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不好意思地说:“过去的糗事,娘娘就别老是提了嘛。再说,这个夜明珠也不是我的,是楚王殿下托我送给娘娘的。”

我不动声色地问:“你什么时候跟楚王攀上交情了?记得那时候在荆州,你好像跟他并无往来嘛。”

他说:“以前是无甚往来,来京城后,因为有同乡之谊,在一起喝过几次酒。楚王殿下知道我跟娘娘私交甚密,所以特地找我来向娘娘致意。希望娘娘能原谅他当日的糊涂之举。他说,他也是被魏夫人那个女光棍糊弄了,后来醒悟过来,非常后悔。”

我还未开口,门口一个声音说:“谁跟谁私交甚密啊?”

我和梁景仁赶紧站了起来。我一脸通红地说:“这个嘛,梁爱卿是说,臣妾…和皇上您…私交甚密。”

这不是废话么?

皇上哈哈一笑说:“梁爱卿真是个明察秋毫地人呢,连这都看得出来,不简单啊。”

梁景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了:“多谢…皇上夸奖!”

我努力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小翠一边忍笑上去给皇上安座、献茶,一边问:“皇上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皇上说:“朕知道梁爱卿要来,所以特意提前赶回来了。”

梁景仁越发拘束不安了。连我都暗自诧异:皇上今天怎么说话怪怪的?虽然梁景仁也算得上是我们地故交了,但皇上还没有平易近人到这种程度,专说俏皮话哄臣下开心。

皇上会变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我朝梁景仁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即会意地施礼告退。

夜明珠嘛,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这样的礼我一定会收地,我倒要看看,司马玮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梁景仁走后,我陪皇上走进内室,亲自为他更衣,一边问:“皇上今天遇到什么不愉快地事了?”

皇上脸色阴沉地说:“今天张公公悄悄告诉我,儿,儿…”啦?”

想不到我一追问,皇上居然满脸羞惭,半晌支吾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他要说的,是件难以启齿地事情。我只得借口让小翠她们准备点心的机会,招来张泓询问。

张泓也是眼睛向四周滴溜溜转,难以启齿的程度和皇上如出一辙。

我伸手挥退了众人,张泓才附耳低声回禀道:“广陵王殿下在东宫偷偷建了一个猪圈,每天亲自饲养,还给猪取名叫阿大,阿二,三三,小四子…就像那猪是他的孩子。他还每天督促人给猪洗澡,擦香粉,弄得猪身上香喷喷的。广陵王殿下最宠爱的一口小花猪,小名叫花花的,甚至跟他在一个被窝里睡觉。皇上听说后,差点气疯了。”

可怜的皇上,唯一的一个儿子,却是个养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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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九节 猪倌皇子(二)

问明了张泓事情的原委后,我转头再去找皇上。

进入内室,发现皇上喝退了所有的从人,自己一个人沉默地坐着床前的太师椅上。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像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压抑而又晦暗。

我坐在他身边,清了清嗓子,斟词酌句地说:“皇上也不要过于生气,广陵王还小,喜欢小动物,也不过是孩子心性,等他长大了就好了的。皇上小时候,还不是特别蛐蛐。”

“可是我现在还是很喜欢蛐蛐,整天都想不上朝,只想玩蛐蛐。要是他也跟我一样,那不是糟了?好歹我玩的还是蛐蛐,只是个小玩意,可是他养的是猪!还在东宫建起了猪圈,把堂堂的东宫变成养猪场了。”

说到这里,皇上已经面红耳赤。他双手捧头,低低地说:“这叫我怎么去面对天下人?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我生的儿子,是个猪倌!”

我也沉默了。如果广陵王真的和皇上一样,一辈子喜欢一样动物,也就是说,一辈子沉迷于养猪事业,那司马皇家,岂不成了天下的大笑柄?

记得当年,我因为给皇上买蛐蛐,还曾惹得先帝大怒,将我贬去迎翠轩闭门思过了一个月。如果先帝地下有灵,知道他赞不绝口/寄予厚望的皇孙比他的儿子更不如,喜欢的东西更贻笑大方的话,不知他作何感想?

