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山庄第一代庄主是以产绫罗绸缎,女子饰品起家,至今下来到东贺岁已属第十二代了,其生意不但没有停息的迹向,反变得更加的强盛,在历代庄主辛苦打理下,早已发展成为应朝第一的绸庄与饰堂,而最让人耳熟能详的莫过于被指定御用的‘天云记’与‘织绣房’了。
而谁又有料想得到,这东城山庄竟是对武林人来说如谜般的‘暗门’的总据点。
而此时,在东城山庄的暗室里,暗门的第九代宗主应修门与第十代宗主冥商正交谈着。
“爹,你的身体没事吧?”冥商关心的道。
“呵呵…没事,自从二年前我将九成的功力传于你后,身子虽然大不如以前了,但身子骨还是硬郎的紧。”应修门满意的看着儿子的转变,淡笑道:“这二年来,看着你的身手迅速的提高,爹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冥商微微一笑,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道:“若不是二年前,我受了重创,以致于功力与记忆全失,爹也不至于将毕身的功力传与孩儿。”
挥挥手,应修门站起了身,笑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我的这身功力迟早也是你的,只不过早晚而已,况且你比起爹来更适合当暗门的宗主。”从这二年的成绩看来,他便知道他没有选错。
“孩儿不会让爹失望的。”冥商微微一笑。
“禀宗主,西令主已回来了。”只听得门外哨子恭敬的道。
“让她进来。”
“是。”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大家闺秀打扮的西茶门走了进来,淡笑道:“宗主,老宗主安好。”
“怎么?看你的打扮,任务一完又和相公去玩了吧?”应修门爽笑道。
西茶门脸上一红,哪还有什么冷艳的模样,点点头,女孩子的娇羞展露无疑。
“万事得小心呀,可别把危险带给他,知道吗?”
“谢老宗主关心,茶门知道。”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冥商在一旁淡淡的问道。
“一切顺利进行。”一谈起任务,西茶门的脸上恢复了冷霜。
“年礼那边呢?”
“宗主放心,虽然唐门善于使毒,但年礼亦善于解毒,不会出事。”
应修门望着冥商眼中的精睿,二年来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心中虽然觉得恍疚,但一想起暗门连日来的成绩,心中着实欣慰。

第三卷 第六十九章 四季的演绎

“皇上,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当五官走进‘御书房’时,正看到张能端了杯茶递给皇帝。
“五官,你怎么来了?”一见到五官,应天慎欣喜的道。
“好些日子未见着皇上了,近日听说皇上日夜操劳国事,奴婢便炖了些燕参粥来给皇上当宵夜吃。”五官笑着便将手中刚炖好的燕参粥放在了御案上,道:“皇上,快喝了吧。”
“嗯,好。”将张能递过的茶随处一放,应天慎拿过燕参粥便吃起来,“味道真是不错,清淡可口,不会是你自个儿做的吧?”
