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思行也吐血,冲周广阴沉的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颜韵秋爬回来,冲周广理直气壮的喊道:“茅美琳的事已经过去,别人都不管了,你何必揪着不放。现在六妹妹韵姗已经有了表弟的孩子,你将表弟打死,韵姗和你孙儿岂不成了孤儿寡母?你
儿寡母?你不为表弟着想,也该为没出生的孙儿想想。”
这是一张感情牌,用得好还能逼周广让周邦信和颜韵姗联姻。
颜思行暗道要糟,这时候怎么能说这个?
周广已经发飙:“你说什么?谁来告诉本将,这又是怎么回事?”
泰王帮忙搭台子:“孤王听说,中秋那天前乐平侯过寿,周三公子和颜六小姐私会,不巧让林则忠等很多人撞见。这位颜六小姐,据说之前又和林则忠喝醉酒共处一室,因此两人已经定亲。”
周广勃然大怒:“混账!你们颜家真是乌烟瘴气!一个姑娘家,一会儿和林则忠共处一室,一会儿又和那畜生私通,谁知道她肚子里谁的种!那畜生奸杀舅母,又和别人未婚妻私通,立刻打死!打死了干净!”
虎贲卫都听不下去了,下手极狠,周邦信嘶声惨叫,眼看要死了。
颜思行、颜思德等也快被气死了,周广明摆着要打颜家啊。
颜韵希急忙乱喊:“你不要乱说!我妹妹和林则忠是清白的,那只是做个样子!她的孩子就是表弟的!你不能连孙子也不管!”
王义喝道:“做样子?你确定你妹妹没跟别人上床?”
一个神策军接茬:“那当然,她妹妹每次和周三公子私会她都看着的。”
不知道谁接茬:“那没看着的时候呢?”
又有人起哄:“有这种时候吗?周三公子最近一直在颜家。”
起哄的人更多,关于颜韵姗的风流史,很快出现上百个版本,还有颜韵希的份儿。
颜韵希快被气哭了,颜韵秋也没辙,眼看周邦信又没气儿了,嘭嘭军棍声。
颜回风急的乱喊:“周广你住手!邦信是你儿子,也是我颜家外孙!你容不下他,我颜家可舍不得他好好的一条人命!”
周广一眼扫过去,颜回风吓得忙后退。
周勃总算有机会开口:“二弟,算了,总归是你儿子。”
周广第一次把他哥的话没听见,看着那边虎贲卫继续打,三两下打死不行,不解气。
周勃叹气,这儿子着实让他弟伤心,也让他伤心,太不像话了。
曹伯庸也劝两句:“亲家,还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吧。既然颜家将他看的跟亲儿子似得,你何不做一次好人,就送给他们。否则只怕颜家不同意啊。”
周广看着颜家几位,红着眼睛要拼命似得。
颜氏忙喊道:“快把儿子还给我!他以后就不是你的儿子,做什么跟你无关!”
周广应道:“你确定,他以后不是本将的儿子,做什么都与本将无关?”
颜氏忙点头,她对周广已经死心,只要有儿子就够了。
颜思行再次吐血,别人或许会以为周广终究舍不得自己儿子,他却感觉事情更糟。
周广已经发话:“大哥,既然如此,就将周邦信逐出周家,这里诸位请给我做个见证!”
不少人无语,且不说是不是真要将儿子打死,现在人已经残了吧?
众人还是凛然,周大将军对亲儿子尚且如此,对别人呢?
虎贲卫放开周邦信,他倒在地上就像一滩烂泥,岂止一个惨字了得。
颜氏及颜家众人忙将他送回颜家抢救,就算有灵药,估计没三五个月也好不了。
颜家一大帮都走了,其他人也纷纷告辞,这时候可不是拜访的好时机,连周勃都走了。
周广吩咐几句,转身大步进门,来到勇毅堂。
一道身影像阵风似得扑到他怀里,脆生生的声音饱含一千多个日夜的深情:“爹!”
周广忙抱着她亲一口,看着她脸,眼里泛起泪花:“依依,想爹了?”
周芣苡扑在爹怀里摇头:“不想,一点都不想。”
周广心软软的醉了,抱着她皱眉:“怎么长这么高,快到爹下巴了。”
周芣苡忙半蹲着,头靠在爹肚子上,抬头无辜的笑道:“爹看我这样是不是就不高了?”
周广大笑,将她抱起来亲一口:“我依依还没长大,永远是爹的乖宝贝!”
