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闲看着重洄,“有什么事,说吧。滠”
重洄看了看梅迦逽,有些忌讳。
“无碍,你说。”
“林姑娘刚拔刀自杀,幸得侍卫们拦下。钧”
东方闲和梅迦逽借怔了下,林诗乐自杀?
虽然他的动作很细微,可梅迦逽还是感觉到了,在听到林诗乐自杀的一刻,她身边的男子有一个欲往外走的动作,只是不知为何,他又坐回了她的床边,且声音冷淡的说着话。
“可让御医过去了?”
“御医正赶往德景宫。”
“嗯。”东方闲浅浅的蹙眉,“朕是杖责她二十,未有要她的命。待她康复,罚责依旧。”
“是。”
重洄退出去后,寝宫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应该去看看她。”梅迦逽首先打破宁静。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见她脸色好了一些,帮她拉了拉被褥,没有回她的话,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回。
梅迦逽又道:“你不必忌讳我,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为你做了很多,便不看这些年的,曾经你们在辰州的那些,也足够让你去看她一眼。”
他罚她棍杖二十,那不单单是打她的身,是生生打在她的心头。疼的,未必是看得见的伤。
“赏罚必须分明。她以下犯上,若不正这次,日后岂非人人都对朕放肆了。”
“呵……”
梅迦逽轻笑,“这皇宫里,如今还有谁敢对你不敬。”
若有,怕也仅一人了。

下午饭后。
梅迦逽躺在美人靠里小憩,周围的炉火红旺明明,房间里暖如喜春。
重洄领着梅仁杰走进辰阳宫时,特意放轻了脚步,见梅迦逽在休憩,转身看着梅仁杰,小声道:“梅大人,老奴就领你到这了,皇上不在,你们父女若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梅仁杰点点头,看着梅迦逽,走了过去。
重洄执着净鞭退了出来。
梅仁杰在离梅迦逽最近的一个暖炉边坐下,见她睡的安稳,便没有吵醒她。但似乎是父女心灵相通,梅迦逽悠悠转醒。
“四儿。”
梅迦逽愣住,不可置信的唤了声,“爹?”
“是我。”梅仁杰起身走了过去,“四儿,是爹。”
“爹,你怎么来了?”梅迦逽欣喜不已,从美人靠上坐了起来,伸手去摸索。
梅仁杰伸手握住梅迦逽伸出的手,被她拉着一并坐在美人靠上,眼中慈爱的光芒一下将她笼罩,看着她的脸庞,心疼不已。
“四儿,是爹对不起你。”
“爹,你说什么呢。”
“答应过你娘,要好好的养大你,没想到,让你受这么多的苦。是爹对不起你。”梅仁杰看了看辰阳宫里四周的环境,“他对你,好吗?”
梅迦逽点头。
“你到现在还为他说好话?他这可是囚禁你啊。”
“爹,囚禁我的,不是他。”
梅仁杰大惊,“难道是太后娘娘?我听说当年的太文贵妃并没有死,可是当真?”
“是。她没死。而且,她就是龙翼的组织者。”
梅仁杰惊诧不已,龙翼那个组织他耳闻甚多,是个除暴安良专门宰杀贪官污吏的组织,只是没想到,竟会是当年的文贵妃在统领。
“这么说,太后娘娘有功夫?”