而这个每天沉迷于养猪的皇孙,他的太子册封大典不日即将举行。

因为皇上只有一个皇子,他被册封为太子是毫无疑义的。我地封后大典举行后,朝廷内外即在着手准备他的册立大典了。

皇上登基后。广陵王的寝宫就搬去了离东宫不远地章华殿。他随即在章华殿和东宫之间打通了一道围墙,时不时出入东宫,说是特别喜欢里面的花草.那里面也地确有许多奇花异卉。都是喵喵以前种的。反正他也是公认的太子了,所以也没人说他逾矩。

想不到。他竟然把东宫变成了猪圈。

如果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他的母亲谢玖固然是杀猪人家地女儿,可他的父亲还是皇上啊。皇上不是真龙天子吗?他的皇子,怎么说也不该是个养猪的吧?

这时,皇上突然朝门外喊:“张泓!”

张泓很快就进来了。皇上一脸怒气地交代他:“你亲自带人去,把猪全杀了,猪圈也拆了。”

张泓答应着要出去,我又在后面喊住他说:“你选几个口风比较紧的人,悄悄地去。猪先用车拖走,别在东宫杀。猪圈拆的时候也动静小点。还有,不要当着广陵王的面杀猪和拆猪圈。想办法把他引开,不要让他看到了。”

要是闹腾起来就不好了。张泓去后,约莫半个时辰。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来禀告说:“不好了,皇上娘娘。张公公带的人和广陵王殿下的人打起来了。连张公公都受伤了。”

皇上听了,脸色铁青。大叫:“反了反了,来人,快去把那个孽子给我绑来。”

见很少发火,从不跟人动武地皇上居然气成这样,我急忙劝止道:“皇上息怒,要是皇上现在真地派人去把广陵王绑来的话,这事不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皇上听了,烦躁地来回踱步,却也未再出声催促。

我又趁机劝道:“而且,那些奴才去,广陵王怎么会听呢?不如,皇上和臣妾亲自去一趟吧,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再做打算好不好?”

皇上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带着太监宫女去了东宫。

我知道在这过程中,小翠一直不解地看着我。因为,这明明是个搞垮广陵王的最好机会。

如果我不劝阻皇上,让这事闹开去,广陵王地名声等于毁掉了。堂堂皇子,未来太子人选,居然以养猪为乐,甚至与猪同床共枕,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广陵王地母亲谢玖地出身本来就是个忌讳了,广陵王现在这样,等于故意提醒天下人再次关注他母亲的低贱出身,也就再次坐实了他本人根本没资格当太子,做皇帝。

这是一个极为讲究门第地时代,无论做官联姻,甚至日常生活中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强调门第出身。广陵王若不是皇上的独子,早不知被人遗忘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就因为他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所以连我都不得不事事顾及他。虽然我从内心深处反感他和他的母亲,但既然他是未来太子的唯一候选人,我也只能尽可能和他搞好关系。

所以我希望这次是个契机,让我可以改善我和广陵王之间的关系。如果能够慢慢澄清误会,化解他对我的仇恨,他当了太子,乃至将来当了皇上,对我的喵喵和小小是最好的。毕竟,他们是亲兄妹。上次他们在一起玩,也真的玩很开心。

如果不立广陵王,另立一个宗室子弟,他自有自己的亲爹亲娘亲手足,到时候他们一家亲,我的喵喵和小小,不就失去亲哥哥的保护了?

即使只为了我的两个宝贝女儿,我也应该尽可能保住广陵王,再慢慢收服他。和皇上一起到达东宫时,东宫的守卫却说:张公公带的人已经去了章华殿。

我和皇上又赶到章华殿,远远地就听见了里面传出的吵闹声。

见我们进去,章华殿的太监们纷纷伏地跪迎。我们直接走进内室,只见房门大开,张公公衣服也被扯破了,脸上也挂了彩,正站在帐帘低垂的大床前耐着性子哄着:“殿下,殿下,算奴才求您了,您把那小花猪交给奴才吧。奴才保证不杀它,奴才亲自喂养着,殿下想看它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去看,好不好?”