周芣苡头搁在爹肩上,使劲点头,偷偷看爹脸上,还好没长什么皱纹,也没有长白发。
周广看着宝贝闺女,三年半可长大不少,像这抱着都不顺手,三年半啊,一千多个日夜,早知道就不走了,或者将依依带走。
周芣苡在他脖子上脸上蹭蹭,以后就经常在一块,再不要分开三年。
周广穿着盔甲不方便,很想立刻将盔甲丢了,和依依好好亲热一下,但现在还不行。
勇毅堂前地上跪着一大片,林氏、杜氏、周依丹、周铃兰、周依蓉以及丫鬟媳妇儿护卫等几乎都在,静姝园众人也全部出来,正式拜见周大将军。
大家面朝勇毅堂方向跪着,周广抱着依依是在他们背后。
周依丹回头看着他们父女俩旁若无人的亲香,眼里恨得能着火;忍不住站起来,过来问道:“爹,娘和舅舅他们呢?”
周广看着她,审视一阵,神色复杂。
周芣苡不吭声,爹在门外刚和颜家斗了一场,周依丹纯属哪壶不开提哪壶。
周依丹被她爹看的很紧张,咬着牙不甘的说道:“六妹妹这么大了,抱着像什么样子!”
王仁、王义带着三百虎贲卫和亲兵过来,一块看着周依丹,汇
周依丹,汇聚的气势就像一座山。
周依丹冷汗直冒,若非爹在这,她就吓瘫了;有爹在这,她咬牙怒喝:“放肆!这里是将军府,谁让你们这么看着本小姐!”
周广冷哼一声,抱着依依向前,进入勇毅堂,默默的给狮子骢上香。
王仁、王义、虎贲卫等一块给狮子骢上香。很多人没见过狮子骢,但狮子骢战场雕像让他们想起大将军往日雄姿,都非常恭敬和亲近。
周芣苡乖乖陪在爹身边,虎贲卫和她也很亲近,虽然大了点,将军想抱就抱好了。
周广抱着依依出来,这里说话不大合适。
周依丹又追到门口,气的满脸通红,几欲落泪,她可是一心等着爹回来呢。
周广淡淡的看她一眼,吩咐:“周一、周二,先带王义他们下去休息,其他人准备晚宴;林氏、杜氏、铃兰、依蓉你们都来松鹤堂。”
不是故意不叫周依丹,叫林氏等,是一份情,还就是故意不叫周依丹。
周铃兰、周依蓉等有点兴奋。爹宠周芣苡是从她出生就开始了,现在能记得她们就好。
杜氏忍不住抹泪,将军一见面还记得有个她,确实激动。
周依丹咬牙痛恨,一定是周芣苡抢了先,她还有招儿:“爹!陆姨娘和大姐姐、五妹妹还被六妹妹关着,这几天都没让她们吃饭。祖母病了,六妹妹也不给祖母请太医、不给她吃饭,还将她身边的人杀了。”
周广淡漠的看她一眼,吩咐:“去将陆氏、依锦、依莲都叫来。”
他抱着依依就走,穿过走廊一会儿就到松鹤堂。
松鹤堂也准备好了,洒扫干净,摆了不少鲜花,檐下挂着几个鸟笼,小猞猁扑过去,鸟儿吓得一阵尖叫。
周芣苡喊道:“小猞猁,再顽皮晚上炖了你。”
小猞猁飞奔过来,看着大将军有点怕怕,在一边卖萌撒娇:“嗷呜呜。”
周广伸出右手,小猞猁跟小狗腿似得扑到他手上,爬到周芣苡背上,继续卖力的卖萌。
周广被逗乐了:“这小狗挺有灵性。”
小猞猁琥珀色眼睛盯着他撒娇:“嗷呜呜。”人家不是小狗,人家是威武的猞猁。
周广更威武,进了松鹤堂,在主位坐下,抱着依依坐腿上,是大了点。
周芣苡使劲缩也缩不到爹怀里,一脸愁苦,要是不长大就好了,小时候是站在爹腿上。
周广也想着小时候,不过依依现在也挺好,闺女总是要长大的。
周芣苡干脆坐直了,和爹一般高;书香倒了茶来,她赶紧端着喂她爹吃。
周广喝了一口参茶,浑身舒坦,抱着宝贝闺女绝对能多活二十年,来亲一个。
周依锦、周依莲和周依丹一块进来,不约而同的大声喊:“拜见爹!”
