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终于承认他和她说了没礼貌的话了,还行。
收回脚,倒车,时间差不多了,要回酒店了。
“没有下垂,还算不错,也比以前大了一点,至于弹性方面,还可以。”宋猷烈以一种美食家的口吻。
车开在垂直公路上,戈樾琇的尖叫声都要穿过车顶棚。
公路两边景物飞逝,尖叫声一拨又一拨,她是明白了,论和宋猷烈较劲她是没占到任何好处,可又不甘心,一不甘心就大喊大叫,尽全力大叫,起码能吵到宋猷烈,也可以让宋猷烈知道,庄园小主人不高兴了。
一边喊眼睛却没闲着,追随着天际的绿色光带,不过一会功夫,之前细细的绿色光带就化开,成片成片在夜空中游离,最漂亮的算是科拉港上空的漏洞形光带,在气流的推动下像姑娘曼妙的腰肢,伸展,一个回眸。
一个回眸,就来到眼前。
细看,是翡翠绿的。
“真美啊。”喃喃自语到。
像摩尔曼斯克人口中:美杜莎是眼睛。
垂直公路衔接着绿光尽头,分不清哪里是公路尽头哪里是天际。
似下一秒一个加速,车就往绿色光带行驶。
逐渐,逐渐,美杜莎的瞳孔变成一个漩涡。
加速。
震耳欲聋噪音中,戈樾琇都以为要从垂直公路连人带车跳进那个漩涡。脑部中枢神经前所未有集中,那种感觉类似于金字塔,金字塔顶尖放着泽泽发亮的宝石,美杜莎的眼眸宛如召唤。
来了,纵身一跃。
那种眩晕又来了,绿色光芒变成成片纯白。
有熟悉的声音大喊她的名字“戈樾琇。”
宋猷烈在叫她。
“砰”一声,一样物件就这样冲进纯白色世界中,那是一头鹿吗?
大片大片的纯白色中。
戈樾琇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在倒着注视她。
“砰——”
整个纯白世界像爆开的大彩球。
第154章 回忆杀.猫和金丝雀
有声音在“滴答”“滴答”“滴答”响着, 极富节奏, 驱使脑神经一声声跟随, 那是什么呢?那会是什么呢?
可以确定地是, 那不是闹钟。
最后一下, 还是没成功掀开眼帘。
她有点懒来着。
与其说懒, 倒不如说是她不想回到某个世界,她现在待的世界很暖和,这是身体机能感官传达给她的。
但思想却唱起反调, 活跃得很,搜寻每一缕细微声响,有个人。
这个人脚步很轻,动作很轻,她熟悉这个人所制造出来的声响和气息, 现在,他在挨着她很近的所在,她一点也不害怕他。
能集合以上特点于戈樾琇的世界是唯一。
戈樾琇唯一的宋猷烈。
“滴答”“滴答”还在孜孜不倦着。
累,很累。
思想屈服于身体感官, 往着混沌世界。
“滴答”“滴答”“滴答”逐渐壮大, 是水滴声, 水龙头没关好。
眼帘忽然掀开,眼珠定定搜寻着。
过多出现的色彩让戈樾琇一阵眼花缭乱。
身体几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就数头部最强烈, 思想集中。
“砰——”响在记忆里的一声吓得戈樾琇直接坐起, 这是单人床, 坐起动作弧度太大。
从床上摔到床下。
浮光掠影。
在一个个玻璃珠清脆的撞击声中,一抹人形延伸至她手掌心落位位置。
抬头。
宋猷烈就站在房门口,他背后时一帘珠帘,红的绿得蓝得黄的玻璃珠透着光,悠悠忽忽。
有点糗,她跌倒的方式类似爬行动物。
他想把她从地上拖起,可她没让。
戈樾琇想起那让她吓得从床上摔到床下的事情,粗粗打量周遭,不是她之前住的酒店房间,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她不在酒店房间里,明明他们当时是往回酒店的路线。
还有,还有,那双倒着看她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眼巴巴看着他,心里慌慌的,这种慌张她并不陌生,就像那场加州山火。
“戈樾琇,你现在这个样子很难看。”宋猷烈说。
她知道。
“不起来吗?”
