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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主人,包括新出生的小婴儿共十人,府兵四十五人,男仆六十二人,女仆二十九人。在府里时是女人多的,现在正好反了过来,也不奇怪,这个年代行路是非常不方便的事情,尤其是女人,滕琰又没有要求她们跟来,自然去庄子上的就多了。男人就没有这个考虑,再加上必须得留下一定的赶车的人。滕琰趁此机会,把人手重新安排了一下,除了给父亲、王夫人和孩子多安排了几个人照顾,其余的人身边只留下一两个人,剩下的都有任务,行路时每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休息时也是各司其职。至于顾家,只是跟他们一同进退,其它方面全都分开,滕琰也不再多管,路还长着呢,这样不远不近的才是亲戚长处之道。
到了晚上时,滕家的车队又赶上了大部队,跟在他们后面保持同步,最后到了一个小镇上,皇上安顿下来了。小镇的建筑并不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和禁卫军官兵占居了所有的房子。而滕家没占到一处房屋,看着父亲失落的表情,滕琰明白,如果祖父还活着,情况不会是这样,这两天里,因为自家准备充分,还没有感到太大的落差,现在形势已经完全明了,开国公府也沦为没有实权的勋贵家族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失落,这些落差只能慢慢适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这一天晚上,滕琰被父亲派人叫到了帐篷里。自家人都在,舅舅、舅母还有顾冰儿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
父亲抬头问问滕琰:“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我算一下,”滕琰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意思,计算了起来,这段时间紧张得连日期都忘了,还得推算一下。
看滕琰茫然的样子,父亲笑了:“别算了,今天是五月初十,你十六岁的生日。要是还在京城,一定会给你办一个盛大的及笄礼。”
滕琰前世也是五月初十的生日,平时她对这个日了还是很敏感的,这几天高度紧张,早就忘了,倒是父亲还想着。
父亲有些伤感地说:“虽然简陋,但今天是正日子,我和你母亲商量了,请了你舅舅一家一同给你办及笄礼。”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家里会给她风风光光地办及笄礼,然后大约在秋天再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可是,现在,她真没心情,为了不让父亲伤心,滕琰还是听话地按长辈的要求做了。
正在孝中,滕琰身得很素,她依言跪坐在舅母面前,由她重新给自己梳了头发,就见王夫人手拿一支碧玉簪子,正要给她插在头上,她知道那是是王夫人的心爱之物,赶紧从怀里拿出陆伯甫临行前留下的木簪,递给王夫人,说:“用这支吧。”
王夫人没有接,用疑问的目光看着父亲,父亲看了一眼那支木簪,看了一眼滕琰,他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支簪子的来历。父亲略一犹豫,伸手接了过来,递给王夫人。
王夫人接过木簪,轻轻插在滕琰头上,把自己那只碧玉簪也插了上去,口中说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正式的及笄礼要复杂得多,要请正宾、赞者、有司、观者不少人,过程也是很复杂的,衣服就要换上三套,还要配合使用各种的礼器。现在简略下来,只取其大意。
滕琰也见识过,知道自己应该行礼受教,就对着父亲和王夫人行了跪拜礼,答道:“儿虽不敏,敢不承教!”又叩谢舅舅、舅母,接着收下大家的礼物。匆匆离京,每个人都没带出多少东西来,现在拿出来的都是大家的心爱之物。
滕琰看出大家都触景生情,就缓和一下语气说:“我的及笄礼,虽然不及以前见的隆重,但收的东西可都是一流的。”说着和大家一起看这些劫后仍在的东西,每一样品评一番,倒也热闹了一会儿。
毕竟是逃难的途中,大家的情绪怎么也提高不起来,过了一会儿纷纷回去睡了。