周铃兰和周依蓉落后头,也赶紧行大礼。爹一向宠周芣苡,估计告状不顶什么用,还是老实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林氏和杜氏也挺老实,不论如何,总不能在将军刚回府正高兴的时候坏了他心情。
陆氏婷婷袅袅的进来,精心打扮的花枝招展,妖媚娇俏的像十八岁小妾,声音缠绵像靡靡之音:“贱妾拜见大将军,恭喜将军加封太子太师。”
周广真是兴致全无,看着这些女儿、小妾,想象依依每天都过得什么日子。
周芣苡跳下地,拿个拜垫给爹行大礼。
周广才缓过来,抱着依依重新坐好,淡然说道:“都起来吧。”
周依锦站起来,一脸丑样子满是怨恨:“爹,六妹妹已经十三岁,明年或许就成亲了。”
周广眼神猛然变得无比凌厉,不带杀气的杀意,看着她就像一个宿敌。
周依锦吓得脸色苍白,连退数步才稳住。
周依丹再接再厉,告状要趁早:“爹,你宠六妹妹也该有个度。六妹妹可不像你看的这么简单,她不仅虐待嫡母、祖母,还把恒王、轩王、火氏等都得罪了。”
周依莲直接哭喊:“爹,你不要被她骗了!她差点害死我,还将我关起来,不给我吃饭!呜呜呜,爹,我差点就看不到你了,呜呜呜。”
想到伤心处,哭的悲痛欲绝,陆氏也跟着大哭。
周依莲和陆氏越哭越伤心,想起最近遭遇,嚎啕大哭,惊天地泣鬼神。
周依丹和周依锦也是满腹辛酸,不由得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松鹤堂哭声一片,凄凄惨惨,好不悲凉,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亲娘。
周依莲哭的最可怜。前一阵已经饿成搓衣板,这又饿了几天,瘦的比周芣苡还小一号;穿着漂亮的罗裙就像捡来的,摇摇晃晃仿佛风一吹就倒,上前几步身子一晃往她爹身上倒,她也要爹抱。
周广一脚将她踹到陆氏跟前,看着她们真是失望透顶。
“啊!”周依莲惨叫,好像她爹将她踢死了。
“啊!”陆氏吓一跳,抱着周依莲忙喊道,“将军,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是你亲女儿!”
“啪!”周广一拍桌子,一眼扫过,松鹤堂内瞬间安静。
周依丹和周依锦都停了哭声,只是看着爹和周芣苡,更加伤心难过,恨意更浓。
周广盯着她们,冷哼一声:“你们都是我亲女儿,依依说,爹怎么回来的。”
周芣苡弱弱的说道:“一定要说吗?”
要说吗?”
周广摸摸她的头,嗯了一声。
陆氏、林氏、周依锦等都看着他们父女,不知道有什么要说的,好像完全是两个世界。
周芣苡坐直了,很认真的说道:“爹一路回来,经过七场大战,十几场小战,亲兵战死几百个,可以说是一路杀回来的。才有我们将军府的荣耀,才有我们的安宁。”
周铃兰惊呼:“爹你没事吧?”
林氏、杜氏等回过神,也满脸紧张。
周广看着她们,微微点头:“我没事,不过本来安排邦正、邦立他们护送曹氏和杰昆先回京,却遭到袭击,邦立重伤。本将只好先回京。”
林氏一惊:“杰昆没事吧?”
陆氏也大惊失色:“邦固没事吧?”
其他人都无语的看着陆氏。周邦固是她儿子,这么问是不算错。
陆氏脸色更难看,周邦固是大人,周杰昆是小孩,还是将军的嫡长孙。
周广淡淡的看她一眼:“杰昆没事,邦立养一阵就好了,他们要几日后才能抵京。”
林氏松了一口气,陆氏还不放心,又不敢再追问。
周依锦、周依丹、周依莲等也不敢说话,气氛有点压抑,好像事情不像想象的那么好。
周芣苡笑道:“爹最威武,有爹在,那些宵小贼子不敢再动大哥二哥他们了!”
小猞猁挥爪子吼叫:“喵嗷!”人家也很威武。
周广抱着依依乐:“爹这么威武,你给爹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傲娇的道:“王叔竟然说我没给爹做过一样东西,这回我可亲手准备了一件好东西,爹你闭上眼睛。”
周广立刻闭眼,周芣苡拿出一条驼色围巾给他围上,配着一身盔甲实在诡异。
周广摸摸脖子,很高兴,闺女亲一个:“这是你自己做的?”