“嗯,想来,不低。”
“真没想到啊,没想到。”
梅迦逽颇为无力的道:“爹,我们没想到的事情还很多。”
“噢,你说说。”
知道自己爹来辰阳宫肯定是东方闲接进宫的,梅迦逽也不怕他在周围安插什么监视他们的人,他既接爹来见她,就该料到他们父女会说些什么,他都默许了她,她又何来什么顾忌。
于是,梅迦逽把自己这些日子的遭遇和发现对梅仁杰一五一十的说开来……

德景宫。
林诗乐躺在床上,脖子和手上都被包扎着,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被单,不说话,也不像上午一样哭闹,看得一旁的虞文忍不住叹气。这是个傻丫头,遇到这么点事儿就寻死觅活的,要是搁她也这般想不开,都不知道抹多少次脖子了,就是九命狸猫都没法活到现在。
“诗乐啊。哀家跟你说,这皇宫里,没‘同情’一词,你如此脆弱,如何生存的下去。”
见林诗乐不为所动,虞文又道:“闲儿一早就说了,称他为‘皇上’,这是规矩,是应该的。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是辰州的七王爷,也不是九龙寺的闲空大师,他是嘉德帝。既是天子,你叫他皇上又什么为难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呼天子名讳,他只杖责你二十,算够轻了。若换了其他帝王,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听到这里,林诗乐的情绪才稍稍有些缓和的迹象。
“诗乐,你跟哀家日子不短了,你且放心,哀家视你如自己的女儿一般,不会亏待你的。”
纵是虞文这样说,林诗乐还是没有过多的反应,她的心不在乎那些‘亏待’,她只想那个男子再像在辰州那般在乎她,她要的,是他。
“哀家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哀家自会让闲儿送给你。”
虞文道:“未必是一顶后冠,但,一个妃位还是必定可以的。”
在虞文想来,一个皇帝要坐稳那把龙椅,除了朝堂和军队,后宫也是关键的地方。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帮闲儿更稳坐江山的重要砝码,皇后那个位子,必须是一个有家势背景的姑娘坐上,只有这样,才会笼络到最得力帮助闲儿的大员。其他的妃位也不可以随便轻视。但,让诗乐当个妃子,不算什么难事。之后她能不能凭自己的能力留住闲儿,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林诗乐刚想说什么,听到一声。
“皇上驾到。”
他来了?
林诗乐的眼睛里立即放出溢彩的光芒,他到底还是来看她了,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
连连的问安声让床上的林诗乐喜难自禁,但又努力压抑着自己喜悦的情绪,直到见到东方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才镇定下来,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楚楚可人。
“儿臣给母后请安。”
“免了。”
虞文故意摆出脸色给东方闲。
“母后似乎不高兴?”
“高兴?”虞文哼声,“哪里有事情让哀家高兴啊。先是被皇帝你逼着交出解药,现在又看着你欺负诗乐。你让母后怎么高兴?闲儿啊,诗乐纵有万般不是,她也是你的恩人,以前为你出生入死的,没少吃苦,你怎得就如此狠心?”
“母后,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儿臣登基始初,万事都需规矩,若不然,何以立威立信。”
虞文摆手,“罢了罢了,哀家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现在是皇帝,母后老了,不能管你了,你也不需要母后教了。”
东方闲微微弯腰,“儿臣幼时母后的教诲犹言在耳,儿臣不敢忘。”
“话倒是中听。”
东方闲微微一笑,这才把目光转到床上的林诗乐身上,看着她的模样,微微拧了下眉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奴婢参见皇上。”
林诗乐从床上下来给东方闲请安。
犹豫了片刻,东方闲上前,伸手扶起林诗乐。
“起来吧。”
“谢皇上。”
得到东方闲亲手相扶的林诗乐眼底带着笑意,他果然还是在乎自己,只是被她和太后娘娘的欺骗气昏了,只要她出事,他还是会担心。只要确定这一点,她就不担心他不会回到自己身边。她和他有着梅迦逽永远都没法相比的经历和时长,他生命里最爱他的女人,一定是她。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22,

辰阳宫。
梅迦逽将自己的发现和疑惑都对梅仁杰说完,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爹。”
梅仁杰拍拍梅迦逽的手,他的女儿,他心疼。
“爹,我好累。滟”
也许那个人能感觉到她累,但是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说出来,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对爹说完,她才觉得心头压抑的事情都一次性找到了出口,虽然问题没有解决,但总算不是她一个在想这些问题了,她还有一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永远对她真心的爹。说完,她才说出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感觉,她好累,真的好累。
梅仁杰愈发心疼起来,“四儿,爹明白。”
梅迦逽靠着梅仁杰休息了一会,想到了梅府的其他人,便问起他们的情况挞。
“爹,府里的其他人都好吗?”