滕琰留下来靠着父亲的肩膀把陆伯甫送她簪子的事讲给父亲听,看父亲没说什么,就又说:“父亲,我真后悔那时候你要替我定亲时,我那么闹你,其实我都是假哭,帕子里藏了姜粉,一擦眼睛就流眼泪。”
“唉,你这孩子,现在说这个干什么,也已经定了亲,又行了笄礼,只盼着陆伯甫平安无事,早些回来迎娶你。”
“父亲,我后悔的是惹你生气了,和陆伯甫定亲我相信是对的,他这个人有才华,有毅力,是个人才,对女儿也是一片真心。”
“就看他这此接到任命后,说什么都来通知我们一下,就知道这个人有良心,你还是有眼光的,父亲也就放心了。就是你的嫁妆,这此全没了。”父亲准备了那么久,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以后我们回了京城,父亲再给我准备更好的。”滕琰低声安慰父亲。
“你母亲还有几个庄子的陪嫁,加起来也有不少的地,那些是怎么也没不了的,怎么也不会让你没个像样的陪嫁。”父亲总是为她打算好。
如果将来,家里的爵位没了,功臣田收了回去,还得指望那几个庄子呢,她怎么能都带走?不过现在也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滕琰点着头答应着。眼下为最为难的事是每天的伙食。
离开京城逃难的队伍经过哪里,方圆几里内就找不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了,京郊大营四万人、禁卫军一万人还有皇家和萧家的几千人,走到哪里如一群蝗虫。
虽然开国公府出来时带的食物量很大,但毕竟都是些米粮肉干什么的,他们的食谱很是单调。大家又都是从富贵乡中出来的,每人都有些食下下咽的感觉。
滕珙一路上加紧派人手采购食物,加强补给,滕琰天天查看现有的食物,安排煮饭做菜。可以说除了每天赶路外,心思就都用在这上面了。
家里的事基本都由滕珙和滕琰商量着办了,父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们看着办吧,虽然最后拿主意的多半是滕琰,但滕珙飞快地成长着。兄妹俩人明白,属于父亲那一代人的辉煌已经过去,未来必须由他们去闯出一条路来。
这天滕珙弄到了一只鸡,晚上给王夫人做了鸡汤,父亲一定让人给滕琰端来一碗,现在的一碗鸡汤可是非常不易得的美食,滕琰没舍得喝,让飞珠帮着端着,送到顾岚这里。顾岚的情况自然是不好,滕琰进了马车里就见舅母在抹眼泪,顾岚白着一张脸不停地咳嗽。
看见滕琰送来的鸡汤,舅母的眼泪更多了,滕琰实在受不了,催着舅母说:“快给表弟喂了,一会儿就凉了。”自己转身往回走。
现在晚上就住在马车里,腿都伸不直,滕琰不愿早回去,就在家里宿营的圈子里逛,一抬眼看见滕珙的身影,徘徊在一辆马车旁,滕琰停下来看了一会,马车上下来一个人,滕珙走上前也不吭声将一个小包扔到那人怀里就跑了。那人吓了一跳,又马上明白过来,低声喊了几句回来,见人已经没影了,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
滕琰认出了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是顾冰儿,滕珙扔在她怀里的能是什么呢?想到今晚拿出了一盒点心分给大家,滕琰猜想应该就是分给滕珙的点心,看着小包的大小应该差不多。从开国公府里带出来的点心现在就是无上美味,做为这个特定时期的礼物也算是不错,滕琰高兴的是滕珙终于对顾冰儿有所表示了,看样子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虽然这表示现在看起来也有点苦涩。
其实滕琰早就知道滕珙喜欢顾冰儿,顾冰儿恐怕也是知道的,但谁也不曾捅破这层窗户纸。顾冰儿做为顾家的嫡长女,必需为日益萧条的顾家做一份贡献,那就是进宫为妃,希望有朝一日得到皇宠,恢复顾家昔日的荣光,所以他们间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更何况,顾冰儿似乎也从没把滕珙放在眼里,一个婢生子,实在是离她太远了。
滕珙的表现让滕琰心里大加赞赏,且不说二人将来会如何,只是滕珙能鼓起勇气正视他的感情就让滕琰很欣慰,滕珙性格中一直缺了些果断和勇敢,也许是这几天的经历让他迅速成熟了?滕琰决定下次还有点心什么的,一定多分滕珙几块。
