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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朗望着浑身有些狼狈却无比沉静的云裳,心中隐隐生出了几分钦佩,虽然宁云裳此番错估了柳吟风的动向,只是却也明白,若是他,只怕却是连这十万人都不一定能够拿下的。此刻虽然出了这般重大的纰漏,却见她仍旧不曾慌乱,饶是他自诩见惯了大风大浪,却也做不出这般的气度来。
浅音见云裳的模样便已经知晓定然是出了事,见云裳不肯换衣裳,便连忙拿了干帕子来帮云裳的头发轻轻擦了擦,却见云裳猛地站起身来,“换衣裳。”说完又望向齐朗,“齐将军也去将衣裳换了吧,我们还有一场大仗要打,若是病了可不好。”
齐朗闻言,连忙应了声,带着人匆匆退了下去。
云裳闭着眼,任由浅音帮她更换衣裳,脑中却将这次的事情一一过了一遍,直觉觉得,此番夏侯延的动作定然与夏侯靖有着密切的关系。
泾阳…云裳脑中一直闪过这两个字,泾阳比起康阳来,即便夏军攻下来了,后面却也十分艰难,为何他们会弃康阳而取泾阳呢。
靖王如今便在泾阳城中,他会不会有事?云裳咬了咬唇,一想到此处,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扯着一般,生疼。
“王妃,好了。”浅音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几分责怪,“王妃怎生这般不爱护身子,若是王爷知晓了,只怕又要生气了。”
“王爷…”云裳喃喃道,脑中却似一道霹雳打了下来,靖王!
云裳猛地站起身来,她明白了,夏侯延之所以舍弃康阳而取那不占据任何优势的泾阳城,便是因为,靖王!
想通了此事,有一些症结便顺便明白了,近日夏侯延与夏侯靖频繁通信所谓何事,只怕便是为了靖王,为了靖王的身世。
靖王的身世若是公布出来,威胁最大的人,便是夏侯延。毕竟夏侯延如今是夏国皇帝与皇后的嫡长子,可是靖王如今身世大白,夏侯延嫡长子的身份只怕便得让位给靖王了,这般算来,最该继承太子之位的人,便是洛轻言。
夏侯靖知晓此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怕便将此事告诉了夏侯延,打的便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思。
夏侯延费心得来的太子之位,又怎会甘心拱手让给别人,何况此人还是他一直便视为劲敌的靖王。便起了,趁着夏国皇帝还未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将靖王给杀了。毕竟现在,靖王还是宁国的王爷,亦是夏国的敌人。哪怕日后夏国皇帝知晓了此事,追问起来,夏侯延也是有理由可以推脱。
因为知晓了靖王在泾阳,夏侯延才会这般迫不及待地带兵直奔泾阳,只是为了杀掉靖王。
靖王…靖王…云裳咬了咬唇,只觉得心中痛不堪言,若不是因为她掉以轻心,怎会让夏侯延有可趁之机,怎会落入柳吟风的障眼法中。
云裳虽然心中十分乱,却也明白此时不是自责的时候,她决不能够先自乱了阵脚,急忙走到桌案前,写了两封信,匆匆封好之后,便交给了暗卫,嘱咐暗卫迅速将此信送往皇城,亲手交到宁帝和锦妃手中。
她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靖王的身世被揭露了出来,被父皇知晓了,靖王的境地定然只会更差。
李静言作为宁国朝中一等一的文臣,却竟然是夏国的奸细,这样的打击对宁帝已经十分的大,若是知晓了靖王竟然是夏国的皇子,只怕很难不往不好的方面去想,毕竟靖王是挺小的时候被先帝捡到的孩子,这些年却手握重兵,宁帝几乎将整个宁国的安危都交到了他手中,到时候若是宁帝先入为主的认定了靖王是夏国安插来的人,定然会对靖王下毒手。
前有夏侯延虎视眈眈,后有宁帝反目,只怕到时候,靖王便真的危险了。
云裳必须先趁着消息还未传入宁帝耳中的时候,写信将此事说明,并且言明,靖王此前并不知晓此事,说服宁帝支持靖王回夏国夺取皇位,告诉宁帝,若是靖王成了夏国皇帝,定然不会与宁国为敌,反而能够给宁国带来一定的好处。
她也同时将此事与锦妃说了,也让锦妃能够在宁帝耳边吹吹风。
待将信交到了暗卫手中送走了之后,云裳便又让暗卫火速去泾阳报信,将此事告诉靖王,并且告诉他自己定会带兵支援。
一切妥当之后,齐朗却也已经换好了衣裳进了营帐。
云裳一见到他,便急忙问道,“齐将军,如今营中尚有多少士兵可调遣?”
