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完全不借助任何记时工具来操作的人绝对不少,但是凡是达到这一点的人,起码是在这一行浸淫了十年甚至更久的魂笔大师才能够做到的。这谢首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如何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要知道他以前可是特造师连蔚的学生,是当造纸师的料子,绝对不可能提前预知自己会魂力暴动,而不得不走上魂笔制造师的道路吧。
监考老师看得出神了好一会,心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以前也曾怀疑过这么个小子怎么会得到梁大师的青睐,现下才明白大师才是慧眼识珠。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一会就把自己从这种赞叹的情绪里摘了出来,再看其他参赛手,都盯着谢首眼珠都不动——普通学生能有多少机会亲眼看见这种大师级的操作手法,是以一时都拔不出自己的眼珠子来。苦笑了一下,监考老师还是决定先履行自己的职责,委婉地开口提醒大家现在还是在赛场里,不是在参观。
学生们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自己的作品制作。有的很快进入了状态,有的还在时不时偷眼看一下简墨。好在比赛时间有八个小时,单纯只是制作核心以及最后的组装,一般也就二到三个小时,大多数人上午都能够完成自己的参赛作品,交完作品的人就可以回家了。
比如简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就完成了自己作品,在仔细检查过每一个流程后,他将作品封装,交卷,接着便离开了考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掉落了多少眼珠子。
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有人认出简墨,要归因于之前改变了的对外策略。丧尸事件后,关于简墨的过往花边八卦,他在丧尸事件中的表现以及他现在的一些言行日常,都成为了大众会关注的热门话题。这种现象一部分是由于丧尸事件本身的轰动性,另一方面也有简要的暗中操作——让少爷的身影偶尔在大众面前晃一晃,把存在感刷到一种既不高调却又让人不会忘记有这么一号人物的程度。
此时此刻,远在东六区的一栋别墅,一个女郎精神萎靡地在网上胡乱浏览着各种新闻八卦,突然一张并不算清晰的照片跳入她的视野:丧尸长长的指甲下少年镇定的面孔让她不由得睁大了面孔,里面满是不可置信。
距离换婴事件的爆发已经有一周了,学校里聚集的纸人人数又翻了一翻。为了避免与这些学生有仇怨的人跟过来招麻烦。简要并没有直接让他们去学校,而是让他们先在唐宋集合,然后再趁人少的时候一起带到学校。
只是,即便是这样,还是惹来了麻烦。部分父母顺着简要散发出去的收留信息找到了唐宋,要求他们交还纸人学生。
“我们辛辛苦苦供养了十六年的孩子,怎么能就这么给你们白白赚走了,亲身孩子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将来谁给我们养老送终啊?!十六岁都可以工作赚钱了,就算不能把以前我们养他的钱都还回来,至少让我们可以少吃点亏吧!”一个家庭妇女凶悍地说。
“说的对,就算是一条狗,也知道知恩图报吧,何况还是一个人?我们每天在外面工作,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就要让他回馈我们的时候,居然跑了。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果然不是亲生的就靠不住啊!”一个面有横肉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站在唐宋的大厅口高声说,对满厅顾客的指指点点不屑一顾。
“哼,不要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随便干涉别人的家庭事务。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人叫出来,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就不走,有本事去法院告我啊。我就说你把我的孩子抢走了!看谁最后吃不了兜着走!!”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居然就往地上一趟,无赖似的将整个入口挡住了。
