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躺下不久,绿衣就醒了。她裹着绣衾,紧紧靠着墙,瑟瑟发抖,眼里布满了惧色。
“绿衣,你不认得我了吗?”明诗约柔声道,看见她受此伤害,心痛的犹如刀割。
“四小姐…”
绿衣的神智终于回来了,见到主子,泪珠儿哗啦啦地往下掉,呜呜地哭。
明诗约抱住她,用瘦弱的肩膀撑起她的伤痛。
不一会儿,绿衣的情绪平复了些,连翘问:“绿衣,告诉我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闻言,绿衣的情绪再度紧张起来,死死地拽着明诗约,埋着头,身子颤抖得厉害。
罢了,改日再问吧。
“连翘陪着你,好不好?”明诗约扶她躺好,拍拍她的手。
“嗯。”绿衣轻声道。
明诗约嘱咐连翘,明日看情况再说,先让绿衣好好睡一觉。


第92章 被轮了

连翘点头应了。
这件事惊动了追魂,他问明诗约:“绿衣姑娘还好吗?”
她说了实情,非常地自责,“我不该让绿衣一人待在寒梅苑,是我害了她…”
如若她把绿衣带到酒楼,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她对不住绿衣,是她的错。
追魂严肃道:“四小姐请勿自责,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真凶。”
绿衣身上的鞭伤还没好全,如今又清白被污,遭受这样的打击,实在太不幸了。
明诗约进屋休息,追魂守着寒梅苑,比以往警惕百倍。
翌日,绿衣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才起来,连翘已经做好早膳,三人一起用餐。
原本,明诗约要到酒楼的,但绿衣这样子,她必须留在府里。
会是什么人做的?伤害绿衣的,应该是冲着明诗约来的,在太尉府最容易得手的,自然还是府里的人。明婉然,还是明婉君?或者是明轩文?
饭后,她拉着绿衣回寝房,发现绿衣的双手凉凉的。现在还是七月,暑气还没完全消散,绿衣的手这么凉,可见心里是多么的惧怕、受到的伤害是多么的刻骨铭心。
“绿衣,我知道,让你回想当时的情形非常痛苦,如若你现在不想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跟我说,好不好?”明诗约的声音无与伦比的温柔,目光忽地冷冽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得到十倍的痛楚!”
“我…”绿衣的双手与身子开始颤起来。
“没事了,不要怕。”
明诗约搂住她,心底涌起无限的怜惜与悲痛。
绿衣闭上双目,那折磨她一夜的可怕一幕再度回到她脑子里。
她等四小姐和连翘回来,倦了就趴在桌子上眯会儿。突然,三个男人走进来,那目光,不怀好意,像极了禽兽的目光。她立马站起身,认出他们是府里的侍卫、园丁和小厮,问他们来做什么。
他们二话不说地硬拖着她回到房里,把她扔向床榻…
泪水从阖着的眼眸滑下来,绿衣的身子抖得厉害,似随风摇曳的细柳,“一个…两个…三个…”
明诗约震惊地失语,三个!
心,剧烈地痛,漫天匝地的痛淹没了她…
“奴婢拼命地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来…四小姐,你知道有多么痛吗…好像有一个人拿着他一把刀子割开血肉之躯…”
“奴婢痛得麻木了,昏死过去,可又醒了…”
“他们在笑,那笑声很刺耳,钻到奴婢的身躯里…奴婢无时无刻都听见他们的笑声…”
绿衣泪流满面,身子的颤抖导致她说的话断断续续,低哑而又含混不清。
明诗约泪雨如倾,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是怎样的绝望!
那是怎样的撕裂之痛!
那是怎样的痛不欲生!
她没有经历过,无法感同身受,可是,单单是听绿衣的只言片语,她就崩溃了。
绿衣,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错…
绿衣,对不起,我再次揭开你鲜血淋漓的伤口…
绿衣,十日之内,我必定为你报仇!十倍偿还!
