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钱文瑾和别的女孩一样,恨不能成为皇帝身边最宠爱的女人,永昌帝还不会如此惦记如此想要得到她,钱文瑾越是抵触,皇帝越是生气,就越是不肯放手,他甚至不惜用强迫的方式,把文瑾霸占在身边。
但,若是照沈明熙的办法,永昌帝凭什么一个萝卜两头切?所有的好事都让他占了?
沈明熙虽然知道皇上喜欢钱文瑾,但不明白他为何忽然这样迫不及待,以至于等不到苗王特使离开京都。多说多错,此刻,他静静坐着,给出皇帝思考的时间,他相信,永昌帝是个理智、上进、有取舍的君主。
永昌帝恨自己如此冷静,他真想做一个昏君,让自己的心,能够好好痛快一下。但是,他真的不能够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朝廷利益之上!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皇家宴
“滚,我累了,要休息!”皇帝疲惫的声音,在沈明熙听来,简直如闻天籁,皇上每次骂他,都是听进了他的劝谏,决定执行了。
沈明熙恭敬地行礼,退出上书房,转身大步朝宫外走去。
永昌帝气狠狠地抓着刘广众的奏折,在台案上摔了十几下,纸都破了,这才停下手,胸中的一口闷气消散了很多,他才坐下,冷静地思考起来。
下午,萧逸就听说了刘广众请皇上为其子主婚,要娶自己女儿的事情,当时脸色都变了,当年,刘林深和自己随便一句话,没想到现在,他们带着旁边的几个将士做证人,要自己履行诺言了。
他刚刚找回的宝贝女儿,凭什么要嫁给刘广众这个罪臣的儿子?
何况,刘广众的儿子刘永琦,还未有妻子,却已有两个妾室,她的女儿,怎么能嫁这样的纨绔?
梅敦把萧逸又是一顿狠骂,差点动鞭子抽了,最后,却笑嘻嘻地停下手:“你不是还有女儿吗?”
萧逸自从梅朵死后,便心如死灰,和赵玉兰在一起,也不过是应景儿,对几个女儿,亦且没有多深的感情,听见梅敦的话,也没什么逆反,而是温顺地点点头:“你是孩子的舅舅,就照你说的办。”
萧绮云要是知道她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不知作何感想。现在,她正在家里折腾呢,只因为不相信母亲赵玉兰会服毒自杀。为了查找毒害她娘的凶手,萧府的内院,就差挖地三尺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何况萧绮云并不是多么笨的人,还真让她折腾出不少线索,她虽然不懂跟踪追击,但阿来和萧三懂,萧逸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回,他把线索提供给郭公公,并表示自己愿意从旁协助,务必使真相早点浮出水面,郭安安如获至宝,加紧督促手下解决问题。
第二天早朝,永昌帝便让秉笔太监宣读了刘广众的奏折,他想听听,朝廷的反应是什么。
杨坚是第一个发言的,他义愤填膺地控诉了刘林深父子的罪行,谴责刘广众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竟然还敢和朝廷谈条件,要挟皇帝答应他的痴心妄想:“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怎可再留一线生机,让他们能苟延残喘、死灰复燃?”
皇帝觉得好笑,他微微哈了腰,眼睛定定地看着杨坚花白的头颅:“杨爱卿,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臣认为,应该派一能言善辩的大臣,赴***晓谕刘广众,令他认清形势,不要做垂死挣扎,乖乖回来认罪伏法,朝廷或可给他家留一线余地,否则,哼!”
杨坚的情绪带动了大家,很多臣子都纷纷随声附和。
“可是,杨爱卿,你觉得哪个人有这样的口才呢?他是只身赴***,还是带着大军前往?”
忠臣愕然,带着大军就不是谁都能去的,首先,得会带兵啊,可是不带军队去,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刘广众,这能耐要求可太高了,朝廷上下,很难找到这样的人呀。
“臣以为此刻不易动武。”
“哦,那就是单枪匹马闯刀山火海啊,杨爱卿想推荐谁呢?”
“臣以为,吏部员外郎郭浩可以。”
不要说永昌帝不这么认为,在场的官员都不看好郭浩,吏部左侍郎张勉出班奏道:“臣以为不可,郭大人太过刚直,不懂迂回,万一和刘广众闹翻了,容易令事情陷入僵局,后面更加难以收拾。”
“张爱卿认为谁去可以?”
