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到此,我也不怕跟你说,其实玉佩是炎妃然给我的,而她给我玉佩的事,就只有我和她知道,她答应过我不会跟其他人说的,可后来凤云汐也知道了,你说,不是炎妃然告诉她的,还有谁呢?”
见明慧脸色苍白绷紧,董若婕继续说:“还有,我怀疑西临公主也跟凤云汐是同谋的,不然为何在朝堂上她会替凤云汐说话,她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我们岂是她们的对手?”
明慧回想起那时朝堂上对质的情景,当时轩辕臻站出来说话,就因为她那番话,父皇和众大臣才原谅了凤云汐在朝堂上的放肆狂言,让她得到辩白的机会。
“为什么轩辕臻会跟她们一起合谋陷害我们?我跟她没任何恩怨?”
“你忘记了吗?在骊山时,她的妹妹被人欺负,而后来又被我们指控她为妹报仇招蜂围攻秦羽馨和李妍她们,这些她不会记仇吗?”
明慧不出声,如果真像董若婕所说的,那一切都是她们三人设计的,那么,她现在所受的苦,都是被陷害的!
“炎妃然!”明慧握紧拳头,“她怎么可能没死?她为何还回来跟我抢男人,不行!宇文拓若知道她没死,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要回到她身边的。”
说着,明慧心慌了。她记得有一次跟宇文拓吵架,他说他后悔答应跟她成亲,若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他绝不会娶自己的,怎么办呢?现在她被父皇驱逐出京都城,没有他的旨意,她终身只能守在这寺院里。
“你别焦急,先冷静下来。”董若婕见已说动她,心里高兴着,但没有表现出来,“凤云汐现在可是睿王妃,炎妃然又有雍亲王庇护着,轩辕臻更是西临公主,她们三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想替自己讨回公道绝不能冲动,必须得从长计议。”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能替自己讨回公道呢?”想到自己此刻的情况,明慧黯然。
“谁说不可以呢?她们之所以有能力陷害我们,就因为她们背后有人撑着,倘若她们背后的人没有了权力,你说她们还能嚣张吗?”
“你的意思是先对付蔺哥哥和四哥?”
“没错。”
“可蔺哥哥和四哥没那么容易对付,况且他们现在又是父皇重用的人,我怕到时自讨苦吃。”对这两位哥哥,明慧总是有种莫名的惧意,以前父皇宠爱她时都不敢随便招惹,何况现在她失宠。
董若婕唇角微微往上耸起,神色禁不住得意的说:“其实要对付他们并不难,你忘记炎妃然就在雍王府吗?她是罪犯,窝藏叛国罪犯那是死罪,何况凤云汐这段时间总往雍王府里跑,她也脱不了关系,若这事被皇上知道,你说他们的下场如怎样?”
“当然会没什么好下场。”明慧一顿,又道:“你为何不去揭发他们,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的身分爱莫能助。”
“我现在的身份根本近不了皇上身边,而你太子哥哥又被禁足府中,所以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你,再说,若你揭发立功,说不定皇上会赦免你,让你回京。”
“会吗?”明慧不确定的问,可心里满是期待。
“会的。”董若婕用力地点点头,“你是皇上的心头宠,当时处罚你是不得已,所以,就看你敢不敢去做。”
“那我要如何做?”
见她同意了,董若婕扬唇一笑,凑到明慧耳畔,轻声说了几句,明慧微微蹙了蹙眉,“这样行吗?”
