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暖烟仿佛没看到他般,眼珠转也不转地看着他欧阳野身后的昏暗的角落,思虑着该如何才能从这样一个坚不可摧的石屋里离开。
“今天我让御厨做了好吃的菜,,你要稍微吃一点。”欧阳野轻柔的嗓音异常的温柔,抬头将幽暖烟几缕的银发理顺,“幽幽,不要和我闹性子,每天我都会来陪你的。”
依旧保持着沉默,不去看欧阳野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幽暖烟茫然的睁着眼,视线飞远着,似乎要看见这石屋的尽头,看见那总是笑容俊美而邪魅的男人。
日子一天一天的流淌着,每一日都是如此的单调的重复着,欧阳野每天都会过来,径自的说着话,即使幽暖烟依旧保持着沉默,而她也是在他走了之后,才会吃点东西,保持着体力,等待着机会,可是看着坚固的石屋,幽暖烟常常很恍惚,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被囚禁一辈子,而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北滨王朝皇宫里一处隐匿的密室,除了欧阳野,只怕没有人会知道。
燕云王朝。
“皇上,幽小姐依旧下落不明。”御书房里灯火明亮,灯火下,一个黑影对着正在批改奏章的龙凌霄沉声的回禀,“没有回白烨那里,而西门墨翟日日夜夜在青楼寻欢,幽小姐也不曾出现过。”
“继续去找,若是找到了,不要惊动幽幽,暗中保护着她即可,随时将消息传递给朕。”头也不抬的握着毛笔批改着奏章,桌上的灯火微微的晃了一下,原本在屋子里的黑影却已经快速的掠出了御书房,动作之快让人只以为是清风掠过。
幽幽,你究竟去哪里了?安静里,龙凌霄低声一叹,他知道这样的变故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从小敬仰爱慕的家人,却是杀死自己母妃的凶手,抚养她也只是为了日后让他们兄妹自相残杀,龙凌霄只怕他会就此离开,浪迹天涯。
夜晚,万籁俱寂之下,却只有青楼里一片的热闹喧腾,淡淡的脂粉香从窗户的缝隙里飘散出来,琴声悠扬的回响在屋子里,床榻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斜依在床头,一手捧着酒杯,一手支撑着下巴,白色的长衫微微的凌乱褶皱着,却更加衬托出男子的放荡和狂野。
“你这些天差不多喝光了整个青楼的酒了。”门被大力的踹了开来,看着床上魅惑勾人的西门墨翟,风冽气恼的开口,身体一闪,让身后的柳晨昊也走了进来,“你把他给我带走,哪有人一天到晚的窝在青楼里,我还要做生意。”
“本公子难道还会少你的酒钱。”懒散的笑着,西门墨翟勾起薄唇,目光依旧盯着一旁正抚琴的女子身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潇洒模样。
“你要是想幽幽就去找她,不要在我这里半死不活的天天喝酒。”烦躁的对着一旁的弹琴的女子挥挥手,风冽一屁股坐了下来,挑衅的瞪着神情不变的西门墨翟,他是如此,公子也是如此,一发呆就是一整天,似乎失去了魂魄,身体更是愈加的差,连雨朗都说是心病,无法用药医治。
“天下女子何其多,我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难为自己呢。”低沉邪魅的嗓音里有着淡淡的笑意,西门墨翟一伸手拉过站在一旁倒酒的女人,白皙的手抚摸上女子妩媚的脸庞,笑容愈加的魅惑,带着撩人的神采。
“好,你不在乎幽幽,那你和她亲热吧,不要逛青楼不找女人,把我这里当酒楼。”挫败的咆哮着,风冽一把将床边的女人推到了床上,“既然不在乎,你何不和其他女子燕好一番,让我也彻底明白你真的不在乎幽幽。”
柳晨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抿着热茶,墨根本是在借酒消愁,他和墨认识这么多年,他的一言一行又如何能瞒的了他,只可惜他夜夜留恋花丛,幽幽却根本不曾来过一次,只怕这样的认知让墨更加的烦躁郁闷。
“公子,让奴家陪你吧。”嗲声嗲气的开口,收到风冽的暗示,女人柔弱无骨的依靠在西门墨翟身上,下手挑逗的滑上他的胸膛,樱红的唇角更是向着西门墨翟的唇吻了过去。
异常浓郁的脂粉味,不是属于幽幽的淡雅气息,在那红唇接近的瞬间,西门墨翟目光一黯,倏地别过了脸,让女人的唇只吻上了脸颊。
“我以为你多厉害,连一个吻都不能接受,你还敢说你忘记了幽幽,夜夜流连花丛。”得意的笑了起来,风冽转身走向了桌边,挥手遣退了屋子里的女人,这才道:“你就去找幽幽得了,不就是皇宫吗?你直接将她从龙凌霄身边带走不就行了,还是说你自以为比龙凌霄差,没有信心将幽幽带回来。”
“风冽,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等幽幽追上我的脚步,可是到头来,你可知道她心底爱的人依旧是白烨。”不是恨,不是怨,西门墨翟苦涩的笑着,一口饮尽了杯子里的酒,他没有那么大方的,虽然嘴上说无所谓,可是他一直等着幽幽爱上自己的那一天,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爱上他,他也会让那爱成为燎原之火,可是如今想起东华门前幽暖烟决绝的脸色,西门墨翟知道自己输了,彻底的输了,她的心她的情都给了白烨,她对他只有感激之意,如今,再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吗?
