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我对你,对二哥的了解,我肯定就是你。”
“没有证据,我说不是我,天下谁敢说是我指使的。”
“除了你,没有别人。”
东方闲笑,“为什么?”
“你心里对他有偏见。”
“我和他没接触过,怎么可能,不要乱指责我。”
梅迦逽走近东方闲,几乎贴着他,用手戳着他的胸膛,“你敢大声的说你没有动手脚吗?”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纤纤玉指点在他的胸膛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升起。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两条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纤腰,微微低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她,心中的欢喜越来越多。
“不敢。”
他还真不敢说自己没动手脚,好吧,他承认,她猜的都对了,就是他故意的,他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旨去梅家拿人,可他又咽不下当初梅苍云对她做的事,思来想去,只好用这样的法子把他弄出帝京,越远越好,免得他看到就烦。
梅迦逽挣扎几下,想离开东方闲的怀抱,却不得果,双手抵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没你原来的紫竹香好闻。”
东方闲愣了愣,明白过来,轻笑。
“是。”
“你干嘛非和我二哥过不去?”
梅迦逽多少顾念着兄妹情,北荒之地太偏远,二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她是真心的不舍。
东方闲直接一句话堵了梅迦逽所有的心思,“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被别人的又抱又亲?”
何况他还是一个九五之尊,他等着收拾梅苍云的一天等很久了,他是个男人,就算在佛庙里待过,那也不可能磨去他做为男人的对自己所有物的本能独占欲。
听到东方闲的话,梅迦逽果然接不上话。而且,是很久很久都想不到一句话来说,她真是……
词穷了!
她什么时候是他的女人了?
她什么时候和二哥又抱又亲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他怎么就不想想,和她又抱又亲的人,只有他。
忽然之间,梅迦逽想到了祈邙关雪夜的一件事,那件事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的心里,提及到此,她又想了,她的清白……
莫名的,梅迦逽伤感起来,抵着东方闲胸口的手臂慢慢无力。这细微的变化被东方闲感觉到,以为她是被梅苍云的事件影响了心情,收紧手臂,声音温和的与她说话。
“男人间的事情,就让男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吧。”
如果有朝一日,梅苍云能自己从北荒之地回到帝京,他绝无二话,但他若没本事,便怨不得他。身为人兄,就不该有出格的举动。
梅迦逽没有再说话,任由东方闲静静的抱着她。
重洄从宫外急匆匆进来时,见到东方闲和梅迦逽相拥,一下顿步,不知该不该打扰了。可,事情确实很急。
片刻后,东方闲放开梅迦逽,侧身说话。
“进来吧。”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4
(片刻后,东方闲放开梅迦逽,侧身说话,“进来吧。”)
重洄急步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俊王爷求见。”
东方潜?
“王爷说有很急的事情。”
东方闲浅浅的蹙了下眉头,完全放开梅迦逽,“他在哪?漭”
“辰阳宫外。”
“让他进来吧。”
“是。妒”
重洄出去没多久,东方潜便快步走了进来,见到东方闲,匆匆施了一个礼后,见梅迦逽在场,附耳到他的身边,简明的说了几个字。
东方闲眸光一闪,似乎也对这突然而至的消息有些吃惊,和东方潜对视了一眼,抬腿朝宫外走去。只是,他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看了眼疑惑不解的东方潜,转身对着梅迦逽说了实话。
“逽儿。”
梅迦逽正了正脸庞,表示自己在听他的话。
东方闲走回梅迦逽的身边,牵过她的手,“找到东方烨和东方恪了。”
什么?!
梅迦逽为听到的消息怔了下,“他们在哪?”
“俊王爷带着人马追踪到了他们,在和他们对战时,龙翼的人出现了。”东方闲停了下,留心观察着梅迦逽神情的变化,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说道,“两方的人马合力抓住了他们,现在正关押在西宫。”
西宫,冷宫群中构造最封闭的一个宫殿,仅有一个宫门进出,且窗户在建造时就用千斤石凿成,人关押在里面,若非铜制大门从外打开,可谓真正的有进无出。
梅迦逽问,“韩莲和东方渟是不是也关在那?”
