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想了一想,觉得自己的女儿若真是被石亨派人虏获到了石亨府邸之后,目下想要尽快的救出自己的女儿,唯有到兵部尚书府上去借兵一用。
兵部尚书还是自己的朝中好友,也是朝廷抗衡石亨一系武将势力坐大的最后保障。
徐有贞觉得只要自己亲自到兵部尚书府上一说,此人必定会派兵帮着自己料理此事。
心下想定了这个计谋之后,徐有贞便是一刻也不能等了,便对着家丁吩咐道:“速速命人备下轿子,老夫要到兵部尚书府上一趟。”
听得徐有贞有此号令,家丁自是不敢怠慢,便退出备置轿子去了。
顷刻之后,徐有贞便做着轿子去了兵部尚书府。
兵部尚书是徐有贞在朝中的一大奥援,也是朝廷节制石亨一派势力的重镇。
最为兵部尚书是为朝中指挥武官的最高职衔,可是石亨手握重兵,丝毫没有将兵部尚书放在眼中,对于兵部尚书而言,石亨便是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也因为跟石亨以及石亨一派的武官常有龌龊,兵部尚书自然是跟徐有贞走得很近。
因为朝中的重臣里头能够跟石亨平起平坐的大臣以前还有个于谦,目下只剩下一个徐有贞了。
故而听门房来报徐有贞大人亲自来拜候,兵部尚书也不敢怠慢,便命人大开中文相迎。
等开了中门之后,兵部尚书自是亲自趋引了出来。
徐有贞落了轿子,便见到兵部尚书府中门大开,兵部尚书王晓峰亲自迎接了出来。
“王大人实在客气,如此大开中门,徐某人如何担待的起。”徐有贞笑笑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快步趋奉到了徐有贞的跟前对着徐有贞施礼道:“徐大人大驾光临,下官真是有失迎迓。”
徐有贞接口言说道:“王大人不必如此。你我不是外人何必如此客气,大开中门,实在是太过尊崇老夫了,如此抬爱,老夫也受之不起。”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兵部尚书便开口言说道:“徐大人客气,当今天下,王某人只开中门迎候两个人,一个是万人之上,富有四海的当今天子,另外一个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徐大人。也唯有皇上跟徐大人是下官倾心敬服之人。”
见兵部尚书王晓峰如此言语,徐有贞便打哈哈的对他言语道:“王大人正是目无余子,老夫得大人如此尊奉,未免太过,受之有愧啊。”
王晓峰闻言便对着徐有贞张口招呼道:“徐大人客气了,请随下官到府中一叙。”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也罢,就请王大人前头领路。”
王晓峰便屁颠屁颠的接引着徐有贞到了花厅。
到了花厅之后,兵部尚书王晓峰自是亲自招呼徐有贞做上座。
徐有贞一意坚辞,王晓峰无奈。
“徐大人,你的科名在前,是谓十三科的老前辈,理应徐大人上座此是。”王晓峰张口招呼道。
徐有贞微微摆手说道:“今日来此,我是宾客,王大人是主人,不比朝堂,还是分主宾坐下好了。”
见徐有贞坚持不肯,王晓峰也没有法子,只得开口言说道:“也罢,大人既然是这般说法,下官也毫无法子,那就依着大人的意思,今日下官僭越了。”
“谈不上僭越,这是规矩。今日是好友相会,朝廷的体制仪礼权且放到一边好了。”徐有贞笑笑说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说法,王晓峰便开口言说道:“也罢,就照着徐大人的意思办,今日就只分宾主,不论其他。”
徐有贞见王晓峰有此一言,便张口说道:“王大人说的是,今日就只分宾主,不论其他。”
绸缪了一阵之后,两人便分宾主相对而坐。
王晓峰便命府中泡上好的龙井茶相待。
兵部尚书王晓峰起居奢华,对于饮食之道素来也是颇为讲究,在朝廷里头众官之中更是声名赫赫。
龙井茶很快便齐备了,侍女一上来就先给徐有贞敬茶。
上好茶之后,徐有贞微微闻了闻,便对着王晓峰张口言说道:“同官中人言王大人对饮食之道素为讲究,颇有孔圣人割不正不食的遗风,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果是如此。”
听得徐有贞有此赞美之辞,王晓峰慌忙避席离坐对着徐有贞张口说道:“大人所言正是让小人无地自容,醉心此道,对家国百姓毫无裨益,哪里记得上徐大人每日忧切国是,关心民瘼。”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说道:“王大人这般赞誉老夫,老夫也是受之不起。”
王晓峰闻言便接着开口言说道:“徐大人请茶。”
徐有贞便举起茶杯对着王晓峰施礼,随即开口言说道:“王大人也请。”
两人对饮过后,王晓峰便张口对着徐有贞说道:“徐大人素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大驾光临,寒舍自是蓬荜生辉,自是不知徐大人今日来此,究竟所为何来?”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眼,徐有贞便一板一眼的张口言说道:“王大人所言甚是,老夫今日登门造访,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见徐有贞说出了这番话,王晓峰心中一动,便迟疑的问了一句道:“徐大人位高权重,当今皇上对徐大人也是言听计从,徐大人莫非还有和难事不成?”
