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善将手中的钱袋交进了五官的手里,未发一语,漠然的望着四周围,五官拿过钱袋,重新系好之后,未声响的朝前走去,她知道战善定是在一旁跟着的,自从出了宫后,战善见她时已不再隐在暗处,但与她,还是会保持着十步之距。
三天后,午夜,山上。
“我们应该去哪儿?”五官拨弄着身前的一堆柴火,问道。
“随便。”一旁的战善冷傲的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你大可以不保护我。”
“这是圣旨。”
“圣旨吗?都四年了,你当真想保护我一辈子吗?”往火中添了些柴,五官淡然的问道。
“这是圣旨。”
“你成过亲吗?”自出了宫后,她称乎战善便不再是‘将军’了。
“没有。”
五官不再问,再问,便是逾越了,以战善的性子,她的多问难堪的只会是她自己。
以为接下来的只会是沉默,但出乎五官意料的,战善却开口了,问道:“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可曾后悔将当今圣上推向了别的女人怀里?”
五官身体一僵。
“那夜,你哭了整整一夜。”战善冰冷的眸子中透着许些的不明白,四年来的日夜,虽然他在暗,她在明,却是朝夕相处,他从不愿去了解她,然而,每回他只是望着她,却仿佛能感受到她悲伤的心情。
“我当然后悔,但他已是皇帝,心中又怎能只有我一人呢?”五官说得坦荡,却掩饰不了她的失落。
“只要你愿意,他便会是你一人的皇帝。”这是肯定句,战善深知应天慎痴情的性子。
“那将会是痛苦的,天下百姓,朝中众官又怎会忍受他们的皇帝去娶先皇的妃子,更何况这个妃子先皇早已下令‘一世为奴,终身不得嫁娶’。”五官说得平淡。
“你恨平呈皇帝吗?”
五官不语,只是用木枝低弄着火堆。
“还是,你喜欢上了为你奉献出生命的皇上?”这是他的疑惑,有好几个晚上,他都听到她在轻喃着‘皇上,皇上’,他知道她在私下依旧称乎当今的圣上为王爷,那么这皇上应该是指先王吧?
五官一怔,喜欢上了他吗?是呀,喜欢上了他,他救了自己的一命,在他抱住自己为她挡下那一箭的刹那,他给了她一种感觉,震憾了她的心,但却不是爱情,只是在生命里,他的影子将会是一个胎记,永生永世灭不去。
她承认,在四年的时间里,她常想他,念着他,喜欢上了他,一个甘愿为她奉献了生命的男子,不去想他很难,不去念他更难吧,在想与念之间,喜欢上了他竟是那么的自然,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想他念他成了一种习惯,呵呵…似乎在这世上,所有的人都离她而去,只有他那一刹对她的保护,永远的留在了她的心底,很多个晚上,在猛然醒转的一瞬间,想念来得竟是如此的猛烈。
“呵呵…你今晚的话可真多,四年来加起来的所有,恐怕也没有今晚这么多吧。”五官淡笑着望着战善,她不会承认她喜欢平呈皇帝,因为这太讽刺,对她来说太奇怪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喜欢上皇帝呢?这算什么,一个女人的心里怎么能容纳下二个男人呢?她已背叛了对须王爷的承诺,她的身体更已不洁,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心再如此的放荡呢?
战善一怔,突然站起了身,道:“我去拾些柴来。”
星空灿烂,已是立秋,树叶飘落,放眼望去,只是徒增无奈,最终空无一物,山野的空旷,让五官只觉天地之间,悠悠人儿,竟是如此的渺小,不禁喃喃的道:“就因为我们的渺小才会如此的不自由吗?”
