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杀过人,即使把名字告诉警察,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如果就此了解,实在下不来台。
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突然又一次浮现出来,很快又消失了。健司闭上嘴,长长地作了一个深呼吸,按响了门铃。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健司侧头看了看表,时间是4点零3分,他来得并不早。
他又按了一次门铃,一拧把手门开了。健司想,说不定千代子要晚来一会,清水太作到什么地方办事去了。
“有人吗?”
问完,便脱鞋进了屋。他认为这里不是生人家,况且又是事先约好的,到屋里等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门没锁,又没有人看门,太大意了。
在放鞋的地方对面,是一间八张席子大小的餐厅兼起居室,再往前是一间日本式的房间。不用说电冰箱,就是桌子、椅子家具的豪华程度,也是以前的清水太作连想都不敢想的吧。
突然,他叫了一声,在打开一条缝隙的拉门里,他看见一个奇怪的东西。……人的五个手指头——肯定没错……
他先是一怔,然后飞快地打开拉门。
在八张席子大小的日本式房间里,一个女人趴倒在地上。怎么回事?她左袖口略微卷起,露出了胳膊上的一部分纹身图案。
健司仿佛觉得全身一下子僵住了,精神恍惚。他鼓起勇气跪到地上,去看那女人的脸,没错。
是佐原千代子——过去的畑忡圭子——。
“师娘!师娘!”
他小声地叫着,拿起她的左手一摸,已经没有脉搏。她已经死了。……
这时,门铃响了,他心怦怦直跳,门铃声简直象雷声一样震耳欲聋。他用充血的眼睛环视一下四周,只有一个门,从阳台跳出去是不可能的。
“有人吗?”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健司紧张的心情才松弛下来,几乎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他突然象迷路的孩子遇见了母亲,跑向餐厅,去招呼澄子。
“你——怎么啦?”
澄子睑色一变,快步跑进来,一看到尸体,紧紧地抱住健司,用手捂住嘴控制着悲痛。
“是你……是你干的?”
过了一会,澄子悄声在他耳边说。
“不是,我来的时候就是这样。”
他用嘶哑的声音回答,又看了一眼尸体。千代子的左手向前伸着,右手弯曲着似乎要抓喉咙,她身边的一个圆桌上放着一个杯子,杯子边有两个折叠着的药纸包。
药包半开着,健司拿起来一看里面是白药面。一股杏仁一样的怪味扑鼻而来。
“是氰化钾吧?”
“你!干什么?”
澄子脸色苍白,心惊胆战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纸包。
“快逃——快跟我一块儿逃走,这样的事再——”
澄子屏住呼吸,抓住健司的手。他默默地点点头,他不知如何是好,只知道不能在此久留。
“走吧。”
健司好象抱着澄子离开了房间。幸好电梯里只有他们俩人。
“怎么办?以后……”
“先到什么地方躲一躲。比如温泉浴场,然后再慢慢考虑怎么办,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跟你再联系……。”
澄子浑身发抖,靠在电梯厢壁上,勉强支持着将要瘫倒下去的身体。
下午4点16分,石神井署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问想不想知道荒井健司的住址。
宫寺警部一下抢过电话。
“你到底是谁?”
“用不着报姓名啦,我是最下流的赌棍。”
对方一副嘲弄的腔调,地道的流氓语言。
“他在哪儿?”
“知道原宿的光和高级公寓吗?就是那座楼下有商店的公寓。4楼402室住着末广组的清水太作……”
“荒井逃到哪里去了?”
“对,和他老婆一起……就是不管他,大概也会出来自首的。可是,还是早些捉拿归案吧。”
电话啪地挂上了。宫寺警部呆呆地站在那里。连抽了两支烟。身边的小林警察探过身子问:
“主任,又是一个告密者?”
“嗯,据我判断,不单是与太作,光和高级公寓的……。”
“那里是清水太作住的地方!”
小林警察一下子叫起来。
这句话提醒了宫寺警部,他果断地站起来,大声命令道:
“给原宿署打电话!”
“另外,通知总厅通信中心,让他们尽快派警车去。”
即使这个情报准确,荒井夫妇现在是否在那里仍然是个问题,与其说一下跑到那里,不如——警部这样判断。
l5分钟后,第一个电话来了。
“我是原宿暑的铃木,是宫寺警部吗?现场发现一具女尸。”
“嗯。”
“左臂上有纹身,看来不是普通的人。右臂上、发际下都可以看见模糊的黑色。我想后背可能也有,但是,在现场拍照结束前不能扒光衣服。”
“胳膊上是什么图案?”
