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不必忧心,朝廷的礼数也都是人规定的,你我朋辈相交,也不不必讲究这些礼数了。若是一味拘泥于礼数仪制,不能坦诚相见,岂非有话都说不成了。”
李贤见到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既是有此一言,那下官便僭越了。”
徐有贞闻言便张口答道:“也没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李大人何必客气,这竹里馆中并无外人,李大人不妨直言。”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开口言语道:“也罢,既然徐大人有此一命,下官也就从命便是。”
见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直言道来便是。”
李贤见徐有贞有此一说,便点头应承道:“那下官就直言无讳了,敢问徐大人今日到兵部来是否是为了借兵一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问,徐有贞便张口言语道:“昨日老夫不是派了一名家丁将信送到府上了么,正是为了此事,莫非李大人没有收到老夫的密函。”
李贤听得徐有贞口中有此说辞,便张口言语道:“昨日得接徐大人下赐惠翰之时,天色已然全黑了,故而来不及感到大人府中跟徐大人商议此事。”
徐有贞闻言,便对着李贤点点头说道:“李大人所言之事,本大人自然是知之甚深,不知道李大人今日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李贤闻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说道:“昨日李贤想了一宿,觉得徐大人若是如此处置此事,只怕有些不妥。故而今日鸡鸣就起,谁知赶到大人府上时候,贵府的门房告知大人已然去了兵部,故而李贤便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心里头觉得有些诧异,他心里头明白李贤有此一言,定然是有要事相告。
徐有贞便很注意的盯着李贤看了一眼,随即轻声问道:“莫非李大人觉得老夫这般做法有何不妥。”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正是,徐大人若是这般做法,只怕到头来会被石亨反噬一口,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措置了,于徐大人的官威也有影响。”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大为震动的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何处此言?”
李贤闻言便对着徐有贞张口说道:“徐大人,若是今日大人带兵到了石亨的府中搜出了令千金,此事好犹有可说,若是石亨得知风声将徐大人的千金小姐先行移转到了别处地方,此行前去若是扑空又当如何了结。更何况以石亨的奸诈阴险,只怕就算掳走了徐大人的千金小姐,也是也是隐匿到了其他地方。”
徐有贞是爱女心切,故而心里头一直觉得自己的掌上明珠定是被石亨关在了府中,眼下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也不由暗自思量了一下,觉得李贤所言倒也不无道理。
不过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就算不在石亨府上,老夫也要查一查,否则心里头总是悬念着女儿的安危,时时刻刻放不下心来。”
听得徐有贞有这般的说法,李贤便张口对着徐有贞说道:“大人的舐犊之情,李某自然是能够心感,下官只是觉得,如是徐大人执意如此,若事有未济,又当如何了局才是。”
徐有贞听得李贤是这般的打算,心头不觉也是一阵动念,细细想了想李贤方才所言的事情,徐有贞也明白此番若是不能在石亨的府邸之中找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以石亨阴险毒辣的脾性定会藉机生事,到时候便会如同李贤所言的这般,绝难善了。
徐有贞心念及此,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之事倒也有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老夫若是领兵到了石亨府中搜出了爱女徐栖歆,便可在皇上面前将石亨一党下狱,若是不能的话,老夫势必会被石亨诬告牵连进去。”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说便接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至,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领兵到石亨府上搜查要是搜不出来人来,对大人前程官威便是大有不利之处。”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思忖了一下,便迟疑的点了点头道:“李大人提醒的是,不过老夫想石亨就算是到了皇上跟前中伤老夫,老夫也有法子化解此事。”
