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华箬回来的时候,雨竹正窝在美人榻上,摆出个很性感撩人的艾斯形,在…咳,吃葡萄。
刚从庄子上摘下来的葡萄,掐口处还是青翠的,洗干净了放在水晶盘子里,紫莹莹,水灵灵的,硕大饱满。剥开紫皮,里头的果肉像碧玉色的翡翠,晶莹剔透,流到雨竹奶白色的手指上,显得极其为诱人。
塞了一颗到华箬嘴里,雨竹也含了一颗到嘴里,咕哝着:“怎样了?”
“放心,安排在外院,距离二爷的外书房近的很。”华箬将酸甜可口的果肉咽了下去,回答道。
雨竹又丢了一颗到嘴里,“行了,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忽然她吐出了葡萄核,眉头微皱:“看到竹香了没?”
华箬无奈强调:“太太怎么又忘了,她现在叫芸香,原来那名儿可不能再叫了。”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口误么,你接着说。”
“那芸香我见着了,老实规矩得很,看样子现在算的是三等丫鬟。”要不是华箬早先就得了雨竹的吩咐,特意观察了一下,她可能还以为芸香只不过是个颜色好些的普通丫鬟。
雨竹暗骂自己想当然,她指望华箬看出什么东西来啊,少不得得找两个妥当的人去看着…
边吃葡萄边板着指头算算还剩几个想“以身伺候”的,等一串葡萄吃完了,心中也有了数,便撂开了手。
琴丝端来一盆子温水,伺候雨竹将手洗干净,又拿了松软的干帕子将手上的水慢慢的擦干。
雨竹叹了口气,从身边的小藤筐里拈过针线,继续开始缝袖子。
她从来没有做过一整件的男人衣裳,而且程巽勋从小习武,身材高大,从线条漂亮的肩臂到修长的双腿,俱是健硕结实的蜜色肌肉,全身匀称,全无一丝赘肉,要是衣裳做的不平整,穿在那样的身体上,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效果…
恨恨的又戳了一针,针线房肯定是没这样臭的水平,那缝衣的人是谁可就一目了然了…
“不是的,这儿要捏紧了,将边藏好…”阮妈妈看不下去了,上前帮忙。
正在这时,银链从外头来了,“吴家大奶奶来了,想见太太。”
雨梅?
她这会儿来做什么?雨竹满心疑惑,将针线收好,吩咐让人进来。
第148章游家
几月不见,再次见到雨梅的时候,雨竹大吃一惊,怎生变-般“丰满”。
只见雨梅穿着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褙子,腰身显得粗了很多,头上金累丝嵌宝石白玉鱼篮观音挑心耀人双目,脸上连双下巴都要出来了。见了雨竹她好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般,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妹妹近来可好?”
雨竹淡淡笑着让座,“大奶奶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雨梅有些尴尬,比出嫁前丰腴了不少的身子不安的挪了挪,知道雨竹还不待见她,客套根本不管用,就挑明了直说来意:“刚刚有神机营的兵士闯到我家里头,要公公将清姨娘交出来;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把家里的女眷都吓坏了,我那排行十三的小姑给吓得不行,到我出门的那会儿还没缓过神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清姨娘?”雨竹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那身为妾室却一身大红的美艳女子,记得她眼角还有一颗泪痣,“为何抓清姨娘?”这可奇了,从来没听过神机营会特意闯到人家家里去抓姨娘的。
雨梅连连摇头,“我来就就是想问问你的,程二爷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没法子了,自清姨娘被带走,公公像是丢了魂似地,哭了不少眼泪,把家里折腾的乱七八糟,这才让我来找你问问。”
她男人是神机营的头儿不错,可朝堂上的事那人几乎不跟她说的,而且神机营一般只管抓人,这次约莫也是奉旨办差,程巽勋知不知道还不一定呢。
雨梅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个妹妹,同样的林家女儿,出嫁前只是嫡出和庶出的区别,现在嫁人后却已成云泥…;;;年少时争强好胜,总是想着怎样才能将压过她的风头;成为林家女孩儿里的头一份儿,直到经历了一些风霜,直到做了孩子他娘,直到尝到了一些苦酿;这才懂得以前那些陷害、嫉恨是多么的可笑…
“这事我还不知道,等二爷回来了,我再帮你问问吧。”雨竹瞅着雨梅豁然了不少的眉眼,有些讶异,“明日我再派人去传消息,怎样?”
