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窗帘没有拉上,窗子也是半开着,月光反衬着积雪,那样朦胧而又刺眼的白就扑在柚木的地板上,被风吹的一摇一晃,而她纤细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挺的笔直,就那样坐着,好似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副静默的山水画。
只是风拂起她长长的头发,发梢轻轻的摇曳,才让人觉出坐在这里的是一个人。
氤氲的光芒把她的周身都笼着一层神秘的光晕,秦慕之站在门边一时呆了呆,及至反应过来,他才几步走过去,从后面揽住她的肩,声音里带了些微的责备:“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还穿的这样少!”
他一下子就恼了,触手之下,她只穿着一层薄薄的家居服,衣服下的肌肤都是冰冷的,像是上好的玉石,透着彻骨的冰凉,他绕过椅子,拾起落在木质地板上的毯子把她包住,然后又连带着毯子一起把她抱起来往床边走。
她僵硬着在他的怀中,任他怎样动作,却都不动也不说话。
他终于觉察出她的异样,站在床边低着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囡囡又乱说话惹你不高兴了?”
他叹口气,捉住她冰冷的手暖在掌心里:“她年纪小,不懂事,你放心…等到长大了就好了…”
秦慕之话还未说完,却忽然感觉到手心里那只手反握住了自己的,他一怔,却听得小蔓的声音缓缓响起:“慕之,我见了师哥了,我们谈了谈,还是决定结婚,我明天就离开这里,你这些天很忙吧,我就是趁空和你说一声,谢谢你让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要安排医生给我动手术,管家和我说了,再过几天等我身子痊愈了你就要安排手术的,我很感激,可是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了。”
“你在说什么长安?什么结婚?”秦慕之感觉自己一头雾水,却是呆若木鸡一般的怔愣在那里。
他知道长安的为人,如果她真喜欢那个顾艺声,那么六年前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所以她虽然在顾艺声那里住了几天,但那天他也看了,他们一直都是各自住各自的卧室,他相信她是清白的,所以事后也并没有找顾艺声的麻烦…
但是现在,她说要和顾艺声结婚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和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会结婚的吗?
小蔓抬起头来,静静的望着他:“慕之,我都已经二十五岁了,年纪不小了,我也想要个家,我哥哥活着的时候一直都很担心我会嫁不出去,我妈妈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和哥哥都能成家立业。现在,哥哥不在了,如果我也不听妈妈的话,她在天上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慕之,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是因为我拒绝了你,所以你一直都不愿罢休…”
“我不准!”秦慕之忽然厉声打断她的话,他攥住她的肩膀,双眸紧紧盯住她;“你想要家,我给你…”
“你能娶我吗?”她开口询问,笑吟吟的:“和我在大红的结婚证书上签下彼此的名字,你能吗慕之?别哄我了…我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你给我时间…”他急急的开口,小蔓却是摇头浅笑:“多久呢,再等一个六年?两个六年?到时候我人老珠黄,慕之,你觉得六年前我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十几年后,还能成为你的心上人?”
心上人,这是多么诱人而又美好的字眼,可是却永远不是她,他的心上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只是凭着可笑的占有欲,她又能走多远?
离开,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激怒他,就算是拼上这条命,她也非走不可。
“用不了这么久,你信我!”秦慕之觉得有些恼羞成怒,酒气上涌,要他感觉身上热的难受,不由得伸手扯开了大衣的扣子,小蔓眼睑一颤,双手在被子下握紧…她还没有痊愈,伤口也才刚刚愈合,难道他又要…
想到那天的痛苦,小蔓只觉得骨头缝子都在疼…
他却是甩掉大衣,又来回的在卧室里踱步:“你究竟要怎样长安!一个名分就这样重要?”
