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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虚掩的寝殿内,长久没有人来清理,庭院中,一片萧条。
一名小丫鬟授了命,战战兢兢的端着面盆跨了进去。身后,跟着一名嬤嬤以及太监。
“这燿王爷都去了这么久了,皇后娘娘怎么突然兴起,让奴婢们来将这寝殿打扫干净?”小丫鬟走在前面不解的轻声问出口。
“就是,”身后的嬤嬤瞅眼望了望四侧,“前几天还有人说,燿王爷的寝殿闹鬼呢。”
“啊!”年幼的丫鬟禁不起惊吓,跳着后退了一大步,“嬤嬤你哦别吓人啊。”
“要死了你,这么大声。”那名嬤嬤紧跟着站住脚步,心有余悸的不断拍着胸口,“你又没见着,怕什么怕。”
“嬤嬤,您快别说了。”小丫鬟退到那太监的身边,跟在一侧慢慢的朝着前头迈去。
虚掩的殿门,忽地晃了一下,被风吹开后又重重的砸向一边。几人吓得浑身一颤,冷汗涔涔。推搡着,都不敢先上前。最后,还是那太监自告奋勇的首当其冲,一步步迈上了石阶。‘吱’那殿门忽地一声,又弹了回来,几人吓得差点就转身而逃,亏得那太监伸出一手,将那门挡了下来。
“没事,就是风声。”他手上一用力,便将关起的门向着里边推去,“咳咳…”
粉尘,一大坨的落了下来,几人只顾着去擦那被灰迷住的眼睛,头上,脸上落了个一鼻子的灰。“多久没打扫了啊?”小丫鬟嘀咕出声,两手在身前不断的摆动着。
直到那粉尘落了个干净,几人才将身上掸了掸,欲要跨进去。
“等等。”精明的嬤嬤一把拦在前头,“什么味道?”
那丫鬟同太监跟着鼻翼轻嗅,只闻着空气中,似是有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随着殿门的打开,而一下飞扑了过来。中间,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明的味道。
“看,那是什么?”小丫鬟首先反应过来,颤抖着一指指向殿内,“好象是一个人啊。”
“可不是嘛。”嬤嬤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名毫无声息的女子,身上却穿着一件紫色的男装,上半身靠在了桌腿上,身下,全是血,大滩大滩的血渍已经干涸,围绕着整间屋子。看上去,像是已经死了几天了。
“嬤嬤,”身后的小丫鬟怯怯的轻唤,她望着那女子干枯的面容,惊惧的强忍住欲呕的不适,“那,那不是意嬤嬤吗?”
何等风华绝代的一名女子,却选择了这般的死法。地上,躺着无数燃尽的火烛,蜡油烧了满满的一地,将她的身子就包围在了中间。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据闻只要在死前,放干自己的血,再在屋中点满蜡烛,身上穿着自己所爱之人的衣裳,那么,他们的下一世就一定能够再相遇,原先不爱的那一方,到了下辈子,就会深深眷恋着对方,至死方休。
怪不得女子的脸上,一点痛苦的神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解脱。有的人,活着比死了累的多了。她希望可以追随着冥燿,希望他的下一世,有自己。
望着满屋子的摆设,那名嬤嬤的脸色已经没有了恐惧。她环顾四周,取过柜中的一床锦被,盖在了女子的身上,扭头朝着二人说道,“来,一起抬出去吧。”
“这,要上报么?”太监跟着上前,来到了女子的身后。
“不用了,这宫中死的人还少吗?”嬤嬤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一个两个,就如那蝼蚁般,根本就没有人会在乎的。”
卷上一床锦被,宫外的乱葬岗便是死后的归宿了。那些侍寝下来的女子,哪个不是国色天香,可当抬出来的时候,却连一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谁还能记得,这宫中有过她们的存在?