看着应天慎将整碗的燕参吃下了腹,五官微微一笑,目光柔和的望着他,道:“是呀,我借来了储秀宫的小厨房,亲自下厨给皇上熬的。”
应天慎咧嘴一笑,深情的望着五官,道:“还有吗?这粥味道不错,我想再吃一碗。”在五官面前,应天慎从不称‘朕’,依旧是‘我’。
“皇上,这是宵夜,只需六分饱就行了,多吃了可不好。”拿过剩碗交给一旁的宫女,五官笑说道。
“是吗?那明天这个时候我要再吃。”意犹未尽,应天慎像个小孩子般的说道。
“好,皇上快批折子吧,批好了就能早些安置了。”
“当皇帝还真是累。”应天慎紧眠着唇,看着还剩一叠的折子,感叹。
五官微微一笑,便现矩的站在一旁静候着,望着应天慎脸上的疲惫,心中不舍。
“别在那儿站着,累着了可不好,回去睡吧。”眷恋的看着五官日渐憔悴的容颜,应天慎心疼。
“皇上,今夜奴婢想随侍在您的身边,奴婢已经好久没有陪在您的身边了。”
想了想,应天慎愉悦的道:“也好,张能,去搬条椅子过来。”
“谢皇上。”面对着应天慎的关怀,五官内疚,心里轻喃:王爷,不要怪五官,不要怪五官。
夜,更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应天慎眨了眨眼,突觉着困,不禁在心中奇怪,现在应该也不过子时吧,怎么他突然会有倦意呢?正想着之时,只觉困意更甚了,隐隐的,小腹一阵冲动,直抵跨下,应天慎心中一紧,意识开始有些涣散,手中一个抖动,朱笔落在了桌上。
看着应天慎的反应,五官知道是药性发作了,有些苦涩,但她依然柔声道:“皇上,安置吧,夜已深了。”
点点头,应天慎站了起来,只觉腹中有着一团火在烧般,不禁深皱双眉,哪知双脚刚走出一步,突然眼前一黑,瞬间便跌座在了龙座上。
“皇上?”张能惊呼。
“张总管,”五官阻止了张能的急叫,只是木然的道:“皇上今夜将会在‘甘泉宫’安置,你去传报皇后吧。”
“是。”虽然心中疑惑,但张能识趣的没有问出来。
‘甘泉宫’。
“张总管,皇上怎么了?”张佟儿担忧的看着昏睡着的应天慎。
“皇后娘娘放心,皇上只是累着了而已。”张能恭敬的回答。
“嗯。”张佟儿不舍的替应天慎擦去额上渗出的汗珠,心中有些奇怪,大冷天的,额上怎么出这么多汗呀,不禁说道:“来人,去打盆水来。”然而,回答她的却是一室的安静。
“香儿?翠儿?奇怪,人都跑哪去了?”张佟儿欲站起身时,手突然被拉住。
“皇后?是你?”当应天慎看到面前的女子时,奇道:“你来朕的寝宫做什么?”
张佟儿一怔,却依旧柔声道:“皇上,这是妾身的‘甘泉宫’,不是‘御天殿’。”
“甘泉宫?朕怎么到这里来了?”应天慎喃喃低语,喉咙涌上的干燥令他有些不耐,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上,您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呀?”
他被下药了,跨下突然的紧崩让须王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难道是那碗燕参粥?有些不敢置信,应天慎猛的推开张佟儿伸过来欲试他温度的手,下了床,冲至宫门,然而,当他的双手欲推开宫门时,却是怎么推也推不出去,心下一沉。
“皇上,您在做什么?”心,有些受伤,但张佟儿依旧温和。
应天慎仿若未闻,突然喊道:“开门,给朕开门。”
“皇上,门被锁了吗?”张佟儿惊讶。
然而,没人回应,仿佛整个王宫除了他与张佟儿二人,便再无别人了。
“五官,朕知道你在外面,开门,好吗?”应天慎的双眼已然充满了血丝,声音沙哑,整个身体仿佛被火烧般的难过。
门外。
五官双手抱膝,蹲着,目光无神的望着地面,当应天慎的嘶哑的声音传来时,心中揪痛,但她依旧没有出声,如一座泥雕般。
“五官,你怎么能这样对朕?”门的另一面,传来须王慎的呐喊,竟是那般的绝望。
五官的脸色有些苍白,闭上了眼,紧握了拳头,最终,无力的放下。
“五官,我们说过要一辈子对彼此好的,不会半途而废,你背叛了朕。”‘甘泉宫’内的喊声冲破了云宵,直达宇宙深处。
五官浑身一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整整一个世纪,五官站了起身,极度疲倦的走至宫门前,将那对大锁打了开,此时,‘甘泉宫’内,已无半点声响。
二个月后。
吉隆三年二月初五,已选出的秀女们进宫。
三月七日,内大臣赵普的女儿赵敏被封为德妃。
三月十九日,御吏大臣之女魏景儿被封为贤妃。
四月十七日,皇帝宠幸了一名宫女,此宫女被封为仪嫔。
五月二十日,邻国进贡美女十二名,皇帝身边留下五名,封为嫔妃。