“不,重要的不是名分…你以为我是在逼婚么慕之,我只是想要离开你,非要离开你不可。”
“谢长安你别逼我…”他恨的全身直颤,强忍着没让自己再对她动手。
“所有道理我都和你讲清楚了慕之,利害关系我也分析完毕,怎样决定,是你的事,我的决定,不会再更改,就算是死,我也非走不可。”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敢和顾艺声在一起,我会让他死…”
“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你以为我还怕死吗慕之?六年前,谢长安已经死了一次,她不怕再死第二次!”她逼视着他,满眼的倔强,瞳仁却是璀璨无比,秦慕之望着那样一双眼睛,心就像是从十万米的高空坠下,跌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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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逼视着他,满眼的倔强,瞳仁却是璀璨无比,秦慕之望着那样一双眼睛,心就像是从十万米的高空坠下,跌落无声…
自小到大,秦慕之就知道,他想要的东西,甚至不用开口不用亲自动手,就自有无数的人送到他的手中来,一个自小就生活在这样氛围中的男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失败,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却得不到的,不知道挫折两个字怎么写,甚至从来不信,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拒绝他们,还有东西,他费尽心机也拿不到手。肋
而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齐齐涌上心头,一个宁愿死也要离开你的女人,就算是用尽手段要她留下,又有什么用?
秦慕之觉得心灰意冷,他不想看到她,也不想再和她说下去,甚至,就连站在她的面前,听着她浅浅的呼吸,迎接她这样的目光,他都无法忍受。
他不再看她,只是默默的拿了大衣转身就向外走。
小蔓追了两步:“秦慕之——”
他头也不回,正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在昏暗的走廊里,他只给她一抹看不清楚的背影,小蔓的声音忽然哑在嗓子里,他也不说话,在沉沉的光影中,他们就那样默默的站着。
小蔓忽然想起她第一个孩子没有那一年。
那时候她还没有搬到他的房子里去,只是他要她陪的时候,会开车去学校接她,或者让助理给她电话她打车过去找她。镬
那时候她只有十八周岁,单纯的生活要她对于男女之事几乎是一窍不通,他和她在一起不爱用安全套,她也傻乎乎的不知道吃药,直到例假两个月都没来,冉冉开玩笑说她“不会怀孕了吧”之后,她才害怕的去买测试纸。
在宿舍的卫生间里,她捏着那一根验孕棒,望着上面清晰明显的两条红线,害怕的全身都在颤抖。
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就算是她之前生活多么寒酸简单,这个姓氏也是如雷灌耳的响,而她是什么样的身份?不用任何人告诉她她也清楚明白。
奉子成婚这样的故事都是虚构,高干家庭如果因为这样四个字就要娶媳妇,那差不多一年都要娶进门几个吧。
更何况,那时候秦谨之和湘湘的事情正闹的沸沸扬扬,还有就是…长安还没有忘记,在她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试图用怀孕逼迫秦慕之娶她,起初事情闹的还挺大,可是不过三两天之后,长安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甚至连这个女人的名字都不再有人提起,就像是突然之间一个大活人变成了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所以她知道,如果她要这个孩子,她的下场就会和那个女人的一样,而她不愿意离开秦慕之。
在年轻小姑娘的心中,爱情大过天,甚至重过肚子里的一个小生命,只有十八岁的长安,脑子里还满是甜蜜的梦幻,她只想享受恋爱的乐趣还有待在秦慕之身边的幸福,却还从来没有想过去做妈妈,更不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后来,也是在生了女儿之后,她望着那个裹在襁褓里小小的脸,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方才知道,孩子之于一个女人的意义。
那时候的她,决定了不要这个孩子,甚至还伟大的瞒着秦慕之不让他知道——只是不想要他误会她,误会她是想借着这个孩子谋取更大的利益,所以她趁着十一的时候放假,借口要回老家一趟,一个人偷偷去了一个陌生的小城市,然后拿掉了孩子。
做手术的时候她哭了,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那个小生命的消失。
回去后,接到他的电话,她去他家里找他,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已经黑透,她还记得那是个阴天,晚上没有一点的光。
