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管也毫不客气,将那玉镯收到衣袖中,笑道:“按照规矩,这喜庆钱是该收的。小的也便不客气了。至于担待,月主子向来胸中有丘壑,怕是小的这点点心思,倒是比不过月主子了。”
谢晚晴将一甩衣袖,往那正位上一端坐,漫不经心地理着一朵珠花,故意叹息一声,说:“陈总管服侍三代帝王,此等心性与荣耀,可不是常人所有,更难能可贵的是陈总管向来不提携自家人,安守本分,先帝也曾多次赞叹,此等作为,国之大幸。”
“月主子过誉了,小的就是一个舍人,何能配得起国之大事?”陈总管也是暗自抹汗,他倒是越发怕与这女子说话,感觉吱吱都是陷阱。
那一日,她中野藤之毒,已让皇上有所动作。可自己当时只是想过,却还并没有下手,她如何中的毒?慕容睿辰对她颇有情义的模样,下毒的可能性不大。再说这丫头向来诡计多端,对植物药性以及毒物也是有所认识,寻常之人怎么可能对她下得了毒?
他愈发思索,便越觉得是她使的苦肉计,目的就是逼迫皇上不得不快速作为决断。可今日这般情势看来,她的目的又似乎不是让皇上对付他,像是有更深的目的。想到此,他不由得抬眼打量坐在上位的谢晚晴,正含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神色,像是看着耗子的猫咪,让他不由得一惊。
谢晚晴故作深沉,一直在打量着陈总管,对于他举动的可疑,她早就想查了,只是之前苦于分身乏术,又没有合适的人可用。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对的这个敌人是个绝对的高手,心中暗赞他不愧是混迹宫廷、服侍三代帝王的人。若不是前世自己遇见那么多难缠的客户,怕不会努力去研究人心理,今日怕是一分一毫胜算都没有。
心里七上八下,九曲回环都算计了一遍,面上却是波澜不惊,眸光不经意地敛起,继续专注于手上的珠花,慢腾腾地闲话家常:“陈总管头统领着后宫的所有宫人,也算是深得皇上信任。而今,陈总管服侍三代帝王,大公无私,竭心尽力。想必家族教育倒是极好,陈总管却将家人藏着掖着,不为朝廷效力,这倒说不过去了。”
谢晚晴句句有所指,也算是投块石子试深浅,毕竟慕容帮她查的,如今还只是略略知晓陈总管家人在十四年前因董家之累,被流放佳州,遇见暴风雪,全部死亡。至于其他的,但还不知。
“家人”二字对陈总管来说,是非常敏感的话题。当年,穷困潦倒,一家人生计困难,他作为长子,也仅仅十岁,卖身入宫做舍人,也是逼不得已,但总得是换了些钱,活了弟弟。只是自己是舍人身份,以前的过往,便是前尘往事,他不愿与家人联系。久而久之,所有人都知晓他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
“小的祖籍容州,从小就是个孤儿,被父母遗弃丢在容州月涌寺,并没有亲人。”这永远是他的说辞,反正他从来没有与那一家人来往过。唯一一次远远看见,是弟弟立了功,跟随着董老将军回帝都,在庆功宴上。他作为先帝的贴身舍人侍立在那里,看到弟弟威武异常,自己也是低着头,偷偷的热泪盈眶。尔后,太后请家眷,他才有幸看到自己更加英武不凡的侄子以及那两个尚在襁褓的侄孙女。
即使眼前的女子洞悉一切,他都绝对不能承认。就算是失败,也还没有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弃。
谢晚晴听他回答,将珠花往桌子上一搁,倒是很遗憾地说:“那倒是遗憾。原本,我认识一个女子叫陈紫南,祖籍容州,仿若是说家里因获罪流放佳州,还说自己先祖上有个爷爷当年是卖身入宫做了舍人,如今想寻那久不联系的爷爷。我倒央了她说了一些资料。想想,她爷爷那把年纪,怕是只有陈总管识得了。原本啊,我还想,说不定就是陈总管你的家人呢,毕竟大家都姓陈嘛。”
陈总管听到她念“陈紫南”三个字,心里一阵激动,继而马上平复下来,知晓这是个圈套,于是淡淡地说:“这倒真是遗憾了。可惜小的是个孤儿。”
“倒是月芙唐突了,冒犯了陈总管,只是那女子着实可怜,月芙想来作为秀女是可以进宫的,也便是应承下来,想替她找,可惜——,唉!”谢晚晴忧心忡忡地叹息一声。
“与小的一道的舍人很多都作古,怕是月主子所认识的那位紫南小姐的爷爷早就不在了。”陈总管压住内心的喜悦,一直告诫自己这是这女子的圈套,不能去追问,不能去寻找。
“我想也是。”谢晚晴缓缓站起身,很是失望地连声哀叹,尔后,又说:“算了,今日,我得以在龙渊殿侍奉皇上,这是大喜事,得不能提那些不开心的。”说着,斜眼一瞟陈总管,看得他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谢晚晴心中倒是笃定:看来这慕容睿辰给的消息倒真是不假。这游戏今日就先玩到这里吧。接下来应该玩玩别的了。
于是,她微微一笑,对门外的一干宫婢婆子,朗声喊道:“在门口磨蹭什么?还不进来准备香花沐浴?难道要坏了规矩不成?”
