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蕾扭过头去,忽然不想跟他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总能轻易的被他左右情绪起伏?她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来着,而今却变得连自己都很难理解,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心烦意乱所以胡乱发脾气?
为什么要哭?(1)
可是,当看见坐在一旁的君啸白仍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心里的那点焦躁和说不清的抓狂又涌了上来。甑蕾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很想哭泣,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很想蹭他一身的眼泪和鼻涕,然后把一切隐忍的丑陋真相全部揭开来,告诉他,你真正应该关心的人,只有我!
可是这样的话,一向傲娇的甑蕾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她只有紧闭自己的嘴巴,守着自己的矜持,心中不无愤怒的想到:君啸白你个傻瓜!你是全世界最大最大的大傻瓜!不要以为我们之间订立了合作协议我就会永远乖乖的呆在你身边,如果你再这么呆头呆脑下去,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找个比你更帅的帅锅,然后伸腿一脚飞了你!
甑蕾心中幻想着自己对他说拜拜的那个场景,心中既是快意更是疼痛。她从来没有过与男人正儿八经谈恋爱的经验,她一向以为自己生来就是神经坚强,不会轻易悲春伤秋无病呻吟没事蛋疼…可是现在,她才忽然理解了飞鸟集里那首很经典的诗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当这首诗在第一时间不经思索的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时候,甑蕾这才如梦初醒的从榻上跳了起来。
天!她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呆子?呸呸呸!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错觉,不是说人精神压力太大的情况下,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错觉吗?
对!一定是这样,她怎么会爱上君啸白这个古董男人呢?她的理想,不是应该趁年轻赚够了钱,然后雇着一大票美男左拥右呼,骑着白马四处云游天下吗?
像眼前这种前有坑,后有巨坑的悲催王妃生活,她只是忍受了几个月现在就已经开始出现精神崩溃的征兆了,甑蕾无法想象,如果一个人长期这样生活下去,会不会提前衰老死亡,会不会整日失眠多梦脱发掉发变成神经病?
想到这个悲催的后果的时候,甑蕾本能的冒出了一层冷汗。她见到君啸白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之后,很快就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哎呀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的。其实我就是想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要是不好,那你不也是会受牵连吗?所以,咱们在处理这些重大事情的时候,应该妥善协商,然后再得出一个对大家都好的处理方法出来,这样才最好,对不对?”
面对甑蕾今晚有些难以琢磨的喜怒无常,君啸白显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几乎是狐疑的点了点头,然后给她沏了一杯热茶,递到甑蕾手中,温然道:“你说的很对,所以,我现在唯一能说得上知心话的人,也只有你了。
蕾儿,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都会在心里想,多感谢上天让我那天在锦绣林大街遇上了你。我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既聪明又厉害,干脆直接,一点也没有普通大家闺秀身上的那种扭扭捏捏的姿态。
为什么要哭?(2)
这段时间以来,若不是有你陪在我身边,有你帮我处理王府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想我早就焦头烂额了。谢谢你,蕾儿,真的,以后你若是心里不舒服,想发脾气就尽管朝我发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若不是我,你不会受这些委屈的,我…”。
君啸白的话让甑蕾一直强行忍耐的那些情绪忽然间又爆发出来,她忽然间不受控制的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眼泪,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他。是啊,若不是他,她何至于这般费尽心思百般隐忍四处钻营八面玲珑?以她的手腕,只需要把生意做好的话,剩下的时间她尽可以用来享受人生。可是现在,看看都发生了些什么样的事情?
这个王府里,处处都是算计,处处都是陷阱。作为定安王妃,她不但要面对这些,还要面对来自皇后的重重压力,还要替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子多方谋划…为什么,她要去面对这些根本就不曾让人觉得有丝毫愉快的烂事?为什么,即使穿越重生,再世为人,她也不能按着自己的心愿来活一世?
甑蕾的眼泪一下子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的杀将了出来。其实,在她的心里最深处,一直都藏着一根锐利的刺尖。那根刺,就是君啸白亲手扎下去的,当时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被伤的鲜血淋漓,可是时间越久,那伤口的溃烂处就更加疼痛。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君啸白要刻意隐瞒打伤自己弟弟的凶手的真相?在她的心里,隐隐预料到了,这一切应都是君流玉的杰作。只有这个原因,他君啸白才有可能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想要替她遮掩。
可是明白这些之后,她心里的失望和痛苦也就变得更加无法言喻。她不知道,是不是不管自己为他做了什么,都始终及不上君流玉在他心里的重要性?他对君流玉,真的只有普通的兄妹之情吗?在他的心里,自己又到底只能算什么?
