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最初是这样的。但当听千代子说杰克已经死了以后,就改娈了想法。”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个事件的罪犯肯定是恶魔,肯定是恶魔,是妖精。我丈夫是陷入他的圈套了。检察官,求求您了,求求您,无论如何要抓到这个恶魔。”
雾岛三郎默默地听着澄子发疯似地诉说,然后缓缓地提出一个问题。
“荒井着手搜寻杰克之前,和谁商量过自己的打算?你能估计到是谁吧?”
“我想这件事,除了我以外,没和任何人讲过,连对佐原的头儿也没讲过。”
“那么,你由于过分担心,和谁商量过这件事吗?”
“没有。这不是能随便对别人讲的事。”
“那么,那个恶魔一样的犯人到底是怎样知道荒井在寻找杰克的呢?如果不知道,就不可能设下陷阱了。”
澄子无话可说,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看到她满脸恐怖的神色,三郎更加深了对荒井健司的怀疑。
当天下午,雾岛三郎要求清水太作自由出庭。这也是对荒井健司审讯前的准备工作。他想再核实一下千代子借房子的情况。
清水太作身着黑色和服短外套,脚上穿着白布袜,手提粗藤手杖悠然地走进三郎的办公室。这身打扮进出那样的高级公寓的确不大相称。
“我已经从警察那里大致了解了情况。是个重要案件,所以想当面谈谈。给你添麻烦了。”
清水太作果然是个战前派,和三郎寒喧了几句,眼睛一下子睁圆了。
“最近,检察官对我们太客气了。真有点儿于心不安。”
说着深深地低下头。
“说正题吧。佐原千代子是什么时候找你借房子的?”
“我们去热海的前一天。在借房前一天的晚上,她打来电话说有事相求,我还想是什么事呢。后来听她一说,我还真吃了一惊,总觉得她的要求有点莫名其妙。”
“的确。那么她始终也没告诉你借房子的目的。”
“她说得很含糊。我说,你是想背着丈夫干轻浮的事吧。她说,我要想干那种事,也不会向叔叔借房子呀。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也是为我丈夫。说着柳条眉都竖起来了。后来听说是为了和荒井见面,我就明白了。我已经讨厌荒井这小子了,虽说他还多少有点前途。”
“千代子借房子的事你对谁说过吗?”
“没有那个时间。看千代子的样子,我知道总是有点事。如果她让我保密的话,我也会做的。”
“以前有过这种事吗?”
“没有,一次也没有。”
“和荒井见面的事为什么也不对你讲呢?”
“我想她是考虑作为大嫂,最好由自己承担责任。万一出了事也不想给我们找麻烦吧。”
清水太作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如此,还是出了事。在明治神宫旁边,说是要区划整理,有来历的土地不准随意变动。要是以前,在神宫里盖西洋式的房子,神肯定会动怒的。我得在遭报应之前赶紧搬走。”
也许是佯装不知,三郞对此话不由地叹了口气。
5月4日,雾岛三郎终于开始审讯荒井健司。
这种情况的审讯,第一次只能是概要的。三郎也并不打算一天就定案。
也许是回想起两人赤裸身体在饭坂温泉的大浴池中相遇的情景,健司见到三郎的瞬间,不由地有些紧张。
但是,在这种正式场合,作为嫌疑犯和检察官会面,两人都可能把话题转到那上面去。
最初阶段,审讯比预想的顺利。健司也许是从死亡线上过来的缘故,胆子反而大了。他很镇静地坦白了从儿童时代在满洲被小山荣太郎救过命到在宫城监狱的再次相见,以及决心寻找杰克的心境。
三郞听着健司的话,眼睛始终盯着他的脸。他发现健司突然显得非常疲劳的样子。由于氰化钾中毒,从死亡线上挣扎出来才刚刚10天,身体虚弱是自然的。若是一般的检察官,也许会乘虚而入,一口气打垮对方。但是这次三郎不想这样做。
他认为坦白的态度是老实的,明天即使休息—天,体力会有所恢复,也有了比较充裕的反省时间。
“今天就到这儿吧,你真的坚持三起杀人你不知道吗?”
