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保证会负责之外,他不知道还应该如何宽慰嘉南郡主。
嘉南郡主闻言,面色更红了,她做梦都不敢敢想象,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有一日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我日后也会对你好!我只会对你好!”嘉南郡主一激动,脱口而出。
沈淳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爱慕他的姑娘,只说过想嫁给他,只有嘉南郡主说要对他好。
沈淳脸一红,又说:“我明日就开始准备求娶之事,你可有什么要求?”
“没有!没有!我没有任何要求!”嘉南郡主很慌。
她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子了么?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简直不敢相信。
沈淳俊脸微红,他发现嘉南郡主这姑娘当真是太懂事了,发生了今日这种状况,她不哭不闹,也不诉委屈,反而不对他提出任何要求。
如此贤妇,他还有什么资格不满的?
不过……
这件事,沈家做的太不地道了!
真想把沈卿卿揍一顿。
……
嘉南郡主与沈淳醉酒失态一事,难免会污了名声。
加上,嘉南郡主虽然暂住宫内,但名义上并没有许给任何一位皇子,所以景帝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下,他无话可说。
到了此时此刻,景帝猛然之间似乎惊觉到了某件事。
不管是郁娴,还是嘉南郡主,又或是仇珺瑶,他们三人背后的家族势力,都是景帝颇为忌惮的。
而如今,郁家、西南王府,以及武陵郡皆要和沈家结为亲家了!
景帝很憋闷,这一刻的景帝真想拍案而起,直接制止沈家与其他三家的联姻。
可北疆的战事又该如何是好?!
景帝一脸的生无可恋,挥了挥手,让刚才过来禀报的宫人退了下去,他又看向了沈楚风,颇有些阴阳怪气,“沈爱卿,你又让朕刮目相看了!”
沈楚风觉得莫名其妙,以前便认为景帝这人疑神疑鬼,整日神神道道,如今年岁渐长,已然更甚了。
他又干什么了?
凭什么景帝如此一说?
沈楚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能顺着景帝的话,抱着拳头,谦虚了一句:“臣不敢,皇上谬赞了。”
闻言,景帝只觉被人从背后狠狠戳了一刀!
果然,这件事就是沈楚风谋划的!
景帝腮帮子鼓动,他虽然是厌恶沈楚风,但沈楚风之前对他皆是毕恭毕敬,可谓是忠心不已,怎么……现在打算和他杠上了?!
景帝心情很糟糕。
要知道,左云龙也被沈家掳走。
左云龙在知道景帝太多的秘密,景帝以为,一定是左云龙经受不住沈家的言行逼供,将他对沈家所做的一切都供出来了。
所以,沈家开始反抗了!
不行,他一定要将沈家压制下去!
这一次沈楚风出征是一个机会,等到南夷被打退,就是他的死期!
景帝就不信,三十万沈家军会和沈楚风共生死!他要杀了沈楚风,那三十万沈家军总不能会反了!
景帝冷笑了一声,目光已经十分不善,在全场安静之中,他的声音响起:“沈爱卿不必自谦了,沈家满门忠烈,世代效忠大周,朕实是欣慰。沈卿出征在即,朕为显皇家恩典,特封沈氏卿卿为五品良人,择日入宫。”
话音刚落,宫宴上当即开始隐隐骚动。
帝王要功臣之家的女儿入宫,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
可沈氏卿卿才将将及笄,而沈家之前的种种做法,显然是不愿意让女儿入宫,否则也不会百般耽误选秀,还搞了一出比武招亲。
沈楚风出征在即,景帝此举绝非是为了安抚权臣,而是在威胁他啊。
一旦沈家有任何异动,沈卿卿就是头一个要掉脑袋的。
这不是恩宠,而是在施压。
沈楚风一瞬也不瞬的和景帝对视。
他真想骂一句“你/他/妈/有/病”!
沈楚风原本还不够坚定的决心,此刻已经坚若磐石,他的娇娇女孩儿,萧瑾年那样出色的年轻男子,他都觉得配不上,岂能容景帝这个老/王/八/肖想?!
且不论,景帝让沈卿卿入宫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沈楚风都认为景帝已经侵/害了女孩儿的清誉。
君臣二人对视,空气似乎有些凝滞,所有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而作为当事人,沈卿卿那个气哦。
她如此美貌可人,当然要配天底下最俊朗伟岸的男子,景帝怎么也不照照镜子?!
