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怎了?”萧成熙故作惊讶。他作为帝王怎么不知道下头那些个宫婢怎么传言他的。
谢晚晴抬头笑着,说:“没啥,没啥。只是担心这夜已深,皇上明早还要上朝,若不早些休息,这龙体怎受得了。”
萧成熙一笑,心里想着丫头倒是会转移话题,可惜今天就是要捉弄一下她。他却是一挥手,道:“不碍事,朕睡眠极少,晴儿也是知道的,再说了,我们还有游戏没有玩,对不?”
谢晚晴脸都僵了,笑容还挂着,小声问:“什么游戏?”身子却是做了准备要闪人。
“自然是朕喜欢的游戏。”萧成熙刚说完,一下子将谢晚晴抱在怀里,扯下一条黑色的软鞭,道:“这是牛筋的,很坚韧,绑人一定不痛的。”
谢晚晴心里一慌,这厮真的是变态,喜欢SM的。嘴上还来不及作出反应,手却是被他束住。
“皇上,你——”谢晚晴大惊,一半装,一半是真,脸上花容失色,珠花早就不知遗落何处,乌发齐齐垂落。
萧成熙不理会她,又扯下一根细鞭,道:“这是南西宛国进贡的牦牛的牛筋,也很细嫩,绑人不痛。”说着,以将谢晚晴的双脚也绑起来。
谢晚晴挣扎都来不及,萧成熙的手法太娴熟,就连抱她的姿势也很娴熟。这厮果然是经常做这些事,怪不得黄玉梅那大家闺秀会叫一晚上,而且早上走的时候,得要人扶着,站都站不稳,领子拉得高高的,眼神复杂。
敢情萧成熙真是个变态,看来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所谓“无风不起浪”,八卦都是有真实根源的。
她扭动身体,想要摆脱束缚。萧成熙看看她,很无良地说:“晴儿,要愿赌服输,输了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不要乱动,要是掉下去摔断了胳膊或者腿啥的,朕可是会心疼。”
“到底什么游戏?”谢晚晴咬牙切齿,怒目瞪着他,连假兮兮的礼数都忘记了,语气也有些不耐烦。她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那些所谓的猜测是真的,应对这个她可只剩下他是她师傅这个武器了。若是他不认,兽性上来了,她也只好认倒霉,毕竟那些个妃嫔都承受过来了,只期望老天垂怜,不要被弄残就好。
“当然是——”萧成熙玩心大起,又卖关子,扯下一根鞭子,道:“这根鞭子据说是龙筋呢,是风语族的族长送给朕的。是朕最喜欢的一根,打在身上,鞭痕很清晰,很细腻,来吧,晴儿,我们试试。”
说着,他扬起鞭子,谢晚晴猛地闭上眼,只听得咻咻的声音,不由得喊道:“师傅,救我。”她本来想说“我是你徒弟”的,但总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就这样就被他拷出来了。
萧成熙手一顿,听得她在这个时刻喊“师傅,救我”,心里是喜忧参半,哭笑不得。这喜的是她没叫“慕容,救我”,忧的却是她时刻都记着青离,这让他萧成熙情何以堪?
“青离”二字倏然划过脑际,他不由得皱眉,想起那日在她房里醒来,她放在桌上的字条,上面明明是承诺着跟青离双宿双栖的,可在这宫里的种种,却又如何表明她跟慕容睿辰是约定相守?依照谢晚晴的性格不该如此,这丫头到底有什么阴谋?
怒意陡然升腾,这个丫头就是喜欢自作主张。四年前,她私自从杏花楼跑掉,主动去找谢朝英,不就是自作主张么?
鞭子没有落到身上,没有痛感。但周遭也无声,这到底是真么回事,谢晚晴不由得睁开眼,萧成熙拿着鞭子抱着手,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那怒气可真是盛。她怯生生地喊:“皇上——”
“嗯。”他鼻子里哼一声。
“可以放开我么?”她扬手绑着的双手,可怜兮兮地问,眼睛却是滴溜溜乱转,察言观色,暗自思量这厮到底为何怒气这样盛。
萧成熙看她的模样,怯生生的,心里的怒气就去了一半。却还是板着脸,道:“不可以。游戏还没有开始,怎么可以放开?”