“只有这样你才能再度回京接近皇上。”
明慧想了一会,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好,那我就再听信你一次,若是失败了,别想我再相信你。”
董若婕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我们现在可是坐同一条船,一损皆损,一荣皆荣。”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很清楚,明慧只是她一颗棋子。
在苗秋桐告诉她炎妃然没死的事后,她深知自己的身份是被废的太子妃,非但近不了皇上身边,其他人更不会相信她的话。还有,她不想让拓跋凛知道炎妃然没死的事,怕会再生出一些她无法掌控的事端来,所以她想到在青霞寺的明慧公主。
明慧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若是她出了什么事,相信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顾,即便如此,还有一个皇太后。计划若成功,对大家自然有好处,若失败了,在整个计划里,责任当然是明慧一人承担,而她却能置身事外。
董若婕离开明慧静修的别院,往皇城的方向望去,眼睛微微一眯,裂出一条阴冷森寒的缝隙。
***
雍王府
炎妃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枕霞阁里,若不是发现浑身腰酸背疼,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梦。
她掀开被子想蹭下了床,无奈腰肢像快要折断一样,顿时痛得她苦着脸。
他昨晚是饿虎投胎?还是久未开荤,拿她当大餐吃,把她从头到脚里里外外几乎吃得一干二净。明明出力气最多的是他,可一翻云雨过后,他还有精力将她抱回枕霞阁,而她却活像被一整队马匹重重踩踏过般,真不公平!
估计是听到屋里的响动,青苹和彩灵带两个端着洗脸水的小丫鬟走了进来,她俩服侍炎妃然穿衣和绾发髻,而两个小丫鬟则去整理床铺。
不一会儿,换好了衣衫,绾好了发髻,炎妃然想起了什么,便问:“你们有看到王爷吗?”
彩灵和青苹对望一眼,“王爷有来吗?”
炎妃然想起自己和拓跋蔺正在冷战中,早上他抱自己回来时,估计没被丫鬟见到,就道:“我都忘记了,他已不住这里了。”
彩灵道:“都几天了,那个杨姑娘脚应该好了些,王妃,要不要安排其他别院让她搬过去?”她完全不懂王妃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她这样做只会加剧她和王爷之间的隔阂,让别的女人可机可乘。
“不用安排。”
“王妃,难道就让这个杨姑娘这么缠着王爷吗?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彩灵不清楚炎妃然和拓跋蔺的计划,一心认为是王爷让自己的主子受委屈了,可主子的态度,她真的很替她焦急。
“决定权并不在我这里,彩灵,以后你别管这些事,你只尽好本分就行了。”说着,炎妃然就站起来,一时忘记身体的状况,腿脚一软,差点跌倒了,幸好青苹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彩为自然不晓得什么状况,还以为炎妃然病了,急忙连声叫人去找大夫。
炎妃然又气又窘,若真找来了大夫,她的脸往哪里搁?想到此处,就大声喝道:“够了,不过是被裙子绊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她的话屋里的丫鬟都听到了,可站在外面的小丫鬟却不清楚,一听到彩灵说要叫大夫,立即转身就跑,恰恰撞上由外面回来的拓跋蔺。
第185回 续美人心计(26)
拓跋蔺听说自己的王妃病了,哪里还记得两人正处在‘冷战’中,立马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往枕霞阁赶去。网值得您收藏。。
幸好这个时辰府里的丫鬟仆人都在忙,没有人留意他虽拄着拐杖,可步伐却十分矫健有力,跟在他尾后的那俊和严仇都松了口气。
当拓跋蔺一踏枕霞阁主屋,就见屋内只有炎妃然,她站在床沿上折叠衣服,他急切的上前问道:“身子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
说着,大掌就抚上炎妃然的额头。
偏偏在他的手掌触摸到自己的肌肤时,炎妃然身体不由自主起了反应,脑子里闪那些零碎的片段,想到那些缠绵,她的脸腾地一红,滚烫着,看起来比朝阳还要娇艳几分。
拓跋蔺刚刚摸了一下,并没有发烫,可见到炎妃然的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越发的担忧了,道:“你怎么样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炎妃然转身横了他一眼,微恼道:“笨蛋!”
拓跋蔺听了此话,稍微一思索,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即讪讪笑了笑,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重重的吻了一口。
“然然,以后我会注意一些,不像昨晚那么粗暴…”他说着略带歉意的话,又吻了一下她的唇瓣,眼里带着笑意,却没有半分悔过之意,仿似一种故意为之的戏弄。
炎妃然的脸更烫了,连耳根都红烫了,昨晚那些缠绵片段越发的清晰,她羞红着推开他,恼声骂道:“拓跋蔺,你变态的!”