就在五官冥想之际,突然,一个书生与一个书童惶恐的从树丛中跑了出来,见到五官时,那白玉书生急喊道:“这位嫂子,快跑,有盗贼。”
“嫂子?”五官还未反应过来的脸上多出了几根黑线,扫视了自己半晌,才恍然,为了在路上图方便,她的身上穿着的是普通的乡村妇人装。
“哎呀,还愣着干什么呀?快跑吧。”书生见五官傻愣着,急了,二话不说,一把拉过五官便跑。
“老大,他们在这里。”
“娘的,跑得可真快,都给我追,区区一个书生老子还真不信跑不过他。”身后,传来所谓盗贼们的喘息声。
“我不——”五官刚要拒绝,哪知话一出口,她的手已然在了书生的手里,一拉她,五官整个身体一冲前,喉咙险些被自己的发音所呛着,她干咳几声“咳咳咳~~~”险些喘不过气。
耳边,都是枝叶的沙沙声,眼前,是枝钗的横空出世,书生跑得急,五官被拉着也跟的急,每次欲开口,却又怕脸被时不时插出来的树枝给刮到,脚要跑,这脸还要东躲西躲的躲闭着眼前的枝叶,嘴一张,迎面又飞来一昆虫,别说开口,就连张嘴,五官也因难。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小僮突然停了下来,气喘如牛,道:“老,老,老爷,那,那些盗贼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吧。”
“那可说不定,快跑,得跑出了这山头,到了官道上才算安全。”书生虽然满脸是汗水,但说话却喘得并不急,显然,这段急跑对他来说并没让他体力尽失。
“老爷,我跑不动了。”小僮哭丧着脸道。
“我——”五官正欲说我也跑不动了,此时,那白玉书生道:“难道你想命丧在盗贼的刀下?”
小僮一听,吓得打了一个抖擞,不敢再言语半句。
“跑。”不由分说,书生又拉起五官的手跑起来,小僮吃力的跟在身后。
二里之后,散落着的村庄已在望,偶能见到几盏昏暗的小灯亮着,五官真的跑不动了,喊道:“等,等一下。”
书生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五官,当见到自己的手正紧握着五官的手时,爽朗的一笑,道:“这位嫂子,在下并无歹意,实在冒犯了。”
“你,你这人怎么不由分说拉人就跑呢?”五官不满的看着这书生,拍着胸脯,只觉快透不过气了。
“喂,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家主子也是为了你好才拉着你一块跑,你没看到后面有盗贼在追吗?”小书僮站出来道。
“小齐,不得无礼。”
“老爷,我们快些回家吧,夫人和小少爷还在家里等着您回去呢。”
“这位嫂子,你…”书生正欲说什么,五官便道:“我是在等我朋友。”
“你还有朋友在山里吗?哎呀,这下惨了。”书生一听,面色惨白,道:“那些盗贼杀人不眨眼,你那朋友恐怕凶多吉少了。”
“呵呵…”五官失笑,暗想着战善在盗贼面前‘凶多吉少’少的模样,知道这是如何也不可能的,正欲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面对陌生人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便道:“不管如何,他都是我朋友,我要在这里等他。”
“你孤身一人在这深山里不怕吗?”书生道。
“呵呵…天也快亮了,而且我们又跑了这么远,那些盗贼总不可能在白天动手吧?”
“也是,那在下先告辞了。”书生抱了抱拳。
“嗯。”五官轻点头,望着书生与小僮远去,便坐在了一块大石上,等着战善前来找她。突然想道:战善至今未娶妻,如果他一直随着自己,又怎会有认识别的女孩子的机会呢?他是小姐的朋友,自己又如何忍心让他孤单一辈子?不行,她必须离开他,战善的对平呈帝的忠,她心里清楚的很,她若不离去,这战善势必会护她一生。
想到这儿,五官起身,朝山脚走去,然而,当她走至山下时,对着三条道路,迷糊了,她该去哪里?东,西,北,她该朝哪个方向而去?