女席这边,沈老太太和郁娴几人,皆在强忍着。
景帝金口玉言,口谕已经下了,除了推翻景帝之外,无人能改变这桩事了。
所以,现在反抗也是徒劳。
沈家人心里很清楚,景帝是要将沈卿卿扣在宫里当人质,顺便恶心一下沈楚风。
沈楚风鹰眸锐利,邻桌的官员皆看到了他手背上腾起的青筋,沈侯爷三十多岁,未至四十,如今正当男儿/勃/发之时。
曾经的沈楚风,在盛京是最受欢迎的青年才俊,即便是皇家子嗣也不及他。他的存在,总让人格外侧目。
西南王有点担心他会立刻造反。
那可万万使不得!
“沈兄……你还不快谢恩!”西南王小声提醒了一句。
沈氏卿卿择日入宫,不是还没入宫么?一切皆还有机会,眼下还是先活着离开皇宫再说。
三十万沈家军骁勇善战,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别说是沈楚风了,西南王此番入宫,仅带百来号人,也都被扣押在了城外,眼下万不是冲动的时候。
沈楚风起身,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
即便是随意一个甩袍的姿势,也颇为俊朗豪爽,气势超人,他走出席位,来到了中轴线上,并没有谢恩,抱拳道:“皇上,小女已经养了数名面/首,恐怕不宜入宫。”
沈氏卿卿养面/首的事,满城皆知。
景帝非要让她入宫,岂不是上着杆子戴/绿/帽?
可帝王口谕已下,断然没有重新再收回的道理。
景帝觉得,沈楚风一定是故意的!
沈楚风定然又想气死他!
强行压制着暴怒的表情,景帝道:“沈卿不必自责,沈氏卿卿入宫之前,朕的皇后会命教习嬷嬷教她规矩。”
言罢,景帝侧过脸看着皇后:“是吧?朕的好皇后?”
穆婉柔只觉胃里一阵恶心。
想当初,沈楚风与景帝称兄道弟过一阵子,如今景帝却对沈楚风的女儿下手,这等龌龊之事,他还有脸来问她?!
穆婉柔表情神色极淡:“是,皇上。”由她来办这件事,总比让沈卿卿落入白贵妃手中强。至于其他的事,可再做考虑。
看到沈楚风阴郁至极,又无法可施的样子,景帝内心尤为痛快,抓着穆婉柔的手,放在掌心反复柔/揉/了/揉。
沈楚风:“……”
一直在看好戏的白贵妃和陶贵妃,目睹了这一幕,心里皆不是滋味。
……
沈家,善秋堂。
沈老太太神色凝重,从宫里归来之后,就让沈卿卿跪下认错。
郁娴和沈诗诗本想求情,却被沈老太太叫到了一边站着。
“二丫头,你可知错?!”
沈老太太又心疼,又是生气。如果不是沈卿卿自作主张的撮合沈淳和嘉南郡主,景帝也不会闹出那一出。
沈卿卿没觉得自己错了。
况且,今日明明有人给她下那种毒,她只好将计就计,促成二哥的姻缘,“祖母,皇上就算不用召我入宫的法子压制沈家,他照样会用其他手段威胁沈家!眼下不是斥责我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应对吧。”
小姑娘口齿伶俐,甚有气势。
沈老太太顿时无言以对。
没错,即便景帝不召沈卿卿入宫,在这个节骨眼下,景帝一定还会想出其他手段。
沈楚风坐在藤椅上,眼睛里呈现赤红色,是生生被气的。
“丫头……”他唤了一声,嗓音沙哑,“是爹爹对不住你。”
沈卿卿此前很嫉恨沈楚风,她总觉得沈楚风对不起她,但亲耳听见爹爹道歉,沈卿卿心里却没有多轻松。
沈家的男儿不易,她从小就知道。
幼时颇为熟悉的大伯、三叔和堂哥们一个个再也回不来了,那时候沈卿卿就格外担心,万一有一日爹爹也回不来了,那该怎么办?
沈卿卿抿了抿唇:“祖母,爹爹,你们不必为我的事操心了,我心中有数,皇上想要利用我压制沈家,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吞金自尽过一次,她也能再自尽第二次。
景帝休想得逞!
