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出来的法器,不会沾上因缘、功德,且用心培育,法力无穷,等到桃木剑制成之时,可以光凭此剑斩灭凶鬼。
张清妍没继承传承,又穿越到了这个异时空,自己的桃木剑是别想要了,符箓她能一些,用生灵做法是万万不可的。
陈海也不知道张家的条条框框,只点头应下。他出了车厢,换了那位萧老大夫进来。
除了郡主身上的血光,张清妍可是应下了萧老大夫的请求,少不得要询问询问他所说的那位邻居。
萧老大夫许是被他们之前一番“遗言”吓到,这会儿面对张清妍,有些战战兢兢的。
张清妍问:“你说的那户邻居是什么个情况”
萧老大夫先是打了个哆嗦,才回过神回答:“就是她家媳妇死了”
张清妍耐心等候下文。
萧老大夫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是上上个月死的,夜里头投缳自尽,第二天一早被钱家的发现了。我们这些老邻居帮忙解了下来,那身体直挺挺、硬邦邦的,死了好些时辰了。她家小子出远门办差去了,就我们几个老邻居就帮着她办了丧事了僧人超度。钱家的年纪大了,她家又没有其他人,我们几户人家里头出了两个小伙子守夜,没想到当天夜里,她就”
萧老大夫咽了口唾沫,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瞪大了眼睛。
“她就怎么了阴风说话还是屋子里东西动了”张清妍淡定问道。
闹鬼嘛,无非就是那些现象,刚变成鬼的魂魄大多也只有那么点本事。
萧老大夫眼睛瞪得更大了,佩服地说道:“大仙您可真神了,就是有阴风,听到了说话声音,屋子里面的东西动了”
张清妍又问:“怎么个阴风说了什么话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动的”
萧老大夫卡壳了,仔细回忆了一下才说道:“听那几个大小伙说,就是屋子里头一下子变冷了,吹了股阴风。他们起身想要关掉窗户,听到背后有人在说话,回过头的时候,发现大家都一脸莫名其的,再去听,就什么都听不到了。那窗户嘭地一下,自己关上了。他们放在小桌上的夜宵啪地就掉到了地上。后来倒没发生什么。”萧老大夫手舞足蹈,还学了声响。
张清妍皱起了眉头,嘀咕道:“无意识的吗”
“我们喊了僧人再超度了一次,停棺七日就给她落葬了。那后头的六日没有事情发生,”萧老大夫补充道,“可之后就不对了”
“又闹鬼了”
“对对就是又闹了这次还要厉害,钱家的拉了我们几个老邻居去看,地上、墙上都是那鬼爪子划出来的印”萧老大夫比划了一下,“这么长的道道。”
张清妍无语地看着萧老大夫鸡爪一般的手,拇指和食指撑到极点也就十几厘米,何况萧老大夫的手蜷着,顶多就是个五厘米。
张清妍比划了一下,确认道:“这么长”
萧老大夫肯定地点头,“同一个地方横七竖八地划了好几道。钱家的让我们认,这不是鬼爪印是什么”
张清妍看向了姚容希,姚容希沉吟着。
“大仙,怎么样她媳妇是不是变成厉鬼了我就知道她媳妇死得蹊跷哇”萧老大夫自言自语。
“怎么个蹊跷法不是自杀,是他杀”
萧老大夫捋了捋胡须,没了惧怕,神情自得地说道:“是自杀。老夫的师傅当年被衙门请去验过尸,老夫也是学过点皮毛的。老夫细细看过她脖颈的勒痕,那就是自杀。”说完这句,萧老大夫眼珠子一颤,恐惧地接着说道:“可大仙你知道吗她媳妇上吊的时候怀着四个月的身孕,是他老钱家的独苗这一胎可来得不容易,钱家小子离开肃城前怀上,我给诊出来的,钱家小子那时候还不知道呢她们婆媳两个可宝贝着,跟富贵人家似的,每天来找我请平安脉好好的,她怎么会上吊”
张清妍挑了挑眉。
“所以这事情蹊跷得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萧老大夫摇头晃脑。
“她婆婆怎么说”
“钱家的啊”萧老大夫叹了口气,“她不说话,我们也问过她,她让我们别管。后来她儿子回来,母子两个都是这态度。钱家小子也是可怜,好不容讨了媳妇,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出去一趟,回来儿子媳妇都没了。大仙你是不知道啊,好好一个小伙子,平时见人就笑,当了王府的侍卫长,对我们这些老邻居照样叔叔婶婶地叫着,就这么两个月的功夫,笑脸也不见了,还不能好好安生下来,得继续给王爷命跑差事。”