又走了两天,传来了京城的消息,犬戎就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进了京城。这也不奇怪,京城根本就没有设任何防线,犬戎的骑兵自然如入无人之境。同时接到的消息还有萧德宝已经开始与犬戎开始议和了。当初议和的队伍是向北寻找犬戎的,结果犬戎已经打到他们后面了,只好又向南追,追到京城才与犬戎的狼主相见。
据说京城现在就是人间地狱,犬戎的骑兵大肆烧杀抢掠。皇宫和各个世家都让大大小小的犬戎头目占据了,就是普通的百姓家也都被犬戎的士兵征用,整个京城几乎看不见汉人在外行走,不是逃走了,就是做犬戎的奴隶。
不过既使是这样悲惨的消息,也没改变朝廷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既然已经议和了,犬戎也暂时停住了继续南下的动作,现在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放慢了,这两天干脆就没走,现在已经没有高大的宫墙隔着,很容易看到随驾的官员们早晨进临时的行宫,晚上出来,好象在商量什么事情。
滕家自然也抓紧时间整休,王夫人和新出生的小婴儿虽然都没什么问题,但总不是那么健康,父亲自从那晚,精力明显不如以前,就是其他的人,平时也都养尊处优的,经过十几天的奔波劳累,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严重透支了,大家太需要休息了。
短暂的宁静被打破了,发生了一件大事。飞珠下午出去时被人掳走了,当时和她在一起的轻霞幸运地逃了回来,其实就在他们家营地的附近,没想到就能遭遇毒手。
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找,直到晚上才把飞珠找了回来,原来是被萧家的几个子弟抢去奸污了,干坏事的人喝得烂醉,并没有隐瞒身份,还说他们就是针对开国公府的人,飞珠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飞珠痛不欲生的样子,所有的人都恨不得去萧家找人算帐。一阵的激愤过后,大家也都冷静下来,清楚地知道,去了也没什么用,现在萧家掌着兵权,对开国公府根本不放在眼里,为了一丫环去讲理,想都不用想会是什么结果。父亲铁青着脸最后说了一句:“算了,都回去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滕琰安排刘妈妈和轻霞看着飞珠,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等到只剩下父子三人时,滕琰拦住准备往出走的滕珙。“等等,”最初的愤怒过去后,滕琰想到一个问题,萧家不成材的子弟虽说多,但这件事还是透着奇怪,为什么要针对开国公府?祖父战死沙场已经一月有余,朝廷的表彰迟迟不下,父亲袭爵的旨意一直没有发下来。最近因为不急着赶路,传言也多了起来,其中就有说公孙庆之所以与犬戎合作、祖父之所以兵败都是由于萧家克扣了今年春天的军粮。那天父亲去见王丞相,也曾问了这些事,王丞相只是苦笑着答不知道。
这些传言萧家不可能听不到,要想扭转不利的传言,最好就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难道萧家要把责任推到祖父身上?
想到父亲曾说过萧家想与开国公府结亲,让父亲拒绝了,就因为这个结下了仇?
如果这样的话,一切疑问都迎刃而解,不管那些人是否在家长的授意下,但对开国公府有了不好的心思是肯定的。在这里,一个丫环的清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但萧家这样做却是j□j裸地下滕家的面子。
如果说萧家真的是这样打算的,那么接着是什么呢?申斥?夺爵?杀头?想到这些日子来,自家没得到皇上通知伴驾,却一直跟着朝廷,不知已经碍了多少人的眼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离开朝廷的大部队,再跟下去恐怕会有危险了。”现在只剩下家里人,滕琰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父亲和滕珙都迟疑地看着她,滕琰知道,父亲和滕珙都比她更相信皇上,信任朝廷。
“父亲、大哥,这件事情如果我们忍气吞声,那么明天就可能有更加严重的,如果我们闹出来,皇上能公平处理吗?萧家能让皇上公平处理吗?”滕琰一面思索一面说,她虽然没有专门研究过历史,但通常的知识还是了解的,每一个朝代在走向末路的时候都极为相似,皇上昏庸,奸臣把持朝政,诛杀有功之臣,最后或是外族入侵或是有人揭竿而起。现在的情况何其相似!