杨坚悄悄退回原位,心里暗暗得意,他只要等争论再激烈一些,便提出让沈明熙去,妹夫受到的委屈,连带他也丢了的面子,这一腔怨气,可就全都撒出去了。
沈明昭刚开始很奇怪杨坚为何会说出如此愚蠢的计策,等发现朝堂人人群情激奋,恨不能派个代表,把刘广众臭骂一顿,然后再押回京城明正典刑时,便想到这个家伙肯定憋了坏水了。
他不动声色地低头听着,只等杨坚抖开包袱,亮出谜底。
驴粪蛋就是驴粪蛋,不管外面包一层金子还是银子,他沈明昭都能用镢头锄开,让大家看到里面的真面目。
沈明昭来到京城不久,杨坚就开始处处针对他了。
纵然有沈明熙和郭浩之间的过节影响,杨坚嫉贤妒能、唯恐沈明熙把自己压下去的心思,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沈明昭很懂中庸之道,进京之后的这段时间,并不急着表现自己,而是韬光养晦,静静观察朝廷局势,实在过不去的时候,才向皇帝进言两句,但常常一语中的,永昌帝无不欣然采纳,因而,他越是话少,越显得珍贵,内阁中的几个大臣,竟然渐渐开始,有意无意在说完后,把目光投向他,希望能得到支持,哪怕不被反对也好。
杨坚是首辅啊,他无论如何能容手下有这样的人存在?沈明昭刚刚进京,根基不稳,昔日沈老爷子留下的人,多数也都老了,退出了朝廷的权力中心,杨坚想了又想,还是认为现在动手最妥当——他要把危机消灭在萌芽之中。
想要收拾沈明昭,沈明熙必然也得一起铲除,不然,这个皇帝童年的侍读,随时都能让事情出现逆转,令杨坚的努力功亏于溃。
杨坚见沈明昭半垂着头,连眼皮都半睁着,心里就忍不住惴惴,沈明昭总是这个样子,令人没法猜测他的真实想法,而一旦开口,便谁也不能遏制得了他。
郭浩被否定了,紧接着,被推荐上的人,接二连三都没能让大家信服,有人想起沈明熙,觉得若是沈明熙立了大功,自己这份推荐的人情,说不定还能入了沈明昭的眼,虽然朝堂上的人,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但沈明昭一进京,便立刻独树一帜,俨然未来首辅的姿态,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不是他对手的人,便想着要巴结攀附了。
听到有人推荐沈明熙,杨坚的眼皮微微抖了一下,自从沈明熙带着苗疆特使进京,已经有人提议让他在礼部任职,刚开始还仅仅建议为五品的郎中,皇帝没答应,结果,后面的提议,官职越来越高,现在竟然有人让他当礼部左侍郎,要不是皇上忽然调沈明昭进京,规避制不允许父子兄弟同城为官,沈明熙说不定已经走马上任了。
杨坚根本不知道,永昌帝一度想打算让沈明熙先任礼部侍郎,然后便是尚书,帮他独当一面,掌控一个司部。
嘉佑帝比较直爽,杨坚揣测上意,往往十有八中,现在换了永昌帝,令他常常很很茫然,不知道皇帝为何会那么来一招。
听到有七八个人赞同沈明熙去招抚刘广众,杨坚觉得时机成熟,便出班奏道:“臣以为,沈明熙,咳咳,无官无职,名不正则言不顺——”
所有人都以为,杨坚是要提反对意见了,却不想他忽然来了个大转弯:“不如,先擢拔其为礼部郎中,等他带了刘广众入京,立下了功劳,再外放其为***布政使司布政使。
因为***地域广阔,位置特殊,别的省份布政使,都是二品,只有它是从一品。杨坚的话,让朝堂的人都为之一惊,觉得这也把沈明熙提拔的太高了,连沈明昭的眼皮都微微动了一下。
杨坚十分满足自己造成的这种轰动效果,他微微挺了挺胸脯,见一众朝臣都低声议论,但没人敢提出异议,便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
看到杨坚向自己投来讨好的一瞥,沈明昭心里冷笑不已,他这是想杀了弟弟呢,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自己作为大哥,从小带弟弟读书,哪里不明白沈明熙的性子?飞扬跳脱、无拘无束的弟弟,怎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刘广众根本不需要人说服,他或许能忍住性子,不会杀了来使,而是狠狠羞辱,杀杀来使的威风,宣泄自己一肚子的怨气,这才会坐下来和来使谈判,争取他一家人的利益。
沈明熙,可是个宁愿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的人,光刘广众一上来侮辱这一关,他恐怕都熬不过去,还有,是沈明熙游说苗王称藩的,刘广众对他恨之入骨,两人坐在一起谈判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朝堂上的争议,渐渐平息,永昌帝把眼光,转向了沈明昭:“沈爱卿,关于***,你有什么看法呀?”