整栋房子都是黑的,她满腹狐疑的进去,他背对着她站在客厅里,她就正好看到这样一抹背影。
记忆和现实仿佛重叠在一起,小蔓的眼底一点点的聚起泪雾,自己亲手杀死的孩子,还有死的不明不白的女儿,和自己关系最近的两个小生命都彻底的失去,她曾经以为至少还有爱情,可是时过境迁之后她才发现,她不是个幸运的女人。
当初以为自己这样痴情的付出,他只会更加喜欢自己,却没料到,自从那天晚上见面之后,他对她的态度就开始一落千丈,她也曾经苦思冥想过,可是却想不出一丁点的不对来。
她不要珠宝,不要漂亮的衣服,甚至连钱都不要,她不和别的男人说话,满心满脑子都只是想着他,她不纠缠他,她那么乖巧的待在他的身边,可是他望着她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冷漠,直到后来,他突然说要和她结婚,然后又突然的邓华回来,他提出分手。
她的世界,在那一个瞬间完全的倾覆。
她知道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因为爱他这一切她都忍了,只是,这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底线。
他结婚,她再留在他身边,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他说分手,她说好。
她还记得,当时看到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震惊,而最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要她留下的话。
小蔓想起那些往事,久远的就像是记忆中童年时下过的最大一场雪,后来还有过更冷的冬天,更冷的雪,但小时候的记忆定型,总是觉得再没有一场雪比那时的冷。
就像是现在,也觉得痛,觉得难过,觉得心里难受的快要窒息了,可是却总是也比不过当时,在爱的如痴如醉的时候,就那样被无情的丢弃。
更让人痛苦的是,你连委曲求全都做不到,连留下的理由都没有,明明爱着,却只能走。
她掐紧自己的手心,在黑暗中轻轻摇头,把那些过往的伤痛完全甩开。
寂静的夜色里,她仿佛看到他们之间,深深的划下一道鸿沟,渐渐的裂开,将他们分隔在远远的彼岸。
她知道,这一生,她和他,依旧是无缘。
秦慕之回过头去,浓黑的夜色将她笼罩,他只隐约看到她白皙的一张脸似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看了她一会儿,转过身去,一步一步下楼。
小蔓又追了一步:“秦慕之…”
她的声音有些哑,有些急促,秦慕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么着急的想要离开…
他偏偏就是不开口,哪怕他已经心灰意冷,哪怕他是真的生出了放手的念头,可是看到她这样着急,这样期待,他就是坏心的不说。
她要他难受,他凭什么不能让她的心里也不舒服?
小蔓听到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听不到了,然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远远传来各种嘈杂,再渐渐的,这一切又重新归于平静,静的连她细微喘息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小蔓缓缓的转过身去,卧室的门关上,她滑坐在地板上,脸埋在膝间,长发似光滑的绸缎从肩膀披下,月华如银,照来一地的寂寞。
秦慕之的车子开出了别墅,绕过别墅前一段私家公路走不多远,不远处的地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车子也悄然的跟了上去。
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想着打电话喊几个人出来,却又不知道找谁好。
谨之今晚喝的大醉,就连勋哥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着灌了几大杯,此刻恐怕也正睡着,东子要陪萧潇,萧潇今晚也是醉的东倒西歪,只剩下个乔策,那家伙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大男孩,就比东子小了两岁,思想却一点都不成熟,指望他出来,也没一点意思。
他左思右想,觉得不耐烦,车子一拐,正看到一家酒吧,秦慕之今晚情绪实在是太低落,多年不喝酒的习惯却忽然想要打破。
既然他和段宜兰已经冰释前嫌,而且两人也回归普通朋友的身份,那么当初的一点少年情怀和那尴尬的往事,也该彻底的忘掉,这个禁忌,早已没有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他今晚很想大醉一场。
车子停下,秦慕之下车进了酒吧,过了两分钟,一直远远跟着他的那辆普通车子也停了下来。
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戴着大幅黑超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女人,也走下车进了酒吧。