滕琰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得很清楚,她不知道形势会如何走向,但知道燕国一定很快就会亡国。原来还想着跟着朝廷到平阳,怎么也能苟延残喘一阵子。但飞珠的事情惊醒了她,跟着朝廷一起走就是死路一条,也许没死在犬戎手里,反倒先死在朝廷手里了。
见父亲和大哥还在犹豫,滕琰继续说:“如果这样听之任之,明天飞珠的命运还会落在别人身上,这个人也许就是我,甚至他们本来针对的人就是我。”
滕琰最后一句话让父亲和大哥震惊了,她不是危言耸听,飞珠和轻霞是懂事和有分寸的人,她们就在宿营地附近捡些柴草,滕家的营地在整个队伍的边缘,能到这边来肯定是有针对性的。如果恰好是她在外面,也一样也躲不了这场飞来横祸。
“我看轻萧家了,这家人不但没什么好人,还睚眦必报。既然如此,把窦师傅找来,重新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父亲下了决心。但也是发愁,“我们只好向后退往昌平郡去了。”
那天朝廷的大军从京城出来,一直向东南方向走,在向昌平郡和平城郡的岔路口,朝廷走的是平阳郡的方向,滕家自然也跟着了。
平阳郡其实是个半岛,北部与东山郡接壤,南部与昌平郡接壤,萧家就出身于平阳。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选择就是萧家的主意,但平阳郡的优势也很明显,首先平阳是燕国仅次于昌平的富庶之地,其次就是半岛三面环海,防御相对容易。相比另外一个选择,昌平郡南面与京城相邻,是犬戎挥鞭南下最方便走的路线,北面与吴国隔江相望,吴国这几年励精图治,保不准趁此机会渡河北上,这样前后两面夹击,再坚固的城墙也难守住。不过现在没有其它选则了。
“只的这样了,还记得陆伯甫临走前说过昌平城墙坚固,让我们到昌平避难。他这几年都在外面行商,见闻一定多,说的话也能有几分道理。”滕琰又想了想说:“不如我们明天早些出发,趁天没亮就走,这样不容易让人发现。要是白天就显眼了。真要是没什么还好,要是朝廷或萧家真的盯上咱们了,我们就走不脱了,弄不好还得被安个潜逃的罪名。”
“那就这样办。”父亲和大哥都同意了。
商议了一下,定下明天三更时分就出发,今晚大家都早些睡。滕琰已经躺下了,又被叫了起来,父亲让她过去。进了父亲的帐篷,滕珙也在,还有就是多日不见的王沂坐在那里。
王沂没什么变化,还是衣着整洁,眉目清朗。见了礼,父亲就示意王沂说话,王沂对滕琰也参与到事情的商议中并没有显出不适应,但还是多瞧了滕琰几眼,客气说:“祖父让我晚上避开人过来,想告诉姑父,这两天朝廷要治开国公的罪,说是托付不效、专事欺瞒、纵敌不战、谴散援兵。”
没想到滕琰的猜测是对的,父亲沉声问道:“是萧家的主意吧?”
王沂点了点头:“现在萧家跋扈得很,不知为什么,对开国公府象是有什么仇似的,祖父和几位大臣百般劝阻无效。”
滕珙很气愤:“真是无耻!都是因为萧家克扣了军粮,才导致犬戎一路南下,没想到他家还要把责任推到祖父身上。可怜祖父为国尽忠一辈子,最后埋骨沙场,还有人抵毁他老人家!明天,我们就到大军阵前与他们面对面评评理。”
“大哥,现在生气也没有用,萧家要是讲理的,能这样做吗?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一家老小,将来为祖父申冤报仇。”滕琰劝道。滕琰知道自己比父亲和大哥冷静的原因是她其实不是原来的那个滕家大小姐,她与祖父开国公甚至都没见过面,不同于与父亲和大哥朝夕共处产生的感情,她对祖父有的是景仰、尊敬,却少了骨肉亲情。虽然滕琰的悲伤远逊于滕家父子,不过她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同昏君与奸臣讲理是比对牛弹琴还糟的事,对牛弹琴最多是做无用功,与昏君与奸臣讲理的结果是会掉脑袋的,而且这种牺牲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
王沂赞同地看了一眼滕琰说:“琰妹妹说得对,祖父的意思也是这样,现在萧家掌着兵权,与他家作对要吃大亏。”
从滕琰见到王沂就发现他好象有什么话要说,又没说出来,现在他躇蹰的样子更加明显了,父亲也发现了,就说:“沂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就都说出来,我们也好参详一二。”
王沂迟疑地看着滕琰说:“是不是请琰妹妹回避一下。”
滕琰站起身要走,没想到父亲叫住了她,对王沂摆着手说:“我这女儿有些见识,最近家里的事主要靠她作主。要不我刚才怎么叫她过来,有什么事不用避着她,当面说吧。”
王沂抿抿嘴说了:“祖父实在劝阻无效,就想出了两个法子,让姑父斟酌一下,是否可用。”眼睛又看了一遍大家才接着说:“第一就是和萧家联姻,萧德宗有个同母的弟弟萧德宏,今年十七岁,还没娶亲,如果姑父愿意,祖父亲自做媒,萧家要是答应了,就是亲家,想来不会再对开国公府落井下石了。”
“不妥,你说第二个法子吧。”父亲没有考虑,且不说与陆伯甫定婚的事已经进行了一半,也不说萧德宏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只要是萧家的人父亲就不会同意,现在的传言如果坐实了,两家将来就是仇人,如何能结亲呢。
王沂的脸红了,低着头看着脚下:“事急从权,祖父不放心他人,让我来说虽然不够妥当,但我也只得厚颜了。第二个法子就是与我家结亲,祖父说尽快成亲,所有的人都跟着到我家,他至少会保全大家的性命。”
与王家结亲,也就是王沂和自己了,怪不得王沂一直别别扭扭的呢。
父亲站了起来,示意滕珙和滕琰与他一同对着王沂行礼说道:“王丞相高义,为了救我们,不惜给自己背上这们的负担,我们开国公府先谢过了!”