徐有贞听得王晓峰有此一问便吁了一口气道:“王大人闻得好,老夫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朝中朝外,反对老夫之人更是数不胜数,更有一些阴险狡诈的小人,最为喜欢从旁边使诈,屡施暗算,最为防不胜防。”
王晓峰素来跟徐有贞形迹不拘,听徐有贞有这番的感慨,心里头便知道徐有贞是遇上了烦心事。
如此想来,王晓峰便张口追问道:“徐大人莫非又有人兴风作浪,想要在徐大人头上动土。想来朝中跟大人不睦的且想要对付大人之人也是有石亨那个狼心狗肺的贼子奸臣了。”
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正是如此,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石亨。”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这般说法,便接口追问道:“石亨有对大人做出了何等龌龊之事。”
听得王晓峰有此追问,徐有贞便张口言说道:“石亨派人劫走了小女。”
兵部尚书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颇为诧异,慌忙接口问道:“徐大人,石亨果真做出了这般毫无体统之事。这等事体石亨如何做的出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一百二十二回 茅塞开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问,徐有贞便接口应答道:“王大人这些时日可曾听说一件怪事?”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说道:“怪事,何等怪事,下官一无所知。”
徐有贞便张口解释道:“此事我也是听市井的留言,并无确证,不过确和石亨有关。”
听得徐有贞提及留言,王晓峰便拍了拍自个的脑袋说道:“徐大人提及此事,我倒是想起来了,昨日听人说石亨的儿子石未风无缘无故的在书院中失踪了,书院山长遣人寻了许久,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后来便派人骑马到了石府告知了此事。”
听得王晓峰有此说法,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老夫听说的留言也是止于此,可是石亨却觉得是那儿子失踪一事是老夫所为,居然派人到老夫的家宅中暗中掳走了小女。”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这般的说法,不由大为失惊的开口说道:“徐大人,果有这般情事不成。石亨莫非是得了失心疯。”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点点头说道:“石亨爱子心切,老夫倒也能够体省的出来,可是即便他儿子石未风失踪了,如何可以将这屎尿盆子胡乱扣到老夫的头上,还派人掳走老夫的爱女,令老夫家宅上下不宁。”
王晓峰闻言微微一怔,便开口追问道:“徐大人可有真凭实据在手。”
徐有贞便接口言说道:“老夫写了一封信给石亨,已然确证了此事,老夫之女想来便在石府之中。今日老夫冒昧上门,便是欲要借王大人之力,速速救我女儿脱离苦海。”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原本就跟石亨有隙的王晓峰便拍着胸脯答道:“事情当真如此,请徐大人放心,明日下官便为李大人出头。”
徐有贞听他这般一说,自是感激的点点头说道:“王大人如此襄助,徐某人真是感激不尽。”
兵部尚书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说,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这话怎么说来着,平素若不是徐大人在背后支持,下官这个兵部尚书的位子只怕早就让石亨一派的朋党夺去了。要是真的说起来此事,是下官要多些大人才是。”
听他这般说法,徐有贞便摇摇头说道:“王大人得意荣赝兵部尚书是皇上的恩典,石亨在如何厉害,也大不过皇上,老夫自然也就更不必提了了,王大人的得任此职乃是当今皇上对于王大人的信任。”
王晓峰听得这话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正是推美于人,下官是那块料子下官心里头明白,这些年来若不是徐大人从旁提携和扶掖,下官就算是鸿运当头也不可能平步青云,升到如今的这等部堂的高位。说来说去,还是的徐大人的助力方能如此。”
