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你怨朕吗?”径自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龙凌霄微微的抿了一口热茶,目光探寻的落在幽暖烟极其平静的脸庞上,不得不说白烨将她教导的很好,喜怒不形于色,不卑不亢,竟察觉不到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皇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拆散我和西门墨翟?”从那一夜知道雨朗背叛的同时,幽暖烟就思考这个问题,可是却依旧无法找出任何的原因。
温和一笑,俊朗的脸上有着高深莫测的神韵,龙凌霄优雅的抿着手中的茶,缓缓的开口,“朕以为幽幽已经猜出来了,幽幽一人却可以钳制三方人马?无论是北滨王朝,还是白烨,又或者是西门墨翟。”
“不用骗我了,皇上。”转身走向一旁的扶栏处,幽暖烟居高临下的观望着皇宫的景致,清冷的嗓音异常的平静,“公子对雨朗没有任何的防备,皇上要动公子有的是机会,西门墨翟已经放弃了王位,朝中势力也会皇上收编整治了,至于北滨王朝,这几年国泰民安,国富民强,皇上若是要征服,早几年就会出兵了,所以还请皇上给一个明确的理由。”
“若朕看上幽幽了呢?”黑色的眼瞳里满是欣赏,无论她是幽堂的堂主在商场周旋时,还是此刻冷静的模样,龙凌霄第一次发觉女子竟可以如此的冷静而聪慧,难怪西门墨翟会心动。
淡淡的冷笑声传了过来,幽暖烟回身,嘴角挂着冷漠的笑容,“幽幽还不认为姿色可以比得上宫里的妃子娘娘们。”
“幽幽你可知道朕为何迄今不曾立下皇后,而属于皇后的暖凤殿却已将早早的建立起。”龙凌霄眸光流转,睥睨之下锐利闪过,站起身来,向着扶栏处的幽暖烟走了去,倾身低声说着什么。
一刹那,神色剧烈一变,幽暖烟倏地推开眼前的龙凌霄,脸色不再平静,情绪波动之下,气息不稳,一双眼更是带着几分的怀疑,“你若骗我?龙凌霄,即使你是一国之君,我亦不会放过你。”
“傻丫头,朕在明日就会昭告天下,封你为后,半个月后大婚,至于结果,你在等,朕亦会等。”修长的手有着尊贵的白,龙凌霄抬手握住幽暖烟颤抖不已的冰冷双手,这个结果只有一人知道而已,而封后却是逼那人说出实话的最好机会。
“好,我等着。”眸光复杂的波动着,幽暖烟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龙凌霄,随后抽出手,转身向着轩宇楼外走了去,而扶栏处,龙凌霄关切的目光泛着疼惜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凝望了许久许久,直到那单薄的身影远的看不见了,这才收回目光。
酒醉处,灯火阑珊,丝竹轻舞,几分醉?几分愁?几分相思话离歌。曾记否,当年明月下,对铜镜,贴花环,而今景犹在,断肠无人知。
京城最大的青楼,雅阁。
“公子,让奴家陪你小酌几杯可好?”轻言慢语,当红的花魁林雪儿巧笑嫣然着,薄纱下的身体软软的依靠在了西门墨翟身上,虽然是寒冬腊月,几缕薄纱,挡不了寒意,丰腴的身体更是往西门墨翟的怀抱里缩了缩,似乎要取暖又似乎在挑逗。
“墨,你少喝一点吧。”风冽劝慰的开口,身旁自然是依靠在妙龄的女子,而昨夜喝得太多,所以此刻,风冽宁愿抱着美人软玉温香,也不要和西门墨翟一般,借酒消愁。
贴了人皮面具,可是那双魅惑的双眼依旧有着解惑人心的魅力,西门墨翟一杯接着一杯饮着酒,如同没有感觉到身上那柔弱无骨的娇柔人儿。
“风公子。”一旁老鸨忽然敲门走了进来,对着风冽低声开口说着什么,眼光示意的指了指隔壁的房间,又说了几句,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你们退下,准备房间,一会我和墨就去休息。”挥手推开了一旁的两个陪酒的女人,风冽总是懒散的神色里划过一丝凝重,拉着依旧麻木饮酒的西门墨翟快速的走到了一边,抬手轻轻的移动了放在壁橱上的景泰蓝花瓶,隔壁房间的嗓音随即被凿空的小洞传了过来。
“皇上真的要封一个平民女子为后?”柳庸疑惑着皱紧了眉头,一面开口询问着身边的太监,一面将手中的礼盒缓缓的推了过去,只怕里面装着价值连城的宝物。
“老奴这可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躲在轩宇楼后听到的,至于原因不详,可是皇上语气异常的坚定。”老太监低声的开口,打开礼盒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一刹那,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丞相,皇上可说了,明日一早就要宣布封后。”
