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礼貌地说:“我想找你们老板,梁凉。”
此话一出,桑先生身后的吉兆员工又默默发生了小规模沸腾。居然,居然还有第三名男主花式出场,还是斯文大叔,他们LO娘老板真是深藏不露啊。
桑先生却认出来人,他说:“梁先生。”
第 85 章
梁凉很少说到自己的家庭, 她在任何对话里总是更乐于当听众,嘴巴也很严。
但身为合伙人,桑先生也是比更多人知道梁凉家的情况。这世界上除了警察,他唯一有点尊重或者说忌惮的,就是眼前的梁先生。
对方托了托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炳国, 好久不见。我怎么还没喝到你的喜酒, 是还没办, 还是根本没请我?”
桑先生如受重创般地摇晃下身体。
梁爸爸继续笑眯眯地看着他, 眼睛里锐利和掂量的雪亮神情同时滑过去滑过去:“最近有没有人为难我女儿?走,我们进去细聊。”
大街上仿佛安静了,桑先生在三十多度的夜晚, 感觉到额头开始出汗,他低声嘟囔了句, 也没人听见。
吉兆的员工同样陷入迷惑, 中年男人的鼻子和笑起来的嘴角弧度, 都和他们老板一模一样, 但,他们好脾气乖软的LO娘老板,才不可能露出这么老奸巨猾的表情。
梁凉还不知道她的爸爸来了, 正一股作气地跑进酒店。
吴燕夏向来比较喜欢住高级的连锁酒店,一是因为港台酒店都比较注意风水布置,二是因为他身为单身男客,更容易升级为行政的套房。
她轻轻地刷卡开门时, 占星师还在陷入沉睡,薄被随便往精瘦的腰腿间一搭。
梁凉将餐盒轻轻搁在桌面,坐在床边,屏住呼吸望着他。吴燕夏睡觉非常静,不是那种毫无直觉的静,而是整个人的气息会带着四周氛围彻底下沉。
而只看了一小会,感觉心又开始有点砰砰发跳,想脸红。
她慌乱地移开目光,暗责自己越来越远离颜控的世界。吴燕夏举止言谈总是带有点坏坏的,像是很容易对什么上瘾又会迅速抛弃的性格,还是魏奎比较符合大众正常的审美。但,自己就是觉得他越来越帅,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坚毅,好动心啊。说起来,他居然能被一个女鬼给看上,明明猪总强调自己不爱多管闲事。
她胡思乱想着。
嫉妒使梁凉都不那么害怕鬼了。
正在一旁安静沉睡的吴燕夏,喉咙突然间来回滚动。
吴燕夏居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他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苗寨老家,好像是在吃苗族的年夜饭。热闹的席间除了熟悉的亲戚,居然坐了个沉默的汉装女孩子。
按他们那里的民族风俗,男女必须分桌守夜,也不轻易请外族。不过,梦里的吴燕夏倒不是在意这个,他只觉得女孩子极其面熟:从她尖尖耳朵处直削下去的下巴,脖子很长,大眼睛总是垂着,身材窈窕,又带着种很莫名的风情。
她是谁?来自己家做什么?
旁边的小舅舅碰了碰他胳膊,悄声说,你老婆长得不错,可惜是个哑巴。
什么自己的老婆?怎么还是个哑巴?吴燕夏不由皱起眉,可是,他内心的某部分好像不太奇怪。
他们吃饭的时候,女孩子始终不抬头,也不动筷子。吴燕夏感觉,在哪里见过她。
梦境接着像陀螺般地花速一转,众人已经吃完年夜饭。
吴燕夏在原地发愣地站着,发现小舅舅和那女孩子居然在空出来的圆桌上玩碟仙。他们割破了自己左手手指,分别往上面滴血,旁边点着白蜡烛,等着碟仙停止旋转。
小舅舅对他招手:“过来,这里有你要的答案。”
吴燕夏对这种野生的占卜游戏向来敬而远之,但这时,女孩子抬头冷冷地看他一眼,皮肤极白,单眼皮,眼睛却极深,带着钩子似的,又有些莫名哀伤。
他心里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移步走过去,定睛往桌面一看,那碟仙正以极疯癫的状态不停地在字盘来乱动。
便在这时候,吴燕夏冰水泼面般的恢复清醒。
他靠在床头费力地深深喘气,头痛地复述梦境最后一幕:“远离德勤山人,把坦克勒死,将它的狗牙给凉凉戴上。”
梁凉呆住:“啊?什么?”