健司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的,我向天地神明起誓,绝对不知道。”
“是吗。”
三郎故意冷淡地说:
“被告人、嫌疑犯都可以保持沉默,可以否认罪行。但是,冷静客观的判断是否认不了的。况且现在天下有几个人相信你的话啊。”
“我已经审讯过你的妻子,看来她是个贤妻。单是从刻了纹身,并决心等你从监狱出来,就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但就连这个女人对你的话也不是完全相信的。不,毋宁说她内心里认定就是你干的。你在逃往名古屋的前方,没有切身地感到这一点吗?”
健司的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对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你这次是准备去死的。人若是打算死的话,就什么都干得出来。现在你要做的是讲真话。在后天之前,好好考虑考虑。在流氓的学业里不是也有临死坦白的课程吗?”
恐怖和愤怒
初夏的天空清彻湛蓝,阳光明媚,树木郁郁葱葱。但是,在从拘留所开往东京地方检察院的囚车里,却毫无清爽的气息。
绝望、死心和沉闷充塞着车内的每一个角落。
荒井健司象化石一样一动不动,两眼闪闪发光,默默地凝视着紧箍在手腕上的手铐。
手铸——囚车——检察厅。无疑这是联接着通往令人讨厌的监狱的道路。联接着仅仅才离开40天的宫城监狱。
而且,这次和上次情况完全不同。这次要给他强加三起杀人的罪状。
自恢复意识以来,他在死亡面前精神失常了,始终在同绞刑架的恐怖战斗着。由于比常人对死刑有了深一倍的知识,所以恐怖也比常人加剧了几倍。在警察审讯他时,他什么都否认了。当他被冷酷地送回拘留所时,整整一夜,他都在绞索套的幻影中呻吟。
——那个时候,要是和澄子一起死了该多好。
他好几次这样想。
但是,随着他从虚弱中逐渐恢复起来时,他拚命振作起来。要和死亡的决战,取决于他无罪的主张能否通过……。
“这次无论是对检察官还是法官,都堂堂正正地讲实话。而且,把想说的全都说出来。要单枪匹马的精神,坚持到最后。”
他在嘴里重复着。的确,逃脱绞刑架幻影的唯一办法是把恐怖上升为愤怒。
“如果即使这样,也要把罪名强加给我的话,我就在法庭上大喊,你们把无辜的小山荣太郎判了死刑,为了掩饰过错,难道想把我也杀掉吗?等我再转世为人时,一定要弄清真相。”
这样嘟囔着,健司一下子想起了审讯自己的雾岛检察官的面孔。是个年轻敏锐、精明强干的人。但不象个用高压手段的人。不过,如果触及到事件核心的话,恐怕就不是这样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检察官和判处小山死刑的是一伙,不过是个明哲保身、走上仕途的秀才。”
这样自言自语说着,突然怒火中烧,下意识地向地板上吐了口唾沫。
“嗨!干什么?”
押送的警察一眼就看到了,象打雷一样吼起来。健司扭过头,嘴角撇成了八字形。一股难言的悲楚涌上心头。
第二次审讯便相当不顺利了。当健司追述访问鬼岛的过程时,三郎马上紧紧追问道:
“你当时百分之九十相信真正的犯人是杰克吗?”
“那当然。否则,就不会想到去找杰克了。”健司生硬地回答。
“那么,你不会相信鬼岛所说的他不知道杰克以后怎么样的话吧?”