“胡闹,皇上太胡闹了,那样一个女子甚至曾经和西门墨翟有染,之后又有被强行掳去了北滨王朝,差一点封妃,这样的祸水皇上怎么能封为我燕云王朝的皇后。”柳庸气恼的开口,双手握成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脸上阴云密布,一双阴厉的眸光里几乎迸发出一股阴狠的血腥,他一心培养出来的皇上竟然会做出如此的决定。
“皇上可说燕云王朝最高贵的人,一言九鼎,明日一早,皇上突然颁布封后的旨意,只怕众大臣还在懵懂之间,这旨意就会传到民间了,这就是出其不意。”老太监尖细的嗓音缓缓的开口,在皇宫里服侍了两代帝王,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如果被封后的女人死了呢?”冷冷地笑了起来,勾起嘴角,柳庸一贯总是平和的脸上此刻却迸发出一股的阴冷和血腥,他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来霍乱皇宫,尤其还是幽暖烟。
“丞相大人小心行事,老奴告辞了。”将礼盒妥善的收拾好,老太监躬身一个行礼,随后快速的走向了门外。
“来人,灭了。”手一挥,刹那,两个黑影快速的出现在了屋子里,听着柳庸的吩咐之后,如来时一般,转眼就是去了行踪。
又过了半响的时刻,柳庸饮了杯子里的酒才缓步出了房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他一直以为最安全,被他完全控制,在床第指甲替他收集情报的青楼幕后还有其他的掌控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又会有了封后之说?”风冽就势坐在墙壁的椅子上,疑惑的目光带着不解看向一旁陷入深思的西门墨翟,如果说龙凌霄用幽幽引西门墨翟出来,好斩草除根的话,也不用封幽幽为皇后。
“是什么已经和我无关了。”懒散一笑,邪魅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嘲弄,西门墨翟转身走回了桌子边,拿起酒杯,小酌着,悠然的姿态下似乎根本不在乎刚刚听到的消息。
“不管你和幽幽如何,可是我不能看着柳庸派杀手去刺杀幽幽。”看了一眼饮酒的西门墨翟,风冽快速的转身走了出去。
他们已经结束了,结束了,不去想,西门墨翟依旧不停歇的喝着酒,薄唇处带着淡淡的邪肆笑容,几分的醉意,几分的散漫。
风堂别居。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手中的瓷杯坠落在地上,风冽脸色一阵苍白,总是云淡风轻的脸庞带着震惊和慌乱,一手紧紧地抓住幽暖烟的手,急切的开口,“我不准,你绝对不能嫁给龙凌霄。”
“公子,天罗果在他手里,幽幽别无选择,而且龙凌霄也答应我,不会再为难墨翟和晨昊。”原本冷寂的心被撕裂了,白烨的反应真切的验证了龙凌霄的推测,幽暖烟淡淡的开口,眸光冰冷而死寂,难怪公子一小就会教授她武功,难怪公子曾经让只有十岁的她出入杀手堂,难怪公子那么多年来,一直逃避着对她的感情。
“幽幽,你若因为我的寒毒,我立刻死在你面前,也绝对不准你嫁给龙凌霄。”低声怒吼着,第一次白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双手紧紧地掐住幽暖烟的手臂,一字一字决绝的开口。
“公子,你还要隐瞒我多久?关于我的身世,你还隐瞒多久。”尖锐的嗓音带着哭音,幽暖烟倏地推开白烨的身体,冷漠的脸上有着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十四年了,公子,十四年,这样养着一个仇人的女儿,公子,你问什么当初不一剑杀了我。”
被她突然的力气推的一个踉跄,白烨缓缓的站直了身体,看着神情几乎崩溃的幽暖烟,忽然什么都明白过来,原本就苍白瘦削的脸此刻更加的苍白,“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公子。”眼睛已经痛的流不出眼泪,幽暖烟呆呆的看着白烨,十四年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十四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公子你亲手将我皇兄打落悬崖,杀死所有暗中守卫我们的护卫,狙杀了我的母妃,将我带走,培养我成杀手,你这样做无非是让我们兄妹相残,公子,你又何苦拦着我出嫁,这样不正合了公子这么多年来的愿望。”
“是,幽幽命带紫薇,却和帝王之星相生相克,当初带走你,就是为了日后狙杀龙凌霄,亲手毁了燕云王朝,可是幽幽我放弃了不是吗?”
