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探后宫(二)(端午节加更)
谢晚晴重重地一声叹息,衣袖轻扬,带起一阵香风,任由那人的手扼在喉间。
“走。”那人沉声命令,一手扼住谢晚晴的咽喉,一手搂住她的腰,就要带她越过墙,回到翠微宫那边。
谢晚晴蓦然伸出手掉在他脖子上,那人身子一怔。
她心情大好,看来当年月影与花小刀说得不假,宫廷护卫队都是吃了药,若有所欲念,心中总是痛苦万分。若有所行动,必定当场心脉尽断而死。
这就充分杜绝了护卫队与宫妃、宫婢有染的可能性。所以,在方才逃亡的过程中,她在自己身上撒了一把媚香,她将之命名为“荷尔蒙的诱惑”,当初,香蕊还为这个名字困惑了好久。
现在这般举动,不弄死你才怪。谢晚晴心情大好,那柔若无骨的细腻爪子在那男子的脖颈上不经意地轻抚。
这人陡然停住脚步,沉声怒喝:“不知检点,你做啥?”
谢晚晴冷哼一声,讽刺地说:“倒是奴家里外不是人了?你说抱就抱,有经过我同意吗?”
“你——”他话语还有怒意,却抵不住一声呼吸的紊乱。
谢晚晴却还吊着他的脖子。他身子更是一怔,将她扔在一旁,哑着嗓子道:“你居然下媚香?”
谢晚晴拍拍被摔疼的屁股,站起身,道:“你动不动扼我咽喉,威胁奴家性命。我不过是弄点媚香而已。何况我自洒在我身上,关你何事?是你自要抱我的。”
“你这女人,还真是无赖、泼皮——”他咬着牙,极端隐忍。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留下来被他吃掉?谢晚晴身子一侧,就要踏步走,那男人却是挡住她,喝道:“不准走。”
那气势很足,可惜带着浓烈的情欲的意味。谢晚晴慌忙往后退,他却伸手将她两只肩膀箍住,气息不稳地威胁:“将解药拿出来,不然,别怪——”
“媚香的解药天下皆知。”谢晚晴死鸭子嘴硬,心里也是十分怕。
“你——”那人紧紧箍住她,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庞。她这才发现,这人身高与她差不多。
“哼,你——,你将我放开,放我走,我自然会告诉你解毒的方法。”谢晚晴哼一声,提高音调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那你等着情欲引动体内毒发。”谢晚晴略带笑意说。
却不料那人箍得更紧,冷笑一声,一下子将谢晚晴逼到墙角,谢晚晴的后背撞在墙上,生生疼痛。谢晚晴来不及挣扎,那人将她圈在怀中,沉声道:“既然你下这毒,就让你来解。”说着,整个人压过来。
谢晚晴用力一推,却是纹丝不动,她一着急之下,说:“你忍住,千万忍住,我马上给你解药。”
那人还伏在她肩头,咬着她的耳垂轻语:“最好别耍花招,否则别怪我死也要毁了你。”
谢晚晴浑身一颤,却还是稳住心性,将声音放柔和些,说:“放开我,我给你解药。”
那人慢慢放开,低低咒骂一句“该死。”狠狠一拳打在墙上。
谢晚晴趁势跑开,转到一棵树下,轻声说:“这媚香不厉害,你用冰水兜头浇一下,就可以了。”
“当真?”那人从墙边一跃过来,要抓她。
谢晚晴哪里肯答应,一骨碌往林子里跑,她知晓跑过这片林,就是月波湖。到水里,就是她的天下,要说比水性,这男子决计不如她。
到底是有功夫的人占优势,他拦住她,还是气息不稳,语调却是不觉柔和,说:“你不能走。”
“你要干啥。”谢晚晴一副誓死扞卫自己的模样,抱着身子。
“放心,我对你这种女人没什么兴趣。”他说,伸手就来拽她。
谢晚晴反手向上,手指间的针扎在他臂弯的穴位上。他手臂一麻,谢晚晴却是趁势跑出一段路。
他也不肯罢休,一路追,竟是到达月波湖边。此时,本来墨黑一片的天,竟散开一线月,露出几缕月光,一袭红衣的女子站在月波湖边,风吹起她凌乱的发,虽看不分明她的脸,却觉得她有一种脱俗的典雅气质。
“你,过来。”他的语调不觉柔和。
谢晚晴站在月波湖边,看着追出来的男子,一袭紧身锦衣,看不分明面目,到觉出那身形略显单薄。
“傻子才过来。”谢晚晴嘟囔一句。
他一怔,这语气…..正想掠过去抓她过来瞧清楚。却见她陡然一跃,极其漂亮的入水,湖面上只剩圈圈涟漪。
他也顾不得许多,倏然跃入水中,冰凉刺骨的水,让他身上的媚香尽数解掉,再去看这湖面上,月光微微荡漾,哪里有人的影子。
水性好,对宫内如此熟悉,那话语,对了,还有针刺。他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看来明日要找个明目去储秀宫看看。
只是这三月末的帝都,天气还这么寒,这水冰凉刺骨,这般下去定是要生病的。他皱皱眉,跳上岸,站在岸边,放眼看着宽阔的月波湖,不禁思量:她为何要去翠微宫?莫非是为我而来?
