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白煞见此,一言不发的拉住泪流满面的花汐汐,悄悄的退了下去。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她觉得,她的肠子心肝都快绞到一起时,他才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傻瓜!”说完,便起身,离去。
“风白…”悲痛的望着他缓缓地从她眼前消失,伸出去想拉住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久久收不回。
脸上失去了血色,连唇都变得苍白无力,指尖深深的嵌入柔软的皮革里,她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血液的躯壳,毫无力气的瘫软在沙发上。
淡淡的雾水,开始弥漫双眸。
泪,湿了一片。
如果,她能吸取崔绝给她教训,她就不会再一次陷入感情的漩涡,被爱伤得这般深刻。
伤痛,如浓烈的毒药般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她仿佛被爱卷进了一个黑色的无底洞。
日薄西山,不多久,散发着银色冷傲光芒的月牙儿悄然的钻了出来。
淡淡的月光泻进漆黑一片的屋里,已哭得眼皮红肿,眼泪干涸的她将自己瘦弱的身子紧紧蜷缩在冰冷的沙发里。
脸颊紧贴的位置,早已失去了他的温度,可她还是贪念的想保留那份早已流失的余温。 字数(1204)
061
偌大的房间,充斥着一股无名的清冷与寂静。
尽管有月亮星星的陪伴,却还是掩饰不了心底风声鹤唳的悲伤。
她知道,这将是一个无眠夜。
想到她的体贴,他的温柔,泪水,不自觉的又开始氤氲眼眶。
从来,她都不知自己原来这般爱落泪。
她讨厌脆弱,讨厌流泪,讨厌受伤。
曾经告诫自己,不要动情,可是,她的心,却丝毫不受控制。
付出的感情,能收回吗?
当然不能!
深深的叹息,短短时间,陷入爱的漩涡,受伤两次,她是傻子吗?
可,爱了,便像吸毒上瘾的人,即使知道它存在的危害性,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肯放弃。
也许,对他的这份感情,从小时候就一直掩埋在骨子里,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他一旦浸入自己的生活,一旦对她表明心迹,那潜藏在内心的喜欢,就一发不可收拾的表露无遗。
对崔绝,仅仅是限于喜欢与爱之间。
可是风白却不同,她真的爱他,犹不可自拔。
或许是小时候就爱了,或许是丛林中他承认喜欢她时就爱了,或许是他占有她身子时就爱了…
不敢想象,若是往后,他为此和她形同陌路,她该怎么办?
时间可以抹灭记忆,可是那可破碎的心,是否也会随之一同复原?
她不得而知。
“姐姐…长大后…你希望你的老公是什么样子的?”

“姐姐,如果我是美食家,你会嫁给我吗?”
她笑笑,敲敲他的小脑袋,“那好哇,你长大了来找我,我就嫁给你…”
唇边又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这回,徒留的,是一丝浓郁的苦涩。
宛若有什么像针像刺的东西悄悄钻进身体,一路无阻的划破她的五脏六腑,撕裂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捂着胸口,她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来。
头,一阵发晕。
支撑着好似风一吹就要倒地的身子,她颤颤巍巍的跑到衣柜边,从最底层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四方端正的檀木盒。
掏出小巧的钥匙,她双手颤抖的将那把银色锁匙打开。
二十来根细长的香烟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黑岛上所有的烟都已被他禁掉,但她瞒着他,偷偷的留了些在锁在盒子里。
以往,她抽烟时因为孤独与空虚。
现在,她抽烟时因为伤悲与痛苦。
心,痛似刀绞。
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她抹了抹脸上沁人心骨的水珠,点燃香烟,一口接一口的狂吸起来。
可能最近很少抽烟,还没有吸几口,她就猛的咳嗽起来。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漂浮在大海中的溺水者,想自救,却无能为力。
刚止住的泪水,又因剧烈的咳嗽而溢出眼眶。
烟雾缓缓地在指缝中随着空气消散而去,她心力交瘁的靠躺在僵硬的木柜上,空气里流动的是清冷,黑暗中,仿佛只有指尖的香烟才能陪她度过这个难眠的慢慢长夜。
直到燃烧的烟头烫到手,知道手间的温度渐渐变凉,她的心,已然痛彻心扉。
·
夜,已深。
宁静廖旷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靠在柜子上脑袋一片混沌的乔泠蓦然一怔。
她好像听到风白的声音了。
想支着身子起来,可两脚发麻,徒有一片心,却始终无力。
罢了,他回来,也可能是痛苦之后来赶她走的。
明知道伤害已造成,何必要恬不知耻的向他摇尾乞怜。
哭过,伤过,通过之后,也许,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失而成为过眼云烟。
就算痛苦,也给自己留点尊严吧!
