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暗青色的铁栅门,一片火红色的花海不期然的跃入眼帘。
好美,好美!
一阵恍神。
闭了闭眼,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小院子里的玫瑰园。
一道欣长的身影正蹲在那片花海之中,细心而专注的摆弄着他掌下的花盆。
一股股叫做幸福的力量,突然开始猛的撞击她那本就填得满满的心脏。
轻抚了下平坦的小腹,她轻咳,清清激动得有些难以言喻的嗓子,“某人让我们过来,自己却又一人躲在此处,如此用心良苦,是想金屋藏娇吗?不知是哪个女子有福气,能让大名鼎鼎的黑狼先生为之倾心?”
早闻得她脚步声,他没有起身,依然神情闲淡的修剪着手下那盆娇艳的花朵。
见他不语,她倚在门边,又笑起来,声音娇似银铃,“怎么,莫非黑狼先生还真想金屋藏娇,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嘛,要不,先带出来给姐姐瞧一瞧?让姐姐我帮你把把关?”
剪下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他嘴角噙笑的来到她身前。
“我喜欢的那个人,她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腰肢袅娜似弱柳,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容姿虽不及以往艳色绝世,却更深我心!”
他愈说,她的脸愈红。
眉开眼笑的望着他,身前的人,有着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庞,白皙光滑的皮肤,就像一块白玉,找不出一丝瑕疵,尖削的下巴,线条极其优美,特别那双漆黑如墨,比星辰还亮眼的眸子,啧啧,这组合在一起,真是一个好看的美男子啊!
他将手中的玫瑰递给她,深情的望着她,“小姐可愿意做这片花圃的女主人?”
被他这样一瞧,她顿觉五脏六腑都被缠绕上了。
脸微红,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囧状,她欺身上前,抱住他精瘦的腰,把娇羞的小脸埋入那宽阔的胸膛。  字数(2026)

064
就算,她已移情别恋,他也誓得她心。
就算,前面是一条不归路,他也执迷不悔。
…♀☆♂…
原来,她早已渗入他的世界。
所以,在看到笑脸洋溢的她挽着其他男人的手时,他的心,才会痛得如此彻底!
站在豪华别墅二楼的会客室窗前,他脸色寒澈的目视着那对徐徐向这栋别墅走来的‘金童玉女’。
男子一身舒逸的白色休闲衣裤,脸庞温文如玉,眉目沉静如水,女子上身一袭火红的紧身吊带,下身一条性感短裙,身材虽略显瘦弱,却前凸后翘,紧致翘臀。
巧笑兮然,浓情蜜意,远远望去,真好像一副美丽的天然画卷。
她时不时小鸟依人般的偎进他怀里,时不时嬉笑着将脑袋枕到他胳膊上…
笑声不断,情意绵绵…
幽暗凝敛的冷眸内,寒光越聚越多。
心底深处泛起的一股无力感,渐渐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身侧双拳紧握,手背青筋突出,脸色冷峻,寒冷得饶是高山之雪也无可比拟。
★☆★
跟巴特和那个相貌恐怖的女人送完饭,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从三楼往下走。
短短一个来月,她可谓从幸福的天堂落入了悲惨的地狱。
应是属于哥哥的心,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偏移了方向。
她的夫,一个不爱她的夫,一个新婚未见面的夫,一个对她无情无意的夫。
第一次见他,她躲得远远的。
容貌秀丽,声音温柔,纯净完美得尤为谛仙。
可是,这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另一个她曾视为姐姐的女人夺去。
想过成全他们的,可是自己再也不是以往那个美好纯洁的女孩。
被数不尽的男人占有过的身体,已残破不堪。
回去,她无颜面对哥哥。
而造成现在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那个视她为无物的隽秀男子。
从来,她都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肠会狠到连自己的妻子被辱都能做到不屑一顾。
伤,除了伤,她还能怎样?