‘咕噜咕噜——’肚子已饿了,五官翻了翻袖子,猛然叫道:“糟了,银子都在战善背上的包裹里呢。”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漫漫陌路远
望着圣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官轻叹,最终,她还是回到了圣城,身上已没了钱,她无处可去,别的地方她又不熟,也只有圣城,她才能谋生。
路是大的,人是多的,五官立在人群之中,一身妇人的打扮平凡得让人不愿多看一眼,然而,九年来的宫庭生涯,早已将五官的市井之气磨去,转而将宫中的那种举手投足之间的静雅给带了出来,当五官所过之处,所有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被她娴静的步伐所吸引。
“小店的杂活你真的不会适应的。”五六十岁的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五官一眼,拒绝。
“老扳,举凡洗碗扫地,甚至是掇运东西,我都能行的,你就让我在你这里干活吧。”五官祈求的望着店老板。
“这位小娘子,我看你也不过二十一二吧,我们这店里招的是三四十岁能做体力活的农家女,不是你们这些举止端雅的‘文人妻’走吧,走吧,别防碍我做生意了。”店老板一把推出了五官,便回去招呼客人了。
“怎么会这样?”五官十分的无奈,这已是她一天下来所寻的第十二份苦力了,但总是被拒之门外,摸了摸肚子,真的饿了,再找不着工作,不出三天,她定会死于饥饿。
“算了,还是去找战善吧。”五官转身往城外走去,虽然不再想拖累战善,但与被饿死比起来,她是宁可待在战善的身边。
当五官行至一坐拱桥时,三二个妇人从她身旁走过,边走边喃咕着:“三嫂啊,那陈家媳妇昨天去文家应那奶娘之位,听说被文家当家主妇给面拒了呢,陈家媳妇回来后说那条伴苛求得很。”
“别提是文家少爷的奶娘,就算是文家的一个下人,也苛刻得很呀。”被称做三嫂的妇人说道。
“那我们这次去应这洗衣奴,你说能不能成呀?”
三嫂摇摇头,“谁知道呀,不过冲着那月俸,说什么也得去试试呀。”
“那倒也是,这文家的月俸比起别家来可多出了三四倍呢。”
“二位嫂子好。”五官在旁边听着几人的谈话,暗道:都到这地步了,自己何不也去试试。便微笑的跟了上去,打招呼。
“你是?”妇人们互看了一眼。
“奴家姓苏,乡人都叫我为苏嫂,半年前我家那位去逝了,”五官露出悲容,叹道:“婆婆说我克夫,便把我赶了出来,我没别处可去,又身无分文,这会儿饥饿得很,便想找份工作,望有个栖身之所,二位嫂子,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文家应征洗衣奴,也能带上我么?”
“你婆婆真坏。”五官面容本善,加上同为别人的媳妇,几个妇人自然对五官生出了一份可怜之心,“那就跟我们去吧,能否应上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二位嫂子。”五官欣喜的道。
文家位于圣城东门之青地上,青地,是圣城唯一的一块山地,山并不高,但因为四周围常年绿荫,青翠得很,因而取为‘青地’,文家是圣城的一大旺族,其子孙在朝为官的颇多,虽然只是一些芝麻绿豆官,但也因为这芝麻官多,才成就了文家的几世书香之名,文家并不富裕,但因为有着先人留下的几百亩地,日子还算过得小康。
这一代文家的当家名为文斯礼,听说此人虽长得极为斯文有礼,但用钱过于阔气,又同情心太泛滥,当其成年时,早已家徒四壁,只靠那些当芝麻官的一干堂兄表弟们接济才活了下来,不过,自他在21岁那年娶了东洲西家的千金小姐西茶门时,这家徒四壁的惨状才得已改善。很多人都在奇怪,这东洲西家可是个武林世家,别说在江湖上的威望,单是朝廷也得礼让三分,可这西家的掌上明珠怎么就嫁给了落魄潦倒的文家呢?
自西茶门嫁过来后,圣城里的所有人说起这位文夫人,那可是圣城的美谈,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善于生计,人又长得美艳大方,肚子又争气,自她嫁入文府以来,不仅家具添置,换新,文府的奴才们日渐增多,还在过门一年后,生下了一白胖的儿子,这不,已过了五年,这文府呀,早就不是当初的破败样了,可惜啊,外人都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只因这文斯礼呀,旧习不改,不仅花钱更为阔绰了,同情心更是泛滥成灾,已到无法挽救成为朽木腐木的地步,奇怪的是,这夫妻二人的感情却更为浓蜜了。
以上这些,便是五官在路上从三嫂的嘴里了解到的情况,听着听着,五官不禁对这文当家的好奇了起来,这世上,竟还有这种男人?更奇怪的是,竟还有文夫人这样的女子喜欢上这种男人?