张清妍连忙打断了萧老大夫的唠叨,“你说王府哪个王府”
“这一块儿还有哪个王府就是城里头的利亲王府啊”萧老大夫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钱家小子从小被收进了王府训练,一路当到了侍卫长,他媳妇原来还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呢”
张清妍再次看向了姚容希,两人的视线碰个正着。
“天道天意”张清妍呢喃。
姚容希也沉了脸,“这事情恐怕非同小可,光靠黄纸符箓未必能自保。”
“那得知道了郡主究竟是有什么问题,才能做准备。”张清妍叹了口气。
天底下的污秽物何其之多针对性的手段也不计其数。
“总会知道的。”姚容希平静地说道。
“也是。”张清妍点了下头。
萧老大夫茫然地看着他俩,“大仙,钱家的这事情”
“我要去他家看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老大夫点点头,又问:“那我逃命的事情”
“就是逃呗,还能怎样”
萧老大夫无奈地缩了缩身体,盘算起逃命要带些什么。
可要带什么呢他一家子安安分分地住在肃城内,逃命这陌生的工作他是真的不了解啊。
相识一场,张清妍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你逃命的时候兴许会下雨,记得带好雨具,千万别被淋着了。除了宣城,往其他方向跑都行。”
萧老大夫奉若圣旨,连忙点头。
马车外头,黄南快马加鞭,没有休息过一刻,终于是到了肃城城门口。
陈海恭敬地同张清妍请示:“大仙,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去准备您交代的东西”
张清妍点点头,“买好了东西,你就到”她看向萧老大夫。
萧老大夫连忙说了钱家的位置,陈海点头表示记下。
“别靠近利亲王府。”张清妍又叮嘱一句。
陈海应声,转头飞奔而去。
钱家原本是一家三口,母亲和儿子、媳妇住在一处三进的院子里头,家境是极好的。如今这院子里只剩下了钱婆婆一个人,媳妇没了,儿子要当差,钱婆婆的日子本该寂寞起来,她自己却是不觉得的。
她只觉得怕,心惊胆颤地怕。
听到了有人用力拍门,钱婆婆先是惶恐地望了望大门,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开了门,看到门外几个陌生人,不由怔住了。
第七十六章 钱家(二)
“钱家的,这位是我给请来的大仙,有大本事,这次肯定能超度你媳妇。”萧老大夫忙说道,“我还有些事儿,就先回了。”
他是急着回去喊自家人收拾包袱跑路,想着街坊那么多年,少不得还要关照几位邻居一声,至于信不信的反正他是信得。见过鬼还不怕黑啊那个“卫财厚”可是他亲眼见着的呢就像大仙说的,当是出去游玩一番吧。
钱婆婆还没回过神,萧老大夫就急匆匆走了。
这局面就有些诡异了,钱婆婆下意识地就要关门,结果被黄南蒲扇似的大手掌给抵住了。
“欸,你这婆子怎么回事我们好心好意来帮你,你还要拒绝怎的”黄南大声嚷嚷。
附近的邻居听到他之前哐当哐当的敲门声就被引了出来,现在听他说话,不由狐疑地看看他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老萧也是的,跑那么快,都不交代清楚”有人不满,要去找萧老大夫。
张清妍望着大门,眉头紧锁,又蹲下身子,摸了摸钱家的门槛。
“怎么样”姚容希问道。
张清妍面色凝重,“鬼气门口有两道,院子里头还有另一道。三只鬼,一只我们刚见过,一只是厉鬼。”
两人说话没压低声音,周围人听得倒吸了口凉气。
“怎么有三只她家就死了个媳妇啊。”
钱婆婆惴惴不安,本想关大门的,这会儿手足无措地倚着门扉。
“那只厉鬼的鬼气,好像在哪儿看到过。”张清妍摩挲着门槛,思索了一阵,还是放弃了。
“先进去看看吧。”
“嗯。”
两人一块儿看向了钱婆婆。
钱婆婆一个激灵,连忙让开了路。
“早就该这样了。”黄南嘟嘟囔囔,声音大到可以让所有人听见。
钱婆婆却不觉得尴尬,等三人进了门,不管外头的老邻居们,直接就把门关上,还放下了门闩。