“过了好久好久…他们终于走了,我听见了脚步声,看见了一个人…”绿衣的双目红肿如核桃,脸庞苍白如雪。
“看见谁?”明诗约追问。
此生此世,绿衣永远记得那一幕。
大公子明轩文慢慢走进房,步履很轻很慢,却好似踩在她心坎上,踩住她的神经线,让她不敢动弹,让她坠入恐惧、黑暗的深渊…他的目光阴邪冷厉,像一条冰冷的蛇,缠住她的心,她无法呼吸,快死了…
“这等滋味,很销魂吧。”他的语声阴沉邪恶,令人发指,“绿衣,你是那贱骨头的近身侍婢,今夜的事已经是便宜你。”
“你不要过来…”她剧烈地颤抖。
“你可以告诉那贱骨头,可以告诉所有人,我不在乎。”明轩文靠近床榻,阴冷地笑,“你呢?你会成为淫贱的女子,受万人唾骂、鄙弃。要么你就乖乖的,什么都不说,我也不会说出去。”
她怨恨地盯着他,梨花带雨的憔悴模样,令人万般怜惜。
他纵声大笑,得意的笑声传遍了寒梅苑,然后扬长而去…
绿衣又听见了大公子魔鬼一般的笑声,这催人心肝的魔音在她四周缭绕,警告她: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明诗约见她拼命地摇头,泪雨纷飞,紧紧地抱住她,“绿衣…”
绿衣痛苦地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流下。
过了半晌,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些。
“是明轩文,是不是?”明诗约哑声问道。
“不要问…不要问…”绿衣崩溃地大叫,冲了出去,奔回自己的寝房。
明诗约拭去泪水,叫来连翘和追魂,吩咐他们去办事。
即使绿衣没有说,明诗约也知道,定是明轩文无疑。
明轩文,你且等着,我会让你尝尽百般滋味!

身上的伤可以复原,但心里的创伤很难痊愈。
明诗约会想办法治好绿衣的创伤,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的心情慢慢平复。
服了几日汤药,绿衣的气色好些了,只是神色恍惚,目光呆滞,不是像一个木头人,就是在无人的午夜独自饮泣。明诗约和连翘一直陪着她,想安慰她,然而,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能否想通。
连翘和追魂是墨战天的人,明诗约嘱咐过他们,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因此,墨战天和冰无极并不知晓这件事。不过,要做大事,追魂要找几个手下。
事发七日后。
明轩文伤势痊愈后,并没有振作,反而更加颓废放浪,因为名誉已毁、仕途无望,也没有哪个名门闺秀愿意嫁给他,他这辈子算是毁了。他能做的,就是每日约上几个狐朋狗友去酒楼饮酒、去青楼寻欢,三更半夜才回来。
这日,他又去万花楼,但那些有点儿名气的名花都不愿伺候他,他一怒之下把几个姑娘都赶出去,和几个朋友喝酒猜拳,临近子时才醉醺醺地回府。
月黑风高,街上半个人影都没。
明轩文步履虚浮,踉踉跄跄地走着,几次摔在地上,还吐了一回。
忽然,半空中飞来一个黑影,他还没看清楚是一只大鹏还是一只黑鬼,就被人打晕了。
苏醒时,他觉得额头刺痛,眼睛睁都睁不开,烛火太明亮。
慢慢的,他看见了,这房间很宽敞,却很奇怪,没有半个家具摆件。
这是哪里?
忽然,他觉得四肢酸麻,这才发现自己站立的姿势很奇葩——双臂、双腿都伸展着,被铁链锁住,而铁链的另一端是铁柱,因此,他想合拢四肢,根本不可能。
哪个兔崽子把他掳到这里,又把他绑成这样?
双臂还好说,双腿这么劈叉着,很酸很麻很痛的好吗?
“喂,有没有人?”
“来人啊…哪个王八羔子把我抓到这里,不要命了是不是?知道我是谁吗?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个个都是死人吗?给本公子滚出来!”
这时,一个魁梧男子走进来,明轩文不认识他,但想到就是这人绑了自己,立即火冒三丈地爆粗,“王八羔子,放开我!不然我灭了你全家!”
来人便是追魂。他走近前,猛地扬起大掌,“我让你再骂,骂呀骂呀!”