徐有贞闻言便张口说道:“也罢,既然王大人是这般人物,老夫今日也就掠美一番,算是贪天之功好了。”
王晓峰闻得此言,慌忙摇手说道:“徐大人这哪是贪天之功,照着下官看来,这是实至名归,得其所哉。”
徐有贞见王晓峰如此敬重自己,心下自然极为高兴,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你看老夫的爱女之事如何处置才是。”
见徐有贞将话题转到了他女儿徐栖歆身上,王晓峰便接口言语道:“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倒也不复杂,若是掳走徐大人的爱女之人真是丧心病狂的石亨只怕,那么大人之人想来定是在石府之中,明日我便传令步兵衙门的将官领着精兵强将跟大人去一趟石府。”
听王晓峰有此表示,徐有贞自是大喜过望,想了一下,就对他张口言说道:“王大人,你就不怕为了我而得罪了石亨石大人。”
王晓峰听徐有贞有此一问,便张口言说道:“徐大人,你也知道石亨此人在朝中对下官是时常挑剔,下官跟石亨也是素来不睦,好几次若为大人出面转圜,只怕我跟石亨早就拼个你死我活了,要真算起来,下官在朝中的势力绝不是石亨的对手,不过下官也有王牌。”
见王晓峰说他手上也有王牌,徐有贞心下不由微微一动,假意说道:“哦,王大人手中还有王牌,不知道是什么王牌。”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王晓峰便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言说道:“这事情下官有些不好说,不过既然徐大人见问,那下官可就直言无忌的,算起来下官的王牌便是徐大人。”
王晓峰张口说出了这般话语,徐有贞不由扑哧一笑说道:“王大人不会是睡糊涂了说梦话吧,老夫如何成了大人的王牌了。”
听得徐有贞有此质问,王晓峰慌忙张口解释道:“徐大人可不要不信,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朝中哪里有人可以跟徐大人比肩,就算那石亨在前些时日倚仗皇上的恩宠,权倾朝野,不也被大人上了一道奏章便将他打回原形了么。如此算来,朝中高官虽多,不够都是尸位素餐的泥人木偶,只要徐大人此事朝廷的主事之人,柱石之臣。”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这般赞誉老夫,老夫如何担待的起。”
王晓峰接口道:“徐大人,方才下官所言,绝非是溢美之辞。而是极为寻常的道理,就说前些天石亨吃了一个大亏的事情,那可是朝野共见之事,皇上传圣旨申斥了石亨,天下人都是知道了,不管如何,大人真是朝廷的功勋柱石之臣,绝无第二人所能比肩的。”
听王晓峰有这般的说法,被拍了一通马屁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王大人真是客气,老夫已经是老朽了,日后退下来,朝廷就要靠着王大人这样的耿介之臣撑持了。”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极为受宠若惊,慌忙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说哪里话,徐大人青春正富,还可以扎扎实实的给皇上和朝廷办上几十年的事情,哪里轮的上下官力效前驱。”
听得王晓峰有此言语,徐有贞便哈哈笑道:“王大人也不必自谦,王大人所做之事皇上跟老夫都看在眼里,若为如此,当年老夫也不会跟皇上保荐大人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老夫年老力衰,只怕已然是不得永年,若是时机合宜的时候,老夫便会在皇上面前提议由王大人来接老夫的班。”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慌忙对着徐有贞跪拜说道:“徐大人如此恩遇,下官此生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徐有贞笑着扶起王晓峰,接着便开口言说道:“王大人这可就见外了,朝中衮衮诸公,能够合得老夫眼缘的并无几个,而能够的老夫欣赏的却唯有王大人一人,老夫若是能得王大人传扬衣钵,盛世功名,垂之久远,老夫就算是入土也心安了。”
见徐有贞有对自己有这般的期许,王晓峰慌忙接口说道:“下官能得徐大人此番青眼相看,这辈子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徐有贞听得这话,接口说道:“王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朝廷之事还有很多需要王大人费心打理,日后朝堂大计老夫可就托付了王大人了。”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这般的托付期许之辞,慌忙对他摇手说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气,目下徐大人在朝廷之上,下官等文武百官无不唯徐大人马首是瞻,不管情势如何变化,下官定然是站在徐大人这一边的。”
