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太轻率了。他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他的名字的不象真名。”
“为什么不象真名?”
“清水英五郎的名字好象来自清水次郎长和大前田英五郞两个人的名字。而且我在歌舞住町遇到的那一幕就象电影里的场面一样。”
“我们查过了,没有一个叫清水英五郎的私人侦探。”
宫寺警部一证实大场的说法,大场就更起劲地说:
“这么说,那肯定是一个阴谋。”
“阴谋?”
“我在公司门口遇到他,偶然得让人难以相信。我想,他是为了利用我接近总经理才设计了歌舞伎町的那出戏的。”
大场用两只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如果是他杀了增本先生,那我……我……。”
被两只手遮盖住的大场的脸上浮现出冰冷的、藐视人的笑容。连经验丰富的宫寺警部都没有看出大场的悲哀是装出来的。
逆转
第二天早晨,雾岛三郎刚上班就被叫到真田部长办公室。走进门,雾岛看见真田炼次部长沉着一副脸,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他想肯定没有好事。
“雾岛!”
真田炼次把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这是在年轻的检察官中众所周知的、部长情绪不好的信号。
“昨天晚上,我遇到浜田雄介律师了。我和他是同学,又一起在长崎地方检察厅工作了一段时间。我们很久没有见面,谈了很多……。”
雾岛想这下全完了。要重新调查在法律上已经结案的旧案,雾岛必须事先征得部长的同意。
“我听浜田说,你很久以前就对1955年发生的古谷事件极感兴趣。当然,如果你个人对这个案子感兴趣,进行研究,我不必多嘴。坦率地说,我认为即使是你个人感兴趣,这种行为也是不可取的。”
真田开始进入正题。
“但你现在正在办理增本敏郞被杀案,因此你的个人立场已经不存在了。而且对此,我也不能撒手不管。浜田把大概的情况告诉我了,我想听你谈谈详细情况。”
“明白了。我也准备在最近一二天对您谈这件事。”
雾岛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真田炼次仔细地听着,不时提一些问题,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雾岛知道,真田部长不会在听了讲述以后就同意自己的做法。负有责任的人肯定不愿意有人调查已经了结的旧案。雾岛想,有这么多的证据,部长内心不赞成,但他也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因此,我认为要开展增本敏郎被杀案的调查,我们就不能忽视古谷事件。”
雾岛最后总结说:
“我现在无法预料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增本敏郎案的罪犯和作案动机也许同古谷事件毫无关系。但现在有这么多资料,我们应该调查这两个案子有无关系。”
“嗯……。”
虽然真田作了赞同的表示,但他的脸上表情仍然很严肃。
真田炼次沉默了一会儿,吐了一口烟,然后说出了一句在雾岛意料中的话。
“你可不能忘了警察官一体的原则!”
检察官一体的原则简单地说,是指在执行公务时全体检察官被作为一个整体。例如,在法院审案的过程中,起诉检察官因故变更,他们仍被视作是同一个人。
为了加强检察机关的整体作用,这个原则是必要的。否则就会发生这个检察官起诉另一个检察官决定不起诉的案子的情况。
好的原则存在缺陷是正常的,检察官一体的原则,如果运用不当,会带来全体检察官掩盖某一个人的错误的严重后果。
“知道吗?负责古谷事件调查工作的浜田和现在调查增本案的你是一个整体。这同浜田是否是现职检察官没有关系。”
雾岛明白真田部长反复强调检察官一体的意图,但他对此感到反感。
“部长,无论古谷事件的真相如何,我们是否都可以不管?当然我的职权范围是调查杀害增本敏郎的犯人,我会尽量注意不去触及过去的案子……。”
“雾岛……。”
真田炼次打断了雾岛的话。
“别谈论假设的情况。古谷事件在任何意义上都已经结案,而且其结论是完全符合法律程序的。明白吗?”
