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清清楚楚的看到鬼,也不愿意陷入莫名其妙的危机呀。
吴燕夏伸直一条腿,一支手搭在上面,背靠在床边。
他这性格到了关键时刻,废话其实很少,吴燕夏只简单承诺:“不会让你有事的。”
梁凉也看到他手腕处被自己戳伤的地方,她脸红又内疚:“我给你擦一下伤口,我包里有湿纸巾。”
LO娘的小包,总是整整齐齐地塞着一堆女孩家的用品,里面有化妆镜,只能闭着眼睛去摸,等摸出来后小心地拆开,为他擦拭着。
那一下扎得非常深,她握着他的手,轻轻地往伤口吹气。
正专心处理的时候,突然间听到有人轻声喊:“凉凉?”
梁凉从尾椎开始哆嗦了下。
这是一个极细女声,非常清晰,好像是从门外传来,类似叹气又无感情的语调,重复几次,由远及近。
梁凉鸡皮疙瘩都掉了,下意识去往吴燕夏身边凑。
然而,占星师的表情纹丝不动,眼皮下垂,他满脸萎样地任她握着手,居然像是疲倦到要睡着了。
“夏夏!夏夏!”梁凉慌忙去摇吴燕夏,这才把他从瞌睡中唤醒。
吴燕夏尽力维持住精神,却又不能睁眼:“怎么了?”
“有人,有人叫我名字…”
两人屏气等了片刻,房间里除了寂静,并没有声音。
吴燕夏心中奇怪,他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真的!就在刚才,真的有人叫我名字。”
他顿了顿:“你小心看一下,房间有异样吗?”
梁凉趴在吴燕夏怀里,她紧拽着领口,小心地环视一圈,但房间除了那倒置的门把手,一切如旧。
时间再一分一秒的过去,周遭非常安静,外面的客厅毫无声响。
慢慢的,梁凉也产生怀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她刚镇定心神,听到旁边传来细小的动静,梁凉心脏一阵狂跳,发现原来是白猫又从床底爬出来,走到门口乖巧地卧下。也就在这时,梁凉感觉房间里有什么些微不同,她揉揉眼睛,仰头看去,头顶的灯光好像正逐渐的变得晦暗。
房门被轻轻敲响,诡异的女声居然又出现了:“凉凉?”
梁凉神经再次绷紧,但这次她镇定下来,没有上次那么的恐惧。
“你听你听!”她推吴燕夏。
但侧头看去,吴燕夏居然头一点一点的往下掉,他在不长的时间内好像又要睡着了。
“凉凉?”呼唤的女声好像更大了一点,带着种莫名的空灵,而那被扭曲的门把手好像也要重新转动。
梁凉都快急哭了,她连忙去摇吴燕夏的胳膊:“吴燕夏!你怎么能睡呢,快醒醒啊!不要睡!”
她狠狠晃了他几下,即将陷入沉睡的吴燕夏再次被艰难摇醒。
那古怪的疲倦不知从何而来,朦朦胧胧,攥取心扉,令人无法思考。
吴燕夏站在黑灰交接的边缘,马上要走入梦魇,直到听到梁凉的呼唤,他心神一凛,喉咙动了几下,就要迅速睁眼。
睫毛却落入柔软细腻的手心。
是梁凉正用她的小手抢先帮他捂住眼睛,她急切地说:“夏夏,你醒一醒,刚刚又有怪声音叫我,还有敲门声!”
吴燕夏挪开她的手:“我听一下。”
但梁凉此时惊讶地抬头,因为随着吴燕夏醒转,刚刚他一开口说话,头顶昏沉的灯又恢复到之前的明亮度,诡异的女声和敲门声也再次消失。
难道,这东西很忌惮吴燕夏吗?脑海里闪过这念头。
这个猜测让梁凉精神一震,连忙说:“不要睡好不好?你陪陪我。”
第 83 章
吴燕夏根本不想睡, 那感觉是像打了一针麻醉剂,还有中毒般的虚弱。他不能告诉梁凉,也只能苦笑:“我必须去洗把脸。”
他费力地站直,摇摇晃晃地洗了把冷水的脸,重新坐回来的时候终于有了点精神,勉力地抽了根烟。
梁凉也摸了摸他眉角, 小红痣又回来了, 她松口气。
吴燕夏推开她的手, 低声说:“先别靠过来, 你身上太热。我很困,让我起身走一圈。”
吴燕夏让梁凉给自己找了条领带,缠在他眼睛处, 为防止不小心再睁开眼。
他像个怪模怪样的海盗,很缓慢的绕着房间, 一圈圈走动和巡逻。
随着吴燕夏这么慢吞吞地走动, 梁凉反而觉得放松下来, 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他。而小白猫也被他晃动得心烦, 静静地蹲在房间中央。
没走多长时间,吴燕夏开始极大量的出冷汗。他继续坚持走着,直到最后一声闷哼, 不禁用手扶住墙。
梁凉手忙脚乱地要去扶他,发现他全身居然微颤,体力不支。
吴燕夏顺势往墙上一靠,淡淡地说:“本大仙走不动了。”
“你, 你很难受吗?”