秦慕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要了酒,就点了支烟,他连着抽了几支,然后望着面前琥珀色的酒浆,端起酒杯的时候,他的手指颤了颤,然后却是一饮而尽,冰凉的酒从喉咙灌下去,却是一路烧起火焰,他放下空空的杯子,忽然觉得头中有些眩晕,脑子乱了,不用再想那些烦心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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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空空的杯子,忽然觉得头中有些眩晕,脑子乱了,不用再想那些烦心事,真好。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多年不饮酒,一破戒就是这般喝法,秦慕之很快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但他还是不想离开,大醉一场,就什么都不用想了。肋
不用想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用想她为什么会被人害成这样,不用想邓华到底是不是那个背后主谋,不用想囡囡现在这般执拗到底怎么办,不用想谨之这辈子怎么从湘湘的阴霾中走出来,更加不用想,谢长安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就铁了心的要离开他…
他又拿起酒瓶要倒酒,却发现瓶子里已经空了,正要叫服务生,服务生却已经又拿了一瓶过来,开了封给他倒了一杯:“先生,刚才有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帮您买了单,又吩咐我们送一瓶过来。”
秦慕之脑子里已经混沌了,醉眼迷离的看一看服务生:“朋友?什么朋友?”
“很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秦慕之摆摆手示意服务生离开,方才擎起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有些孩子气的嘟哝了一声:“管他是谁,不喝白不喝,难不成谁还敢毒死我…”
酒喝到一半,秦慕之已经倒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邓华将墨镜摘下来放在铂金包中,唇角缓缓的挑出一抹笑来,她望着醉倒在角落里的秦慕之,面上又换上了焦灼的神色急急走过去。镬
“慕之,慕之…怎么醉成这样子了?”
邓华摇了他两下,见他不醒,不由得着急叫了服务生过来:“我先生喝多了,方才打了电话给我要我来接,可是他现在醉的不省人事,您可不可以帮我扶他出去?”
那服务生瞧着邓华衣着气质都不俗,不疑有他,就点头答应。
邓华和服务生一左一右扶了秦慕之出去将他安置在车子上,邓华这才松口气,拿出几张钞票递给服务生:“喝成这样,真是让人担心死了,谢谢你帮我。”
“太太客气了。”服务生收了小费引擎的帮邓华关了车门,又目送车子离开,这才喜滋滋的数了数钱,又暗叹果真是有钱人家,有钱又有貌,真是嫉妒不来。
邓华将车子停在秦慕之的一处私宅外,这处宅子因着地理位置较偏,比较冷清,但胜在环境优雅宁静,秦慕之平时闲暇还是很喜欢过来的,有时候也会带了囡囡和她一起过来,所以邓华知道地址。
下了车子,邓华扶着喝的醉醺醺的秦慕之下车,他似乎神智清醒了一点,但却一个劲儿的叫着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大衣的扣子都撕开了,邓华扶着他走的艰难,不一会儿就热出了一身的汗,而秦慕之的身上更是烫的厉害,就像是一个滚烫烧热的暖炉一样,隔着衬衣和毛衫都能感觉到他的肌肤如火一般滚烫。
邓华费了老大力气才把秦慕之扶进电梯,她要他靠在电梯壁上站稳,这才放松下来喘了口气。
数字一格一格的跳亮,邓华圈住他的腰害怕他摔倒,一双眼眸却是望着他的脸若有所思。
他的额上都是细汗,脸色亦是通红,她有些心疼,抬手去摸他的脸,她的手指冰凉,贴在他滚烫的额上,要他舒服的叹息一声紧紧的抓住按在脸上,邓华心口一阵的狂跳,嫁给他五年半,从来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长安…”秦慕之感觉身子烧的厉害,这把火就像是从身体内部开始烧的,贴在额上的凉凉的小手只是一时的要他舒服,可是没多久,他就被那炙热的火烧的只想索取更多…
他只是模糊的喊着一个名字,抓了那只手紧紧的贴住自己,只恨不得不能揉进血液里去让那快要滚沸的血液冷却下来…
邓华心中刚刚滋生出来一点点的喜悦,立时就荡然无存,就仿佛是刚刚复燃的死灰忽然被人浇了一瓢冷水。
她静静的望着那个人那张脸,他是这样的多情,却又是这样的无情,他是这样的温柔,却又是这样的残忍。
他攥紧了她的手,用那样大的力道那样亲昵无间的动作,可是她却感觉心里一片冷。
“安安…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要结婚…我娶你…”他迷迷糊糊的说着,更紧的抓紧那只手,邓华心口里一颤,忽然忍不住的开口:“慕之你说什么?”