“但……。”
“我认为你对工作的热情和强烈的正义感是可嘉的。但是,检察官对某件事过于热心是不允许的。如果超出检察官的职权范围,你办的事无论多么合情合理,也是错误的。即使你的结论是正确的,检察官也不能侵犯法官的权力。这你还不懂吗?”
真田部长巧妙地改换了论点。雾岛内心非常不满,但目前他不便反驳。
“明白了。我可以在不超出检察官职权范围的前提下就古谷事件进行调查。这起案子也可能是因为罪犯误以为古谷事件另有真凶而发生的,但也不能排除罪犯利用古谷事件混淆视线的可能性。”
真田部长苦笑着点点头。
“检察官是一个整体,但每一个检察官在办案的过程中有权利根据自已的判断行事。如果你认为有必要调查此案和古谷事件的关系,对此,我不反对。”
雾岛带着如鲠在喉般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事实证明小山荣太郎是无辜的话,真田部长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呢?
他会以检察官一体为借口,掩盖事实真相吗?
雾岛的脑里出现了一个怪念头。
但现在考虑这些问题为时尚早,雾岛三郎清楚地知道,要办好这桩案子需要有不怕被解职的勇气。
下午3点,宫寺警部来报告案子的进展情况。他先详细说明了对大场源基的调查情况。
“大场这个人很聪明,回答问题滴水不露。我觉得他的说法是合乎情理的,也就是说清水为了利用大场演了这么一出戏的说法是成立的。”
“这出戏演得有些过分。也许清水想通过大场了解情况。”
雾岛停顿一下接着说:
“清水为什么会看上合同工的大场呢?”
“他可能认为大场比正式职员更好利用吧。增本如果发现公司职员同身份不明的私人侦探有来往会感到奇怪,但一个从事市场调查的合同工有这样的朋友,他会觉得很正常。”
“大场源基本人有无可疑之处?”
“他和本案没有关系。那一天他去目黑的亲戚家了,有证人。我们没有发现疑点。”
“大场源基参与此案的可能性有没有?”
“现在无法断定,但我认为大场源基没有撒谎。如果大场和清水之间有特殊关系,大场就会选择更适当的时间和合场把清水介绍给增本,他没有必要把清水带到有许多目击者的夜总会。”
“有道理。还有什么新情况?”
“那个暴力集团的头头也查过了,没有问题。最近黑社会的人都开始从事正当职业,佐原总二也开了几家酒吧间和咖啡馆,同增本有生意上的来往。我们深入地调查了一下,两个人的生意很正常,在金钱和个人感情方面都没有问题。”
宫寺警部看着笔记本继续说:
“增本的儿子卓也参加了一个不良少年集团,同一些流氓也有交往。但出事的那一天,他确实是去赴女朋友的约会了。”
雾岛点上一支香烟问。
“西尾常务董事呢?”
“他的证词和安井文子的证词完全一致。当然这不能排除他们俩人共谋的可能性。增本死后,公司的实权将落到他的手里。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再深入调查一下。”
“西尾会不会是那个杰克?年龄大概也差不多……。”
雾岛想,如果增本确实是做股票投机生意发的财,那么他最初的资本就可能是杀害古谷夫妇后得到的800万日元。如果这个推理成立,西尾完全可能就是杰克。
但雾岛没有对宫寺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这是以小山荣太郎无罪为前提的。雾岛心情痛苦地回想起真田部长的告诫。
“你说的有道理……”
宫寺警部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佩服地说。
“西尾面相凶恶,身材魁梧,年轻的时候有可能干过坏事。我们再从这个角度调查一下。”
“好,先调查一下他手腕上有没有樱花图案的纹身。现在对他进行身体检查有些过分。看看能不能从经常给他看病的医生那儿了解一下。”
“我也这样想。调查这么一点事不会有什么困难的。另外,被害者的秘书吉本有一点问题。据他说,那天晚上他一直在下井草自己的公寓里他。他是独身,没有证人,从他的住处到右神井有大约3公里的距离。但目前我们还没发现他有杀害增本的动机。”
宫寺警部喘了一口气,从提包里取出一个大纸口袋。
“关于清水,我们在对大场源基进行调查以后,制作了一张他的模拟像,是根据大场、西尾、吉本和野村伸子四个人的描摹画的。虽然大场只见过两次清水,但他的叙述极准确。这就是那张模拟像。”
宫寺警部刚从大信封里取出照片,电话铃响了,接电话的北原大八递过话筒说:
“宫寺先生,找你的。”
雾岛看到照片,愣了一下。他抬起头,发现宫寺警部脸上的表情有些紧张。
“检察官!”