见徐有贞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李贤便接口言语道:“大人有这般执念自是不差,不过大人似乎还忘记了另外一件事情。”
徐有贞听李贤称自己还忘记了另外一件事情,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拐弯抹角了,有话直说便是。”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请想,此番徐大人借用了兵部的人马对付徐有贞,若是此时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会不会觉得徐大人既然能够借重兵部兵马对付石亨,有一天会不会借兵叛乱呢。”
“大胆。”徐有贞闻得李贤此言一出口,便暴喝了一声道。
李贤见此情状,便对着徐有贞敛手做礼道:“徐大人,请恕卑职之言冒犯之罪。”
见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停住了脚步,倒也没有责怪李贤,只是点头想了一下,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说道:“那么照着李大人的意思,本大人应该如何处置此事方才妥贴。”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问,李贤心里头明白皇长公主交代的事情有了眉目了,便拱手对着徐有贞施礼道:“徐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宁可得罪石亨,不可得罪皇上,要是在这件事情上让皇上对徐大人起了疑心,日后大人只怕也没有安生日子过。”
李贤的这番话说的有些含蓄,不过徐有贞自然是明白李贤话语之间的弦外之音,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第一百二十四回 竞奔走

徐有贞心里头明白,要是让当今的皇上朱祁镇对自己产生了谋反的疑忌之心,日后非但自己在朝廷里头的地位不保,极有可能会跟自己陷害过的于谦一般,会惹来杀身之祸。
像于谦那般的于江山社稷有大功的功臣皇上都能下得了手,若是让皇上对自己也产生了疑忌之心,只怕自己日后的好日子可就一去不复返了,所谓圣眷优隆,只怕也会转眼逝去。
到时候不要说跟石亨斗了,只怕连自家的性命也保不住。
心里头有着这般的念想之后,虽是初冬时机,徐有贞不由都有些汗涔涔了,觉得自己的背部都湿了一大片。
想通了这些事情之后,徐有贞觉得李贤方才对自己所言之事绝非危言耸听,而是朋党之间的腹心之言。
转念及此,徐有贞不由略带歉意的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切莫怪罪,方才老夫一时失言,差一点误会了李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老夫于此跟李大人陪个不是。”
言罢了此事,一向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徐有贞对着李贤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欲要一揖到底。
李贤见得徐有贞有此情状,慌忙上前拦住徐有贞道:“徐大人,这可使不得。下官如何受得起大人这一拜。”
徐有贞闻得此言,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今日幸得李大人提醒,若非如此,老夫定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如此言来下官真是愧不敢当,方才所言之事若能对大人有丝毫的裨益之处,李贤也算是报答了大人的知遇之恩。”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连连颔首致意道:“李大人为了老夫的家事劳心劳力,此事了结之后,老夫对李贤大人必有厚报。”
李贤听徐有贞有此一诺,慌忙上前言语道:“徐大人如此言语可就言重了,自目下的情形看来,只要大人能够暂时勒兵不往石府一行,情势应当有些把握。”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接口言语道:“既然如此,老夫心里也明白了李大人方才的言辞,只是老夫的千金还落在石亨手中,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只怕颇为难以善了,不知道李大人可有妙策,能够救她出来。”