想到此,他竟是禁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这边厢,谢晚晴一跳入湖水中,也是浑身一颤,这夜间的湖水真不是一般的凉。她一个猛子扎下去,一口气游出二十多米,略出水吐口气,继续逆水往上游游一阵。估摸着那家伙追不上她,她这才浮出水面,正想要爬上岸,却听得身后有水花响,她略一转头,便看见有人浮在水面上,像是赤裸着身子。
因为二人都在树荫里,月光从缝隙里只漏下几丝光线,彼此都看不分明。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跳入月波湖。”那男子压低声音呵斥道。
谢晚晴抓着旁边的老树根往上爬,边爬边说:“余岂欲跳入乎?余不得已也。”
“你这宫婢好大胆子,岂不知私入月波湖是杀头死罪?”男沉声喝道,哗啦啦水响,那男子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脚,又将她拖下水池。
谢晚晴心里烦躁。看来那句话真是有价值的,不再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这些护卫大约都变态了,尤其是看着漂亮的宫妃娘娘们,要努力喊自己克制住,克制住。
谢晚晴一阵一阵扑腾,没好气地说:“我又不是故意跳进来的。是有个人要欺负我,逼我跳进来的。你以为我疯了,这等时分,不在温暖的被窝里呆着,喜欢这冰冷刺骨的湖水?”
那人却是伸出手臂一勾,将谢晚晴圈在他怀里,然后哑着嗓子冷言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哪个宫里的?”
“哼,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算老几?”谢晚晴伸手一推,却不料碰到他胸膛,火热的,果真没穿衣服。
难道在裸泳?谢晚晴一想到“裸泳”这词语,脸滕然红了。自己现在被他搂在怀里,隔得这么近,可以闻到他发间有淡淡的花香。
这男子显然不是单薄类型。这要是不小心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引发对方兽性,他死是小事,自己丢了贞洁,他娘的才是大事。
“我有六个哥哥,所以在家里,算是老七。”他的大掌贴着她的腰,在冰凉刺骨的水中很是温暖,他的话语柔柔的。
谢晚晴心里本慌乱,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听这如同音乐般的声音,一时竟不知所措。
“你可说你是哪个宫的宫婢了吧?”他语调骤然升高,变得冷冷的。
谢晚晴这才反应过来,抬手一巴掌打过去,却被他紧紧捉在手里,冷言道:“这等勾引方式,到底段位也不低。敢冒凌迟罪行偷入凤仪宫,跳入月波湖,你倒算勇敢。”
“放开我。”谢晚晴喝道,右手从裙摆上摸针,却是遍寻不着。
“放开你?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想跃上枝头?”他讽刺地说。
“跃你个头。如果知晓到这里会遇见你这种变态,我是死活也不朝这个方向游的。”谢晚晴没好气地说。
“哟?这么说,你倒不知我是谁了?”他冷哼一声,像是在看笑话。
谢晚晴此刻只想脱身,自己出来这么久,怕是天都要明了,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功亏一篑。这男人仿若脾气不好,那就顺着一点。所以,她手往他脖子上一搭,靠近他一些,轻柔地说:“公子,奴家确实不知你是谁。奴家只是刚进宫不久的一个小宫婢而已,适才被人欺负,慌不择路,这才误入此处。请公子放奴家归去,否则,主子会责骂的。”谢晚晴的声音软绵绵的。
“你家主子是——”男子的声音也柔软下来,沉静的嗓音很是好听,却让谢晚晴浑身一颤。他娘的,怪不得一开始就觉得这气场如此熟悉。原来是他。
“怎的?”他警觉地问。
“冷。”谢晚晴低头,声音很小,可怜兮兮像只小猫,瑟缩一阵。
他没说话,抱着她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岸边树下。背着她,兀自从树枝上拉干布丢给她。