“抬出去吧。”嬤嬤将锦被围在她的身上,那小丫鬟胆子小,最后还是边上的太监动了手。
“待会有的打扫了。”两人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这宫中,早就不存在了什么人情,能在死的时候给你一床御寒之物就已经不错了。
几人,逐渐的走远,剩下的寝殿,再度孤零零的屹立在了寒风之中,冷漠的睨视着一切。
长廊的另一边,梵祭司望着几人的身影,单手拖着坚毅的下巴,出了神。
“这宫内,又少了一个人。”一道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他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副祭司一身白袍,独树一帜的站在了他的身边,“这黑夜,看来是过不去了。”
梵祭司并未说话,只是睬了他一眼,视线空灵的落在某一处。
“梵,我们离开冥朝吧。”风擎燃一手放在了他的肩上,鬼面下的俊脸,满含希望,“凭我们的本事,走到哪都是一样的。”
冷漠的单手覆了上去,将他的手轻拉下来,“我是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风擎燃不由的加重语气,不用想,答案便明了了,“是不是因为皇后?梵,她已经是皇后了,你们是不可能的。”
“用不着你来提醒。”梵祭司恼怒的一把将身前的男子推开,“我的事,何需你来过问了?”
“你那样的执迷不悟,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风擎燃气愤的双眼紧盯着他,“你以为,皇上会放了她,让你们厮守么?”
“呵呵,”一声充满讽刺之味的笑意从梵祭司的口中逸了出来,“我和妖,是没有结果的。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可是…我和你呢?那不是更加荒唐么?”他咄咄逼人的走上前去,迫得男子与自己直视,“难道我们在一起,就是世俗能容忍的?”
副祭司被他逼人的口气堵的一时语塞,他倒退了一步,用力挥开手,“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紧接住男子的话语,“我的心里,不打算再容下别人了。”
自己的心意,无意隐瞒,“这辈子,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哪怕得不到,哪怕…真的是无花果。
风擎燃早便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退了一下身子,自顾自的走开。强求,还不如罢手。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除去毒针
装作没心没肺的生活,清音只觉那样的日子抑郁极了,一方面,惦记着冥朝,另一方面却又脱不开身。
侧身躺在榻上,她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直到,一阵异响从外面传了进来。
清音屏息凝神的紧闭上双眼,她听着那脚步声轻微的在向着自己接近,一颗心紧张的都要跳出来了。
血妃走到了榻前,弯下腰凝望着她的睡颜,越看,心便越加沉寂不了,“要不是为了恤儿,我真想就这么送你一程。”
清音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端倪,放在锦被外的手,被轻轻的抬了起来。手上的袖口被掳至了肩膀处,血妃五指按在她的肩上,嘴中默念。她直觉一阵疼痛自心口处袭来,想喊也喊不出声,慢慢的,朝着清音的手臂下移。
在接近手腕的地方,血妃两指按住她的经脉,猛地一用力,那针便从清音的体内冲了出来,她身子一侧,看着毒针刺在了地上的毛毯中。抓着清音的手,却并未放开,双目始终盯着她手腕上的一点暗红色针眼。
另一串脚步声,再度传了过来,血妃将清音的手放回锦被中,起身开口道,“恤儿,娘已经解了她的毒针。”
冥恤心情复杂的上前,他知道,这是血妃走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不定,今后母子二人都不能见面了。
“这样,今后就没事了么?”他透着几分担忧的神色望向榻上的清音。
“对,没事了。”血妃轻描淡写的开口道,“记住娘的话,不要让她回到冥朝,不然…娘是不会再放过她的。”带着警告的语气,她回眸望向清音,“我要走了,恤儿,你一定要记住娘的话。”
听着她三番两次的叮嘱,冥恤双手背在身后,沉默的点了下头。
血妃见状,这才安心的提起裙摆,朝着帐外走去,一手掀开帐帘,侧目眷恋的望了他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暗夜中。那原先无动于衷的男子,终是颓然的坐了下来,双目空洞的没有一点焦距,直直的盯着她消失的那个方向。
清音只能继续装睡,一道暗影打在自己的脸上,她紧闭着双目,心却是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冥朝
高高的城墙上头,正是在冥燿摔落的地方,站着一名硬挺的男子。
他俯视着身下的万里江山,连绵不绝的村庄院落,此时都凝寂在月色斑驳的黑暗之下。冥帝负手迎风,半边脸颊妖娆魅惑,薄唇毫无温度的紧紧抿起。皇城脚下,一切都在他的手中,单手伸出,他顿觉空空如也,什么都抓不到。
一袭蓝色的裙摆,旖旎在青石板面上,妖妃头一抬,便望见了远处的男子。
孤傲的身影,被黑暗笼罩了起来,披散在身后的墨发,随着轻风舞动,说不出的寂寞荒凉。心中,不再有那么多的排斥,妖妃拾起裙摆,一步步的跨上了石阶。她静静的来到了冥帝的身后,望着那依旧挺的直直的脊梁,心一酸,便将手轻落在了他的肩上。
冥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肩上一重,才恍惚的回过神来,他幽暗的眸子从远处收了回来,望向边上的妖妃,“你怎么过来了?”