说罢了此事,徐有贞依旧有些心有未甘,愤愤不平,他心里头还是极为挂念女儿安危。
听得徐有贞有此情态,李贤装作思忖了一下,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既然徐大人有此托付,李贤焉能推脱,原为大人力效前驱,单枪匹马的深入龙潭虎穴找那石亨和谈,一定要替徐大人救出令爱来。”
徐有贞见李贤有此表示,不由又惊又喜,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老夫真是没有看错了,李老弟忠肝义胆,朝廷里头的衮衮诸公没有一人能及的上李老弟的,此番老夫爱女的性命就全然托付给李大人了。”
见得徐有贞有此表示,李贤便点点头说道:“大人还请放心,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不宜跟石亨兵戎相见。想来石亨心里头也明白此事,他既然是指使人掳走了徐大人的掌上明珠,显然是想要救回自己的儿子石未风,既是如此,李某人已然有了一个攻心之计,只要施法得宜,说不定很快就能救回贵府千金。”
徐有贞听李贤有此一说,心下也觉得安定了许多,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李大人,不瞒你说,老夫宦海浮沉三十余年,老来老伴才生下这么一个女儿,夫妇二人对此女都是倍加疼爱,那日小女无缘无故在府中失踪之后,老伴得知了消息之后便在老夫面前哭天抢地的,哭的死去活来,这几日连饮食都废了。李大人若能帮着老夫救出这个宝贝女儿,李大人便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再生父母。”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言语道:“李大人不必如此,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李某也是揣度而已,石亨绝非容易对付之人,李某人只能尽力而为。”
徐有贞闻言便对着李贤张口说道:“徐大人于此间无论有何要求,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的,老夫一定尽力满足徐大人,只求能尽速救出小女。”
徐有贞张口言语道:“舐犊之情,人皆有之,想来石亨也是如此,就请徐大人在家宅中静候消息。”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徐有贞白对着李贤张口说道:“李大人所言甚是,想来石亨丢了个儿子,心情跟老夫也是差不离,只是石亨的儿子石未风并非是老夫派人下的手,石亨却非要将此事赖到老夫身上。另外居然还指使人掳走了小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待得救回小女之后老夫定要好好跟石亨算这个账。”
李贤便接口言语道:“徐大人说的是,石亨做出这般天怒人怨之事,理应得到惩治才是。否则便是天理不容。”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言语道:“李老弟此言深得我心,此番还请多多费心,尽速救出小女。”
李贤便张口言语道:“还请徐大人放心,此番李贤一去,定然会早日救出徐大人的爱女。”
徐有贞闻言便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李大人有此一诺,老夫也放心不少。”
李贤听得徐有贞有这般说道,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从目下的情形看来,领兵去石亨府中一行已然毫无必要,还请徐大人跟兵部尚书说一声,免得让石亨倒打一耙。”
徐有贞听从了李贤的建议,便张口说道:“李老弟所见极是,就请老弟随同老夫一同出去跟王大人说一声。”
李贤闻言便应声答道:“如此也好,徐大人先行。”
徐有贞略微一点头,随即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此次若是没有老弟主动请缨,老夫都不知道该要如何处置才是,幸而有了老弟出头,老夫方才能够心安一些。”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大人不必谢我,这些都是李贤的分内之事。”
徐有贞拈着胡子笑了笑说道:“老弟果然是不肯居功之人,也罢,老弟速速随着老夫出去建议见过王大人,将今日的事体略作安排之后,老夫就送派出轿子送李老弟到石亨府上去做说客。”
李贤闻言就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大人,王大人是得见,不过就不必从府中派出轿子给下官送行了,这样太过招摇,形迹过于外显,势必不是什么好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提醒的是,此事不必张扬为妥,也罢,就这么着,老夫就不派人去送大人了。”