盼星星盼月亮,只求上苍保佑他良心发现,能将她救出那个她视为梦魇的银岛。
日复一日,光阴似箭,在每一天的等待与煎熬中,她换来的还是他的漠然。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份。
曾让黑吉交给过他一封信,信中她已写明一切。
可是…
泪水不自觉的模糊了眼眶,脚步也不禁加快了一些。
突然,一道低沉的怒吼声传入耳畔。
脚下一滞,正准备继续下楼的她转过身,抿着唇,往那声音处走去。
下午崔绝只身一人来此,白煞让她先来别墅给黑岛的贵客送点吃的,没想到,她才刚把食物放下,他们就过来了。
轻手蹑脚的走到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会客室,隔着门缝,她惶恐不安的望向屋内。
空空如也,偌大的会客室内竟连个人影也没有。
不禁微用力,将门推开了些。
正想伸长脖子往里探时,后衣襟蓦地被人猛然一扯。
强大的劲力不禁让她脚下不稳,身子狠狠的往前倾。
双手想随意抓住一个能让她稳定重心的物体,却已来不及。
脑袋一沉,额头撞向椅角。
一股腥稠的热液蓦然从额上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心惊胆颤的望着那个冷面如霜的冷峻男子,她突然舌根子发短,一时语塞。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何目的?”居高临下如帝王藐视天下般望着她,他冷冷的问。
无限的恐惧感从心底腾然升起,就像被卷入了一个黑洞里,洞里闪着绿光的野兽正在等着她。
血滴夹杂着泪水,纵横密布的滑落了她一脸。
吸了吸仿若连呼吸都觉困难的鼻翼,望着眼前冷酷如冰的男子,那双水雾弥漫的秋水翦眸,微微一闪。
也许,上天只给她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她的命运,就不会再改变。
鼓起莫大的勇气,她强行从地上站起来。
“崔主子,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在楼梯口时,她也见到了不远处那对嬉笑打闹的壁人,她不笨,深知崔绝那声吼,也正是为此。
在银岛呆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和乔泠关系密切,她多多少少也探听到一些事。
冰冷的眼神像审犯人一样审视着她,见她毫不畏惧,澄澈的水眸中透出一丝阴狠,他冷冷一笑,“说!什么事?如果不是我想听的,小心你的脑袋!”
紧张的连手心都捏出了层层汗水,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道,“其实我和风白是…”
最关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恭敬的“主子,他在这里面!”给打断。
“十天之后,我来找你!”见她确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告诉他,他快速在她耳边低语。
桃色木门被人用力的推开,风白和乔泠一前一后的相继缓步而来。
见到崔绝,他们并不意外。
可是若崔绝身边还多了个满脸血迹的花汐汐,那可就让人大吃一惊了!
墨玉般的黑眸中微微闪过一丝惊愕,但很便沉寂如水,风白朝身后的白煞招手,“带她出去。”语气虽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却毫无温度可言。
经过风白身前时,花汐汐轻轻的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情愫,有恨,有情,有怨,有痴…一时叫人难以分辨。
★☆★
俊容上阴云密布,眼眶红得好像要杀人,乔泠不敢直视表情如此赫人的崔绝,情不自禁的偎在风白身后,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异样,秀挺的微蹙,风白反握住她。
轻瞟了那紧缠在一起的双手,冷澈的眸子更加寒冷。
嘴角噙着一抹淡如轻风的笑,风白牵着有些颤抖的乔泠走上前,对崔绝道,“崔门主,请坐。”淡淡的口吻,温润的声音,却有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霸气从他清冷的眸中透露出来,周身仿若有一股很强的气流,不禁令人生畏。
“不必了,今天你让我前来是何事,有话就明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再多呆一秒,他就恨不得欺上前去,将依偎在风白身边的她抢回来。
忍!忍!他相信,总有一天,她的喜怒哀乐都只会属于他一人。
“事关你母亲被害,如果你不想弄清事情原委,心中一再怨恨我的女人,那么,她以往所受的苦,我会一并替她讨回来,当然,如果证实你母亲的死与她无关,我要你当着血狼组织所有下属的面,对我的女人道歉!”将乔泠楼入怀中,风白冷冷的道。
闻言,崔绝与乔泠都为之一怔。
崔绝怔住,是因为从头至尾,他都认为害死母亲的除了那个从小伴母亲长大的菲姆外,就属崔冽和乔泠了。
而乔泠愣神,完全是因为风白对她的了解。
原来,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崔母的死,一直是她心中一根拔不去的刺。
当崔绝是透明人似的,她毫不顾忌的将带笑的脸窝进风白温暖的胸膛。
“证据!”咬牙切齿的看着当着他的面,还你侬我侬的二人,崔绝胸中犹如被人点了把火,浓浓的焰火似要将他焚烧得体无完肤。
调整了下通讯器,风白淡声命令,“带他们过来!”  字数(2375)
065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究竟是谁先沉沦在了爱情的沼泽里?