听得王晓峰有此的表态,徐有贞也颇有些感慨的开口言说道:“徐大人能如此言语,老夫自是心安,明日之事还要托劳阁下才是。”
王晓峰听徐有贞有这般吩咐,便拍了拍胸脯开口言语道:“还请大人放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明日下官亲自挑选精兵强将,跟着徐大人带兵到石亨府上一行。”
“那就有劳王大人帮忙了,老夫先行谢过。”徐有贞开口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如此客气,这些事情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徐有贞忧心爱女,便连连对着王晓峰称谢不已:“多谢王大人帮忙。”
而王晓峰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客气,自眼下看来,帮了徐大人也是帮自己的忙。石亨这小人,下官也早就想治一下他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大人今日奉告此事,便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两人商议停当了之后,徐有贞便跟着王晓峰告辞回去了。
告辞回去之后,徐有贞细细闻了闻家中仆从彻查的情形,仆从们都说将整个徐府都翻过来搜查了几遍,依旧是毫无音讯,自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只怕难以有好的结局,小姐失踪一事便如谜团一般,不宜解开。
徐有贞听得麾下的这些仆从有这般言语,默认呆坐了许久,心下越发觉得爱女失踪之事便是石亨搞的鬼无意,想了一下,便写了一封信,将明日要到兵部借兵到石亨府中搜人的事情细细叙了一笔,然后派人见信送给李贤一观。
李贤接的心一看之后,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连夜赶到了简怀箴处,传递了这个消息,请简怀箴决断此事。
简怀箴从李贤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徐有贞爱女心切,已然是乱了分寸,以石亨狡兔三窟的奸猾,就算是掳走了徐有贞的女儿,也绝不会放到自己家中,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借兵一招已然是败笔。这般做法定然是对付不了石亨,石亨也绝不会这么轻易让徐有贞跟王晓峰将人搜到,此计不成,石亨便会到皇上面前告状,反诬徐有贞,到时候徐有贞只怕就要难堪了。”
李贤闻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这般说来,这倒是一个剪除徐有贞的好机会。不若默许其成,到时先将徐有贞剪除掉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建言,细细思量了一会随后说道:“此事绝非如此轻易可成的。若是徐有贞就此败亡,石亨的势力一无所损,日后一旦做大,便愈发不可收拾。蔓草犹不可除,何况是石亨这般胸有城府,腹有奸谋的奸臣。”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方才觉察到了这个问题。
觉察这一情形之后,李贤心里头对于简怀箴便是愈加的佩服,从目下的情形看来,目今确实可以从徐有贞跟石亨相斗中乘机取势,可是即便取势的后果可以轻易的将徐有贞干下台,可是对石亨的势力并无损害,日后皇帝便会一心一意的依赖石亨,那么想要对付石亨便会愈加的艰难。
如此治一经,损一经的法子绝非上策。
心里头洞察了此事,李贤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情形正如公主所言,就算是能够将徐有贞扳倒,可是无法动摇石亨的话,也非善了之策。”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扳倒徐有贞,而无法攻伐石亨,绝非一件好事,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就算轻易剪除了,可是最多是将徐有贞一派的势力转移到了石亨的麾下,照说石亨是武将出身,目下已然掌控了朝廷里头泰半的兵力,若是日后情势变成朝中的文官集团也跟石亨一脉联合,事情可就极为难以收拾了。”
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深以为然,便对着简怀箴颔首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若是演变成那般的局面,对于你我而言,事情便绝非如此简单了,石亨的势力一旦做大,独霸朝中,想要剪除石亨比目下还要困难十倍。”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言语,便对着李贤开口说道:“李大人所虑甚是,眼下只能挑拨徐有贞跟石亨互为敌对,可却不能让他们过早分出胜负来。”