李贤张口言语道:“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样行事最不容易招惹是石亨的忌讳。”
徐有贞听闻了这番言辞之后,便张口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甚是,眼下想要将石亨忽悠过去为先,要是不能瞒过石亨,事情只怕就不好办了。”
李贤连连点头说道:“大人所言甚是,正是如此。”
徐有贞听罢便沉吟了一下随即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既是如此,就请李大人跟老夫一道出去见见王大人好了,只要见到了王大人,老夫便跟王大人说暂且先不发兵石亨的府邸,等等看,看情势有何变化再说。”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对着徐有贞接口言道:“徐大人这般做法最为圣明不过了,不管情形如何,我等总是要好好处置这件事情,不要打草惊蛇,惊动了石亨可就不好办了。”
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言,便点点头说道:“哎呀,看来还是老弟想得透彻,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再容易不过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要借重李老弟的大力不可。”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装作有些受宠若惊的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所言之事一点不差,事情出来了,便要冷静处置才是最好的法子。”
见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李老弟所言一点不差,事情出来了,便不可置之不理,一定要冷静处置,不管石亨此番想要耍一些什么样的花招,老夫此番已然决意跟石亨玩到底了。”
李贤见徐有贞有此一说,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大人能够这般的决心,对于下官来说便是莫大的助力,不管前途如何,此番下官一定要好好的帮徐大人一般,将徐大人的千金从石亨那边救出来。”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自然是极为高兴,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所言甚是,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老夫此番要借重李大人的力量,若是事情一成,日后老夫绝不会亏待了老弟。”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诺,李贤便慌忙接口言语道:“大人不必如此客气,从眼下的情形看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下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大人处置此事。”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说,便张口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能够这般说法,老夫心中自是心感不已。”
两人将事情商量停当之后,徐有贞跟石亨便一前一后的出了王晓峰府中的雅竹别苑,沿着旧路依旧到了西厢房。
王晓峰已然在西厢房等候多时了,一见到徐有贞跟李贤出来,王晓峰便站出来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要:“徐大人,外头的兵丁将士已然等候多时了,只等徐大人一声令下,便可出去攻伐其他人。”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举手摆了摆便开口言语道:“不必了,让将士们都先回军营去好了。”
猛地听徐有贞有这番的说辞,兵部尚书王晓峰不由有些愣住了,过了一会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张口对着徐有贞接口问道:“大人,事情莫非有变不成。”
徐有贞点了点头说道:“方才老夫跟李贤大人聊了一聊,觉得事情绝不是我等目下所想的这般容易处置,此刻出兵到石亨府中,非但极有可能没有好处,还有可能有极大的坏处,不管情形如何,事情已然到了这般的地步,也就罢了。决不能为了小女之事将王大人的前程都搭进去。”
听徐有贞有此一言,王晓峰更是觉得迷惑不解,便对着一旁的李贤开口言语道:“李大人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徐大人这么就忽然改变了主意。”
