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番云雨过后,望着紧搂着自己却早已睡熟的夫君,西茶门露出满足的一笑,然而,却在她一笑之际,已然出手点了文斯礼的睡穴,今天,收了那苏嫂做儿子的奶娘,虽然她对夫君所说的有一部分为实情,但最主要的是她在替暗门找一些下人,暗门十年才招下人一次,每次招人都是从东南西北四大家族中选出,而这些人都是经过了层层筛选各方条件都合暗门之规的人,而这苏嫂便是她这次看中的人之一,不过,她还是要观察这女人一阵子。
苏嫂若是可靠,那么一年之后,她便会送她进入东城山庄做事,不过,她只是做事,她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暗门的存在。
一年后。
“小少爷,下来吧,该吃饭了。”对着树上的文儒雅,五官微笑的脸上尽是宠溺。
“苏嫂,我还想玩会呢。”已是五岁的文儒雅撤娇道。
“不行哦,忘了你答应过苏嫂的事了吗?”
“好吧,那我下来吧。”
五官这才满意的从怀中掏出几块‘玉锦糕’来,递给爬下了树的文儒雅,道:“小少爷,你爬树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哦,不过,要安全第一,知道吗?”
“嗯。”重重的点点头,文儒雅吃着心爱的‘玉锦糕’,自从苏嫂拿出了她做甜点的绝活后,他的心便被她收伏了。
“少爷今天的字可练好了?”
“已经写好了。”文儒雅正说着,便见到自己的娘亲从桥的一边走了过来,便笑着跑了过去,道:“娘,您从外婆那儿回来了?”
“夫人。”五官对西茶门行了一礼。
“这些天儒儿可调皮了吗?”西茶门抱起了儿子,对五官笑问道。
“有,不过,少爷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乖的。”五官朝文儒雅眨了眨眼,文儒雅紧扣的心才松了口气,也朝她眨眨眼。
西茶门自然是将二人之间的暗号看在心里,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苏嫂(五官)对待儿子的方式,早在一年之前,她便已事先对自己说过,不禁在心底有丝赞赏,这苏嫂,为人谦和,又懂得分寸,对儒儿也尽了心,她没看错人,现在一年过去了,也是时候了。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用时间起舞
皇宫,‘御书房’。
应修立一身黑衣站在御案旁,冰冷如刻的眼神直视着同样以冰冷的眼神直视着自己的应天慎。
“你变了。”这是应修立唯一能说出的话。
应天慎淡然的一笑,只道:“这个交换条件如何?”
应修立沉默。
“当年,你为了母后放弃了尊贵的王爷身份,更让百姓们以为你意图叛乱,为的,不就是得到我母后的爱吗?”
“天慎,我与你不同。”
“有何不同?”
“你身系着天下苍生,是个帝王,便不能再任性而为。”
“你想让我像父王那样吗?为了江山,为了百姓,抛弃了心爱的女人,甚至精心设计一切。”
应修立的双眼眯了起来,道:“什么精心设计一切?”
“你我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你总应该明白‘暗门’二字吧?”
“你是怎么知道‘暗门’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所以,我只想让你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应天慎逼近了应修立。
“我什么都不清楚。”此时,应修立只觉眼前的天慎已不是他认识中的孩子,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眼中有着太多的冰寒与失落,有着太多的忧郁与愤怒,似乎是在一夜之间,他的所有欢乐与仁慈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吗?如果我囚禁母后呢?你也会什么都不知道吗?”应天慎冷笑。
“什么?她可是你的母亲。”
“正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才要囚禁她,一个朝廷不需要一个干预朝政的太后,可是,若你将一切说出,她不仅能干预朝政,甚至垂帘听政都可以,而朕,也会帮你得到她的爱。”
“这就是你的交换条件?”