雨梅点了点头,笑道:“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只是小事罢了。”态度清淡又不疏离。
其实这样就很好了;比陌生人稍稍熟悉一点;
平日里雨竹都是等程巽勋回来了才去老太太院子里,今日到了那个点程巽勋还没有回来,谢氏院子里的小丫鬟先来道:“老太太陪嫁的庄子上送来不少新鲜的梨,请二太太先过去。”
怕是谢氏也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今儿程巽勋回来难的早。
雨竹笑着道:“等我换了衣服就过去,你回去让老太太稍等一会儿。”
换好了衣裳,带着华箬她们去了谢氏的思谦堂,在院子里就看到廊下站着不少丫鬟婆子;屋里还传出隐隐的说话声。
外头负责打帘的小丫鬟见雨竹来了,忙上前打帘道:“二太太来了。”
进屋后才发现原来今儿人来的还真全,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公爷、一直有些低沉早出晚归的程巽功、和经常在屋子里养胎的季氏都来了;季氏旁边还端正坐着程思义,见雨竹进来,忙扶着季氏起来给雨竹行礼。
雨竹含笑微微颌首,周到的见过礼,然后用眼睛睃了下脸色暗沉的程巽功,冲谢氏笑道:“今儿叫老太太请客,可真是不容易。”
谢氏现在对雨竹已经是懒的训了,就怕她打蛇上棍,撒起娇耍起赖来简直让人招架不住。直接看向杨妈妈。
“二太太快尝尝,北山那庄子上的水土特别适合;结出的蜜梨、草梨、白梨都好吃。”杨妈妈现在是怎么看雨竹怎么喜欢,直叹二爷亲事上这么些年的波折就是老天注定的,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好的媳妇,不仅二爷喜欢,老太太心里也欢喜。
谢氏没什么威力的一瞪眼,杨妈妈笑得更欢了——您就别装了。
仨男人都不爱吃水果;季氏又怀着身子,不能吃梨,所以满满一小竹篮子、好几品种的梨都便宜了雨竹。
不过在长辈和小辈之前还是要矜持些,雨竹放弃了削好皮拿在手里猛啃的愿望,拿着丫鬟切好、摆好的盘子,用银签子戳着吃。梨肉雪白甜脆,几乎没有渣子,全变成甜甜的汁水流进肚里。吃完一碟子,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一眼篮子里剩下的,这才接过华箬手里的茶漱口。
等到程巽勋回来,雨竹带着季氏去摆箸,好在人口简单,做什么都便利,不像在宁远侯府未分家的时候,一大家子围一起吃个饭,捧帕子香茶在的丫鬟碰上进来上菜换碟子的丫鬟偶尔还有些动不开身子,会撞到一块儿去。
等大家吃了饭,老公爷留了程巽功和程巽勋俩兄弟在东耳房里说话,想了想还是一脸嫌弃的将程思义也捎带上了,雨竹和季氏便陪着老氏在里间等着。
正简短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谢氏做个小汇报,忽然隔壁传来一阵咆哮,顿时惊住了屋里的三个女人。
“混账…你这是何意…不准。”
“…你…反了!”
雨竹看向谢氏:“老太太…”这声音听着是老公爷啊,是怎么回事,这还是雨竹第二次见到老公爷失态。
谢氏不甚在意的看了一眼,道:“没什么关系,他们兄弟俩从小到大,不知道被这般吼过多少次。”
吼么?雨竹有些汗了,这果然是武官家的教育啊,自家老爹从来都是板着脸说些“子曰”之类的圣人言,要不就是跪墙角,抄书,只是可悲的是,对俩儿子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将来生的娃会有怎样…
打住!
雨竹赶紧将发散出去的思维拉回来,自我检讨,最近是怎么了?
面上一燥,耳旁又响起了脑子混沌间,那性感的仿佛要酥掉人骨头的声音“给我生个孩子吧。”
丫的,混蛋!
屋子里静默了一会儿,之后又听到老公爷断断续续爆发了几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等到程巽勋出来,雨竹偷看了一眼老公爷的脸色,嗯,盛怒的模样还真有些吓人,见身边的男人也有要离开的倾向,便和谢氏说了几句话然后和程巽勋一起回院子了。
青葙院里的丫鬟仆妇见到二爷和二太太进来了,纷纷停下步子行礼,眼睛也不敢乱看,井然有序的忙碌着。
入夜了,正院是不准随便进的,被允许的只有雨竹的一些心腹,人不是很多,所以偌大的院子显得格外的寂静。
见程巽勋的心情不大好,雨竹很有眼色的格外乖巧,亲手绞了帕子给程巽勋擦脸,伺候他换上家常的便服,又问他要不要吃宵夜。
“大哥要去北疆。”
看灯影有些微微晃动,雨竹正背着身子要上前剪灯花,忽然听到这一句,惊讶的又转过身子看过来,不由脱口问道:“为什么?”