简墨从监控里看着门口几十个堵门的家长,面上露出一丝厌恶,便道:“让客人们离开吧。无论金额多少,免了他们的单。至于这些人,他们爱堵多久,就堵多久。但不准他们损害店员和店里的任何东西。必要的时候,让异级出手。”
比起那些知道亲子被交换后直接将纸人学生赶出来不再理会的那些父母,这些人更让简墨觉得十分讨厌。前者虽然过于无情,但是至少他们的父爱和母爱都是纯粹的,后者把孩子赶出来后,立马又后悔没有物尽其用,害怕白白浪费了十六年的养育——虽然他们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这幅嘴脸未免过于难看。
简墨自然不会就这么把学生都交出去。一则,谁知道这些家长把纸人学生领回去后会怎么对他们。简要告诉他,目前已经有好多起纸人学生被虐甚至被杀的案件发生。所以在没有完全确定这些学生的安全前,他不可能冒险;二则,十六岁的孩子即便出去打工,也不过是去工厂里做点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人。这样有何前途可言。简墨并不认为这些家长要求学生回报十六年的养育之恩过分,但是如果只是为了报恩,就毁掉了前途,这是完全不划算的。
“告诉他们,如果能够保证正常安全的日常相处,也愿意负担他们的教育费用——至少到高中毕业的,只要那些纸人学生同意回去的,我们不会阻拦;但是如果只是想把孩子带回去当佣人奴仆的,或者是指望他们马上出来赚钱给他们养老的,恕我们不能从命。既然你们不把孩子当亲生孩子,也不要指望孩子把他们当亲生父母。”简墨想了想,“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准备两份协议,等这些纸人学生参加工作后,让他们分期将这笔钱加上银行利息还回去,让首家纸源做担保。具体怎么协定,你来弄吧。”
“少爷,这么做风险可是很大的。人心易变。”简要提醒。
“也没多少人。”简墨笑了笑,“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到靠自己的力量自立的学生,至少都是很坚强而且骨子里好强的人,这些人将来的成就都不会小,还出这么一笔抚养费还是足够的。这笔担保,记入信用系统,如果有人将来敢赖,就让他以后什么都别想做成。”
围堵唐宋的一部分家长听了这个协商办法后,商议了一会基本上就同意,约定了时间来签协议;还有一部分家长不依不饶,继续纠缠。简墨也不再理他们,反正有异级在,他们也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反正这家唐宋一年不开门他也饿不死,就由得他们去堵吧。
解决完了这一茬,简墨就接到了石正源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十分严肃:“你马上到学校来。”
简墨明知故问:“有什么事情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简墨望了一眼身旁的简要,嘴角微微勾起:戏终于开始了。
第125章
简墨到学校的时候,“石正源”、李铭以及谭校长都等在办公室中。
一见到简墨,石正源原本就有些焦急面孔就变得更加迫切起来:“谢首,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这次新秀赛的方案是你自己亲自做的吗?”
简墨目光微微闪动,望了一眼李铭,又望了一眼谭校长,才不疾不徐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石正源一副很难开口的模样,皱着眉头道:“你这次比赛的作品设计和另一位魂笔制作师的设计方案完全一样。”
简墨闻言,微微抬眼看了石正源一眼,没有说话。
李铭此刻的表情是面无表情,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暗笑。
谭校长开口道:“谢首,魂笔制作的新秀赛是东一区每年的热门赛事,纪律管理向来也很严格。这次事件影响非常坏,现在比赛委员会对我们提出要求公开审理这次抄袭事件…我们很难拒绝。”
简墨问:“与我设计方案雷同的人是谁?”