应天慎默认。
应修立眯起了眼,道:“天慎,别忘了,你能登上皇位,靠的便是我的势力。”
“你也别忘了,这个皇位,我根本不屑一顾。”应天慎转过了头,望着宫门外的当空明月,目光深沉得压抑。
“你的母后会很伤心。”
“我这个儿子只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从始至终,都处在被动的位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应修立不解。
“一如你当初叛乱的缘由。”
“就为了那个宫女?”应修立苦笑,他们应王朝的皇子们,为何总过不了感情这个坎?叹了口气,道:“她已经出宫了。”
“这就是母后的最终目的,是吧?”应天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恨。
“天慎,放下这段情吧,她不适合你,你会遇到更适合你的女人。”
“今生,我只要她,天涯海角,我都要追随。”
“什么意思?”
“你说呢?”应天慎忧郁的眸子里有着欲冲破束搏的执着,他认了,面对五官的背叛,他的痛苦却依旧敌不过对她的相思,爱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呢?早已栽在她手里,欲挣扎,却陷得更深,如蛊,当植入血肉里时,每想一次,便痛一次。
意识到了他心中所想,生平第一次,应修立的心中乱了阵脚:“你不能那么做。”
“哼。”冷哼一声,应天慎冷视着应修立,道:“你应该知道母后厌恶你,在你与我之间,她只会选择我,你只能做出一个选择,亦如19年前。”
应修立的身体僵住,在19年前,他为了苏陌寒背叛了兄弟之情,19年后,为了同一个女人,难道他还要背叛自己的兄长一次吗?
是矛盾,是痛苦,最终,他妥协了,只因那个女人,是他不悔的爱。
当应修立缓缓将所有的一切道出时,应天慎的面色已然死灰,真到深夜,二人无语良久,应天慎才站了起来,冷冷的道:“我要你的拜蛊教。”
应修立一怔,才道:“拜盅教在进攻皇宫的那一夜,便已然全军覆没。”
“你当我是傻瓜吗?”应天慎冷笑的望着眼前的王叔,“父王把母后让给你,不仅是因为你是他的兄弟吧?他更忌讳的,是你‘拜蛊教’拥有着与朝廷相对抗的实力。”
“怎么会呢?你多想了。”
“在这皇宫里,是没有慈爱与仁义的,只有权势的对抗与制约,若你没有足够的势力自保,恐怕早就成为了政治下的牺牲品,你以为我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吗?”应天慎索性把话挑明了。应修立怔然,最终苦笑,应天慎的精明与对事情反应的敏锐让他惊讶不已,他说对了,皇兄尽管关心着天下百姓,但他不仅是个皇帝,也是个男人,又怎能忍受自己所爱的女人被弟弟所侵占,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拜蛊教’的势力,恐怕现在,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我要你的势力,交换条伴便是母后对你的爱,要不然,你终其一身也得不到母后对你的青睐。”应天慎望着应修立,一字一顿的道。
这样的一个局面是应修立没有想过的,他不接受威胁,更不接受施舍,傲慢如他,邪魅如他,怎会被一个后辈挟持?然而,19年了,他等了她,19年,爱了她19年,最终,依旧是一场空。
朗朗乾坤,他的情与爱,付出的努力总是付于流水,如果,这孩子能帮他得到所爱的,他真的没有理由不答应,不是吗?
