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连夜的飞鸽传书,不准让幽幽看见后榜。”看着西门墨翟笑的异常诡异的脸庞,风冽低声的开口,“幽幽那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寻四大毒物,当初从中原一点红冷平手里拿回了血蟾蜍,而在幽幽去了北滨王朝的第一天,就让人将珍藏的北滨皇宫的断肠草送了回来,如今第三种毒物--天罗果在龙凌霄手里,如今龙凌霄用天罗果要挟,幽幽会亲自去皇宫。”
“可是这样瞒着幽幽好吗?”柳晨昊握着手中的茶杯,温和俊逸的脸庞上有着忧虑和担心,“幽幽一直在找四大毒物,而这个正是救治白公子的药材,我们这样瞒着幽幽、”
“晨昊你是不知道,幽幽对公子感情多深,如果她知道龙凌霄下了皇榜,如果她在三日之内不去皇宫就毁了天罗果,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幽幽也会闯一闯的。”风冽无力的开口,看向脸色微变的西门墨翟,随即警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的一笑。“你也知道幽幽被公子抚养长大的,牵扯到公子的寒毒,幽幽肯定看的很重。”
“不用解释,我知道。”一摆手,制止住了风冽的话,西门墨翟转而看向窗户处的银装素衷,一手紧紧的抓住了窗棱,幽幽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不顾一切的回去。
“公子再三言明,不准幽幽知道,而且公子也派了高手潜入皇宫了。”虽然很担心白烨的寒毒,可是风冽更清楚公子的命令代表着什么,更何况让幽幽进入皇宫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龙凌霄一出手就狠狠的插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弱点。
一天在矛盾里纠结着,看着眼前虽然在吃饭,却不知道心绪飞到哪儿去的幽暖烟,西门墨翟原本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他一贯不是怯弱的人,可是此刻,他竟然不敢和幽幽说龙凌霄的皇榜,为了白烨,她势必会丢下他,即使知道那是龙凌霄的陷阱,即使知道他们此刻的生活来的多么不容易。
“怎么了?”感觉到了西门墨翟的视线,幽暖烟转头看向盯着自己发呆的西门墨翟,随着视线的掠过,才惊觉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对劲,看来她的不安感染了他们。
“没事,吃饭。”慵懒一笑,大掌习惯的揉了揉幽暖烟的头顶,西门墨翟收回视线的同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恐他一个不忍说出了皇榜的事情。
终究还是自私的,低下头拨弄了碗里菜肴,西门墨翟薄唇处勾起淡淡的嘲讽笑容,走到这一步,他终究还是不想告诉幽幽天罗果的事情,担心她就这样抛弃了他,担心她这样一去不回头。
饭后,幽暖烟依旧漠然的回了卧房,柳晨昊拍了拍西门墨翟的肩膀,“墨,你该告诉幽幽的,她有权利知道的。”
“不行,西站墨翟你查是狐狸转世,不管如何,你就自私一回吧,你若说了,幽幽肯定要回京城的。”风冽急切的开口,不认同的继续道:“公子说你和幽幽已经远离风波了,就彻底的离开,天罗果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
第三卷 归情 116章 浓情转恨
“墨,我们不能这样自私的。”柳晨昊面带忧虑的看向不安的西门墨翟,每一次牵扯到了幽幽,他的冷静和睿智早就消失了,“幽幽有权知道事实。”
“晨昊,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而这样的害怕让他感觉到不安,这样的害怕让他忍不住的想自私一回,不这样隐藏下一切,带着幽幽远离尘世的一切风波,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柳晨昊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也沉默下来,墨为了幽幽已经付出了一切,放弃了十多年的仇恨,放弃了所有的权利的地位,如今在这个时候,一道皇榜就可能将他所有放弃的一切都化为泡影,难为墨会如此的犹豫。