沈楚风的声色一度沙哑,而沈老太太还是喜欢骄纵无度的二丫头,她这般听话,老太太反而心里不舒服。
沈家的姑娘,就该娇宠一生,否则沈家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又有什么用?!
“来人!把二丫头带去祠堂! 让她好生跪着反省!”沈老太太厉声吩咐道。
沈卿卿这回很听话,不吵不闹,就直接跟着婆子去了沈家祠堂。
待厅堂内只剩下沈老太太和沈楚风两人时,沈楚风突然朝着沈老太太跪了下来:“母亲!儿知错了!”
沈老太太看着仅剩的一个儿子,抬手放在了他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带孩子们都走吧!这次把他们都带走!”沈老太太道。
沈楚风愕然抬头:“母亲,你的意思是……”
沈老太太哼笑了一声,气势很狂:“呵呵,我沈家岂能容旁人欺负到这种境地!此番你出征之际,将孩子们都安顿好了,全部带走,灭了南夷之后,你们就一块杀回盛京!”
沈家一个都不留下,景帝他又能怎么样?!
沈楚风僵住。
沈家全部离开?
沈楚风不是没有想过这条路,但数年前景帝就下了令,除却沈楚风之外,沈家人都留在盛京。
“这件事恐怕不好办。”沈楚风叹道。
沈老太太又笑了一声:“不好办也得办!只要出了这城门,皇上又能如何?沈家自有我守着!”
沈楚风这才彻底明白沈老太太的意思:“母亲……”
沈老太太脸上溢出久违的英姿飒爽:“不用犹豫了,此事就这么办,只要我老婆子还留在盛京,皇上就不会彻底对孩子们赶尽杀绝,离开盛京之后,你们有多远就走多远,无需牵挂于我。沈家军在一日,我老婆子就能活一日。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们领兵归来,我也差不多活够了!”
就是死,她也不会成为景帝威胁沈家的棋子!
沈楚风瞬间泪流满面。
老太太斥责道:“站起来!我的命令,不得违抗,沈家能不能延续下去,就靠孩子们了!”
沈楚风哽咽半晌,才沉声应下:“是!母亲!儿子定护好几个孩子!”
那个曾经在盛京纨绔一时,如今叱咤战场的沈侯爷,仿佛在一天之内沧桑了。
……
夜色渐浓,沈卿卿才不会真的跪下,她这般/娇/嫩,万一跪坏了怎么办?
借着祠堂里油灯光亮,她细细扫了一圈沈家的牌位。
祖母告诉过她,沈家男子寿命最长的也才将将半百之年,眼前这诸多牌位之中,近一半沈家男儿尚未娶妻。
沈卿卿鼻头一酸,内心那股子愤恨又涌了上来。
此刻的她倒是不排斥入宫,只要能接近景帝,时机一成熟她就杀了他!
门扉吱呀一声响起,有人进来,夜风拂过,吹得油灯灯芯左右徘徊。
沈卿卿一回头,就看见萧瑾年走了过来,两人对视,男人眼中有种别样的情绪。
待他靠近,又去案台取了香,点燃后单手撩开衣袍,竟然跪在了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沈家列祖列宗在上,我萧瑾年今日在此起誓,日后必保沈家百年无虞。”男人磕了头,又说,“也护沈氏卿卿一生安宁。”
沈卿卿小脸一红。
萧瑾年郑重的承诺,让她觉得自己备受重视,又好像是他与沈家祖宗们达成了某种契约。
上了香,萧瑾年起身之时,顺道一把抓住了沈卿卿的臂弯,将她也拉了起来,一下就拽进了自己怀中。
沈卿卿原本可以推开他,但/美/色/在前,她如何能视而不见呢,软/软的窝在男人怀里,“为什么每次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能出现?”
萧瑾年内心的阴郁,在听到小姑娘这句话时,消散大半。
还能为什么?