李贤笑了笑说道:“王大人,徐大人知道你对他极为忠心,不管如何,今日王大人肯出兵帮徐大人这么一个大忙,徐大人对王大人的这份情定然是在心里头领了,徐大人既然已经说了此番不必领兵去石亨府邸了,王大人便从了他的意思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将李贤是这般打哈哈的态度,话语之间有说的迷迷糊糊的,让王晓峰更是觉得极为难以解释。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王晓峰而言,他心里头也明白徐有贞已然是被李贤说服了,至于个中的道理眼前的这两位都不愿意跟自己道及,如此想来定然是大有关碍的语句,不便在第三人面前吐露。
王晓峰也是在官场里头混了许多年,对于这等事体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心里头明白徐有贞既然是不愿明白的跟自己说明理由,自然有他的道理。
自己若是极为不识趣的追问下去,除却丝毫讨不到一点好处之后,说不定还会因此丢到了徐有贞对自己信任。
心里头有了这般的想法,王晓峰便对着徐有贞点头说道:“既然徐大人有此吩咐,也罢,下官就遵照徐大人的意思去办,先将那些兵丁将士遣散了回去。”
听得王晓峰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开口言语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
王晓峰闻言,慌忙张口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这是鄙人应当做的,徐大人不必客气。”
说罢了此事,王晓峰撩起衣摆,对着徐有贞施礼说道:“请徐大人于此稍后,下官去去就来。”
徐有贞心里头明白他是出去遣散外头奉命过了的兵丁将士,便张口对着王晓峰开口说道:“烦劳费心了,有劳,有劳。”
王晓峰对着徐有贞一施礼,随即便出去了。
王晓峰出去之后,徐有贞便回头对着李贤苦笑一声说道:“李大人,这一下老夫可就将救出小女的全部希翼全都托付给大人你了,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请李大人好自为之,切莫让老夫失望。”
听得徐有贞这般说来,李贤心头不由一震,他心里头明白徐有贞虽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不过对于自己能否帮他将徐栖歆从石亨的掌握中顺当救出来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方才有这番切责的表示。
想到了此处,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说道:“徐大人请放心,下官此番前去石亨府中虽无完全的把握,不过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为徐大人办事,令爱的安危就全权交付给李贤处置便是。”
听得李贤大包大揽的应承下了救出自己女儿一事,徐有贞也感到心头一振,很是感激李贤能够有此表现。
徐有贞便有些动情的对着李贤开口言道:“李大人,老夫生年不满百,幸而此生能够结识向李老弟这般的英杰,不管此番事情能够了局,老夫都要好好的感谢李老弟拔刀相助。”
李贤闻得此言,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不比客气,徐大人是朝中的柱石之臣,也是李贤心目中的大臣的典范,不管大人或者大人宅府中发生了何等事情,下官都愿意舍身相助,此番到石亨府邸里头去做个说客,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极为感动的对着李贤开口言道:“老夫正是没有看错大人,从大人这番言辞来头,老夫就知道徐大人是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不管如何,日后老夫愿与徐大人义结金兰,此生此世永不背弃。”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心中一动,忽然觉得这倒是个极好的机会,不过他心里头一转念,有觉得则会极有可能是徐有贞这个老狐狸测试自己的一个手段。
要是真是徐有贞测试自己的一个手段,若是顺应了此事,日后难免被徐有贞起疑。
如此想来,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大人,此事下官绝对是担当不起,且不说大人官位赫赫,下官不敢高攀,再者朝廷之中石亨的耳目重多,若是我等二人结为兄弟,日后难免会走漏了消息,石亨这个老狐狸一定会紧盯着,日后下官想要为大人奉劳的机会也就好了许多。”
徐有贞听得李贤有此一言,便张口言语道:“徐大人所言甚是,是老夫有所失察了,目下的确不是好机会,也罢,李大人就当老夫方才的提议从未说去过,等到日后石亨倒台,再旧事重提不迟。”

第一百二十五回 舐犊情