吉隆三年十月七日,皇后张佟儿产下一子,举国欢腾。吉隆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就在小王子满月刚过没几天,所有人还未从欢快的气氛中回神时,贤王爷应天宇走进了国寺‘天龙寺’,三天后传出了他剃度出家的消息。
没人知道贤王宇为何出家,更无人清楚贤王宇为何一身未娶妻。
大应朝没了贤王爷,然而在天龙寺却多了一个法号叫‘放下’的僧人。
春天来临,转眼间,已是吉隆四年。
‘奴洗宫’。
“官姐姐,这衣服你能帮我给德妃娘娘送去吗?”一十三四岁的小宫女祈求的望着五官。
微微一笑,五官点头,“好吧。”
“谢谢官姐姐,官姐姐要小心哦。”小宫女悄悄看了下四周,见每个人都认真的洗着衣服,没人注意到她们这边,便贴在五官的耳边轻声道:“姐姐,那德妃仗着皇上宠她,可难侍候呢,你要小心哦。”
“嗯,我会小心的。”五官点点头,小宫女害怕的模样令她失笑。
已经二年了,她来‘奴洗宫’也有二年了,自从那一夜之后,她接到了太后的旨意,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将她贬至了这里,四年的时间不算长,但也不算短,时光悠悠,她在这里勤勤勤恳恳的工作着,忙也好,空闲也好,她的双手总是一刻不停下的忙着,直到双眼已累得无法睁开,直到脑子已疲得无法再想些什么。
红墙,依然如故。
皇宫,依然壮阔。
而她,却已老了。
当五官捧着衣服走在宫道上时,突听得一尖嗓子喊道:“皇上过道。”瞬间,走在宫道上的所有宫女太监们立时低头跪在了二旁,龙撵从她们的面前而过,没人敢大声喘气。
五官与所有人一样恭敬的跪着,直到皇帝转弯消失不见,所有人才站了起来,又继续着未完的事。
今天的云层似乎很低,五官抬头望着天空,洁白的云朵在她的头顶飘动着,或许是它太过亮白了,五官只觉头有些眩晕,摇摇头,收拾起涣散的思想,五官朝‘端敬宫’德妃的住处走去。
“娘娘,奴婢是从‘奴洗宫’来的,来给娘娘送衣服了。”‘端敬宫’外,五官轻喊道。
“进来吧。”立刻,宫女来开了门。
五官走进宫内,宫女便领着五官进了德妃的寝宫。
“娘娘,奴洗宫的宫女已将衣服洗好送来了。”那宫女朝正在喝茶的德妃说道。
“放那吧。”德妃纤指一点。
“是。”宫女转身朝五官道:“呐,就放那里。”
“是。”五官一直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清寝宫内的一切,只是按着宫女所指的地方,将衣服放在里面。
就在这时,只听得德妃娇媚的道:“皇上,那贤妃自持有了身子,便处处与妾身做对,妾身,妾身好委屈。”说到最后,德妃抽咽了起来。
手一颤,一件衣裳便掉落在地上,五官一个怔仲,在转身的刹那,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哎呀,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德妃娘娘最喜欢的绸衣了呀。”一旁的宫女见到那掉落的衣服时,惊叫道。
五官只是望着应天慎,就像是忘了所有,只是痴痴的怔视着,直到脸上突然火辣一片,才回过了神。
“死奴才,竟敢直视着皇帝,如此大逆不道,还不跪下?”德妃心中的火气正没处发呢,一见五官失神的望着皇帝,出手便是一个巴掌。
应天慎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只是冰冷的望着五官。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五官跪下,使劲的叩头。
“还弄脏了本娘娘最喜爱的衣服?”德妃气不打一处来,见到地上那件翠绿的衣裳时,心中的气更旺了,正欲发作时,一旁的宫女忙轻声在她的耳边道:“娘娘,皇上还在呢。”
德妃一怔,才咬牙切齿的对着五官道:“滚。”
“是。”五官忙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端敬宫’。
她已有二年没有见到他了,他长得更高了,也越来越像个皇帝了,她见到了他,在那一刻,五官的心安定了,没有她,他一样能活得很好,甚至更好。
轻轻抚摸着脸上的疼痛,五官苦笑,轻喃,像是在提醒自己:“我只是一个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被打是常事,不能介怀,更不能生气。”
当五官回到‘奴洗宫’时,几个小宫女满脸欣喜的跑了过来围着五官道:“官姐姐,恭喜你了,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五官一怔,“恭喜我什么?”