“你要‘拜蛊教’做什么?”这是应修立最为好奇的。
“这你不必知道。”
“不,我必须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拜蛊教’是塞外游牧民族历代先辈们的智慧结晶,其势力,足可以颠覆一个王朝,是他在幼年时跟随战善之父出游时所结下的孽缘,虽是孽缘,但他也无法看着天慎盲目的毁了它。
“我要利用‘拜盅教’的势力灭了‘暗门’。”应天慎说得轻淡,却使得应修立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什么?那可是我们祖辈…”
未等应熊修说完,应天慎突然嗤笑,逼视着他,道:“王叔,母后不是你们棋子,皇兄也不是,朕更不会是,就连五官,也不是,不愿是,今天的这一切不如意,都是因为你们自私的局造成的,朕恨你们,‘暗,门’,朕,必灭。”
仇恨,是一颗种子,不能发芽。
应天慎全身散发的恨直接的印入了应修立睁大的双眼中。
“我会阻止你的。”
“哼,阻止?王叔,你说如果这一切让母后知道了,以她极端的性子会如何做?嗯?还是,你想让你19年来的努力付之一流?”抓住了应修立的软肋,应天慎说得毫不留情。
紧纂的拳头缓缓放开,应修立只是僵硬着身体,目光陡然失去了光华。
十九年前的恩恩怨怨,情情爱爱,在十九年后,以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再次发展。
‘东城山庄’。
五官勤勤恳恳的修剪着山庄里的枝叶,她来这个安静的山庄已经有一个月了,一个月前,当文夫人告诉她自己要来这个‘东城山庄’做事时,她当即便拒绝了,只因她已然赚够了钱,当个下人,毕竟不是她的本愿,这个世上,又有谁愿意被别人使来唤去的?她只想拿着这所赚不多的钱到外面租个店面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然而,当文夫人说出这个‘东城山庄’的月俸时,竟比在文家的多出了整整二倍,立时,她心动了,暗想着:只要多赚些钱,以后的日子便会更好过点吧,所以,一天后,她便出现在了这个‘东城山庄’里。
‘东城山庄’很大,山山水水的,说不出的美丽,当你置身于里面时,更别提那股惬意劲了,最主要的是,这山庄内的建筑并不多,零零散散的,却并不空旷,只因整个庄里处处是奇花异石,奇石林立,五官心下奇怪,家内建这么多的小花园,池子,假山干什么呢?够浪费的,但毫无疑问,她喜欢这里,因为庄内有一个大湖,湖中有廊,有亭,这让五官想起了‘须王府’里的那段温馨幸福的日子。
“不知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生气了吧?”五官边剪枝叶,边轻喃,又弯下身子将掉在地上的枝叶放进背后的小喽篮内,暗想:肯定生气的,她都那样对他了,怎么可能不生气呢?想到这里,五官心中一痛,苦笑,不想还好,一想只觉心中冒苦,仿佛吃了药似的没法说。
“苏嫂,可找到你了。”此时,年迈的东城山庄前总管老福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星伯,您找我有事吗?”五官奇道,听庄里的丫头们说这老福星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本来能安享天年了,可他就是坐不住,非要在庄里终老,庄主无可奈何,只得把一些小杂事拨给他来做,这不,像找人这种小事情,一般都是星伯跑腿的。
“庄内做甜点的师傅生病了,可庄主新娶的夫人又喜欢吃,我听文夫人说呀,你做甜点的手艺无人能比,这几天你就去充充场面吧。”
“那不好吧,星伯,我毕竟只是个园丁呀。”五官推拒。
“那有什么,快来吧。”星伯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五官便往厨房走去。
当五官刚解下腰上的围裙时,便见星伯兴高采烈的小跑了进来,道:“苏嫂呀,你的出头之日到了,少夫人吃了你的甜点可满意了,快走。”
“走,去哪?”五官奇道。
“少夫人要见你呀,说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甜点的女子她非要见见不可。”
“我马上就去。”
当五官整理了一下全身后,便规矩的出现在了‘东城山庄’的大厅中,第一次,五官见到了这山庄的主子——东贺岁,与他的夫人阮晴。
“见过庄主,庄主夫人。”五官恭敬的道。
“你就是做那甜点的苏嫂吗?”柔媚的阮晴娇语。
“是,夫人。”
“这甜点做得很好,来人呢,打赏。”
当一串铜钱放于五官的手上时,五官心中欣喜,微微一笑,道:“谢夫人赏赐。”
