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
“信不信?你一走出这里,就会被装进集装箱。”他和她说。
这话听着熟悉,她的质问也熟悉:“装进集装箱做什么?”
“扔到印度洋去喂鱼。”
还好,还好,不是被运到某某部落去给男人们生一大堆孩子,这是玛丽安之前的说法。
“到时,一根毛发也没留下,这样一来就可以一了百了,这样一来世界就安静了,这样一来,宋猷烈就可以过舒心的生活。”他说。
忽然间,戈樾琇很害怕宋猷烈继续说话,说一些她隐隐约约中,爱听又害怕听的话。
因为不想说宋猷烈说话,她得说话。
可一开口,却说出:“昨天,约会还顺利吗?”
疯了,这个时候她说出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疯了,这话连她听着都莫名其妙。
只是,宋猷烈为什么不回答。
对了,他把她丢在拘留所二十个小时,这怎么想都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比这个更加不可饶恕的事情是:宋猷烈穿得很像去约会的样子去约会了。
他可是她的甜莓。
开始很酸很涩,但最后一下很带劲。
这会儿,她的耐心忽然间很是不好。
“昨天,约会还顺利吗?”她又问了一次,第一次问是有一点点心虚,第二次问倒很理直气壮。
他还是没回答。
戈樾琇想起她刚刚说的大话,说不会赖在这里。
她要以行动来告诉他她不会赖在这里。
迈出一个脚步,在即将迈出第二个脚步时。
“不知道。”他说。
脚步收回,冲冲说:“什么叫做不知道。”
“看表演的时候,我一直在想那个水果店送货员的话,晚餐时间我也一直在想那个水果店送货员的话,开车也是,如果说戈樾琇哼着小曲给宋猷烈收拾房间,这意味着什么,我上网查了一下,十人就有七人选择一个女人给一个男人收拾房间还需要答案吗?好比想吃苹果是因为喜欢苹果,再纯粹不过的事情。”
说了一大堆,就是不告诉她约会的事情。
她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想走,但宋猷烈把昨晚在他房间发生的一幕重演一遍,她往哪他就堵哪,这家伙,上瘾了不成。
真幼稚。
抬头,直直撞到上他的视线。
他的目光正落在她锁骨上,他哑声问到戈樾琇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飞虫最喜欢咬坏女人。
他说:“戈樾琇就是一个坏女人。”
脸红得飞快,手扬起,她得给这个讨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一巴掌,手扑了个空,不仅扑了个空,还牢牢被控制在手掌里。
下一秒,锁骨处传来了柔软触感。
这忽如其来的一幕让戈樾琇呆住,脑子里充斥大量空白色。
在大片的空白色中——
“昨晚,这里的飞虫是不是这样咬人的?嗯?”
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的那颗头颅…看着他那颗头颅埋于她颈部处,从锁骨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还…还真是像飞虫在蜇人。
戈樾琇,踹他,把他踹个四脚朝天。
脚当真伸了出去,但,扑了个空,面前已经没人了,她是等他离开再伸脚的。
水晶帘叮叮当当响着。
回过神,戈樾琇往楼梯跑,一口气跑到她昨晚住的房间,她的护照驾照身份证等等等都没有了。
跑到宋猷樾房间门外,不管怎么叫怎么喊,那扇门都紧紧关闭。
半个钟头后,来了一名快递员。
问这名快递员来干什么?
这名快递员是来收包裹的。
谁的包裹?
