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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不会烧傻了吧?我有些同情的摸摸他的头顶:“你要听你妹妹的话,待会儿再喝两碗药,烧很快就能退了。”
“不要!我要凌儿喂我喝!”郁黎皖言语行为简直退化到幼稚园小朋友级别,一双神色迷茫的桃花眼眨啊眨,一个劲儿的扁嘴撒娇扮委屈,“凌儿,你说过不走的。”
二十一章 为谁憔悴(下)
我本来靠在钟离怀里,因为身子乏力腿就没太吃劲儿,郁黎皖说着说着扯得一个用力,我身子一趔趄直接往他身上倒去,钟离连忙揽着我的腰往后一拽,那边郁黎皖手还扯着我的裙子,被这动作带的也跟着往前倾。郁黎攸一见不好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一边喘着气抱怨:“我说四哥,你这腿还伤着呢,倒是当心点啊!”
我被他们俩这一扯一拽弄得头都晕了,被钟离揽在怀里,一手扶着额轻轻喘着。钟离见我面色不对,连忙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凌宣,是又难受了吗?哪不舒服,是心口疼吗?”
“没事,就是头晕。”我有些吃力的开口解释。
“我抱你回去。”钟离口吻有些急,弯下腰就要抱我,那边郁香凝快步上前扯着住钟离的衣袖:“哎,你们别急着走啊!这还有两碗药没吃呢,皖哥哥这儿没了她可不行!”
钟离面上神色愈寒,剑眉一蹙,望着她的眸子里霜雪凝聚,郁香凝手一缩,不由得轻轻打了个颤。他继续之前的动作,一把抱起我,二话不说就朝外走去。我这边晕沉的厉害,隐隐约约听到身后郁香凝和郁黎攸对话的声音,具体内容是什么,却听不太真切。
“凌宣,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走这一趟。”钟离低沉清越的嗓音里隐隐带了丝懊恼,更多的是心疼。
“说什么傻话呢?”我一手揽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头轻轻笑道:“不管怎么说咱们来过了,药我也喂他喝下去了,这往后他们再来找,也挑不出咱们什么了。”
两人这么静静走了一段路,钟离突然开口:“凌宣,当初你喂我吃药的时候,好温柔。”他步子走的很稳,胸膛也好温暖,我本来半闭着眼靠在他肩头,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了,此时一听他这话,蓦地睁大了眼,抬眸就望进他带着浅浅笑意的眼。朦胧夜色中,他一双仿若山中秋潭的眼眸亮晶晶的,水波粼粼潭光闪烁,眸中的深意仿佛要直望到我心底里去。
我脸上一烧,揪着他衣襟的手不由得一紧:“你,你那时不是睡过去了吗?”
“我那时是烧的晕晕沉沉的,旁边你们说什么话,我也听不真切。不过后来凌宣喂我吃药,我是知道的。”钟离说着说着,嗓音里带了一丝哑,望着我的眼眸也深沉了几分,之前悠悠荡荡的水光不知何时转变成熠熠燃着的幽冥火焰,直看的我心头一颤,有些慌乱的闭上了眼。钟离停住了脚步,揽着我背的手臂将我锢的更紧了些,仿若山中冷泉的气息拂过我唇畔,紧接着唇就被人含住,舌火热纠缠。
我搂着他脖颈的手一紧,另一只搁在他胸膛的手也匆忙勾了上去,心突突直跳,这样子,会掉下去的呀!他因为我有些慌乱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又是更激动的缠吻。好半天,他才松开我的唇,接着又轻吻着我的唇角、下巴,气息有些紊乱,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扑扇着,望着我的眼也亮晶晶的,那里面的神情…我看的心跳得更快,连忙出声唤他:“风,别…”这路程刚走了一半都不到,虽然地方比较偏僻,可总归是在郁家的皇宫里,总不能在外面就由着他这么乱来啊!
钟离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吸里带了一丝颤,漆黑的眸子有些忧郁有些委屈的盯着我,我知道他应该是难受了,脸不禁更热了两分,轻声说道:“你放我下来。”
他乖乖照做,站直了身子后,深邃的眼眸半垂,淡紫色的薄唇抿着,一脸落寞,那副仿佛自知做错了什么事的模样,直看的我心上一疼。我知道他难受的厉害,也知道他心里委屈,从那晚之后,他就再没碰过我,最亲密的举止就是牵手搂腰,直到刚刚…我有些为难的咬唇,四下张望,没办法,平日里那么冷酷的人,因为我都委屈成那个样子了,我怎么也忍不下心就这么让他这么一路忍着回去。我拉他的手:“跟我走。”
走到一棵高大粗壮的老柳树下,我拉着他隐入树的另一边,推着他让他靠着树干站好。他有些惊讶的望我,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困惑:“凌宣?”