周芣苡使劲点头:“本来要给爹织两条,结果三舅舅说人家偏心,只好给三舅舅织了一条,给外婆织了一条,暂时没毛线了。爹你说好看不好看,暖和不暖和?”
周广也使劲点头:“好看,暖和!依依真是心灵手巧,有没有把手弄伤?”
周芣苡翻个白眼:“爹都说人家心灵手巧,怎么会把手弄伤,你看人家的手。”
周广拿着她白嫩的小手,嘛事儿没有,香一个,看着周依蓉。
周依蓉娘不在,二姐又靠不住,一个人似乎有点孤单;被爹看着更是手足无措,好在是有准备,拿出两双鞋子递过去:“我就做了两双鞋子、两双袜子。”
周广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点头:“做工不错,你没弄伤手吧?”
周依蓉有点受宠若惊,忙摇头:“没有,我女红比六妹妹稍微好一点。”
说完好像不对,周广也没说她,看着周铃兰。
周铃兰也是有准备,拿出一套罗袍,一套中衣,小心说道:“这是娘帮着我做完的。”
周广让书砚展开看了一回,点头:“做的不错,你们都比依依强。”
周芣苡低着头不吭声,周广笑,依依会杀人,会做很多事,就是女红不怎么样。
周铃兰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她娘过来,做的是一件大裘,比起三个姑娘这就是大件。
杜氏厚嘴唇说的挺老实:“几年不见将军,不知道合不合身,就先做了一件;将军若是穿着合适,贱妾再继续做。”
周广让书砚展开看了一遍:“做的很认真,我暂时不缺衣服,你可以不用做了。”
杜氏没觉得失望,以前将军在府里,穿的都是乔氏做的好衣服:“二姐也给将军做了一件大裘,另外给杰昆做了一些衣服,怕他回来一时不习惯。”
林氏做的比较多,让人将大裘拿来,周广看了一下,让书砚收了。
众人都看着陆氏,她将自己打扮的花儿一样,不会是想当礼物送给将军吧?
陆氏一下慌了,因为将军以前都穿乔氏的,她很久没给将军做什么了,倒是给自己儿子做了不少衣服。但这种话不能说,也不能说准备了别的金银珠宝之类。别的宝物和衣服鞋袜意义不同,这就是一家人才送的。
大家再看着周依莲,不会也没给爹准备礼物吧?
这会儿似乎也都明白了,将军宠六小姐,六小姐心里也装满了她爹。
周依莲死不认账:“爹,周芣苡要杀我,将我关在府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周依丹咬牙附和:“爹,六妹妹将娘和祖母的冬衣都抄了,拿出去送人!还有她们的冬衣,陆姨娘这身衣服是新做的,过冬的衣服估计还没做齐。”
陆氏忙点头,就是就是,她自己都没得穿,将军又不会没得穿。
周依锦鄙视她一眼,这是两件不相干的事儿,爹要回京,可是从年头说到年尾。她一直都有准备,让丫鬟抬来两口箱子,这还只是一部分。
周广这回却懒得看,抱着依依站起来:“有些话本将就不说了,准备一下参加晚宴。依依,我们去看看老夫人。”
周芣苡点头,按说她爹回来第一个就应该见他娘。
周依锦和周依丹等愈发气愤怨恨,爹压根不在乎周芣苡做了什么,也不在乎她们做了什么。
春熙堂老夫人在嚎叫,一天也没嚎死她。
松鹤堂周依莲也不甘的鬼哭,她们都是
,她们都是爹的女儿,怎么可以差别这么大,太委屈了。
周广不急着收拾她,出了松鹤堂,一个护卫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一份拜帖。
周芣苡下来站在她爹身边,抱着她爹胳膊。都说父女是前世的情人,这个姿势太好了。
护卫过来恭敬回话:“刚富平长公主路过,说明天来拜访。”
周广看一眼依依,眼里闪过煞气:“本将一路累了,要休息几日,不准备见任何人。”
护卫明白,拿着拜帖走人。
周芣苡冷哼一声:“真贱。”她爹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想送货上门,贱货。
周广也挺不爽,搂着依依来到春熙堂。里面没什么人,跟来也没几个人,显得很清静。
号丧就格外清晰刺耳,傍晚冷风吹过,夕阳照不到的地方阴森森。
周广和依依来到第三进正厅,几个丫鬟媳妇儿赶紧出来行礼,见了大将军都挺敬畏。
“咣当!”卧室内,不知道什么给砸了,弹到窗上,差点将窗户震碎,回音不绝。
“啊!”老夫人大哭怒骂,从周广穿开裆裤的时候开始,一直骂到他爹辞世,是将周家祖宗八代给骂了一遍,往下继续诅咒八代子孙。
周广脸黑透,放开依依独自进了卧室,就像带着千军万马一块进去。
老夫人愣了一阵,继续嚎:“你这个逆子!不孝子!你嫌我老了碍事,我立刻死在你眼前!但依锦是我孙女儿,你若不给个交代,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周广听她嚎了一阵,才下令:“来人,老夫人得了癔症,以后就在这静养;除了几个丫鬟,其他人都不得靠近。”
说完转身就走,拉着依依离开春熙堂,眼不见心不烦。
“哗啦!”老夫人好像将房子拆了,周芣苡让人看着她别将房子烧了,烧到别地儿。
周广无语,拉着依依回到静姝园,气氛截然不同,空气都清新许多,夕阳犹如一团火焰。
乔毓甫回来了,一身青织金松石罗袍,愈发世外仙人似得,不染烟火气息。
周芣苡蹦到他跟前,得意的叫:“三舅舅,我爹回来了!”