“谁都别想动我的花花!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狗奴才!我的阿大它们哪里惹到你们了,你们为什么非要杀了它们?我知道,这样没人性的事只有那个女人才做得出来,肯定是她派你们来的对不对?那个该死的女人,她害死了我娘,现在又害死我的猪,我跟她势不两立,将来等我当了皇上,我要灭她九族!”

服侍广陵王的秦公公也正站在床前,看见我和皇上突然走进去,知道广陵王的话已经被我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吓得伏地磕头请罪:“皇上,娘娘,请饶恕小殿下,他还只是个孩子,心疼那几口宝贝猪,一时口不择言。皇上大步抢到床前,一把揭开帐子。

广陵王司马正抱着一口漂亮的花猪坐在床上。他异常宝贝地把那猪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头和猪头亲密地依偎着。他眼睛里闪动的是不惜一切也要保住花猪的决然神采。

猪是很干净,很漂亮,身上也的确很香,猪耳朵上还穿了耳孔,带着闪闪发亮的耳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价值连城的猫眼绿。

只是,猪并不小,至少有一百多斤,小花猪”之名名不符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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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十节 迷蒙夜色

僵持良久后,“小花猪”还是被太监们从广陵王怀里抢了出来。可是太监们也没捉牢那因搽了香粉而滑不溜丢的猪,还是让她摇晃着猫眼绿的耳环,娇声惊叫着跑掉了。

于是,章华宫里,满地跑猪,满屋追猪。其中还伴随着广陵王愤怒的咆哮和伤心的哭喊。

对于广陵王的反应,我有点始料未及。一个人,一个尊贵无比的皇子,竟然对几头猪恋恋不舍到这个地步,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他给我的感觉,似乎我们不是在杀他的猪,而是杀他的人,而且杀的还是他的挚爱亲朋。

那口小花猪,则仿佛是他的情人一般。看他和“小花猪”紧紧依偎着拥抱在床上的情景,还有太监们强行分开时他眼里的闪现的惊恐和不舍,竟让我有一种“棒打鸳鸯”的罪恶感。

小花猪也没有辜负广陵王的一往深情,在她最后终于被太监们捉到后,竟然望着广陵王的方向流下了依依难舍的泪。

看着一人一猪隔着人群无言相望,泪落如雨,我和皇上,还有所有在场的太监宫女都惊呆了,也吓苕了。

因为,那情景,真的真的太诡异了。

一时大家都呆呆地站立着,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反应。

还是皇上沉得住气,很快就回过神来,命令太监们立刻把花猪小姐拖出去处死。

广陵王听了,立刻疯了一样挣开拉着他的太监,冲到我面前跪下说:“皇后娘娘。求您饶过我的小花猪吧。只要您饶过她,我以后什么都听您的。你不喜欢我当太子,我就不当。”

此言一出。大伙儿更是目瞪口呆

皇上以前只想天天斗蛐蛐不想当太子,本来就已经够让人奚落的了。想不到他地儿子更有是过之而无不及。竟然迷恋一头母猪到了连太子都不要的地步。

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是“风流天子”,爱蛐蛐不爱江山是“顽童天子”,爱母猪不爱江山又是什么呢?

非常之人,非常之事,实在让人难以用言辞表述。

但不管怎么说。多情若此,怎能不令人感怀?广陵王和花猪小姐的情义,简直可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人家早就说过,俺是善良、正直地好皇后嘛,当然不会忍心拆散他们。

于是我赶紧向皇上道:“请皇上息怒!小花猪既然是广陵王最心爱的宠物,就暂时留着吧。其实,京城里这两年兴起宠物热,养什么地都有。不信您问问张泓就知道了。广陵王养一口猪当宠物也不算惊世骇俗,听说还有人养蜥蜴呢。”一边说一边向张泓使了个眼色。

张泓也不想皇上父子闹僵了。赶紧顺着我的话说。并例举了许多京城贵族们养的奇奇怪怪的宠物。

两人劝了半天,我又附耳对皇上低语了几句,才让皇上勉强答应先把小花猪关起来。容后再处理。但有一点,广陵王必须答应从此不再养猪。若再重犯。一经发现,所养之猪通通格杀勿论。