“姐姐还不知道吗?刚才‘敬事房’来了通告,说姐姐已满19了,能出宫了。”一小宫女羡慕的道。
“出宫?出宫不是应该到26岁吗?”五官下意识的问道。
“姐姐不知道吗?整个王宫,就只有我们奴洗宫的宫女,只要年满19便能出宫嫁人了。”另一小宫女嘻嘻的道。
“出宫嫁人?”
“是呀,姐姐,你出去一定要找个如意郎君哦。”
“好可惜哦,姐姐当新娘的样子我们看不到呢,不过一定会很好看。”
“我也好想出宫呀。”
“你才12岁呢,还早咧,嘻嘻…”小宫女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唯有五官,木然的站在一旁。
“咦,那不是敬事房的张总管吗?”一宫女叫道。
五官转过头,果然,只见张能率领着二名太监走了过来。
“官姑娘,这是太后命奴才给你的东西。”张能将手上的一包裹交给五官。
“太后?”小宫女们面面相视。
“是什么?”到此时,她已然明白了当初为何苏陌寒要将她遣到奴洗宫,她是想让自己早点出宫吧。
“一些碎银与衣裳,官姑娘,请吧。”张能让开了一条道路。
“现在就出宫吗?”
“是,这是太后的旨意,命姑娘即日出宫。”
五官一阵讽笑,便道:“张总管,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还希望您能成全。”
“说吧。”张能怜悯的望着五官。
“我想去东皇陵看看小姐。”四年了,她与小姐已有四年没见了。
“好,不过要尽快。”张能点头。

第三卷 第七十章 几分之一

东皇陵位于皇宫的南面,四周环林,清幽雅境,是应氏历代皇帝皇后的陵寝。
千步阶梯中央,一条白玉龙横空出世,将阶梯隔成了二半,二旁的清杨笔直挺立,望其道劲粗壮的树身,可见这些清白杨已有数百年的历史。延着阶梯向上,一条天海石筑成的大道直通陵墓,在那里,住着应朝历代以来的先灵。
石门前,二个高大威猛,约有三丈之高的古猿跨骑二头凶恶的麒麟立在石门前看守着这个皇家墓园,墓前,一绝色少女手持着扫帚静静的扫着墓陵,一身素白的衣裳使得她千尘不染,乌黑的长发用一根长绸缎绑着,除此之外,无任何的头饰。在她的身旁,一个丫环心疼的望着她,默默无语。
“小姐,小环姐姐,官儿来看你们了。”当五官嘶沉的声音响起时,琴安身体一僵,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来做什么?”当小环看到五官的一刹那,红了眼,走至五官的面前,怒喝道:“小姐被你害得还不够吗?滚,我和小姐都不想看到你。”
五官未语,只是望着琴安孤寂的身影出神。
“滚,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小环吼道。
“小环姐姐?”五官压抑的轻喃。
“闭嘴,谁允许你叫我姐姐的。你滚,听到没有,我叫你滚。”
‘扑通’一声,五官跪在了地上,望着琴安与小环,痛苦的道:“小姐,小环姐姐,官儿对不住你们。”
“哟,这个大礼我们可受不起。”看着五官的下跪,小环讽笑道。
“对不起。”‘咚~’的一声,额头落地,五官磕了个头。
“五官,别以为这样我和小姐就能原谅你。”
“对不起。”‘咚’的一声,五官磕了第二个头。
“滚——”
“对不起。”五官磕了第三个头。
“你?你下贱是不是,我都说让你滚了。”
“对不起。”又是重重的一磕,五官的额头渗了点血丝。
小环轻咬下唇,愤恨的望着五官。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不知道说了多少个对不起,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天地之间似乎只存在了五官沉重到无法言语的声音以及那额头磕在地上的震响,点点扩散。
“够了。”小环突然喊道,望着五官额上已血肉模糊,二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出,“你是扫把星投胎的,是不是?小姐好心的收留了你,可你却怎么回报小姐的?官儿,你是怎么回报小姐的呀。”
“对不起。”轻缓的,五官喃语。
“说声对不起,磕几个头就能被原谅吗?”小环蹲了下来,双手紧抓着五官的双肩,泪流满面的道:“你可知道,小姐失去的是一辈子的幸福呀,为什么?小姐都已接受你与皇上的事了,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是那样的。”