吴燕夏突然就笑了,尽管那熟悉的笑容依旧像平时那样有点坏有点调侃,但看得出此刻很疲倦。
“不是难受,只是有点困。唉,你跟我说一会话吧。”
“你想听什么?”
“随便说。”
梁凉今晚太害怕,居然脑子彻底不转了,她恨死了自己平时笨口拙舌,而吴燕夏安静地等着,撑着墙不动弹。
几秒种后,头顶的灯光又逐渐发暗,她搀扶男人的身体往下沉。
梁凉意识到,吴燕夏是又要疲倦地睡过去了。
而在骇人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前,她不得不再次叫醒他:“夏夏,你醒一下,醒醒…”
吴燕夏的指甲早已深陷进掌心,但,他的清醒意识和思考在困意重锤中几乎节节击退。
冷,累,头痛,就像走进黑黝黝的天井庭院,每一步都逐渐消逝力气。吴燕夏觉得胸口发闷,那股疲倦简直要令人晕眩,意识也像羽毛样飘走。
他感觉自己需要个解脱,马上,就现在,谁都无所谓了。
最终还是听到那一声声哭泣的熟悉呼喊自己:“吴燕夏,你不要睡…你陪我,你说好了要陪我…不要这样,是真的有人叫我名字…”
LO娘哭都这么有特色啊。吴燕夏深呼一口气,强逼着自己脑子恢复清明,重新扶墙站起来。
他捏捏梁凉的手:“醒了醒了,别哭了。我没睡,再帮我点根烟。”
梁凉这辈子,再也没有像今晚这么害怕过,她浑身几乎不受控制的发抖。
吴燕夏的体温始终很低,却涔涔地出汗,最后不得已把上衣脱了,□□精壮胸膛继续走。后面他实在走不动,就靠门站着,千方百计不让自己被疲倦打败。
他头脑昏沉:“我出去后,第一件事要砍死德勤山人。”
顿了顿,吴燕夏切齿地嘟囔:“还有你那小竹马,我要上了他!”
足足抽完一包烟,艰难走着,动作又慢了,吴燕夏甚至开始烦躁地拿头撞墙。梁凉头一次看到有人居然能困得像戒毒般,她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累,也真的很想让他休息。
可是——鬼。
梁凉觉得她恍惚是有点懂了,为什么德勤山人坚持让吴燕夏继续住这公寓。这凶宅之所以维持安宁,是靠吴燕夏的坚强意志维持的。他不相信有鬼,就会拼命对抗、抵御着。就如同此刻,他的意志力正在无形保护她一样。
头顶的灯一次次地暗下去,梁凉含泪跑过去,唤醒他,让他再坚持一会。到最后,她不得对他大喊,骂他,呼唤吴燕夏提起精神。
吴燕夏感觉疲倦就像潮水冲刷着冬日海岸线,他低声说:“好了好了,我真没睡,我不会睡。你别哭了,唉。”
一整晚,吴燕夏都在不停地走,敲门声和那瘆人呼喊也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多久,梁凉早已经哭得面目稀里糊涂,但靠在墙面,已经精神极度不振的吴燕夏就像打了个清脆响指般清醒过来。
他原本歪歪扭扭的身躯站直了。
她呆呆地看着他,却也警惕地退后一步。
“几点了?”吴燕夏低声问。
梁凉在早晨忘记戴自己的装饰怀表,她迟疑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呢。”
吴燕夏沉默片刻:“我需要知道时间。”
梁凉迷茫地“嗯”了声,左右四顾,卧室里的闹钟不知道在哪里。但床头柜有个巨大的iPad pro,是吴燕夏看星盘和做占星笔记用的。
梁凉小心的按了下键,点亮屏幕,她的面孔在巨大黑色玻璃一角闪过,随后惊喜地说:“还有一秒就四点了…”
话音未落,吴燕夏在身后突然间剧烈地咳嗽,拼命地弯着腰,仿佛要吐出什么东西,梁凉连忙跑回去扶住他。
门被一拐杖重重地戳开,与此同时,吴燕夏立刻把眼睛上的领带揭掉,喘息地挡在梁凉面前。
德勤山人白须白眉被烧焦,半个肩膀都是血,好像经历什么惨烈激战,在一夜间也仿佛变得更苍老虚弱些。德勤山人正把铜镜绑在头顶,从怀里准确无误地掏出一张金黄色的蛇皮袋,把地面正发呆的凤眼小猫牢牢套住。
袋子里明明装的是可爱的白猫,但此刻,居然传来声类似婴儿或青蛙的大哭大嚎,尖锐又揪心,令人极端不安。
随后,德勤山人迅速在卧室里点起吴燕夏之前见过的白色篝火,将金黄色袋子扔进去焚烧,再用六块鹅卵大的石头压制着袋子蠕动。
梁凉清楚记得,德勤山人枯山水的别墅里,到处都是这种石头。
吴燕夏冷静地看着这一幕,依旧撑墙喘粗气,那无来由的困意已经像风吹过般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剧烈头痛。
以前跟着德勤山人的时候,他偶尔也有这种几近虚脱、非常不舒服的感受。虽然闭着眼睛,但眼压好像特别高,龇目欲裂般。
吴燕夏忽地问:“师父,您眼睛真的是因为曾经出了事故才看不见的?”