“这是当然的。那种人肯定是要推脱责任的。那小子把我当傻瓜想敷衍我。”
“不管他是否小看你,但如果真象你想象的那样,杰克是真正的罪犯,鬼岛就不会告诉你真实情况,这一点你没考虑到吧。”
“所以,我也是打算找杰克以前的朋友。”
“我看这也不是个好借口。素不相识的人突然闯进来,说那种话,无论是谁也会引起警惕的。古谷事件另当别论,若是在横滨胡作非为的人,肯定会看出破绽的。鬼岛怠慢你也是自然的了。”
“也许是这样……反正我只是问一问。”
“你一开始就意识到会和鬼岛吵架吧。”
“因为他也不是生手,所以我也意识到谈话的结果。不过,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吵起来。”
“可是,事实是吵起来了。”
“那小子撒谎撒得太明显了,最后才吵起来。说实话,那时我还是忍耐……。”
“就是说,谈崩以后,你忍耐住了。”
三郎用讥讽的口气说。
“检察官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应该揍他一顿才善罢干休吗?不过,如果在那儿打起来,我恐怕早就被抓起来了,您也省事了。”
“我没有说不应该。只是象你这样的人,在那种场合会善罢甘休,我不相信。”
三郎顶回了对手逼人的目光,继续说。
“你如果是外行人,慑于对方气势汹汹,退避三舍倒也可以理解。可你是个既有斗殴经验又有胆量的流氓,就那样罢手,不显得太没出息了吗?”
“因为我还在假释期里……。”
“你是说要是引起骚乱,假释就会被取消吧。要是那样想,最好当除就别干那种蠢事。”
三郎故意冷淡地说。
“这事和我毫无关系。”
健司的额头暴出了青筋。
“我前天已经说过,为了恩人小山,我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杰克,否则我于心不安。……当然,您会说这是毫无意义的强词夺理。要说我想干什么,现在那个人已经不能死而复生了。但是,为了他的孩子,我也要证明他父亲是无罪的……。”
“这种心情我可以理解。”
一瞬间,三郎微微地闭上了眼睛。但马上又转换为严历的语气。
“你说你干了蠢事,是指你毫无目标,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就跑到鬼岛那儿去的事吧。我刚才就说过,那不是显然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很可能闹出乱子吗?”
“我怎么才能解释清楚呢。”
健司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要是象检察官先生那样聪明,可能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我要是能象骗子那样花言巧语,我会编出更象真话的假话。可我不擅长这个。……,反正,我只是遇到了他。而且,现在想起来,那时还多少有点蹲监狱的迟钝。”
“是吗?如果你的行动是全盘计划的,应该说这样做是非常巧妙的。”
三郎的话使健司感到意外。因为他认为自己的那个举动是很大的失败。
“检察官先生说的巧妙倒底是指什么?”
“你是一开始就用下流的语言挑斗鬼岛吧?当对方翻了脸,发起了火,你便按计划转入退却,悄悄注视着鬼岛的反应……。”
三郎观察着健司的脸色。
“如果你认为鬼岛不会轻易开口,而你又不愿把事情闹大。这也许是最上策了。顺利的话,鬼岛也许会把我领到杰克那里去。你是这样想的吧?”
“根本没这回事……,首先,我不知道鬼岛这小子马上去什么地方报告,而且,如果和谁紧急联系,一般都用电话。”
“可是电话里不能讲比较微妙的话呀。这你也算计好了吧。”
“我可没那么好的脑子。”
健司的话里带着极力争辩的语气。
“的确,后来我想应该盯着鬼岛。可是当时我又改变想法去附近的饭馆喝啤酒去了……。”
“特意到公司附近的饭馆喝啤酒,这是为什么?是在那里等待时机吧。”
“请不要胡乱猜疑人!”