我心砰砰跳着,直撞的胸腔隐隐作痛,一边抚着自己的心口,深深吸气,告诉自己不要慌,接着又抬眸望他:“你,你别紧张,我帮你…”
说着,我踮起脚吻上他的唇,一边手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钟离顺着我的动作微微弯下脖颈,双手搂紧我的腰。手有些颤的拂开他衣服下摆,抚上他那个位置的时候,他气息一短,喉咙发出一声有些隐忍的闷哼,一边迅速睁开眼看我。我松开他的唇,一边轻轻吻着他的下巴、脖颈,手上一边轻轻抚着,眼睫轻轻扇动,一双眼却不敢与他对视。
抚了一阵,他半闭着眼仰起头,坚毅的下巴绷得紧紧的,接着,像是再也受不了似的,猛地低头咬住我的唇,一边狠狠吻着,一只手松开我的腰,握住我那只手用力抚弄。我靠在他怀里,半闭着眸子,任他吻的激狂,没多久,手就酸的厉害,却仍顺着他的手势帮他弄着。舌被他紧紧纠缠,唇也吻的有些痛,脸越来越烧,眼眶微湿,我实在是喘不上气了,有些呜咽的出声想叫他的名字。
手被他握着动的越来越快,他松开我的唇,唇贴着我的耳朵,气息越来越急,出口的声音微微颤抖:“凌宣,凌宣,唔——”他身子一僵,颤抖几下,接着下巴往我肩窝一靠,重重喘息着,“凌宣…”
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因为上面的湿热触感羞得泪都要掉下来了,也不知道该往哪搁才好。钟离把下巴靠在我肩窝静静待了一会儿,然后站直身子,牵起我的手腕,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为我轻轻擦拭,一边哑着嗓子低低唤我:“凌宣…”
我一直低垂着头,紧咬着下唇,怎么都不肯抬头看他。钟离轻轻吻我的额头,深邃的眼里柔情满溢:“凌宣,你真好…”
“别说了。”我匆忙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快走吧。”
腰被人从后面揽入怀里,钟离再一次把下巴搁在我肩窝位置,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凌宣,你生我的气了?”仍然带了一丝暗哑的嗓音更低了两分,还隐隐透着委屈:“对不起,我,我刚才实在忍不住了…”
我咬唇,一边拉着他的手臂要挣开他的怀抱:“没,我没生气。”苏落那边应该早就等的心焦了,井没准这时候到处找人呢,不能再耽搁了,要快些回去呀。
他手搂的更紧了,一边还轻轻蹭我的脸颊:“凌宣,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想你了。这些晚上,我每晚都想着你,然后自己像刚刚那样,才,才睡得着觉。”
他每说一句,我的脸就更热一分,怪不得我刚刚抚上他那里的时候,他眼中露出那般神色。待他说完,我脸热的都能冒烟了。一边轻轻推他搂在我腰间的手:“你,你…你乖啊,等回去了,我,我明晚陪你,好不好?别在这闹啊,待会儿有人来了怎么办?”
钟离委屈的轻轻摇头:“不可以,我答应他三个月不碰你,算是对自己上次弄伤了凌宣的惩罚,不可以食言的。”我叹气…这人,倒真是实在的很!
钟离揽着我的腰,一路施着轻功回到“岚意阁”。刚走进院子,就见苏落快步迎了过来,水盈大眼里满是焦急不安:“凌宣,你们可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不是又出什么岔子了吧?”一边说着,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拉着他的手往屋子里走:“没事,就是喂他吃药花了些功夫。井呢?还没回来?”