“哈哈哈!”熟知拓跋蔺非但不恼,还笑得越发欢喜恣意,伸手拉她入自己怀中,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手掌占有似的紧扣着她的腰身,“本王只对你变态,嗯,昨晚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才没有…”炎妃然死撑着嘴硬,就是不承认。
“没有吗?嗯?我不介意现在就重温一次昨晚的情景。”说着,他侧头就吻上她耳根处,他知道她这里最为敏感。
果然,炎妃然一阵酥麻战栗,身子敏感畏羞地扭动着,想躲开他的吻,谁知这动作却刺激着他沉睡的感官,她顿时动也不敢再动。
想到昨晚被这个兽性大发的男人压着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也就算了,现在又被他调戏了,炎妃然羞恼得脸蛋似红透的苹果,“拓跋蔺,你怎么这么无耻,动不动就…”“发情”两字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太暧昧了,虽然两人已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她仍是说不出口。
“动不动怎么了?”他装作不懂,继续找她敏感的地方撩拨。
“你…”原本羞恼的炎妃然被他撩得心都慌了,想起他们现在还在冷战中,而他却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枕霞阁,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在演戏,那不是前功尽弃?
思到此,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身将他用力往外推,边说道:“你走,谁让你进来的。”
拓跋蔺没想到她态度转变如此快,一点防备都没有,往后退时撞到桌角,差点摔到,“然然,你怎么啦?”
听他这么亲昵叫自己本名,炎妃然更恼羞了,“别这样叫我,谁是你的然然,我的名字叫轩辕臻,轩辕臻!听清楚了吗?”
“是的是的,清楚,你是臻臻。”拓跋蔺伸手扣住她抵着自己胸膛的手,炎妃然想挣开,可他捉得很紧。
她蹙着眉,“拓跋蔺,你弄痛我了。”
拓跋蔺放松了一点力,她趁此挣脱开来,继续将他往外推。
“娘子,你推我干嘛?”
“既然你搬出了这里,你还回来做什么?回去你的云归阁。”怕他会像刚才那样撞到桌子或椅子,她推他的时候避开这些。
“王爷,王妃你们…”彩灵听到声响,由隔壁房间走出来,看到主子将王爷推出卧室,顿时着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张手拦在他们。
“彩灵你走开。”炎妃然放开拓跋蔺,一手将挡住路的彩灵拉开。
拓跋蔺在她推自己那瞬间,已清楚她心里所想的,为了配合她,他绷着俊脸,“轩辕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对,我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反正知好歹的人又不差我一个,若你不习惯,大可滚回你的云归阁去。”
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在工作中丫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探出头来观望。
“你…”拓跋蔺退了一步,眼角余光瞄到丫鬟们在围观,他甩袖道:“随你爱怎样就怎样,本王再也不管你!”
说完,哼了声,拄着拐杖离开,那俊急急的跟上去。
“王爷?”彩灵见拓跋蔺走,就急了,忘记了在外主仆有分,扯了扯炎妃然的衣袖,低声道:“王妃,王爷能来枕霞阁就表示他想跟你和好,你怎么就把他往外推呢?快去拦住他啦?”
炎妃然盯着拓跋蔺的背影不语,对于彩灵的话却置若罔闻,而严仇深深地看着她,嘴唇蠕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放弃了,迈步而去。
彩灵见此,为主子这种不紧不慢,完全放弃的态度心焦不已,再如此下去,王爷以后可能都不会来枕霞阁了。若王爷不来,其他女人受宠,即使是公主,在没有子嗣的王府实是难以生存,她在西临皇宫多年,见多了这样的例子,怎会不忧心?