痛苦的开口,白烨目光带着几分哀求看向神情冷厉的幽暖烟,“十四年,我一直忽略着对你的感情,可是看着你痛苦,看着你一次一次的远离,我已经后悔了,所以我让你和西门墨翟离开,幽幽。”
“不要再叫我了,公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幽暖烟目光里带着无尽的哀伤,倏地举起龙纹匕首,一剑狠狠的扎向自己的肩膀,鲜血顺着黑色的外衣流淌出来,“这一剑幽幽还公子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再见面,幽幽和公子再无关系。”
“幽幽,你走吧。”一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白烨缓缓的坐在椅子上,脸色愈加的苍白,瘦削的身影在灯火掩映下那么的寂寞而哀伤。
推开门,大雪纷飞着,幽暖烟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几个纵身却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那雪地上怵目惊心的血迹延伸到了远处。
幽幽,当初燕云皇族狙杀我族人上千,这血海深仇我无法不报,幽幽,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多么害怕,害怕有一日你知道我的抚养只是为了报仇,害怕你知道我双手沾满了你母妃的鲜血,害怕你仇恨的眼神代替了十四年的情感。
白烨低垂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鲜艳的血迹,可是怕了这么多年,终究她还是知道了,带着那样决绝的目光厉害了,那样冷漠的眼神,幽幽,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我也是在水生火热里煎熬,不能去爱你,你身上流着是燕云皇族的血脉,不能去爱你,因为你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却忍不住的去心疼你,心疼你的隐忍,心疼你的坚强,心疼你那仰慕的目光里的哀伤。
幽暖烟身影才出了院落,却又在转眼之间被一群黑衣杀手围住,一双双森冷的目光带着冰冷看向雪地之中的苍白身影。
“这么快就行动了,看来今夜注定是个血腥夜了。”嘲讽的笑着,幽暖烟一头银丝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杀!”随着黑衣人冰冷的喝声,一刹那,四周的死士向着幽暖烟攻击而来,凌厉的剑光带着必杀的冷绝,就算拼了所有人的性命,她也必死无疑。
鲜血四溅着,原本安静的夜色下,此刻却是一声声刀剑撞击的森冷声,肩膀受伤,疯狂的舞动着手里的长剑,带着死一般的决绝。
“活捉所有人。”随着打斗的激烈,忽然一声清冷而低沉的声音在同时响起,伴随着黑衣杀手们的错愕,却见黑暗里,一批大内高手快速的冲了出来,顷刻间的功夫,快速的拦截下对幽暖烟的攻击。
“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发信号?”看着幽暖烟差不多被鲜血湿透的胳膊,龙凌霄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挫败,简直是胡闹。
“让我静一静。”看着眼前的人,幽暖烟低声的开口,丢下了手中染血的长剑,心绪混乱着,幽暖烟茫然的看了一眼远处风堂别居的方向,“答应我,不准伤害公子。”
“幽幽,朕若要伤白烨,不会等到今日。”疼惜的看着孱弱不已的幽暖烟,龙凌霄快速的封住幽暖烟肩膀上的穴道,“其实幽幽并不恨白烨吧。”
“公子与我依旧是家人。”而那些遥远的忘却的记忆,死去的亲人根本无法和公子在她心目之中的地位相比,今日说出这样的话,只是不想日后公子因为她的关系而放弃了一族的仇恨,她无法回报公子什么,只能让自己来断绝十四年的关系,让公子复仇时毫无顾忌。
“幽幽为了白烨连朕的安危都不顾了。”不知是调侃,还是认真,龙凌霄无力的浅笑着,她难道就没有想过白烨要杀的可是他的命。
“公子一个人苦了那么多年,而你,有那么容易被公子伤到吗?”冷冷的刺了回去,幽暖烟推开龙凌霄扶住的身体,转身走向了黑暗里,是燕云皇族对不起公子,该欠的债终究要还的。
就是因为这样的关系,龙凌霄才用公子的和晨昊的命来要挟自己吗?让她远离西门墨翟,因为除了公子,只怕他也和皇族有着血海深仇,可是他为了她放弃了,可如今,若他知道他爱的人确实仇人,他会承受不了吧,这样的变故,他还会如以前一般对她那么的宠爱,没有任何的条件的守护着她,守护一个血海深仇的仇人女儿吗?