放下听筒的宫寺警部兴奋地说:
“是去川崎了解鬼岛案情况的小坂警官打来的电话。他把这张照片给鬼岛手下的一个叫田边武夫的人看了,对方确认他就是找过鬼岛的那个人。”
雾岛点了点头,又拿起那张模拟像照片。
“我知道这个人。我们今天就可以抓住他。”
“是吗?你过去调查过这个人的案子?”
“不是。今年3月,我去福岛出差,在饭坂温泉的一家旅馆住过一夜。在旅馆的公共浴池里,我碰到了这个人。他手腕上纹着樱花,背上刺着一条龙。”
“我派一名警官带着这张照片到那家旅馆调查一下他的姓名和住址吧?”
“不必了。我当时留心问了一下女服务员:他叫荒井,是末广组的人,在世田谷的经堂开饭馆,但店名就不知道了。”
“检察官,你真了不起!”
宫寺警部站起来,躬身表示敬意。
“大概不会错,就是这个人,你很适合做检察官,到温泉休假都能注意周围的异常情况。”
“这不过是偶然遇上,也可能是因果报应。”
雾岛想起恭子因果报应的话,顺口说出。
“我马上进行布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这个人不会错,但为了慎重起见,你们再确冷一下他的妻子。她的背上有一个杨贵妃图案的纹身。如果能证明这一点,他们俩就是我见过的荒井夫妇。”
“明白了。”
宫寺警部一边伸手去抓电话机,一边说:
“他手腕上有樱花的纹身,这个人会不会是杰克?”
“当时我也这么想。”
雾岛苦笑着说。
这一天,荒井碰巧没有在家。
他到川崎去见小山芳江了。上一次见面匆匆忙忙,未及好好交谈。荒井一直挂念在心,决定再去看看她。
从后门走进白昼空荡荡的民谣酒吧间,荒井向老板打听了小山芳江的住址。离酒吧间不远,有一处简陋的平房,小山芳江母子就赁居在这里。
“健司……,谢谢你来看我……。”
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到荒井时,小山芳江的脸上流下一串串的眼泪。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没有象样的家具,地上铺的草席的颜色已经变成暗黄,一只矮箱子上供着小山荣太郎的牌位。
荒井心情沉重地在牌位前拜了几拜。当他看到房子的一角摞着两个苹果箱上放着几本儿童读物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热泪顺着面颊流下。
小山芳江一边流泪,一边对荒井讲了这几年的生活情况。荒井安慰了她几句。他表示相信小山是无辜的,并透露他正在调查事情的真相。
“你……,你在……。”
小山芳江声音哽咽住了,她不停地哭着。时间过得很快,断断续续地,他们俩并没有谈多少话。
傍晚,孩子放学回家了,两人收住了话头。当看到有几分象小山荣太郎的这个上中学二年级的男孩时,荒井心里痛苦难忍。
荒井把赌博赚来的钱给了芳江5万日元,然后和去上班的芳江一起来到民谣酒吧间。
他很走运。到酒吧不久,芳江便来喊荒井听电话,说是他妻子打来的。
澄子知道荒井去了川崎,但荒井没有想到澄子会把电话打到这里来。荒井迷惑不解地接过听筒。
“健司,我没猜错,你真的在这家酒吧。我是看到你带回来的火柴盒后打的电话。”
澄子语无伦次地说着,荒井意识到一定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健司,你别回家,刚才警察来了。”
“什么?是不是因为那件事?”