她放下手,转身保持着同他一样的姿势,举目望向城楼之外,“睡不着,便出来走走。”
夜色如稠,浓浓的似是能滴出水来。远山峻岭,被朦胧的勾勒了出来,妖妃望着那一片景色,忍不住轻呼出口,“外面的世界,真好。”
冥帝侧目,睨视了她一眼,她的话只有他能懂,她话中的渴望,也是他所祈求想要得到的。横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道城墙而已,只要越过了它,外面的世界就近在咫尺。可就是这微不足道的高墙院落,却深深的将他们囚禁在了里面,一辈子都休想走出去。
妖妃失落的眼神最终还是不舍的收了回去,她转身,面对着冥帝,“你知道吗?刚进宫的那天,也就是我被封上公主的那一天,我看见你就高高的坐在皇上的身边,那时候我便想,他应该是我的哥哥呢。”嘴角轻勾起,带着几分玩笑的释然,“你总是一副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神情,那时候我就想着,你真的和恤哥哥一样,一样的自大。”
“从小,娘就不让我和恤哥哥他们一起,她自己又不在寝殿,而每次见到你,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我那时候不懂,只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那一日,娘被封为了血妃,我才有了些懵懂的了解。”妖妃的美目中,满满的寂寥,她是在不想再去回忆十一年前的事,“我才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的娘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甚至自己怄气,发誓这辈子,即使有机会再见到她,我也不会再喊她一声娘了。”
她控制不住的情绪,忽地便黯淡了下来,“而那日在祭台上,我真的做到了。我看着她一步步的向我走近,那一声娘亲,真的…再也唤不出来了。还是,我已经遗忘了,不知道有娘亲,是怎样的感觉了?”
妖妃禁不住的反问,她自嘲的轻笑出口,一双美目最终落在了面无表情的冥帝身上,“而你,如果,真的是母债子偿的话,至少…我已经偿还干净,不欠你什么了。”
“我同梵,我亦没有想过将来,我的一生,都赔给了你,人们都说有来世,我不信,却又希望它能有。我的来世…我只想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穷也罢,苦也罢。我只要一个疼我的爹和一个爱我的娘,如果在来世,我能同梵继续相遇的话,哪怕是过着最艰苦的男耕女织,我也愿意。”她平静的面容上,终究不能掩饰住心底的酸涩,眼眶中,水雾重重,声音也完全的变了调。
冥帝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了身前的这名女子。自己对她,一向就是厌恶仇恨的。他明着将全身的宠爱都给了她,实则,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处。他逼得她,在这后宫中开始泯灭自己的人性,卸下所有的较弱,同自己一样,变得狠戾残暴。
第一次,她亲手除去了一名想要加害于她的妃子。那一夜,她一下都未合眼,只是窝在榻上不断的哭泣。而他,都看在眼里。他要的便是同血妃一样,将人摧残。他要让妖妃,亲手将自己逼上一条不归路,同他一样,没有灵魂的同黑暗为舞。
而这一次,她所说出口的话,却一直是冥帝自己心中所想,而不敢吐露的心声,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相伴一生的人,却是…遥望而不可及啊。
血妃毁了他,而他却毁了妖妃。这样的报复,受伤最重的,又究竟是谁呢?