齐朗连忙应道,“不足十万。”
云裳闻言,便沉默了下来,半晌才猛地站起了身,“我只怕是等不及他们回来了,如今夏军尽数往泾阳而去,康阳亦没有了危险,我先带着这不足十万的士兵赶去泾阳,我会留下浅音与一半的暗卫军在营中,若是其他几位将军回来,便劳烦齐将军令齐大公子带五万人留守康阳营地,齐将军则迅速带着其他士兵前来支援。”
齐朗沉默了片刻,便应了下来。云裳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出了营帐,便让亲兵去校场将所有士兵都带着,匆忙出了营地,往泾阳赶去。
第二百零二章 亲人相见
而此刻的泾阳城中,靖王还未不知晓柳吟风与夏侯延已经带兵往泾阳赶来,正坐在书房之中听着暗卫的回报,“王妃让人将许多炮仗中的硫磺硝石放到一处,用东西绑起来,然后用长长的引线点火,威力确实不一般。属下瞧了那样子,只怕是连人也能炸死炸伤的,只是硫磺硝石较为难弄,城中所有的炮仗也只能做出几个来,不然若是拿来迎敌应该也是不错的。”
靖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轻轻在桌上瞧了瞧,嘴角微微翘起,“听起来倒确实有几分意思,既然你喜欢,那便让人去做几个来玩一玩吧。”
那暗卫欢欢喜喜地应了声,才道,“只怕这次夏军要栽在王妃手中了呢。”
靖王睁开眼,却是摇了摇头,他倒是不觉着云裳能够一次性地便将夏军全部覆灭,毕竟,柳吟风也不是那般容易对付的。
听了暗卫禀报了云裳的安排,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疏漏,便朝着暗卫道,“去与王妃说,柳吟风虽然是夏军的脑袋,只是夏侯延却也不可小觑,那人虽然脑中没什么弯弯绕绕的,但是论起打仗来,倒也是一名强将,让王妃也莫要对夏侯延掉以轻心就是了。”
暗卫应了声,见靖王并无其他吩咐,便也退了下去,去康阳报信去了。
暗卫离开之后,靖王才拿起桌上的书来,笑着看着,神情中满是愉悦。
“咚咚…”两声清响响了起来,靖王也未曾抬头,扬声道,“进来吧。”
门便被推了开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神情带着几分凝重,“王爷,那夏国的华国公传信过来,请王爷三个时辰后在城外的落日岭上相见,说有要事与王爷相谈。”说着便递上一封书信给靖王。
靖王沉默了片刻,便接了过来,撕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起来,信纸上却也只言有要事相谈,说他不会带一兵一卒,希望靖王也能够只身前往。
靖王抬起眼,便道,“张琪,去让人准备马吧。”
那方才进来的男子正是泾阳城中的守将张琪,闻言也是已经,连忙上前一步道,“王爷,小心有诈,这地方是那华国公选的,末将猜测,那华国公只怕早已在落日岭附近设下重伏,王爷且不要上了他的当。”
靖王却微微笑了笑,华国公心中所谓的要事,只怕便是他的身世了,他自从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便着人在夏国查探了一番,得到的消息都言,华国公与他的女儿感情甚笃。华翎与夏国如今的皇帝自幼相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只是因为华国公觉着皇帝都是三妻四妾的,只怕很难给与他女儿幸福,所以亦是阻拦过一阵子的,只是因为华翎喜欢,最终华国公也只得妥协了,华翎这才嫁给了如今的夏国皇帝。
华翎是华国公之后,从小华国公对华翎喜爱,什么都肯交给她,所以华翎虽为女子,却也十分不俗,是难得的奇女子。夏国皇帝行兵打仗也带着她,二人十分恩爱,只是却也就是在战场是出了事情,华翎丧命,一夕之间,华国公便苍老了许多,才渐渐从高位之上隐退了下来,甚少再插足政事。
既然华国公这般疼爱他的女儿,自己既然是夏国先皇后之子,他便应当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无妨,本王也不是什么三岁小孩,这世间想要取本王命的人那般多,本王不也好好活着的,那落日岭山上没有树木,如今是冬日,更是光秃秃的一片,想要埋伏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若只有华国公一人,想要伤我却是不容易的。”靖王笑了笑,“去备马吧。”
张琪虽然心中仍旧有些担忧,却也不欲违背靖王的命令,便点了点头,去准备好马匹,才使了人去禀报靖王,只是心中仍旧有些不放心,看着靖王上了马,张琪又道,“王爷,不如末将带一些武功不错的精兵在山下等着王爷吧。”
靖王哈哈大笑道,“不用了,本王的暗卫不会离本王太远的,你放心便是。”
张琪这才想起来,靖王身边随时都有暗卫保护的,心中才稍稍放了心,由着靖王骑着马往落日岭去。
到落日岭的时候,比华国公约定的时辰还早了半个时辰,只是靖王却已经瞧见落日岭上的凉亭之中似是已经站了一个人了。
靖王便骑着马上了落日岭。
那凉亭中的人果真是华国公,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华国公便转过了头来,“据闻这落日岭上看落日无比漂亮,只是可惜了,今日没有太阳。”
靖王沉默了片刻,才下马,走进了凉亭中,“华国公这般千方百计地将本王叫了来,所为何事?”