“嗯,这些天你就负责我每天的甜食吧,花园那边你不用去了。”
“是,奴婢遵命。”五官心下颇乐,这夫人每天只吃二次甜食,与那园丁比起来不知道能轻松多少呢。
“嗯,那你下去吧。”阮晴道。
“是,奴婢告退。”五官随即离去。
“茶门,你所说的女子便是她吗?”当五官远去之时,东贺岁冷漠的问一旁的西茶门。
“嗯。”西茶门押了口茶,点点头。
“模样还可以,看样子也应该是个规矩的女子。”阮晴柔媚的脸上带着许些的暖意,“看来你选的不错,她可以留下了。”
翻翻白眼,西茶门在一旁道:“放心,苏嫂的为人实在,是个会懂事的人儿。”
“还是得观察一阵子才行,不过这次从四家族中送来的二十个人之中,能留下的也只有十人而已。”东贺岁道,东城山庄可是暗门的总据点,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了,便会惹起是非无数,所以挑下人也是件颇费神之事。
“那些人都不行吗?”西茶门皱眉。
“不是不行,而是看着总不如意。”阮晴道。
“是不如意还是因为长相难看被你拒了?”西茶门冷哼一声,这阮晴是暗门的第一用毒高手,却不知为何有个怪僻,凡是在她周围之人,男子长相必是要俊美的,而女子则是要清秀的,所以,这选下人的难度则是更高了。
嘻嘻一笑,阮晴朝西茶门一翻挤眉弄眼,显然其柔媚的外表是假装的。
半个月后。
又到了月中十五,月亮高挂在星空中,又大又圆,湖中的倒影,湖光的银辉,将月圆的晚上照得出奇的亮丽。
五官踢着小石子从湖旁走入湖内的白玉石廊,有些思念,内心错综复杂,想起以前的种种,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她抬头无意间朝湖中的亭子望去时,突然全身一僵。
亭内,一个身穿月白丝衫,腰系蓝绸带的男子正奇怪的望着五官,不知道已然望了多久,在湖白的反射中,修长的身影竟是那么的出尘。
他们的距离,不过十步。
今晚月色明媚,虽然是十步之距,却已能让五官看清对方的长相。
时间似乎凝聚,在这个诺大的宇宙中,仿佛存在着的只是五官不均匀的呼吸声。
“你,没事吧?”冥商奇怪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有些奇怪于她的神色,那苍白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震惊过后,五官只觉全身起了疙瘩,因为惊吓,后退了一大步,面容苍白,却不知为何泪就这么的流了出来。
冥商皱紧了眉头望着五官,不语。
“别想报复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明明流着泪,但五官的声音却是极为的严厉。
“什么?”
“你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这是阳间,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五官声泪俱下,明明眼中有着欣喜,然而,脚步却更退后了。
“你——”
“是你自愿的,不关我的事,因为内疚,我甚至背叛了最爱我的男人,离开了那里,这辈子我都会孤身一人,孤独而死,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吗?”她还不想死啊,她要活着,五官惧怕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应天临,他已然令她‘一生为奴,终身不得嫁娶’,还想怎样啊?五官更为厉声了,忽视了心中初见到那一瞬间的欣喜,五官的全身沐浴在被一个‘鬼’讨债的惧怕中。
“你在说什么?”冥商向前一步。
“走开,不要靠近我,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五官全身一冷,然而望着冥商的目光却是贪恋的,她的全身极俱矛盾,但她并未察觉。
冥商挑挑眉,吐出几字:“疯女人。”
五官一怔,在冥商走过她的身旁时,猛然转身,欲抓住那一身的月白,然而,她的手刚一碰上他的袖子,出于警觉,冥商一个移形,已然跃出了三步。
“你,是人还是鬼?”五官一个踉跄,忙扶住廊桥的栏杆,稳住自己向前跌倒的身子,‘疯女人’三字,让五官僵愣,皇上是不可能那样说她的。
“你说呢?”冥商打量着五官的全身,眼中不耐,这‘东城山庄’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奴才?他明明好好的活着却硬说他已死,看那样子还像是真的那般。
“我,我不知道。”五官的声音小了些,不知为何,心头涌上失落。
“看这个。”冥商指了指地上的影子,“你眼晴瞎了吗?”