***
云归阁书房
“你和然然没有冷战。”严仇看着正在看折子的拓跋蔺,声音很笃定。
这些天他在忙其他事儿,一直没有留意他俩的情况,直到昨天回来,听那俊说起来,当时他带着怀疑的,现在看样子一点都不像,哪有人冷战还会眉角满满是笑意与春风。
“你看得出来?”拓跋蔺眼皮子都没抬,垂下的眼帘闪过些什么。跟炎妃然“冷战”是两人的默契,之前没有相量好的。
严仇看了他一眼,“你的表情告诉我了。”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偷了腥的猫,当然,只是私底下他会如此,刚才离开枕霞阁时,他脸上绷得紧紧的。
“有这么明显吗?”拓跋蔺放低折子,抚了抚脸颊,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被严仇看出来了。
“不管如何你如何折腾,但别再伤她的心。”
“你尽管放心,宁愿伤的是我也不会让她受伤。”老天爷开恩才把她送回来,他疼她都来不及,岂敢伤她。
严仇点点头,“对了,绮云苑走水的事查出来了。”
“哦,是什么原因?”
“是…”
严仇正想说什么,敏感地觉察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与拓跋蔺对视了一眼,拓跋蔺朝他点了点头,严仇会意,走到门外拉开门,就见到杨清韵站在门外。她手上端着一只托盘,上面放着盅参茶和一碟糕饼。
见到是她,严仇轻蹙了蹙眉,“有事吗?”
杨清韵拘束不安地回道:“我…我有事找王爷。”
严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拓跋蔺说:“让她进来吧。”于是,他侧身,让她进来,然后轻轻关上门退下去。
拓跋蔺将折子推到一边,抬头望她,“有事?”
杨清韵端着托盘走上前,“我想我应该离开王府。”说着,她将托盘里的参茶和糕点拿出来,摆放在桌面上。
“原因。”拓跋蔺接过她递来的参茶,放下并未喝一口。
杨清韵神色落寞而歉疚的说:“这些天王妃都没让王爷回枕霞阁,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让王妃生气,我很抱歉!我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再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蹙眉,声音沉冷,“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争吵,与你无关。”
杨清韵怔了下,眸光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开口道:“是因为…我长得与某个人相似吗?”不知是她敏感还是什么,最近府里的仆人们总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讨论着,甚至还听到因为她的长相与炎妃然相似,让王爷和王妃之间有矛盾。
拓跋蔺没有说话,神色却不动声色的沉下来。
“所以王爷是故意留我在云归阁气王妃的!”她不确定的开口,这些天王妃都没给他好脸色,刚刚还将他赶出枕霞阁呢,所以她认为他留自己在云归阁肯定是故意气王妃的。
拓跋蔺目光掠起,犀利的落在她脸上,不答却反问:“你不想留在王府吗?”
杨清韵摇头,“不…不是,是民女不想造成你和王妃之间的矛盾。”
“这些天府中有一些闲言闲语,你不必在意,只管做好自己就行了。”拓跋蔺站起来绕过书桌,在她面前停下,低眸打量这张脸,“你长得的确像我一个故人,看到你总让我心情开朗。”
闻言,杨清韵眼里掀起一抺欣喜,可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随之黯淡下来,“可是…我留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到你和王妃的感情?”
“我跟她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联姻是因为促进两国友好关系而已。”说着,他转身回位置,因为杨清韵靠书桌很近,余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桌子,没有合上的折子里面的内容直接映入眼帘中。
拓跋蔺坐下来时,她目不斜视的看着他,语带担忧的问:“我留下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你说呢?”拓跋蔺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一声,她噤声了。
她当然想留下来,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还担心什么呢?
“好。”她暗暗的深呼吸,解释道:“民女离开无非不想影响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既然王爷你这么说,那我就留下来吧,反正我也没有家可归了。”
拓跋蔺轻轻颔首,“等绮云苑修建好,你再搬回去住吧。”
“谢谢王爷,那清韵就不打扰您了。对了,记得把参茶喝了。”杨清韵眉梢染上欣喜,笑的露出洁白的贝齿,欠身后,转身的那一秒,眼神里有着隐晦一闪即逝。
书房门关上,拓跋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参茶,眼眸深了颜色。他端起参茶走到花盆前,将还冒着热气的参茶直接倒进花盆里。
杨清韵大概以为在自己和炎妃然之间挑拨成功了,她太高估自己,也小看他拓跋蔺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脸,或许他还有兴趣跟他们玩一玩,但是她偏偏是和炎妃然一模一样,他怎会允许一个顶着和炎妃然一样的脸,跟那些人一起来对付他呢?