苏落吐了吐粉粉小舌头:“回来了,正坐在屋子里喝茶呢。从回来就没说过话,一直沉着一张脸。”
我有些惊讶的挑眉,细一琢磨,心下明白了几分。估计郁黎攸来那会儿他就回来了,自然是知道我去郁黎皖那了,可是依着他的性子,怎么会不去找我呢?难道因为我事先没跟他商量就去看郁黎皖,心里闹别扭了?也不对啊…
正琢磨着,郁岚井已经迎了出来。果然如苏落所说,他面上神色有些冷,一双凤眸微微眯着,走到我面前,朝钟离点了个头,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来,朝一边的楼梯走去。
我一直静静观察着他的神色,待他进了屋子,把我放在床边,我轻轻抚上他一边脸颊,半仰起头,眉心微蹙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郁岚井握住我轻抚他脸颊的手,跟着在床边坐下,又将我搂到怀里,修眉紧蹙,红唇紧抿,一脸悒郁。半晌,才轻吻着我的脸颊低声说道:“我知道香凝过来找你去见那小子,也知道黎攸中途落跑偷偷去看他…”他越说声音越低,话说一半,竟停住不往下说了,只是半垂着的眼眸里神色更冷,拥着我的手臂也将我搂的更紧。
我在他怀里挪挪身子,跟他拉开些距离,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手伸出食指轻轻抚着他紧紧皱着的眉心,又顺着他的鼻梁一路滑下到他的唇。他一直注视着我的眼,顺着我轻柔的抚触,眸中冷意稍缓,浅褐色的眸子也渐渐溶出水光。我食指停留在他唇角,一边勾起嘴角瞧他:“还在气他?”
他抿唇点头,握住我有些调皮的手指,咬着牙低声说道:“我简直恨不得把他另一条腿也打折了,直接废了他得了!”
我搁在他肩膀的手轻轻拍他:“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做人哥哥的吗?”
他冷哼一声,一边轻轻抚我的脸颊:“那小子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不过是想用苦肉计让你心软。他们那么多人整日在一边伺候着,他要死早死了,哪里还等得到你去看他!我这是卖皇兄个面子,允你去看他一趟,话我也撂了,只此一次,再没有下回。过两天大婚庆典一完,咱们直接走人,省的我在这待着闹心!”
我有些无奈的凑上前,轻轻吻他的唇:“别生这么大气。他那儿我今天去瞧了,病的确实不轻,也难怪你六弟和香凝公主急的跟什么似的。再怎么说,他也叫你一声堂兄,你就…”
“他叫我一声堂兄,还对你做出那种事!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他跟着咱们一起走!那小子,从一开始就对你没安好心。我…”我见他胸膛起伏的厉害,一张俊脸黑的都快成雷公了,赶紧送上唇堵住他的一直喋喋抱怨的嘴,一边轻轻抚着他的胸膛。
现在郁黎皖那儿病的半条命都去了,他也只能是嘴上说说,又不能真跑去揍他一顿。这顿火憋在心里又没处撒,这么一直说一直说的,只会越说越来气,到时候再把自己气出毛病来怎么办…郁岚井好半天才松开我的唇,额头轻轻抵着我的,深深吸了口气,抿着唇哑声说道:“真是要气死我了!”
我半靠在他肩上,一边急急喘息着,一边还要出声安慰他:“别这样。过两天咱们就走了,你也一年多没回来,别因为他一个人的事就连带不给其他人好脸色看。我看得出,他们还是挺念着你的。”
郁岚井一边啄吻着我的唇,一边低声抱怨:“才没有,他们就算计着把你往那小子那儿领!我刚才还琢磨,再等一刻你若还不回来,我管他皇上还是谁的,直接去那找人了。”
我轻轻笑着推他的脸:“怎么一会儿不见,这么爱撒娇?哪里还有点你六弟口中‘西都第一公子’的样子!若是让旁人见了,怕是要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
郁岚井被我调侃的弯起嘴角,眸中也带了浅浅笑意:“本来就是他们瞎传的。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就喜欢这样!”一边说着,一边贴上我的唇轻轻蹭着:“只对你这样…”
二十二章 宛转心伤(上)
悠悠转醒间,我半眯着眼眸,一边伸展手臂轻轻探着。没有…我倏然睁眼,人呢?抚着额头坐起身子,偌大的卧房里,清清幽幽的“栈雪甘松”静静燃着,却没有那人的身影。看到在床头叠得整齐的藕荷色长裙,还有银色的兜儿和罗袜,我轻轻抿唇,人到哪里去了?
身上只着一件及膝的粉紫色真丝裙子,我起身下床,光着脚走在冰冷的青砖上,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正蜷缩着脚趾低头往前迈步呢,就听一道低沉的嗓音有些气急败坏的嚷道:“你这是干什么呢!”身子迅速被人揽入怀里,直接被他抱回床上,“你这丫头,一会儿都不让人省心!衣服也不换鞋子也不穿,你找着冻出毛病来呢!”