“不要想了,这也是公子的意思,你为幽幽放弃了太多,这一次就自私一回吧。”风冽从心底接受眼前这个男人,为了幽幽,他已经一无所有,仅有的就是他们即将平静而平凡的生活,这个时候,他们怎么能残忍的打破西门墨翟权有的希望。
“让我再想想。”疲惫的走入了冰天雪地里,西门墨翟无力的仰望着黑色的苍穹,纷飞的雪花又飘落下来,点点白色的纷飞里,是他同样烦乱的心绪,说了,他苦心努力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成为泡影,不说,想起幽幽对白烨的感情,西门墨翟从未感觉如此犹豫不安。
第二天,一夜无眠,依旧是客厅,西门墨翟忽然杨唇一笑,看向不安的风冽,和似乎已经知道他决定的柳晨昊微微领首,又恢复了一贯的桀骜不驯之色。
“西门墨翟,你不要这样笑,笑的我毛骨悚然。”风冽不安的看向眼前的西门墨翟,总感觉一夜没睡的西门墨翟似乎换了个人一般,貌似少了份不安,多了份自信。
“我决定告诉幽幽了,这是我们欠白烨的,再说幽幽肚子里说不定有小墨了,就算日后的路再怎么危险,我也会重新带她离开。”不安和犹豫一扫而空,西门墨翟眯眼笑着,笑容飞杨的俊逸上有着桀骜不驯的自信,就算龙凌霄有什么阴谋,他也有信心可以带着幽幽安全离开。
“西门墨翟,你这个笨蛋傻子。”风冽失败的哀号一声,无力的摇晃着西门墨翟的肩膀,“你以为龙凌霄发这个皇榜做什么?他也不认识幽幽,就算认识,他要找的人是你,你这个笨蛋,连自己的小命也不要了,你以为龙凌霄为什么对晨昊下毒,还不都是为了将你引出来了,疯了,你真的疯了,为了幽幽,你的小命丢了,你给幽幽什么幸福。”
气的口不择言,风冽失败的瞪着笑的坦然的系西门墨翟,无力的哀号着,“说不定幽幽肚子里已经有小墨了,你这样做,等你被龙凌霄给杀了,我立刻娶了幽幽,做你儿子的老爹。”
“想杀我有那么容易吗?不要忘记了边关阎战那里还有三十万的大军。”无论是白烨,还是风冽,他们都是如此的关心幽幽,所以宁愿白烨凶险,也让他隐藏皇榜的消息,西门墨翟邪魅不羁的低声笑着,按住风冽气的暴走的身体,“既然龙凌霄不罢休,这一次,我就和他彻底做个了断。”
“你疯了,如果龙凌霄用你的命来换天罗果,我看你还能不能笑的出来。”气急的低吼着,风冽无力的瞪着没有感觉到危险的西门墨翟,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的睿智精明,却为了幽幽一而再的牺牲,从不想自己的处境。
“可是我不想幽幽日后后悔。”西门墨翟黑眸看向远处,就算真的是九死一生的危险重重,为了幽幽,他也会闯一闯,活着回来,带着她远离一切的纷争。
“都是疯子。”遇到自己深受的女人都成疯子,失去了理智,风冽无力的坐回椅子上,可是他也心疼幽幽,为什么西门墨翟不自私一点带着幽幽离开,公子的寒毒他和雨朗会想办法的。
包容的笑了笑,定下了心意,原本的矛盾和犹豫都一扫而空了,西门墨翟懒散的靠在风冽的椅子柄旁,邪魅一笑,脆声道:“好,我不告诉幽幽皇榜的事情,没道理在我们就要有平静生活的时候,为了白烨,为了一个陷阱而放弃。”
“本来就是,这次你们回京城了,想再逃出来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知道无法改变西门墨翟的决定,风冽依旧抱怨的嘀咕着。
“嗯,就让我自私一回,带着幽幽离开,就当没有皇榜的事情。”敷衍的笑着,西门墨翟端起桌上的清茶,风冽是真的想要他和幽幽幸福。
“幽幽,你听我解释。”狠狠的瞪了一眼风冽一眼,西门墨翟快速的开口,该死的,竟然让幽幽听到了后面他和风冽的调侃。
“不用说了,你怎么能如此的自私,你怎么能这样无视公子的性命。”啪的一声甩开西门墨翟的手,幽暖烟身体一个后退,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冷冷的目光带着仇恨的愤怒,“你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顾及公子的安全,你凭什么瞒着我做这样的决定?”
一声一声的指责声,一声一声的怒吼声,西门墨翟笑容彻底的笑容,黑眸有着受伤和失望,沉默许久之后,缓缓的开口,目光迎向神情冷漠的幽暖烟,“我难道有错吗?我们牺牲了那么多,才有今日的结局,为了龙凌霄的陷阱,幽幽,你就让我放弃现在平静的生活,幽幽你为我想过没有?”