第4章 随侍龙渊殿(一)
天边月如钩,夜暗沉沉的。
谢晚晴香花沐浴,身子裹着丝质内衣,玲珑的曲线毕露,越看越像是情趣内衣。她轻轻一笑,任由小婢将头发简单绾起。
又有宫婢将帝王赐下的五彩丝质大氅披在她身上,这才算打扮停当,在众人的搀扶在,走过红毯,走上院外停着的七宝车上。
七宝车,装饰华美,轻纱绣着春燕归,四角挂着红灯笼,香花瓣漫天撒,在暗沉沉的夜色中有一种诡异的浪漫。
朱漆大门的龙渊殿紧闭,几个宫人早就抬着软轿在门口等着,暗沉沉的夜,如同鬼魅。她轻轻下车,踏在软垫上,款款娇步坐进软轿。
门徐徐打开,在静夜里发出沉重苍老的声响,舍人抬着软轿,宫婢们将九重帷幕徐徐打开。谢晚晴看着灯火朦胧的龙渊殿,心里也不禁感叹:多少风华绝代的女子怀揣着各种梦想从这里进入,逐渐走进欲望与权力的斗争漩涡啊。
一步步步入顶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龙床,而是一方木质屏风,舍人们绕过屏风,放下软轿,指着木质的雕花榻,对谢晚晴说:“月主子,请在这里等着皇上。”
谢晚晴裹着大氅坐到雕花榻上,宫人悉数退下。
她倒没想到萧成熙在短短的一天之内,竟是将这龙床之所改成如此的隔间。
以前这雕花榻所在地就放置的就是龙床。龙床前放置着一方案几而已。而现在,这里却是改出一个隔间来,相当于外间,倒让龙床隐藏在里间,有着更深沉的诱惑。
谢晚晴环顾四周,这雕花榻旁边放置一方案几,案几上有几个木质的盒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而案几熏香炉里燃着的却是催情香。
谢晚晴心里暗叫“好险”,幸亏之前,自己有想过萧成熙会来这一招,早就备好解药。她施然站起身,指缝中的解药往那熏香炉缝隙里一弹,准确无误地跌入熏香炉里,于是在先前那缭绕的醉人香味中,多了一种清爽的香味。
她再度坐回去,娴熟端庄地在那里,想着可能有的对策。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都有些昏然,才听得朱漆的门沉沉洞开,萧成熙低声地让那些宫人都滚出去。
她眉头微蹙,心却是不由得紧张起来。尔后,他却是迟迟没有步上台阶。谢晚晴这才想到,萧成熙每晚似乎都要去“龙池”沐浴的。
心稍定,却又听得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她听得出是他。那脚步声明明很轻,却是一步步踏在她心上,敲得脆响。她慌乱得抓着大氅边缘,在他挑开最后一道帘子,身形在屏风后晃动时,她不由得低下头。
尔后,他缓缓走到她面前,一双脚穿着木屐,脚趾分明,在烛火下都别有一番性感。她的心跳得更厉害,心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只不住地暗想:这就是古人所谓的洞房花烛时的心情么?
萧成熙站在她面前,看着紧紧裹着身子的她,巍巍发抖。他看着她的慌乱,不自觉地笑了。声音也柔了几分:“晴儿,是冷了?”