不顾楼下传来的阵阵脚步声,她凄然的又点燃另一根烟,面如止水的轻吸几口。
看来,不止他一个人上来。
是带人来赶她走的吧,也许,他多一秒也不想再见到她,连送走她都要让人代替…
口腔里吸进去的是烟,吐纳出来的却是满载的苦涩。
门把被人扭动,不到片刻,桃色的木门便被打开。
一室的呛鼻的烟味,不禁让站在门口的人锁了眉,忧了神。
“泠儿…”一声不高不低,却显忧急的轻柔嗓音划破了夜的沉寂,它像一股柔和的春风,渗进了乔泠苦涩难耐的心里。
他,还唤她泠儿。
那样的柔情,那样的忧虑。
头顶上那束刺眼的白光灯,猛的照亮了清冷黑暗的空间。
沉寂的房间,终于有了一丝温度。
指尖缓缓燃烧着的香烟还在,她垂首低眸,有一口没一口的轻吸着。
一道不容她忽视的目光犹如一道火焰,正直刺刺的注视着她。
虽然他的呼吸依然那么柔和,她却没有勇气抬头,怕一抬头,就看到他冰冷的眼神,冷凝的表情。
怔愣几秒后,他三步并作二步的快速走到她跟前,抽走她紧夹在指尖的烟,抚上她沁凉的脸庞,轻声对她道,“对不起,我让你等久了,伤心了。”
闻言,她又诧又惊。
他让她伤心?
为什么?
不是她的错吗?
不给她错愕的时间,他迅速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起来,起身时,转头冷冷的对愣在房门口的二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她解释?”
这二个人背着检查的仪器,其中一人手拿一张检验单,在听到风白冰冷的话语后,二人都忙不迭的快速走到乔泠身前。
坐在沙发上,风白将乔泠抱到腿上。
抚着她的脸颊,他柔声道,“先听他们说完,再做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
柔声话语一传进耳畔,那先前的悲痛仿佛又沉溺在了一泓抚暖人心的温泉里。
“好。”她怔怔的点头。
“这是乔小姐上次做的全身检验单。”
那晚他中毒,她和他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后,事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拉着她去黑道上的诊所里做了个体检。
原因是晚上两人聊天时,她告诉他在银岛时经常会出现头晕,腹泻,腹部绞痛等不良症状。
那时,医生好像告诉她,要隔天才能拿到检验单。
后来,她回到银岛,也没有将这个事放在心上。
“怎么?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以往,她壮如牛,但自从被崔绝囚禁,又被崔绝折磨后,她不敢打包票了。
那位替她检验的医生连连摇头,望了眼风白后,小心翼翼的道,“乔小姐的身体并无大碍,头晕,腹泻都是因为肠胃炎引起的。”
她不解的蹙眉,“肠胃炎?”
这跟她怀孕有什么关系?
见她秀气的眉头越拢越紧,风白轻轻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别急,想听他说完。”
“是的,肠胃炎,我当时替你检查完打出检验单后也没有直接交给风主子,因为当时我们黑狼窟的几名人员在欧洲出了事故,我急着赶过去照顾他们,当时急匆匆的打电话告诉风主子你并无大碍,只是肠胃有点小问题,平时注意饮食便可…”
见她还是迷惑不解,风白冷下脸来,喝斥一声,“说重点!”
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医生又道,“简而言之就是我当时跟乔小姐检查时,乔小姐并没有怀孕。”
震惊,乔泠闻此,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为何没有感觉到喜悦,是因为她还不敢确信?
若是没有怀孕一个多月,她怎么会呕吐,怎么会在那期间不来月经?
风白把微微颤抖的乔泠紧拥入怀,朝一旁的白煞瞥了眼,淡淡的道,“白煞,接下来你说!”