“为什么我回在这里?”低声问。
“昨晚,你撞到一头鹿,你因撞击导致头部脑震荡陷入昏迷,车也撞坏了,那是高速公路,我没能叫到车,最后,只能搭顺风车,司机住在马来区,戈樾琇你走运了,司机是一名医生,司机在他诊所给你做了检查,说你休想几天就没事,考虑到你脑部遭受碰撞,司机建议暂时找一个地方休息,司机推荐他朋友的旅馆,现在,我们就在这位司机朋友开的旅馆里,一个小时前,这位司机,不,是医生,一个小时前这位医生给你再次做了检查,他说你很快就会醒来,现在,是上午一月十九号九点四十分。”宋猷烈一口气说完。
循着话尾回到话前头“昨晚,你撞到了一只鹿。”
戈樾琇大大松下一口气。
她是撞到一只鹿而不是…而不是撞到一个人,那双倒着看她的眼睛太像一个人了,眉毛都有,不不,是她眼睛看花了,哪有眉毛。
是的,没眉毛。
“被你撞到的那头鹿是从附近狩猎场偷偷溜出。”宋猷烈又说。
听听,是鹿没错。
“现在,那只鹿怎么了?”紧张兮兮问着。
“腿受伤了,医生已经打电话给动物保护协会。”
那就好,那就好。
一颗心瞬间放松了下来,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
跟随宋猷烈来到厨房。
医生说,她十点半要吃药,吃药之前她得先吃一点东西,餐桌上的白粥来自于旅店老板。
饱足后,脑子空空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脑震荡后遗症。
脑震荡、还差点得雪盲症、当了一回被抛弃的新娘、撞伤了一只鹿、摩尔曼斯克对于她来说是一座不吉利的城市。
对了,宋猷烈说他们中午的航班。
这会儿中午的航班他们肯定是赶不上了,中午赶不上就改成晚上航班,也许,她听一回戈鸿煊的,回洛杉矶几天。
“我们把机票改成晚上。”她和他说,马上补上,“只要我在洛杉矶呆几天,我爸爸应该会恢复我的银行账号。”
当自食其力的人就再推迟一阵子吧,戈樾琇心里想。
宋猷烈没说话。
心里又慌张开了,问怎么了。
“我们晚上走不了。”宋猷烈说。
更为慌张。
昨晚一场大雪导致摩尔曼斯克交通瘫痪,昨晚十二点摩尔曼斯克政府颁发紧急通知令:因受极端天气影响,未来二十四小时所有学校停课航班停飞车站关闭。
原来,这就是他们走不了的原因。
那等明天再走也可以。
热水还在烧,一边放着药,宋猷烈坐在她对面看药品说明。
戈樾琇眼睛绕了一周,落在正对面那张面孔上。
看着,看着。
不受控制,缓缓伸手。
宋猷烈的眼眶周遭有淡淡的乌青,眉宇间疲惫尽显,看来是一晚都没睡,想必,一晚都在忙她的事情,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指尖即将触到他眼眶时,目光被那长长的眼眸毛所牵引,在充斥各种各样鲜艳色彩的微光里头,如枯碟羽翼,华丽哀伤,看一眼就到了心坎上。
长长的眼睫毛距离指尖方寸,抖动,掀开。
直直地,对上明亮清澈的瞳。
一震。
缩回手,眼睛转向别处,问你吃饭了吗?
嗯,他淡淡应答。
那就好。
眼睛所触色彩斑斓。
繁花刺绣的窗帘餐桌巾;五颜六色的珠帘充当门帘;窗框门框绿色叠着紫色、紫色叠着红色、红色上面是蓝色;天花板一格一格用各种色彩描绘出鸡蛋花的轮廓,是典型的马来区风格。
更确切说,是东南亚风格。
但由于是马来人先把这种风格带到世界各地,故而,被人们称之为马来区。
提起唐人街,外国人会直接想起中餐馆,唐人街特色是饮食,马来区的特色是旅店。
马来区的旅店类似于民宿,它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缔造了温馨的家庭生活。
他们住空间结构为两房一厅一个厨房,典型的一家三口格式。
不是很大,但看着很顺眼。
目光一一从东南亚特色的小物件掠过,没一样是锥形的,看了宋猷烈一眼,他在倒水呢。
小半杯水放在她面前。
俩人间隔着袅袅上升的热蒸汽。
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而她…
“宋猷烈,”低声说,“如果可以,我但愿昨晚没离开酒店。”
戈樾琇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大致是来自于一名精神病患者的直觉吧。
如果,当时在酒店好好待着就好了。
宋猷烈把药推到她面前,说:“医生让你服完药好好休息。”
点头。
临上床前,她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再看看。”宋猷烈回。
戈樾琇又发现一个问题,那件勒得她十分难受的内搭没有了,现在穿在她身上地是一件有点土气的女式毛衣。
扯着毛衣领口,眼睛打着问号。
宋猷烈告诉她,那件内搭在诊所被护士剪掉,其原因是太紧会影响到病患呼吸,现在她身上穿的毛衣是诊所护士的。
那一觉,戈樾琇就睡到傍晚,醒来时宋猷烈不在,门是外头锁着,换言之,宋猷烈把她锁在房间里。