华国公转过脸望向靖王靖王的侧颜,眼中涌动着几分难以看清的情绪,“我听闻前些日子有人在夏国调查我那苦命的女儿的事情,我猜应当是你,你知晓你的身世了吧?”
靖王方才听到华国公说起落日,还以为他预备绕多大的圈子,却不曾想要华国公一开口便是这般的直接,微微一愣,才笑了笑道,“华国公再说什么?为何本王竟然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华国公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但是既然知道了便不用在这样万般回避了,本来我在宁国皇城的时候便想要写信给皇上禀明此事,但是信却被半路给劫了,此事亦是你做的吧?”
靖王听到此处,却是笑了起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轻言…”华国公神情带着几分激动,转过身来抓住靖王的肩膀,眼中竟似乎带着几分湿意,让靖王亦是忍不住愣了一愣,才回过神来,“华国公这是作何?本王虽然今日来见你,却也是因为你是夏国的华国公,如今宁夏二国开战,华国公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华国公神情带着几分颓然,“轻言,我是你外祖父啊。”
“哦?”靖王挑了挑眉,眼中笑意有些讥诮,“华国公说笑了,本王只是宁国的靖王而已。”
华国公有些恼怒了,皱了皱眉,盯着靖王看了半晌,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便非得要这般与我说话吗?这些年,我从未想过你竟然还在人世,毕竟,你母亲死得那般惨…”顿了顿,见靖王并未开口,才又道,“你不如与我一同回夏国吧,你本来应该是夏国太子的,若是你回了夏国,我定当竭尽全力帮你夺得那个位置的,毕竟,那本该是你的…”
靖王转过眼望了华国公一眼,眼中带着几分让华国公看不明白的情绪,“华国公今日前来,便是为了劝说我回夏国,然后你们便可轻而易举拿下泾阳,而后染指宁国城池?”说着,便冷冷地笑出了声,“华国公的算盘打得真是不错的。”
靖王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华国公身上,微微抿了抿嘴,眼中渐渐冷了几分,“华国公,你可知,本王今年二十八岁,在宁国亦是生活了整整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本王守护的,是宁国的疆土和百姓,本王有义兄,对本王予以厚望,有百姓,对本王托之性命,亦有妻子,对本王情深意重。可是,夏国?夏国给了我什么?你凭什么觉得,本王就应当抛却宁国的一切,随你去夏国?只是为了那个夏国的皇帝之位?”靖王转过眼,望向远处有些灰暗的天空,面上染了几分讥诮,“本王不屑要。”
华国公闻言,神色便激动了起来,“可是,夏国才是你的故国,那里有你的血亲,有你的父亲兄弟还有外祖母,舅舅…”
“哦?是吗?”靖王冷冷一笑,“华国公确认,这些人果真愿意本王回到夏国?父皇?他若是知晓了此事,心中想的,只怕便是,又是一个觊觎我皇位之人。而我的兄弟,哈哈,皇家还有兄弟吗?为了那个位置,只怕是恨不得对方死得越凄凉越好的。而外祖父外祖母?本王的存在,只怕也只是你们寄托对女儿的思念的东西,况且,你们觉着,你们又还有多少年可活?”