身影一动,砰的一声,只听见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风冽气恼的收回拳头,而床榻之上,西门墨翟的脸在拳头之下红肿起来,嘴角被大力的一拳打的裂了开来。
“西门墨翟,你以为幽幽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她既然跟了你,就不会再和公子纠缠不清,她回来,只因为她无法看着龙凌霄毁了天罗果,让公子终年受寒毒所苦。”气恼的开口,风冽揉了揉拳头,直接用拳头打人果真是痛。
“其实墨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柳晨昊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出了这么多日子以来心头越来越不安的疑惑,“幽幽不是刻薄的女子,为什么那日听到你和风冽的话会如此的失控,甚至不惜说出狠绝无情的话来。”
“或许牵扯到了白烨,所以幽幽才会如此的失控。”西门墨翟深邃的目光闪了闪,有什么快速的从黑眸深处滑过,一抹不安随即拢上了心头。
“幽幽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失控就是听到你的死讯的时候,当初公子寒毒发作,日日咳血,幽幽依旧保持着冷静,不曾回去看公子一眼。”风冽撇撇嘴,没好气的睨着西门墨翟,看着他红肿起来的俊脸,暗自得意的笑了起来,终于报仇雪恨了。
“她隐瞒了我什么?”倏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来,西门墨翟目光锐利的看向眼前的风冽和柳晨昊,这么明显的破绽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柳晨昊温和的笑着,看着已经恢复过来的西门墨翟继续道:“宫里的人传来的消息,龙凌霄让幽幽住在了暖凤殿,那是未来皇后才会住的宫殿。”
“封后的消息不是没有传出来,只是却借机削了柳丞相手中的权利。”西门墨翟低喃的开口,想着这些日子幽暖烟的冷漠绝情,越想越感觉到惊慌,她那分明是故意的在推离他,那样冷漠尖刻的语气,幽幽那么善良的性子,就算真的爱着白烨,她也绝对不会那样对待自己,该死,他竟然到现在才察觉到不对劲。
“封后应该只是龙凌霄的一步棋子,目的就是削除爹手里的权利。”柳晨昊肯定的开口,可是却暗自怀疑龙凌霄对幽幽的态度,他究竟和幽幽达成了什么协议,让幽幽愿意帮他削弱爹手中的权利。
“晨昊,你留在这里,我去一趟皇宫。”心头的不安越滚越大,如同雪球吧,西门墨翟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窗户外的夜色,再次恢复成风华霁月的姿态。
暖凤殿。
看着黑暗下的暖凤殿,西门墨翟一个回身,将风冽挡在了门外,邪魅的低喃道:“我进去就可以了。”
“西门墨翟,你这个疯子,我看一眼幽幽又怎么了?不就是在睡觉嘛。”风冽挫败的开口,没好气的瞪着有着变态占有欲的西门墨翟。
“幽幽可是我的女人,你自然不可以看。”丢给风冽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西门墨翟快速的拨开门栓,欣长的身影也随即掠进了屋子里,向着大殿最里间走了过去。
“还说不在乎幽幽,流连花丛,这辈子西门墨翟是没有机会了。”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风冽好笑的撇撇嘴,西门墨翟郁闷他还可以理解,为什么这些日子公子却也日益消瘦,甚至不理会被带进皇宫的幽幽,着实让风冽想不明白,而雨朗也只专心的处理着幽幽从皇宫送出来的天罗果,如今聚集了三大毒物,只差最后一枚了。
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西门墨翟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堆积,这暖凤殿主真的是幽幽吗?为什么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幽幽是那么的警觉,即使在睡梦里,她也不会睡的很沉。
这样想着,西门墨翟恨不能打自己一拳,幽幽唯独在他身边睡觉时,才不会有任何的戒备,而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诡异,就这样放任着她独自来到了皇宫见龙凌霄,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幽幽的不对劲,该死!