宋猷烈的包裹,号称宋猷烈的包裹寄的物件却是戈樾琇的。
没错,宋猷烈把她的护照身份证照等等等一系列打包降寄给他莫斯科的一位朋友,由他莫斯科朋友签完名,再从莫斯科寄回约翰内斯堡。
这样一来一回刚好在差不多两个礼拜时间。
从快递员上门;到宋猷烈和快递员对话;到付邮费再到快递员礼貌性道别都当着戈樾琇的面。
快递员离开时还频频回头看,他一定感觉到那一动也不动坐在椅子上女人怎么看都很怪异。
是的,很怪异。
现在,戈樾琇坐着的椅子并不是一把普通的椅子,这是宋猷烈从野生动物园借来的椅子。
椅子是用来对付患有抑郁症的动物们,让患有抑郁症的动物们坐在椅子上,利用椅子的按摩功能让它们身心放松,时不时再来几下挠痒痒活跃一下气氛,让它们感觉到和小伙伴嬉闹时的乐趣。
椅子遥控器就握在宋猷烈手上,他想让她接受几次挠痒痒就看他的心情,这种挠痒痒大法比起顾澜生的挠痒痒大法厉害可不止一个级别,在快递员没上门之前,宋猷烈已充分让戈樾琇领教到这把椅子的神奇功能。
“戈樾琇你想不想体验什么是笑到肌肉拉伤。”门铃响起那一刻,宋猷烈是这么说来着。
就这样,戈樾琇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护照被打包送往俄罗斯。
快递员第N次回过头来时,宋猷烈适时送上亲切的微笑。
也许这是小两口奇特的调情方式。
快递员再也没回过头来。
木已成舟,护照在这两个礼拜里就别想了。
显然,这是宋猷烈让她亲眼目睹护照被送走全过程的目的。
宋猷烈并没有因自身行为有任何的愧疚感,反而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指使她干活,让她去搬工具箱,因为他得把被他破坏的门修好。
修门期间,她问他为什么要踹门?
“昨晚喝多了。”
“真的?”怎么想都好像不是。
没有应答。
给他打帮手有点无聊来着。
“那…在路上跑呢?还有扔鞋子呢?”以一种随便问问的语气。
宋猷烈停下动作,从木工梯下来,看着她,问:“戈樾琇你真的想知道原因?”
这话听着还真像是有别的原因的样子。
切!还能有什么原因。
咯咯笑着说宋猷烈你发酒疯的样子还真像发酒疯。
他看着她,显然,他不满意她的比喻。
好吧,好吧。
“宋猷烈,你发酒疯的样子还…”绞尽脑汁,“还真与众不同,重要的是很帅气。”
看样子,他还是不相信她来着。
“是真的很帅,当时,我光看你发酒疯都忘喝水了,我当时很口渴来着。”信誓旦旦。
“看到忘喝水了?”
点头,本来想说当然的,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点头了,他看她时间有点久来着。
“戈樾琇。”
“嗯。”低低从鼻腔哼出。
“为什么昨晚没有走。”他压低嗓音问。
是啊,为什么昨晚没有走,按照她的性格是怎么都得走的。
为什么没马上走,现在想来应该是她意识到她已经二十六岁这个事实了。
二十六岁思想比较成熟,喝醉了,再加上这个地方叫不到计程车,再加上…反正,二十六岁占据主要因素就对了。
一时之间,戈樾琇也不知道怎么和宋猷烈解释,索性说我喝醉了,我不知道。
不让他有机会再反驳她。
提脚,轻踢了他一下膝盖,说:还不快把门修好,我晚上要睡觉。
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顿脚:“宋猷烈。”
他这才重新回到木工梯上。
大约半个钟头后,门修好了。
可她又有新的想法了。
拉着宋猷烈来到三楼,指着那间有着粉绿色门的房间:“我想住这间房间。”
这也就是玛丽安口中先生不喜欢有人打开的那间房间。
宋猷烈没说话。
看来,房间里也许真偷偷藏着一条美人鱼来着。
“我说我想住这个房间你听到没有。”戈樾琇提高声音。
“好。”很是干脆利索的回答。
呃…
这倒是让戈樾琇觉得意外。
“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她和他说。
“你什么时候想住进去就住进去。”他和她说。
很是可疑来着。
脑子转得很快。
“我不住这个房间了。”试探性说了一句。
“好。”
艹!宋猷烈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顺着她的话,太奇怪了,走了几步又说:“我刚刚是和你开玩笑来着。”
“那房间你是要住呢,还是不想住?”话倒也问得心平气和。
“当然要住。”她还是很满意房间门的颜色的,房间门是其次,对房间里到底放的是什么戈樾琇好奇得很。
打开房间。
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戈樾琇兴趣索然,根本没美人鱼,甚至于整个房间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戈樾琇有点后悔之前提出的要求,这是三楼,要是住在这里,她还得多爬一次楼梯,在说出她不想住这个房间之前,她得问宋猷烈为什么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
目前,这是她对这个房间唯一的好奇。
“想等人住进来再添家具。”宋猷烈淡淡说着。
想等人住进来了再添家具?也就是说,这个房间有专属的人,环顾四周,墙纸天花板窗帘都采用素雅的色调。
素雅的色调这个特点再结合宋猷烈的话,没别人了。
要是小姨知道,她霸占了她心肝宝贝为她准备的房间,非得又气瘦了不可。
“戈樾琇,现在知道了,”宋猷烈靠在门框处,说道,“这个房间就只是一个房间。”
“所以呢?”