谭校长回答道:“是一位28岁魂笔设计师,叫邓连川,已经有五年工作社会经验了。他的定制客户不少,算是小有名气了。”说完面带忧色地叹了口气,“情形对你很不利。”
“公开审理的时间是什么时候?”简墨问。
石正源抬起手腕看来一眼:“早上十点在比赛管理处,还有一个小时。路程还要半小时。“
“那现在就出发吧。”简墨说,“迟到了不好。”
每年的新秀赛都是由东一区的点睛纸笔论坛全程赞助。有这样一位豪气的赞助商,新秀赛每年举行的规模都小不了。
比赛管理处实际上就是点睛纸笔的外联宣传部的某个办公室。而由于是公开审理,所以设在了附近的一个小会议室,允许外人旁听。
简墨一进去,整个会场都静了一静。排成扇形的近百个人头都不约而同地向他转过来,近百双属于男女老少不同的性别年龄的眼睛,潜藏着不同的心思,如有实质般的探查眼神,也许还带着评估和掂量,好像无数锐箭,要将他全身穿成筛子。
虽然对这种场面有所预料,但实际看到的时候,简墨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手笔赞叹一翻——为了掀翻自己这样一个小角色,居然劳动这么多人物。
第一排从左至右,一眼扫过去,简墨惊讶地发现这些人居然大半还是自己认识的。
首先是比赛管理处的人,包括那天监考自己的老师,以及点睛纸币论坛的几位重要高层:他认识的就有崔明和王临。
接着是齐家的人:他的死对头齐伟,一个贵妇人,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应该就是简要提过的齐家这一代里唯一出息的人物,齐萱。
齐家人旁边的是丁家的人:丁一卓和丁爷爷。丁一卓向简墨递出一个担忧的神色,然后又向他坚定的点点头,不知道是想鼓励他,还是表示自己是站在他这边的。
丁家旁边人他不认识,简要察觉到他疑惑的目光介绍说:“这是何家的人,是何丹的家人。”
何家人旁边居然是李家的人。简墨简直要受宠若惊了,一桩小小的抄袭案,居然惊动了造纸界的泰山北斗,这也太稀罕了。李微生、李微言都是他见过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却是不认识的。李微生看见他的目光转到他们这里,便向他点点头,似有关心之色,而李微言却是嘴角微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家人旁边是霍文以及他不离身的加百列和米迦勒,代表着造纸师联盟。简墨不知道秋山忆此刻在想什么,不过无论他表达了什么,简墨都不会相信他——这种人能够在造纸界从白身混到今天这个地位,不是妖魔也是妖魔了,你永远不会搞清楚这种人说的话,流露的表情跟他的内心是否是接轨的。至于作为代表的霍文却是面无表情,半点情绪欠奉,好像是在看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简墨猜他心里一定在咒自己倒大霉。
霍文旁边的人居然又是他认识的,何之重和苏塘。苏塘的面色苍白,时不时揉一下脑袋,明显是精神不济,但是盯着简墨的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就好像看到一盘美味的菜——估计何之重也是为了让他感觉开心一点才过来的。
苏塘身边的人,简墨并不认识,然而他却主动笑着向简墨也欠了欠身,什么都没有说。简墨疑惑地回了一个目光,却见那个男子状似随意地抬起手放在膝盖上,转了转中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简墨对那只硕大的戒指印象很深,那是夏尔经常戴的一样饰品。简要不是说夏尔闭关去造纸去了吗?竟然还不忘记找人盯着自己。简墨不知道夏尔总是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到底想干什么,
再转过头来,又是简墨不认识的数人。简要侧头介绍说这些是这次事件另外一位主角邓连川的家人和好友。简墨方才恍然,因为他们脸上的表情,完全能够用三个字来概括——不友善。
视线再移过来,坐着的是梁少麟。简墨不知道他是只听到这件事情来的,还是简要让秦榕安排的。好在梁少麟对简墨青睐有加在圈子里也是众人皆知的,是以他的出现其他人也并不奇怪。这位魂笔大师向简墨点点头,微露关心之色。
后排面的几排人中,简墨认识的就少了,但是他们看向简墨的目光似乎对他有些了解:有的指着他交头接耳,有的猛得坐直的身体,盯着双眼发亮,有的露出不屑的嘲讽之色…不一而同。
会议室的整前方桌子后坐着两男一女,桌子上摆着写着审理员名字的桌牌。两侧又是桌子两边各有一个座位,大概是为他和另外一位当事人准备了。而角落处,赫然有四五家架摄像机摆着,几个记者正举着单反对着他狂闪。
简墨暗想,这是预备把自己一次搞残的节奏啊。
在简墨环视会议室的同时,会议室的众人也在打量着这个前段时间因为丧尸事件风靡一时的少年——白衬衣,亚麻色休闲裤,目光清澈平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气质面相都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模样。