吴燕夏再对她机械地重复一遍这句话,但他又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只感觉头剧烈的痛,一股恶心感涌到喉咙。
梁凉连忙跪在床上,紧张地搂着他,像小妈妈一样轻拍着背:“哎哎,不怕了,没事,我们没事了。我在这里陪你。”她也被他这异样也弄得吓死了,担心地问,“做噩梦了?”
占星师整个后背被汗湿透,坐在床上平息很久,终于恢复平静。
刚刚的梦境是黑白色,像老式的电影纪录片,吱呀吱呀的放映。但环境很熟悉,可是,那女孩子是谁?他根本不记得人的长相,难道是神灯?它在向自己预警?
吴燕夏直等到那头痛彻底消散后,才能抬头。
两人目光对视,梁凉细心地帮他擦汗,而他的目光落到她肩膀上,微微一沉。
梁凉这女孩子真怪,真的胆小又特别怕鬼,但又有了一颗为了爱美愿意付出一切的心,比如今天,她又毫无阴影的戴了卷曲的长假发。
他烦躁地说:“以后不准再戴这个。”
梁凉很是冤枉,她早上出门就个这样啊,他当时都懒得管自己的。
但刚要说话,吴燕夏已经把假发粗暴地掀了,用手掌压着清爽的短发,开始惩罚性地去含两片嫣红软糯的唇。
“嗯…”
梁凉喉咙里“咕”的声,被迫吞咽着他的津液和气息,非常想咳嗽,但吴燕夏恶狼似地追着她亲,好像极度缺水般地吮她,勾着她香气的舌头,在柔嫩的口腔里收不住闸似的深舔。
很快,梁凉就因为缺氧软倒在他肩膀上。
吴燕夏则依旧紧勒着她的腰,看她极其不舒服的呼吸着,再怜爱地吻吻她额头。
怪不得魏奎总喜欢常年吊着她、没事打压她。他目前也爱上了。梁凉的性格里那种莫名不太自信,委屈时隐忍的娇羞模样,真是太惹男人的恶意蹂-躏了。
只可惜穿的衣服太多,抱起来总是蕾丝裙子的沙沙叠叠窸窣大一坨。不过吴燕夏此刻心思不多,就单纯地像抱着个大洋娃娃似得搂着她,回忆之前梦境。
这时,梁凉的手机在她单肩背的熊耳朵软包里响起。
吴燕夏顺手帮她掏出来,看了眼显示屏上的“大大”,不明所以,还是放到她耳朵旁边接听。
梁凉被吴燕夏揉顺着胸口,又是好半天才彻底缓过神来。她又娇又恼,一口咬在他汗湿的脖子上。
“宝宝,你现在在哪里?忙吗?”电话里男人说。
吴燕夏一听到这种亲密的称呼,立刻沉下脸凑过来听。
两人呼吸交错,梁凉定定神,连忙推开他狼爪,尽量平定呼吸,声音还是带着点软哑:“嗯,爸、爸爸?”
“宝宝,我现在在你新店,宝宝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梁凉略微一迟疑。
她和吴燕夏很近距离的对视着,他的眼睛明明是淡琥珀色,却总较其他任何人多一点凝注。
“你在店里再等我一下,爸爸,我,我现在我男朋友这里。马上就回去。”梁凉咬了下唇,轻声说。
吴燕夏对这答案比较满意,手臂终于彻底松开她,随手又把那假发捡起来,胡乱盖在梁凉红扑扑的小脸上。
她气得又捶他胸口。
而梁爸爸听到这回答,就在电话对面沉默了五分钟,随后低声咆哮:“男、朋、友?你现在才多大岁数,就想着去交男朋友?”
梁凉发愁地捂着发热的脸,哎,虽然身为地球上永远的少女之一,但真的已经距离她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
吴燕夏验明正身,倒也不管这对少女派父女说话,他下床再进去盥洗室洗了个澡,才算把汗水洗掉。在明亮的镜子前,吴燕夏盯着自己的倒影,感觉内心非常矛盾。
再走出来,梁凉已经结束通话。
几分钟而已,LO娘居然已经又神奇地戴上假发,补齐了亮晶晶唇彩,还打了层薄薄的底妆掩饰那股绮丽红晕。
她蹙眉看着他,冷冷说:“你以后真的不准…”
“我刚醒来时,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话?”