问完又有些后悔,还能为什么,情感之路不顺呗。
没有听到回答,雨竹叹了口气,揭开灯罩,手中的剪刀伸上前剪了灯芯。
扯开话题道:“今儿听说你们神机营派人去吴家抓了一个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你都听说了。”程巽勋揉了揉眉心,显得很是疲惫,雨竹忙上前,跪在坑上轻轻给他揉着。“嫂…龚氏的弟弟一来,龚氏也没再折腾,什么都交代了。”本来习惯性的说道这儿就行了,可是大概是头上轻软的触感,和背后传来的阵阵馨香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喉结动了两下,居然接着说了下去。
“从好几朝前就有一个很怪异的游姓家族,一门都是女子,做的都是些皮肉生意。背靠一些达官贵人,鼎盛时期,居然宫中都有极为受宠的游姓妃子;她们如若生子就交给父亲带回家族,如果父亲家族不接受,那么就吧孩子随意扔掉或是卖掉;生的女儿就会被母亲好好养育,十五岁接替母亲继续做这一行,赚银子供养母亲。世人称其为游家女子,不过这家族如今早就衰败了,好像是之前经历了一场大祸,族人四散逃命,流落到各地。传到了这一代,虽然族长犹有,而且与众人暗中也有联系,可再也没能重现游家当年的辉煌。”
程巽勋干脆将鞋脱了上炕,把头枕在那柔软香暖的腿上,脸深深的埋进雨竹的怀里,接着说道:“本来倒也无甚大事,除了会些奇巧手段外就和一般的娼门女子无异,可偏偏被五皇子手下的幕僚发现了游家女子的好处,意识到如果利用的好,那这些女子绝对是极其隐蔽的一大利器。”
雨竹张了张嘴,手还在动着,可是意识已经被震飞了去。这叫人说什么好,以女人为武器,可是到最后不管谁输谁赢,怕是都要叹一句“红颜祸水”!
“之后五皇子也听了那幕僚的话,寻机会见到了游家这代的族长,达成了协议,游家女子给五皇子助一臂之力,五皇子登基后要给给游家一个重见天日、恢复家族地位的机会。”
“于是游家女子便纷纷行动起来,大部分是像清姨娘这种,入富商家中为妾,用秘药谋了主母,在家中呼风唤雨,而后便要铺子要庄子,将筹得的银子通过秘密渠道流入五皇子府…”
雨竹现在已经完全呆住了,像是听传奇故事来着,顿了半响才结结巴巴道:“那,那跟龚氏有…有什么关系啊,她又不是游家女子?”
第149章 除根行动
程巽勋伸臂搂住雨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揽紧了些,轻轻闷笑:“你不懂的。”
雨竹爪子捏了捏,恨不得揪着他的衣襟疯狂摇晃:“你丫的倒是说啊。”不过还是微笑着深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克制揪他两根头发的冲动,柔声道:“相公可别小看我,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懂呢。”心里则是想着这有事情瞒着老婆的习惯可不好,是个极严肃的原则问题,以后有时间要慢慢调教调教。
程巽勋的脸隔着衣服蹭着雨竹的小腹,亲昵的哄道:“是,是,你最懂了。”
不带这样子说到一半就停下的,雨竹一双晶莹的大眼骨碌碌转动着,然后露出一个妩媚的浅笑,将头凑了上前…
忽然就安静了下来,程巽勋不疑有他,闭上眼睛假寐,军人的敏感却让他在感到那馥郁的淡香忽然靠近的时候睁开了眼,接着却是耳垂一暖,濡濡湿湿的感觉瞬间让他僵在了当场。
“说嘛,说嘛…”雨竹很无耻的用起了美人计,心中大感痛快:你不是就喜欢用这招嘛,试试滋味怎样?