“见过夫人。”当五官与几百人齐站在文府大院中等待着女主到来时,便听得数百人突然齐声喊道,五官也紧跟着福了一福,心中暗诧舌:这场面跟皇宫还真有得比呀。
紧接着,便是一个个的面试了,五官瞧不见最前头的场面,更看不到那文夫人的样子,只是耐心的等待着机会,有些失落:几百人争取五个下人的位置,这恐怕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此时,太阳已夕斜,算上昨晚,五官已有三餐未进食,尽管肚子饿得咕噜叫,但她依旧是娴静的站着,耐心的等待着,宫中九年,别的倒没学会什么,这礼仪却是浸入了她的骨子里。
“哎哟,好饿呀。”人群中,已有人喃喃着。
“是呀,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呀,再几个人就轮到我们了。”
“几个?我看还有几十个吧?”
“算了算了,还是回去吧。”
陆续的,已有一些人耐不住时间与饥饿走出了文府,只有五官低垂着头,挺直着身体,静静等候着。
“你叫什么?”此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走到了五官的面前。
“奴家姓苏,是桥头村人。”桥头村,是五官在方才一个离去的妇人嘴中听到的,她一直在一旁叽喳的说些什么,闲来无事,五官便听着以做消遣,好笑的是,她所说的一切正与自己所编的故事非常相似,这妇人竟也是被婆婆说是克夫赶了出来,至今回不了家,几个时辰下来,那妇人一直在旁边说她的婆婆如何的坏如何的不好,她都听得耳起了茧,本来她也不当做一回事,但当这老者过来问时,五官灵机一动,暗想:既然那妇人已离去,自己何不将她的遭遇都拿来用,这文府地方这么大,对下人的要求也应该是严格才是,万一查起来,至少也有她这么一号人呀。
“苏嫂,是吗?我家夫人要见你。”老者说完,便在前领路。
“是。”五官福了一福,便紧跟在老者身后。
穿过了几十个正应试的妇人,老者带着五官来到了一个大厅,五官细细一打量,顿时惊舌,这厅也太‘富贵’了吧?
整个厅看着非常的扑素,没有多余的装饰,倒显得严整很多,然而,从宫里出来的五官一看到厅内所有的家具时,便知道这些茶案,木椅,花木雕,梁柱,脊松,都是由上等的红楠木配上南沙乌紫以晒后融合雕刻起来而成,其价格只要一条刻有牡丹花记的椅子就达到了几万银两,更别说这房子内所有的木雕之价了,这,简直是个天价。
“陆总管,苏嫂带到了。”老者走到从内室走出来的一年约四十的男子面前道。
“嗯。”陆总管点点头,走到五官的面前,上下打量了翻,锐利的眼视中闪烁着精明,问:“把你的情况详细说说。”
“是。”五官恭敬的一一讲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词一一道来,同时也奇怪,选人的不应该是文夫人吗?怎么成了总管?
听完后,陆总管点点头,对着一旁的老者道:“辛伯,让人去查一下。”
“是,我这就去。”辛伯离去。
看来这文家选下人的确严格,五官暗笑自己的幸运,幸好那妇人回不了她的婆家了,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被穿帮?
二天后,五官正式成为了文府的一个洗衣女,然而,她进府已有二天,但至今未见到传说中的女主人以及男主人。
反倒是在三天后,她见到了一位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五官讶然的与一十六七岁的书僮异口同声。
这不是那天在山里见到的那白玉书生的书僮吗?望着张着嘴一脸无法置信的指着自己的书僮,五官奇道。
“我本来就在这里呀,”书僮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嘻嘻一笑,“可你怎么进了我家老爷的府里了呢?”
“你家老爷?”
“哎呀,说起我家老爷,他这些天可一直念着你呢。”
“念着我?”