脸上依然是往日那明媚灿烂的笑容,白煞朝深锁眉头的乔泠抛了个媚眼,“乔啊,你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我们主子的,那晚我和黑煞将你和主子接回岛上,主子跟我说你有可能怀孕了,但你不允许岛上的医生替你检查,所以,主子让我在你入睡后为你把脉,哦,当然,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是名中医哦!”
“可是,为什么我上个月没有来那个?这阵子为什么喜欢呕吐?”虽然眼角已有掩不住的雀跃,但她还是将仅存一点疑惑道了出来。
“乔啊,你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吧!”白煞用白痴的眼神看了眼乔泠,都已解释道这份上,她怎么还跟榆木疙瘩似的敲不开脑袋?
一声轻咳传来,还想再开口的白煞立即闭紧嘴巴,悄悄的往医生身后缩了缩。
“喜欢呕吐,是因为肠胃炎,我前几天已跟主子说过一些调理的食物,至于不来…”说到此,医生白皙的脸微微发红,“可能是因为你长期服用避孕药后内分泌失调,或者是精神紧张,压力大,环境改变等心理因素引起的。”
医生的话音才刚落下,乔泠便唰的一声,猛的从风白怀里跳了起来。
等等!
那…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意思就是说她怀的孩子是风白的?
狭长的丹凤眼里从疑惑,不敢置信再到惊喜,每一个神情的变幻,都代表了她的内心。
乔泠发誓,这一生,没有再比这突来的惊喜震慑她心。
推开那扇通往阳台的小门,望着深邃浩瀚的星空,第一次,她感觉到,原来,清冷的夜,也会这般美得动人心弦。
凤眸里蓄满热泪,脸上却笑靥如花。
屋内的风白对医生和白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挥了挥手,让他俩悄然退去。
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溢于言表,两手放在嘴边,望着夜空,她开始大声尖叫,“啊啊啊…”
喜不自胜,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跌入谷底正在绝望的人,又突然飘向云端的感觉。
轻飘飘的,如置梦幻。
原来,孩子的父亲不同,心情也会随之不同。
曾经想过就算这孩子是风白的,她也不会要,但现在,她知道,她想错了,错了!她要,她要!就算牺牲自己,她也要!
兴奋充斥着每一个毛孔。
感谢上苍,感谢亡故的父母!
喊完,她满是笑意的转身。
隔着玻璃门,她朝那个斜倚在玻璃门边,面露淡淡笑意的清秀男子张开双臂。
他大步走到她跟前,不负她所望的抱起她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圈。
额抵着额,他轻啄了下她好看的唇角,“对不起,我怕我空口无凭,古医生外出没回来,我下午亲自去接他了…”
伸出细长的指,轻轻按压在他柔软的唇上,“就算伤心,也值得!”
踮起脚尖,覆上他的唇,所有的喜与悦,都柔化在一腔柔情蜜意中。
·
这日,天气晴朗,海风悠悠。
今儿个是好天气,海边一把大型的太阳伞下,躺着几个悠然自得穿着清爽的女子。
张了张嘴巴,一块西瓜便送入口中。
轻咬一口,立即有人替她擦了擦滴落在唇边的水渍。
“哈哈,小丫头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吧,我又不是什么贵妃?”娇笑着,乔泠揉揉小丫头短短的发丝。
小丫头眯着亮晶晶的眼眸,装成一副惊惧的神情,“姐姐现在可是岛主夫人,小的我哪敢得罪啊?”
话一出,乔泠正想掐掐小丫头水嫩水嫩的小脸蛋,桌上的水果盆却突然掉落在了地上。
转头,目光移向一旁的花汐汐,见她脸色陡然变苍白,乔泠微微不解,“汐汐,怎么了?”