“皇上,臣以为,根本不需要派人去说服刘广众,他是巨荣之臣,***是巨荣国土,皇上下旨,他若不敢造反,必然会乖乖听从,至于其他请求,就看皇上的心意了,答应他,是体恤,不答应,那是应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料定刘广众不敢有异议。”
杨坚没想到,沈明昭会这么说,他心思急转,急忙出班奏对:“皇上,那,这宣旨的使臣,也非沈明熙莫属啊,放眼朝廷,没有几个人的口才比沈明熙好的。”
沈明昭并不急着反对,直到永昌帝的眼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才微微哈腰,不紧不慢地说道:“此番去***的人,非萧逸萧国公莫属。若说刘广众是狡狐,萧国公就是利箭,他虽然只身前往,却携有万军之力,所向披靡,刘广众莫敢掠其锋芒也。”
杨坚没想到,沈明昭竟然能想起萧逸这个被先皇搁置,晾了十几年的冷灶来,他出言反对道:“沈大人,若那刘广众垂死挣扎,不肯俯首就擒,当如何?”
“这个容易,皇上只需要让萧大人奉旨接替刘广众的***总兵之职就可以了,他人未到,威先行,昔日的手下,莫不倒履相迎,刘广众现在还想保全一息血脉,必然不会做出让令家死无葬身之地的荒唐行为的。”
永昌帝听到这里,便明白沈家兄弟没有互相商量,沈明昭和沈明熙的建议,各有各的好处,都比杨坚的可行多了。
看来,沈明昭还不知道萧逸便是现在苗王的女婿这件事,若他知道,必然会给出另外一个建议的,永昌帝摆摆手:“此事各位臣工,再好好想想,明天再议,说完,给身边抱着拂尘的太监一个眼光。
“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没有大臣出列,永昌帝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的***,宽阔的江面,一艘悬挂杏黄旗,上面写着个“内”字的大船,正逆流而上,吃满风的布帆,鼓鼓的兜满了风,大船迅疾地在水面前行。
船头,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武士,眼睛急切地望着前方:“郭大总管真是料事如神啊,他怎么会想到,这厮会改名换姓,隐藏在官衙呢?”
“咳咳,若是郭大总管什么也想不出来,不是成了和你我一样,呵呵,蠢材了么?”
“哈哈哈,说得好啊,我们这一回,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去调查守备大人的,没想到却把捕头给抓起来了。”
“哈哈哈,没想到的事情多了,竟然让咱兄弟侥幸立下大功,这回,该有厚赏了吧?”
“你就惦记着钱,这个好赌的毛病,也该改改了。”
“唉,要钱做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不如好好痛快痛快。”他神态黯然来了一下,随即又兴奋起来,“当年先皇给萧国公的赏赐,丰厚着呢,尤其是在富裕的***食邑万户,据说肥得流油,你说,萧国公对咱们的答谢,估计都不会少了吧?”
“哈哈哈,兄弟估计,能在皇城根儿买个宅子了。”
“你要那么多宅子做什么?”
“唉,咱家虽然无儿无女,可兄弟多,侄子跟着也多啊,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咱这做叔伯的,没办法。”
两人说着,走进船舱,下到第一层,隔着窗口,看到里面的人双手背后,被捆在固定着的床腿上,这才放心,叮咛看押的人仔细盯着,这才放心的上去喝茶休息。
转眼,就是皇帝设宴请苗王特使吃饭的日子,作陪的除了礼部几个大员,还有内阁几个辅臣,以及萧国公一家。
萧国公的老丈人,竟然就是现在的苗王,特使是他的大舅哥,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今天看到他,也仅仅是验证了传言,几个臣子并没有感到诧异。
永昌帝坐在黄盖伞下的红木镶宝塌椅上,诸臣行过礼,肃立在一旁。
“咳咳,今天朕宴请苗疆特使,让大家来陪陪客人,事先,有件小事要说一声,那就是萧国公找到了十四年前丢失的一对儿女,朕念其即将赴***重任,特赐其子为武略将军,诸位以为然否?”