他的声音很柔,像是虫子往心里钻,让她更觉得慌乱。不由得咬着唇,摇头,只是看着他的一双大脚,木屐的纹理很分明,映着红烛的火光,呈梦幻的色调。
“抬起头。”他的声音柔柔的,在这沉沉的暗夜里飘。
她慌得没有出路一般,不得不抬起头,他头发湿湿的,披拂在身后,身上穿着一件纯白的袍子。英俊的脸在烛火里朦朦胧胧,不甚分明,却是看得出一脸笑意。
他站在她面前,让她不由得想起四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夜晚,他生气地将浑身湿透的她从凤仪宫抱回来,生了一阵闷气,在落凤宫里洗澡,也是这般走出来站在她面前。
只是现在的他竟是比四年前更高大,更具有男子的魅力。
她忘记收敛,肆无忌惮地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萧成熙。
萧成熙看着她的神色,笑意更深浓,不由得俯下身来。
他的笑以及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不由得又想低下头。他却是抢先一步托住她的脸,轻柔地说:“想看就看,在朕的面前,无须掩饰,朕喜欢真性情的你。”
谢晚晴还是不敢看他,目光飘忽,看着那轻纱帷幕,内心中却是苦笑:若真是对他表露真性情,告诉他只要他娶自己一人,他又怎的喜欢?
到时候,怕就是以嫉妒之名将自己打入冷宫了。如今的喜欢不过是绿杨阴里浮着的浅浅的阴影,日光一闪,就消失殆尽,不够深刻。她要的,却是长年累月滴水穿石,印刻在心上的深深的凹痕。
所以,才这样千般辗转,谋篇布局,步步为营。
“你不喜欢看着朕么?”他托在她下巴上的手往下,握住她的手,趁势在她身边坐下。
他身上带着那种熟悉的植物熏衣香,那是羽翎的专属。谢晚晴不由得抿紧唇,一丝酸涩涌上来,湿了眼,亏得是朦胧的光线,他没有察觉。
她将头枕在他胸口,却是格外的安心,心里荒落落一片,忙不迭地深呼吸,稳住心性。
“晴儿。”他喊。
“嗯。”她懒懒地应声,带着丝丝缕缕的柔情。她知晓,在一起的每一刻越深情,他日对决,她的赢面才会大。
“你可准备好了?”他将头埋在她发间,问这话,不觉间有情欲的沙哑。
沙哑的嗓音在她心里重锤,她不住地摇头,小声说:“还是没有准备好,皇上——”
他心里讽刺,却更多的是温柔,伸手摩挲着她的脸颊说:“没事,朕给你时间准备。只是今晚,你横竖要跟朕睡在一起,怕不怕?”
那轻抚无限的爱恋,温柔到极致,他手指所过之处,一路如歌褪变;那声音如玉温润。谢晚晴不由得凝视他,疑惑满脸。
“朕什么都知道,从今以后,朕会好好珍惜晴儿。”他说,执起她的手,二人一起走到案几前,将那些木盒一一打开,有象棋、跳棋,竟还有她央着绿柳山庄的木匠阿叔做的国际象棋。
“你的这些棋,朕都喜欢得紧,只是这些年,始终找到不到对弈的人。那些个自称才女的妃嫔,朕以侍寝之名召来下棋,可是个个都愚笨得紧。除了你姐姐能偶尔能赢朕两局。”他漫不经心地说,将象棋的棋谱铺开,一颗一颗地放着棋子。
谢晚晴的脑袋却是嗡的一声,这些表白,这样的干净的男子的承诺,还有这貌似曲折的真相。
她不由得手一紧,问:“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萧成熙眉眼笑意,问:“嗯?什么传言?”
谢晚晴吞吞口水,很贼地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那个,那个,听宫里人说,皇上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妃子侍寝只是做幌子——”她越说越小声,感觉萧成熙一动不动,慌忙后退一步,跨步到案几的另一侧,与萧成熙隔着案几相望。
萧成熙抿着唇,暗沉沉地说:“晴儿认识朕很久了,认为朕喜欢女人,还是男人?”
谢晚晴防备着,说:“回禀皇上,晴儿跟您不是很熟,再说,天子威仪,晴儿哪里敢随便揣测。”
萧成熙看她那贼贼的样子,玩心也是大起,道:“那今晚就不下棋,朕让晴儿了解一下朕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说着,就是倏然一跃,朝谢晚晴跨过去。
谢晚晴一蹲身,一枚当头炮下去,道:“皇上,举手无悔大丈夫,萧月国可是重承诺的国度。再说,这可是动了干戈,皇上要想对策了。”
萧成熙袖子一甩,一枚士丢道棋盘上,贼贼地笑道:“朕的能力足可以一边让晴儿醉到海棠深处,一边指挥天下。”
谢晚晴知晓自己方才太过放肆,问那么个传言,简直是自掘坟墓。一边挪动一枚兵,一边赔笑道:“皇上英明,一心二用怎可行。”
“如何不行?”萧成熙将她抱在怀中,一下子咬住她的耳垂,道:“小东西,开心了吧?”