“我这辈子,除了梵,最对不起的就是…”妖妃氤氲着水雾的眸子轻合,晶莹便顺着颊侧一路滑了下来,“就是那个孩子。”
身侧的冥帝听闻,心口亦是一颤,疼痛感逐渐加剧,让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孩子?那个被自己同妖妃遗弃的孩子,竟会让他久未跳动的心,再次痛了起来。
“我好后悔。”她转身,认真的望向冥帝,“当时我就想,你是一定不会让他活下来的。而我自己,更加不允许他留下来。因为,那是你的孩子。我将全部的恨意,都移到了他的身上,当那绳子紧紧的缠上我小腹的时候,我也会害怕,我也想要有人在边上能够陪着我。我甚至期盼的想着,你会突然出现,对我说…把他留下来吧。而我要的只是一个心软的借口啊。”
妖妃泣不成声的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同自己的孩子,失之交臂,他肯定不会原谅我,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一手,胡乱的抹着脸上的眼泪,“其实,我当时根本就下不去手,我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你是妖妃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这个孩子留不得,难道…你要他同你一样吗?我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就是这一句话,让我下了手…”
冥帝一张俊颜紧拧,他只当是妖妃同自己一样,既然她下得了那个手,自然…是没有丁点感觉的。
可是毕竟是血浓于水,那毕竟是一条性命,一个活生生被扼杀的孩子。
“朕从来就没有在意过那个孩子…”
妖妃原先黯淡的眸子,一下便呈现出了一种绝望的了然,冥帝说出的这句话,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奇怪,却…感到心疼。这种痛,跟着便侵入了自己的五脏六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孩子。虽然已经不在了,可一句不在意,却让他的来不及出生,昭示了某种她不愿承认的多余。
“直到…”冥帝深邃的潭底,像是被丢入了一颗巨大的石子,水波涟漪了起来,“我遇上了清音,我们…有了笑儿。”
“朕一辈子的爱,都放在了他们的身上,清音的到来,本就是注定的。我一开始单纯的只是将她当作血奴,没有料到自己会有沦陷的一天。她,太过于普通,没有一样值得人驻足的华丽。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份普通,才让朕明白了,原来我一直以来想要的,便是这种最为平凡的温暖…”冥帝双眸落在了身前的妖妃身上,“直到,笑儿第一次叫我皇皇的时候,我竟然手足无措了。”
她静静的聆听着,冥帝的脸上,带着一种放松的神情,仿佛为了他们母子的安宁,他哪怕抛开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小手抓着我,嘴里稚嫩的喊着皇皇的时候…朕,竟然想到了那个孩子,那个,我们的孩子。”冥帝望着妖妃的眸子,看到她小嘴微张,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或许不会相信。”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虑,冥帝放在身侧的两手,落在了妖妃的肩上,“朕想着,那个孩子要是在的话,早就能跑来跑去,唤你母妃了吧?”
一声母妃,让她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泪,再度簌簌的掉了下来,冥帝伸出手去,将她的泪渍一颗颗擦去,“孩子,不会怪你的,要怪,也只会怪我这个父皇,是我没有在意过他的存在,也是我没有将他留下来…”
今日的冥帝,让妖妃捉摸不懂,她抬起脑袋,望着他的俊颜。那半边脸颊,已经毁了,狰狞的蛇形皮肤让她看得心都凉了。脑中,又想起了清音那张温润的笑脸。
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切的兜兜转转,同自己还是脱不了干系。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娘亲,冥帝同清音,本可以省去一切的磨难,而她却生生的忤逆天命,将两人强行分开。一个鳄在塞外无心而活,另一个,却在权力的巅峰,等死。