谢晚晴在心里骂了他:杀千刀N次方,面上却是装得怯懦无比,眼里包着泪,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因为据她前世看的八卦杂志上说,喜欢SM的男人对不反抗的女人,很没有兴趣。她现在也算是病急乱投医。
“何况,你方才居然叫你师傅救你。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朕的寝宫,只准叫朕。”萧成熙说着,又将那鞭子挥起来,与周遭的空气一道咻咻作响。
“我不是故意的。”谢晚晴说,觉得横竖是躲不过了,以后赢了,绝对要连本带利地收回来。有一天,她也要对他鞭打、滴蜡,再不解恨的话,灌辣椒水。她想着将来的辉煌,将牙一咬,眼一闭,很有江姐风范地说:“来吧。”
萧成熙傻眼了,这丫头果然是与众不同啊,别的妃子这时候,早就哭哭啼啼了,她居然大义凌然地将脖子伸过来“挨刀”。
萧成熙叹口气,道:“傻丫头,要叫,不然你叫大殿下的那些人怎么想你?”
“啊?”谢晚晴一愣,睁开眼想要看萧成熙,却是看到他的鞭子挥向她。带着风声,打下来一定皮开肉绽,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大叫了一声,“成熙,不要。”
萧成熙自然是吓她,在最后那一刻,鞭子是挥在旁边的椅子手把上,印出一条细痕。谢晚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他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说:“晴儿,真是好,真很满意。”
谢晚晴脸都绿了,他却是将鞭子一扔,将她一搂,道:“朕有些累了,晴儿就好好陪朕就寝吧。”
“皇上——”谢晚晴轻喊,小心肝扑通乱跳,一时不知萧成熙又要做啥。
萧成熙只是抱着她,咬着她的耳垂,说:“晴儿真是香,方才喊那声‘成熙,不要’,朕甚是满意。”说完,又是一阵哈哈的笑意。
谢晚晴咬着牙,横竖想不透。只觉得方才自己喊出的四个字已经被这厮给韵出别的味道来了。却不计,他抱着她往龙床上走,那龙床并不是当年的紫檀木的,她还没反应过来,萧成熙却是一推,那床竟是徐徐移开,里面竟是还有一间。
她好奇地“咦”了一声,心里不由得又发怵,这么个诡异的地方,还有暗室,这厮果然够变态,不知又要有什么变态的举动,想到此,饶是谢晚晴也不由得颤抖。
“晴儿在怕什么?”萧成熙觉得自己全面胜利,心情很是愉快。
“没有,只是觉得皇上的龙床好特别。”谢晚晴笑得很虚假。
萧成熙却是抱着她走入里间,放到宽大的龙床上,道:“外面那间不过掩人耳目,平素里妃子来侍寝就丢在那上面,朕与她们下下棋,玩玩游戏。”他说得漫不经心。
谢晚晴心里却是对他报以莫大同情,这么个帅哥,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却是个变态。唉,如果还喜好男色的话,那么以后自己若要跟他一起,不是还要承担起扭转乾坤的艰巨任务?她一想到,就感觉自己命运多舛。
“咳,”萧成熙咳嗽一声,说:“就是那个谁输了一局,就挨一鞭子的游戏,你别想歪了。”
“你果然喜好男人?”谢晚晴不怕死地问一句。
正在为谢晚晴解着手上束缚的萧成熙手一滞,继而抬手敲她脑袋,道:“你成天在想啥?”
“我说对了,是不是?”谢晚晴饶有兴趣地问,完全忘记之前自己是如何被吻得昏天地暗,吓得心惊胆颤的。
萧成熙脸沉下来,这丫头还真是想象力丰富。
“你不要不好意思了,这种事,我很理解的,喜好男人是一种病,不过是基因问题,也不管你的事,你也是逼不得已的。”谢晚晴内心的八卦因子爆棚,简直是将老虎当作猫咪了。
萧成熙还是不语,将她手脚解开,又从床上拿过一张偌大的白丝帕,从龙枕下拿出一把匕首,撩起袖子轻一划,滴了几滴血在那白丝帕上。
“呀,虽然我不小心知道你的秘密,你也不用这么爱面子自残的。”谢晚晴一把拉住他,为他止血。
他不悦地瞪着谢晚晴,道:“你是故意的吧?”
“皇上,晴儿有罪,不该妄测圣意。”她认错态度极好,其实她就是故意的。方才见他滴血,早就知晓这是为她准备的元帕,那么那日黄玉梅侍寝,早上,她为他更衣,他手上的伤就是为黄玉梅的元帕所弄的。
他并没有碰黄玉梅,谢晚晴一阵窃喜,却又忍不住担忧:黄玉梅那等美人都没有碰,莫不是萧成熙真的有毛病?到底是什么样的惨状?
