬尽的脖子,点着头,一脸认真地道:“是啊是啊,我累了,我累坏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还不足以表示自己的累,五皇子殿下便又加了一句:“我累得一步路都走不动了。”
李祉冷冷地看了李袗一眼,他早不想让这个皇兄待在长乐宫了,可他的母后喜欢这个皇兄,所以他不得不容忍这个皇兄了。
莫桑青没去管严冬尽抱李袗的事,而看着睿王恭敬道:“王爷是来见太后娘娘的?”
“我想问问折烽准备怎么打这场仗,”睿王低声道:“太后娘娘身还有伤,我不打扰她了。”
“折烽在西暖阁,他…”
“折烽怎么没有过来?”莫桑青的话说了一半,李祉突然出声问道:“舅舅过来迎朕了,他怎么不过来?”
“应该是没人通知他,”莫桑青神情未变地道:“他若知道朕回来了,一定会来迎圣的。”
李祉哦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莫桑青的解释。
“那王爷?”莫桑青问睿王。
“你先送圣回去,我先去见折烽,”睿王说道。
一行人开始往长乐宫里走。
脚步声这时从众人身后传来,莫桑青回头看,却是周净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站在了长乐宫门。
“咦?”严冬尽看见这人后要说话。
莫桑青直接一个眼神扫到了严冬尽的身。
严冬尽马闭了嘴。
睿王皱了眉头,道:“周净,你身边的是什么人?”
“我的一个侍卫,”不等周净回话,莫桑青道:“被我留在辽东了,看来是我父亲派他过来的。”
严冬尽这时道:“圣在此,周净,房耀你们还不来叩见圣?”
第446章 病重,速归
周净与被严冬尽喊作房耀的男子上前给睿王行礼,睿王盯着房耀看了好几眼,看年纪,房耀大约三十多岁,人正在壮年,中等身材,相貌看着普通,这人全身上下都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免礼,”睿王受了周净和房耀的礼,跟站在了自己身侧的莫桑青道:“我去见折烽。”
“是,”莫桑青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开了路,道:“王爷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睿王又看看佾被莫桑青抱在怀里的李祉,李祉却不等睿王开口就道:“舅舅让朕下来吧,朕自己回去。”
莫桑青蹲下身后,才松开抱着李祉的手,道:“圣上坐步辇回去吗?”
李祉摇摇头,跟李袗道:“五哥跟朕一起走吧,严舅舅有事要做了。”
李袗看看房耀,松开了抱着严冬尽脖子的手,让严冬尽将自己放下。
“少将军,”看见睿王和小皇帝分头走了,房耀就急着要说话。
“不要急,”莫桑青低声说了一句。
房耀马上就噤了声。
“我们去听涛楼,”莫桑青跟严冬尽道:“冬尽你去叫良缘。”
严冬尽拧着眉头说:“这事要让良缘知道?”
“瞒不住,就不要瞒了,”莫桑青撂下这句话后,带着房耀先往听涛楼走了。
睿王这里,一行人拐过回廊的弯角了,赵季幻四下里张望一眼,才小声跟睿王道:“会不会是辽东出事了?”
睿王冲赵季幻摆了摆手,道:“这事莫桑青他们不说,就不要问。”
赵季幻应了一声是,他家王爷说的对啊,辽东就算真的出了事,莫桑青不说,那谁去问都没用。
睿王扭头看了赵季幻一眼,语调并不沉重地道:“如果是蛮夷大军有异动,那莫未沈会来跟本王说的,毕竟这种事是瞒不住的。”
赵季幻说:“那如果不是呢?”
睿王看着回廊外的庭院,小声道:“只要不是兵祸就行,其他的事,本王现在不关心。”
听涛楼内,房耀将一封书信交到了莫桑青的手里。
莫少将军将信拆开看,信是莫望北亲笔写的,只有一行字四个字,病重,速归。一行四个字的信,莫桑青似是理解不了这信的意思一般,反复看了好几遍。
房耀急声道:“少将军,大将军现在卧床不起。”
将信揪成了团,捏在了手里,莫桑青看着房耀道:“我走的时候,我父亲身体无恙,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莫桑青跟睿王说,房耀是他的侍卫,而实际上,房耀是莫望北身边的侍卫长,还是打小就跟着莫望北身边的那种。
房耀正要说话,门外这时就传来莫良缘的声音,随着莫良缘的说话声响起,严冬尽便将关着的门推开了。
“小姐,”房耀又给莫良缘行礼。
“我父亲出了什么事?”莫良缘进了屋就问。
严冬尽倒是没说话,伸手将开着的宫室门又关了。
莫桑青将手里的信递给莫良缘。
“病重,速归,”莫良缘念一遍信纸上的四个字,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病重?这是前世里没有发生过的事,“怎么会病重的?”莫良缘捏着信纸,看着房耀道:“出什么事了?”