手忙脚乱的拾起果盆,花汐汐摇摇头,“没事,没事…”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如果不舒服,你早些回屋休息…”话还没道完,乔泠突然滞住。不远处的海域上,一艘快艇正以雷霆之势急速朝她们这边驶来。   字数(3903)
062
刀削般刚毅的面容上没有了往日的英挺,徒留的,尽是憔悴的痕迹。
阳光刺眼,疾风刮耳。
只身一人,开着快艇,乘风破浪的来到黑岛。
近来,公事繁多,私事扰心。
血狼组织经营的主业,主要分为两大块,即他银狼窟的杀手组织与风白黑狼窟的军火生意。
接手崔冽的生意,他本想大展宏图,岂料他在血狼组织的主业不是军火,反倒让首领把他家族的生意让给了风白。
哼哼,这其中的猫腻,恐是只有首领和风白二人得知。
费尽心思,用心良苦,使出浑身解数做上伊家女婿之位,可到头来,伊威利信任的对象,还是风白。
可在他看来,风白虽年纪轻轻,本领不小,但他绝对不像表面上对伊威利惟命是从那般简单。
当然,他自己也有目的,当上血狼组织首领是他最大的心愿,但风白是个绊脚石,有他在一天,事态的发展,永久都不会掌控于他手心。
这些日忙于公事,对乔泠一事也暂抛一边。
他以为,将她送入北阁做最下贱最卑微的奴仆,她定会承受不住折磨。
但,他错了,她的坚强与毅力惊人。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勾搭上他的对手风白,二人暗生情愫,这叫他情何以堪,颜面何存?
本想大闹一场,带着人马从黑岛将人抢回来。
可风白像是摸透他心思似的,竟早早就在伊威利面前要人。
乔泠只是他银岛一个下贱的女仆,伊威利既已开口,他必是无言辞可拒。
事态发展到这一步,他只能闷声认栽,但没想到风白越来越过份,竟征得伊威利同意,接二连三的从他岛上带走其他女人。
冷面拒绝,岂料伊威利竟说,“他好不容易看中几个女人,你岛中女人数不胜数,而且你已有薇儿,送他几个又何妨?”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未战先败,这一次无形的战役中,他是彻底输给风白了。
但是母亲的仇,他一定会报。
乔泠,这个让他又怜又恨的女子,她究竟有什么魔力,既能让风白为他倾心,又能牵住他的思绪?
曾经的交往,只是短短数日。
可是目的背后,他却沉陷在了那股难以言喻不知是甜蜜还是苦涩的恋情之中。
不肯承认喜欢她吗?
他是不敢。
她是害死母亲的间接凶手,他怎么能背弃孝道,去爱一个仇人?
连父亲他都敢杀,一个女人,他为何迟迟下不了手?
心底,还是潜存着一丝喜欢吧!
快艇越接近黑岛,他的心,绷得越紧。
风浪中,他似乎瞧见了那多日不见,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子。
貌虽已毁,情却还在。
从未,他都不知道,原来,心跳加速是如此不能自己。
爱情,它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深吸口气,控制住内心狂激与愤恨互相交织的复杂情绪,他停好快艇,疾步下船。
今儿个,他倒想看看,风白让他单身前来,究竟何意?
·
而早在看清来岛之人竟是崔绝时,乔泠花汐汐小丫头三人就已吓得面带惨色。
犹为小丫头,她在崔绝手中吃过大亏,现在见到崔绝,活像见到厉鬼一样,赫得连尖叫都不敢,只能哆嗦着瘦小的身子,颤抖不已。
乔泠将小丫头搂入怀中,轻轻拍打着她后背。
现在想避开这尊瘟神,怕已来不及。
乔泠绷着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强行镇定的使自己安之若素。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此刻是多么的紧张,连轻抚小丫头后背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
走近了看,才发觉,多日不见,她脸上的伤痕比之以前,淡了许多。
自嘲一声,也是,风白岛上名医甚多,她脸上那些伤口想复原,也并不是天方夜谭。
再者,现在整容技术蒸蒸日上,只要有钱,换张脸都有可能,何况还是一些划痕。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不去做修复手术,但既是如此模样,一颦一笑,也是令他动容。
不关乎容貌,不关乎穿着,她的存在,就像呼吸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已渗入他的世界。
当仇恨吞噬的心,一点点被注入爱时,那种犹如身陷冰火两重天中,令人难受的感觉,时时会令他头痛欲裂,不知所措。
恨,还在蔓延。
心,却已失守。
女人,只要他想要,没有得不到。
忍一时之气,免白日之忧。
坐上血狼组织首领之位时,就是她回归他怀抱之日。
是生,是死,是悲,是喜,全全都只能由他一人掌控。 字数(1517)
卷三 【谁是.第三者?】063
再回首,却已物是人非。
他知道,想挽回她的心,已不是亡羊补牢就能弥补的。
百转千回,已隔万水千山。
…♀☆♂…
在黑岛偏北的丛林深处,有一栋极尽奢华的欧式别墅。
不同于风白居处的简约雅致,它高雅,富丽,尽显雍容华贵。
这栋别墅,风白一般用它来招待特殊客人,比如伊威利,或者巴特…
翠绿的树木沿着青石小路错落有致的站成两排,茂密的叶尖互相缠绕在一起,浓烈的阳光和灼热的气息就这样被隔挡在外。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落点点斑驳金黄。
本应该让人安闲悠然自得的环境,可此刻,乔泠却紧绷着身子,心中犹如压着一块大石,背后那道如火焰般紧盯着她看的目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
幸好,这段幽径偏僻之路,除了她和崔绝,还有带路的白煞。
微微拧了下秀丽的眉宇,她快速跟上白煞的步伐。
不知今日风白让崔绝来此是为何?