一片黑暗里,虽然大殿里很暗,可是撩开纱帐,看着睡着床上的熟悉脸庞,西门墨翟皱起的眉宇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紧蹙,她根本不是幽幽。
刷地一下,冰冷的长剑掠过,剑锋冰冷的抵上床上女人的脖子,黑暗里,西门墨翟脸色阴冷的骇人,龙凌霄将幽幽带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会有一个易成幽幽模样的女人住在暖凤殿?
第三卷 归情 119章 蚀骨思念
“你是何人?竟然敢夜闯皇宫。”床上睡下的女人在冰冷的剑下缓缓的睁开眼,目光镇静的看向站在床头的黑色劲装的男人,虽然心地害怕,可是双眸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果然连性子也很像,可是幽幽不会连我也认不出的。”一把扯下脸上黑色的布巾,西门墨翟嘲讽的开口,手中的长剑又逼近了几分,“幽幽去哪里了?”
“不用逼她了,她不知道。”龙凌霄温和的嗓音在暖凤殿外响了起来,而随着他话音的落下,打斗声也随即传了过来,看来是风冽和龙凌霄的人打斗在一起了。
“找一个身影酷似幽幽的人,给她易容装扮成幽幽,不知道皇上你究竟想做什么?”西门墨翟刷的收回长剑,大步向着殿门口走了去,究竟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大内高手果真不简单。”看着走出来的西门墨翟,风冽长剑一横,身影在骤然间飞掠到了西门墨翟的身侧,神情懒散,看来风冽也察觉到了龙凌霄没有多少恶意。
“幽幽半个月前已经离开了,去找血凝花解白烨的寒毒。”挥手遣退了四周保护自己的高手,龙凌霄缓缓的开口,目光迎接上西门墨翟逼迫的视线。
“你以为这样能骗得了我?”西门墨翟懒散的勾起薄唇,锐利的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直视着龙凌霄,“你是不是要挟了幽幽,让她必须不惜一切的离开我?”
如今回想起来,西门墨翟愈加的后悔,关心则乱,当时被愤怒和伤痛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仔细的想过什么,只知道幽幽爱的人依旧是白烨,所以他退出了,即使是伤痕累累,如今才明白,幽幽不是如此狠心绝情的人,如果不是被龙凌霄要挟,她又怎么会那样的伤害自己,然后狠心的离开。
“你以为我又能要挟幽幽什么?再说我让幽幽离开你又有什么用?”龙凌霄神色不动的浅笑着,暗自却佩服西门墨翟的敏锐和警觉,只要有任何的不妥,他就可以看出事情的始末和真相。
“这也正是我不明白的,我和幽幽离开燕云王朝,这对你而言不是最好的结果,阎战虽然是我旧友,可他依旧是燕云王朝的大将军,依旧会为你守着燕云王朝的疆土。”无法从龙凌霄的脸上看出任何的诡异,西门墨翟朗然的陈述着,话锋一转,几分严厉冲彻在嗓音里,“可是你却故意下了皇榜,用天罗果逼幽幽回到燕云王朝,皇上,你就想做什么?”