健司惊恐地喊叫。
冷汗浸透了健司全身。从自己想都没想到的地方这样追问,是不可能保持平静的。甚至自己认为是愚蠢的行动,也被看成是巧妙的计划,处境太不妙了。
但是,三郎仍未放松追问。
“你说你后来在川崎市内换酒店喝酒到很晚,这么说你对川崎很熟悉呀。”
“不,去宫城以前,去过几次。现在全变了。所以。喝过酒的酒店也记不清了。”
“在不熟悉的地方,转着喝酒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
“检察官,对我来说,在不熟悉这一点上,东京、川崎都一样。刚从监狱里出来,也不会有常去的酒店……。只是想快点解解闷罢了。”
“结果,就纯属偶然地走进了小山芳江工作的民谣酒店。”
“是这样。不过,那个人和我干的事毫无关系。”
健司加重语气回答。他想为了那孩子,就要尽力避免把芳江卷进来。即使是生死关头,也要坚持。
可是,三郎却淡淡地说:
“小山芳江对你的逃亡助了一臂之力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想再证实一下小山遗嘱的下落,希望得到她某种程度的协助吧?在制造了不太充分的好象不在作案现场的假象的同时,你向芳江讲明了情况。”
“根本没这回事。”
健司全身颤抖。
“一定要牵强附会地给人扣上罪犯的帽子,检察官先生就心安理得了吗?我向芳江讲明情况是在增本被害之后……。”
健司下意识地咬着嘴唇。他意识到检察官的挑斗方法取得了巨大成效。如果连芳江也被认为犯有藏匿罪,留下一个孩子怎么办呢?
健司盯着三郎,眼神里充满憎恨。
“我什么也没干。保护无罪的人,是不犯任何罪的吧。不管谁说什么,我反正没杀人。”
三郞沉默不语地注视了健司一会,然后又毫无表情地开了审讯。
健司逐渐被无法排谴的绝望包围了。看来这个检察官没有丝毫同情心。
在不时加杂着激烈的争辩中,彻底查清了鬼岛死后健司的行踪。
三郞接着要了解的是大场兄弟的情况,特别是源基和健司的关系。
“你说你们在增本商事附近的路上相遇时,是大场源基打招呼的。”
“是的。”
“你们之间除了是监狱的病友以外,还有其他关系吗?”
“没有……。”
“那么那个时候,你们为什么显得特别亲密呢?”
“不,一般在监狱里是不会交上好朋友的。”
“那么,尽管你没看到源基,但他却同你打招呼,这怎么解释呢?至少在表面上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源基。还是不讨厌和以前的狱友见面的。”
“也许是这样,但不管怎么说,那个人的厚颜无耻是出人意料的,他的头脑可不一般。”
“实际情况是,你发现了源基,硬拉他讲话的。”
“绝对没有那种事。”
“介绍你和增本敏郎见面这句话也是源基说的?”
“是的。”
“你没强迫他吗?”
“怎么会有这种事。”
“源基和你统一了口径,对增本介绍你是私人侦探清水英五郎,对警察的调查也这样回答。你们之间如果没有特殊关系,源基为什么要对你这样讲情义?”
“增本被杀的第二天,我确实对源基提出过这样的请求。”
健司有些不知所措了。
“那家伙倒底想干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掌握了他某些不为人察觉的弱点吧。”
“绝没有这种事,只是那时他说要帮我一下。大概是有什么目的吧。”
健司详细地述说了在东京车站的咖啡馆与源基见面的情形。
“果然是这样……,那么说,他看透了你的目的了吧?”
“是那种口气。”
健司突然向前探着身子,象要把一直憋在肚里的话一口气倒出来似的。
“检察官先生,我一直认为真正的犯人是杰克。如果这小子真死了的话,那这次事件的真正犯人恐怕就是源基这小子吧?他装做是我的朋友,把我耍了。”
“增本被杀的14日晚,有确凿证据证明大场源基不在作案现场。”
“要是那样,就是和他兄弟合谋……”
三郎冷冷地制止了健司的昂奋。
“好,这个问题我再问你一遍。你详细说一下你14日晚的活动。”
健司对三郎的态度再次感到强烈的失望,自暴自弃地说:
“即然到了这一步,我就实话实说吧。……。那天晚上,去品川的樱井组的赌场了。”
三郎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健司。
“这是你第一次说这个话。为什么以前一直不讲?”