华国公神色一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心中带着几分凄凉,是啊,他还有多少年可以活,若是他与妻子死了,其他的人,对靖王只怕也没有几分真心,到时候,他的路只怕也是十分艰难的。
“华国公便莫要费心思了,夏国本王是不会回去的。”
靖王说完,便转过身,想要下山,却瞧见从山下上来一个人,那模样,似是暗卫的模样,靖王便站在远处等着那暗卫爬了上来,才问道,“可是营中出了何事?”
那人连忙道,“回禀王爷,王妃从康阳传来消息,说她中了柳吟风的障眼法,夏侯延与柳吟风带了四十万大军,沿着泾河朝泾阳而来。”
靖王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让暗卫在远处候着,才转过头望向华国公,“哈哈,华国公可瞧见了,这便是华国公口中所谓的,兄弟!”说完,便转身出了凉亭,翻身上马,匆匆往泾阳营中而去。
第二百零三章 泾阳城破
凉亭之中的人似是呆了一般,怔怔地站在凉亭中,脑中似是有惊雷炸开,方才洛轻言那暗卫说了什么?说太子与军师带着四是万大军,朝着泾阳来了?
太子与军师不是应当攻打康阳的吗?昨日夜里传来的心中还这样说的。四十万大军,那可几乎便是太子军中的所有了,他们是弃了康阳来攻打泾阳了吗?
脑中闪过无数的疑问,夹杂着方才洛轻言带着几分惊怒与失望的眼神,在华国公脑中来来回回地闪现着。华国公看着靖王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到了山下,才回过了神来,不好,肯定是太子已经知道了洛轻言的真实身份,并且知晓洛轻言便在泾阳城中,所以才敢冒这么大的险。华国公想到这里,便连忙出了凉亭,脚步有些踉跄地牵过马,翻身上马,饶是心中着急,却也在马上坐得笔直,狠狠地抽了一记马鞭,朝着山下奔去。
在回营的路上,暗卫已经将康阳城中发生的详细情形说与靖王听了,靖王心中暗自计算了一下时间,若是按照暗卫禀报的时辰来看,只怕,夏侯延与柳吟风的军队,不出一个时辰,便能够到泾阳城外了。
“王妃带了约摸十万人正往这边赶,原本驻守康阳的士兵除了留守的几万人之后,也会分成几批前来支援。”暗卫不待靖王问起,便又道。
靖王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发苦,夏侯延与柳吟风宁愿牺牲十万士兵的性命来使此障眼法,定然有重大变故的。且原本泾阳这座城池在战略地位上,比之康阳差得太多太多,拿下了泾阳,也未必能够对夏军有任何裨益,如此看来,只怕夏军此番前来,为的是他的性命。
看来,他的真实身份,再也瞒不下去了。
心中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有些狼狈,只是靖王面上却不露分毫,进了泾阳城外的营中,便将马缰绳扔给一旁的亲卫兵,匆匆走进了营帐之中。
营中的张琪与一众将领应当是知晓了此事,都站在沙盘前商议着什么,靖王听见有人在说,“我们营中不过二十万人,夏国太子带来的四十万再加上对面原本的二十五万,足足多了我们四十五万人,即便是有通天之术,只怕此次亦是危也。”
张琪最先发现靖王进了营帐,连忙站直了身子望向靖王道,“王爷来了。”
靖王点了点头,走上前,众人便退了开,让靖王走到最中间。靖王早就对泾阳城周围的情形十分熟悉,饶是不看沙盘,其实心中亦是十分明白的。
“夏军是沿着泾河下来的,行军路线是在泾河南岸,我们退守泾河南岸。”靖王将手指向泾河的另一边。
“那岂不是要弃了泾阳城?城中百姓怎么办?而且,泾河水早已经枯竭,对敌军而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啊。”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将领皱着眉,低声道。
靖王眯了眯眼,心中却是有些庆幸的,“如今,泾河中只怕已经有水了,张琪派兵去瞧瞧吧,昨日夜里,王妃让人炸开了泾河源头上方的一个极大的湖泊,夏军便已经有十万人葬身河底了。虽然不知道那湖中的水源能够扛得住多久,却也只得先以泾河为屏障,抵抗一阵子,再做打算。泾阳城必须弃,我们只有二十万人,若是敌军攻城,只怕抗不了多久,百姓全部迁移到泾河之北去,待所有人过河之后,河上的桥毁掉,城中所有的木头等等可以做船只的东西,全数毁掉。”
似是又想了片刻,才摇了摇头又道,“不,放火烧城,城中所有东西,都不能留给夏军。”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惨白一片,他们在这泾阳城中已经驻守了有些年头,对泾阳城也是有几分感情的,这么大的城,说烧便烧…