广陵王为了救他的小花猪。自然是满口答应。

等一切终于平息下来,天都快黑了。

在渐渐降临地暮色中,我和皇上一起踏入了东宫的大门。

面对我们住了将近十年的故居,那熟悉的宫院,那我们曾走过无数次的回廊,心里自有许多感慨。但皇上一直无精打采的。尤其是看到刚刚才拆除的猪圈,即使隔着朦胧的暮色,我也看得出他一脸的难堪。

站在一股怪味——因为又是猪身上特有地臭味,又是香粉味——的猪圈前,皇上心事重重地说:“我是素来不讲究那些门第出身的,我甚至一直很向往平民生活。所以,对于谢玖地出身,我从来没有介意过。先皇太后也跟我一样,当初她千挑万选,最后选中了谢玖来做我的启蒙女官。”

我静静地听着,一言未发。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皇上说起谢玖。多年来,谢玖是我们之间地一个忌讳话题。而事实上,对她从最开始地得宠到后来的失宠,我是非常好奇地。毕竟,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唯一儿子的母亲。即使他已淡忘了她,广陵王的存在也会时不时地提醒她的存在。

从那时到现在,皇上到底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分开多年后的今天,他对她,是否也有几分惋惜,几分…想念?

正胡思乱想着,只听见皇上陡然转换语调说:“可我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讲究门第出身也并非全错,人,真的是有血统的。儿现在这样,如果不追索到他母亲的出身上,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说到这里,他回头看着我,用一种遗憾的、困惑的语调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生下一个皇子呢?南风,我好想有你的儿子。尤其是最近,儿让我这样失望,我这种想法就越来越强烈。我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我和你的儿子,肯定又俊俏,又聪明,他一生下来我就册封他为太子。”

我呆立当场,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惊。原来,皇上对我没有儿子之事是如此的耿耿于怀。他一直不提,我就天真地以为他不在乎。

这次因为广陵王养猪一事的刺激,逼他说出了真心话。

难道,皇家夫妻再深的恩情,也敌不过合格继承人带来的压力?

我突然想起了最近隐隐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

我原本以为那些纯粹是谣言,只是一些想借女儿求富贵的大臣们自己在那儿做着白日梦,皇上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现在看来,所谓的流言,也并非是无中生有,而是其来有自。

我猛地问皇上:“听说礼部正在筹备给皇上选妃以充实后宫?”

皇上没料到我会突然有此一问,竟然楞住了,半天都没回答我。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里。

如果是以前,皇上肯定会马上出言否认,而且还会嗔怪我冤枉他,诬赖他,一阵撒娇,让我“补偿”对他的“伤害”。

可瞧瞧他现在的反应?

我冷冷地说:“这问题很难回答吗?皇上只要回答一个字,最多两个字就够了。”

见他还是在那里装深沉,我又问:“是一个字的回答对不对?”

他居然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臣妾恭喜陛下了!”

我俯身施礼,然后疾步转身离去。他仍呆立在原地。

夜色迷离中,我们渐行渐远,慢慢地,再也看不见彼此的身影。

晚风中,似乎传来了他的呼喊,又似乎,只是我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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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第十一节 我们没吵架

回到寝宫,我关上房门,一头倒在床上。

小翠和山婉急得在门外不住地来回踱步,隔着门询问、劝解,我始终不出声,也不开门。

因为我不想让她们看到我的脆弱和无助,更不想让她们听出我在哭泣。

我的敌人太多,朋友太少。而且我的朋友都是受我保护的人,我是他们的保护神。我怎么能在他们面前做小儿女态,效穷途之哭?

如果我倒下了,他们怎么办?我的穷通荣辱,牵系着他们的生活,他们的幸福,甚至身家性命。我不能让他们心慌,让他们失望。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外说:“母后,我是喵喵啊,我今天新调制的玫瑰露和玫瑰饼,母后要不要尝尝?”