“是呀,自老爷从山里回来了后,才想起万一你朋友被匪徒给杀了,你一个弱女子今后可怎么生活呀,懊悔当日没给你留些钱呢。”书僮道。
“老爷可真好。”
“那还用说,走,我带你去见老爷。”说完,不管五官同意与否,一把拉起正在洗衣的她,便往文府的花园跑去。
“等等。”她是来做工赚点钱好过日子的,安稳的过她的日子,见与不见这文家主子都一样,再说,她不早就见过了吗?五官挣托开了书僮的手。
“怎么了?”
“我还在洗衣服呢。”
“那有什么,等会儿再洗就成了。”
“不行,我必须得洗好,要…”未等五官说完,便听得一个惊喜的声音道:“咦,这不是山上的那位嫂子吗?”
“老爷,你和夫人赏完花回来了吗?”书僮一见到来人,便笑说道。
“是呀,小耳,你是怎么找到这位嫂子的?”书生,也就是文家男主文斯礼道。
“我没找,是她自己出现在府里的。”书僮小耳道。
“见过老爷,夫人。”五官行了一礼,这明艳的女子就是文府那位能干的夫人了吧?虽然只是一眼,但她婉柔脸上的那双精明的眸子却深深的印在了五官的心里,五官暗道:这女人,不可小视。
“老爷,她是苏嫂,是夫人刚刚应征来的洗衣奴。”紧跟随在后的陆管家在文斯礼的旁边道。
“是吗?真是巧啊,我还在担心你那会如何了,想不到在家里碰上了,呵呵…”文斯礼爽朗的笑道,“对了,苏嫂,你那朋友呢?他可好?”
五官一怔,佯装强笑:“我们失去联络了。”
“啊?真可怜,哎!”文斯礼摇摇头,道:“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从五官的左侧的一条碎石小路上,一个四五岁左右大小的孩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嘴里喊着:“爹爹,娘亲,抱抱,抱抱。”身后,四五个小丫头慌张的跟随着,就怕一个不小心,这小少爷摔个跟头,哪知,这心思还真不能多想,就在这些小丫头如此想着之际,一眨眼的功夫,这小少爷便跌了个跟头,刚好跌在了五官的脚下。
‘呜~~~呜~~~’小少爷忍着痛,爬了起来,可这跟头翻得真是太疼了,小小年纪的他哪忍得住,转眼就欲哭出声时,五官蹲了下来,轻轻揉着小男孩摔疼的地方,轻柔的道:“你可是男孩子呀,哭的话就会成为女孩子了哦。”
小男孩一听,强忍下了哭声,哽咽道:“可我好疼。”
“那就哭出来吧。”五官笑道。
“不要,哭的话就会成为女孩子了。”小男孩瘪瘪嘴,朝文家夫妇跑过去。
让五官没有想到的是,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使得她摆脱了洗衣女的身份,而成为了小男孩的专属奶娘。
闺房内。
“娘子,你平常对孩子的随侍不是挑得很严格吗?怎么这会儿倒这么轻易的要了苏嫂?”文斯礼抱着妻子,不解的望着她,一向挑人苛刻的妻子怎么对苏嫂这么特别呢?
“呵呵…相公,你没看到这苏嫂虽然一身妇人装扮,但眉清目秀,举止不亢不卑,俨然有大家之风,儒儿有这样的一位奶娘,定会身心受益不少。”西茶门笑说道。
“那倒是,她跟别的人的确不太一样。”想了想,文斯礼点点头,转眼见妻子突然冷了脸,忙笑说道:“不过,哪有我家的娘子好呀。”
西茶门‘扑哧’一笑,轻打了下自己的夫君,便道:“深夜了,早些睡吧,明天你还要出去接生意呢。”
“啊?娘子,为夫真的不喜欢做生意呀。”文斯礼苦着脸道,他本是个书生,奈何他的娘子却硬是要他做什么小买卖,让他四处奔波。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开个茶楼,以茶交集各方文友。”
想了想,西茶门道:“也好,明天我便让管家去弄些不同品种的茶叶来,做得好的话倒也能赚上一些钱。”
“娘子,以茶会文友,怎么能收钱呢?”
“你还想免费的?”
“有何不可?文者,高尚之风也,文之道乃…”
西茶门冷冷一笑,打断了夫君正说得兴起的大片文理,道:“免费的话,免谈,你就继续做你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