他万万没想到,曾经镌心铭骨的恨意,仅仅只是突显他无知的开端。
…♀☆♂…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
西垂的落霞宛若镀上了金边,此时正散发着耀眼炫丽的光芒。
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将富丽堂皇的会客室照得犹如白心昼,偌大的空间里,气氛随着气温的转凉而变得更加静默。
随着那两个被风白视为‘证人’的一男一女推门而入,一股从崔绝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杀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大厅。
从椅子上站起来,崔绝眼赤欲裂,脸色如冰的望着一脸云淡风清的风白,“他们怎么会在此?”
一个是他苦苦寻觅的叛徒,一个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的菲姆。
圈起的十指紧紧握成拳,见得不到回答,他走到低着头的巴特跟前,抬起脚,正想踹进他胸口之时,蓦然一条黑鞭快如闪电般的向他袭来。
身子向后一躲,伸手就要横握那鞭尖,却不想风白更快他一步的收走了那条灵活如蛇的长鞭。
“如果你不想弄清害你母亲的真凶,我大可奉陪与你较量一番!”
利落的收鞭,闲适的回坐到皮椅上,风白把乔泠搂入怀中,神情淡淡的对正被怒火中烧的崔绝道。
闻言,崔绝眼光一暗,脸色虽沉冷,却也重新回到了坐位上。
“我想听听,血狼组织的叛徒和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怎么会在你岛上?”
巴特未成功暗杀掉E国的一名政客,为保命,竟出卖组织所在地,幸好,那晚,他亲自解决掉了那个政客。
而正是那晚,他永久的失去了深爱他的母亲。
“巴特,那晚我出去执行任务前,明明将你关押至密室,如果没有我的指纹,密室门根本不能打开,再说前些天你偷袭我银岛,偷走我舰艇,我乘机炸毁那艘舰,你告诉我,你怎么还可能存活于世?”说罢,崔绝疑惑的瞟了眼风白,凭他风白有三头六臂,他也没可能接二连三的救走他想抓的叛徒,况且依风白清冷无情的性子,也不会良心大发救巴特…
诸多不解终幻化成一抹幽冷沉寂在如海洋般深邃的蓝眸里。
见崔绝剑眉紧蹙,风白也不浪费时间,朝一直颤抖着身子低头不语的巴特道,“把你知道的事情全全说出来,届时我会替你在首领面前求情,方可保你一命。”
巴特一听,顿时心中一喜。
扑通一声跪倒在崔绝跟前,声泪俱下的道,“那晚,我正处于绝望中,感叹命不久矣之时,崔夫人突然拿着你的指纹来到密室救我…”
话还没道完,就被崔绝冷声打断,“简直是鬼话连篇,我母亲一心向佛,足不出户,西阁之外的事充耳不闻,她怎知你被关进密室?”
巴特见崔绝的目光越来越冷澈,未说完的还哽在喉间,就这样崔绝一吼,想言却又舌头打结,半响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崔门主,你家中最近可是喂养了猴子?”轻抚着乔泠酒红色的长发,风白偏头,淡淡的问阴冷骇人的崔绝。
本就在火头上的崔绝也没有细想风白突如其来的问题,冷冷斥道,“我没那心思!”
风白点点头又摇摇头,秀丽的脸孔上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既然没养猴儿,那怎么现在的性子跟它那么像了呢?”