“帝,有了这句话…”她真的什么都放下了,她同冥帝,没有爱。而今晚,却因为他们共同的孩子,而站在了一起。在那一刻,那居然私心的想要同冥帝要一份爱,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只是在清音同笑儿那里挤出来的一点点,她也开心了。虽然孩子没有出生,虽然…他死在了自己的手中。可是,当她看着清音在祭台上的那一幕时,她便生生后悔了。那种母子连心的感觉,促使她,想要开口问冥帝要一份,属于他们孩子的爱。
却不料,自己还未说出口,冥帝就给了。
他的不在乎,居然也会改变。
“你同清音,一切都会好的。”她安抚的抚上冥帝的胸口,“我一定会帮助你们,用尽一切的,给你们幸福。”
妖妃的神色中,满是认真坚韧,冥帝一把覆上她的柔荑,轻轻扯落,“朕的幸福,早就毁了。”
那般绝望的眼神,嘶哑的语气,就像是她每次想起自己同梵祭司时一样,“不,你要记着清音的话,有爱…一定会有出路。”
你们都要记着,千万不能放弃。
妖妃将手从冥帝的掌心抽出,她旋身,便朝着那城墙下走去,“冥朝的黑暗,总有一天会过去。帝…如果我看不到的话,请你一定要让我走在有阳光的地方。”
她语气中的哀怨、解脱却让冥帝久久会不过神来,望着那一袭纯净的天空色消失在尽头,冥帝并未多想,只是转过身子,继续朝着大漠的方向瞭望。
清音醒来的时候,冥恤已经出去了,她翻了个身,望向外头,已经天亮了。
叶丫头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好看见她起身,坐在了榻上。
“清音,”她不自然的迈着步子,背上的伤口,每动一下就疼的厉害,“别干坐着,快起来吧。”
清音尽可能冷漠的忽视一切,她下了塌,在叶丫头的服侍下穿上衣衫,用了早膳。血妃怕是已经离开了这里,她表面上一脸的懵懂不语,实则,内心却是惶恐不安。一定要赶回冥朝,她要告诉冥帝,笑儿还好好的活着。
而冥恤,她却是一点也吃不准,他会放自己回去么?
“帝…”唯今的法子,也只能这样了。
“清音,怎么了?”叶丫头见她吵闹着,已经好几天没有提及的名字,却是从她口中又被说了出来。
“帝,我要帝…”本来只是想试探,而那话一说出口,被积埋在心底的思念,源源不断的浮现了上来,眼眶真的一下就浸湿了,“我要见帝…”借着自己的疯劲,她用力将桌上的茶盏都扫到了地上,那样的地念,真的会啃噬心灵,痛苦难耐啊。
“怎么回事?”外头的冥恤一走进来就看见了不断闹腾的清音。
“呜呜…”她拾起地上的碎渣就扔向冥恤,“不要在这,回去,回去…”
“回去哪?”冥恤大步上前,两手按在了她的肩上,不让她动弹,“你想去哪?”
“帝,我要帝…”清音拼劲全力的将冥帝的名字喊了出来,她左右挣扎,语气中泄露着愤恨,她只是想要回去,冥帝一个人,怕是要承受不住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只能留在这里。”冥恤霸道的宣称着,他牢记着血妃的话,若是放她回去了,自己就没有一点把握保住她了,“清音,记着,世界上没有帝这个人。”
“不,骗人,骗人…”清音张牙舞爪的将冥恤从身边推开,她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送自己回去,那她,就更加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已经清醒了。
见她不断的苦恼,外侧,又传来了士兵的通报声,冥恤无奈的摇了下头,便吩咐一边的叶丫头,“好好照顾好她,千万不要让她乱跑。”
“是,恤王爷,”叶丫头一边整理着地上的碎渣,一边领命。
直到冥恤走出了营帐,清音才慢慢停下哭闹,她看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叶丫头,一颗心便酸的厉害。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手,慢慢的落在了叶丫头的肩上。她手中的动作一僵,抬起脑袋,“清音…”
蹲下身子,清音将她手掌里面的碎片拿起来,扔到了地上,“不要捡了,叶丫头。”
布满晶莹的双眼,一下就睁得老大,她难以置信的张了张嘴,愣是半晌没有开口。望着清音的一双如水瞳眸,那般清澈,“清音?”她还是不能确定,蹲着的身子僵硬的保持着先前的动作,叶丫头伸出一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清音…”这一次,是带着忐忑的试探,两眼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
嘴角,勾起了那抹熟悉的温暖笑意,清音双手一张,便将叶丫头纳入了怀中,“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清音,”她重复着她的名字,身子推开认真的瞅着清音,“你真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