杨坚一愣,皇上这是已经定下来了?自己殚精竭虑,好容易布置的一道好棋,就这么被搅乱了,他心里有些气愤,但却无可奈何,与其说难听话让皇帝不喜,不如顺杆爬吧,反正今后,有的是机会:“皇上圣明!”
好吧,没人和皇上、首辅联盟作对,在场的人纷纷向萧国公表示祝贺。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这苗疆特使,乃萧国公的舅子,呵呵,因此,特请萧国公也入宫来了。”
人们继续对萧国公表示祝贺,永昌帝摆摆手,便让开席了。
宫里,皇后代皇帝请雨荷吃饭,瑞琳、瑞珏两位公主、以及文瑾和皇后的小妹妹、郑王府的小女儿周颖萃也被召进宫来作陪。
郑王曾经掌管着巨荣北方的防御大军,在几年前,被刘林深弄权,调回了京城,成了闲散王爷,刘林深没想到,他派去的北疆总兵陈默风,表面是投靠他的,实际却是先皇的人,人家在永昌帝顺利登基便立刻送来贺表,里面附着先皇密旨,表明他忠于先皇、忠于永昌帝。郑王上折子请求复职,永昌帝考虑再三,觉得陈默风确实是忠臣,不是刘林深的余孽,便借口老丈人纪大了,应该享享清福,只把他的爵位升了一等,并没有恢复其兵权。其用心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要个权势滔天的外家,尾大不掉,他自己成了傀儡。
这几年,郑王长子,也就是皇后的兄长,四下活动,拉拢了一帮子人,但都是些趋炎附势之徒,没有多大的能耐,皇帝并没当回事,但郑王周家人却误会了,以为皇帝是真心不愿意他们在北方受苦,越发胆大起来。
周颖萃和皇后长得有几分像,只是没有姐姐那份端庄,却因而显得活泼开朗,她笑嘻嘻地和文瑾打招呼:“钱小姐,哎哟不对,我都不知道该叫你钱小姐还是萧小姐了,没想到啊,你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遗落乡野,都能让一个二品大员给收养了,嘻嘻,这辈子有俩爹爹,听说都很宠爱你。”
文瑾很无语,谁愿意有俩爹啊,“听说你小时候也挺苦,在山里跟一伙野小子上山下海的,捉鱼摸虾摘果子?”周颖萃忽然话风一转。这是什么话?好像文瑾赤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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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表妹争锋
“我们那里没有海,小溪水平日也只有一尺来深,里面的鱼因为没有食物,很瘦,根本不能吃,我从来没自己下去捉过鱼,也没抓过虾。”文瑾心平气和,很认真地解释道。
“听说你很会吃螃蟹啊,不是水里摸来的?”她不说捉,不停地说摸,瑞琳和瑞珏都忍不住背过脸去偷笑。
“周小姐,郑王府有个好大的荷花塘,是不是你也经常去摸螃蟹?听说你也很喜欢这一口。”文瑾不动声色,把话题扔了回去。
“你——”周颖萃怒目而视。
“咳咳!”皇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她没想到,钱文瑾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让自己妹妹下不来台。
“哼,等入了宫,看我怎么收拾你!”皇后心里虽然恨不能咬下文瑾一块肉,脸上却堆满笑容,“钱小姐,小颖是在王府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又是家里最小的,让我们给宠坏了,她若是说什么不妥的话,你别介意啊。”
就是说,去河里摸鱼,是文瑾这个流落民间的人会做的,她妹子绝对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要说粗俗,也是文瑾粗俗,绝不会是她妹子。
“哦,皇后娘娘,虽然把我养大的二伯母是个秀才的女儿,也读过《女戒》《女论语》,在乡下有几分体面,但那也是乡下人孤陋寡闻而已,文瑾现在在京城,面对的可都是才女和淑女,紧跟着学习还来不及,怎么敢介意周小姐的话呢?”
其实,郑王的夫人是不认字的,平时为了遮丑,常常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上,文瑾好歹还是认字的女子教养大的,周颖萃呢?