“嗯。都好。”
“那些被俊王爷留住的人呢?”
梅仁杰点头,“那些人都被安全的送回了梅府。”
“爹。”
“什么?”
梅迦逽有些犹豫,“大姐,二哥,三哥,他们都好吗?”
梅仁杰和梅迦逽一样,微微有些迟疑,“他们都挺好的。”
“爹?”
“你大姐很快要再次嫁人了。”
梅迦逽惊喜了,“哪家?”
“现任兵部尚书柳如挥的长子。”
原来,梅娉婷曾在十八岁那年出嫁过一次,迎亲的队伍在半道上出了意外,一场与两家无关的劫杀将新郎官误杀。那天,梅娉婷没有从梅府嫁出去,之后,京城说她是不祥的女子,再难有上门提亲的人,便一直耽误到现在。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提亲,当爹的梅仁杰内心纠结难展。不同意,说不定要耽搁娉婷的一辈子;若答应吧,对方是现任兵部尚书,她一个前朝宰相和柳如挥当亲家,感觉上怎么都不舒服。
“爹,你同意了吗?”
“你觉得爹该同意吗?”
梅迦逽想了想,“大姐自己想嫁吗?”
“老留在家,她也顶了不少年的压力了,若能嫁,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这么说,大姐想。”
梅仁杰皱眉,“但是柳家……”
“呵呵,爹,你想多了,柳家是柳家,梅家是梅家,各为其主,无可厚非。不要因为我们的顾忌耽误了大姐。如果柳家是个不错的人家,娶大姐的男子品德皆可,倒不妨结了这么亲。换个角度想想,哪怕我们梅家有一天不在了,柳家也会力保大姐,兵部尚书的职位不低,姐姐在那家,挺好的。”
梅仁杰点点头。
“二哥和三哥呢?”
“别提你三哥,那个逆子。”
想到梅天骁,梅仁杰的气不打一处来,对自己的三子认同新帝非常不满,他梅仁杰一生忠心为人,从不让人有半点可说的把柄,没想到到老了,还要听到别人在他的面前说他三子的闲话。那些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代英才识得明主’等等夸赞梅天骁的话在他耳朵里都是嘲讽。
梅迦逽试探的问,“他不是……回了军营?”
“岂止是回了军营。还接受了新帝的提拔。真是想气死我。”
“呵呵……”
“你还笑?”梅仁杰叹气,“哎,爹真要被你三哥活活气死。”
“爹,三哥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武将哪里有你那么缜密的心思。在他看来,有个好皇帝,有好的机会让他发挥就足够了,哪里会想到旁的。”
当东方闲称帝后,每次想到梅家,她都知道,如果真有人认同他,第一个人必然是她的三哥,她太了解他了。这么多年她都不吭提拔他为要职,就是担心他的性子要坏事,想多历练他一些。没想到,这次还是让他得了个机会,莽撞的性格,日后他必定要遭遇挫折才能变得老练。
“哎……”
梅仁杰长叹。
“爹,别气了。”
“爹不是气,是不知道你二哥怎么样了。”
梅迦逽脸上淡淡的笑意隐去,问道:“二哥怎么了?”
想起梅苍云,梅仁杰脸上变得凝重,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温文尔雅的二子怎会在帝京的大街上强.暴良家妇女,当官差送信到梅府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哎,不提,不提也罢。”
心中有过东方闲对梅苍云评价的梅迦逽追问:“二哥到底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他啊……他真是丢我梅家的脸。”
梅迦逽的心一紧,难道二哥和她的事情被……
“那日,也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在大街上对姑娘家强拉硬抱,被人绑着送到了官府。”
“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府中没人相信他是那种登徒子,但大街上,众多人都看到了,怎么辩解?”