宋猷烈作势要关门,脸上更是写满:一切可以到此结束了。
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房间是宋猷烈为小姨准备的,戈樾琇对这个房间马上一见钟情了。
“我喜欢这个房间,特别是房间的颜色,它看起来顺眼极了。”她和他说。
“住在这里,你还得多爬一层楼梯。”
“那没什么,多爬几次楼梯可以锻炼腿部力量。”回答得有模有样。
宋猷烈来到她身边,握着她肩膀:“戈樾琇,你要看清楚,这个房间什么也没有。”
不乐意她住进来是吧?
“没关系,信我,我可以让它变得什么都有。”自信满满。
第53章 心怦怦跳
戈樾琇账户还有小笔钱, 用这小笔钱来添置四十坪房间家具应该绰绰有余,遗憾地是她的卡现在在往莫斯科途中,所以, 戈樾琇决定把宋猷烈拉到家具市场, 就让宋猷烈先把钱垫上,顺便让他干开车的活。
戈樾琇运气不错,今天是礼拜天,属于宋猷烈为数不多不忙的礼拜天。
吃完午餐,出发。
关于昨天那顿难吃的早餐两人都只口不提,很多发生在这几天的事情也都只口不提,他开车, 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厢播放着轻快的音乐, 因午餐味道怪且咸,戈樾琇顺手把一瓶水放进包里。
怪午餐的弊端很快出现, 拧开瓶装水瓶盖,刚喝几口,水就被宋猷烈拿走, 不一会时间,水就剩下半瓶。
看来,她的午餐盐巴多放的可不是一丁点。
拿着瓶装水,戈樾琇迟疑片刻。
宋猷烈的手又伸过来。
水不多了, 不再犹豫, 水往嘴里倒, 一口气把水喝完,喝完水,脸颊有点烫。
车停在家具市场门口。
太阳很晒,宋猷烈递给了她帽子,那帽子一看就是来自于玛丽安女士,又丑又土,好在遮日效果不错,宋猷烈也戴了帽子,有点土著特色的礼帽,家具市场挨着农贸市场,人很多,迎面而来的是一对年轻情侣,年轻情侣十指相扣,回过神来,戈樾琇发现她和宋猷烈也是十指相扣,和那对从家具市场走出的情侣如出一辙。
不,不不,她和宋猷烈不是情侣,而且她和宋猷烈的关系一向不太好。
今天周末又缝赶集日,家具市场人挤人,宋猷烈说了他下午还有工作,逛家具市场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光开车一来一回就占据一个多小时,他们没多少时间挑选家具,本来时间少要是再碰上他们走散就麻烦了。
所以,她没把手抽出,戈樾琇是这么理解的。
进入家具店,宋猷烈把家具清单交给女店主:“色彩尽量采用柔和色调,不要附带任何三角图案。”
客人的声音很好听来着,女店主抬起头。
怕宋猷烈那张漂亮的脸蛋被认出,戈樾琇抢站在宋猷烈面前堵住女店主的视线。
女店主拿出家具色系样本,戈樾琇想家具是自己掏的钱,选家具当然是她说的算,挑了几个看着顺眼的颜色。
色系选好,接下来就是家具款式。
女店主把他们带进仓库,衣柜鞋柜化妆台都很快挑好了,最后就只剩下床。
床得好好挑,那是睡觉的地方,睡觉是戈樾琇眼中为数不多的人间乐事之一,她向女店主一一传达她对床的若干要求。
“双人床还是单人床。”女店主忽然提出此问题。
这位女士说的是什么话,当然是——
“单人床。”“双人床。”两拨声音不约而同。
回“单人床”的是她,回“双人床”的是一直闷不吭声的宋猷烈。
拿眼睛瞪他,宋猷烈这话听在别人眼里不引起误会才怪,果然,女店主看他们的目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不不,打从开始分明就往那方面想了。
在她眼神威胁之下,宋猷烈总算做出点回应,一把揽住她的肩膀,说:“她睡相不好。”