黄南到底是做镖师的,一看这情况,就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钱婆婆忙摆手,脸涨得通红。
“行了,由她去吧。”
姚容希出声,黄南虽然不再说话,可还是警惕地盯着钱婆婆,站得位置也非常讲究,进可直接拿下钱婆婆,退可保护好张清妍。
张清妍旁若无人,一路走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前,直接推门而入。
钱婆婆唯唯诺诺地跟在后头,看到张清妍进了屋子,仰头望着横梁,就忍不住红了眼睛,眼角干涩,流不出一滴泪来。
张清妍四处看了看。
屋子里头空空旷旷,架子上没摆设,梳妆台上没首饰盒,角落里连个脸盆架子都没有。再一瞧,上枕头、被褥、帐都没有,好似没人住过似的。
姚容希问:“不在这儿”
“在的,可是她不愿现身,好像没有神智。这可真是奇怪”张清妍嘟囔一句,转头问钱婆婆,“听萧老大夫说,你家出现了鬼爪印,在哪儿呢”
钱婆婆局促地说:“在我那屋子里头,大、大仙请这边走。”
钱婆婆领路,一行人去了隔壁的屋子。
钱婆婆手一指,点了好几处地方。
拔步的柱上、洗脸盆边的墙上、吃饭的桌子上每一处都有,像萧老大夫说的,五厘米长的道,凌乱地交叠在一起。
黄南看着直挠头,“你家有小鬼头”
这话倒是很形象。那痕迹就像是小孩顽皮,拿手指抠出来的划痕。可问题是,抠的地方是坚硬的木头和砖墙,小孩子哪有这力气
张清妍看了两眼,就转过头,指了指屋内一道门,“那后头有什么”
“是我供菩萨的小佛堂,还摆了我夫君的牌位。”钱婆婆忙答道,替张清妍开了门。
里头供了尊送子观音,另一边则像钱婆婆说的,供着她相公的牌位。
张清妍没注意那送子观音,反倒是盯着那牌位瞧了瞧,最后叹了声气。
钱婆婆一颗心提了起来,“大仙啊,夫君怎么了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是我那媳妇我那媳妇把夫君给”说着,她的眼睛又红了起来,可仍然干净得没有一滴眼泪。
张清妍摇头,“别担心,今晚上你或许就能见到他了。”
钱婆婆愣住了。
张清妍又转回到了她媳妇的屋子。屋子里没有个椅子,张清妍就坐在了架子上。
“你屋里头的划痕不是你媳妇弄得。”张清妍直接说道。
钱婆婆垂着头,闷声说道:“嗯”
“你已经知道了”张清妍略微惊讶。
钱婆婆抹了下眼角,指尖下的皮肤皱巴干瘪,没有任何湿意。
她苦笑了一下,“那是夫君划的吧夫君的字,我认得的。写横到最后的时候总要歪一下。听他说,小时候学字被一只野猫吓了一跳,那一横就歪了,后来被公公打手板都改不过来。”钱婆婆虚划了一下,一横到最后,手一抖,也是一歪。钱婆婆露出缺了一颗牙的笑容,嘴唇瘪得都瞧不见了,“他教我字的时候,也这样,我写横也是一歪。”
张清妍沉默着。
“夫君是要提醒我什么吧。我知道的,可他写不出来”钱婆婆垂下眼,“媳妇去了之后,他就想提醒我什么,但一个月前,他突然就不写了,他是不是”钱婆婆急了,瞪大眼睛盯着张清妍。
张清妍摇头,“你放心,他没事的,我说了你今晚就能见到他。”
钱婆婆吁了口气。
“接下来说说你媳妇吧。”张清妍说道,“萧老大夫说你媳妇死得蹊跷,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缘故”
钱婆婆安静了下来,过了半晌才说道:“大仙,我媳妇的事情就不劳烦您了。这事情是我们的家事。”
黄南不满地说道:“你这婆子怎么不识好歹”
钱婆婆没回话。
“你害怕连累我们”姚容希笃定地问道,“因为肃亲王府。”
钱婆婆表情僵硬。
“一个月前你相公不见了,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张清妍问道,“你方才脱口而出,问我是不是你媳妇对你相公做了什么我猜,你相公离开后,你媳妇闹起来了吧不过这事情你没告诉给其他人听。”
钱婆婆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睛,好像一尊泥人,让人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你不用顾虑王府,过不久,他们就该自顾不暇了。”张清妍说道,“不光是王府,整个肃城都是。”