程巽勋浑身的肌肉都绷的紧紧的,从来没有人碰过的地方被小妻子那张粉嫩小嘴轻轻住,他一个哆嗦,甚至能感觉到那柔软的舌尖怯生生的扫过带来的酥麻快感…
“说什么…?”声音有着明显的暗哑。
“龚氏啊。”雨竹提醒他。
“她…她留书出走之后,的确是遭了贼偷。”
雨竹点点头,顺便按住某人往她衣襟里探的手。
确实,一个从小养在深闺里的女孩子,即使性子再像个假小子,男扮女装的再像,到了那鱼龙混杂的民间也是容易被贼看上的,形容举止完全掩藏不住啊。
“之后偶尔受了一个游姓女子的恩惠,便在那女子相公开的小酒楼里做起了跑堂…”程巽勋语气中也带了些感慨,这样的女子,实在是…
“做跑堂赚路费么?”雨竹问道,这倒是穿越女落魄时经常做的事情,往往还能得遇贵人、未来的夫婿什么的。可这龚氏不是穿越的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大家闺秀敢这般豁出去,真是不说后无来者,起码前无古人了。
程巽勋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虎腰微微用力,坐起身来,借着床前小廊庑里的羊角宫灯从透雕海棠纹间照进来的昏黄暖光,在床内的角橱边拎个茶壶,倒了杯温茶在一个甜白瓷的茶盏里,仰头一仰而尽。抹了把唇角的水渍,寒声道:“靠跑堂能赚几个钱,从京师去她弟弟所在的忠勇营不说千里迢迢,那路途也绝对说不上近,路上又没有路引,而且忠勇营…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进出的。按照这般算法,要是靠自己,那龚氏这辈子也别想到那儿。”
“可是却被人见到了那段时间曾经有人去探望过龚氏的弟弟…”
雨竹接口道:“是游家的帮忙?又或者是五皇子?”她瞬间想通了一些,猜测道:“是交换么,又或是五皇子早就打上国公府和你的主意了,便和龚氏达成了什么协议,许她登基后给龚家平反?哦,不是,当时相公还没有掉到这个位置上,所以图谋的是国公府…是大哥?”
程巽勋有些惊异的看了雨竹一眼,对他这种接触了许多案子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只要找到了头儿便不难想到下面的,可是雨竹这般娇滴滴的一个小女子居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不知道的是,后宅女子是不容易想到,但是换个对侦探推理很有兴趣的呢?
“龚氏那时才十三岁,再怎么厉害,心智终究还稚嫩,被那家老板看出破绽,正好那几日大哥带着人四处寻找,那夫妻两人就吓唬她,说她乔装打扮,定是为躲官兵追捕,要把她交出去…龚氏不懂人心,被一套就套出真话…”程巽勋又灌了口茶水,恨恨道:“混账东西。”
雨竹默默吐槽:心疼了?
向来不喜欢给敌人留一点机会,雨竹眼睛眨了眨,从程巽勋手中取过茶杯,自己动手斟了杯茶,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假装没看到程巽勋惊讶的眼神,笑道:“在刚随父亲去登州的时候,最喜欢跟在二哥后面调皮,有一次想主意甩脱了身前伺候的丫鬟、妈妈,跑到下人住的院子附近去玩。”
“恰巧因为刚搬过去,府里有些地方要做些改动,旧家具也要翻新,所以临时请了一批木工在府做活…我和哥哥都是第一次看见,看那些人把那几块木板慢慢雕琢,渐渐变成我们平常见到的模样,特别新鲜。二哥心痒难耐便拉着我上前细看,谁知道,这一出去却差点出了事。”
“那伙儿木工都是当地有名的好手,领头的被喊做老把头,多少大户人家都会请他们到府上做活,一直都没出过岔子。可是谁能想到老把头那次就受她老姐姐的托付,带上了她的小儿子。老把头的外甥根本就不像是他舅舅一般老实肯干,依仗着小有家业,做着游手好闲的闲汉,见到了我和哥哥就起了邪念。”
雨竹明显感受到男人的紧张,笑着道:“也没什么,他自小被纵的无法无天,不知天高地厚,加上爹爹刚去上任,官场同僚下属倒是明白,可是他们那种有点家产的普通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厉害,还想着把我骗着跟他出去玩呢…”虽然听着挺不可思议,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得逞,毕竟当时才刚刚在新府邸里安顿下来,新买的仆役还没有进入状态,将个点点大的小女孩子夹在一堆人出去很容易瞒过府里下人的眼线,出府之后要藏要卖都很方便…谁会想到有人会这般大胆?