可是等幽暖烟戒备的感觉到危险时,却因为刚刚的打斗和心神混乱,只感觉眼前一黑,误中了迷烟而彻底昏厥在黑暗里。
刹那,四五个人快速的出来,扛起地上昏厥的人动作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动作之快,让人只感觉眼前是几道黑影闪过,再看时,雪地上出来浅浅的脚印外,竟再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第三卷 归情 118章 被囚石屋
摇摇晃晃中,幽暖烟醒了过来,虽然不会有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但是身体不停被颠簸的感觉实在让人很难继续昏迷。
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醒了。”看了他半响,眸子的主人才缓缓开口,低沉而沙哑的嗓音里带着狂喜和激动。
愣了短暂的片刻,幽暖烟顿时意识到自己处的环境,身体暗自一动,内力却完全失去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衣服内防身的各种药,却只摸到光滑的肌肤。
再次呆愣了一下,低头望去,身体的唯一遮蔽物只是一张雪白的裘皮,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幽暖烟用力咬了咬唇,痛楚使迷烟之后涣散的意识恢复些许冷静,再抬起头来面对那个男人:“你要带我去哪。”
“回北滨王朝,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幽幽。”欧阳野低声的说,紧紧地围住幽暖烟柔软的身体,将冷峻的脸深深的埋进了她的肩膀处,当视线看到那银色的长发,原本压抑的情绪再次的澎湃起来。
“你困不住我的,而我也不会去北滨王朝的。”当初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得自眼前浮现而过,幽暖烟漠然的开口,肩膀上的伤口却不那么疼,看来她昏睡了不止一日。
“幽幽,我不会再放你离开,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欧阳野低喃的开口,轻柔的语气异常的坚定,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森冷和诡谲,没有人知道他这些日子是在怎么样的煎熬里度过的,当听到属下汇报燕云王朝龙凌霄下的皇榜时,欧阳野那已经死去的心扉在瞬间复活,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绝对。
“幽幽这次没有人能带你走,冷还已经被我废掉了武功,香伊也被赶出来皇宫,我没有杀他们,因为我知道幽幽不想要他们死,可是他们竟然背叛了朕,竟然布局让朕以为幽幽已经死了,所以朕惩罚了他们,香伊嫁给了兵部侍郎的三子,冷还是护送的将军。”
原本激动狂喜的心情在此刻倏地变的阴冷起来,欧阳野狰狞着峻冷的脸,一双黑眸带着报复后的喜悦和森冷,他们竟然敢制造幽幽的死讯,所以他们都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欧阳野!”心头一惊,幽暖烟倏地抓住欧阳野的胳膊,清冷的脸上闪过凌厉,“如今我回来了,你放了冷还和香伊。”
“幽幽,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怎么能用死来骗我。”低喃着的嗓音渐渐的专为阴冷而诡谲的痛苦,欧阳野双手紧紧地钳制住幽暖烟的胳膊,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将脸深深的埋进幽暖烟的肩膀处,“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就算是绑的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
肩膀处的骨头要被掐碎了一般,幽暖烟吃痛的凝起了眉头,可是身体被封住穴道不说,还是喂食了软骨散,根本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幽幽,答应我,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没有你,我会死的,生不如死。”倏地抬起头,欧阳野狰狞的脸庞紧紧的逼近幽暖烟的脸,粗重的喘息着咆哮着,“幽幽你答应过我会随我回北滨王朝的,你为什么不守承诺?”