听得徐有贞收回了成命,李贤也觉得心里头颇为安定了一下,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李贤心里头明白要是跟徐有贞走得太近了,要是真的跟徐有贞结拜为兄弟,一向喜欢党同伐异铲除异己的石亨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此一来,自己必然会成为石亨的靶子,非欲除之而后快。
要是成了石亨的靶子,李贤心里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想要跟简怀箴一起攻伐是石亨等奸臣的可就难了。
要是事情到了那个地步,日后想要为于谦于大人报仇,可就难上加难了。
徐有贞有此言语,对于李贤而言自然是极为高兴,只要能够秘密的居间策划,挑拨离间,便可一个一个的收拾掉徐有贞石亨以及宫里头的曹吉祥。
当然这些都是简怀箴提出的构想,对于简怀箴,李贤是极为信任,他一生中只对两个人极为服赝。
一个是已然死去的于谦于大人。
虽说他跟于谦在过去曾经应为政见不同而互相敌对,不够这都是公事上的不同看法造成的。
在私德方面,李贤一直觉得公正无私,正身立朝的于谦于大人是自己不可跨越和追赶的楷模。
李贤曾暗自对自己说过,自己跟于谦的个性虽是极为不同,自己八面玲珑,于谦则是方正规矩,不过所图谋的都是家国百姓,江山社稷的庙堂大事。
李贤原本以为在朝廷这般龌龊黑暗的地方,应该绝不会有人可以独行正道。唯有跟自己这般的玲珑八面方能推动政事的发展。
可是自从于谦出现之后,李贤方才知道自己相差了,在这个龌龊的朝堂里头,就算正直无私的人也能办成大事,而且是令李贤高不可仰的大事。
自从目睹了于谦在朝廷里头力排众议,独自担任了守护京畿的重任,而且奇迹般的力挽狂澜,终于令岌岌可危的朝廷转危为安。
李贤就知道自己这一生的追求也是如此,他本来想着能够在于谦的麾下发挥余力,为天下的百姓尽一份自己心力。
可是没有想到朝廷的局面变化的极为迅速,皇帝朱祁镇夺门复位之后,居然下令将于谦投入了狱中。
更为可怕的是,在朝廷里头的几个奸臣的游说之下,皇帝居然真的起念要杀了于谦。
自己虽是上书抗辩,可是皇上却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奏折放在眼中,不,很有可能天下群臣跟自己的奏章一样都没有机会到皇上的跟前就被中道截留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是一生为官刚正,在朝廷存亡之秋挺身而出,抗击外敌,最后力挽狂澜于既倒的于谦于大人挥剑自杀了。
可是令天下英雄豪杰扼腕叹息的结局。
石亨有时候在半夜中想起这些事情来,都会惊醒过来。
于谦一死,朝廷就少了一根支撑的大柱子。
很快的外夷便席卷而来,冒犯边关。李贤心里头明白这都是应为于谦一死,人亡政息的缘故。
斯人已去,世间再无于青天。
这句话流传在天下悠悠众口之中。
李贤心里头明白以自己的本事决计比不上于谦,不过李贤对于谦极为敬佩。
在于谦死后不久,李贤便发誓要成为于谦这般为朝廷社稷,天下万民某福利之人。
不过在实现这一愿望之后,李贤也在心里头暗暗发誓要对付害死了于谦的那几个奸臣。
可是情势却不容乐观,朱祁镇夺门复辟之后,奸臣当道,皇上也是不肯认错,自己为了于谦的儿子于冕一事上书跟皇上求情,结果差一点便受到了连累而被皇上下令处决了,不过也幸而有这般的机会,才得以结识了简怀箴。
自从结识了简怀箴之后,李贤的那颗忠心有活泛了过来,他心里头清楚的认识到就算是于谦大人死后,依旧还是有不少的仁人志士坐着跟于谦大人在世的时候所做的同一样的事情。
而简怀箴便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一个人。
李贤被简怀箴从刑场救下之后,心里头除了对她的感激之外,对简怀箴这些年来默默为朝廷和百姓做出了许多事情而感到振奋。
李贤心里头明白,就算于谦已然死了,天底下也有追随于谦的遗志之人。
李贤在跟简怀箴接触之后,便很快明白了这件事情,也很快的加入到了简怀箴的计划之中。
所以对于李贤而言,对于料事如神的简怀箴是极为敬佩和钦服的,李贤心里头明白简怀箴要自己跟徐有贞等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和联系便是为跟好的为于谦于大人复仇做好准备。
李贤也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简怀箴的深意,他便一丝不苟的遵照的她的意思,先是将徐有贞和曹吉祥等人的攻守同盟击破,继而有在简怀箴的帮助之下,顺当的将徐有贞跟石亨的攻守同盟给击破了。
眼下到了关键的时刻,李贤心里头明白此番到了石亨府中替徐有贞做说客,就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一旦这件事情能够顺顺当当的达成,那么踢于谦大人复仇一事便有望了。
这些天来石亨跟简怀箴日夜萦心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李贤走在路上,心里头想着这些事情。