我赶紧擦干眼泪,掀开被子,一边起床开门一边努力用带笑的声音说:“真的呀,我的喵喵真能干,喵喵新调制的点心和花露,母后肯定要尝的。”

打开门,小翠和山婉的视线同时往我脸上一扫。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着喵喵手里端的托盘。不过,估计她们还是看到了我脸上的泪痕。接过喵喵送上的玫瑰饼,只见饼上印着几个小小的字:永结同心。周围盛开着一圈玫瑰花。

我吃惊地抬起头,小翠和山婉都在看着我笑。喵喵说:“今天是母后嫁给父皇十三周年的纪念日,喵喵特意做了玫瑰饼给父皇和母后庆祝的哦。”

不争气的泪又涌了上来。我也记起来了,今天正是我十三年前被一乘大红喜轿抬进东宫的日子。

那一年,我十五岁,他十四岁。我们都还只是不懂事地孩子。

那时候。他压根不搭理我,最后还是一只蛐蛐成全了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在一起共度了十三年的风雨岁月。四千多个悲欢相继、有喜有忧地日子。

泪无声地奔流着,我不敢抬起头。只是努力找话说:“喵喵,这玫瑰饼是怎么做的呀?”

又对山婉和小翠说:“你们快去准备晚膳,皇上就快回来了。”

喵喵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了玫瑰饼地做法:“就是用刚摘下的新鲜玫瑰花,摘下花瓣,用清水洗净。研成膏状,与炒熟的蜜糖拌在一起,做成玫瑰馅儿。再用发酵过的面团,分层折叠后做成面皮,将馅儿包好,按扁,做成圆饼形,然后在上面写字,周围再刻上玫瑰图案。这样就行啦。”

“原来做工这么复杂啊,辛苦喵喵了。”我伸手把宝贝女儿搂进怀里,顺势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泪。

喵喵靠着我问:“母后。父皇呢?天都黑了,父皇怎么还没回来呀?”我摸着她地头发说:“父皇可能是还在御书房里忙着吧?等会就回来了。喵喵今天除了做玫瑰饼。还做了什么呢?”

喵喵叽叽喳喳地说着她今天一天的活动。还有小小的一些趣事。

见我只顾着听她说话,喵喵回身将饼送到我口边说:“母后。你吃吃看,真的很好吃哦。”

我赶紧咬了一口,一股玫瑰花香扑鼻而至。

我的喵喵是天生的美食家,冰雪聪明,玲珑剔透。这在皇家公主中,应该是绝无仅有的吧。

喵喵一边盯着我吃饼,一边打开玫瑰露的瓶子说:“母后,吃饼的时候,要同时喝这个,才会更香甜可

我就着她地手喝了一口,只觉得冰凉爽口,甜中带着一点点微酸。

果然是玫瑰之露,甘醇甜香,沁人心脾。

看着喵喵可爱的笑脸,饮着她亲手调制的花露,我感概万千地想:十三年前,我嫁给皇上地时候,原本是带着一颗死灰一样的心,在跟自己赌气,跟齐王赌气,跟全世界赌气。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今生再也不会有什么幸福。

可是,遇到了皇上,命运却发生了意想不到地转机。我地人生,也因为他而重现光明。是他让我成了幸福的太子妃,后来又做了幸福地母亲,拥有了喵喵和小小这么两个可爱的孩子。

也是他,让我成了一国之后——即使我没有外戚势力的支持,也没有儿子——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想到这里,我再次落下了泪。但这次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感念他的恩情。

不论是作为太子还是作为皇上,能做到像他这样专情的,已经是奇迹了。迄今为止,我还可以说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十三年来,从最开始到现在,他给了我最真的情,和最大的尊荣。

试问这世间,还有哪个女人比我更幸福,比我得到得更多?可是他终究不是普通人,他是皇上啊,皇上怎么能不选妃?他的父皇,后宫有上万的女人,他的后宫却门可罗雀,空空如也。

再过几年,那些老宫女们走的走,死的死,诺大的后宫岂不是要荒废了?又怎么能不选秀以充实后宫?

打开了自己的心结,我立即让宫女找来一只点心篮子,把玫瑰饼和玫瑰露都放在里面,然后对喵喵说:“宝贝,我们一起去找你的父皇,好不好?我想要尽快让他尝到喵喵的绝妙厨艺。”

小翠和山婉带着一群小宫女提着灯笼前后簇拥着,我牵着喵喵的手一路打听皇上的行踪,居然有很多太监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