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鱼手里接过来一面小小的铜镜,看见独树一帜的发型,笑逐颜开。
这简单而独特的发型,把他衬得更美、更俊了。
不过,在她眼里,他更骚包了。
“我这发型绝对的独一无二,世间绝无仅有。约儿你对我太好了。”他笑眯眯道,心里谋划着如何把她娶到手。
“举手之劳,算是我感谢你救我一命。”明诗约莞尔。
冰无极心里热乎乎的,骤然一桶冰水浇下来,这种透心凉,真是凉到了骨子里。他心里哀嚎,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她对四个侍婢道:“方才你们看清楚了吗?往后给你们主子梳这样的发。”
她们齐声应“是”。

明轩文身受重伤,太尉府乱成一锅粥,大夫来了好几个,丫头们不断地端着脏东西出去。
明怀言不信几个大夫的诊断,请来相熟的太医王大人,可是,王大人也说,大公子的手筋、脚筋已断,四肢废了;舌头被割了,往后无法言语;最严重的是他的私部好像被什么猛兽咬断,生儿育女是不可能了,若不好好医治,只怕会落下病根,有性命之忧。
明轩文伤势严重,发着高热,迷糊中听到太医的说辞,激动地挣扎,嘴里发出浑浊不清的声音,却没人听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徐氏哭成了泪人儿,悲痛欲绝,若非赵嬷嬷搀扶着,已经软倒了。
“哥哥,你别这样…爹娘一定会找到神医医好你的。”明婉君伤心地哭道。
“爹,哥哥一定想说什么,只是他说不出来,也无法写。”明婉然尚算冷静,猜到他的意图。
初见兄长变成这副凄惨的模样,她着实吓了一跳,可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兄长定是被人害了。
是什么人跟兄长有如此深仇大恨?兄长刚回京不久,并没有仇人,除了那贱骨头。
莫非是那贱骨头?
明婉然问:“哥哥,是什么人把你害成这样?”
闻言,明轩文更激动了,头不停地摇摆,像要指示什么,发出的浑浊声音充满怒火,甚至,他挣扎的差点儿掉下床榻,明怀言连忙把儿子扶上去。
她明白了,定是那贱骨头。
明轩文对几个同胞妹子很好,尤其是对她这个三妹,呵护有加,因此,看见兄长变成这样,她又难过又愤怒。
哥哥,你放心,我会让那贱骨头付出代价的!
“然儿,话不能这么说。”明怀言正色道,“你兄长无法指证凶徒,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猜测。”
“女儿知道了。”
明婉然温婉道,她不会与爹争辩,因为那没有意义。
自从皇上为那贱骨头和二皇子赐婚,爹对那贱骨头的态度就转变了,因为,那贱骨头对爹有利用价值。不过,她怎么会让贱骨头得逞?二皇子必定是她明婉然的!
现在,徐氏没心思理会那贱骨头,只想着怎么做才能治好宝贝儿子。
她悲痛欲绝,失去主心骨似的,软绵绵地靠着赵嬷嬷。
大女儿婉兰有孕,在太子府养胎,却没了以往的位份,她这个当娘的担心女儿被太子妃欺负,这阵子常去太子府陪伴女儿,为女儿挡风遮雨。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疏忽了儿子,如今儿子变成这样,她后悔也开不及了。
因此,她伤心得快晕倒了,哭晕在茅房呀有木有?
明怀言安慰儿子几句,说会找名医来医治他,要他好生歇着,别想太多。
之后,明婉然、明婉君随他出去,徐氏也被赵嬷嬷搀扶回房去歇会儿,不然真的会昏厥。
寒梅苑,初秋的风扫过树梢,沙沙地响。
连翘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四小姐,琢磨道:“明婉然会不会猜到这件事与四小姐有关?”
明诗约摸着小白柔滑的头,“以她的智商,说不定已经猜到了。”
不过,她并不担心明婉然会猜到。
“奴婢担心狗急跳墙,徐氏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做出…”
“徐氏不足为惧,过两日送她一份大礼,她会感激我的。”
“奴婢明白了。”想到这份大礼,连翘就开心。
“绿衣今日怎样?”明诗约淡淡地问。
“还是那样。”连翘眸子一转,“绿衣不是死心眼的姑娘,奴婢做几样她喜欢的菜肴,希望她心情能好起来。”
这时,有人进寒梅苑,连翘听到动静,到外头一瞧,见是无情,便问道:“王爷有事找四小女且?”