梅迦逽问,“那现在二哥情况如何?”
“被他欺负的是个富商家小姐,人家姑娘回去后寻死觅活,她家要求从严判你二哥。所以……”
梅迦逽知道,为这种不光彩的事,她爹是绝对卖不下老脸去官府周.旋,富家若存心想重判二哥,只怕是跑不掉囹圄之灾。
“二哥现在被关在牢中?”
梅仁杰叹气,“被流放到了北荒。”
什么?!
流放北荒!
“怎么判这么重?”
梅仁杰无奈,“这帝京,哪里有不见风使陀的官员啊。”
他迟迟不认同新帝,那些官员们对梅家哪里有什么好脸色和态度,只怕多少人恨不得梅家从帝京消失,现在抓到机会,自然是想好好做出点什么讨新帝欢心了。
“二哥纵是真那般无理,也不该如此重责,简直是乱来。”
“四儿,现在你我手中无实权,梅家能安然度日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可以说理的地方。更何况,苍云的性子我们都了解,这事出的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对付梅家,与其把事情弄得复杂,倒不如让他去北荒。起码,将来真出什么事,他还能在外面保住一条命。”
梅迦逽蹙眉,这事来得太奇怪了,二哥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已让她很惊讶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大街上对不认识的女子做出荒唐的事情?
“四儿,你在宫中,可是真好?”
梅迦逽点头,“爹,放心吧,他真的没有为难我。”
“那太后娘娘呢?你可和她有过谈话?”
“嗯。打了几次交道。”
“如何?”
“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梅迦逽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对着梅仁杰道:“爹,出去后,你想办法让王伯密查下龙翼的真实势力,越详细越好。”
“嗯。”
“还有,查下京畿南部和南晋东线的人马具体有多少,将军又是哪些。”
“好。”
梅仁杰看着梅迦逽,问她,“四儿,你告诉爹,你有没有想过归顺新帝?”
梅迦逽沉默。
过了许久。
“爹,你会认同他吗?”
梅仁杰想了想,看着门外,仿佛想看清未来的路。
“爹服侍了两个天子,这辈子,看到的明争暗斗实在太多了,不想再涉及官场了。”梅仁杰紧握梅迦逽的手,“爹想颐养天年,想看到你寻个好人家,想看着你们儿女绕膝。”
“爹,我此生都不会归顺新帝。”梅迦逽口气很肯定,“但是,我想让四国统一。只要大一统,百姓才能真的过安康的日子。国分为四,战乱必然不会终止。”
“四儿,你是想告诉爹,你不会是嘉德帝的辅国大将军,但你会是苍生的大将军吗?”
梅迦逽点头。
这辈子,如果此事做到,她将无憾。到时,离开帝京,毫无牵挂。天下再没有奇女子梅迦逽的传说,她只是一个留在人们心中的故事。
“可是,四儿啊,你可知,你的愿望有多大啊。”
“但爹,如果我们都是这样想,那就有可能实现。”
梅仁杰不舍的看着梅迦逽,这个梦,太大了,会把她压得太紧。
3093字
格子:1,新年快乐!