德勤山人不说话,他侧耳听着白色火苗燃烧,直到那金黄蛇皮袋里的东西不再蠕动,才开口:“小畜生,我五年前应你之事,可是应诺了?”
说完后居然膝盖打弯,要跪在地面。
吴燕夏不顾头痛,迅速搀起老人,等他们走出卧室,客厅里整片的狼藉。唯一的沙发掀倒在地,皮面处破了,仿佛被什么密集的爪子划着。
梁凉跟在后面,意识到她和吴燕夏昨晚只是躲在卧室里,德勤山人却在一宿独自对付那神秘的东西。她有些佩服,有些懊恼,但居然能很冷静地四处观察。
梁凉轻声问:“神灯和坦克…怎么样?”
吴燕夏怔住,他早忘记问了。
德勤山人却往她的方向抬抬脸,心想这八字奇佳的丫头也有点厉害,他不动声色地说:“都好。”
一个小时过后,天便彻底亮了。
吴燕夏把德勤山人送下楼,梁凉打扫客厅里的各种垃圾,当太阳亮堂堂地照进来的时候,她抬起头,突然感觉原先每次走进来,笼罩在他家里的那股莫名的冰凉东西,好像确实消失不见。

第 84 章
吉兆平常24小时随时找到的老板, 最近频繁消失,手机也不接。
根据桑先生积极传播的流言,梁凉已经死了。
但,老板早晨倒是亲自回过一次电话,声音非常小,她说自己今天会来店里, 仔细嘱咐让大家准备新店开业前的杂务工作。
桑先生在以前的早上都会去健身房嗨嗨嗨的举铁, 但梁凉几日没有来, 却提前安排至少一周的沉重工作量, 其中包括请摄影师为他拍照,贴在门口宣传。新店后厨的储存设施变完善,预约了几名本土的调料供货商寄了堆新鲜样品。同时店里软装还没完成, 梁凉却默不出声地请了四、五个调酒师来参加面试。
与日餐日料在国内逐渐兴起相反,日式酒吧逐渐衰退。大多数国人正式接触鸡尾酒都是从日式吧开始的。那种调酒师把酒拜访的整整齐齐, 再把调酒的仪式感做的很足, 拼命放青柠和储存威士忌的, 都是典型的日吧风格。但也同样因为陈旧的经营理念, 生意都不太好。
桑先生上午与前来面试的调酒师面面相觑,他对酒有了解,但又没有梁凉那么多, 也不知道梁凉想做酒水生意。虽然她平常总苦口婆心地说了不少本店的改良,但那时候,桑先生一般正凝眉冷对的发呆。
野生三文鱼一般只在五月到九月供应。总被孤独留守在店里,大多数时间都在收快递和维护烂摊子的总板长, 怀着对老板的怨恨,罕见大方的把新运到店里的三文鱼用清酒、酱油、味增、蜂蜜文火生煎,又让厨副调制了新鲜的日式梅子辛香酱,准备了干果小菜。
才刚准备好,门就推开。
连续消失的梁凉居然默默地走进来,身后是频繁出现在她前后左右的占星师,看到有东西吃,他自觉地也往桌前一坐。
桑先生眼前发黑。
吉兆其他员工先打招呼,梁凉让他们继续吃,独自先把新店里整个巡逻一圈。
桑先生迟疑片刻跟上去,他抱着胳膊很凶悍地说:“最近老不来店里,你这么不想来的话,以后永远别来。”
梁凉回过头甜甜地笑了。经过昨天惊魂一夜,即使桑先生两道老虎凳样的凶狠目光射到她脸上,也觉得无比的亲切熟悉。
最起码,她面对的是一个人类啊。
可是桑先生是糟糕的人类,脾气一阵一阵,发飙风口上异常可怕,他现在是实打实的很恼火:“老板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一整天都打不通电话。你最近耍什么威风?找到男朋友想当太太了?”