“影子?”望着地上修长的影子,五官喃喃自语:“鬼是没有影子的。”
“苏嫂,你在做什么?宗主。”一身绿衫飘动,阮晴款款而来,眼神在苏嫂与冥商的脸上流动,刚才苏嫂的一翻话她与隐在暗处保护着宗主的几人都听到了,心中不禁奇怪于苏嫂见到宗主时的反应。
“宗,宗主?”五官张大了嘴望着冥商。
第三卷 一身骄傲(三) 第七十三章 日落朝暮
“苏嫂,你先下去吧。”见五官一直盯着冥商,阮晴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五官一怔,顿时醒过神来,慌乱的收回了怔视着冥商的目光,轻道:“是。”
望着五官的离去,冥商并未多看一眼,只是淡然的问阮晴,道:“她是谁?”
“府上新来的奴才。”阮晴恭敬的回答,随即笑道:“宗主可受了惊吓?”
“惊吓?呵呵…她似乎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
“我看呐,是想引起您注意的手段,看来这女人是不想在府上待下去了。”阮晴双手抱胸,深思。
西茶门与东贺岁从桥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当听到阮晴的话时,西茶门道:“苏嫂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刚才的样子你又不是没看见。”阮晴呶呶嘴,道:“以我们宗主这模样,也难怪她春心大动,这就是我不留少女的原因。”
“晴儿,不得无礼。”东贺岁对于妻子的直接,忍不住道。
“你还不是为你自己的妹妹铺路子。”西茶门翻翻白眼,这阮晴的小鸡肚肠她怎会不清楚?
朝西茶门做了个鬼脸,阮晴对着一直不语的冥商道:“宗主,我家的云儿可是从小就为您准备的,您可不能负她哦。”
冥商淡然一笑,视线不期然的望向五官远去的背影,目光并未有所波动。
“晴儿。”东贺岁对于妻子的直性子,无奈的摇头,对着西茶门道:“茶门,那苏嫂?”
“她能信。”西茶门打断了东贺岁接下来欲说的话,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走眼的。
众人齐看向冥商,东贺岁道:“宗主,这苏嫂是我们四大家族准备的十个下人之一,您看是否要让她进入暗门?”
冥商低沉了半晌,道:“让早伸把他们的身体都检查一下。”说完,便离去。
众人一愣,‘扑哧~’,阮晴突然笑了出来,敢情宗主认为这苏嫂的脑子有问题呀。
宗主?庄主夫人叫他为宗主?
真的不是他吗?想不到天下间竟然有着如此相像的人?
隐于假山后的五官望着湖中亭内的几个,视线一直停留在冥商的身上,皎白月光,却依旧不能清晰的将亭内的人儿照的分明,昏暗的晚上,五官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然而记忆的清晰早已将这份模糊掩盖,五官开始恍惚。
记忆中的那个人,是沉重的,每当想起,心总会重上很久,无法摆脱,这样的心境一跟跟随着她,已是好久了,却在这一夜,在见到他的刹那,这沉重的心情终于喊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她无法忘掉他,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坏人,忘记会容易些吧,可他不是,他对她不坏,真的不坏,到最后,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所以,她真的忘不了他,只要有任何关于他的风吹草动,她都能惊上好一阵子,为何惊?她却找不着理由,或许她知道,然而,这感觉却太复杂了,早已无法言表。
呵呵!可他不是应天临,绝不是,因为他已死了,尽管是那么的相像,像得惊得她的心到现在还快出平常一倍的跳动着。
可是,真的不是吗?五官苦涩,突然意识到,她是多么的希望他是他,呵呵…矛盾吧?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然而一想起当初,五官只能苦笑,有些事情想不得,因为你完全想不通,扪心自问,后悔当初吗?五官的回答依旧坚决,她不后悔,如果一切重来,她依旧会怨恨应天临,这是一个不能抹灭的事实。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惹得庄主夫人轻笑着,之后他便走出了亭子,穿过白玉桥廊,朝与她相反的地方离去,五官只是痴然的望着,思绪也变得遥远,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一切尽是怅然。
返回了自己的屋里,呆然的坐在床上,直到油灯耗尽,五官才叹了一声,带着无限的惆怅入睡。
隔天,当五官刚起床,星伯便告诉她,从今往后,不必再给庄主夫人做甜点了,而是被指到了东城山庄的‘南院’里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