她如同当年猜测羽翎般,开始为萧成熙的变态以及喜欢SM展开想象的翅膀。
萧成熙见她一副自娱自乐、天马行空的神色,倒是将他晾在一旁,不悦地翻身上床,将她的大氅一拉,唰地扔到地板上,明黄的帷帐一拉,外面烛火有节奏地跳着,映得帏帐里更加朦胧。
谢晚晴身上的丝质内衣裹着身子,曲线毕露,萧成熙斜瞟一眼,倒是暗惊:之前也抱过,倒是低估这丫头的身材了。这对他无疑也是个考验,虽然自己对女色并不特别喜好,但是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若不是这些年怕女子成为对手埋伏在自己身边的利剑,也决计不会如何隐忍。
只是对这丫头,实在是无能为力。他有些后悔自己该死的决定,呈什么英雄,要等她准备好。她诡计多端,如今显然不是真心实意想跟着他的。他为何还要对她如此。
他一想,自己是呆在一旁。
谢晚晴见他呆住,悄悄往龙床里侧挪挪。她的哲学是:既然逃不出去,那么就要在龙床上分出个楚河汉界来。
这举动落在萧成熙眼里,又让他莫名的恼怒,他将袍子一拉一扔,赤裸着身子,在她“呀”的惊呼和别过脸的动作中,将她一搂,使她紧紧贴着她,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乌发顿时散过来,盖住二人的身子。
他身体的反应,二人都很清楚。谢晚晴生怕就擦枪走火,一动不动,身子僵硬;萧成熙也颇为尴尬,就那样躺了许久,他才慢慢拉过被子,将二人盖起来。
夜,很安静,只有帐外烛火偶尔爆裂的轻微毕啵声。
周遭都是他的气息,雄浑混杂着清香,他的手臂上肌肤与她的脸紧紧相触。谢晚晴眼往上悄悄瞟,看到他宽广的胸膛,英俊的脸庞,自己竟不由得吞吞口水。这男人可真是尤物,难怪会成为萧月国的第一美男。
不过这么个美男赤裸着身子抱着自己,这真是一种折磨。昔日闻柳下惠坐怀不乱,是说柳下惠君是惊得起考验的典范,今日终于知晓,美男在身侧对于女人来说也是一种考验。
“现在相信朕不是喜好男色了吧?”萧成熙突然说话。
谢晚晴尴尬地笑笑,说:“那些都是该是的宫人的揣测,晴儿从来没有怀疑过。”她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萧成熙将头埋在她发间,叹口气道:“晴儿,朕恐怕会忍不到你准备好的时候。”这句话让谢晚晴头脑晕晕的,如果此刻萧成熙要了她,估摸着她都不会反对。这可是帅得让人流口水的男人,更何况身材的确不错。
她很满意,不由自主在他胸前摸一把,引得萧成熙惊呼,道:“晴儿,你现在就要朕么?”
这句话一出,谢晚晴吓得身子一缩,使劲摇头。
萧成熙苦笑一阵,终究是放开她,分了一半被子给她,背对着她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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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推书:(咳,咳,貌似最近女频重生文很火,弄得令狐都想写一下了,重生啊,是人生最大的作弊,刚好满足我们对于“如果当初”的怨念!~)
书号:1551310
简介: 阎王乌龙,重生到未来,孰料,一切都被命运捉弄了.别人重生改历史,她却重生遇劫难.
第7章 芙婕妤
陈月芙侍寝龙渊殿,次日,皇上亲自为其梳发绾结,赐以亲自雕刻的桃木发钗,并赐封为从三品芙婕妤,赏赐丝绢、珠宝若干,由春风七宝车送回翠莲阁。
一赐封就是正五品,侍寝一夜就升为从三品。她升级之快,是整个萧月国皇宫从未有过的。后宫众人在震惊的同时,也嗅到后宫风向变化的气息。
当然,德妃在宫中的骄横以及心狠手辣,倒也不敢让众人掉以轻心,所以众人也不敢贸然就与谢晚晴结盟,只是派出小宫婢们去送贺礼。
至于谢晚晴,在龙床上与萧成熙睡了有史以来最难入眠的一夜,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又很装B,一个要绅士风度,一个要等着对方彻底爱上自己。两个别别扭扭的家伙躲在同一张大被子下,虽像是隔着楚河汉界,一人占据一半被子,但到底知晓身边的就是对方。
就这样睁着眼与黑夜无言相对,辗转反侧,挣扎良久,二人才睡去。
待到天明,却是陈总管在大殿台阶上一遍又一遍喊:“皇上,该起了。”声音又不敢很大,怕吓着皇上,可又不得不将声音放大些,因为皇上睡得很熟,根本没应声。
谢晚晴在陈总管的叫喊中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萧成熙健硕的胸膛,她到底还在躺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胸口睡了一觉。
她吓得一下子坐起身,颇不好意思,心里却是懊悔,难道自己昨晚向他扑过去了?