钱婆婆慌忙抬头,张了张嘴,却是没问出话来。
“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你的相公可是很着急,非常、非常着急,”张清妍淡定地说着,“着急到犯了大忌,对活人下手,想要夺人身体,提醒你一件事情。”
“你不是说夫君他没有事情吗他”钱婆婆急了。
“他只是现在没有事情。”张清妍说得轻巧。
钱婆婆听到这话,转身走出去仔细望了望院子,复又将门窗给关严实了,再回过头,她的表情变得坚定起来。
关了门窗,屋内阴暗,森冷。这感觉,和当初张清妍初入李招弟的屋子时一样。而这屋子,比李招弟的屋子更多了一丝混乱的气息。
张清妍望了眼横梁。没有丁点儿神智的鬼魂,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要沟通交流,打听她的遗愿,只能从旁人那儿探询了。
钱婆婆斟酌了许久,缓缓道来:“我那媳妇死的时候,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她原本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我儿子是网页身边的侍卫。到了年纪,她被王爷王妃指给我儿子。头两三年,我儿子被王爷重用,时常不着家,还是王妃同王爷说了一声,才让小夫妻俩多了相处的时间,才有了这一胎她感激王妃,我们一家子也都感激王府。我就想着,等她坐胎四个月,坐稳了这一胎,跑一趟王府,亲口给王妃报喜。两个月前,就是她那胎四个月的时候,我雇了马车送她去了王府。”
第七十七章 钱家(三)
钱婆婆恍恍惚惚地继续说着:“她从王府回来就不太对劲,好像在害怕什么,我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说。我以为是她在王府认识的那些小姐妹们,有谁出了事情,劝了两句就算了。谁知第二天”
钱婆婆垂下头,无声地叹息,“我知道她死得蹊跷,却不敢往外说。那可是王府”
钱婆婆再次眼眶通红,可眼泪就是流不出来。她已经好多年都流不出泪来了。
“她那么个玲珑通透的人,在王妃身边当差的时候都出过差错,我是怎么都想不通,她现在都被放了身契了,能在王府见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回来就害怕得自尽了。这两个月,我没事就琢磨,可怎么都琢磨不出来。
“我琢磨不出来,夫君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在她死的第二天就显了灵,要提醒我呢,可他说不出来,写不出来。那一个月里头,我把夫君刻画的字盯出花来,都看不懂。问那些老邻居,他们只觉得害怕。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夫君他突然间不再出现了,我媳妇开始闹了。”
钱婆婆苦涩地说道:“我那天半夜里头被吵醒,听到这屋子里有人在尖叫。那是我媳妇的声音。屋子里头一阵乱响,好像是有人在打斗。我一开始吓得不敢来看,后来想到夫君和媳妇,就跑了过来,一开门,屋里头被打砸得乱七八糟。我怕得要命,喊夫君和媳妇,没人回答。等天亮了,我把东西收拾好了,晚上又有了那种动静,我再来看,还是和昨夜一样,没有人,就一地烂摊子。再到第三天,依旧如此。那会儿我心力交瘁,没了办法,就把屋里头的东西都收拾了。等我缓了过来,才注意到夫君从闹起来的那一日开始,就不再出现了。”
“是你夫君离开了,你媳妇没了压制,才开始作乱了。”张清妍说道。
钱婆婆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这段日子一直怕夫君出了事,又不知道怎么安抚我媳妇来的僧人都没法超度她,我只能每天忍耐着。东西清干净了,可声音还是没完没了,我再想起媳妇上吊的模样,就”
钱婆婆定定望着张清妍,“大仙,你方才还说我家还有一只鬼,是那只鬼害死了我媳妇,是不是”
张清妍摇摇头,“这得等我见了你媳妇才知道。别急,反正快要天黑了,你媳妇应该要显形了,你夫君也该来找你了。”