“嗯。”
东方潜在一旁轻声催促道:“皇上,我们过去吧。”
“嗯。”
原本,若是东方潜一人抓回了东方烨父子,东方闲倒也不必这么着急的去西宫。但眼下情况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期,龙翼也参与进来,明显表示太后娘娘虞文也知道了此事。她护子心切,这龙椅是她谋了多年才为东方闲抢来的,她断不可让东方烨和东方恪活在这世上,免得后患无穷。
梅迦逽亦知,韩莲和东方渟之所以一直被关在西宫留着命,不过也是虞文想用她们来吸引东方烨前来救她们,夫妻情深,她不信东方烨会不管自己的皇后和长公主。现在东方烨和东方恪被抓,太后娘娘只怕欣喜若狂了。她真是低估了龙翼的实力,居然会这么快的找到东方烨。当初若知江湖传言赞誉有加的龙翼组织真实目的是这样不堪,她一定会将其剿灭,而不是让百姓对她们赞不绝口。想来,虞文是深谙民心所向这个能决定江山大统是否真正安稳的法宝,居然让龙翼做了那么多年的惩奸除恶专治贪官污吏的好事。
西宫。
大雪未化,寒风瑟瑟,枯枝印在灰白的天空里,罕见人声人影。
积着厚雪的西宫外院大门口,东方闲的步辇和虞文的暖轿一同到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文的宫人们整齐向东方闲行礼。
东方闲走下步辇,声音平静道:“儿臣见过母后。”
虞文的轿帘被林诗乐轻轻撩起,见得她从里面优雅的慢慢探出身子,走出骄子,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东方闲,微微一笑。
“闲儿来的好快啊。”
东方闲亦浅笑,“母后也不慢。”
东方潜走到东方闲的侧后,向虞文行礼,“太后娘娘。”
虞文点头,“嗯,潜儿也来了。”
东方闲和虞文两人对视了一眼,东方闲转身走到步辇的后面,从里面的轿中牵出梅迦逽,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小心的走在雪地上。
“逽儿,慢点。”
雪地太滑,她眼睛不便,哪里能走的太快。
虞文看着儿子对梅迦逽用心的模样,不言不语,这样的画面,若是先帝对当时的妃子,她定是要嫉妒的,现在却深刻的明白了当时太后淡定看着她们一群妃子争宠的心境。不关己事,不必上心。越多有势力的女子围绕在她儿子身边,他的龙椅就更稳,只要皇帝他自己平衡好,后宫女子们争宠只要不做得太难看,她都容得下。
不过,相对虞文的面无表情,她身边的林诗乐就吃味太多,看着东方闲对梅迦逽的照顾,心中酸涩难忍。
东方潜走到虞文的身边,接过林诗乐的手,扶着虞文跟在东方闲背后走进西宫。
虞文满意的看着东方潜,笑得温和,真真就像是一个母亲对孝顺儿子的那种慈爱目光。
“潜儿真孝顺,不枉母后疼你一场。”
当年‘东方潜’过继到虞文宫里后就喊她母妃,当时她对他的疼爱可是整个皇宫都出了名,人人都当太文贵妃思子心切,又心地善良,将俊王爷当成自己的儿子百般疼爱。可是,背后的故事和目的,又岂是那些人能明白。在皇宫里,只有那些谨记‘眼睛看到的往往都不是真的’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否则,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丧命。
东方潜笑,“皇上比儿臣做的更好。”
“他?”
虞文故意让走在前面的东方闲和梅迦逽听到,“他是有了心上人就不要母后的人。”
“呵呵,哪里。”东方潜道,“小迦逽眼睛看不见,这宫里,她又只和皇上熟悉亲近些,皇上生性温和,他们两人合得来。莫非母后不喜欢潜儿陪您?”