萧成熙早就醒了,不过是看着她抱着自己,头枕在自己胸口,睡得满足香甜,那酣睡的模样,即使是当年化身为羽翎,抱着熟睡的她,也不曾是这番模样。他记得那时的她在睡梦中总是不安分,有时候会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低低地喊:“石头,我怕。”
他一直不知石头是谁。纵使他势力遍布天下,派出无数暗卫调查谢晚晴的生平。那如白开水一样的经历里,根本就没有一个叫“石头”的人。
后来,他化身为青离,她面上始终愁云惨淡,在得知羽翎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想过,每日每夜睡觉时,基本上都要被噩梦惊醒。
而今,她睡在他胸口,很依赖着他的模样,酣然入睡。他不由得伸手去轻抚她的发。就那样看着帷幕外的暗夜一点点转为光亮,直至天大亮。明知今日早朝必定迟到,却还是不想起身。当她轻轻满足地呓语,在陈总管讨厌的叫声中徐徐睁开眼睛,他想要逃,却就是挪不开视线。
看她坐起,萧成熙也是尴尬坐起,拉着被子裹着自己,倒像是怕被非礼的那一个。
谢晚晴只想逃离这尴尬,一翻身,就要从床的里侧往去挑帷幕。
萧成熙将她拉住,沉声道:“你是朕的女人,第一次侍寝,下床要矜持。等宫婢来。”说着,就将谢晚晴拉到身边,低声吩咐:“矜持点。”
“嗯。”谢晚晴低声回答,埋着头,特想笑。
萧成熙这才懒懒地应声:“进来吧。”
帐外的陈总管如蒙大赦,吩咐一干宫婢进来为皇上更衣梳洗。本来按照规矩,谢晚晴是要被裹上大氅,马上抬走的。
刚披上袍子的萧成熙看着一干宫婢捡起大氅要给她裹上,突然就喊:“慢着,朕——”他喊得突然,自己也没搞清楚为何要喊。
一干宫婢愣在那里,萧成熙却是颇尴尬,咳嗽两声,走过去拉住谢晚晴的手,将她牵引到凳子上坐下,笨手笨脚地拿起宫婢托盘里的发梳,为她梳理头发。
谢晚晴坐在那里,看着铜镜里模糊不清的自己,一张脸甚是陌生,这场景却是很熟悉,仿若遥远的古代,就有过这样温馨的场景。
萧成熙梳理着她的发,也是恍然。过了一会儿,他定定神,从龙枕下面掏出一支桃木的发钗,正是以前送给谢晚晴的那支,谢晚晴一愣,萧成熙却是笑着说:“朕亲自做的,芙儿以后要一直戴着,可别弄丢了,知道么?”
“嗯。”谢晚晴乖巧地点头,萧成熙为她绾发髻,插上桃木发钗,从镜中端详着她,在她耳边念的居然是她在落凤宫时闲来无事,写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其家”。
谢晚晴转头看他。他只是轻笑,道:“芙儿定会宜朕之室,兴朕之家的。以后还要为朕生下皇子。”
这是虚假的话语吗?谢晚晴有些焦躁。龙渊殿这一夜的是是非非,萧成熙的柔情有好多次让她陡然迷茫。
“皇上,早朝该过了。”陈总管在一旁提醒。
萧成熙这才恋恋不舍站起身,一边在宫婢的伺候下换上龙袍,一边对谢晚晴说:“芙儿回去好好休息,昨晚伺候朕,一定是累坏了。”
这话一出,谢晚晴的脸倒是一下子红了,不由得低下头。
萧成熙却又漫不经心地吩咐:“月嫔今日起,封为从三品婕妤,赐字‘芙’。七宝春风车送回翠莲阁。陈总管去办吧。”
谢晚晴的心一点点沉下来,这样的恩宠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如若是真情,那倒是幸福到极致,恩宠盛极,将来她的赢面就大得多。若是假意,那萧成熙便真的太过可怕。
翠莲阁因从属于龙渊殿,所以倒是鲜少有人敢肆意踏入。可想而知,当年董家祖上那位的恩宠盛极到何种程度。
谢晚晴一袭藕荷色衣衫,头发还是萧成熙绾的发髻,插的只有那柄桃木发钗。日光和暖,从碧绿的树叶间露出细碎的亮色,五月初的风,丝丝缕缕的温柔,吹得她的衣衫飘飞。
“主子,良妃娘娘差人送来碧海生辉夜明珠,是收还是不收?”翠儿伤势已好,早被谢晚晴要到翠莲阁。这丫头心性单纯,但是做事总归是太过简单。
“怎的不收。真是笨拙,这等话,你也好意思问出来。”一旁的迎春白她一眼,转过身对谢晚晴说:“主子,这良妃娘娘家中驻扎锦河江城府,林家素有军功,再说这退回去也断然没有的的道理。”
谢晚晴从秋千上站起身,伸伸懒腰,拍拍翠儿,说:“翠儿,我让你出去接待,就是充分信任你,咱们翠莲阁,百废待兴,皇上的那些个妃嫔,都与我情同姐妹,人家要送东西,为什么不接呢?”