见文瑾口齿犀利,皇后和周颖萃占不到上风,只好撇下文瑾,掉头和雨荷说话:“梅小姐,听说你们那里的山水,特别的美丽,能说说吗?”
这几天文瑾和雨荷着了男装,在外面玩了几天,两人长得像,脾气却完全不一样,雨荷虽然有些急躁,但很直爽热情,文瑾安安静静,却坦率诚恳,几天下来,两人便十分要好,看皇后姊妹有事没事挤兑文瑾,雨荷很生气,便一脸恭顺地说道:“要说我们那里啊,也没什么稀奇,就像把你们家里布置的假山和水池放大了一般,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那种景象。”
郑王府是前朝一个权臣留下的,本来就美轮美奂精致绝伦,周家人入住,几代下来,改丑了不少,但依然还是京城数着的,皇后和周颖萃很骄傲,此刻一听雨荷家乡随随便便都是那个模样,心里十分恼火。
合着,梅雨荷的家乡,要么美到了极致,跟王府请了高人,精心设计建造的一般;要么,她就是在嘲笑郑王府整个一个偏僻乡下的模样,她们府里的人,一个个井底之蛙没见过大天,竟然还沾沾自喜,四处宣扬。
雨荷见这俩气得够呛,略等了会儿,这才接着道:“沈大人善丹青,他画了好多好多的画儿,你们可以请他带进来看看。”
皇后和周颖萃看到雨荷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她们长出一口气,下意识拍拍胸部,刚才那股气,憋得她们心口疼。
雨荷在心里暗笑,哼,还是皇后的,就这点肚量,凭什么统领后宫、母仪天下?她觉得皇上真的很没眼光,竟然会封这样的女人为后。
午时到了,太监总管过来禀告,皇上下令开席,皇后颌首,让摆桌上菜。
这下,轮雨荷惊奇了,偌大的桌子,摆了足足百十道的凉菜、热菜,家乡再美,祖父再威风,也没有如此奢华过,皇后很骄傲地让人给雨荷和文瑾布菜,终于赢回了一点面子。
雨荷的嫉妒心却被勾了起来,一边吃,一边不停地在心里琢磨事儿。
菜品虽然很多,但桌上的人,都怕胖了没身材,一个个跟看饭能饱一般,几乎没怎么动嘴,只有雨荷和文瑾属于那种怎么吃也不胖的人,将一桌子的菜,几乎都尝了一遍,把两人撑得够呛。
“呵呵,好吃不?”周颖萃别有用心地问文瑾。
说好吃,文瑾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说不好吃,她敢吗?
“周小姐,你知道这道八宝豆腐有什么玄妙不?听说,豆腐吃的巧,还能减肥呢。”
“真的么?为什么?”这下轮到皇后和周颖萃惊奇了。
“每种食物的滋味不同,吃到肚子里的作用也不同,有的就特别能长肉,有的则不是。”
“八宝豆腐吃下去,不会胖,还能瘦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反正吃了不会胖,人和人不一样的,只能自己去试。”
这不是废话嘛,周颖萃发现被文瑾绕进去了,让她成功的逃过刚才那致命一问。
不等周颖萃再出幺蛾子,雨荷已经开始辞行了:“皇后娘娘,雨荷这就要出宫了,谢谢您今日的盛情款待。”
皇后没办法不放人,只能一脸的笑容:“欢迎梅小姐有空多来皇宫玩儿。”
“多谢皇后盛情!”
行过大礼,文瑾跟在雨荷身后离去,到太后的慈宁宫辞行。
太后还在午睡,宫女便安排雨荷和文瑾在一旁的偏殿里等候,却没想到,皇帝来了。
文瑾觉得永昌帝是故意的,太后天天雷打不动的午休,他难道不知道吗?这是专门来堵她俩的。
看到雨荷果然和文瑾很像,只是比文瑾略矮,但却更加玲珑有致,尤其是一对大大的黑眼睛,活泼地东转一下,西瞟一下,十分可爱,永昌帝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他并不贪求能拥有这么一对姊妹花,能留下一个,也是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啊。
“梅郡主,午餐可还美味?”
“很好!”雨荷回答地很真诚。
永昌帝忍不住涌出一丝骄傲:“这么说,郡主很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