坐在后排的旁听者多半是此次参赛者的亲友或是所属的组织代表,来这里不过是出于好奇和对本次结果的关心。当他们看到另一位当事人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时,心里都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一位比起此刻站在另一端的另外一位当事人可以说更加乏善可观——邓连川虽然不过是在魂笔制造上展露头角的新人,但是好歹也踏上社会五年时间了,开始魂笔定制也有一年时间了,算是新人中颇有潜力的一枚新星,想要趁他在完全红起来之前结交他的造纸师可不少。可谢首有什么?在丧尸事件出尽风头?那不过是少年的热血莽撞外加运气好,至于他背后那个不过才成立一年的首家纸源,呵呵,对于能够坐在这里的他们来说,完全不够看。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触及旁听席第一排的人时,又觉得十分困惑:这一排里坐着东一区大半最有有影响力的家族或势力的人,而且多是年轻一代中最有前途的最可能接掌这些组织和家族的人选。这些出身既好又一向眼高过顶的年轻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参加这场与他们毫无关系的公审会呢?难道他们关注的是两位当事人?莫非这两位一个比一个不起眼的当事人有什么不为他们所知的某种内幕…
新秀赛比赛管理处的工作人员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群人到。昨天晚上发现上交的两份参赛作品雷同后,他们就和以往一样在网上挂出了公告。然而早上就接二连三的接到这么多人要参加公开审理的申请,比赛处的工作人员都一时慌了手脚,连忙本来在管理处里举行的审理移到了小会议室。可直到此时此刻,他们内心是一片茫然,尤其是坐在审理台上的三位审理员,都暗暗咽了下唾沫,越发谨慎地对待今天这场审理会。
“昨天进行评审小组对参赛选手的作品进行审核时,发现两份设计几乎一模一样的作品…”坐在中间的一号审理员将事情的始末简单的阐述了一遍,然后向两人各看一眼:“你们有什么说的吗?”
邓连川面带厌恶地看着坐在另一端的简墨,用一种受到极大侮辱的语气道:“卑劣无耻!”
一号审理员敲了下锤子:“警告,不许用侮辱性词汇攻击对方。”他转向简墨,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谢首,你有什么要说的。”
简墨望着邓连川,确定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此人,便知道这人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一个棋子,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好吧,这绝对不是侮辱性词汇。
邓连川微怒:“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你有些臭钱我就会怕你吗?”
简墨轻轻一笑:“不,等到今天所有事情结束后,你就会知道,我是真心在表扬你。”
一号审理员又敲了下锤子:“不要再说与本案无关的话语。现在开始请你们两人分别讲述自己设计这项产品的思路。首先请邓连川讲解,请谢首回避。”
接着简墨就被带到了侧面一间完全封闭的小房间。
门刚刚在他面前关上,无邪的轻柔声音就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爸爸,你想听邓连川在说什么吗?”
简墨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道:“我知道他会说什么。看到设计图纸后,哪怕不能当场明白设计思路,只要他试制一次,然后请某个造纸师讲述使用体会,就差不多可以倒推出来。我很肯定一会我要说的跟他说的内容会**不离十。”
无邪又道:“爸爸,这对你十分不利。”一般人在听到两遍基本相同的描述后,往往都会对第二次产生一种疲倦感,认为是多余的。因此在场的人在听完邓连川说完后,再听简墨说,就会产生他完全是照猫画虎,人云亦云的印象。这对于抄袭案的嫌疑者来说,确实十分被动。
“放心吧。”简墨道,“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办法应付。”
十分钟后,他被请回了现场。一号审理员看到简墨,表情不变,可是眼神分明已经有些不同。
简墨只当没有看见的,他走到放在审理台前的一张方桌前:上面放着四只魂笔。简墨认得两只是自己的作品,至于另外两只自然是邓连川的作品。
“现在请谢首阐述你的设计理念。”一号审理员说。
简墨抬头道:“请问这两只就是邓连川的作品吗?我是否可以取一只查看?”