低沉的笑声带着轻松,似乎面对的不是多少年来的宿敌,龙凌霄抬头看着夜幕下的圆月,“自古帝王多疑,我原本想让幽幽来牵制你和北滨王朝,所以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她回到皇宫,甚至愿意封后,如此一来,你定不会再有异心,即使北滨王朝也绝对不会再企图发起战争,况且幽幽手中的幽堂,财富可敌国。”
“卑鄙。”风冽忍不住的开口,目光鄙夷的看向龙凌霄,就因为为了牵制西门墨翟和欧阳野,他就不惜这样牺牲幽幽的幸福,禁锢她在皇宫里老死。
“如果你当真是如此多疑之人,龙凌霄,今日我就不会放弃一切,让你稳坐在龙椅之上。”丝毫不相信龙凌霄的话,西门墨翟俊美的脸庞上多了一份严肃和沉稳,“你将是一个好皇帝,若是其他人,我定会被你这番话糊弄过去,可是你不会,你不屑用一个女子来要挟我,是你的狂傲也好,是你仅有的善良也罢,唯独你不会做出这样小人的事情。”
若皇帝是西门墨翟,龙凌霄何尝不明白,他亦不会如此做,那样亵渎了一个帝王的高傲和尊严,他们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绝对不会将江山社稷放在一个女子身上,用她的一生来要挟对手。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幽幽半个月前已经离开了皇宫,我让一人易容成幽幽的模样,只是为了削弱柳丞相的势力罢了。”不再多言,龙凌霄转身走向了黑暗,他没有骗西门墨翟,幽幽真的离开了,只是不是因为去找第四种毒物血凝花,而是去理清楚和白烨的纠缠过往,或者是害怕面对西门墨翟那仇恨的眼神,毕竟关心则乱,否则西门墨翟也不会倒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几个纵身,风冽和西门墨翟出了皇宫,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宫殿,风冽疑惑的看向面色沉重的西门墨翟,“如此说来,幽幽真的不再皇宫里。”
“嗯,想要困住幽幽不容易,更何况龙凌霄似乎不会伤害幽幽,如今只有知道幽幽才知道她为什么要不惜一切的离开我。”西门墨翟大步走向了黑暗里,夜色下,宛如看见一张清冷的绝色容颜,幽幽,你去哪里了?
北滨王朝,皇宫。
挥退了伺候的人,欧阳野一如既往的对着暗中的铁甲军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宫殿一步,来着杀无赦,这才大步推开门走向了宫殿。
桌上有摆放好的菜肴,是给他夜间批改奏章食用的,直接将菜肴装进了食盒里,欧阳野嘴角挂着喜悦的笑容快速的走向了龙床。
随着首按向一旁龙床床腿上的一个凸起,原本干净整齐的龙板忽然整个翻向了床里边,而露出床板下一个黑暗的石阶。
拿出手中的夜明珠,一手拎着食盒,欧阳野向着石阶走了去,身后的床板再次翻了过来,一切如同没有变化过一般。
没有时间的概念,不知道对囚禁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囚禁多久才能结束,幽暖烟蜷缩着身体,目光带着的看着垂落在肩膀下的银发,没有阳光的发丝渐渐的枯萎了,不再有之前的亮色,是真正的苍白干枯。
“幽幽,我来了。”随着石门的打开,欧阳野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嘴角挂着满足的微笑,即使这样将她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即使每一次都面对的是一张冷漠的脸,可是幽幽在他身边这就足够了。
“放我离开吧,我很想他。”没有像以往一般的沉默,幽暖烟忽然的开口,失神的目光看向呆愣在床边的欧阳野,一字一字重复着,“如果不想让我这样死在这里,就放我离开吧。”
看着幽暖烟虽然眼神虚无,却异常坚定的模样,欧阳野突然脸色一沉,猛然甩开手中的食盒,用力地扯住幽暖烟的白发,狠狠的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咆哮道:“为什么到如今你还想着西门墨翟,你说话啊,为什么,为什么!”
不停被晃动的身体带动着手上脚上的铁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头发被拉扯的很痛,可是幽暖烟却如同感觉不到一般,再次沉默下来,看来他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我要你说话啊!”欧阳野暴躁地吼叫着,粗鲁地一手扯住幽暖烟的头发使人不能动弹,狠狠的攥紧掌心里的发丝,“这是为了西门墨翟白掉的头发是吗?给我剪掉,都剪掉!”