无情点点头,径自进来,抱拳一礼,“四小姐,太后传召你进宫。”
明诗约思忖,墨太后传她进宫有什么事?
更衣后,她嘱咐连翘看好寒梅苑,然后随无情来到侧门。
御王那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马车停在一旁,明诗约登上马车,毫无意外地看见墨战天坐在车内。
他还是喜欢装深沉装高冷,手拿一册书在看,有人进来了剑眉也不抬一下,当人家是空气。
她也当他是空气,连招呼都不打,只当他是同坐一辆车的陌生人。
这几日,他未曾现身过,她也不关心他在做什么、想什么,不过他不现身应该只有一个原因:他生气,对于她在凤朝凰酒楼穿那么暴露的衣衫展览而生气。
可是,她抛头露面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就算她是他的什么人,他也无权干涉她。
以往,他每次都穿着深紫锦袍进宫,今日却是一袭金线绣夜合花的雪袍。这么一个芝兰玉树的神仙人物,却长了一张冰山脸,还冒着丝丝的寒气,让人看了就讨厌。
下了马车,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宫道上。
明诗约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墨战天走在她身旁,沉朗的嗓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中秋将至,太后喜欢热闹,传召你进宫想必是问你有什么新鲜的主意。”
她没有搭腔,也没有看他一眼,径自大步超前走。
他剑眉微蹙,他得罪她了吗?

慈宁宫。
明诗约踏入大殿,敛衽行礼,“臣女拜见太后。”
墨太后坐在凤座,招手笑道:“诗丫头,过来让哀家瞧瞧。”
明诗约垂首顺目地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她握住明诗约的小手,怜爱地摸了摸,“你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哀家这慈宁宫呀清静不少,不过,哀家耳根清静了,心却寂寞了。”
今日,墨太后着一袭深青秋袍,袍上绣着应景的丹桂,倾鬟高髻上的凤凰金钗金芒熠熠,衬得她的气色更为红润。
“臣女近来有些忙,就没进宫向太后请安。太后恕罪。”明诗约恭顺道。
“无妨,无妨,年轻人总有自己的事。对了,哀家听闻你经营一家酒楼,客似云来呢。”
“臣女顶了一家酒楼,主营烧烤,上次臣女在厨艺比试上做的奶茶、什锦炒饭和烤鸡翅一经推出,大受欢迎。不过,臣女打着太后的旗号,声称是皇家御膳,未经太后准许,还请太后责罚。”
墨太后乐呵呵地笑起来,“还是诗丫头有头脑,怪不得你那酒楼的生意蒸蒸日上。你这丫头,打着哀家的旗号也不是不可,不过倘若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举国上下不都打着哀家的旗号做坏事了?哀家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哀家就罚你想一个主意。”
明诗约下跪叩谢,“谢太后恩典,臣女再也不敢了。太后要臣女想什么?”
虽然猜到了,但不能锋芒太露,在上位者面前偶尔装笨会有好处的。
这两人有说有笑,全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人。
墨战天被她们遗忘了,被世界遗弃了,可是他并不在意,反而乐得自在。
站在一隅,安静地看她,是一件心满意足的事。
“中秋将至,哀家想好好乐一乐。”墨太后叹气,“往年的中秋,无非是在朝阳殿设宴,臣同乐。哀家觉得沉闷,不好玩。”


第95章 亲爱哒,辣椒挑战哟

“臣女以为,可以不在宫里设宴,太后和皇上可到宫外过赏月过中秋。”明诗约明眸一转,“中秋那夜,城里有灯会,两条最热闹繁华的大街会挂满各式各样的花灯。太后可以微服出宫看花灯。”
“宫里设宴是太后、皇上宴请文武百官的重要日子,不可废。”墨战天沉声道。
“天儿说的是。”墨太后赞同。
明诗约知道,正月初一、中秋佳节等节日,皇室宴请文武百官是为了增进他们对皇室的忠诚,增进臣情谊。她计上心来,道:“不如这样,今年特殊一点,皇上下旨,城里的灯会举行两日,十四和十五。十五那夜举行宫宴,十四那夜,太后和皇上出宫游玩,也算微服私访。洛河一带最为繁华,岸边酒家林立,河畔画舫停泊,桨声灯影,丝竹悠扬,若在那里举行灯会,必定比往年更热闹。太后,洛河水深,可以调来几艘大一些的龙船,御王负责将龙船布置一番,届时太后和皇上在龙船上赏月,与朝中大臣、名门闺秀、青年才俊一起过中秋,岂不热闹?”