“是的。他们已经查出清水英五郎就是你。”
澄子悲哀的声音震得荒井耳朵嗡嗡直响。
“以后再同我联系。”
澄子的语调突然一变,电话断了。大慨有人来到澄子的身边。
荒井健司放下电话,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没有时间细问,但搜查一课的刑警到家找人,大致的情况就部明白了。警察一定把自己作为杀人嫌疑犯……。
出现这种事态并不完全出乎预料。只是形势发展太快,这种局面出现得过早。荒井原来打算在出现这种局面之前找到杰克……。
“畜生!大场这混蛋,说得那么好听……”
荒井情不自禁地骂了出来。不知真相的荒井以为大场出卖了他。
“荒井,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在一旁一直注视着荒井的小山劳江担心地问。突然她的脸上露出恐怖的表情。
“你……,你不会……。”
下午听了荒井的话后,小山芳江已经猜出他正在干什么。
荒井轻轻地点了点头,小山芳江立刻朝四周着了看,然后小声地说:
“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办,你说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11点钟下班……。”
“谢谢。我过一会再找你。”
荒井握了一下芳江粗糙的双手,离开了酒吧间。他在这喧闹的酒吧已经坐不下来了。
这时候不能借酒浇愁。他需要一个人冷静地考虑一下。
荒井离开酒吧,毫无目的地徘徊在灯红酒绿的街头。起初,他头脑麻木,理不出事情的头绪。监狱灰色的厚墙和阴森森的刑场象恶梦一样在他眼前漂来浮去。在无形的恶魔的驱赶下,他不停地移动着脚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才想起今晚必须找一个地方睡觉。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说不定能想出好的对策。他来到商店街,买了一只衣箱,又买了一些内衣内裤和盥洗用具塞到里面。空手到旅馆住宿容易引起怀疑,购买这些东西是必要的。
不久,荒井找到一家叫“荣屋”的旅馆,开了一个房间。他在服务台登记了前田长次郞的名字。
单枪匹马
在女服务员退出房间,剩下一个人以后,荒井的情绪开始平静。这时他感到一股走头无路人的心绪。
“怎么办?”
荒井小声问自己。
鬼岛和增本敏郎都不是自己杀的,没有必要害怕。向警察自首,说出事情的真相要比这样被通缉、四处躲藏好……。
荒井马上摇了摇头。
警察既不会认为小山荣太郎是无辜的,也不会承认鬼岛和增本是杰克杀的。
而且警察根本不会相信自己的申述。荒井眼前浮现出一张带着冷笑的警察的脸。
“那只有逃了?”
荒井又摇了摇头。
口袋里赌博赢来的钱还剩下二十五六万日元。靠这些钱可以生活几个月,但以后呢?
结果很可能是钱花光了,再去找澄子被监视的警察抓住。背上有一个这么大的纹身,不管在哪里混饭吃都会被发现的……。
而且躲藏起来等于承认自己有罪。
荒井点上一支烟,打开了窗户。一股凉爽的夜风迎面拂来,荒井心里感到无限的悲哀。
出狱后和澄子一起在仙台和饭坂度过的夜晚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又要分手一段时间……。”
荒井自言自语说。现在打电话约澄子出来太危险,警察肯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对她实行监视。
打电话本身就不安全。据说美国的警察经常窃听电话,日本的警察也会做这种事的。
荒井双手抱头,两肘支撑在桌子上,他觉得自己象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下雨了,雨点敲打着窗户的玻璃,这声音就象撞击着他的心脏一样。
突然,荒井抬起头,收紧嘴角,举起拳头朝自己脸上猛然一击。
他没有发疯。用佛教的话说,在那瞬间,他大悟了。
我是象一个孩子。他想,出狱以来,我每天都在澄子和佐原总二的照顾下生活。
荒井忽然觉得,由于过于担心被取消假释,迄今自己总是缩手缩脚,未能大胆地进行搜寻杰克的工作。
“荒井健司,你还是男子汉吗?你怎么如此怕事?堕落到这个地步?背上的纹身是为什么刺的?”