这些话甑蕾逗无法说出口,可就是因为这样,她的眼泪才无法止得住。她就这样静静的流着泪,静静的看着君啸白,直到他在自己面前蹲下来,柔声道:“蕾儿,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不管做任何事之前先站在你的角度想一想,我…”。
说着,君啸白就要伸手来替她擦拭眼泪。甑蕾忽然间暴跳如雷的站起来,把他的手挡到一旁,大叫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说的这么漂亮!君啸白,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外人!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永远赶不上你那些亲人对你而言的重要性!你说的对,要不然因为你,我根本不必受这些委屈!咱们之间的协议呢?我有言在先,什么时候我不想干了,我就撂挑子走人!现在,姐姐我就是烦了累了,不想管了,我明天早上就卷包袱走人,剩下的事情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再也不…”。
狂乱的撕扯(1)
甑蕾正发泄的痛快,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巴被人堵住了。睁开眼定睛一看,君啸白俊美的面容赫然就在眼底咫尺之处。她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马上又闭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反复浮现:这个君啸白,莫非就是属于那种天生找虐的类型?每次都是自己朝他大吼大叫的时候,他激情爆发了,难道,莫非…这厮真有SM的性倾向?妈呀,人家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认识,什么皮鞭啊,滴蜡啊,这些东西难道真的要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君啸白吻的很投入,甑蕾却想的有些心不在焉。她的胡思乱想很快就被人打断,因为君啸白不满的托起她的脸,说道:“你这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我才刚还夸你聪明来着,你就只有这点聪明劲?谁告诉你在我心里你一点也不重要?若是不重要,我为什么会这么容忍你的放肆无礼?谁允许你不想干了就可以撂挑子走人?明天早上就卷包袱?我倒要看看,明天早上你到底还能不能起来卷包袱走人!”
说着,他一把将她抱起来,离地凌空转了一圈,然后------居然就直奔向那张宽阔的花梨木雕花大床!
甑蕾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她连声叫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讨厌!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说好的,咱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我当然有权选择什么时候不干了走人,还有,你不是答应以后绝对不会非礼我吗?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君啸白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迅速压了下来,一手钳制住她的腰肢,下盘则缠住她的双腿,让她不能再随意动弹。
“你叫吧,相信我,就算叫破喉咙,我想也绝对不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甑蕾,你就算我自食其言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绝不会放你走!你是我娶回来的妻子,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们是夫妻,不是什么见鬼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我…我要你…现在,我就想要你,让你成为我君啸白的女人,名副其实的女人!这样,以后你就不会总想着离开我,从我身边跑开了!”
君啸白说着,开始动手撕扯甑蕾身上的衣服。这大热天的,两人经过方才的一番撕扯之后,各自身上都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甑蕾身上又穿着十分轻薄的丝绸,被汗水一晕开之后,就能看见里面雪白细滑的肌肤。
她的双腿被君啸白紧紧的缠住,几乎都能感受到他下身处那根神秘火热的东西传来的阵阵颤抖…而且,似乎是不受控制的,她的身体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热,逐步逐步的升温。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纠缠着,君啸白腾出一只手来,动作非常不娴熟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则是瞪着眼睛看着他,看着他喉结处不断吞咽下的口水,心里想着:呜呜,是不是真的就要这样被他吃干抹净片甲不留了?没有鲜花满床,也没有柔情蜜语,这样的初夜,是注定会有遗憾的开始,还是最终不用再忍受磨合的结束?
疯狂的撕扯(2)
直到,她自己都感觉那股身体深处传来的渴望与冲动之后,才停止了这些永远也没有答案的询问。她顺从的闭上眼,然后静静的躺在那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相识真的是一种缘分,如果自己也渴望能够得到他拥有他,那么又何必在意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前世,她因为自私和胆怯,生生错过的爱情,这一世,难道她还要重蹈覆辙?君啸白也许不是最好,也许也不是全心全意的爱她,可是她却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他在意他的,不是吗?否则她为什么能够隐忍这一切?难道活到现在,她还不能正视自己的内心世界?
想到这里,甑蕾忽然伸手抱住君啸白,在他耳畔轻轻的说道:“你这个傻瓜,其实…其实我也喜欢你…真的,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是现在,我能断定,我真的很喜欢你…君啸白,我喜欢你!”
君啸白闻言轻轻颤抖了一下,他凝视着甑蕾的双眼,激动的说道:“是真的吗?蕾儿,原来你…你会喜欢我,这是真的吗?”