“皇上,您适才说要给晴儿时间的。”谢晚晴咬着牙,对抗着他的挑逗。
“适才,你可是邀请了朕。”萧成熙吻在她脖颈间,一只手将一枚马跳了一步。
谢晚晴现在知晓什么叫做自掘坟墓,后悔连连,忙不迭地说:“皇上,晴儿还没准备好,只是好奇。只是——”
萧成熙不管不顾,在她脖颈上印下灼热的吻。
“皇上,不要——”她喊,声音却不觉变了味,倒像是柔若无骨的嘤咛,越发像是邀请。
萧成熙原本只是想要逗她一下,却不料是这样的呻吟,他猛然吻住她的唇,侵略如火。彼此都有些乱了。
谢晚晴的手在虚空中抓着,却只是抓得案几上的一颗棋子,另一只手捶在他胸口上。他还是疯狂地吻着她,将她死死地抱住。
谢晚晴无法动弹,只是紧紧捏着那枚棋子,脑袋里格外清明:这是博弈,决计不能迷失。于是,她挑逗他的舌,唇齿有了生涩的回应。
第5章 随侍龙渊殿(二)
她的回应如同秋日干燥的原野,被人扔了一支燃着的火柴,所有的衰草都一并燎燃,霍霍燃烧。一并被烈火焚身的还有萧成熙,他被她小巧的舌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怔,继而却是狠狠吻下,沉溺于唇齿的嬉戏。
谢晚晴内心清明,祈祷着但愿自己没有算错。
这一个吻绵长彻骨,萧成熙放开她,却见得她双颊酡红,眉目微醉。
“可准备好了?”他捧着她的脸,轻声问,压抑着浓浓的情欲。
从一走进这龙渊殿,他就知晓这丫头是解了那熏香炉里的情欲之香。他也不拆穿,原本他就认为自己的魅力不需要用到这些香。
这些熏香是宫廷的情欲之香,会在女子初次侍寝时使用,为的是不让处子的生涩破坏掉帝王的兴致。
可这时的她,面上那种娇羞却是意乱情迷的征兆,原本不想这样快就要了她的,但他忍不住这样问。
如果不是阴谋环伺,有个男人在进入自己之前,还能这样珍惜地问一句:“可准备好了?”那是怎样幸福旅程的开始啊。
可是面前的人是帝王,是阴谋堆里长大的萧成熙,目前算计着她的男人。所以,她只感到欲望的气息,没有半点的情。
她微微睁开眼,媚眼如丝看他的紧蹙的眉头,听着他浓重的喘息,娇媚地别过脸,低头不语。
“晴儿,可以吗?”萧成熙问,到这一刻,他还是想亲口听到她说“可以”。那两个字对他来说,分量竟是跟亲口听她说爱他一样重。
谢晚晴咬着唇,轻轻摇头,也不说话。萧成熙将她抱起,放到案几前的软垫上,慢慢放开她,还是看着如小鹿般惊恐、却又带着羞涩的她,心里颤颤的疼。
“晴儿,朕等你准备好。可是,你会离开朕吗?”他问,一半真,一半假,竟也是害怕着她的答案,怕她突然瞒也不瞒,想也不想,直截了当地回答“是”。
谢晚晴抬头看他脸上的神色,道:“不会,除非皇上不要晴儿了。”
“谢晚晴,你要清楚,这是承诺,一旦说出,就不可收回,否则万劫不复。”萧成熙一字一顿地说。
“晴儿明白。”谢晚晴也一字一顿地说。
“你知道,一旦你违背诺言,朕自有办法对付你。”萧成熙紧盯着她。
谢晚晴觉得那眼神灼得人心慌,身子一缩,眸光却是迎着萧成熙,敛得平静如水,道:“当然知晓,晴儿今日所说,没有一字一言的虚幻。若有虚言,万劫不复。”
萧成熙怔怔地看着她,心里不禁疑窦丛生,难道是自己对她有所误会?
谢晚晴看他神色,知晓他有所疑惑,心里暗喜,面上却是怯生生地问:“可以吗?”