话刚道完,此起彼伏的笑声便响嘹在气氛压抑的空间里。
这刺耳的笑声,犹以站在风白身旁的白煞为主。
只见她毫不顾忌的咧着洁白的牙齿,弯着笑眯眯的亮眸,完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望着脸色刹时变得僵凝的崔绝大笑。
这厢窝在风白怀里的乔泠见白煞大笑出声,也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就连吓得快要尿裤子的巴特,泪痕密布的脸上也堆起了笑意。
“风白,好歹在血狼组织我和你势均力敌,你可别太过分!”抢了他的女人就算了,现在还敢变相的羞辱他!
比起崔绝的脸红脖子粗,风白就显得淡然许多。
执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他浅浅一笑,“我从不敢小看崔门主,只是想提醒一下你,有些事,并不是你耳朵听到的那样!”
崔绝不笨,风白刚说的这句话中,含义太深,一时间,他冷静细细回想起来,从接到母亲的最后一通电话起,他一直都处在一种被动的局势里。
母亲的遗体被安置,菲姆被害…
见崔绝激怒的情绪稍稍平复,风白对巴特道,“你继续说。”
巴特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崔绝之后,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崔夫人救我出密室后,让我先到她的西阁暂避几天,当日夜深后我正在后院睡得迷糊,突然听见前院崔夫人的房间里传来争吵声,但隔得太远,我听不太真切与崔夫人争吵的人是谁,待我赶到前院时,崔夫人已气绝倒地…”说到此处,巴特哽咽的声音突然变得高吭难愤,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到坐在轮椅上的菲姆跟前,怒意盎然的掐住菲姆的脖子,“都是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是你害死崔夫人的,是你,是你!”
呼吸困难,肺部缺氧,而菲姆毫不在乎发狂的巴特,只是眼如止水的望着冷酷如铁的崔绝。
就在意识即将被抽离时,脖颈上那如同金刚的大手突然松了开来。
看着眼前一脸愤怒的望着巴特的乔泠,菲姆心如死灰的朝乔泠一笑。
这些天来,如果没有乔泠,她可能早就饿死在洞中,早就被全面搜索银岛各个角落的崔绝杀害。
可是,她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心底痛得犹如被密密麻麻的毒蚁啃噬,望着寒冷如霜的崔绝,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已成了一个废人,一个连说话都不行的废人!
哈哈哈…
仰起头,她大笑起来,死咬着唇,硬生生逼回那溢满眼眶的水雾。
乔泠见此,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虽然她也不相信就是菲姆害死了崔母,但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信。
“说来说去,你们所谓的真凶就是菲姆?从头到尾,我都认为她是凶手,如果没有她将乔泠和崔冽的婚讯告诉我母亲,我母亲她不会心脏病突发致死…”
“你错了,真正害死你母亲的另有其凶!”打断崔绝的话,风白让白煞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手帕。
将叠得整齐的手帕交给崔绝,风白淡淡的道,“这是我在菲姆耳边自言自语两个晚上后的成果,我本让她写出害死你母亲的经过,没想到结果却出乎你我意料之外…”
崔绝迫不急待的将手帕摊开,刹时,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字跳入眼睑。
菲姆手脚都不能动弹,她只得用牙齿咬着笔来写下事情原委。
短短几十行字,她花了整整一个晚上。
每一个字,都使她的心在滴血,每一句话,都让她生不如死。
牙龈出血,伤口撕裂,她都不在乎。
真相,她要的,是一个公平!
看完,一股冲天火焰顿时从心底冒起,那方手帕紧攒在手心,冰冷的目光瞟向面已毁得全非的菲姆,神情蓦然一暗,一抹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划过深邃的眼底,但很快便如转瞬的烟花般消弥得一干二净。
迈开步子,欲夺门而出。
可没走几步,胳膊就被风白拉住,“如此冲动,可不像以冷静闻名的崔绝,若你想报仇,我们得从长计议,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个道理,我想你懂!”
乔泠不明所以的望着崔绝和风白,走到风白跟前,轻声道,“难道凶手不是她?”指了值菲姆。
风白淡淡的点点头,握住乔泠微凉的细指,“晚上我跟你解释…”
碰!
就在几人正在商议该如何揪出杀死崔母的真凶时,菲姆蓦然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天,更黑了,夜,更凉了!