墨太后越听越有兴致,乐得拊掌,“好!就依诗丫头说的办。天儿,中秋前夕那夜的赏月事宜就交给你办。”
墨战天领命,这明诗约还真是主意多,她那小脑子为什么这么好使?
墨太后笑得细纹舒展开来,“诗丫头,还是你这小脑袋儿转得快,天儿想了几日也想不出个什么来。”
明诗约的双眸眯成弯弯的月牙儿,腹诽道:他要能想出来,我就给他端洗脚水!
“天儿,哀家有话跟诗丫头说,你先到外头候着。”墨太后道。
“是。”墨战天退出大殿,默默地想,太后要对她说什么?
墨太后拉明诗约坐在身旁,和蔼道:“诗丫头,你与洛儿这桩婚事,哀家不知往后会有什么变数。可是,赐婚的圣旨已下,你是二皇子即将过门的嫡妃,身份摆在这儿,你好歹看在哀家的份上,顾及一下皇室的颜面和洛儿的颜面。”
三日前,燕思洛来向她请安,说了一些话,她知道这个孙儿的意思,无非是要她当一回恶人。
明诗约装傻,“臣女做错了什么吗?”
“你冰雪聪明,怎会不知?”墨太后仍然慈眉善目,声音却已冷了,“你身份已定,再不是普通的名门闺秀,与旁的男子不可过分亲近。你的清誉是你自己的,不是别人的,明白了吗?”
“臣女明白了,臣女尽量谨言慎行。”
明诗约装得恭顺,心里却冷笑不止。
我去!我就是故意给燕思洛那渣男戴几顶绿帽的好吗?
若非太后待她不错,若非太后为人不恶,她早就和太后撕破脸!
墨太后拍拍她的手,“哀家知道委屈你了。这样吧,往后若你有正当的理由请求撤销这桩婚事,哀家定会帮你。不过,眼下你得规矩一些,以免落人口实,可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明诗约还能拒绝吗?

马车驶出宫门,明诗约想着墨太后说的话,越想越气,那个渣男燕思洛,竟敢告状!告状是吗?好,我再给你戴几顶大大的绿帽!
墨战天一直在观察她,见她的双腮气鼓鼓的,便知太后对她说了一些令她不开心的话。他吩咐车夫,往王府走。
“我家不在御王府。”她没好气地瞪他。
“你答应我的事,今日便做了吧。”
“我答应你什么?”
明诗约仔细一想,对哦,酒楼开张那日答应过他,她会还他的下属疏影救绿衣的恩情,无论他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完成。她讥讽道:“你已经够俊够美了,这么斤斤计较也不会更美一分,至于吗?”
墨战天俊目一闭,“我乐意。”
她看他又装高冷,气得想向他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吐一口水。
到了御王府,她拽拽地问:“你要我做什么?天黑之前我要回去。”
他往前走,她只好跟着。
流觞水榭精致典雅,三面环水,视野开阔;清风送来淡淡的花香,熏人欲醉。
明诗约看见水榭里两张长案上的器具,目瞪口呆。
在这么诗情画意的水榭烧烤做饭,也是醉了。
真是脑洞大开,还能更有创意一点吗?
“要我给你下厨做晚膳?”
“我这要求不难,不过你要用心做,若不好吃,就一直做,直至我满意为止。”墨战天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勒个去!
她暗自嘀咕,要不要这么变态啊,直至他满意为止?当自己是皇帝啊?牛魔王,就算你是皇帝,我也不是你的奴仆!
好吧,既然答应过他,就要遵守承诺。她是个信守承诺的好孩子。
事不宜迟,战斗吧。
好家伙!那三道成名的饭菜所需的食材、器具都有,烧烤的器具和十几种食材一应俱全,你妹!这是要把她当牛使唤吗?