听得简怀箴有这般说法,李贤便接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意思是,徐有贞此计不通,还会贻误了大事。皇长公主想要我藉此机会点醒徐有贞么?”
简怀箴对着李贤点头说道:“正是此话。”
徐有贞便继续开口追问道:“从徐有贞派人送来的信中说,徐有贞已然跟兵部尚书王晓峰商量停当了,明日一走,就会到兵部大堂借兵,皇长公主,下官应当如何劝告徐有贞打消这个念头,毕竟徐有贞认为爱女被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简怀箴微微一笑道:“若是求到别家去,自然是毫无法子可想,不过此事正好落入了我等的掌握之中,事情便不那么难办了。”
李贤听简怀箴有此一言,便上前请教道:“皇长公主,下官还是有些不明白,此事应当了解,方能皆大欢喜,照着目下徐有贞的情形来看,他是已然气昏了头,照下官看来徐有贞援引兵部尚书王晓峰,已然是想要跟石亨撕破脸大干一场了。”
听的李贤有此一言,简怀箴便张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一点不差,徐有贞已然是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可是眼下还不是徐有贞如此行事的时候,如今的法子唯有先让徐有贞放下这条计策方才能够将情势逐渐控制到我等的手中。”
李贤闻此一言,便开口追问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绝非如此简单,皇长公主可有解救目下的情势的良方妙策,尚请示下。”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说来此事倒也不难,不过依旧需要委屈李大人从中斡旋。”
李贤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顿感一振,接口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还请皇长公主示下。”
简怀箴闻的此言,便张口言语道:“此事倒也极为简单,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是想要石亨放过他女儿,而石亨也是怀疑劫走他儿子石未风的是徐有贞背后秘密授意指使人做出来的,石亨也就这么个纨绔子弟,那李大人刚好可以藉此机会居间斡旋,继续挑拨徐有贞和石亨的关系。”
听得简怀箴的这般说法,李贤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意思是让下官居间疏通不成。”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微微一笑说道:“李大人所得一丝不差,正是要俩人疏通一下。”
李贤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说,微微明白了一些,不过心里头依旧觉得有些窒碍难明之处,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追问道:“皇长公主,下官又当如何疏通方能收效。”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语道:“事情倒也不算复杂,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要先说服徐有贞即可。李大人明日可对徐有贞说举兵攻入石亨府上甚为不智,因为一旦皇上得知了此事之后,心里头便会觉得徐有贞大人撇开了朝廷和皇上,我行我素,自行其事。如此一来,徐有贞能借兵对付石亨,是不是也表面徐有贞也能借兵攻打大内,行谋反之举。”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一拍大腿随后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至,下官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想要平息徐有贞的怒气颇为不易,想要劝服徐有贞,唯有晓以利害,方能奏效。皇长公主所言,使得李贤顿开茅舍,豁然开朗。”

第一百二十三回 心漫惊

简怀箴闻言便点点头说道:“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也唯有如此才是正办。在利用徐有贞跟石亨相争之事上,还需细细斟酌,绝不容有失。否则的话,一子不慎,满盘皆输。”
听得简怀箴有此说法,李贤很是钦服的对简怀箴开口言说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想要统御在我等手中,还需多多思量,不可出一点差错才是。”