甑蕾闭上眼,娇羞的点点头,脸颊上飞起的红晕更加娇艳,映衬着茜红色的纱帘和烛光,只让人目眩神迷,宛若沾着晨露的含苞待放的花儿。
君啸白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忽然深深的落下一个吻来。他的吻炙热而缠绵,霸道而温柔,让甑蕾情不自禁的沉沦下去。只是在间或的小小追逐中,她才感觉到他隐忍克制的那种霸气,他不给她丝毫逃开的机会,如果意识到她哪怕有一点点的想要逃避的念头,他都会紧追不放,然后将她重新拖回这场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的缱绻之中。
终于呼吸得一口新鲜的空气,甑蕾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下。眼睛瞟见君啸白仍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只得自嘲的笑道:“我肺活量没你大,刚才差点就憋的昏过去了。君啸白,你说你喜欢我,我其实并不怎么完全相信。不过也许这也并不重要了,因为我们永远都无法真正的看见对方的心,所以…”。
“傻瓜,谁说我们就无法看见对方的心?”君啸白温然一笑,拉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可以用自己的性命来爱你。甑蕾,我这一生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现在,我想让你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人生漫长,我可以用剩下所有的余生来验证自己说的是不是事实。所以,现在,请你把自己交给我好不好?”
甑蕾的手心被动的被他牵引上了那一块热血蓬勃的所在,这咚咚的心跳声让她生出了种从未有过的安心,她想起自己前世在少年期和青春期曾有过的那种长期而持续的孤独感。
其实,回想之前曾走过的二十几年的人生,寂寞始终伴随着她的成长。
不会太疼(1)
既然连人生都可以重新再来一次,那么,放任自己去爱一回,也许,并没有那么的难那么的令人害怕?
鬼使神差的,甑蕾看着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便似受了蛊惑一般地轻轻点点头:“好。”
君啸白不由开心的浮现出一缕像小孩子得到最想要的玩具时的那种得意而欣喜的笑容,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撑起身子,对甑蕾说道:“我想起来了,你等等我。”
甑蕾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穿好衣服飞快的走出去,似乎是对外面的丫鬟婆子说了句什么,然后,很快又折转身回来,将甑蕾轻轻抱着扶起来,柔声道:“我还欠你一个交杯酒,蕾儿,虽然我给不了你所说的那种婚礼,可是我也想尽我的能力,给你应有的一切。”
甑蕾脸颊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绯色,娇羞的低下头,只是咬着下唇应道:“好,我等你。”
少卿,便有丫鬟端了两个酒杯和一壶酒进来。甑蕾坐在纱帘之中侧目一看,似乎还有一个小篮子装的红红的什么东西,仿佛是…玫瑰花?
君啸白先是给酒杯里斟满了酒,然后又亲手撷了大捧的玫瑰花,一一摘下花瓣之后,轻柔的铺在了粉色的丝绸床单上。
甑蕾定定的看着他的动作,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而后,君啸白轻轻的将手里的酒递到她的唇下。
甑蕾垂眸,也照着他的动作,轻轻移动酒杯时,白皙的手腕有些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蕾儿,此生能娶你为妻,与你相伴一生,是我君啸白最大的荣幸。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甑蕾闭目饮尽杯中的酒水,也低声道:“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放下酒杯,君啸白边吻她的锁骨边解衣扣,最后轻轻的将她雪白的身体放倒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床铺上,沿着锁骨一路吻下去,过了半晌才说:“疼的话就叫我。”
他依依不舍地将手从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部移开,让被他放到床上的她枕着自己的胳膊,空出另一只缓缓地解开了腰封,除去了她身上穿着的最后的衣物。
薄薄的丝被,轻轻的裹住她轻盈而匀称的身体,君啸白定眼看了许久,才移开自己眷恋的目光,开始另一个极尽缠绵悱恻的深吻。
最后的关头,甑蕾忽的有些害怕,便拉住了他正要继续下探的手。
“我…”
“什么?”君啸白眼中的欲望渐浓,却仍是停下了动作。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好看的眼眸,终于想通,即使他的身上始终有着太多她解不开的谜团,即使不久的将来他也许会再一次让她失望甚至伤心,可她孤独了那么久,他是她两世为人的生命中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爱的男人,她的童.贞,即便是再珍重胜于一切,可是除了他之外,还有谁配拥有?
思索了良久,甑蕾到底松了口,小声地说:“我还是怕疼。”
君啸白无声地笑了笑,再度吻上她光洁的额前:“我会尽量轻轻的,相信我,不会太疼。”
不会太疼(2)
甑蕾听着这话,心中却是忽然有些异样的感受。看他的姿势,虽然不算熟练,但…也不像是未经人事的样子,算了,本来就不指望他能为自己一直守身如玉,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时代,与他同龄的男子早就儿女成群。
想到这里,甑蕾便转过头,轻轻的闭上眼,等待那传说中的疼痛的到来。
饶是君啸白再小心翼翼,再轻的动作于她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甑蕾因为羞涩不敢叫出声,只得咬着嘴唇闷哼着忍受。君啸白紧张到出了一身的汗水,看着她的脸色,他不敢贸贸然一下就进去,只得一次次地试探,一寸寸地深入,饶是这样她仍是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抗拒。
这样的进退两难于他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大滴大滴的汗水由他的额头滑落,甑蕾张开眼横下了心,委委屈屈地轻声说:“其实也没有多疼,你不用这样顾忌我。”
“可是我看你紧紧皱着眉头,必然很疼…”。君啸白犹豫着,喉结处滑过被压抑的欲望,他凑近她的耳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蕾儿,要不你帮帮我?我…”。
甑蕾猛然瞪大双眼,什么?他真是第一次啊?居然不懂…
也是啊,不然怎么解释之前那两次,他分明就有机会霸王硬上弓,可是最后到了关键时刻却临阵退缩?原来居然是这样!