御王府的两个大厨当她的下手,不过只负责生火、递东西之类的轻松活,因为他们对她的厨艺与做法完全不懂。
墨战天坐在案前,目不转睛地看她忙碌。
即使已经长高了一点,她依然身躯娇小,站在那儿忙活,倒像是他虐待童工。
近来,朝中官员对凤朝凰酒楼的皇家御膳趋之若鹜,菜价贵得离谱也每日都爆满,因为,就冲着“皇家御膳”这四个字。而今日,凤朝凰酒楼的老板,就在这里亲自为他下厨。
这是不是很拉风、很高端?
明诗约有条不紊地烧烤,手法娴熟而快,面容淡然沉着,鲜红的火光映在她雪白的小脸上,添了几分娇俏的媚色。
洗手作羹汤,专门为他而做的。他的雪颜不自觉地柔和起来,唇角眼梢似有点点笑意,脑海里展开一幅画卷:身为御王妃的明诗约,穿着华贵的衫裙,飞天髻戴着鸾钗,在专属于他们俩的小灶房,为他做羹汤;她时不时地朝他温柔地笑,还对他说:“快好了,再等会儿。”
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叫嚷着“好饿好饿”,他耐心地安抚他们焦躁的情绪,要他们再等等,因为母妃做的膳食最美味可口了。
猛地,美丽的画卷消失了,墨战天回到现实,怅惘不已。
那日,诗儿斩钉截铁地说:即使他睡了她,她也不会嫁给他。
她还说,她已经有心上人。
这不是很明显吗?她根本不喜欢他,更不会嫁给他!他对她的心思,只是一厢情愿。
所幸,他也没有对她表示过什么,否则就太丢人了。
这就是这阵子他没有去找她的原因。
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隐隐地痛,痛得越来越厉害…
明诗约做好第一批食物,烤牛肉、烤羊肉、烤鸡翅等等烧烤的食物先上,接着是奶茶,然后继续烧烤。而墨战天,优雅地享用鲜嫩、热乎的美食,偶尔看她一眼。
这情景,还真是赏心悦目。
最后一批食物端上来,她坐下来休息,“这些足以塞满你的胃了吧。”
“你也饿了吧,一起吃。”他慢慢咬着羊肉。
“那我不客气了。”说真的,忙了这么久,她真的饿了。
风卷残云,速战速决,她吃了个半饱,往那几块羊肉瞥一眼,道:“时辰不早了,我回去了,王爷慢用。”
墨战天漫不经心道:“急什么?稍后无情送你回去。”
她迅速做了决定,再待一会儿也好,可以欣赏他的惨状。
他把那几块特别烤制的羊肉放入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怎么这么辣?他的五官顿时扭曲起来,嘴里的羊肉都吐出来,拿起奶茶就往嘴里倒。可是,奶茶还热着,虽然能入口,但会加重口腔的辣味与爽感。
明诗约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他被辣椒折磨的惨状。
哼,辣不死你!要我为你下厨,可以,那你就要接受姐的辣椒挑战!
本来呢,她是真心真意谢他的,不过,那日他在酒楼点了她的穴,差点儿把她睡了,她怎能平白被他欺负?怎么也要讨回一点点利息是不是?
他能吃一点点辣,不过受不住太辣的,因此,用这招对付他,是高境界的招数。
这整人的主意很有创意是不是?
墨战天张着嘴呼气,舌头伸出来吹风,活脱脱一条狗的舌头,令人捧腹大笑。
好在那两个打下手的大厨早就退下,不然,堂堂御王伸舌头呼吸的不雅模样就要被人围观了。
她乐得笑逐颜开,“王爷,这辣味还销魂不?”
他瞪着她,眼里怒火如焰,俊脸红彤彤的,恨不得一掌劈死她。
对了!茶水!
他拿起案上那壶茶,可是,壶里没茶水了,都被她喝光了。
明诗约笑眯眯道:“王爷还是先去找水漱漱口吧。不奉陪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
墨战天箭步上前,拽住她的手,使力一拽,她像一只陀螺转过来。用于他用力过猛,她转得太凶,撞上他的胸膛,她惊怒,使出近身格斗术攻击他。
他早已熟悉她的武功套路,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精准地攫住她的嫩唇。
我辣,你也要辣,大家一起辣!
我擦!这混蛋竟然来这一招!