于是梁凉同学又被占星师无耻的转移话题,她很犹疑的复述了一遍原话。
梁凉同样清醒记得那惊悚的言论。
勒死坦克…取狗牙。
梁凉真是想都不敢想这事,她需要羞愧承认,当坦克变成蛇以后,自己对坦克的感情正在逐渐消退。
但是,勒死坦克…
两人沉默片刻,感觉事情发展有点不受控制。
吴燕夏沉思片刻,故意先挑个轻松的话题说:“我这次需要见岳父吗?”
梁凉却不肯轻易再被他转移话题,她畏惧地说:“你会勒死坦克吗?”
“我会,”吴燕夏看到她目露恳求,便改口,“我会仔细的想一想,再决定做不做。”
梁凉急忙地说:“可是,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这都没有任何证据可寻的…”
“凉凉,”吴燕夏几乎是冰冷地打断她,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某种程度上说,我是靠自己的直觉吃这碗饭的。我可能会相信,这就是个预兆。”
何况,他的直觉说,这件事会保护梁凉。
“可是…你就再多想一想好吗?”
梁凉还要多说,她的手机再响起,是她爸爸又开始打夺命连环call催女儿回来。
吴燕夏也确实有点心烦意乱,他承诺:“我会仔细想想,你先回店吧,我改日再去正式拜访你父母。”
梁凉连忙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坦克真是一次考试。
身为学渣,永远熬夜。
我之前卡文是想,老子怎么把拆cp写的合理,然后想,老子怎么搞灵异,现在又想,老子怎么合理的淡去灵异让人继续看下去。
希望结文时交出试卷,让大家评分(好好好我知道这文字数过30w了,我这个月真的会努力结文。。。
第 86 章
梁凉先离开了, 剩下吴燕夏自己留在酒店。房间陷入安静,他随手拉过一根笔,把之前那句梦话逐字默写出来。
白纸上的那一行字:远离德勤山人,勒死坦克,拔狗牙。
这预示什么意思?
抛开神神道道又暂时无法摆脱的德勤山人,那这句话里的”坦克”指代谁?是占据坦克身体的神灯, 还是灵魂附在身上神灯上的坦克?
难道说, 干脆把这两个小东西都眼不见心不烦的抹杀?
如果按照后面“拔狗牙”的提醒, 这句话的对象, 应该是家里那只泰迪。但黑狗牙是辟邪之物,成年泰迪足足有42枚牙,难道他还都得把牙拔下来, 串成一个珍珠项链给梁凉戴上?
吴燕夏性格百无禁忌,但私人很不喜欢象牙、狗牙、狼牙、羊骨这种动物骨质牙类装饰品, 总认为过于残忍。
吴燕夏坐着沉思, 随着时间分秒过去, 梦境里的细节越来越不清晰, 女孩子的脸也逐渐化为空白。
他自言自语:“还能再坑我一点吗,每个人说话也不说一个明白。”
再静坐片刻,吴燕夏随手抓起手机, 再玩了一把在线的塔罗占卜。好巧不巧,抽到了权杖8的正位,而本牌面的意思,正代表着“此事正在有外灵干预”。
一瞬间, 吴燕夏的心情涌起股烦躁。但随后,他自己做了个难看的鬼脸,就把这情绪稳定控制住。
与德勤山人不同,吴燕夏邪气居多,又难得没那么多“魔性”。他当初决定追梁凉,压根不管她是天仙家的还是别人家的,喜欢就想尽方法去追,追到追不到另说,反正丝毫没有自己是后来者她有竹马很难靠近直接认命的想法。
他不过分贪婪执着,也不会陷入麻木自哀。
吴燕夏决定等回自己家看看情况,再决定是否相信这个梦境。
现在,他将眼前那张纸折叠塞进衣服里,把梁凉为自己带来的食物拉过来,填饱肚子为先。
梁凉同样心事重重地回到新店,一路上也在思考坦克和神灯。但一进门,她就有点傻住。
吉兆的员工像黑社会走堂般,分别整齐地列在大厅两侧。梁爸爸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里中央最高的椅子上,拿他的保温杯喝黑枸杞泡着虫草的养生茶。
“炳国啊,你也多喝一点热水。”
桑先生在他对面坐着,像个背叛老大的肌肉打手,一副只求速死的表情。
看到女儿回来了,梁爸爸眼睛一亮,而梁凉也提起笑容,跑过去高兴的抱了一下。
“爸爸,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刚出差回来,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梁爸爸眯着眼睛,他笑了下就收住,瞬间严肃的表情告诉梁凉,那关于“男朋友”什么的显然有话想问。
梁凉擦汗,赶紧让面容惨淡的桑先生离开,又把吉兆其他员工提前放下班。
桑先生临走前抽空给她使了个眼色,梁凉以为桑先生要跟自己通风报信,找了个借口跑过来。