啪啪啪,连续五掌,干脆利落,掌风呼呼。
追魂轻功厉害,一双手掌更像铁掌,因为他练过火焰掌,力道和伤害性是普通人的手的二十倍。
五掌下去,明轩文的脸庞肿得像猪头,牙齿也掉落一半,满嘴血腥,一张嘴,脸颊和嘴巴就痛得难以忍受。
他的性子是欺软怕硬,这时,他知道自己遇到一个强硬、厉害的主儿,也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收敛了气焰,低下高昂的头颅,赔笑道:“这位大哥,我不知何时得罪了您…还请您明言。若我真的得罪了您…我一定会好好补偿您,让您出了这口恶气。”
这话还真是卑躬屈膝,装起孙子了。
“你得罪的不是我,是我家主子。”追魂痛恨道,这样没骨气的人居然出身名门,真给明太尉长脸。
“你家主子是…”
明轩文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走进来。
眼花,一定是眼花了!他想擦亮眼睛,可是,他的手动不了呀。
竟然是那贱骨头!她定是为了绿衣才抓他来此!
明诗约着一袭简约的淡绿色衫裙,小脸清冷如秋,目光冷瑟瑟的,无端的令他直打寒颤。她的面容很平静,可内心激荡如浪潮,恨不得一刀了结他。不过,怎么能让他死得这么便宜、这么轻率?
明轩文没想到,这贱骨头身边还有这等高手,真是小看她了。
“贱骨头,你抓我来这里做什么?爹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他才不会向这个贱骨头求饶,打死也不求饶。
“你以为他会知道吗?不过,就算他知道了,那又如何?”明诗约莞尔一笑。
他忽然觉得,她这么一笑,倒是蛮清秀的。
不知不觉,这个贱骨头长得愈发秀丽了,比前两年好看多了。


第93章 把渣男虐残

“一个卑贱的侍婢而已,我这个做大哥的,送你几个便是。”
“是吗?”她的面色沉了立即几分,“那我砍断你的双腿,买来几条狗腿给你接上,那岂不是更好?”
“我跟你好好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明轩文怒道,眉宇阴沉。
明诗约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买通的那三人,侍卫,园丁,小厮,三个时辰前,只剩半条命。”
他大惊,“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她冷冷地眨眸,“也没什么,还债而已。追魂,你跟明家大公子说说吧。”
追魂道:“那三人,手筋脚筋都断了,舌头也拔了,男人的那活儿被狗咬了,变成废人,再也不会出现在帝都。”
明轩文惊恐万状,“你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残忍、歹毒?”
明诗约的冷眸迸射出灼人的怒火,“再残忍、歹毒也及不上你一分!”
“四小姐,可以开始了。”追魂道。
“嗯。”她站在一旁,那样子极为无辜,好像这事根本与她无关。
“贱骨头,你敢!”
明轩文又惊怒又恐惧,剧烈地挣扎,那铁链死死地扣住他的手脚,怎么也挣脱不得。
完了,怎么办?
他看见追魂拿着一个绑在一条绳上的大肉包子,慌了,连忙道:“四妹,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做…我跟你认错,跟绿衣认错…要不我娶绿衣为妻,她一个丫头,能当少奶奶是她这辈子的福气…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见她无动于衷,他更慌了,更卖力地哀求,“四妹,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四妹,求求你,看在我们同是明家子孙的份上,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就饶我一回,好不好…”
明诗约的怒火在体内灼烈地燃烧,明太尉长子,可真是能屈能伸啊。
追魂将大肉包子绑在他的腰间,位置刚刚好。
明轩文用力地扭身,想甩掉大肉包子,可是,大肉包子就是不掉。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牵着一条狼狗走进来,那狼狗目光凶狠,吐着舌头,狗牙锋利如刀。看见那只垂着的大肉包子,闻到肉香,狼狗兴奋起来,朝前吠了几声,几乎扑上去。
明轩文吓得手脚发软,猛吞口水,无法想象被狼狗咬到是怎样的剧痛、怎样的可怕。
“四妹,有话好好说…算我怕了你,我不会再针对你,不会再伤害你身边的人…我都听你的,你饶我这次还不行吗”
他吓哭了,嗓音发抖。
不,是吓尿了。
瞧,地上有一滩淡黄色的水呢。
明诗约不为所动,对黑衣男子使眼色,他松了狗链。
狼狗平时最爱吃的便是徐记大肉包子,现在闻到肉香,还不立马扑过去咬?