翠儿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谢晚晴又说:“迎春心思缜密,蕙质兰心,该赏,但翠莲阁如今的财务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你看这就是难题了。既然良妃娘娘好意送来这等极品救急,我们能拒绝吗?”
“不能。”迎春和翠儿同时回答。
谢晚晴颇为得意地点点头,说:“记住,你们是翠莲阁的人。翠莲阁的宗旨是:只进不出。别人送礼,一概接收。不送的要暗示到她送为止。”
“啊?”翠儿和迎春听得谢晚晴的话,同时傻眼,继而失礼地叫出声。
“乍呼呼的,一点都不沉稳,翠莲阁就是个大家庭,翠莲阁没钱,你们就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有,告诉翠莲阁的宫人:在这几天之内,必须将我精挑细选的宫规条款背熟,将我写的这几个故事看完,然后复述出来。”谢晚晴说着,将袖中两本书扔在草坪上,伸伸懒腰,打个呵欠往房间里走,只留下翠儿和迎春面面相觑,拾起那本两本书。
那两本书都是手抄本,蝇头小楷很是漂亮,一本书叫《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宫人之萧月国宫规精选》,另一本叫《如何做一个成功宫人之血色案例》。
二人一看这书名就更傻眼,翻开来看,却是越看越触目惊心,越看冷汗越多。
谢晚晴这会儿却是打开一扇窗,靠窗前的软榻上假寐,实则是等着该来的人。等来的第一个人,自然是陈总管,他奉萧成熙的命令前来询问翠莲阁的配备。
刚刚收下良妃送的夜明珠的翠儿轻轻走进这休息间,看到谢晚晴枕着手臂,侧卧着在午睡,只得退出来,对陈总管小声说:“主子在午睡。”
陈总管只得站在院子里,掂量着这女人真不简单,定是知晓他要来,却也要这番拿捏一下主子的架子。
谢晚晴是闭着眼睛假寐,日光在帘外逗留,窗前花木扶疏,影影绰绰。她倒是将这形势都掂量一遍,估摸着要找时间跟萧成熙摊牌,说说这天下形势了,毕竟她这一次进宫,也不单单是为了萧成熙而来。
想到此,她倒施施然睁开眼,嘤咛一声,喊“迎春,打水给我梳洗。”
站在外间的迎春倒是一怔,这芙婕妤之前并没有吩咐她站在外间,也不曾出来看过,却就笃定外间的是她,真是让人觉得可怕。
迎春赶忙端着洗脸水进去,替她梳头。谢晚晴漫不经心地问:“可有人来找我?”
迎春低眉回答,说:“各宫都是遣人送来礼物,按照您的吩咐,小婢与翠儿都收下,并且让庆舍人记录在册了。对了,陈总管在外间等候。”
谢晚晴“哦”了一声,往外间走,刚转身,又板着脸吩咐,道:“记录在册,没错,可该怎么记,晚膳后,若是皇上没有召我侍寝,我再来给大家讲讲吧,你且退下。”
迎春应声退出去,又不甘心地问:“那奉茶——”
“谁让你奉茶?翠莲阁百废待兴,开支用度都要规划,不要是个人,就浪费。再说,哪里来的茶叶?”谢晚晴不悦地板着脸,一顿吼。
迎春赶忙退出去,与站在门口的翠儿,相视一看,倒是互相吐个舌头,暗思:真不愧是商贾之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