萧成熙抿着唇,点点头,道:“晴儿有这份心便好,朕也放心了。”
谢晚晴展颜,又站起身盈盈一拜,道:“多谢皇上体谅。”
萧成熙扶起她,却也是笑,“朕是希望晴儿能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朕。”
谢晚晴埋着头,一脸的娇羞,萧成熙却是牵着她,将她紧握的手慢慢展开,将那颗棋子拿出来,放到先前所在的位置,漫不经心地说:“你要输了,就要按照朕的游戏规则来。”
“嗯?什么游戏?”谢晚晴站到桌前,将适才那颗车略略移动一格。
“你不是嫌朕的龙床睡过别的女人,脏么?”萧成熙倒是说得漫不经心。
谢晚晴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晴儿冒犯,还请皇上赎罪。”
“赎罪与否,赢了再说。”他小卒子过了河,却是横了起来,手指敲在她的棋盘上,道:“小心了。”
谢晚晴笑得像朵花,眸光微眯,道:“皇上,这种棋下来没有意思。倒不如,玩另外的,晴儿有发明一种新棋。”说着,将兵一挪,灭掉了过河卒。
“晴儿很是聪颖。不过,这一局,你的颓势已定。开弓没有回头箭,举手无悔大丈夫。”萧成熙将车往外一挪。
谢晚晴看那局势,倒是远近皆围,形势凶险。看了几番,将一枚相挪开。
“挪到炮口上,孤立无援,却是要被吃了。”萧成熙一笑,炮打翻山,直接将那颗相灭掉。
谢晚晴却是一笑,又将一颗士放到对方车的当口,说:“皇上,当心了。”
“晴儿这让棋也让得太明显,摆明是要牺牲这大臣。”萧成熙将那车一扔,谢晚晴的双士也被吃掉一个。
谢晚晴却是笑道:“哪里敢小看陛下?让棋岂不是侮辱陛下?这兵者,诡道,必要时,牺牲一小部分,总是可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难道陛下没有觉得晴儿的战场开阔多了?”她说着,轻抬衣袖将一枚车放置在河岸边。
萧成熙略一看形势,果然有所逆转,暗赞她聪明,略略观看大局,却也是一笑:“晴儿布局虽好。但到底是棋差一招,毫无破解之法,可有看到?”
他说着,捉着她的手,将她拿起的那颗马放在一旁。谢晚晴看着棋局,一步步算下来,使用了好几种方式,却是真的没有一点的胜算。
不觉一笑,道:“皇上谋略深远,晴儿真是自愧不如。”
谢晚晴将她一搂,横抱起来,很暧昧地说:“愿赌服输,游戏可是要开始了,晴儿可准备好了?”
又是问她是否有准备好,她不自觉就想到方才他问的问题,脸一下子滚烫,不由得埋头,他将她一搂,往里间走去。
“什么游戏?”她不由得问,因为往里间走的缘故,她很是紧张。
“很好玩的游戏。”萧成熙抿着嘴,忍着笑。
谢晚晴心里一阵发怵,他说不碰她是绝对会做到的,可是他有什么别的变态玩法?难道以前传闻他鞭打妃子是真的,难道这厮竟然真的是喜好SM?
她越想越觉得悲催,要是鞭打的话,自己决计是玩不过他的。不过好歹他也曾扮作他师傅,不会这么狠心吧?要不,关键时刻,就将他身份抖出来。嗯,也只剩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开玩笑,她大学毕业后,找的第一家公司,里面有个同事就是被老公SM致残的,医院病床上那个惨烈的模样,从此后就给她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在想啥?”萧成熙看着她面上的风云变幻,觉得很是好笑。
“没啥。”谢晚晴献媚一笑,环顾四周,看到挂在龙床头的一排鞭子,心一下就凉下去,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估摸着明天该是女频首页大封推,算是写三章吧~!)
第6章 随侍龙渊殿(三)
萧成熙将她放在龙床边的黑檀木矮椅上,站起身,去拿身后的鞭子,漫不经心地问:“晴儿,看看这鞭子如何?”
谢晚晴脸都绿了,伸手摸一摸,讪讪地笑着说:“好鞭,晴儿一直以为皇上擅长用剑,却不料对鞭法也有研究。”
萧成熙将鞭子弄得脆响,坐在谢晚晴的对面,好暇以整地看着她,很得意地说:“朕左右手皆可用剑,这个,咳——,晴儿是知道的。”
谢晚晴心虚地点点头,说:“是。”心里补充道:若不是你左右手都用剑,双手练剑,我怎么可能识破你青离的身份。
“可朕用鞭可也很厉害,看吧,这里是朕搜集的一些鞭子,这个是鹿筋的,这个是虎筋,都是上乘的,晴儿,来试试。”萧成熙说着,站起来,将手中的一条红色细鞭挥得咻咻响。每挥一下,都让谢晚晴觉得像挥在自己身上,不由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