梁凉就不敢笑了。
但是怎么解释呢,总不能实话实话,讲自己在凶宅里去撞鬼了吧。于是紧张地眨着眼睛,她慢慢解释:“昨天是我不好。但是吴燕夏家里养了黄金蟒,他的手腕又受伤了。”
不得不说,LO娘说话,或者说哄骗艺术非常高超,她说了两个真实情况:吴燕夏的手腕受伤了,虽然是她自己拿小镊子戳的。而他家也真的养蛇。
此刻两个事实组成在一起,好像有什么联系似的。
桑先生果然被误导了,他不关心吴燕夏的伤情,只皱眉问:“黄金蟒是什么玩意?”
吴燕夏从没有向任何人说自己养蛇,而这是梁凉第一次主动说起他养神灯的事情,效果显著。当桑先生半信半疑地接过梁凉手机,他的熊腰虎背很是哆嗦了一阵。
手机里,显示来吉兆前,她帮吴燕夏与坦克合影的五六张照片。这是一条在静态视觉效果来看,都非常粗大到蜿蜒的黄金蟒。
梁凉拍的还是动图。
桑先生立马就信服了,且,他被这样凶悍的家养黄金蟒吓尿了。
在师徒两人一起收拾新店的时候,桑先生戾气未散,又换了个崭新的攻击方向怒斥梁凉:“老板你现在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玩蟒蛇。上次一起去水市场,你面对几条黄鳝躲什么?”
梁凉对她的旷工也心有内疚。
只能来回道歉、认错、悔改,虔诚答应补桑先生的假期损失和加班费用,坚决保证近期就去迪士尼玩等等事项,桑先生这才略微平息心情。
过了半晌,他再克制不住的追问:“夏大仙家里真的养蛇?”
“嗯,会蜕皮的。”
“养,养了多久?”
“五年了吧。”
桑先生咽了口干沫,扭动脖子回头看了一眼正笑着和吉兆员工吃饭的吴燕夏,他粗声问:“养了几条啊?”
吴燕夏又不是蛇贩子!梁凉不高兴地噘嘴:“养一条就太吓人啦,绝对不能再多养。”
桑先生狂想点头赞同这说法,但觉得这做法太没有男子气概,只好闷声不发。
梁凉同样后知后觉的脸一红,自己介绍的口气太亲密了,就跟真的在吴燕夏家当家做主般。
而在桑先生的嘟囔声中,她又盈盈地跑回去找他。
吴燕夏正坐在那里,垂眸喝着吉兆店里自酿的酸梅汤,他没什么胃口。
今早送走德勤山人,回来后就抱着马桶吐了,但又吐不出东西,撑着水台池,居然像是头腿发沉。摇摇晃晃地走进蛇室里,坦克依旧在笼子里缓慢地爬行,见到吴燕夏时居然定住了,那双黑黝黝的狗眼睛瞅了瞅他。
吴燕夏一愣,迅速低头看泰迪,却发现它还是黄澄澄的蛇眼,没精打采地趴在笼子角落里。叫了两声,勉强抬起头。
“唉,我还以为你俩能换回来了。”吴燕夏叹口气。
泰迪爪子一刨,又蔫蔫地趴下。剩下坦克依旧像一根直挺挺的棍子般,牢牢地盯着他,小幅度摇摆着尾巴。
因为它饿。
“你就知道吃。”吴燕夏只好再开了罐头。
梁凉在客厅再收拾了一小会,就觉得那堆零散的朱砂和燃烧痕迹是工程量很大的活。她一宿没睡,也累得要命,决定直接帮他请个小时工。
吴燕夏行尸走肉地进去卧室冲了个澡,刮了胡子,光脚出来后,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等看向床头柜的时候,他略微皱眉,自己的 iPad 屏幕居然无缘无故的碎成了蜘蛛网形状。
指尖摸上去,仿佛都能感受到尖锐,仿佛被狠狠摔过。
吴燕夏莫名其妙:“是我碰掉的?”