“够了,不要说。”冷声的打断西门墨翟的话,似乎没有看见他眼中的悲痛,幽暖烟依旧沉浸在气愤之中,“那是我欠你的,可是你怎么有自私的隐瞒下消息,公子如果有任何不测,西门墨翟,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幽幽。”柳晨昊和风冽都要开口,却被西门墨翟空洞而麻木的笑声打断,啪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原本握在掌心里的本子被担碎,鲜血顺着牚心滴落下来。
西门墨翟痛心的看着指控自己的幽暖烟,俊美的脸已经痛的麻木,低沉的嗓音带着破碎的绝望,“幽幽,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有一日我和白烨对上,你会选择帮谁,如今我才知道,在你心里,白烨永远是无法取代的,不论我为你付出多少,你的心依旧留在他那里。”
“可是我已经决定随你离开了。”似乎一瞬间被说中了心事,幽暖烟倏地转过身,视线看向屋子外,背对众人的脸庞上痛苦滑过,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可是这几日,幽幽你后悔过吗?如此的不安,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看着京城的方向发呆,幽幽,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感觉不到掌心里的痛,西门墨翟痛心的询问,她的不安,他一直看在眼里,总想着日后他可以取代白烨在她心头的位置,可是如今才知道,他不过是最大的笑话,在她的眼里心中,白烨已经根深蒂固,而她对他终究只是感激和同情,如同面对欧阳野一般。
“是,我后悔了,我后悔随你离开,我后悔遇到如此自私的你,为了自己,竟然如此无视公子的生命。”一字一字冰冷的开口,幽暖烟背影挺立的笔直笔直,她不能脆弱,如今她没有脆弱的权利。
“我自私。”放声冷笑着,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守候到最后只换了自私两字,西门墨翟缓缓的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里的玻璃碎片一一的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风冽,吩咐下去,立刻启程去京城。”丢下话,幽暖烟迈步走了大雪之中,龙凌霄果真有手段,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回宫?
“我和幽幽去解释,她一定是因为担心公子的安全才会如此口无遮拦。”看着西门墨翟在瞬间苍老下的脸庞,风冽急忙的开口,他也不曾想竟然会如此的凑巧,让幽幽听到他和西门墨翟打趣的话,甚至误会。
“不用,在她心里,白烨永远是最重要的。”空洞的嗓音没有意思的感情,西门墨翟拉住风冽要出门的身体,黯淡下的眸光里已经有着堆积不了的痛和苦,“让她去吧,保护好她的安全。”
暗处的角落里,看着等候在一旁的雨朗,幽暖烟冰冷的嗓音响起,“如你所愿,我和他决裂了,可是告诉龙凌霄,如果他想要伤害西门墨翟一丝一毫,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放心,皇上不会动西门墨翟,有幽幽在皇宫,正是牵制西门墨翟的最好办法。”雨朗的嗓音依旧温和如昔,甚至连脸庞上还带着微微的疼惜,可是看在幽暖烟眼中已经成了冷血的虚伪。
“雨朗,你最好确定你对公子和柳晨昊下的毒我一直无法解除,否则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暗沉的黑眸染上一丝冷酷的犀利,此刻的幽暖烟却已经是血煞修罗,剧痛之后,只有满腔的仇恨。
“你的医术都是我教的。”淡淡叹息一声,雨朗转身,一个飞掠,身影消失在冰天雪地里,而独自留下角落里的幽暖烟,单薄的身体在寒风里伫立着,似乎会随时消失在雪花纷飞里。
一行人如同来时一般,连夜赶路,终于在子时回到了京城,风冽出示了令牌,成功的开了城门,也看见了在城门口一直等待的白烨。
“你不该回来的。”看着快马飞驰过来的一行身影,白烨低声一叹,虽然知道很难瞒得住,可是看到回来的幽暖烟,依旧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幽幽这样做只怕伤了西门墨翟的心。
“公子。”飞身下马,看着站在雪地之中的白色身影,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在瞬间席卷上了心头,幽暖烟低声一喊,身影却已经在瞬间扑进了白烨的怀抱里,紧紧的保住他依旧消瘦的身体。