凌乱的白发被大力的拉扯着掉落在地上,幽暖烟却如同感觉不到痛一般,眼神依旧是死水一般,只是微微痉挛的身体显示着她此刻承受的痛苦。
“为什么你要爱上西门墨翟?”欧阳野怒喝着,猛地甩开幽暖烟的身体,除了铁链掉地上发出的嘈杂声音,其间还夹杂着“碰”的一声闷响声,单薄的身子直接被甩到了墙角处,重重的撞击上了石壁。
晕眩下,额头马上就撞出了血,顺着额角滑落下来,落在白色的衣裳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幽暖烟依旧麻木地无表情地看着别处,仿佛这不是流的自己的血般,但欧阳野彻底的慌了,看着不停滴落的鲜血,整个人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幽暖烟的身体。
“幽幽,幽幽,你痛不痛,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打我,你打我。”搂紧着幽暖烟单薄的身体,欧阳野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停的抓着幽暖烟纤瘦的手打上自己的胸膛。
如同看不见欧阳野癫狂的表情一般,幽暖烟的表情都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看着空旷的石屋,一遍一遍的回想着西门墨翟那璀璨的笑容,回想着他的温柔款款。
“幽幽为什么不回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啊!”欧阳野失望的开口,无力的低垂下目光,看着怀抱里没有反应的幽暖烟,情绪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狂乱起来,拼命着摇晃着幽暖烟越来越单薄的身体。
大力的被摇晃着身体,幽暖烟只感觉身体剧烈一痛,无意识的喊了一声墨,整个人眼前一阵发黑,一口心血就这样喷了出来,单薄的身体直接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欧阳野错愕的擦去脸上的鲜血,呆呆的愣住,不敢相信的看着冰冷的地上,那倒下去的身影,雪白的衣裳,雪白的发丝,雪白的没有一丝红润的脸颊,和那干裂嘴角处的点点殷红。
猛的拉回了心神,欧阳野狂怒的吼叫着,一把抱紧幽暖烟的身体,“幽幽别怕,别怕,我立刻去找御医,我去找御医。”
慌乱的抱着怀抱里的幽暖烟跑出了石屋,欧阳野神情慌乱着,脚下的步子愈加的快,唯恐幽暖烟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再次醒来,依旧是在石屋里,幽暖烟茫然的睁开眼,举起自己的双手,苍白瘦削下,骨头格外的清晰,掌心的纹路依旧随着时间的流淌越来越浅,难道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泪水迷蒙里,忽然看见一张笑容俊美的脸庞,那泛着温柔的桃花眼,噙着笑容的薄唇,墨,双手猛的向着前面伸去,企图抚摸那刻进了脑海里的脸庞,可惜却只握住一把的苍凉。
这么多年了,唯独在他的怀抱里睡的那样的安慰,那样曾经亲密的拥抱在一起,肌肤相贴着,似乎一辈子不会分开,幽暖烟蜷缩起身体,向着床里边缩了缩,紧紧的拥抱住被子。
这些日子,没有日夜,没有一点的声音,死一般的安静里,她一点一点的回忆着和西门墨翟的一切,从一开始的抵触怀疑,到之后的分别,再次相聚,生死不离的牵着她的手,一切好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一般,想起的时候,眼睛总是酸涩的痛,幽暖烟明白自己从来都不是脆弱的人,可是如今呢,每一次想起西门墨翟,眼泪总是压抑不住的流淌下来。
思念如同绳索一般紧紧的扼住了咽喉,在虚无的等待里,看着空旷的石屋,她常常会有着晃神,会突然在苍白的光亮里看见西门墨翟向着她走过来,可是当她伸出手时,却明白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幻境。
两天了,应该有两天了吧,欧阳野从他吐血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苍老的中年女人,跛着脚,没有说话,或者是不会说话,脸上有着恐怖的伤疤,眼神苍老而浑浊,她会默默的将食物送过来,然后就待在石门外面的角落里,幽暖烟曾经看见那里有一床单薄的被子,那个中年的女人似乎就窝在那里。
一片死寂里,忽然石门再次的开了,欧阳野大步走了过来,门口的中年妇人站起身来,随后又沉默的缩回了石门后的被子里,而巨大的石门再次关闭上。
“幽幽喝药,我给你送药了。”如同两天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欧阳野峻冷的脸上有着笑容,快速的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幽暖烟身边。
幽暖烟依旧如同木偶般的蜷缩在被子里,那单薄的温暖让她可以一遍遍的思念着那个人的体温,他睡着时,总喜欢那样紧紧的拥着她,很霸道,一只手紧紧的缠在她的腰上,让她枕在他的另一只手臂睡觉,即使一夜下来,那手臂早已经僵直麻木,却依旧傻傻的笑着,很满足。
将药碗放在了矮桌上,欧阳野突然猛力扳过幽暖烟的肩膀,对着她轻声的开口道:“幽幽,喝了药,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可好,乖乖的把药喝了吧。”
“药?”漠然的神色里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化,幽暖烟转过身看向矮桌上乌黑的药汁,虽然加了很多的甘草,泛着腻人的甜味,可是那药汁之中散发出的一股特殊的气息却让幽暖烟猛的一怔,双手下意识的抚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欧阳野再次暴怒,狠狠地目光盯着幽暖烟的小腹,眼中血腥闪过,带着愤怒和阴冷的疯狂,“幽幽把药喝了,喝了就不会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