程巽勋现在哪里还顾得上想龚氏,虽然知道现在雨竹还好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但是还是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沉声问道:“后来呢?”
雨竹笑眯眯的反握住那有一层薄茧的温热大手,“我没跟他走呗,正好丫鬟、妈妈们也找来了。”
某人本想听那胆大包天的家伙最后受到了怎样的惩罚,但是想到怕勾起小妻子什么不好的回忆,便没有再问。
雨竹也乐的他不问,倒省的自己现编——总不能将当时她直接开始忽悠,说要回房拿金镯子,将那家伙直接忽悠到杨妈妈面前吧。这也忒破坏自己老实乖巧的形象了。
“谁让你乱跑来着,万一被骗走了怎么办?”程巽勋实在是忍不住要啰嗦两句,并且琢磨着原来早有前科,以后出门一定要备几个人给她,这般招人稀罕的小东西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又听到雨竹说道:“即使被骗走了也不怨旁人。”有时雨竹觉得自己要是晚穿几年,凭借原本的林雨竹来应付当时的情况,没准儿自己来后就要过另外一种生活了,可能就像红楼梦中的英莲一般坎坷波折,所不同的是最后一定要通过自己的智慧钓到金龟婿,额,不是…是觅得良夫,嫁入高门,这个就比较励志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笑弯了唇,眼睛和眉毛都成了两个可爱的弧线,灿灿然,有些小狡黠,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心结般偷偷的愉悦着,“谁让当时是自己偷跑出去的呢,如果我当时乖乖听话,好好的待在房里,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是自己做错了,使得被人骗或者是被卖啊什么的,怪谁呢,为什么要乱跑呢?”在乱跑两个字上重重顿了一下,接着道:“人总要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呀,我当时只是幸运些,有个负责细心的母亲,侥幸逃一劫罢了。”
见程巽勋浓眉紧蹙,露出些许迷惘和困惑来,雨竹赶紧再添些柴火:“母亲信奉佛教,在登州也常常领我去寺庙礼佛,登州庙宇比不得京城雄伟大气,但大师的佛法却是一样的高深,当时年纪小,很多听过入耳的东西都忘记了,唯有一点意思却始终记得牢牢的。”
“无论遇见谁,那他都是对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无论事情开始于何时结束于何时,那都是对的时刻。”雨竹想不起来这句话是从哪里看到过了,反正不是听老和尚说的,不过也不担心会露陷。嘿嘿,登州的某个寺庙里的某个和尚,怎么查?
程巽勋眼里露出一点沉思:“…”似乎,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就不对呢。
雨竹却好像刚刚只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转眼就像忘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活蹦乱跳的拿出一件半成品的袍子在程巽勋身上比划。
拉拉袖子,揪揪领口,要是有问题还得赶紧拆掉修改,不然框架搭不好,后头做的都是无用功。
“好了”将不合身的地方做上记号,预备明天有时间了再改。雨竹笑眯眯的拍了拍手,将衣服叠好,又爬到床外间将衣服放进小竹筐里。
放好帘子回头,见那人还托着下巴想些什么,悄悄腹谤:“你以为你是‘沉思者’啊。”在心里将男人左勾拳、右勾拳,过肩摔揍成猪头之后,总算稍稍解了对他以前情史不清白的小愤怒。雨竹又心满意足的抱了薄被,默念斩草不除根春风吹有又生,然后舒舒服服躺下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150章 平陵关
第二日一早,打发了个婆子去吴宅报信,大意就是让你家老爷别折腾了,那清姨娘这辈子除非是大赦天下否则是别想出来啦,连带你家姨娘的那群极品亲戚,怕是也回不去了。
还有为了全家人的生命安全,最好不要进行什么悼念活动,否则被认为是一伙的可就说不清了。最后还再在言语上慰问了一下饱受惊吓的十三小姐,表达了希望她早日康复的美好祝愿。
事后听那婆子回来说,吴老爷听道自己宝贝姨娘竟然跟乱党有关系这一这噩耗,顿时就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些:“这可怎生是好…哎呦…要了我的老命喽…一定是冤枉的…”吴家大爷和二爷都上前劝慰,清姨娘所出的小少爷又扑上去嚎道:“娘还等着爹爹去救她呢。”婆子补充这娃动作熟练,表情真挚,显然平常在帮清姨娘争宠上没少贡献力量。吴老爷心痛的更厉害了,白眼一翻就一头往后栽去…吴家大爷扑上去就对着他的人中一阵猛掐,好容易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