“左边是鲤鱼和红叶,右边是樱花和金鱼。”
警部长长地叹了口气。最初听到死者是一有纹身的女人时,还以为是澄子呢。可是从图案上来看,他突然明白了,是千代子的尸体。
“死因是?”
“氰化钾中毒。身体还没有完全僵硬,看来死亡的时间不会太久,目前还判断不出是自杀还是他杀。……”
“辛苦了,我马上就到。”
宫寺警部放下电话,命令部下准备行动。自己打电话给地方检察厅,向雾岛三郎报告了情况。
逃出光和高级公寓,荒井健司跟在澄子后面,无意识地向前走着。周围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千代子僵死的脸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甚至连几次从后面大声叫他“等一下”都没听见。
澄子背后似乎也散发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她不要出租汽车,专挑人少的小路走,也许是本能地不给人留下蛛丝马迹吧。
不久,两人走进了“照月庄”旅馆的一间客房。服务员刚走,两人就激动地抱在一起,使劲地吻着。身体不停地颤抖。
“是真的吗?”
过了一段时间,澄子抬起脸气喘吁吁地说:
“本来今天我打算和师娘一起去劝你自首,没想到师娘却被杀害了,让我怎么交待呢?”
“师娘真的说过杰克已经死了吗?”
健司无力地问。
“是的……,听说古谷事件一年后的一天,因为打架被人杀死了。警察手里应该有这方面的记录。”
“可是肯定有一个人接连杀了3个人。他究竟是谁?是最后剩下的岛田康吉吗?那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
象着了魔似地,健司嘟囔着。澄子恐惧地望着他的脸,突然,使劲摇着健司的身体发疯地叫道:
“别……别再这么想了,再不要——够了!够了!”
澄子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很久以来,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复杂心情和女人特有的感情,象决堤的洪水倾泻出来。
“如果刚开始我就制止你就好了。杰克怎么样了,谁是凶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管这些闲事?你真蠢,是大傻瓜!老老实实地跟我一起生活多好,可你……。”
健司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澄子。
如果在这以前,他也许会说她不理解男人的心情,可现在他没有力气说这些。
他认为,到目前为止自己没有做错,但也承认自己有些蠢,他觉得自己掉进了无底深渊。
健司眼前浮理出宫城监狱的刑场,自己也可能会被送到那里,他几乎要发疯了。
“制造这事件的凶手肯定不是人。”
澄子象着了魔似地继续说:
“一定是妖怪,是魔鬼!是杰克的转世。和小山一样,这次该把杀人的罪名推到你身上了。他在急不可耐地等着看你被判处死刑!”
“别说废话!”
健司骂着澄子,可自己也知道声音有气无力。
“否则,为什么总在你去的地方出现杀人事件呢?人家都认为是你干的,你越动陷得越深,你被人当枪使了。”
健司毛骨悚然,他觉得澄子的话似乎有一定道理。他开始对这个凶手从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恐怖感。
“你在和魔鬼斗争,你肯定要输的,你还执迷不悟?你该清醒了。”
“现在我还不想放弃,过去的事不能再挽回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健司颤抖地说。
“逃跑呀——只有这一条路了,你和我一块儿逃跑。”
“往哪逃?逃跑了又怎么样?一没钱,二没靠得住的人……。”
“那你要去自首?不行!不行啊!”
澄子眼睛里含着泪水。
“警察和法院能判错小山,也能判错你,况且他们一直以为是你杀了那三个人,即使你自首了,可还是要判你死刑的。”
健司身不由已地哆嗦着。澄子说得对,警察和法律不一定就不出错。面对接二连三发生的偶然事件,他们肯定也不想听自己的申述,在他们眼里,自己已经是个魔鬼了。
“好吧,我们一起逃。先看看周围的动静……”
健司一把握住澄子的手。
“可你与这个事件有什么——?”
“胡说!胡说!”
澄子又激动了。
“你以为离开你我能活吗?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澄子——你说的真好。”
健司用力抱起澄子,眼泪止不住地刷刷地落下来。


自首


雾岛三郞默默地注视着千代子的尸体。这时现场拍照告一段落,开始进行简单的尸体检查。死者的衣服被脱掉后,身上的纹身全部暴露出来。纹身的图案很奇特,从背的上部和脑后发际周围发源的瀑布落到屁股上的岩石上,浅起水花,然后左右分开向两边流去。水流中几条不同颜色的鲤鱼在戏水。
“胳膊上的图案是鲤鱼和金鱼,岩石上开满了樱花、牡丹、菊花、红叶,也许是想表示‘四季鲜花开放’吧。”
三郞也回意检尸官的说法。又看了一下尸体。在无血色的肌肉上,这种鲜艳的图案,更显得妖艳可怕。但更刺眼的是那些没有纹身的地方,隐约出现的红斑,是氰化钾中毒的特有反应。
“死亡的时间大约是在下午3点到4点半之间,没有外伤。如果家属同意,可以把纹身留下来作标本,就这样烧成灰太可惜。”
检尸官好象对此很感兴趣,开始给尸体穿衣服。
三郎默默祈祷了一会儿,离开现场,走到阳台上,环视周围,他想镇定一下纷乱的心情。
在证明杰克不在现场的四个证人中,首先是桃太郎被害,其次是增本敏郎被杀。如果说前面的二个人是某种巧合的话,那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又杀了第三个人就不能说是巧合了。
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肯定与过去的古谷事件有直接关系,这是不言而喻的。
……第四个人是谁?失踪的岛田康吉在什么地方?情况怎么样?