钱婆婆浑浊的双眼亮了亮。
几人等在屋子内。黄南坐不住,四处走走看看,像是被困在四方之地的野兽,有些不耐烦。张清妍盘腿打坐,倒是充分利用时间。姚容希则闭目养神。坐立不安的钱婆婆时不时转头望望门口。
随着夕阳西下,屋子内变得更加昏暗,直到打更的声音一响,仿佛是听到了口令,屋子里彻底没有光了。
“喵”黑猫一下子蹿上了张清妍的膝盖。
黄南吓了一跳,叫道:“怎么回事喂,那婆子,你家蜡烛放哪儿了”
张清妍睁开了眼睛,双手合十,念了一段咒语。
黄南和钱婆婆听不懂,但声音依旧入了耳。
只见黑暗的屋子亮了起来,屋子内的景象也不同了,摆设、家具全回来了,正是桌上一盏小油灯的光照亮了屋子。
黄南嘀咕道:“真是神了啊”
钱婆婆怔怔盯着张清妍身边,“婉娘”
黄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倒退了一步,想起了自己职责所在,又急忙上前想要拉过张清妍,被姚容希伸手拦住。
张清妍看向了身边的女子。
女人长得清秀可人,眉眼温顺平和,此时正露出惶惶不安的神情,一会儿站起,又一会儿坐下,时不时往前走几步,又退了回来。期间对屋内众人视若无睹,偶尔碰到了坐在上的张清妍,居然从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黄南目瞪口呆,钱婆婆也出了神。
“怎么会这样郡主她”女人喃喃自语,垂头抚了抚微微凸起的小腹,忽然露出坚定的神情来。
正此时,一阵风吹过,桌子上的油灯一下子就熄灭了。
屋子内没了光,可奇异的,黄南和钱婆婆都能看清楚屋内的景象。
女人先是一惊,又抚了抚胸口,抹黑找出了火折子,燃起后,借着微弱的火星,小心翼翼地往桌子走去。
她伸着手,在离桌子就差一步的距离,白皙的手腕忽然被黑色覆盖。
女人一惊,当机立断地将火折子砸了过去,厉声喝道:“谁”
黄南和钱婆婆惊恐地盯着那一道黑手印,定睛看去,那里并没有人影。
女人的身体却忽然间被扯了过去,撞到了什么。她惊叫起来,一边护着肚子,一边脚踹虚空。她确实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被推着,踉跄着倒在了上。
“放开我你是谁王妃不对,不是王妃叫你来的,你到底是谁”女人挣扎,尖叫,却不忘用背脊和手背保护着腹部。
“刺啦”一声,女人的衣服破了开来。
黄南怔住了,瞧见女人瞪大的眼睛和惊骇的神色,慌忙转过身去,双手捂住了耳朵,双眼紧闭,满脸尴尬。
“不、不要”女人睁大了眼睛,有泪珠从她眼角渗出。
钱婆婆猛地冲了上去,撞到了张清妍的身体。
“这只是她的死前情景重现。”张清妍平静说道。
钱婆婆抬头望着张清妍,僵硬了许久,才看向上的女人。
她被拉高压制住的双手,露出的柔软躯体。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湿漉漉的脸颊苍白颤抖,哆哆嗦嗦的嘴唇里吐不出一个字来。
女人的身体上浮现出青红的痕迹,她闷哼一声,冷静了一些,放弃了挣扎,低声地哀求道:“求你不要伤害我我、我还有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别碰我,别碰我好不好我怀着身孕,我的孩子”
女人的脚被拉开,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不”钱婆婆摇着头,又想要往前走,被张清妍拽住了手臂。
屋子的门被“嘭”的撞开,一阵飓风冲了进来,从女人身上掠过,只听到又一声巨响
女人身上一轻,她却是傻住了,没有动弹。
又是一阵风,从上刮了下来,帐“嗤啦”一声被扯了下来。房内的家具、摆设被扫荡,一会儿左边的梳妆盒翻倒,一会儿右边的椅子横飞,似乎是有人在屋内大打出手。
门外的月光照亮了屋内,可女人只看见那些凌乱的家什。
女人抱着肚子,蜷缩在脚,埋头抱膝,颤抖如筛子。
过了一会儿,打斗停止了。
女人惊得一跳,控制不住地沉重喘息,悄悄地抬眼。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掉在地上得油灯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