马背上,西门墨翟漠然的看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身影,握着缰绳的手收紧,白天被瓷片割伤的掌心再次裂开,可是却远远比不上心头的痛。
“我明天就去皇宫。”公子的怀抱一如当年一般的温暖,幽暖烟屋里的闭上眼,忽略背后那双痛苦的视线,不敢回头,不敢睁眼,怕自己压抑不住,怕自己忍不住的想去抹平他眉宇之间的伤痛。
“先回去再说。”低声的叹息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沉默的西门墨翟,白烨握住幽暖烟冰冷的手,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了去。
屋子里炭火烧了起来,带来温暖的气息,风冽牵着幽暖烟径直走到了炭火边,这才看着明显消瘦许多的人,低声道,“还在怨恨西门墨翟吗?幽幽,你不该一牵扯到我的事就失去了冷静,不要说他原本没有准备瞒你,就算他真的做了,幽幽,你该替他想一想,为了你,他付出了多少,属于你们的生活触手可得,你怎么能怨恨他隐瞒下消息,而这原本也是我的意思,可终究还是被你知道了。”
“公子。”余光不着痕迹的扫过门口熟悉的身影,幽暖烟心头剧烈一痛,终究还是开口了,“我以为离开公子可以平静下来,可是真的离开了,才知道什么叫思念,日夜不安,我也知道那是他和风冽随口调侃,可是这些天的不安在瞬间爆发出来,公子,于他我终究只是感激。”
白烨目光一怔,没有因为幽暖烟此刻的话而悸动,淡泊的目光倏地犀利,紧紧的盯着幽暖烟淡漠无波的脸庞,似乎隐约的明白了什么。
握了握白烨的手,幽暖烟低喃着,“公子,有些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谁能威胁到幽幽,视线落在幽暖烟紧紧掐住自己的手上,白烨面容又归于了平静,淡然一叹,“幽幽,龙凌霄为什么会知道你在找寻天罗果。”
“当初我拿了血蟾蜍,他应该就知道了,而后自北滨皇宫带走了断肠草,龙凌霄也是知道的,四大毒物,我拿了两种,他大致推测应该就能猜出来了。”看着门口的身影渐渐的远去,幽暖烟一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如果不是白烨冰冷的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幽暖烟怕自己只怕会支持不住的倒下去。
原来一切终究只是感激而已,西门墨翟茫然的看着夜幕,想要放声大笑,可是心头已经空洞的没有了一切的感觉。
“要喝酒吗?”一手将一大坛的酒瓮抛给了西门墨翟,风冽朗然一笑,率先揭了封泥,饮了一大口,一手拍过西门墨翟的肩膀,“人生自是有情痴。”
“只喝酒,不说情。”放荡不羁的狂笑着,西门墨翟仰头灌了一口酒,冰冷的酒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滑过了脖子,湿透了里衣,带来一阵彻骨冰冷。
“痛快,果真是好酒。”放声笑着,风冽手中的酒坛撞了撞西门墨翟的酒坛,“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好。”随着西门墨翟的应声,两个人依靠在回廊的墙壁前,浓郁的酒味蔓延开来,寒冬飘雪的冷意渐渐的散了去,借酒消愁,可越喝却似乎越清醒,心头的痛越加的强烈。
那样一张冰冷而疏远的脸庞,那样仇恨而愤怒的目光,幽幽,西门墨翟嘲讽的笑着,大口大口的灌着烈酒,张望着夜色的视线里一片的疼痛,为了白烨,她的心乱了,而他无论付出再多,终究得不到她的心,幽幽。
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回廊里的连个身影,看着那总是风华霁月的俊颜上有着隐藏不住的痛苦和绝望,幽暖烟一手紧紧的抓住回廊的身旁的梅花枝,紧紧的,直到那指甲都抠进了树皮里,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的痛,许久的凝望后,终于,纤瘦的身影漠然的转身向着自己的院落走了去。
第二日清晨,冬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射在大地之上,一片清冷的气息下,回廊处依旧飘散着淡淡的酒香,几个空掉的酒坛倒在了四周,而墙壁前,两个身影靠在冰冷的墙壁沉沉的睡下了。
“幽幽,认识墨这么多年,我第一看见他会借酒消愁。”柳晨昊温和的开口,示意着一旁的铁大将宿醉昏睡的西门墨翟扛回屋子。
“我不能骗他,我终究无法忘记公子。”清冷着视线,幽暖烟平静的直视着柳晨昊的目光,长袖之下,双手慢慢的握成了拳头,昨日断裂的指甲因为用力而再次痛了起来。
“既然如此,幽幽,不要再来找墨了。”低低一叹,没有责备,没有怨愤,柳晨昊转过身向着铁大的方向走了去,忽然脚步一停,“既然你和墨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没有理由住在这里了,后会无期。”