“检察官先生难道不知道流氓的规矩吗?按道理是忌讳这种事的……”
健司咧咧嘴,带出一丝自嘲的微笑。
“说起来,我已经脱离流氓组织了。即然已经被开除了,也就没有必要介意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
“你的姘妇澄子在警察调查时,说你好象去哪个朋友那儿了。”
“这是自然的。我去赌博她一清二楚。可是流氓的妻子也知道不能讲真话。”
“在品川的赌场遇到什么熟人了吧?”
“和头目樱井勇作寒喧了几句。而且,我赢得相当多,客人中大概会有人记住我的。”
健司说完,长长出了口气。尽管这样说,毕竟场所不同,怕是难以找到能证明他不在作案现场的证人。流氓集团的人对他破了规矩会白眼相看,外面的人怕受牵连也会假装不认识。
“知道了,再详细讲讲你赌博的情况。”
健司把以10万日元作底翻了4倍,要回去时偶然遇到田边武夫的情况详详细细说了一遍。三郎概略听了一遍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与此毫无关系的问题。
“换个问题,有人三次向警察密告你的情况。你从‘彩虹’酒吧顺利脱身的情况早晚会调查清楚,你认为密告人会是谁呢?”
“那个酒吧的事肯定是大场启基干的。最后一次……很可能是源基那小子。我逃往名古屋时,在东京车站突然遇到了他……。只是不知道他是怎样跟到最后的。”
三郎想再补充一点当时的情况,便以关心的口吻问道:
“你出狱后为什么不和你妻子正式登记呢?”
“脑子里光想着找杰克,没心思去想那些。而且,她也不催我……。弄到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恐怕也不会等我第二次了。”
一个偶然
“好了,还没允许你随意活动,你要记住。”
澄子住宅附近的派出所的巡警监规着澄子的行动。
虽然连警察也没把澄子当作健司的同案犯。但藏匿罪犯和协助自杀的赚疑却是逃脱不掉的。
藏匿罪犯可以免刑的规定不适用于姘妇,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强迫对方自杀很可能成为杀人未遂罪。
不过,规定毕竟是规定,由于警方认为澄子是在近乎于精神错乱的状态下自杀的,所以既没有对她采取强硬态度,也没有将她拘留,只是把调查材料转送给检察厅。这大概是冷酷无情的警察动了同情心吧。
“你要老老实实在家里呆一段时间……,要是再起怪念头可就麻烦了……。”
澄子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火冒三丈地紧紧盯着巡警。
“你是怕我还会自杀吗?请不必担心。”
巡警不停地眨着眼,象是自言自语地小声说:
“那就好……,听说死过一次的人,就没有勇气再自杀,还真是这样……。”
澄子扬起眉毛,高声说:
“请不要看错了人。要说勇气,我可以自杀1O次让你看一看。和纹身时的痛苦比,上次吃氰化钾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我现在死了,我丈夫怎么办?今后谁去帮助他?这样,警察和检察官可高兴了,他们会说又多了一个证明我丈夫有罪的证据。对不起了。”
澄子声泪俱下,话象火一样喷了出来。
“如果硬把罪名加在我丈夫身上,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找到真正的犯人。在此之前,我不想死,你放心吧。”
巡警轻轻地吐了口气。
“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现在你难道不应该冷静地多想一想吗?跟着荒井那样的男人,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以前可是个正派人。”
“多余的关心!这么苦闷的女人观在还能变正派吗?”
“看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总之,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也会经常过来转一转的。”
巡警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走了出来。澄子抓起一把盐摔在他背后。然后,进到柜台里面,倒了一杯凉酒,一口气喝了半杯。便象化石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门前过往的人影。
“夫人……澄子……。”
小山芳江踉踉跄跄地掀开门帘走进来,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扑倒桌子上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