明轩文看见狼狗扑咬过来,惊恐得瞪大眼,“啊…”
转瞬之间,他的腰腹下方鲜血淋漓,他惨烈地哀嚎,面色惨白,满脸是汗,四肢抖如筛糠。
惨剧在前,明诗约面不改色。
而站在窗外观看的绿衣,吓得别过头,连翘陪在一侧,道:“活该!”
追魂佩服四小姐的胆色与气魄,接着,他解开明轩文手脚上的铁链。明轩文痛得倒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了。
“挑断他的手筋、脚筋!”明诗约森冷地下令,见他如此受苦,还是不解恨。
“是!”追魂回道。
长剑在手,银光骤然一闪,惨叫声再度响起来,尖锐得刺破人的耳膜,在这暗夜,格外的凄惨。
明轩文的汗水已经渗透了衣袍,剧痛铺天盖地,长在骨髓里似的,他避无所避…四肢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身躯也不是自己的了…他不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是一个废人…他好后悔,不该回京,不该招惹这贱骨头…
悔不当初,可是,什么都晚了。
然而,酷刑还没完。
明诗约淡漠地盯着他,眼里没有半分同情,冷酷道:“拔舌!”
明轩文躺在地上,已经动不了,是一只半死不活的鱼,睁着一双万念俱灰的鱼眼,任人宰割。
追魂追随御王多年,不仅见惯了血腥与杀戮,更是直接参与,因此,他行私刑的时候就是一个冷血的刽子手,下刀快狠准,绝不拖泥带水。
这次,明轩文没有挣扎。
舌头一拔,匕首一切,鲜血涌出。
他如死一般,没有惨叫,只是哼了几声,好像痛得已经麻木了。
侍卫、园丁和小厮这三人受刑的过程,绿衣没有亲眼目睹,只看见他们的惨状而已。而现在,她亲眼目睹了这个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得到这样残酷的私刑惩罚,虽然头皮发麻、惊心动魄,但也很过瘾。
大仇得报的感觉,就是这么的爽。
明诗约蹲在明轩文身旁,冷冽道:“你是主谋,留你一命已经便宜你了。”
虽然为绿衣报仇了,但是,伤害已经造成,无法从头来过,再怎么弥补,都没用。
伤害会沉淀在内心深处,变成人生的一个污点,一种心结,一种痛楚,跟随一生。
明轩文没有动弹一下,连眼珠子都没动一动,好像已经死了。
明诗约下了最后一个命令,然后离开。
追魂嘱咐黑衣男子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落蛛丝马迹,接着护送四小姐和绿衣等人回寒梅苑。

翌日清早,帝都最繁华的大街,聚集的路人越来越多。
明诗约早早地来到附近的茶楼,在二楼临窗位置坐着,陪她的是冰无极。
那些围观的人看的是躺在大街中央的男子,这男子的脸肿得可怕,嘴受了伤,穿的衣袍质地上乘,可以看出他的出身非富即贵,可是他的衣袍血迹斑斑,尤其是他的胯下,一大片暗红的血让人浮想联翩。
更出人意表的是,他的脖子挂着一个纸牌,上写:淫者,天地不容。
“这位公子定是淫人妻女,才被人报复,落得如此下场。”有好事者好像知晓一切,笃定地说。
“这么年轻的公子,一表人才,竟然是个淫棍,可恶!活该!”有女子唾骂道。
“咦,他好像是太尉府的大公子。”有人认出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的确是明太尉的长子。”
“没想到明太尉的长子会做出淫人妻女的事,这明家的家风,可见一斑。”
“我听说呀,这不是第一次了。前不久,明轩文公然凌辱谢家小姐,被御王和太子教训了一番。他竟然还不吃教训,如今被扔在街上丢人现眼,这回,明家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地说着,议论纷纷。
街上说的热闹,楼上也看得热闹。
冰无极一边吃早点一边观看,一双含笑的碧眸潋滟流光,慑人魂魄,“约儿,明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只怕明太尉要气得吐血了。”
明诗约的小脸清冷如霜,“要真吐血了那才好。”
疼儿子如命的徐氏,见儿子变成废人一个,不知会怎样的哭天抢地?