“呵呵,就你会说话,母后哪里会不喜欢你陪着,母后高兴的很,往后啊,你要是有空,多到德景宫转转,陪母后说说话,许久没有过这种深宫生活了,怪不习惯的,闷得很。”
东方潜恭敬回话,“好,儿臣一定多去看母后。”
西宫里在东方烨和东方恪被关押进来后加派了两倍的禁卫军,此刻唯一进入的门口站了六个守卫,森严赶超乾坤大殿和御书房。
“参加皇上。”
东方闲摆手让禁卫军起来,淡淡道:“开门。”
“是。”
关押在西宫第一层的韩莲和东方渟听到接连不断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今天西宫里进出的人这么多,两人将耳朵贴到墙面上,却发现脚步声都朝二楼走去,心中的担忧更甚,纷纷猜测是不是东方烨和东方恪被抓了。
“逽儿,小心。”
西宫通往二楼的楼梯设计的特别窄,只容一人通行,东方闲拉住欲迈步的梅迦逽,忽然将她悬空抱起,惊得她伸手勾住他的颈子。
“小七?”
“楼梯太窄。”
梅迦逽默默不再作声,任东方闲抱着她一步步走上去。
“参见皇上。”
关押东方烨房门口,四名侍卫动作整齐的行礼,声音铿锵有力。
“打开门。”
“是。”
梅迦逽轻声道:“小七,放我下来吧。”
东方闲放下梅迦逽,揽着她慢慢走进房中。
坐在床上衣衫尚算整齐的东方烨看着东方闲,眼中迸发出恶狠狠的怨光,看到梅迦逽站在他的身边,愈发的恨起来,只是,当虞文在东方潜的搀扶下出现时,东方烨仔细看了她许久,大吃一惊。
“你?!”
虞文轻轻的笑,“贞康帝,好久不见。”
“你是太文贵妃?”东方烨不敢置信。
“难得你还记得哀家,倒也算个不错的晚辈。”
东方烨从床上下来,脚上刚才被衣摆藏住的脚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问:“你怎么会还活着?你不是死了很多年吗?”
虞文笑,“莫非你不知有个词叫‘诈死’。”
“你……你,你们果然多年前就在谋朝篡位了。你们这群叛臣!”
东方烨脚上的铁链声让梅迦逽忍不住悲伤从心底窜起,这些人是亲人,是手足,怎可变成这样?一把椅子,竟可让亲情变得这般凉疏吗?恪呢?恪可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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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烨脚上的铁链声让梅迦逽忍不住悲伤从心底窜起,这些人是亲人,是手足,怎可变成这样?一把椅子,竟可让亲情变得这般凉疏吗?恪呢?恪可在此?)
似乎是想到梅迦逽会担心另一个人,东方闲挨着她站得很近,几乎是将她揽在了胸口,他明她心,知她苦,他想给她一丝温暖,让她不觉这个皇宫那么阴冷。
可是,让东方闲诧异的是,梅迦逽似乎并不想和他挨得很近。他不知道,在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时,梅迦逽脑海中就想到了皇权,这种香味是只有历代帝王才配使用,这样的认知让她想与这样一群皇家之人离得远一点,再远一点,最好不要看到他们如此寒心的亲情。
东方烨看到了梅迦逽,或者该说,他是目光含恨的看着她,这个女子,他喜欢着,宠爱着,试问百官中,谁有她那么多特权,他这样百般的对她好,却没有得到她的心。如果当初他稍微对她狠心点,她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心。现在居然站在东方闲的身边如此淡定,他当初就不该对梅家那么纵容。
“梅迦逽!漭”
东方烨喊着梅迦逽。
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梅迦逽身上,只见她慢慢的朝东方烨走去,三步远的地方,东方闲拉住了她的衣袖,东方烨是有功夫之人,她靠的太近,难保他不出手伤她。
“小七,没事。辛”
东方闲却不放心东方烨,她可以放心去相信任何人,但他不能,也许这就是皇家人和其他人的差别,没有谁是完全相信他人的,尤其是对皇家宗族里的人。
看到东方闲的动作,东方烨冷冷的笑,“东方闲,你倒是很小心。”
“若不小心,也许若干年后你的现在就是我的样子。”
东方烨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原来你和朕一样,也是完全不信人的主,哈哈……东方闲,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是什么结局你就一定也是这样结束的,咱们都会是一样的。”
东方闲蹙眉,这番话对一个新登基的君王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啪!”