自己养大的女孩儿,当然要接着好好养。
“我带你走。”男人嗓音微沉,听不出具体的情绪。
……
这厢,沈老太太这边很快就知道了沈卿卿被萧瑾年带走了。
老人家温和的笑了。
孩子们都到了成婚的时候,不久都能开枝散叶,沈家又该人丁兴旺了。
真好……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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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两三得


沈卿卿失望的坐在锦杌上。
她以为萧瑾年会将她带去哪里。
谁知, 却是在沈家。
只不过是从祠堂到了她的闺房。
其实, 在前一刻, 她甚至想着, 萧瑾年要带着她私/奔的……
盛京第一宠觉得自己很受伤。
她很想哭诉, 景帝为老不尊,厚颜无耻,但萧瑾年似乎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男人给她倒了杯温茶,又从怀中取出一包糖炒栗子, 修长的手指除却撩动人心的魅力之外,干起活来,也尤为流畅。
萧瑾年给沈卿卿剥了栗子,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还带着男人身上的温热,他递到了沈卿卿唇边,喂她吃了一颗。
见沈卿卿还没从悲愤中走出来,他岔开话题,问道:“我们卿卿今日在宫里答应的事, 不能说话不算话吧?”
沈卿卿嘴里包着栗子,咬了一口, 微甜香软, 她可以吃上一整包。
她当然记得今天在宫里的话。
只要萧瑾年能促成二哥和嘉南郡主之间的事,她就主动/亲/他半刻钟。
其实……
她主要是想试试,到底会不会/亲/破?
可真到了节骨眼下了,沈卿卿怂了, 这得需要多用力,才能亲……破相?
小姑娘的脸蛋吃的一股一股的,上辈子的时候,萧瑾年总有办法哄她开心,虽然沈卿卿内心排斥“继母”,但表面上已然将他当做“闺中密友”,她讨厌盛京的哪一位贵女,又看上盛京哪位贵公子,都会事无巨细的与萧瑾年说。
后来,她讨厌的那些贵女总是无故遭殃。
而她看上的那些贵公子,同样也先后遭殃。
现在回想,沈卿卿觉得萧瑾年这人当真是太可怖了!
沈卿卿移开视线,故作悲切:“我……我今晚没有那个心情!”
萧瑾年知道她在推脱,顺着她的话说:“我们卿卿受委屈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入宫。”
沈卿卿觉得景帝该死,可景帝偏上又是萧瑾年的亲生父亲。
她努努嘴,很想弄死景帝,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萧瑾年却又一眼看穿了她,瞬间眸露杀意:“卿卿想让他死,他就一定会死。”
沈卿卿愕然抬头:“真的么?可……可我仍旧觉得被/亵/渎了,我这样美貌脱尘的女子,如何能入宫/伺/候/老皇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这般美貌,只有天底下最俊美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对吧……”
呵呵,萧瑾年被逗笑了。
男人头一低,堵/住了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真怕她继续说下去,他就要闯入皇宫去杀人了。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姑娘,当然不能被人/亵/渎!
老皇帝该死!
半刻钟后,沈卿卿推开了萧瑾年,她喘着大气,一手触碰了一下可怜的小兔兔,也不晓得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为什么/亲/的时候,一定要碰/她……
难道大哥他们也如此么?
沈卿卿看了一眼萧瑾年微微/泛/红的/唇/角……
竟然无半分破相。
明明她已经尽力了,怎么无半分损伤?
萧瑾年气/息不稳,伸出手,指腹落在了少女如枝头樱桃般的菱角唇上,轻轻拂过,语气不明道:“我们卿卿方才是想做什么?”
“那样用力?莫非你是想……”萧瑾年凑了过来,附耳低低道了一句。
沈卿卿瞬间炸了毛,“我哪有!我就是不想输给你罢了!”
她急的跺脚。
她才没有想留他过/夜!
“你走吧,我要睡下了!”沈卿卿转过身子,别扭的像个羞涩小娘子。
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如此刻这般羞燥,她想如姐姐和郁娴一样,也对萧瑾年狠狠教训一顿。
可她似乎打不过他……
从小就在他眼皮底下过日子,面对他,沈卿卿本能的怂了。
萧瑾年轻笑,也不再逗她。
“好,既然卿卿这般不喜欢我,那我走便是了。”
说着,男人真的离开了。
沈卿卿明知他这话是故意的,可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她哪里不喜欢他了?
留/夜/也不是不可以啊!
盛京第一宠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很/贪/色……
……
第二天,沈卿卿被罚跪,且跪伤了膝盖的消息传了出来。
还有人说,盛京第一宠太过娇弱,双腿都跪瘸了。
对于这些流言,景帝是一句话都不会信的,他将/调/教沈卿卿的任务交给了穆婉柔。
而皇后这一天就指派了教习嬷嬷登门沈府。
这位魏嬷嬷曾是穆婉柔的/乳/母,看着如今的沈府,魏嬷嬷心里千般滋味。当初如果不出那场意外,穆婉柔如今必定是沈府的宗妇。
如今物是人非,魏嬷嬷颇有感慨。
此番景帝让皇后着手此事,当真是诛人的心啊!