“王爷…”有人还想开口,却被张琪打断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都听王爷的,将城中百姓的性命保住,才是关键,迅速下去安排。”
其余将领闻言,沉默了片刻,却也知晓靖王的法子是唯一能够用的法子了,才缓缓退出了营帐。
靖王却不敢多做耽搁,虽然此前在知晓自己身世的时候,便想过,若有一天此事被人揭穿了出来,他应当如何应对,却不曾想过,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的。心中沉吟了一番,便取过笔墨纸砚来,快速写了一封信,唤了暗卫出来,“迅速将此信送往皇城。”
皇城虽然离边关还有些距离,消息不一定能很快传到宁帝耳朵里,只是他却也不敢赌,否则,只怕这天下,便真的要大乱了。
暗卫将信送走了,靖王才出了营地,入了泾阳城,泾阳城中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靖王站在城门之上,望着四处慌乱奔逃的百姓,心中渐渐染上了几分愁绪,他在战场上这么些年,看惯了生离死别,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心硬如铁,只是现在看着这么多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只是因为他的缘故,却还是很难视若无睹。
“王爷,城外营中的士兵已经尽数入了城,正在引着百姓一同退到河对岸,泾河果然涨水了…”张琪轻声道,“夏侯延与柳吟风的军队还有一个时辰,便可以到城外了。”
靖王点了点头,“让他们撤离得,再快一些。”说完,又抬起头望着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空,微微笑了笑道,“今日,本王便给夏军也唱一出空城计好了。”
张琪瞧着靖王胸有成竹的模样,也稍稍放心了一些,有靖王在,一切都会好的。
靖王转过身唤了暗卫出来,笑着道,“去,将本王的玉箫拿来。”
张琪不明所以,却也没有说话,只瞧着暗卫匆匆而去,不久后便将玉箫取了过来,靖王抚着玉箫轻轻一笑,“走,我们去东面的城墙上迎接夏军去。”
夏军到的时候,城中早已被靖王撤得差不多了,只有几个武功较高一些的暗卫穿了守城士兵的盔甲站在城墙之上。
夏侯延望向那漆黑一片的城墙,笑了笑道,“军师,我们总算到泾阳城了。”只是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欣喜,眉头紧皱地望着泾阳城那几个大字,“只是,我们虽然以障眼法骗过了齐朗,但是齐朗应当也应该收到了我们往泾阳而来的消息了,靖王是战场常胜将军,打了数不清的仗,自是有手段的,他不应该对我们的行踪毫无察觉,只是为何,这泾阳城竟看不出一丝准备迎敌的模样呢?”
柳吟风亦是望向泾阳城,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只怕这便是靖王的计谋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箫声从城墙上飘了过来,若有若无,影影绰绰,似呜咽一般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诡异之色。
“这是什么东西?”夏侯延瞪大了眼,望向那黑暗一片,只在城门上悬挂了两个灯笼的城楼。
柳吟风沉吟了片刻,才道,“臣倒是想起来曾经在兵法上瞧见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做空城计。讲的便是两军交战,敌众我寡,那军师便让士兵撤离了城中,自己却带着一张琴,上了城楼,焚香操琴,引吭高歌,而骗过了敌军守将。”
柳吟风刚说完这一段,便瞧见城墙之上突然点起了一盏灯笼,远远地便瞧见那城墙之上站着一个人,瞧不清他的模样,只瞧见一个黑色影子,手抬起,放在脸旁,似是在吹箫的模样,想必那隐隐约约的箫声便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空城计?”夏侯延咬着唇冷冷地哼了一声,“此人倒是大胆,竟敢当着四十万大军的面,独自在城墙上吹箫,本太子方才还在说,靖王不可能不知道我们来了,却不知道,那靖王竟然还布置了这样子精彩的一出,既然是空城计,那本太子便定要去瞧瞧了,故弄玄虚,待本太子踏平了这泾阳城,拿下那洛轻言的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