视线漠然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幽暖烟神色未变,可是一旁已经清醒过来得风冽却已经满脸的怒容,踉跄的站起身来,看着神情不变的幽暖烟,无力地一甩头,转身向着自己的院子走了去,“幽幽,你可知你伤了他有多深,为了你,他一无所有,到最后带走的只有满身的伤痛,早知如此,幽幽当初你就不该给他希望,如今又残忍的打碎了他最后的也是仅有的希望。”
第三卷 归情 117章 幽幽身世
皇宫,东华门
拿着手中的令牌,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殿,幽暖烟默默的凝望着,原本就清冷的容颜此刻更加的淡漠冷清,一双眼如同死灰一般,再也没有任何的波澜,此刻的幽暖烟看起来如同当年初入杀手堂时的模样,冷漠麻木,单薄的衣裳在寒风下飞起了衣袂,可是她竟如同感觉不到冷一般,静静的站立着,如同一尊冷风之中的石像。
“不准去!”等候里,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冰冷的垂在身侧的手背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西门墨翟低声的开口,如火般的目光锐利的盯住幽暖烟清冷的脸庞,再次重复的开口,“幽幽,不准去。”
“即使易了容,你也不该来这里的。”冰冷的视线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幽暖烟将目光从他们交握的手上移开,淡淡地视线带着疏离看向西门墨翟,“我无法放弃公子。”
“幽幽,我只求你一句话,随我离开,至于天罗果,我会完好无损的交到你手中。”抓着幽暖烟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西门墨翟坚持的开口,目光吃痛的看向幽暖烟,“幽幽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放弃了,我们真的结束了。”
“我以为我可以勉强自己和你离开,可是到如今我才知道我不过是在逃避对公子的感情。”缓缓的抽回自己的手,幽暖烟清冷的目光带着歉意,“我不能自私的欺骗你。”
“可是我不在乎!幽幽,我只要你随我离开。”西门墨翟痛苦的低吼着,眼前浮现两人在一起时的种种甜美,让他原本就剧痛的目光更加的痛苦不堪,“幽幽,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一定要爱上我,可是我只求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为什么我这样的卑微,你依旧残忍的踩踏我的心。”
“这样的你不像当初傲然一世的西门王爷了。”清幽一叹,幽暖烟漠然的转过目光,“可是即使你如此,我也无法再放开公子了。”
无声的冷笑着,最后的一丝感情也被她这样亲手斩断了,西门墨翟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去,低沉的嗓音带着漠然的疏远穿了过来。
“幽幽我褪去所以的骄傲和尊严,只求你微微一笑,到如今,幽幽,我们真的结束了,如你所说我西门墨翟骄傲一生,睥睨天下,这辈子我只为一个女子放弃过一切,如今那个女子已死。”
东华门前,阳光依旧浓烈,可是却怎么也消融不了背对着两个身影之上的黑暗和寒冷,如果此时西门墨翟回头,他会发现幽暖烟的身影是那么的寂寥而悲恸,可惜他错过了,如果幽暖烟回头,她会发现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伤的有多深,可是她坚持着她所坚持的,最终在太监悠远的传唤声下,两道身影渐渐的远去了。
黄墙琉璃瓦,即使是寒冬腊月,可是宫里的景致依旧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幽小姐,皇上在轩宇楼等你。”太监恭敬的开口,对着幽暖烟毕恭毕敬的行了礼,指了指龙凌霄所站的楼阁,这才躬着身退了下去。
抬起头,远远的看向不远处楼阁之上的明黄色身影,从龙凌霄刚刚眺望的方向,应该可以看见东华门前的一幕吧。
隐匿下思虑,幽暖烟快步的走了过去,轩宇楼里一片的温暖,淡淡地熏香飘散出沁人心脾的气息,似乎可以融化这楼外冰冷的气息。
“幽幽,西门墨翟对你用情至深。”转过身来,龙凌霄缓步从楼阁的扶栏处走进了屋子里,看着神情淡漠的幽暖烟,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愧疚。
“我已经来了,皇上可以将天罗果交给我了。”漠然的嗓音带着冰冷和麻木,幽暖烟冷静的看向走过来的龙凌霄,明黄色的龙袍下,原本气息收敛的人此刻流露属于帝王的高贵和威严,即使依旧是温和的一张脸,可是那眉宇之间的英气依旧凛冽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