千代子说杰克已死的话是真的吗?
千代子为什么死在这里?难道她一点也没觉察到有人要毒死她吗?
对于一连串的疑问三郎伤透了脑筋。这时从厨房传来宫寺警部的喊声。
“检察官!来看一下。”
三郎和北原大八立即来到厨房。不锈钢的灶台上有两个空汽水瓶和一个瓶起子,还有一个有些朝湿的杯子。
“看来,凶手肯定认识被害人。”
警部肯定地说。
“也许是这样。”
警部对鉴定课的人员说:
“凶手和被害人都喝了倒在杯子里的汽水。凶手将千代子毒死后,为了不留下指纹把自己用的杯子洗干净后离开这里。是这样吧?”
“是的。这是一种碳酸汽水,里面添加了特殊的香料,可以掩盖毒品的气味。实际上一口下去,即使觉得有怪味也已经晚了。”
“知道了。如果碰上把杯子都洗了的犯人,那我们就白费劲了。为了慎重起见再查一下有没有指纹。”
在宫寺警部发表议论时,三郞查看了各个房间,印象是非常不协调。
虽然是现代化的高级公寓,可却有一座很大的佛龛和长方形的火盆,让人觉得这里住的是一个对日本感兴趣的外国人。
没有发现其它值得注意的东西。除了放尸体的地方,其它地方都收拾得很整齐。好象,主人出去后,再没人进来过。
为了不给在现场勘察的人员增加麻烦,三郎离开了这所房子,来到一楼的楼房管理所。他决定先借用这里作为临时的调查室。
“主任,和末广组联系过了。”
两人喘气的功夫,小林警察跑进来报告说:
“房间的主人叫清水太作,他和热海宫松旅馆的主人是老朋友。昨天下午,他们夫妇一道去那里了,听说要在那里住三天。”
“通知那边的警察了吗?”
“已经告诉他们帮助查一下,清水不在期间,千代子有没有借他们的房子?”
“末广组的人不知道这情况?”
“据三轩茶屋的看门人说没听说借房子的事。据说千代子说下午要出去办事就离开了家,但没说去什么地方。”
“她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好象是。”
“那么,她丈夫干什么去了?”
“听说佐原总二被保守党众议员黑木卓藏叫到赤坂的饭馆去了。”
“黑木卓藏——众议员?”
警部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
三郎也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字。平时都议论他们与右翼集团暴力集团有某种关系,是一个相当有来历的人物。虽然没有正式担任大臣和党内的职务。可在党内却有了潜在的势力。
不久,近藤警察神色紧张地走进来。
“主任,凶手好象还是荒井健司,已经找到两个证人。”
“果然那家伙又来这里了?”
警部也不由地站起来。
“是的,一楼‘东进产业’公司的女职员,看见有一男一女从这个楼里跑出去了,行迹很可疑。时间好象是四点过一点。”
“两个人?女的是澄子?”
“大概不会错。实际上还有一个证人也看到一个很象澄子的女人。那个女职员看到健司的照片,断言那个男人就是他。”
“出了大楼两人去哪里了?”
“据说只看见能们从楼里逃走,不知道叫没叫出租汽车。”
“那么,第二个证人?”
“是一位叫森川玄的作家。四楼的416房间是他的写作间。听说最近有很多作家都在外面找个写作间。”
“嗯。说下去。”
“当时他肚子有点饿,想去一楼的面馆吃点饭,他乘电梯下去时,看见一个女人正要上电梯。”
“怎么肯定就是澄子呢?”
“也许是职业的习惯,他把那女人的长相、身材等如实地描述了一下。根据他的描述,我马上想到了澄子。”
“她没带别的人吗?”
“据说是一个人上去的。”
“这么说荒井和澄子是分别到这里,而又一起离去的?”
“是的,肯定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那位先生看见澄子是几点?”