这个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再见,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尽管她知道他的母亲并不是她害死的,但是,她又不知该如何跟他说明。
而且,她说的话,沉浸在浓烈恨意中的他,也断然不会相信吧!
这些天,虽然被怀孕一事折腾,但心中时刻都没忘记要揪出真凶,替自己澄清。
一阵清风袭来,一片片清丽的叶子从空中飞落而下,绿叶飞舞,交叉盘旋,刹时美不胜收。
空气清新,环境幽雅。
比起热闹繁华的红尘世界,这种自然简约的环境一直是她所向往的。
细细闻着空气中带着的一丝淡淡的香味,唇角不禁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自己真是太喜爱玫瑰了,不然怎么闻着哪里都有股玫瑰香呢》?
各色玫瑰花中,她又独爱红玫瑰。
不同于菊花的清丽典雅,也不兰花的温婉动人,红玫瑰,它冷艳中不失妩媚,傲气中却又不失娇柔。
每朵花都有它的花语,红玫瑰:代表爱人,希望与爱人泛起激情的爱。
出了树林,前方是一座拱桥。
小桥下,流水迢迢,清澈见底,几条红色的小鱼儿欢畅自由自在的水中游来游去。
比起银岛的庸俗,这里,真是可堪比仙界。
有一种女人,她不向往奢侈糜烂的生活,她不需要名牌高档的化妆品来装饰自己,她更不需要一个用金钱砌堆起来的世界。
她不想做城堡里的公主,她所期待的,就是一种平淡安详的生活。
往前行至不久,她便瞧见一幢精致风雅的小楼掩映在苍翠浓郁的树木之中。
与另外一栋奢美豪华的别墅的装修风格不同,这栋外墙呈乳白色,外表看起来清新自然具有乡村风情的小楼,她总觉得好亲切,好舒雅。
微眯眼眸,唇畔的笑意,越绽越大。
这不就是她家乡风格的楼房么?
这是他准备送给她的吗?
重遇才短短数日,他是怎么做到的?
从来没跟他提过她对故乡的思念,但是他却细致入微,温柔体贴,事事为她着想,她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乔,主子让我带你们去那边…”指了指距离小楼还较远的豪华别墅,白煞见她提裙要往小楼走去,连忙制止。
“你先带他去,我就看一眼,马上来!”她轻轻拉开白煞的手,一脸幸福的笑道。
她这一笑,好像那正在绽开的纷芳玫瑰,不禁让白煞愣了神。
没有破相前,白煞自认为她和自己有得一比,破相后,虽然现在伤痕淡了许多,但谈不上美。
可白煞没想到,她笑起来,居然还会如同以往那般的光艳夺人。
带着幸福的笑脸,如月牙儿般的丹凤眼,闪亮洁白的贝齿,一直冷着脸,沉默不语的崔绝见此,也是一愣。
对他,她好像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笑容。
胸腔里的某个角落,悄悄的涌起了一股极不舒服的味道。
“崔门主,请!”带着如朝阳般灿烂的笑容,白煞朝还望着已走远的乔泠的背影发呆的崔绝道。
收回冰冷中却又带一丝类似受伤神情的目光,崔绝双手插入熨烫得笔挺的西裤中,迈开步子,冷冷的随着白煞朝另一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