结果他问:“什么时候去迪士尼啊,我薇刚刚问我了。”
梁凉头痛地说:“这两天这两天,一定去。”
她再悄悄问桑先生,没回来的时间,爸爸有没有问起什么。
桑先生便用一种非常怜悯的表情看着她:“你爸把店里的每个人都单独叫过去,问了一遍吴燕夏的情况。当然,我没有出卖夏大仙,没说他就是一个算命的。”
梁凉不高兴了:“他是占星师怎么啦,那您还是一个厨子呢,职业又不分贵贱。”
他俩身份能一样吗?自己可是美食界的杰出巅峰人物。桑先生刚想勃然大怒,却感觉到两道从远处金边眼镜后射来的冰冷目光。
他收缩了气焰,转身走了。
店里几乎没什么人,梁爸爸这才沉着脸把保温杯往桌面一砸,当然,这动静不能太重,不然会吓到宝贝女儿。然而气势也不能太随便,梁爸爸表面虽然镇静如常,但对“男朋友”三个字的认知还陷入心情极度不悦当中。
在梁大狐狸的感觉里,他的宝贝女儿好像刚上初中,是个戴着红领巾和三道杠的小姑娘。
“什么男朋友,那人是谁,做什么工作的,你们在哪儿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梁凉也爬到刚刚桑先生坐着的高椅子上,乖乖地坐着,她爸爸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
“嗯,他叫吴燕夏,我俩认识好像也不长,就…”梁凉托腮想了会,她总是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吴燕夏,只能小声说,“就,我俩现在好上了呗。”
梁爸爸确实是厉害角色,他维持愤怒和不安,嘴头却和蔼的问:“那人是做什么工作的,听说他还是你房东?”
梁凉乖巧的点头:“新店铺确实租的他的。他还是占星师,国内很有名的呢。至于工作内容嘛,好像写稿比较多吧,我没细问过。”
梁爸爸却松了口气,换下那种冷厉的表情,柔声说:“傻宝,你又遇到骗子。还记得刚开店,你被旁边的地痞流氓骚扰,天天往店门口扔垃圾?当时还是爸爸帮你解决的。唉,小孩子真不懂事。”
这根本是两码事吧。
再说,亲爹断定自己遇到骗子,却露出如此解脱的表情,这又是为什么啊?难道找男友比遇骗子还可怕吗?
梁凉隐约犹豫着,她还有句话都不敢说,吴燕夏即使是个大骗子,自己能骗的好像都被骗光了。就算为了讨回血本,她也只能和他在一起啊。
但,梁凉又什么也没说,就微笑地看着爸爸。
梁爸爸打量着女儿,微微有些吃惊。梁凉在他面前此刻那股从容,完全不急着反驳的笃定神情,突然让老父亲内心产生强烈危机感。
这好像,不是普通骗子那么简单。
他突然声音彻底冷下来:“你现在就把他叫过来,我要会会这小子。”
“爸爸,人家有正经事情要做的!再说了,等您和我妈都在家,我带他回去不行吗?我保证,到时候肯定会带给你们看的,就是前段时间店里事情太忙了,真的是没顾得上说。”
梁爸爸无声看了她很长时间,嘴角半笑不笑的。
梁爸爸从军转业又创业的,在他们圈子里拼杀了十几年,确实做前几把交椅的狠角色。他们夫妻极端宝贝女儿,梁凉上学的时候,曾经有老师责备她带洋娃娃,结果以梁氏夫妇一人开着一辆进口车,直闯到校长室逼着对方道歉告终。
女儿既然工作忙,还谈什么恋爱?不服管了,心肝宝贝居然不服管了。
一般人在梁大狐狸的锐利目光下,都支撑不过三十秒。但,他女儿最近交的男朋友目光居然能比岳父要更犀利点,于是梁凉很纯洁地瞪回来。
梁爸爸此刻心中暗存不满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狡猾的决定让妻子做恶人,自己继续当开明的慈父。
“那你们在一起当交个普通朋友吧,”梁爸爸凝肃着表情,淡淡地说,“平时吃吃饭、看看电影是可以的,但肯定不能结婚。对了。宝宝你把他身份证号发给我,我查查这个人。”
祖宗八代学历工作犯罪记录什么的,梁爸爸会为灭口做好万全准备。
梁凉脸微微有点红:“哎呀,我们不会这么快结婚…”
梁爸爸没听到女儿的话,他还在自我心理建设:“初恋一般有始无终,就当经历下,像你开这个小餐馆,虽然始终赔钱,但可以学习为人处事。”
梁凉天雷霹雳,感觉她是从服装、恋爱到职业,整天都被形形□□的人鄙视。
“吉兆经营得挺好啊,现在早就开始赚钱了,还有爸爸,什么叫初恋有始无终呀?难道我妈不是你的初恋?你以前都喜欢过谁啊?爸爸,你别不看我呀…”
梁大狐狸一不留神,就被女儿捉住话里的小辫子,立刻觉得牙疼,想转移话题。
但,晚了。
女儿在他面前,偶尔也不是那么乖乖女的,后来,梁爸爸招架不住,略微摇晃的逃出门,才算躲过梁凉的好奇盘问。
一回到家,梁爸爸低沉告状:“女儿居然找了男友!”