比起东方闲的淡漠,虞文则显然被东方烨的话激怒了,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打得所有人都吃惊了。虽说虞文的辈分比东方烨大,但她的年纪并不比他大很多,何况东方烨还是个帝王出身的人,纵是被篡了权,但那份记载在东淩里的身份是永远不被改变,虞文这一巴掌大得过于急躁了。
虞文几乎是厉喝东方烨,“住口!”
众人都被虞文惊到,胆小的宫女都差点跪了下去。
“东方烨,哀家警告你,不中听的话不要乱说。你有今日的结果,完全是自作自受,我的闲儿和你有着本质的不同,你的皇位当初本来该属于他,是你和你的母妃谋杀先帝抢过去的,现在不过是把属于我们母子的东西还回来。你疑心病重,罔顾不少忠臣的劝告行事,纵容贪官横行,今日你被篡权,你怎么不看看外面的百姓多高兴。”
“不,不是篡权,是我们母子得到应得的,这么多年让你坐着龙椅,你该满足了。”
东方烨冷笑,“属于你们母子的?父皇遗嘱都没来得及立,你凭什么说是他的?”
“先帝当初在众人面前可是金口御言了,等闲儿长大,立他为太子。君无戏言!若不是你的母后在先帝病重时不许我们照顾探望,贞康帝完全不会存在在东淩的历史上。”
梅迦逽心底叹息,关于虞文的说话,她其实是比较信的。爹到辰阳宫看她时,她向他求证过。当初文贵妃确实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而且因为她年纪最小,又一举生得七皇子,皇上更是疼爱有加。当时虽没有史官在场纪录,但,凭当时文贵妃的尊贵和东方闲的讨喜,皇上说出立七皇子为太子的话可信度十分高。况且,当时皇上的身体健朗,他们都以为能等到七皇子被册立的一天,没想到变故来得那么快。可是,就算虞文说的都是真的,她还是不能认同皇家的争斗。当初的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禁止其他妃子看望皇上,强行不顾众意将东方烨送到龙椅上,这本身就是一种贪婪。如果没有当年皇后的举动,虞文也不会觉得她和东方闲的天下被抢了,自然也就没有后面一系列的悲剧。东方烨和东方闲,从深层次说,都是皇权欲.望下的牺牲品,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那把椅子。若再尖锐的探究,他们两人不过是两个人的母亲对权力无限渴望下的棋子。
“你竟敢打朕!”
虞文冷笑,“哀家有什么不敢的,东方烨,哀家不仅敢打你,哀家还可以杀了你。”
“你敢!”
“试试!”
东方闲和东方潜看着与虞文争斗的东方烨,忽然就有些悲凉。
梅迦逽微微侧身,对着东方闲说道:“我想见见恪。”
“嗯。”
东方闲带着梅迦逽转身朝房门口走。
“站住。”东方烨喝道。
东方闲带着梅迦逽没有停步,他现在不需听他的,她也不必。
对于东方闲来说,成王败寇,现在东方烨输了,他完全不用听他的喝令。对于梅迦逽来说,东方烨确实是个疑心病过重的帝王,与爹同期的几个老臣都被他用各种罪名流放与杀害,若不是她的军事才能,可能爹早就离开了她。而且,她心底对他最不耻的,是他对小七做的那件无法原谅之事,纵然小七欺骗过她,但她却依旧十分憎恨东方烨当初把小七的男人尊严狠狠践踏的作法,想起,令人发指。不可原谅!
“梅迦逽,你就回答一个问题,有没有背叛过朕?”
梅迦逽站住脚步,问,“问具体点。”
“你有没有在军力在帮助东方闲篡得皇位?”
梅迦逽轻轻的笑,“你从来都是这样,怀疑自己的臣子对自己有二心,为此,你失去过很多真心想为你效力的良臣。”
“朕让你明明白白的回答!”
梅迦逽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没有!”
“当真?”
“我梅迦逽,终生只效忠一个帝王。不管他好还是坏,我的忠心,只有一次!”