王沂忙不迭的还礼,眼睛却瞄着滕琰。
虽然王夫人也是王家的人,但毕竟不是王丞相的直系亲属,与王沂这个宗孙的份量是没法比的,如果滕琰嫁给了王沂,王丞相确实可以以此为借口保下滕家人的命,但可能也就是保命而已。
仅仅短暂的十几天,形势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开国公府由原来崇高的地位落到了如今需要他人庇护的地步,几个月前王家想与开国公府攀亲还得小心翼翼地探问,现在就变成了一种恩惠。
不过这个时候来提亲,到底是王家想帮着开国公府的原因多些呢,还是真的看重自己的原因多些呢?至于最初说的与萧家联姻,滕琰坚信王丞相也知道开国公府是决不会同意的,说出来一方面是为了多一个选择,一方面就是为了引出王家的提亲了。
不过滕琰已经与陆伯甫议亲了,这个消息应该当时就传遍了京城,王家决不可能不知道,反过来只能说他们太清楚了,议亲只进了两步,是没有什么约束效力的。
这么说,自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要不是处在这么个环境,滕琰真想问一下王沂,自己有那么好吗?值得王家冒着风险娶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王家伸出了友谊之手,这本身就值得开国公府的人感谢涕零。
但感受激归感谢,滕琰并不想按王家的计策行事,在这个社会,血亲一般是无法割断的,可姻亲是说断就断的,如果说是迫不得已,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滕琰为了家里人或为了自己活命也会嫁的,哪怕是那个令人不齿的萧德宏。
现在还远不是那么个情况,燕国已经乱了,跟着朝廷的大军,也不见得就能安全,王家也是在人屋檐下,就是真的想保开国公府也未必有那个能力。何必不避开这里,另走一条路呢。
再说滕琰做为一名职业女性,根深蒂固地认为,靠谁也不如靠自己,把全家人都交到王家,就是再信任王家的为人也是不合适的。
滕琰抬起头来就看见父亲和滕珙都在看着她,这些天拿主意的都是自己,他们也习惯了。现在又是关系到她的亲事,她可没有任何羞涩的意思,生死存亡的关头,顾不得这些了,滕琰微微笑着说:“沂表哥,谢谢外伯祖父和你了,我知道现在结亲是为了帮我们府里。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与九原的陆伯甫定亲了。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我们开国公府的人是最讲诚信的,自然不可能做出毁诺的事来。眼下的情况,我们也多少猜到一些,原本也打算离开朝廷,现在听了你的话,更确信离开的决定是对的了。既然你过来了,就把我们的谢意向王丞相回禀,再替我们向王丞相辞行。”
滕琰一面说一面看向父亲和大哥,见他们的表情,知道父亲和大哥同意她的说辞,父亲和大哥能力或有所不足,但都是有血性、清高骄傲的人,是不可能在此时同意将她嫁给王家的。一方面不能背信弃义,陆伯甫临行前已经和父亲口头达成了婚约,另一方面这个时候她匆匆嫁入王家,全家投奔过去,王家的人哪个再会高看她一眼?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就是家里其它人也不过是寄人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