很高兴我又能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和大家说【新年快乐】,这表示我们在一起又走过了一年,我很高兴能与你们相遇。
2,2013年1月,东方闲冲【鲜花榜】,希望大家能支持他,这也是本文第一次冲榜,格子谢谢大家了。
3,昨天(201311元旦)本身是有更新的,但是临晚上格子一朋友出了点状况,格子陪她用了不少时间,致使本文更新不及时,希望大家谅解。特在2号凌晨3点16送更新来。抱歉。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3


梅仁杰到辰阳宫见梅迦逽的当晚,东方闲并没有去寝宫找她,只是在第二天她迷.药发作之前给她送了一颗解药,见她吃下之后便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连续了两天东方闲和梅迦逽没什么交流后,最后一天。
梅迦逽将第七颗解药吃下,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拂去,顿觉轻松了不少,人的精气神一下就好了起来。
“解药都吃完了。”东方闲说。
“这些日子劳烦你了。漭”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平静的脸庞,略略犹豫了一下,说道:“涅槃两人,母后暂且不打算放她们出来,这件事,我似乎帮不到你。”
“太后娘娘心思缜密,又怎会冒险将涅槃与德叔还给我。”
梅迦逽似乎早就猜到了虞文的作法,一点都不吃惊,她感觉有些诧异的是东方闲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就给她说了这件事,她以为,他该问的是那天爹来辰阳宫找她的事情,不过他不问,她自然也就不提了。人,定是他允许进宫的。只是不知,他可否允许她离宫度。
“料想,母后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梅迦逽笑,“生不如死应该比死更难受。你可否递我传话给太后娘娘?”
“什么话?”
“我梅迦逽其实没什么耐心。”
东方闲吃惊一记,很快,他就明白梅迦逽的意图,应了她。
“好。”
身体恢复完全之后,梅迦逽起床,一身整齐衣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虽看不见,却知东方闲没有离开,将房中的宫女们都退下后,问了一件心中埋了几天的事情。
“有件事,你可否据实以告?”
反背着双手的东方闲转身看着娉婷玉立的梅迦逽,“嗯。”
“我二哥梅苍云,是因为你才流放北荒的吗?”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有一会的沉默,决定接梅仁杰进宫让他们父女见面时就想到了她会知道梅苍云的事情,这些天不见她问,以为是忘记了,可到底还是在她心底有一丝分量。
“听说他在大街上轻薄良家女子。”
梅迦逽循声走到东方闲的面前,“你可以直接回答我。”
堂堂天子,若非大案要案,又怎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还能知晓梅苍云犯了什么事,不觉疑问么?江山初定,百业待兴,他每天忙若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逸致过问这等小事。如不是他授意或者操控,她绝不认为帝京的官府小员会将此等事情上报给他,乾文殿的那些大臣们一准把这些鸡毛小事给处理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
“是。”
“他纵有错,也不致流放北荒之地。”
东方闲口气略有不满,“你这算是责备我吗?”
“天子处事,应以公平公正自量。”
“你当我是天子吗?”东方闲问。
“东淩百姓现在当你是天子。”
东方闲再问,“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想是我心中的天子吗?”
一句话,东方闲沉默了。
如果答,他想,那是否他就真的是她心中的天子,他下的任何圣旨都能在她那产生不可抗拒的力量吗?他想她暂任辅国大将军,她会吗?他想收她进宫,她愿意吗?他想的很多事情,她都会答应吗?如果她都不能,他想又怎样呢?
可事实上,他不想在她的心里是个天子,或许准确的说,不想单单只是个天子。天子为上,那样的他与她之间总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他希望他们能交流,能有心的交流,不是天子与重臣的关系,是男人与女人的心灵契合。时至今日,每每午夜宁静,他都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想和她有心的沟通,那份强烈是希望感,连当年林诗乐都没有给过他。他没想过,这一生,做到九五之尊的位子上,却渴望和一个女子有平等相待的机会。这个机会曾经日日时时摆在他面前,唾手可得,而今却遥不可及。
梅迦逽无力的说道:“小七,这辈子,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当你是天子。”
良久之后,梅迦逽听到一句。
“没有关系。”
因为,他本来也不想在她生命里以君王的身份结束。
“我二哥……”梅迦逽停顿了一下,“你可不可……让他回来?”
这一次,东方闲想也没想的很快回答了梅迦逽。
“不可以。”
“他罪不致……”梅迦逽加重声音道,“而且,你难道以后能心安?”
“为什么不能?”
“他明明就是被你陷害的。”
东方闲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勾起嘴角,有些坏坏的调皮,“你拿出证据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