东方烨赫然一惊,看着梅迦逽。
而另一个吃惊的人,则是东方闲。她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永远都不会把自己当成君王吗?
东方烨开始暗喜了,“你的意思,你永远不会帮东方闲征战吗?”
“是!”
梅迦逽声音无比坚定,“我梅迦逽不会帮他征战天下,但,我却会为天下苍生去征战乱世三国。”
东方烨刚又喜色的脸僵住了,而东方闲和虞文则从凝重变得喜悦起来,虽然梅迦逽这番话的意思永不出任嘉德年间的辅国大将军,但是他们要的是天下,只要她出兵,她为了谁不重要,待天下一统,她功臣身退,他们则坐拥天下,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有区别的是,虞文和东方闲的出发点不同。一个为己,一个为民。一个心恶,一个心善。
“梅迦逽!”东方烨喝道,“你这个帮他有什么区别吗?”
梅迦逽无奈的摇头,可悲的人,到现在,还不能明白她一直领兵征战的初衷是什么,如此将所有事情的考中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她无需再多说了。
东方闲扶着梅迦逽慢慢的走了出去,这一刻,他想他是懂她的,他能深切的感觉到她内心的善良和大气,那份对世人的悲悯,是真的博大而浩瀚,连他都自叹不如。原来,真的善人,未必是天天在庙宇里诵念之人。心真善,万物万事才真善。
在东方烨隔壁的房间,东方闲叫人打开了房门。
迈进房门的一刻,梅迦逽似乎听见自己心中急切的呼喊声,步伐不由自主的快了许多。
东方恪因为四肢瘫痪,被人放在床上,当房门打开时,他连头都没有转,闭目躺着。
东方闲看着床上的东方恪,带着梅迦逽走到床边,轻声道:“逽儿,慢慢坐下。”
闻言,梅迦逽缓缓的坐到床上,伸手去摸索东方恪,声音极轻的唤他。
“恪。”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6
(梅迦逽缓缓的坐到床上,伸手去摸索东方恪,声音极轻的唤他,“恪。”)
听到梅迦逽的呼唤,东方恪的心忽的一动,睫毛轻轻的颤着,慢慢睁开眼睛,转头去看床边坐着的女子,好一会儿喊不出她的名字,只是看着她的脸,嘴唇不受控制般的翕动,眼中微微湿润了。
“恪~”
梅迦逽摸到东方恪的手,朝他的上半身坐得更近些,“恪,你说话,恪。”
纤细的手指顺着东方恪的衣袖一点点朝他的脸摸去,那份小心让东方闲看得有些不舒服,但却无力说什么,东方恪如今的样子着实让他也说不出什么,他虽素来对他不敬,但手脚被废成为残废终究是太凄惨了点,以致他真的愿意将他好生安放在皇宫照顾一辈子漭。
亦或者突然的见面让东方恪有些措手不及,又或者,他并不想在这样的情况和梅迦逽见面,她让他说话,他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感觉着她的指尖触及到他青茬布满的下巴。
“恪,我来看你了。”
终于,东方恪忍不住的抽噎了一下,让梅迦逽忽的心疼难忍,她来看他,也只是来看看他,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不能救他走,也不能医治好他的身体,现在的他们,只剩下彼此逃不掉的悲哀了辛。
房间里的气氛,凝重而沉闷,东方闲转身走了出去,留下梅迦逽单独和东方恪在一起。
终于,东方恪愿意说话了。
“迦逽。”
听到东方恪叫她,梅迦逽的眼泪一下滑落,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和她说话了,这个她觉得皇宫里活得最真实的朋友。
梅迦逽俯身到东方恪的身上,未有想过避嫌,也不觉她和他之间需要考虑什么男女有别的问题,除了以贴近他的方式告诉她,自己很心疼他以外,她寻不到可以表达此刻自己内心伤痛的方式。她对他,无能为力。此时此刻,她更不敢用个人感情来处理问题,从理智上考虑,让恪安全的活下去是对他最好的结局,其他妄图将他送出东淩帝京或者帮他拿回太子之位的想法都是不实际的。恪的性格,使他当不好一个帝王,何况现在身体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