更恋女的梁妈妈却比想象中淡定,她正和那帮贵妇好友群聊:“你消息蛮灵的咯。魏家刚跟我说,想让凉凉和他小儿子订婚。但我这里没答应,宝宝年纪还有点小的,我们不着急让她嫁人。而且…”
梁爸爸连续三掌重重地拍桌子,只震得桌上化妆品全响:“什么魏家?那小子姓夏!我们宝宝晚上亲口说的,她那男朋友叫什么吴燕夏!”
梁妈妈,顺便说她的外号叫母大狐狸,她忽然顿住了:“什么夏?他俩怎么认识的,多大岁数,干什么的,哪个地方的人,长的好看吗?”
吴燕夏在自己家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莫名其妙地揉了下鼻子。
此时此刻,吴燕夏正拿了把明亮的菜刀和结实的粗亚麻绳子,半蹲在蛇室的笼子面前。
神灯和坦克确实有点灵性,它们从他跨步进来的时候,就自觉躲在笼子最里面,蛇盘桓着枝干,泰迪则不安地走动。
他没看它们,只是把两个凶器搁在旁边,先仔细地研究从德勤山人那里抢回来的海兽葡萄青铜镜。
这青铜镜像个小型月饼,分为正反两面,反面雕刻着浮花咒文。而正面镜面效果较差,需要人用砂纸、抛光蜡和棉布费心打磨,才能隐约照出一种类似哈哈镜效果。
德勤山人倒是把他这铜镜打磨得很好,捧在手里几乎能清晰照出容颜,晃晃的很像现在社会里的镜子。
吴燕夏看着铜镜的自己,微微笑着说:“铜镜啊铜镜,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谁?”
他边说边抬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笼子里的两个小动物,“你俩肉体都换了,唯独自己的眼睛还留着。这是不是代表眼睛是跟着灵魂走的?现在蛇皮上又多长出一只眼睛,如果不是女鬼姑娘的,难不成要分给眼盲又没灵魂良知的德勤山人?”
第 87 章
吴燕夏低声说完自己的猜想, 就把笼子里还在挣扎的神灯直拽出来,打算用那铜镜照照它。
他隐约觉得能照出什么。
这种袖镜并不大,如果同时想看到倒影,就必须和泰迪脸贴着脸。神灯好像感到什么危机,它持续的躲避着他的手,那双黄黄的蛇眼睁得死大, 瞳孔中间剩下一条细长线。
吴燕夏根本不管这些, 上去坚决地把它拉出来。
但, 眼前青铜古镜里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泰迪倒影。
他有些气馁, 松开手放走泰迪,再盯着那条黄金蟒 ,怪声说:“轮到你了, 小帅哥。”
但等照完狗又照完蛇,甚至还用镜子仔细地照了蛇皮上令人不舒服的花纹, 吴燕夏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 并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底的呆货。
青铜镜里没有任何异样。
很多密门古宝, 需要持有人施咒催加才能显现威力。但吴燕夏就如同小学生, 即使手里掌握一台高配置大型计算机,却只会玩最初级的扫雷游戏。
他皱眉敲着铜镜,也知道自己棋差一招, 只好再压抑住焦躁感。
“但你们完了。”吴燕夏转身把古青铜镜收好,随口威胁,“我今晚肯定会弄死你俩中的一个,阎王大点兵, 就看看是谁倒霉。”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居然是杨雨薇给他打电话。
“夏大忙人今晚有空吗,一起出来喝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