简怀箴闻言,便对着李贤深深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之事深获我心,自目下的情形看来,此番若能令徐有贞哼石亨相斗,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徐有贞已然是有些冒失,若是当真令其马前失蹄,先前我等花在此人身上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对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我等花费了好些心血,好不容易令徐有贞跟石亨窝里反,绝不能让这些心血白白浪费了。”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事情到了眼下的地步,只要能够令徐有贞跟石亨继续僵持相斗,将他们两人卷入更为惨烈的相互攻讦之前,绝不容有失。要是一方轻易溃败,一方便会在朝中坐大势力,对于我等而言,日后想要对付坐大了势力的一番,可就极为困难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便深自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李贤也是这般的方法。”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一说,深深对他颔首说道:“此番有有劳李大人去做,若是事情到了紧要关头,李大人可以跟石亨透露,你可以居间斡旋,帮这石亨从徐有贞手中救出他的独生子石未风。”
见简怀箴有此一言,李贤不由微微一怔,随即方才明白过来,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的意思是李贤有自便之权。”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李大人。通权达变自是应变之道,李大人可以好好斟酌,为了达成为于谦于大人洗脱怨屈之事,也为了能替江上社稷除害,李大人自可细细思量,好好权衡,只要有助与此,本公主自当鼎力相助。”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李贤也想好好替于谦大人报仇雪恨,此番就先让这两个奸臣先快活逍遥一段时日,等日后时机成熟,一并要了他们的脑袋。”
简怀箴闻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之事一点不差,目下先如此措置。”
李贤从简怀箴这里得到了处置的法子之后,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请安歇,明日李贤便去劝服阻拦徐有贞。”
简怀箴点点头便令人将李贤送出了府外。
第二日一早,李贤早早起来,洗漱完毕之后便往兵部衙门赶去。
到了兵部衙门门口,果然见到一对对盔甲鲜明的将士列队集合,站在外头,显然是等候什么人发布什么号令似的。
李贤心里头明白这是徐有贞跟兵部尚书王晓峰昨日商议妥当的,看来徐有贞当真是要来这么一招。
心里头有这般的想法,李贤便趋跄着赶入了兵部大堂。
一进入兵部大堂,李贤便见到右边厢房里头徐有贞跟兵部尚书王晓峰正讨论着什么。
李贤心里头想,总算是赶上了,便走到徐有贞跟前对他施礼说道:“下官李贤见过徐大人。”
见得李贤赶来,徐有贞便分外亲热的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李大人,你来的正好,不妨跟老夫和兵部堂官王大人一处,一道去一趟石亨府中。”
听得徐有贞有此言语,李贤便接口说道:“既然是幸运的人吩咐,下官自当从命,不过去之前,下官还有些话要跟徐大人说道说道。”
见李贤有此一眼,徐有贞不觉微微一怔,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有话不妨直言。”
李贤看了看旁边的王晓峰,接口便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请徐大人借一步说话。”
王晓峰也是精明人,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心里头便明白李贤有不足为外人道的言辞要跟徐有贞说,他便对着徐有贞很李贤拱拱手说道:“徐大人,看来李大人此番前来,必有要事相告,下官这官邸内堂,还算是清净,不若两位入内详叙。”
徐有贞闻得此言,心里头微微思忖了一下,觉得李贤一大早急急忙忙的跑到官衙来找自己,显然是有要事想要见自己,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徐有贞便对着王晓峰点点头说道:“既然王老弟也是这般说法,也罢,今日就多多叨扰了,借老弟的内堂一用。”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对着徐有贞跟李贤作势指引道:“请徐大人跟李大人跟下官一道从这边走。”