★☆★
人生轻似梦,芳华淡随风。
在诊所里包扎好伤口,她神情恍惚的坐在窗前。
日子一天天似流水,只是夜深后,谁来抚平她心中的创伤。
水雾弥漫的翦眸里,除了伤,还是伤!
往后的她,该怎么办?
他说,他根本从来没承认过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说,他根本从来没当她是他的妻子。
他说,要送她离开黑岛,要和她离婚,要送她回花家。
他说,他的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属于另一个她。
只是,她的悲,她的痛,她的伤,他怎么就看不到?
婚约,是父母从小就与他家立下的。
即使父母已亡,她也无法反抗,何况,她的心,也动摇了。
泪眼朦胧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正朝她这方步来。
赶紧擦干他不喜欢的泪水,赤裸着双脚,飞也似奔一样的跑到大门口。  字数(2937)
066
如果,他知道有一天,因为他一时的心软而深深的伤害了她,他当时一定会狠下心肠,对另一个她说不!
…♀☆♂…
修长的指放在门铃上,刚想按下去,桃色的木门猛然被人拉开。
眉宇微蹙,他淡淡的望着拿着男士拖鞋,一脸激动兴奋的漂亮女子,“说吧,条件!”
送走崔绝,刚打算跟乔泠准备晚餐,便收到她发来的讯息。
自从带她来黑岛,曾不止一次说明要送她回去。
可她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脾气倔得跟柔弱的外表一点也不相符。
“西亚…”见他口气恶劣,她眼眶蓦然一红,紧咬着下唇,一脸委屈的望着他。
闻声,他一僵。
西亚,多少年没人敢叫他这个名字了。
父亲身亡后,母亲再嫁以色列北部军区总司令卢卡德。
改名换姓,是进入卢家后的第一件事。
卢西亚,是他在卢家的名字。
可是,虽然改了名,却无人没敢唤他一声卢西亚。
因为,他即使被怒气冲天的母亲鞭到伤痕累累,他也不肯承认这个名字。
生父姓风,他只能姓风。
“是我母亲告诉你的?”好像有好几年不曾回过家了。
想到母亲,心中,悄然涌出一股酸涩。
她含着泪,点点头。
蹲下身子,将拖鞋放到他跟前,伸手想去帮他脱鞋,却不想被他抢先道了句,“我自己来。”
待他走入客厅,她才擦干眼泪。
从睡袍的袋子里掏出手机,低睑着水色弥漫的翦眸,将那条早已储存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量满足你!”修长的身子窝进沙发里,他淡淡的道。
唇角讥诮的弯起,他的意思是说,只要她肯离开他,什么要求他都能满足她是吗?
仿若未闻到他伤人心的话语,她从冰箱里端来一杯刚榨好没多久的果汁,“听妈说你喜欢喝冰果汁,我每天都会准备一些,尽管我知道你不会来,但是,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来的。”
声音柔柔的,表情怯怯的,看上去真是比小兔子还惹人怜。
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他摇头,神情微微有些不耐,“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她一愣,雾水又蓄满眼眶。
将果汁搁到玻璃茶几上,她沉默不语的又从厨房里端出几样精致的小菜,“妈说你好辣食,我特意替你…”
“别一口一个妈的,我从没承认过你是我妻子。”耐心已磨尽,他冷冷的站起身。
娇柔的身子蓦然一颤,如珍珠般晶莹的泪花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当年我父亲为了救幼小的你,断了双腿,你可知,那时起,我们的命运就注定联系到一起了。”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她再也不想做任人伤害了还不知自救的小白兔。
“你是在威胁我?”冷着脸,往门口走了几步的他,定住。
小跑到他跟前,她泪流满面的道,“我不敢,可是,请你不要这么快否决我,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西亚…你是不是嫌我脏?”
“不是…”
就在他微怔的瞬间,套在她身上的睡袍被她轻轻一扯,快速坠落在地。
望着她满身被烟头烫伤和鞭打过的痕迹,清冷的幽眸微微一凛。
“即使这样,也不会嫌弃吗?”
梨花带雨的脸蛋儿尽是伤心的泪水,她凝望着他,嗫嚅。
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闭上眼,久久不语。
★☆★
叮咚!
手机传来简讯声。
【姐姐,可以来一趟我的住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