她不明所以,拿着那干布心想:这厮还是懂得怜香惜玉,丢布给自己擦身子。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干布擦头发。
他却是怒道:“你好大胆子。朕没有治你罪,你倒不知好歹。”
“对不起,不知是皇上。”谢晚晴装着惊讶,走过去替他擦身子,虽然看不分明,也可知这家伙真的是裸泳。
谢晚晴挪步过去,将干布用力掷过去。倏然一跃。萧成熙反应极快,来抓她手臂,却是扯下一段衣袖,她手臂过于光洁,如同滑溜的鱼,她骤然扎入月波湖中。
萧成熙也猛然扎下去,却是遍寻不着。只得懊悔地拍打着水,自己从怕水,到进行强迫训练,鲜少有对手了,却不料今晚倒是让这个小宫婢给跑了。
不过——,他借着月光看看手中抓着的一只红色衣袖,这质地可不是宫婢所能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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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试探
蒙着被子出了一身汗,日上三竿,也不见陈掌宫来。翻身起床,还没挑开帘子,就看到窗外透着一人影,在来回踯躅,颇为焦急。
谢晚晴假意没看见,伸个懒腰起床,将桌上的熏香炉收起,轻轻打开门,却见是一名碧衣宫妇。
见谢晚晴开门,她焦急地迎上来,小声说:“小主,出大事了。”
“何事?”谢晚晴伸伸懒腰,看看墨色的廊檐外一方蓝天,日光倾泻而下,自语道:“这般时节倒是春光甚好,看那槐花不出两日,也是要盛放了。”
那宫妇万分焦急,凑上前低语:“小主,这昨夜有人夜闯凤仪宫,还不顾禁令跳入月波湖。”
“那又怎了?”谢晚晴一挑眉,继续看着天井里的各色植物,说得漫不经心。
这宫妇是陈掌宫的心腹,当日勇闯御书房救谢晚晴的二位宫妇之一。这半月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二人是尽量不来与谢晚晴见面。今日前来,必定是十万火急,看来后宫某人是有所行动。
这宫妇本来是找太子妃出主意的,却不料太子妃这般不温不火。她倒是越发着急,说:“小主有所不知,当今圣上登基后,就下令凤仪宫封锁,所有人不得进入凤仪宫,违者斩立决;而进入凤仪宫,还敢跳入月波湖的,便判处凌迟处死。”
“哦?竟有这等规矩,那人抓住了?”谢晚晴讶然一惊,拿着盆子往井台上走。
这宫妇赶忙接过盆子,抛下木桶,一边摇着轱辘,一边说:“就是没抓住。今日一大早,德妃娘娘就大发脾气,将陈掌宫叫过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德妃娘娘彻查此事?其余各宫的都叫了?”谢晚晴站在日光里,就着木盆里的水清洗脸部,日光下的倒影里,如眉鸟果然在树梢之巅。
谢晚晴暗笑,不知养鸟人看到这些如眉鸟最终的结果,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回禀小主,是的,这事还在秘密阶段,目前,德妃是先秘密询问各宫掌宫,估计等下,各宫掌宫就要清查嫌疑之人。”这宫妇赶忙说。
谢晚晴勾勾唇没说话,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解开来,就着盆中清水梳洗。这宫妇见她对此事漠不关心,有些着急,道:“小主,你看——?”
谢晚晴抬抬眉,道:“既然在秘密询问阶段,你又为何知晓?还来通知我?你家主子的段位也太低了。”
这宫妇惊得向后退两步,脸上唰地通红,尔后迅速恢复平静,抵死不承认的态度,一副迷茫的神情,一脸无辜,摇着头说:“小主,小的不明白你在说啥。小的知晓是因为小的有个表妹在兰馨宫当值,就是以前的玉蟾宫,如今德妃就住在那里。因事态严重,陈掌宫久久未回,小的怕有大事,所以去找小的表妹进行打听的。”
谢晚晴向来就是忽悠专家,对这番情真意切的说辞,自然持着绝对怀疑的态度,面上却是恍然一悟的神色,淡淡地问:“是么?”