世界上就是有占星师这种不太认真的性格。他只是说了句,又想自己要给直营店贡献维修机器银子,没有深究。
梁凉敲了敲卧室门,再颠着小碎步跑过来。
她帮吴燕夏擦着头发,很认真的问:“你家的公寓,这次是真的没有鬼也没有降头了吧?”
吴燕夏皱眉:“至少德勤山人这么说。”
梁凉现在是觉得德勤山人不可信,她犹豫着没说话,吴燕夏便放下iPad,弯腰从他之前脱掉的破烂裤兜里掏出个东西。
居然是德勤山人总偎在怀里的那块青铜古镜。
“以防万一,我刚刚把老头的这玩意抢回来镇宅了。”吴燕夏毫无内疚感地说。
梁凉同样毫无内疚感的放下心,她立刻点头:“我帮你摆起来。”
德勤山人很不情愿的把古镜交出来,但坚持要求吴燕夏随后的十几日继续留守此处,等约定的五年期满再搬家。
吴燕夏脑海里有无数想法,此刻又累又乱,确实理不出一个线头,只能依旧选择暂时选择相信。不过,当听到梁凉认真的说“你的意志力就是这所公寓的保护神”之类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梁凉被笑得满脸通红,吴燕夏基本对什么都很潇洒,不太相信“规则”,即使这“规则”是跟鬼神有关的。
吴燕夏吃了几片阿司匹林,但那股头疼欲裂没有消散,但听到梁凉要回家梳理的时候,他强打精神把她送回去,再送到吉兆的新店。
梁凉路上跟他说了好多次不要送,她就是工作没什么问题,催他回去睡觉,吴燕夏却说:“我来视察占据领地。”
果然,他已经跟吉兆里的每个员工都打了招呼,说明了老板正牌男友的身份,并告知如果有其他不三不四的野男人跟老板多说话,就直接打死。
梁凉跑过去的时候,正听到LU无意间得意透露,魏奎有一次来店里找老板,他们店里的人把他打了一顿。
吴燕夏半点笑容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疲倦,神情晦涩。但他没发作,就是耐性地听着。
梁凉急了,立刻把LU瞪走:“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你那会还在扬州。我,我没有想劈腿的,你要信我。”
吴燕夏眉峰微动,倒是先把水喝了,过了会才漠然说:“我以后还是会定期去外地出差,到时候…”
梁凉敏感的知道他不高兴了,立刻小小声说:“不管你在不在,我以后不会再跟其他男人说话。”
吴燕夏依旧没表情,揉着太阳穴,垂着目光也不知道对这答案满意不满意。他没有久坐打扰梁凉的工作,没一会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两人在店门口告别的时候,吴燕夏才在她耳边极轻地说:“我下次出差想带你一起去,小荡.妇。”
梁凉皎白的耳朵瞬间就烧红了。
LU他们原本在窗口前津津有味的看八卦,但过了会,又都讪讪地回来了。
桑先生还沉浸在“夏大仙居然养蛇,好神奇。占星师难道不是养黑猫和乌鸦吗?”的猜测中,他看着作鸟兽散的其他人,冷声说:“终于不多管闲事?”
圆圆对着空气做了个嘬嘴的姿势:“老板和她男友在门口正抱着亲呢,再看怕她不好意思。”
桑先生作为单身狗比较平静,他瞪圆了眼睛说:“秀恩爱分得快,他们不一定结婚。”
过了会,梁凉就像一面小国旗似的贴着墙角飘进来,再贴着墙角飘到厨房料理台,整张脸通红,剩下半天都不敢看人。
吴燕夏确实累到不行。
家里有人做清洁,开着吸尘器也吵,梁凉拿着他那堆酒店会员卡,歪着脑袋琢磨会,就给他开了间距离吉兆新店五百米左右的房间。
晚上快七点多的时间,梁凉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从店里拿了点边角料食物,打算溜去投喂还在沉睡的吴燕夏。她早上换了人鱼摆的LO裙,开襟的花瓣罩衫裙,还有双抽绳做扩张效果,从后面看,就像妖精做好的花式提拉米苏。
她踩着玛丽珍鞋一走,吉兆的员工就在后面感叹,什么老板这恋爱谈的挺认真啊,什么吴燕夏最终超越“跑车小开”获得老板芳心啊。
说话间,有人突然大呼,原来临街的玻璃居然贴着一个人脸,正努力地往他们室内看。吴燕夏以前这么干过,把梁凉吓得脚都崴了。
此刻,吉兆员工同样大吃一惊。
桑先生在众人的推搡和拥戴下,不得已的,作为表率首先打开门.
“我们还没开业。”他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