我被他训的一哆嗦,刚刚那会儿人还有些迷糊,就琢磨着他人去哪了,下床往外走时,也没想那么多…他飞速用被子把我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边伸手抚上我微凉的脸颊:“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本来身子就畏寒,这边又不比鸾凤天候暖,要是冻坏了又生病怎么办?”
我被他裹得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身子又被他紧紧搂着,想动动胳膊都不行,不禁有些委屈的嘟嘴:“你别搂这么紧,我都喘不上气了!”他稍微松开些力道,狭长凤眸微微眯起,看我的眼光里仍带着淡淡的责备和不满。
我轻喘一口气,抬眼瞅他,“刚才干嘛去了?”他虽然向来醒的比我早,可一般醒过来后,都喜欢搂着我在床上多待会儿。即便起身了,洗漱过后也总是在一边椅子上坐了,喝点水看看书什么的,看时候差不多了再叫我起床,很少不在屋子里。
他一抿唇,眉心微蹙:“没事。天还早呢,你不多睡会儿?”
我挑眉,轻轻咬着唇偏头端详他:“他那边又出事了?”
郁岚井面色更沉,深吸一口气:“昨晚上你走了之后,倒是听话按时辰吃药了。可今早一醒过来就又开始闹,非说要见你。药也不吃,水都不喝,我看真是把他给惯出毛病来了!”
“那怎么不叫我?”我也跟着皱起眉毛,这人,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估计郁黎攸和郁香凝那儿也是实在没辙了才过来找我们,不然以他们对郁岚井的了解,断不敢一大清早就过来捋这虎须。
“叫什么?”郁岚井一哼,接着冷声说道,“我过去,穴一点,直接往下灌水灌药,后来穴解开了,他往床边一趴,刚要吐,我就说‘再吐,这辈子都甭想见你’,那小子直接老实了。”
我不禁轻笑出声,天下间,能制得住郁黎皖的,还真非他这个做堂兄的莫属了!郁岚井见我笑,面上更加郁猝两分,一边低声抱怨:“本来就是。昨晚喂他吃次药,还真给喂出瘾来了!”说着,他凑的更近些,轻吻我的脸颊,“你都没喂我吃过药呢…便宜了那小子!”
裹在被子里的手用力推他的胸膛,我狠狠白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吃药是好事吗?这你也比!”
郁岚井深深叹了一口气,眨了眨狭长凤眸:“我这都让他给气糊涂了…”我被他那懊恼的语气逗得再次“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人,从昨日进了皇宫就一直闹别扭,昨晚跟我撒了半天娇,今天又起的早,被那人闹得说话都不经大脑了。
我咯咯笑着靠在他肩头,他有些无奈的轻轻抚我的发:“不再睡会儿了?”见我轻轻摇头,他扶着我的身子,一边起身去拿床头的衣服,“那赶紧穿衣服,这么呆着最容易着凉了。”我笑笑睨他一眼,看上去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怎么最近越来越唠叨,都快成老妈子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里□,一边背过身去,解开前襟的带子。这条真丝裙子也是在屿麟国的“羽裳”买的,穿在身上光滑柔软而不沾身,还泛着淡淡的珍珠般的光泽,颜色也挺适我的心思。我这几天晚上都穿着它睡觉,既舒服又自在。本来,过去生活在现代的时候,即便冬天我都习惯穿睡裙的。到了这里好长一段时间都穿里衣和薄裤,即便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都觉得不太得劲儿。
郁岚井从后面帮我褪下裙子,又拿起兜儿,手臂环着我身子,将我半揽在怀里,将头发都挽到一边肩上,动作温柔又熟练的帮我穿上。属于他的温热气息喷洒在我的肩颈处,悠悠荡荡的松柏冷香萦绕鼻端。我唇角微弯,半垂眼眸,他的手指偶尔触碰到我的后背,正灵巧的系着带子。
起初我身子更不好的时候,早上总是睡不醒,他见我困得连眼都睁不开,就总是一边轻轻唤我的名字让我清醒些,一边帮我换衣服。久而久之,他倒也服侍出经验来了,后来即便我人醒了,他也总是执拗着为我穿肚兜儿系带子,我推拒着不让,他就一脸严肃认真的教育我,每日做生意赚银子很辛苦的,不可以剥夺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又套上一件薄薄的里衣,他拿过那件藕荷色长裙,我手一挡,偏头瞪他:“不穿这个颜色。”我知道他心里还记着昨日刚到的时候,郁香凝穿紫衣给我难堪的事,不过我倒是没太往心里去。本来,出了鸾凤国,紫色就是寻常百姓可以穿戴的颜色,郁香凝拿衣物颜色做文章,却怕是压根没想到,到了我这,根本就不算个事!