“若有虚言,天诛地灭。”那宫妇说得斩钉截铁。
呔,又没说是谁天诛地灭,这样的誓言发个千万八个的也没问题。谢晚晴暗自腹诽。站起身,命那宫妇搬了躺椅到院子里,她则是气定神闲地指挥这宫妇去弄沐浴的清水。
“小主——”宫妇领命,走两步,又不甘心地低喊,
谢晚晴抬抬眉,道:“陈掌宫不会有事,就算那人出自储秀宫,怕也不是凌迟,而是恩宠。”
那宫妇紧蹙眉走下去。谢晚晴这才轻轻一声叹息,扫视这灰墙灰瓦的储秀宫。
此番的储秀宫,所有秀女都在前殿进行女红展示,这里越发安静,颇有偏安小院的景致。她缓缓闭上眼,养精蓄锐,以便对付即将而来的情况。
“小主,准备好了,请沐浴。”那宫妇轻声喊。
谢晚晴没有睁眼,呼吸越发均匀。
“小主。”宫妇声音略加大。
“嗯。”谢晚晴吐出一个字,仿若呓语。
“你说陈掌宫会不会情急之下将小主的事供出来?”她语调压得很低,颇为担忧。
谢晚晴倏然睁开眼,果然看到一张充满担忧的脸。她瞟她一眼,嫣然一笑,道:“我又不是陈掌宫,如何知晓?只是如今也只有等,没有任何办法。”
“小主,这宫中阴人的事多着呢。坐以待毙总归是不好的。”这宫妇恭敬地垂腰站在谢晚晴面前。
谢晚晴施施然站起身,轻甩宽袍往屋内走,走到门口时,派头十足地说:“进来伺候吧。”
那宫妇忙不迭应声快步进屋,尔后将门窗关好。
谢晚晴昨夜扑入月波湖,冰冷刺骨,身子又畏寒。她回来是良久才暖和,换了衣服,这才让人送沸水,说想要喝茶。
半夜三更的,那值守的宫婢昏昏然中被吵醒,看是病了多日的陈月芙,也没有什么家族背景的秀女,本不屑去的。谢晚晴眸光一沉,那宫婢不由得浑身一颤,莫名害怕,赶忙去弄了一壶沸水送来。
谢晚晴也不是泡茶,直接用它来发汗,捂着被子、加之香薰,将寒气硬生生逼出。浑身汗水淋漓,像是刚从热水里提出来的。
尔后,又等浑身汗水捂干才敢翻身下床。这番定要好好洗一下。
“小主昨夜像是盗汗了。”这为她清洗头发的宫妇说。
谢晚晴叹息一声:“是啊,现在身子大不如前。四年前留下的病根儿了。”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要是圣上知晓您还在,必定很是高兴的。”这宫妇见谢晚晴放松,自己胆子也越发大了。
谢晚晴心里暗讽:这倒是越发猖獗的货色。面上却是一凌,道:“休得胡言。今日是何光景?他日是何光景?你须得搞清楚,到时候,我有个什么,那倒无所谓,要是让皇上为难,只怕也没人肯保住你。你在后宫呆得时间比我长,个中厉害,自己掂量。”
那宫妇慌忙垂首,立在浴桶前,忙不迭地说:“谢小主提点。小的知错。”
“我也知你为我好。可欲速则不达。还是等等瞧瞧。至于你说的不能坐以待毙,我倒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谢晚晴语气缓和下来,享受着泡热水。
“小主,小的意思是说小主先下手,去见皇上,此时,皇上下了早朝,应该在御书房,若此时去,定在陈掌宫供出你之前,凭小主和皇上的交情,那事追查,也跟小主无关,那些想栽赃嫁祸的,也定是不了了之了。”这宫妇头头是道,倒是给谢晚晴指出一条道。
“这倒是一条明路。”谢晚晴从水中站起,兀自拉过布巾拭擦身子,尔后,眉头一蹙,道:“御书房一路都有人守着,如何去得了?见不到,见不到。”她颇为难地摇头,喃喃自语,面上的光彩倏然黯淡。
“小主,你有那金匕首,那可是‘如朕亲临’的功用的。当初,你让小的去御书房,也是手持这个匕首去的,今日拿着匕首去就可。”这宫妇积极为谢晚晴出主意。
谢晚晴一听,将手中的布巾狠狠丢出去,拉一袭藕荷色春衫穿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没了,没了。早就没了。那一跳什么都没了。”