咆哮声响起的同时,欧阳野粗暴的一把掐住幽暖烟的下巴,狂暴的吻上她的双唇,倏地别过头,幽暖烟心底生出一股抵触,不属于西门墨翟的气息,不属于他的温柔,让她无法像以前一般接受另一个男人的亲密动作。
“幽幽,你躲开我?”带着不可置信的错愕,刚刚的一吻落在了幽暖烟的脸颊边,欧阳野愣愣的停下动作,依旧掐着幽暖烟下巴的大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倏地地下头,粗暴的吻带着愤怒再次席卷而来,“幽幽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服用了化功散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幽暖烟双手背紧紧的禁锢住,欧阳野发泄般的吻在瞬间压上了她的双唇,粗暴而狂野的,幽暖烟漠然停下挣扎的动作,只是一双眼,清冷清冷的盯着即将失去理智的欧阳野,紧紧咬住双唇的牙齿用力着,鲜血顺着唇瓣滴落下来,如果不是为了替龙凌霄找到借机搬到柳庸的把柄,她又怎么会同意他说什么封后的假消息。
“为什么?幽幽为什么决绝我?”狂吼着,铁拳发泄的砸在马车的车身上,欧阳野接近崩溃的低吼着,愤怒的视线盯着幽暖烟咬破的双唇,即使不能动,她依旧抗拒着他的亲吻。
“为什么?”幽暖烟缓缓的重复着欧阳野的话,目光带着一丝的冷厉,脑海里不由的想起当听到西门墨翟死讯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语气也随着冰冷,“或许你可以告诉我嫣红是怎么死的?”
“幽幽你就为了一个死人而离开我?”终究还是被她知道了,欧阳野狂怒的吼叫着,双手紧紧的掐住幽暖烟的手按上自己的胸口,愤怒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这么久的愧疚,这么久的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出,“西门墨翟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要如此狠心的离开我?难道我所有的付出终究敌不过一个死人吗?”
“他没有死,他在等着我回去。”幽暖烟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如今,龙凌霄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不管墨翟和燕云王朝有什么样的血海深仇,幽暖烟此刻只清楚等回到燕云王朝之后,她一定会亲口乞求他的原谅。
“我不准你想着他,我不准。”那一抹温柔的笑刺激着欧阳野原本就已经要崩溃的理智,咆哮的同时却已经将幽暖烟大力的拉回了自己的怀抱,怒目阴冷的脸上带着恐慌,“西门墨翟没有死,幽幽,我没有违背对你的承诺,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
闭上眼,不愿意再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次伤害欧阳野,幽暖烟保持着沉默,如今只有等回到北滨王朝才有机会离开了。
马车飞驰的向着北滨王朝的方向疾奔而去,被喂了迷药,再次醒来却已经是五天之后,只听见石门匝匝的巨响后,沉重的金属链子坠落的声音,再又是金属被轻轻敲击的声音。
幽暖烟睁开眼,却见自己白皙的脚踝处被锁上了一根巨大的铁链,铁链的一端镶嵌在石壁上,四周一片的黑暗,只有墙壁上玉明珠惨白的光芒照亮了石屋。
欧阳野将自己囚禁起来了,这样的认知让幽暖烟清冷的脸上染上一丝凝重,不大的石屋里带着丝丝的冷气,应该是在地下,她原以为他会将自己带回北滨王朝的皇宫。
如今她还能逃脱出去吗?甚至没有人知道她被掳走了,向公子问出了自己的身世,帮龙凌霄逼柳庸动手杀自己,抓住证据,削弱柳庸手中的权利,幽暖烟原本想理清和白烨之间的事情再去找西门墨翟,却不曾想一时的大意竟然将自己逼迫到这样的境地里。
石屋里异常的安静,铁链够长,可以让她到石屋的每一个角落,可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静里,幽暖烟忽然感觉到惊恐,她怕自己会就这样被囚禁一辈子,她怕公子以为她是真的恨他,她更怕西门墨翟就这样误会了她。
安静里,突然石门哐当一声闷沉的响起,一身明亮的龙袍,欧阳野从石门快速的走了进来,石门一条黝黑的石阶通向上方,那应该是石屋的出口。
“幽幽,我给你送吃的过来了。”似乎心情大好着,欧阳野快速的走向了床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了床边的矮桌上,殷勤的拿出食盒里德菜肴,不多,却很精致,都是幽暖烟爱吃的几个菜式。
漠然着,幽暖烟转过身,不去看一旁的饭菜,更不去看眼前的异常温柔的欧阳野,他用玄铁链子将她锁住,甚至依旧封了她的内力,他这样囚禁着她到底要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年两年。
“幽幽,你生气了。”欧阳野仍然是带着笑容轻声问,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幽暖烟的冷漠,自顾的开口,“幽幽多少吃一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