严冬尽走上来,扶着莫良缘坐下了,之后扭头也是盯着房耀看。
“大将军突然就吐血,找大夫看了,说是旧伤复发,”房耀小声道:“可连找几个大夫看,大将军的病情都没有起色,大将军自己觉得不好,所以命属下来京城找少将军。”
莫望北征战半生,身上不可能没有旧伤,可这个时候旧伤复发?屋里的三个人一个也不信。
“不可能,”严冬尽开口直接道:“我叔父吐血的时候,是谁在他跟前伺候?”
房耀道:“那天属下不在大将军的跟前,当天在大将军身边只有几个丫鬟。”
“都有谁?”莫桑青问道。
房耀报了几个名字。
“这都是在叔父跟前伺候了好些年的丫鬟,”严冬尽皱眉道:“不应该有问题吧?”
“除了吐血外,我父亲还有什么病症?”莫良缘问房耀道。
房耀道:“大将军有时候会昏迷,会发高热。”
“他有受伤吗?”莫桑青突然问道。
房耀忙就摇头,说:“大将军身上无伤,属下伺候大将军更衣,没看见大将军身上有伤。”
“不要乱猜,”见莫良缘和严冬尽都要说话,莫桑青冲两人摇了一下头,道:“房耀能来,就说明辽东还在父亲的手里。”
“那现在谁在伺候我叔父?”严冬尽看着房耀问。
“叶纵现在寸步不离地守着大将军,”房耀道:“那几个伺候大将军的丫鬟都被关起来,现在大将军府一切照常。”
叶纵原也是莫望北的侍卫长,五年前被派往了军中,如今早就是领兵的将军了,莫桑青点了一下头,低声道:“叶纵回去也好,我父亲信他。”
“那军中呢?”莫良缘这时问道:“军中知道我父亲病重了?”
房耀听莫良缘这么问愣了一下,这话要莫桑青或者严冬尽问,那再正常不过,可这话从莫良缘的嘴里问出来,就让房耀惊讶了。
“说话,”莫桑青催了房耀一句。
房耀忙道:“属下走时,大将军还能强撑着处理军务,现在,现在属下就不知道了。”
“叶纵不行,”莫良缘扭头看着莫桑青道:“他没办法替父亲压住军中的那些将官。”连严冬尽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叶纵又怎么可能做的到?“
“看来我这两天也要走了,”莫桑青看着莫良缘小声道。
“要么我跟大哥一起回去?”严冬尽说道。
“你去河西,”莫桑青不容严冬尽置疑地道:“家里有我在,要你担心什么?”
“可叔父怎么会病倒的呢?”严冬尽急声冲莫桑青小声嚷嚷了一句,突然又神情一变,问房耀道:“我叔父病倒之后,有谁去过大将军府?我是就,不为军务,就是去看我叔父的。”
房耀说:“严少爷,每天都有不少人去大将军府在见大将军啊。”
“胡家派人去了?”严冬尽干脆直接问道。
房耀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没有。”
“那晏凌川呢?”严冬尽问:“他找过我叔父吗?”
第447章 到底是他无能
严冬尽为什么单单将胡家和晏凌川拎出来问,房耀来不及多想,稍想了想回话道:“来过,大将军病了后,他来过大将军府三次。”
“我叔父见他了?”严冬尽紧接着问道。
“见了,”房耀说。
“那他是为着什么事找我叔父的?”严冬尽又问。
房耀说:“为了征兵的事,北雁关的城楼要重修,他找大将军化缘,还有,他儿子死了,新娶了一个平妻,特意来告诉大将军一声。”
“娶了个平妻?”严冬尽冷笑道:“他还想再生一个儿子?”
听严冬尽这么说,房侍卫长只能说了句:“晏将军的年纪是大了点。”
莫良缘这时起身递了杯水到房耀的手,小声道:“坐下说话了,一路赶来,辛苦你了。”
房耀捧着莫良缘给他倒的水,屁股落在椅面,人还有些晕,觉得自家小姐变得让他不认识了。
“先喝水,”莫桑青让房耀先喝水。
一杯水,房耀一口气喝完了,严冬尽见房耀喝完了水还舔嘴唇,干脆将水壶送到了房耀的手里。
房耀坐着灌了壶水下肚,人看着才精神了点。
“大哥今晚走,”莫良缘突然拿定了主意一般,跟莫桑青道:“云墨哥留在我这里,父亲若有什么事,大哥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