“我不爱她,我也不想再和她过下去,我可以离婚…我娶你,你不知道吧…我一直都瞒着你…囡囡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你的…你才是她的妈妈…安安,别和我吵了…别和我闹了…我们好好的,好好的好不好?”
他把她的手贴在唇边轻轻的吻着,那样温柔的动作。
邓华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她知道的,知道他不爱她他想离婚,可是听他在这样神志不清的时刻说出这样的话,她却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他亲手用刀子割的鲜血淋漓…
她哆嗦着,望着第一次和她离的这么近的男人,她的心跳的快要失控,她不甘心!不甘心!
为什么不管她怎么付出怎么退让他都看不到?为什么她做了他五年半的妻子,她忍受着他碰都不碰她的委屈,她辛辛苦苦的养着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他还是没有一丝丝的触动?可是就算是他不爱她,可她这些年辛苦付出的,就一文不值吗?
她一贯是冷静的,自小到大,她从来都可以轻易的抓住任何一个让她一步登天的机会,比如当年她从一个一文不名的孤儿变成邓老先生的养女,比如当年,她从一个辛苦打工赚取学费的穷学生变成秦家的准儿媳妇,比如当年,她杀伐决断,毫不留情的做下一切,她一步步站稳脚跟,一步一步稳固地位,一步一步获取人心,她以为她终究可以屹立不倒永享荣华,可是现在她才明白,没有丈夫的爱和支持,她在秦家,终究还是什么都不是!
原本心中残存的一点愧疚,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冷笑着望住他,放柔了声音问:“慕之…你爱我吗?”
“安安…”他亲吻着她的指尖,他把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的嗓音变的沙哑低沉,他心跳的很快,药效发作的厉害,她甚至敏锐的感觉到他那里的变化…
她得意的笑了笑,秦慕之,你为了讨好谢长安,一定告诉她“我从来没有碰过邓华,一直头都没有!”吧,今晚,我就让这一切结束,我不但要让你碰我,我还要一个孩子…秦慕之,到那时,我看你怎么有脸去见她…
我原本不想设计你,因为我爱你,我希冀着有一天你是心甘情愿的碰我而不是我玩手段,要玩手段,我也不用等五年半,和你刚结婚的时候,我有的是机会,但是我不想…
可是现在,是你要把我逼的走投无路,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在你心中,我永远都是面目可憎,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一个。
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么就要守住这个身份,就要在秦家生根,你想和我离婚娶谢长安,就算你过了你妈那一关,面对被你喝醉了酒糟蹋的女人和未来一定会出生的孩子,秦慕之,我倒是要看看,你该怎么办!
“你让我这么痛苦,你让我把脸都丢尽了,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他没有说那个爱字,可是邓华却已经心明如镜。
她也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第一次这么恣意的让自己和他拥抱,毫无一丝缝隙的亲密接触…
“安安…”秦慕之的吻滚烫的覆盖在邓华的唇上,她缓缓的闭上眼睛,身子柔软似水的缠着他:“我也爱你慕之…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