邓连川脸上流露出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他无谓的挣扎。
一号审理员犹豫了一下,然后道:“可以。”
简墨从口袋里取出手套和口罩带上,然后将邓连川的魂笔小心的一一拆开。
他的手法娴熟,动作凝练,就算是对魂笔一知半解的外行人,也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干脆利落的美感——这种在无数次实战中磨练出来的美感,是绝对模仿不出来的。原本听过邓连川娓娓阐述的设计理念后觉得胜负已分的旁听者此刻突然又觉得,或许事情还有变化之处。
简墨看到了自己想要看的东西后,便将邓连川的魂笔还原,仔细地放在桌上。脱掉手套和口罩,他向邓连川笑了一笑:“做得不错,斜向60度角的切割做得非常完美,这种手感没有一年以上不间断地练习是做不到的,你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想当年他整整练了一年时间才敢把这种手法运用在实际售卖的产品上,不然废掉一只就是3500元,简墨心有怨念的想,完全忘记了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一只笔几千元上下的身价了。
邓连川脸上五颜六色:“少在这里耍嘴皮子,轮到你说出设计理念了。”
简墨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了邓连川一眼,然后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与所料的一样,在他开口一分钟后,审理员和旁听者都流露出越来越不专心的神情,明显是因为他所说的内容与邓连川基本一模一样。好在是在正式审理中,在简墨阐述结束前,谁也没有打断他。
十分钟后,简墨道:“我的阐述完毕。”
一号审理员与左右两位审理员小声交流了几句后,向所有人道:“两位当事人的描述十分接近。鉴于这个结果,我要了解你们设计作品的过程。邓连川,请问你的设计作品除了你自己外,还是否交给其他人。”
邓连川道:“我是点睛纸笔的五级魂笔制作师,也是他们的半代理委托人。这份作品我曾经在比赛半个月前给我的代理人看过,征求过他的意见。”
一号审理员问:“你要参赛的作品为什么要给你的代理人看,不怕他泄露机密吗?”
邓连川解释道:“我和我的代理人是好几年的合作关系,一向相处都很愉快。我很信任他,而且征求意见也不是第一次。”
“那你在知道今天的事情后又没有联系你的代理人。”一号审理员问。
邓连川面色很难看道:“我昨天晚上知道这件事情后就给他打了电话,他支吾了很久,才说对不起我,说有一位高层以开除为威胁逼着他说出设计方案。”
一号审理员继续追问:“哪位高层是谁?”
邓连川摇头道:“他没有说,但是我差不多也能猜到了。能够把我的代理人威逼到这个程度的,很可能就是他直属领导,点睛纸笔论坛代理部的总监,崔明。”
坐在旁听席上的崔明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邓连川,显然对于这位仁兄把战火烧在自己身上非常意外。
邓连川咬牙启齿地看着崔明:“我听说,崔总监与这位谢首同学似乎关系不错。”
崔明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代理墨力的作品在点睛纸笔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毕竟齐家想要伸手双槽导流技术结果被人给掐熄的事情在当时影响非常大,同事中很多人眼红他不但升了职,还拿着墨力的高额代理费以及丰厚的提成。但是时至今日,崔明仍有底气,除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藏得更深的BOSS王临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墨力是谁。
简墨微微眨了一下眼:看来他的敌人也不弱啊,居然看出了他和崔明有牵扯。看来他们是打算借用这条关系来给自己挖坑啊。
一号审理员果然将问题转向简墨:“谢首,邓连川所讲是否属实?”
“如果您说的是邓连川给他的代理人打了电话,然后他的代理人说受人威逼利诱之类的事情,这个过程我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所以只能回答不知道。但是如果您说我与点睛纸笔的崔总监是否认识,我的回答是,肯定。”简墨坦然回答。
众人都没有想到他就这么爽利地承认了,不由得都在内心抽了一口气:你不是来证明自己清白的吗?不要给出这种明显让人产生不利于自己想法的回答啊!你是想显示你坦荡荡无所畏惧吗?小心不要最后把自己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