乔毓甫一愣:“哦,那怎么样?”
周芣苡回身拉着她爹打转:“我爹回来了!”
乔毓甫眨眨眼睛:“还有吗?”
周芣苡高兴的蹦到屋顶,冲着夕阳天边的云喊:“我爹回来了!”
乔毓甫看周广一眼,有点幸灾乐祸:“你闺女傻了。”
周广乐意:“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看在你是她舅舅的份儿上,本将不跟你计较。”
周大将军被闺女传染了,昂首阔步傲娇的去浴室,乔毓甫看的一愣一愣。
周芣苡还在屋顶上喊,一会儿蹦到树上。小猞猁跟在后边嗷嗷叫,主人你爹回来了!
周芣苡瞧见书滴,飞过去抓着他喊:“书滴,我爹回来了!”
书滴忙着:“知道了。”
周芣苡看他无趣,回到静姝园,要不要去跟干爹喊一声,要不要去玉烟楼喊一声?
周广沐浴更衣出来,周芣苡正打着转,要不要去谁家放个火之类庆祝一下?
周广喊:“依依。”
周芣苡忙扑过去:“爹回来了!唔爹这样子好帅!爹你累不累,人家给你按摩好不好?”
周广抱着宝贝闺女:“好,你会不会累?”
周芣苡忙摇头:“不累,人家一点都不累,爹我还有一手绝招,来给你花式按摩。”
乔毓甫看着父女俩,看着周广更同情,有人估计要谋杀亲爹了。
周广靠在榻上,周芣苡跪在他跟前,很认真的给他按摩,一边问:“爹舒服不?”
周广应:“舒服,依依真能干,要不要歇一会儿?别累着了。”
周芣苡不累,继续折腾她爹,是严肃认真的按摩,按几下再踩几脚,脱了鞋子踩几脚。
乔毓甫疑惑,周广能忍到什么时候,不能宠女儿都忘了痛吧?有这种属性吗?
周广穿着黑底青狮罗袍,趴那很惬意,一点看不出受虐的样子。
一品武将衣袍是黄金狮,一品文官是金红紫三色雀,和朱雀、仙鹤等略有不同。周广今儿下马刚拜的太子太师,朝服常服等都没来得及做,穿的是旧衣。
乔毓甫再次怀疑,莫非依依虐待舅舅,对她爹是真按摩?那舅舅就老伤心了。
周广脸上一点看不出来,等依依累的一头汗,才让她停下:“乖,去收拾一下该吃饭了。”
周芣苡极高兴:“我爹回来了!”蹦去更衣。
静姝园众人都怀疑,主子是不是那什么,太高兴了,大将军回来,大家都高兴。
天还没黑,府里已经点上无数灯笼,鼓乐齐鸣,一派喜气洋洋。
周广拉着依依来到松鹤堂,除了乔毓甫和书滴,王仁、王义等将校都在,将军府一下充满阳刚人气,还有铁血杀气,是名副其实的大将军府。
夜里天气好,院里摆了二十张大桌,松鹤堂内摆了四十席,冷盘已经摆上,美酒热上。
周广和依依、乔毓甫坐在首席。书滴、王御医、王仁、王义等坐在左边。
林氏、杜氏带着周依锦、周依丹、周铃兰等坐在右边。还有书香、书砚以及各人的贴身大丫鬟等,不多会儿基本坐满。
开始上热菜,热气腾腾,香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