“小主,那太子妃印绶也是可以的。那些兵士可都是认识那印绶的。那印绶与皇后的凤印,太皇太后的金凤印齐名的。”这宫妇倒是思路清晰,无比忠心为主。
谢晚晴心里暗讽,面上却越发悲催,依然摇着头,一脸颓然地说:“印绶也遗落了。”
说着,她一下子坐在床沿上低着头,看着头发上偶尔急促滴落的水珠。脸上是暗爽,但那身形略略发抖,在那宫妇看来就是绝望与穷途末路的状态。
“小主,这形势于你可真是不厉啊。”那宫妇啧啧地说。
“是啊。”谢晚晴也是无奈地叹息。
“小主,那你就自求多福,祈求陈掌宫能不把你攻出去了。”这宫妇还是一脸担忧,可身子不觉中比方才挺拔不少。
“说实话,小的一直不明白小主既然出去了,为何还要回来。”她弯腰拾起谢晚晴的衣衫,一件件折叠起来。
谢晚晴拍着额头,唉声叹气道:“我逃难的。外面太危险呢。你是不知。”这会儿,她的表现完全是个小女孩子。
这宫妇折叠好衣服,站起身,说要将这衣服及时洗了,不然这样好的料子,就废了。
谢晚晴挥挥手让她去。
她应答一声,走两步,又终是不甘心道:“小主难道不知,宫里比宫外更危险?”
谢晚晴耸耸肩,回答说:“人心贪念猛于虎,适可而止,凡事留条后路,于人于己都有好处。”
那宫妇却是摇头,道:“小主若要生存下去,怕就得猛于虎。今日,是小的多话了。”她深深鞠躬,尔后退出去。
谢晚晴斜倚在案几前,摆上棋谱,就着窗外徐徐而来的清风,闲敲着棋子,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因为中考阅卷,令狐悲催地阅语文作文,累得不得了。所以这下才更新,抱歉!)
第24章 姐妹
午后的储秀宫格外安闲,谢晚晴伏在案几上假寐,窗户半掩着,案几前的木架子上放着小黑鼎香炉,熏着似有若无的安神香。香气弥散,加之这香没有一丝的烟,倒让进来的人一时无法觉察屋内点了熏香。
秀女们比完女红三三两两地回来。陈月秀照例是走到谢晚晴的屋前,见窗户半掩,推开看到屋内情况。便也顾不得平日里陈掌宫的训诫,忙不迭地要推门。
齐红袖一把拉住她,说:“你忘了陈掌宫说的话了?这皇上马上要召见咱们,你要是病了,可就没机会了。”
“可她毕竟是我姐姐。”陈月秀面露难色,看看自己的姐姐,又想想就要见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犹豫一番。
齐红袖也往里一看,自语道:“她倒是瘦了。这么些时日,这病总是好了。我前日里看陈掌宫给她熬的药,那黑乎乎的,我看着都觉得心口在翻腾呢。”
陈月秀眉头一蹙,道:“姐姐知书达理,颇有见识。只是这番生病憔悴了。不然,明儿个见皇上,倒是姐姐的机会。”
齐红袖白她一眼,小声道:“说多少次,你倒是这般口没遮拦。这是随便说的么?你且谨慎小心些。”
“嗯,多谢红袖姐姐。”陈月秀像只猫咪,撒娇地蹭蹭齐红袖。
齐红袖打趣道:“鬼丫头,这般调皮。看你以后怎么伺候皇上。”
陈月秀脸一烫,羞红脸嘟囔着嘴说:“不理你。”说着,往旁边跑。
那齐红袖则是站在窗外,看着窗内伏在案几上的女子,月白色的春衫徐徐舒展在案几两侧,像是巨大的蝴蝶,乌黑如锦缎的秀发未束,四散开来,颇为宁静。
她眉头一蹙,转身对跑到天井院落里的陈月秀说:“你身子弱,先回去,我去替你看看你姐姐。”
陈月秀大惊,提着裙子跑过来拖着她,说:“这怎么使得?我们遣个宫婢进去替她盖被子就好。”
谢晚晴听闻她这么说,心里竟是不舒服起来,原来她在来帝都的十天旅途中,竟不知不觉充当起她的保护神。
“到底是不好。你姐姐病这么些日子,我们倒是没能亲自去看过,只能询问陈掌宫。这番举动,始终是凉薄,何况你姐姐对你向来不错。”齐红袖拍拍陈月秀,安抚着激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