明诗约使力推他,却撼动不了他半分,紧闭的双唇也被迫张开,成为他驰骋的疆场。
热吻的激情与甜蜜取代了辣味的折磨,墨战天忘情地吻她,愈发沉醉在这令人筋骨酥软的男女情爱上…他本就全身发热,如今更是烫得不行,即使隔着衣袍,她都觉得像抱着一个火炉。


第96章 小三儿曝光咯

他把她抱到美人靠上,将她压在朱栏上,唇舌的纠缠愈发狂热,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想念与情潮奔涌而出,淹没了他,也淹没了她。
她抵挡不住这样狂热的索取与炽情,想躲,却无处可躲,想逃,也无处可逃。
他步步进逼,她往下滑,他攫住她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
这场惩罚已经变了味,墨战天吻弄她的耳珠,鼻息粗重而灼热,喷洒在她耳窝四周,软化了她。
有脚步声!
流觞水榭外,有下人靠近,却依稀瞧见里面的动静,不敢再上前一步,连忙离开。
明诗约从迷糊中清醒,“王爷,今日太后告诫我,要我循规蹈矩,不可与旁的男子过分亲密。”
顿时,墨战天全身僵住。
片刻后,两人整好衣袍,正襟危坐。
气压有点低,气氛有点尴尬。
最终,她没说半个字,匆匆离去。
他站起身,望着铺满了荷叶的碧潭,咂摸着嘴里残留的辣味与她的汁香,眼底眉梢、嘴角腮边浮现俊魅终生的微笑。

经过三日的医治,明轩文私部的伤势稳住了,排尿的问题圆满解决。
不过,这辈子他变成废人一个,说不了话,日常生活起居要下人照顾,出不了府,整日窝在房里,更丧失了夫妻闺房之乐的能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清醒的时候寻死过一次,所幸侍婢发现及时,否则他就这么没了。
徐氏看见儿子痛不欲生的凄惨可怜样儿,从悲痛中回过神,仇恨的怒火狂烈地燃烧起来。
她记得,然儿说过,是那贱骨头把文儿害成这样的。
她要把那贱骨头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不,她要那贱骨头也尝尝文儿所受的痛苦与绝望!
因此,她带着几个嬷嬷和侍卫冲向寒梅苑,气势汹汹,像是阵仗逼人的拆迁大队。
忽然,和她交情不错的八婆步履匆匆地追上来,叫道:“明夫人…明夫人,出大事了…”
徐氏回过身,绝烈道:“再大的事,也要等我弄死那贱骨头!”
“你儿子不中用了,我也替你难过,但我告诉你,你家老爷可不止轩文一个儿子。”
八婆的话,像一枚原子弹,把深海里的鱼类都炸得七零八碎,也把徐氏的脑子炸懵了。
换言之,老爷还有一个儿子?
八婆接着道:“我听我那死鬼说,你家老爷在外头金屋藏娇,儿子都十岁了。”
不!不可能!
徐氏习惯性地否定,因为老爷答应过她,不会纳妾,一辈子只对她一人好。
一定是八婆骗她的!
“你别不信,我相公说的时候我也是不信。”八婆叹气,“这事千真万确,明夫人…”
“你胡说八道!”徐氏怒斥。
“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八婆也生气了。
“不会…怎么会…老爷不会这样对我的…”徐氏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脚发抖,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塞满了稻草,“你相公如何知道的?”
明诗约和连翘站在不远处,望着这一幕,轻笑森冷。
八婆说,两日前,她相公在洛河附近看见明太尉,当时,明太尉陪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买绸缎,身边还有一个十岁男孩,这男孩喊他为“爹”。她相公担心被发现,躲在暗处,接着看见他们三人上了一辆马车。她相公跟着他们到桃花巷,亲眼看见明太尉和那对母子进了一户宅院。
徐氏感觉心口被人刺了一刀,剧烈的痛传遍全身,让她的脑子变得异常清醒。
极度的怨气、噬骨的愤怒与被枕边人背叛的仇恨,取代了对那贱骨头的仇恨,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八婆精明的目光闪烁着,又道:“一个时辰前,我相公看见明太尉乘轿出府,就在后头跟着,没想到明太尉真去了桃花巷。我相公见那宅院里热闹,便问了邻居,原来今日是那小儿十岁生辰,明太尉为小儿子操办生辰宴,邀请了不少人。”
小儿?生辰宴?
这些词、这些话,就像一根根钉子钉入她的脑门,无不刺激着她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