我在鸾凤国内以紫衣显贵于一般人,说到底,本就是十分霸道的一件事。本来嘛,金色衣物向来只有女皇可以穿着,可寻常人家尚且可以买金钗金镯子带。到了我这,全鸾凤国上下除了我,不仅紫色衣物绝不可以上身,且正如郁香凝所言,连带块紫色帕子都不行!我自问从来没有问鼎天下受万民朝拜的野心,对这种只可一人为之的所谓“特殊待遇”,自然也就不感冒了。
郁岚井微微一愣,我半转过身子搂上他的颈子,勾唇一笑:“难道在你心里,我只有穿上紫衣,才有鸾凤国小王爷的风范姿仪?”
他缓缓漾出一朵魅惑人心的笑,将我搂的更近了些:“倒是为夫浅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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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半卧在花梨木制的贵妃榻上,啜了口新沏出来的绿茶,嚼着香甜润口的蜜渍樱桃,半眯着眼看着屋外耀眼的蓝天晴日,听苏落一边倒茶,一边念叨这“潭幽玛玉”有多么难得多么稀罕。钟离和郁岚井都静静坐在一边,饮着茶,看着我越吃越陶醉,最后干脆把茶盏一撂,抱着那盘子红红紫紫的蜜饯美的凤眸半弯,嘴都合不拢了。郁岚井弯起嘴角轻轻摇头,望着我的浅褐色的眼眸里水光融融:“有那么好吃吗?”
我连连点头,一手捧着脸颊嚼的那叫一个起劲儿,话都顾不上说了。真的好好吃哦!想不到屿麟国的蜜饯腌渍的真是一绝!不仅样子精致,而且酸甜适口保糖保汁,最重要的是,一点渣子都没有,嚼一颗在嘴里,香甜浓郁的味道久久不散。
钟离见我这般模样,也不禁嘴角微弯。郁岚井干脆把茶盏一放,起身坐到我身边,看了看我手上的盘子,又似笑非笑的抬眸看我:“哪种最好吃,给我拿一个尝尝。”
我笑得甜甜的,拈起一颗金丝蜜枣送到他嘴边,这个最好吃了,又甜又糯,入口酥松,还特别有嚼劲儿。他嘴轻轻一张,将枣子含入口中,一双狭长凤眸直直望着我,唇畔的笑意更浓,微挑的眼角因那笑意而带出几分勾人心魂的魅意。我因他那笑微微失神的工夫,只觉指尖一痒,就见他探出舌轻轻舔了舔我的指尖上的蜜渍,眸中闪动着别有深意的幽光。我手一颤,连忙往回收,这人怎么这么没个正经!钟离和苏落还在一边呢…正开口要说他,就听一道娇柔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轻快的语调里带了浓浓调侃:“一年不见,想不到郁大哥也这么懂情知趣解风情了!”
我循声望去,只见暖融融的日光里,一位身穿鹅黄色拖地云型千水裙的女子笑吟吟站在门边,见我望她,朝我暖暖一笑,一边莲步轻移朝着我走过来:“想必这位就是鸾凤国来的宣王爷了。果然如传言所说,样貌出众,气质不凡。”
我把果盘往一边小桌上一搁,一边起身站了起来,唇畔噙着浅浅的笑:“歆儿姑娘?”见她目露惊讶,粉粉的唇瓣微张,我笑容扩大,一边上前牵起她一只手,拉着她到一边的木椅上坐了,“果然如传言所说,人美嘴甜温婉可人,让人见了就忍不住想亲近。”
谭歆儿一愣,接着有些无奈的微微一笑,看向仍坐在榻上拿起我的茶盏闲闲饮茶的郁岚井:“怪不得陛下说,郁大哥你眼光不错,找了个跟你恁地登对的女子。”
一边苏落已经沏好一杯新茶,搁在一边的高几上,脆声说道:“谭小姐,请饮茶。”
谭歆儿微笑道谢,先将苏落细细打量一番,又瞧了眼一直静静坐在一边饮茶的钟离。细长黛眉不自觉的轻轻皱起,又很快展平,复又露出先前那般轻快神色,接着偏头看向我:“屿麟天候不比鸾凤温暖,宣王爷可还还待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