还真期待那一幕。
朦胧里,明轩文听见了嘈杂声,慢慢睁开眼——为什么这么多人?这是哪里?
他很难受,身上到处都痛,虚弱得一点力气也无,而且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这么多人围着他,各种各样的嘴脸都有,那些唾沫飞溅到他脸上,几乎要淹死他了。
这是大街!
那个该死的贱骨头,竟然把他扔到大街上!
可是,手筋脚筋已经断了,他无力爬起身,更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自如…是啊,他已经变成一个废人,与其半死不活地活着,受尽侮辱、折磨与煎熬,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然而,想死,也死不了。明轩文想抬头撞地,头却很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大街的那边,有几个人疾步赶来,明诗约一眼就看见,是明家人。
终于来了,好戏上场了!
徐氏走在最前面,焦急而忧虑,赵嬷嬷带着几个婆子在后头。她们拨开人群挤进去,当看见躺在地上的男子正是一夜未归的儿子,徐氏震惊地叫道:“文儿…”
儿子身上这么多血,脸变形了,嘴里也都是血…她最疼爱的儿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样的刺激足以爆了她的血管,她双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在地,赵嬷嬷连忙扶住她。
她回过神,扑到儿子身边,“文儿,告诉娘,你这是怎么了?”
明轩文习惯性地张嘴说话,可是,一动嘴巴就痛得要死,只发出咿咿呀呀的浑浊声音。
“你舌头怎么了?”
徐氏又是一震,看见他的舌头短了一截,他嘴里更是血肉模糊,可怕得很。
赵嬷嬷听见围观者难听的议论,道:“夫人,先把大公子带回去。”
徐氏也听见了,朝他们怒斥:“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我儿子是被人陷害的!”
“夫人,此地不宜久留。”赵嬷嬷又道。
“文儿,娘带你回家。”徐氏温柔道。
赵嬷嬷等几个人合力架起明轩文,可是,他根本站不住,徐氏这才发现,他的双腿好像有问题。
明诗约的唇角滑出一丝讥诮,继续吃早点。
冰无极柔顺的银发披散如瀑,衬着这张眉目如画的俊脸精致而妖娆,令人百看不厌,“看戏看完了,还挺精彩。约儿,是你做的?”
“嗯。”她淡淡地应着,“不要问了,我不想再说。”
“好。”
他知道她心情不好,这几日他去过安静许多的寒梅苑,见过绿衣的样子,多少猜到一些。
明轩文的确该死,她把明轩文整成废人,足见她的魄力与心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偿还!
这便是明诗约的心性!


第94章 瞧你那骚包的小样儿

冰无极道:“明太尉就这么一个儿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太尉府要闹得天翻地覆了。不过,有我在你身边,谁也伤不了你半分。”
“明太尉未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明诗约清冷地勾唇。
“他有其他儿子?”他诧异不已。
她没有说,慢条斯理地吃着。
冰无极从来不觉得词穷,这会儿真觉得了。他岔开话题,道:“我这发很难打理,总是垂下来,不方便,你有法子吗?”
“让你的侍婢梳成束发就好了嘛。”
“像墨战天那种束发?丑死了,而且满大街都是,太没创意了,我才不梳那样的。”
“我给你梳一个?”明诗约轻笑。
“好呀好呀,就现在吧。”省得她反悔。
冰无极把椅子搬到她面前,端坐着,小贝呈上象牙梳,明诗约接过来,开始摆弄这头银发。
他的唇角弯起来,美滋滋的笑从心里溢出来。她的举动轻柔如风,又很认真,这感觉太好了、太棒了,像是妻子为夫梳发,是闺房情趣,是夫妻恩爱的表现。
女子为男子梳发,是不是表示她对他已有男女之情?
只是,过程很短暂。
明诗约轻柔道:“好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他前面和两边的发拎起来一些,编成一条辫子垂下来。
这么快?冰无极还想再享受会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