“说起小说家的感觉,可能有所长必有所短,他们比较注意人物的特征,而很少有时间概念。因为一拿起笔就什么都忘了。”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值得考虑的线索?”
“很遗憾——象这样的高级公寓,墙壁隔音效果好,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大概也没人总在楼道里转来转去吧……”
“那个女职员靠得住吧?”
“那姑娘叫上田宏子,今年春天刚从高中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不会无事生非,看上去还象个孩子。她的工作可能也就是打杂、倒个茶什么的。那姑娘好象很老实,我认为她的话是可信的。”
“宫寺君,给搜查总部打电话,告密的人是谁呢?”
两名警察一离开房间,三郎便问警部。
“看样子与女职员没什么关系。可是,告密荒井行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告密者究竟是谁?他打的是什么算盘?我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警部板起面孔说:
“我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上次新桥酒吧的告密和这次的告密是两个人分别干的。”
“为什么?”
“最初的告密不是打给警察,而是打到增本家的,声音模糊,以致连男女都分不清。可是这次的情况就不同。对方说话粗野,尽管声调有些异常,但男人的声音是肯定的。”
“打个比喻说,就是手法不同吧?”
“对——不能不考虑是同一个人为了迷惑我们变换的手法。可是,把两次情况进行比较,第一次的态度很明显是十分谨慎的。”
“的确,第一次用心良苦,第二次却又草率从事,多少让人有些奇怪。如果想掩盖自己的面目,第二次应该更谨慎才对。”
“的确如此。荒井好象很粗野。所以树敌过多。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一些不做正经事的人,讨厌和警察打交道。会不会是他们中间和荒井有仇的人看见他后,告密的呢?”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三郎歪着脑袋说。
“如果荒井一直住在东京,也许会结一些仇人。可他在宫城被隔绝了那么长时间,与东京没任何关系。即使过去有仇人,对方也许早已忘了。结新的仇人需要一定时间。因此,我不能接受你的推理。”
“那检察官的看法是?”
警部对此毫不介意。
“现在我还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一个与末广组有关系的人不知道清水太作外出而来这里拜访,偶尔发觉了他们两人和尸体,便报告了警察。虽然他本人觉得是凯旋而归,但组里总会有人不希望他回来吧。”
这时传来佐原总二来了的消息,这个问题暂时搁置起来。
佐原总二被带到现场和千代子的尸体告别后,马上来到三郎他们面前。他脸色有些苍白,但很镇静。大概为了保全流氓头子的面子,即使悲痛欲绝,也不愿表露出来吧。
“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向三郎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警部说了几句吊唁的套话,马上一转话题:
“不揣冒昧,请您回答我们几个问题。您知道你夫人今天外出干什么去了吗?”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佐原总二怒火中烧,瞪着眼睛。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千代子今天去见荒井健司了。”
“为什么?”
“千代子说她打算把以前对警察说的话告诉荒井,劝他去自首。我也认为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只是我不便出面便把一切都交给了老婆。”
“和荒井见面是夫人提出来的吗?”
“是的——千代子肯定看透了我的心思。另外,也许荒井的老婆澄子也托过她。总之,我妻子很同情澄子。丈夫在监狱关了那么长时间,她孤身一人守在家里,好客易盼回来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么澄子也赞成他去自首吗?”
“听说荒井总对澄子说,杀人的不是他。妻子当然相信丈夫的啦。听说澄子和我妻子说,‘我丈夫没做什么坏事,我想让他从这个事件里吸取教训,洗手别干了。总这么别扭下去会适得其反——也许假释会取消,再忍一年就行了。’那女大想得也有道理。”
“原来如此……借清水先生的房间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一般的人都考虑用旅馆的房间吧。”
佐原总二突然皱起眉头。
“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她借了这间房子,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我觉得也有点奇怪。”
“您夫人没对您说她们在哪谈话吗?”
佐原总二有些愤怒了。
“警察先生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全交给妻子了。如果什么事都问我,她怎么配当我的妻子呢?只要说交给她,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也许千代子担心租旅馆的房间太显眼,为了掩人耳目才那样做的吧。”
“你的夫人的确与一般的主妇不同——不过,您和夫人听了澄子的话,真的认为荒井不是杀人犯吗?”
佐原总二作出痛苦的表情。
“老实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荒井是个直性子,可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总而言之,你也认为他信不过,为什么不派一个人跟着夫人呢?你们家不是经常来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年轻人吗?”
“警部先生,这一点我也很后悔,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单凭千代子的舌头和胆量,完全有能力对付那些粗野的男人。况且健司又没被正式开除,还是末广组的亲信。一个被称为师娘的女人,去看自己手下的人还要带护身,不是要受到别人耻笑吗?是大意了点,我想即使荒井杀了人,也不至于连千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