说着王晓峰便接引着徐有贞跟李贤穿过了偏门,行了一阵,便到了一处竹径幽深的跨院。
徐有贞点头看了看眼前的一片竹海,便对着王晓峰开口言说道:“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王老弟可谓之得古人所言的这句话其间的三昧。”
王晓峰闻得此言,慌忙敛手对着徐有贞施礼道:“下官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哪里比的上徐大人满腹经纶,身体力行。”
听的王晓峰有此夸赞,徐有贞拈着胡子说道:“王老弟这实在是太客气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老夫对王老弟的这般极致的风雅之情可算是极为仰慕,老夫俗事缠身,即便是想偷得浮生半日闲也是片刻不可得。”
王晓峰听得徐有贞这般言语,慌忙回复道:“徐大人实在是过谦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下官实在是比不上徐大人的十分之一了,大人的道德文章功彪史策,朝中的衮衮诸公都是公议大人是天下第一宰相。”
听得王晓峰有这般的溢美之辞,徐有贞心里头也觉得极为痛快,便对着王晓峰开口言语道:“是么,朝中的诸位大人有这么说么。”
李贤见徐有贞有此一问,便插口说道:“王大人说的不差,李贤官位虽卑下,也听说了不少事情,朝中官员对于徐大人的丰功伟绩都是赞不绝口的。”
听得李贤有此附和之言,王晓峰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你听一听,李大人也是这般说法,方才下官所言绝无捏饰之词,朝中的文武百官俱是这般的说法。”
见王晓峰他们两人倶是这般说法,王晓峰便张口言语道:“两位大人如此说来,老夫可真是有些受之不起,天下之大,多有能人异士,老夫只不过是想为朝廷多发掘一些人才,保我大明江山社稷永世不坠。”
王晓峰听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不必过谦,天下人谁人不知皇上对于徐大人是言听计从,朝堂大计都是出于徐大人之手。”
徐有贞听得王晓峰如此言语,自是有些志得意满,便对着王晓峰开口言语道:“王大人不必如此客气,徐某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和朝廷,就跟王大人和李大人一样。”
李贤闻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敬心诚意的处置朝廷大计,民生疾苦,实在是我辈官员的楷模,足以垂范天下。”
王晓峰也接口附和道:“李大人说的一点不差,下官也是这般想法。徐大人对庙堂社稷都是功莫大焉。”
听得李贤和王晓峰有这般的言说,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两位爱我之诚,徐有贞铭感五内。日后只要老夫扳倒了石亨,一定会援引二位作为老夫的心腹之人,共参国事。”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诺,王晓峰只是极为欣喜,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徐大人待人之厚,实在空前绝后,日后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给大人办事。徐大人,李大人,下官先行避退,两位可于下官的雅竹别院中细细商议。”
听得王晓峰有这般的言说,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既是如此,也罢,就暂且委屈王大人一会,待得老夫和李大人商议停当之后,再去跟王大人回话。”
王晓峰便微微一点头,便对着两人施礼道:“两位不必送了,王某人先行告辞。”
说罢,王晓峰便对着徐有贞一躬身,随即退出了别院。
王晓峰走后,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还请随我一道漫步竹林,随走随说。”
听得李贤如此言语,徐有贞心里头也明白此事定然不小,便对李贤应答道:“既然李大人有此一请,就请李大人随同老夫联袂前行。”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既有此言,就请李大人先行,下官在后头趋奉着便是。”
听得李贤如此道来,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你我不是外人,就不必讲究这些尊卑礼数了,王大人府中的竹径倒也挺宽,李大人就与老夫联袂而行。”
李贤闻言,慌忙接口说道:“尊卑有别,下官如何敢跟徐大人并肩同行,这岂不是坏了朝廷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