一瞬间,她只觉得又是惊喜又是好笑,再感受一下他身上传来的那种炙热的动作,她不禁呵呵笑出声。
君啸白涨红了脸,微微发囧的说道:“你这丫头可真坏!还笑,再笑我就过来堵你的嘴!”
甑蕾轻轻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促狭的讥讽道:“你骗人!你要是没有经验,那琼儿是怎么爬上你的床的?”
君啸白一听她提起这茬,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只是她喝醉了,我把她放在床上睡了一觉而已。”
甑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样你就要对她负责到底了?这话拿去哄小孩还差不多,我根本就不信!”
“蕾儿…你怎么就…唉!我…”。君啸白显然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到没有办法,两人正不着寸缕的在床铺上打闹嬉戏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一串脚步声传来,继而是焦急的男声通传道:“启禀王爷!宫中有刺客!皇上急召您入宫护驾!”
甑蕾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晚又是没戏了。她叹了口气,继而心中又是一沉。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有无而终?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最后也会如这般有始无终?
君啸白果然是久经沙场之人,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跳将起来,火速的将掉在地上的衣服麻利的穿好。甑蕾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手理着自己散乱的发丝,一手随意的捡起他落在枕畔的一根用来束发的玉簪,幽幽的说道:“君啸白,如果不是信得过你的人品,有时候,我真是怀疑你是不是跟皇上有一腿。”
不会太疼(3)
君啸白正低头系着腰带,闻言吓了一跳,嘴里说道:“你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被人听见就是大不敬之罪!”
说完,还差点把手里的腰带穗子都掉到地上去了。甑蕾撇撇嘴,干脆把挂着纱帐的银钩放下来,而后蒙上被子,将整个人都躲到被子里去。
过了一会,君啸白穿好了衣服,然后走过来撩开了纱帐,伸手替她拨了拨满头散乱堆砌下来的如瀑青丝,柔声道:“乖,不要闹脾气了,我这真有正事,不然肯定会在这里陪你的。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我保证,以后一定…”。
甑蕾只觉得莫名火大,便伸腿踢了他一脚,骂道!“滚!谁要听你的保证?反正,我算看明白了,在你心里,什么人都比我重要。你走,赶紧走,别为我误了正事,回头皇上又该要责怪你了!”
君啸白好脾气的笑一笑,却顺手握住了她雪白纤细的脚踝,放在掌心里恋恋不舍的摸了摸,道:“谁说在我心里你不重要?你要是真不想我去,那我就…”。
他话音未落,外头的宝旦又喊了一嗓子,道:“王爷!王爷!您起来了没有?”
甑蕾趁机从他手里收回自己的脚踝,一个翻身,只露了一个光洁雪白的后背给他看。“听见没有?还不快走?再不走,你的那帮侍卫都要破门而入了!”
君啸白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甑蕾说道:“那我先去宫里看看,你歇着吧,不用等我。明天要是回来的早,我定然陪你一整天…”。
甑蕾忽然烦躁无比,伸手捂住耳朵,在床上扭来扭去,滚毛毛虫一样的摇头撒娇道:“我不听!我不听!哼,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来我面前许诺,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喊你那帮侍卫们进来把你拖走!”
君啸白笑道:“那我真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又放下纱帐,轻轻掩上门,而后,才渐渐听见脚步声匆匆而去。
甑蕾一直侧身躺着,直到外面没有了动静,才猛的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屋子里只留着一盏烛火,此时正幽幽的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甑蕾披上寝衣赤着脚走下地来,伸手拿起放在烛台旁的烛剪,咔嚓一声,剪掉了一大截已经燃尽的灯芯。
她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静。夜风里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还有不明来源的细小的昆虫发出的阵阵鸣叫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被风吹动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可是除此之外,却再也没有了任何能够驱逐孤独的声音。
甑蕾赤着脚踩在冰凉的青瓷地砖上面,初时还觉得有些惬意,可是落脚的时间久了,才发觉那凉意是一点一滴的从脚心开始往上蔓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