沈老太太亲自带人在垂花门迎接了魏嬷嬷。
魏嬷嬷忙道:“老祖宗哎,老奴哪能担得起你这般,今日我是奉皇后之命前来,从今日往后一月之内,皆由我给沈二姑娘讲习宫里的规矩,一月之后……”
魏嬷嬷欲言又止。
言下之意,一月之后,沈卿卿就要入宫。
这一入宫门,好好的一个姑娘,一辈子可就毁了。
沈老太太明白魏嬷嬷的意思,她如果连自己的孙女都护不住,她就不叫盛如是!
景帝这次给了沈家这样一次痛击,沈家定当加倍奉还。
沈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面上无力一笑:“嬷嬷只管好生给我那二丫头讲规矩就是,旁的事,我老婆子心中有数。”
魏嬷嬷很想见见萧瑾年。
她是穆婉柔的心腹,自然是知道萧瑾年出宫之后,被沈楚风给救了。
但眼下委实不宜多事,魏嬷嬷忍住了,也笑道:“也好,反正二姑娘迟早是要学规矩的。”
大殿下事成之后,二姑娘定当入住主宫,哪能不学规矩呢。
沈老太太和魏嬷嬷正叙旧,管事疾步走了过来,通报道:“老祖宗,咱们府门外有个奇怪的人求见,他说……说是郁姑娘的贵客,才刚从西南回来。”
沈老太太此前倒是听说了,郁娴安排了一个岐黄高手去西南,暗中给郁将军治病。
沈老太太想起了一人,又问:“那人是什么相貌?多大岁数?”
玄机老人那副样子太令人注意了,管事当即就说:“未至不惑,相貌异常俊美。”
沈老太太:“……”不到三十岁,还很俊美?那估计不是那人了。
“好生安顿下去吧,去知会郁丫头一声。”沈老太太挥了挥手,可能是年纪大了,总会轻易想起故人。
也不晓得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
就在景帝以为自己狠狠将了沈楚风一军时,他又受到了一阵重创。
郁大将军亲笔书函,说是唯一的女儿已到了成婚的年纪,加上她与沈家长公子情投意合,郁大将军恳求皇上赐婚。
景帝对郁娴和沈澈这一对,本就十分不满。
他二人的事,如今满城皆知就算了,现在郁将军要亲自求圣旨,景帝如果不应允,必定会伤了老臣子的心。换言之,即便他不首肯,郁娴和沈澈还是好上了。
所以,这个人情,他不想卖也得卖。
景帝阴郁至极,遂又多饮了几杯。人一喝多了,强行压制的情绪就会爆发出来。景帝与沈楚风同龄,如今的沈楚风看上去仍旧丰神俊朗,惹得妇人们红鸾心动,景帝心中不服。
他是大周的帝王,他才应该是那个被万众瞩目的那人。
眼前拂过穆婉柔白皙精致的脸蛋,景帝不知不觉就到了皇后宫中。
穆婉柔入宫之后,常年穿素纱白衣,她说是为了穆家戴孝,沈楚风只能依着她。
可今日却见,穆婉柔身上罕见的披着一件桃花粉的披风,她站在一株腊梅树下,亲自用剪刀修剪枝叶。
景帝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本就该属于他,全身心的属于他!
可就是因为沈楚风的存在,她的心从来都是冷的。
就算是一块石头,二十年也应该捂热了吧!
景帝这些年过尽千帆,阅女无数,可谁也不像穆婉柔这样,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还冒出了无数的荆棘,扎的他血肉淋漓。
他想爱她,可他又不敢。
借着酒意,景帝走上前,直接抱住了那抹令他疯狂的粉红色。
他都没碰过她了,想的不行,但委实不敢。
谁又能知道,一惯是我行我素的帝王,他会如此惧怕一个女人?!
“婉柔、婉柔,你别推开朕,朕真的想你了,朕太想了……”
景帝从穆婉柔背后一把抱住,几乎是用了蛮力,醉酒的男人,想要将深埋的情绪都表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