***
三天后,皇宫。
“咳咳…”
武承帝掀开锦被想起来,喆公公听到声响,赶紧走入内堂,把他扶起来,再顺手为他披上绵袍。
“咳咳…”轻咳了两声,武承帝感觉喉咙舒服了一点,才问:“现是是什么时辰?”
“回皇上,未时了。”喆公公答道。
“原来朕睡了这么久。”说着,武承帝又咳了两声,继续道:“朝堂上没什么事吧?”
自从一个月前突然晕倒,他的身体抵抗力渐渐差了,前几天感染了风寒,御医说了最近太操劳了,需要用心调养和休息。在那么多皇儿和皇室子弟中,他最信任的是拓跋蔺,所以让他暂替自己上朝听政,批阅凑章。
“倒没什么大事,不过…”
见到喆公公欲言又止,武承帝皱眉,“不过什么?”
“老奴也是听说的,说雍亲王府有位女子长得极像罪犯炎妃然,雍亲王却待她如上宾,还因为她,他们夫妻俩产生矛盾。”
“真有此事?”武承帝两道剑眉皱得更紧了,虽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可若轩辕臻在这里受了委屈的消息传到景熙帝耳边,以她在景煕帝心中的位置,难保不会让有心人拿来挑拨两国关系,让对方认为北越过河拆桥。
“是真的。”喆公公道:“还有一件事,青霞寺派人传来密报,说公主掉到水井里,生命垂危。”
“什么?”武承帝感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楚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疼痛,“那她…”
“回皇上,已派御医前去。”
“她为什么会掉到水井里?”虽然犯了错事,但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女儿,罚她到青霞寺静修无非是想她好好反思,假以时日,他就会找个理由让她回京,可如今…
喆公公道:“据说她这些天都睡不安稳,梦到炎妃然回来要抢回属于她的一切,找她索命,还要为炎家报仇雪恨,摧毁北越皇朝。”
闻言,武承帝怒道:“荒唐!炎家谋反证据确凿,何来报仇雪恨?”
“会不会是有人故弄玄虚,弄些事出来扰乱民心?”
武承帝不语,神色阴沉,沉思片刻,“等会朕下道圣旨,让回京,还有,暗中派人到雍王府调查一下,那位女子到底是不是炎妃然,并且让人去查下她的身份以及她和蔺儿的关系。”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对了,调查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蔺儿。”
如果那人真是炎妃然,那他绝不允许她在世上多留一刻!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雍王府沉浸在黑夜的凉薄之中。
一道黑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迅速的穿过前院,来到书房门前,轻扣了一下,就推门而进,又迅速的关上。
凭着记忆,很快就来到案桌前,点燃了一支小蜡烛,借着弱小的烛光,在桌面上一堆凑折中翻找着什么,微弱的光线中一滴汗水渗出肌肤,沿着轮廓缓慢的往下流…
“你在找什么?”某个角落中响起声音,黑影一惊,蜡烛掉到地上熄了,下意识的想逃跑,那知房里瞬间亮起来,镶嵌在墙内的两颗夜明珠将室内照得宛如白昼。
黑影被骤然而亮的灯光刺激得睁不开眼睛,她用手挡了下,白光衬托着一道纤影,高贵,柔雅。一双冷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刀锋。
“我…我睡不着,进来想找本书看看,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杨清韵慌张的神色逐渐镇定起来,眼神还是飘忽不定,脸色的苍白不知是心虚还是被灯光照的。
炎妃然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透着一股渗骨的寒意,缓步走向她时,步伐以过她身边没有逗留,直接走到旁边的案桌前。
一眼扫到桌面上被翻过的一堆凑折,伸手桌面的暗格里拿出一本凑折模样的帐本,转身看向她,“你想找的是这个。”
“王妃,这个是什么?”杨清韵一脸的无辜,认真的眼神看向她手里的东西,“好像是凑折?”
炎妃然没有说话,眸光望向她的身后…
感觉到身后强烈剌骨的锋芒,杨清韵缓缓的转身,眸光对上一双阴翳的眸子,掌心紧张的出了一手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