更糟。
离开家具店前,女店主给了他们一套马克杯,说是赠品,粉蓝墨蓝,造型相同。
戈樾琇没去接,她和女店主说:“女士,你误会了,我们没一起生活。”
话音刚落。
马克杯被接走了。
离开家具店时,宋猷烈一手拉着她一手提着马克杯包装袋,前往停车场时戈樾琇一路都在说马克杯的事情。
“戈樾琇。”
“干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喜欢收集马克杯。”宋猷烈说。
原来…原来杯子是给他喜欢收集马克杯的朋友,怎么想,会收集马克杯十有九八为女性,莫非…是昨天和宋猷烈的约会对象,戈樾琇越想越有可能,二十出头的女孩总是很喜欢马克杯。
于是,戈樾琇和宋猷烈说家具是我付款的,我有权处理家具赠品。
马克杯到了戈樾琇手里。
他们前脚刚到,送货车后脚就到了。
日落时分,所有家具落位。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看起来很像一回事,戈樾琇是越看越喜欢,特别是床,床柔软极了。
又大又柔软颜色也耐看,戈樾琇忍不住来了个后仰。
背部触到的柔软感觉让戈樾琇长舒了一口气,这会儿,她也不纠结当时强调的是单人床为什么送到的却是双人床。
双人床也不错,就像宋猷烈说的,她睡相不好。
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声“双人床”很突兀地闯进她耳朵里,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和她说着悄悄话,心开始砰砰乱跳,很是可疑。
“戈樾琇。”近在咫尺的声音,柔柔的,温温的。
“嗯。”低声应答,还以柔柔的,温温的。
下一秒,意识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睛,宋猷烈就站在床前。
混蛋,把她吓了一跳。
拿起床垫直接朝把她吓了一跳的家伙脸上砸去:“谁让你进我房间?”
“房间门开着。”
的确,房间门是开着的。
“到我房间来做什么?”从床上坐起来。
宋猷烈指了指表。
房子主人这意思再明白不过:新来的家政,时间不早了,你得去做晚餐。
戈樾琇以因布置房间的事情折腾了一个下午,现在没力气为由向房子主人请假,但被驳回。
原因是:“戈樾琇,全程你就动了手指头。”
想了想,好像是。
摆放家具都是由家具店工人和宋猷烈完成,她只是在一边说床要摆哪里,衣柜要摆哪里等等等。
好吧。
做晚餐好像是一个大工程来着,一想到玛丽安列的那些晚餐菜名,戈樾琇一阵头疼。
戈樾琇游说宋猷烈和她一起做晚餐,但被宋猷烈以“我这个下午在你房间浪费了太多时间”为由再次驳回。
好吧。
戈樾琇去了厨房,宋猷烈去了书房处理工作。
宋猷烈出现在厨房时戈樾琇正满头大汗切土豆,玛丽安说的那一大段她做不来,她以前做过土豆牛肉焖饭,味道还可以,但那是在顾澜生的指点下完成的。
土豆牛肉焖饭不难做,把牛肉绞成肉泥再和大米土豆一起炒,等炒到一定火候再放进电饭锅就可以了。
顾澜生说了,土豆焖饭最重要的是土豆的切法,要切成小方块状,不能切太大,太大不能吸收到饭和牛肉的香气,太小了则容易烂。
好不容易搞定牛肉和大米,问题就出在土豆上,切块时不是太大就是太小了,越切就越是急,越急切得就越离谱。
都二十六岁了还什么事情都干不好,这个想法越来越盛,汗一滴滴从额头掉落。
宋猷烈干嘛要让她做晚餐,明知道这是在为难她。
是的,戈樾琇总是什么都干不好。
戈樾琇真的是什么都干不好,戈樾琇本来就不是正常人。
让一个不是正常人干正常事情不是在为难她吗?