“老爷,石府到了。”外头仆人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到了,那落轿吧。”李贤在轿子里头吩咐道。
李贤落了轿子之后,便走到了石府的门房处,跟着递上了名帖,随即跟门房吩咐道:“今日得徐有贞大人所托,特来拜见石亨大人,请代为转告。”
见得李贤这般的阵仗,石亨府邸的门房也不敢怠慢,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请大人于此稍后,下人即刻去通报石亨大人。”
石亨正坐在府中的庵堂之中等候徐有贞的回应。
只听得外头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随即帘子被揭开来,石千冲了进来说道:“大人,徐有贞派了一名中人前来说项,大人是见还是不见。”
闻得此言,石亨颇有些诧异,便开口言语道:“中人,是哪一位大人。”
“是朝中的李贤大人。”石千应声答道。
“哦,是那位当代孟尝君李贤,嗯,徐有贞也真是能挑人。这般言来,徐有贞也是下了一番功夫,好,既是徐有贞所遣,理应一见,速速前李贤大人前来相见。”石亨沉声吩咐道。
听得石亨有此吩咐,底下的下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声应着便告退离去了。
石亨今日原先便在揣摩徐有贞能够如此处置此事,前些天晚上徐有贞派人给他送了一封秘信过来之后,石亨就在等着徐有贞的下一步举动,也好有所应对。
不过今日从府中派出的探听风声的会报说徐有贞去了兵部衙门。
石亨得闻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下就明白徐有贞只怕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和徐有贞同朝共事了这么多年之后,石亨心里头明白徐有贞虽是手无缚鸡之力,不过此人城府颇深,也是颇为难以对付之人。
故而一听手下回来报称说徐有贞到了兵部,石亨心里头就明白徐有贞这是借兵去了。
消息很快便得到了证实,后来赶回来报称消息的耳目之人跟石亨言及兵部好些兵丁将士聚集到了大堂外头。
“看来徐有贞是不肯放过老夫,预备要借兵乱来了。”石亨心头暗自说道。
不过石亨倒也不怕这些,就算徐有贞带着兵部的人硬闯自己的府邸,即便是放手让这些兵丁将士搜也搜不出什么东西来,因为自己授意属下捉拿了徐有贞的女儿徐栖歆之后,便没有送回石府,而是关押打了另外一处地方。
“徐有贞既然是想要搞的鱼死网破,那就随他的便,不过只有鱼会死,网却不会破。”石亨心里头暗道。
石亨有这般的信心也绝非凭空得来的,毕竟向来是狡兔三窟的他在京师里头经营这么久,秘密的宅院自然也不在少数。
后来石千回来之后,也跟石亨报知了这个消息,石亨也处之淡然。
石亨只是吩咐府中之人做好应对,不必阻拦。
从大早上开始,石亨便等着徐有贞带着兵部的兵丁将士出现,可是石亨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等到徐有贞带兵到府上来。
其间石亨还让人继续探察了两次,后来便听说兵部大堂外那些兵丁将士都散了。
石亨心里头极为奇怪,不知道徐有贞到底在搞什么鬼。
不过李贤这一来,就打破了这个闷葫芦。
跟着管家石千来报告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徐有贞本来借兵要杀入石府,出兵之前被李贤劝下。
石亨心里头有数,此番李贤前来此地,只怕是给徐有贞当说客来了。
石亨挥了挥手,便让管家退到外头伺候着去了。
石亨心里头明白这件事情之后,想了一个应对之策。
很快府中的下人便带着李贤前来见石亨了。
李贤一见到石亨,便遥遥的拱手致意道:“下官李贤多多拜上石大人。”
石亨见此,便笑眯眯的问了一句道:“李贤,你这孟尝君,素来逍遥快活,蔑睨王侯,今日有空等老夫的门,是否有何见教。”
李贤深知石亨是个厉害角色,当下也便不慌不忙的开口言语道:“石大人这话,李贤可是受之不起,李贤哪里敢指教大人,今日上门来是为了徐大人做说客。”
石亨没有想到李贤一出口便道破了来意,心下不免有此吃惊。
不过石亨矫情镇物的本事极为出去,马上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哦,李老弟今日来居然是为了徐大人做说客,只是老夫不知徐大人为何要请李老弟最说客。算起来,老夫奉皇上的圣旨在家中面壁思过,旬月之间都没有上朝,跟徐大人更是毫无瓜葛。”
听得石亨一意否认此事,李贤倒也不觉得如何。
李贤便张口对着石亨开口言语道:“石大人可曾听说今日徐有贞大人去了兵部一事。”
见李贤有此一问,石亨便开口言语道:“未曾听说过此事。徐大人到兵部也好,上内阁也好,都跟老夫没有甚么关系。”
李贤见石亨这般说法,心里头明白石亨只怕是早就得知了此事,眼下只是跟自己装糊涂而已。
其实徐有贞欲要借兵到石府搜人一事李贤早就命人传扬了出去,街头巷陌,人人皆知。就连石千出去打听消息,也是从街巷里头得知此事的,都没有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