井责骂自己。他胸中燃起了一股无名火。
“这个样子,你还想找到杰克?还想同警察、检察官和法官作对,为小山荣太郎翻案?笨蛋!”
他坐直身子,握紧拳头,望着侧面的镜子。
在镜子里,荒井怒目横视,脸色阴沉。
“现在我用不着再怕被取消假释。我要豁出命来干,看看是警察先抓住我,还是我先找到杰克。只要能为小山雪恨,即使被取笑假释再蹲一年监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从今天开始我要单枪匹马地干。”
荒井自言自语地说完后,端桌上的杯子,一口气喝干了里面的茶水。他觉得心里的阴霾被一扫而净,并很快地决定了今后的行动方针。理出头绪后,荒井离开旅馆,外出散步。
11点过一点,他往酒吧打了一个电话,约小山芳江出来.荒井知道道澄子有无再往酒吧打电话,还想了解小山芳江对他的态度。他估计小山芳江不会把他出卖给警察,但……。
接电话的时候,小山芳江似乎很为他担心,但为了预防万一,荒井仍然在离会面地点不远的地方观察四周的动静。即使芳江没有出卖他,荒井也需要提防她被警察跟踪。
站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禁不住苦笑了一下,自己突然变得神经质了。但今后他必须大胆而谨慎地行事。
看到小山芳江后面没有人跟着的时候,荒井才慢慢地朝芳江走去。一见到荒井,她就哽咽着问:
“健司……,你是为了小山才被警察……?”
“不,这是我自己愿意干的。”
荒井安慰了芳江一句。她抬起满面泪水的头说:
“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你说吧。让我也帮你一把。我和那个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她的声音哽咽了,但她的话打动了荒井。荒井为刚才自己对她产生一丝怀疑而感到羞愧。
“知道了。但这是男人的事。你好好抚养孩子就行了。”
“至少我可以帮你同你妻子联系。”
荒井高兴地点点头。他考虑过这个问题,单枪匹马地干也需要同澄子取得联系,了解警察的动向。
“好,这件事请你帮我办。我想详细了解今天发生的事。”
“行,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去。”
“拜托了。另外,你能不能再帮我租一间房子,我需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正好,我认识的一个人,他想出租房子。房主是一对老夫妻,很安静,你看行吗?”
“行,你帮我问问。”
“明天白天我去找他们。”
然后,小山芳江象自言自语似地继续说:
“我不知道小山是不是真的要撇下我们和古谷幸子结婚。但我对他怎么都恨不起来。这不光是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平淡无奇的话语中凝聚了芳江对丈夫的所有感情。
“我对孩子说,他父亲去很远的地方工作,在那儿去世的。将来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如果能为孩子去掉他父亲是因杀人被处死的坏名声,我就是死了……。”
荒井心头一热,紧紧地握住了芳江的手。
第二天——17日下午,宫寺警部沉着脸走进雾岛三郞的办公室。
“检察官,对不起,一直等到现在,没有结果。荒井健司已经发现我们的行动,先躲起来了。很可能是他老婆给他通风报信了。当时我们也不能把他老婆抓起来。”
“没办法。这不是你们的责任,是运气不好,反过来说,我上次碰见他有点太巧了。这下正好扯平。”
听雾岛检察官这么说,宫寺警部也笑了。
“你说的不错。荒井躲起来说明他不清白。”
雾岛不赞成他的说法。
“最好不要急于作结论。在假释期间,即使没有杀人,遇到这种情况,荒井也会躲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