“你来这里,有事吗?”琴安走了过来,漠然的望着五官,她无法原谅她,真的做不到原谅,因为天临是为她而死的,她的宽容,她的大度,是在天临好好的活着下产生的,当天临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与她,已再也回不到从前,只因自己对她,唯一有的只是怨,浓得化不开的怨。
“小姐,和相爷一块儿离开这里吧,太后是不会放过你和相爷的。”自平呈帝驾崩后,当今太后以古琴安要挟相爷古楼生为吉隆帝产除异已,不管是忠于朝廷的还是心怀二心之人,只要曾是平呈帝的拥戴者,一律杀无赦,五官担心,迟早有一天,琴安与相爷会遇害。
琴安将视线望向了空中,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与爹爹是不会有事的,你走吧。”
知道琴安是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五官涩然,她与小姐,这一次的见面或许就是最后一次了。
“小姐,小环姐姐保重。”五官紧紧的朝琴安与小环磕了三个头,站起身的刹那,脚步有些不稳,小环欲扶,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
五官面露苦笑,转身离去。
“小姐?”看着五官走远,小环望着琴安,却见琴安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珠。
“小环,从今往后,在这世上,只有你和爹爹与我相依为命了。”直到五官的身影成为了一个小黑点,琴安终于哽咽出声。
‘御书房’。
‘啪~’朱笔狠狠的摔在桌上,应天慎紧握了双拳,恨恨的轻喃:“五官,五官,五官。”
“皇上,您怎么了?”站在房外侍候的张能一听见那捧笔声,匆匆走了进来。
“出去。”应天慎冷冷的望着张能。
“是。”张能又慌忙退出。
“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颓废的跌坐在龙椅上,应天慎想起了白天在‘端敬宫’的场面,心被深揪着:“为什么要背叛朕?朕是如此的在乎你,朕爱你呀。”
没人能回答应天慎的疑惑‘御书房’内只有冰冷的气息,连丝人气也无。
“不,朕不会再爱你了,你如此负朕,朕不会原谅你。”当年五官被贬‘奴洗宫’他知道,但他不会为她向母后求情,那是她该受到的惩罚,在她那样待他之后,难道还希望他对她始终如一吗?
这二年来,他知道她过得并不好,他不忍,然而,每当想起那个晚上,他心中犹如被万蚁啃蚀着疼痛,他根本无法原谅她,无法原谅一个背叛了他深情的女人,然而,那么多年的感情,让他如何说放便放下。
当今天在‘端敬宫’看着她从宫外走进来的刹那,他几乎忘了呼吸,她变了,变高了,也变美了,更变得沉寂与落莫,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他几乎想迎上去抱紧她,当德妃那一巴掌落下时,他心中不舍,直想杀了德妃为她报仇,然而,这一切的想法都被他硬是给压下了,那是她的选择她种下的因,所以这苦果便应由她来尝。
圣城很大,各条道路都是熙熙攘攘,落绎不绝的行人,呦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站在这里,会让你忘了所有的一切,只感受到了行人的匆忙与小贩们斤两上的生活之道。
九年了,她已经离开这里九年了,当五官站立在浓密的人群中时,只觉恍惚,圣城变了,一切的一切似乎变得更美了,楼房的外形都与九年前的样式不同,变得华丽多变,站在路中间,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重覆的屋顶,店铺外的招牌样子也不再是那种死板的木头宇,衙道二旁的小摊位置井然有序,哪里有着九年前的凌乱?
她进宫才只有九年,但外头却早已天翻地覆,焕然一新。
就在此时,一个小乞丐突然撞了五官一下,紧接着便逃进了一个胡同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