愤恨难平中,宋猷烈进来了。
抬起头就看到了他,她手里拽着一个土豆。
为难她的家伙这是看她的笑话来着么?
“是的,他是看你笑话来了。”一个很是甜美的声音这么告诉她。
这个甜美的声音还催促她,把土豆狠狠朝那为难她的家伙脸上狠狠砸去。
土豆拽得很紧来着,但却是迟迟没有出手,倒是身体一个劲儿往墙角靠,倒退着往墙角,手里拽着土豆,眼睛直直看着前方。
直到那片阴影盖住她。
土豆不仅没有砸向他,反而,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说,宋猷烈,你这是在为难我,你也知道的,我…我和你们不一样…那些家伙说得对,我…我就是一个…
剩下的没能说出口。
因为在说话在蠕动的嘴唇被含住,力道温柔极了,像在安抚骤然间失去亲人的小狗儿小猫儿。
戈樾琇知道这算不算吻。
不,这不是一个吻,这是他安抚她的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和瓶子里各种各样的药物一样,在某些时刻能起到让她的心安静下来的作用,而且,味道有别于那些苦涩的药物,细细追究起来,起初轻触时淡甜,继而,加大点力道时是酥麻,那种酥麻伴随着吸吮力道持续扩展,最终达到心里,一颗心麻麻的,闭上眼睛,依稀可以窥见久违的蓝天一角,偶尔,眼角处会和那个明媚的早晨一样,滑落下眼泪来。
手松开,缓缓闭上眼睛。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他和她不是今天从家具市场走出的那对恋人。
这只是宋猷烈想出来安抚戈樾琇的一个法子,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把全部的药品都丢进抽水马桶里;在那个彩色房间里,她在自己和这个世界之间划出一道红线,他强行踩着那道红线跨到她的世界里,生涩亲吻着她的嘴唇。
那个夜晚,摩尔曼斯克下着大雪,很冷,她在他身上感觉到温暖。
这真的不是一个吻,她和他都知道。
踮起脚尖,手环住他颈部。
当身体传出异样时,慌忙推开他,转过身把松开的纽扣扣上,一切妥当回过头,宋猷烈正站在冰箱前拿着瓶装水猛灌,又当着她的面把喝剩下的水一股脑往头上浇,而且,在做这事情时看她的眼神似乎把她当仇人似的。
这个疯子。
她还没先讨厌他,倒是他先讨厌她来了。
七点,晚餐被摆上餐桌,是牛肉土豆焖饭,她和他合力完成的,和之前一样,她低眉垂眼站在一边。
“戈樾琇,别装了。”宋猷烈把一份餐具放在他对面座位上。
“我真的没装。”她和他说。
是啊,她是二十六岁又不是十六岁,她这几天做的事情多实在。
“戈樾琇,你脸蛋还行。”宋猷烈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你脸蛋还行,就还行吗?她可是成功和四个男人求婚,四次求婚命中率百分之百,这足以证明她的脸蛋不止还行。
只是,这家伙忽然间说出这么一句想干什么?
“因为脸蛋还行,所以,下次不会再让你待拘留所了。”
说什么话呢,这是作为一名监护人对被监护人应该说的话吗?做错事情当然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戈樾琇。”他深深看着她,“以后,怎么都不会让戈樾琇呆在拘留所里了。”
越说越离谱了,还有,宋猷烈凭什么,她本事可比他大。
为了突出自己本事比他大。
“宋猷烈,我爱呆在拘留所,等着瞧吧,等我拿回护照我天天往拘留所跑。”她和他说,边说边在他对面位置坐了下来。
为了突出她本事比他大,她把他餐具占为己有,她要一个人用两份餐具,最后,还不忘送上。
“听着,宋猷烈,我才是SN能源继承人,我要是哪天不高兴了,就把你扫地出门。”
晚餐还算愉快。
牛肉土豆焖饭味道还可以。
两人又一起把餐桌厨房收拾好。
“要不要到外面走走。”他问她。
周遭环境看着很适合散步。
两人一前一后,在经过人形树时两人变成肩并肩,间隔也从开始的一人身位距离到肩膀挨着肩膀。
低头数着脚步,发现他两个跨步她得三个跨步,神奇的是,她也没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