坐在一边,直直看着关闭的门。
很快。
宋猷烈回来了,带着餐盒,正好,她肚子饿了。
问宋猷烈为什么要关门。
宋猷烈说对面住的房客是中东人,这是马来区,小心点好些。
宋猷烈还带来摩尔曼斯克的交通依然处于瘫痪的消息,部分街道的积雪甚至达到半米。
戈樾琇看了一眼宋猷烈的鞋,都被雪水浸湿了。
蹲下,去解他的鞋带,两只鞋的鞋带都解完了,他还是一动也不动。
抬起头。
她抬头,他弯腰垂眸,吻住她。
吻很长,长且绵密,让她仿佛又穿上那件把她勒得喘不过去来的内搭,等他放开她时她的整个身体都挂在他身上。
她…她还没刷牙呢。
这个傍晚,戈樾琇也很难理解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听话乖巧,怎么说呢,她都要像一只没有任何脾气的兔子了。
晚餐吃得干干净净,洗完澡,按照宋猷烈要求的吃药。
吃完药宋猷烈说医生让你多休息。
现在才七点半,她刚吃过饭,吃完饭就睡觉很容易让人和猪联想在一起。
“我要看会电视。”她说。
“电视没信号。”宋猷烈说。
打开电视,电视还真没信号,看来昨晚那场雪下得很大,掀开窗帘,还真是,外面白茫茫一大片。
想去细看,宋猷烈一把拍下窗帘。
“医生让你不要接触过多白色物体。”他说。
可真无趣。
“宋猷烈,我们干点什么吧。”好言好语。
“医生让你多休息。”
太无趣了。
戈樾琇只能回到床上。
不到五分钟,客厅陷入黑暗,宋猷烈也回他房间去了。
她房间挨着他房间,房间用地是木板混合塑料材料,隔音不是很好,把耳朵贴在挨着他房间的那堵墙上:脚步声,打开衣柜门声,脚步声往门口,是去洗澡了。
约半个钟头后,脚步声重新响起,耳朵更紧贴上。
“戈樾琇,快睡觉。”宋猷烈的声音隔从一墙之隔传来。
好吧,现在她是一名病患,躺回床上。
这一晚,戈樾琇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稍微一点点声音就可以让她醒来,除了时不时来一下自来水滴落声,周遭静悄悄的。
次日,清晨。
这个清晨,戈樾琇感觉自己像一名即将入土者前的回光返照,内心平和,想要爱很多很多人,甚至于贺烟她也尝试以另外一种角度去理解。
从前让她生气的事和物在这个清晨一样样变成她的亲密朋友;想打电话给认识的人,和他们说我爱你;想和被她无理解雇的佣人道歉;还想尝试拨通一个陌生号码,和陌生号码主人说我爱你。
但是…她手机放在手拿包,手拿包落在夜总会。
真气人。
没有手机,并不能妨碍她佛光普照热爱苍生。
眼前就有一个。
这里有厨房,要弄点简单的食物应该可以的,可找来找去,戈樾琇就只找到牛奶,那给宋猷烈一杯热牛奶也行的。
给宋猷烈弄热牛奶前,她得先洗个头,头发有点油腻。
洗完头,戈樾琇心里又不高兴。
这种不高兴类似于人们口中的物极必反,就是太高兴了反而不高兴了。
因为不高兴,戈樾琇不想给宋猷烈弄热牛奶,头发也懒得擦。
把塑料花的叶子制作成太阳镜。
戴着塑料叶子太阳镜,拉来一把椅子,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白雪皑皑。
不远处的小广场,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呢。
看着看着,打开门,往小广场走,还没到广场,身体就被打横抱起。
一个反手,狠狠往抱住她的人肩膀捶打:“我就出来走走不行吗,我就出来走走不行吗?”
回到房间,戈樾琇已经冷得上边牙齿磕打下边牙齿。
哆哆嗦嗦说出:“宋…宋猷烈,你…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你什么…什么都不是。别…别以为接个吻…就,就什么都可以管我。我和…我和很多人接过吻。”
被重重往床上甩,暖气很足,但还是冷。
出于本能,身体找寻最为温暖的根源,没什么比躲在棉被更温暖了。
盘坐在床上,捂着棉被,只露出一个头,牙齿还在打颤。
眼睛恶狠狠盯着宋猷烈,说:“没有…没有你,我…我自己也可以。还有…没有你,我现在还和伊万…在一起。”
都是负气话,都是负气话来着。
所为为何,连戈樾琇也不知道,就觉得不好,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或许,或许已经发生了。
宋猷烈丢给了她一个吹风机后走了。
她的头发还湿着呢,在雪地里走了才一会鞋子也湿透了,毛衣被极寒天气弄得毛线纤维一根根竖起,一遭遇暖气,冷热冲击,让戈樾琇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冷颤。
可她这会儿惦记一件事情:宋猷烈是不是走了?
因她的话不理会她了。
宋猷烈没骗她,对面住地是中东人,两个中东男人,在他把她抱回房间时,其中一名中东男人还朝她做出不雅手势。
垂下头,额头抵住膝盖,低低说出“宋猷烈,回来。”
这话他肯定是不会听到的。
“回来,宋猷烈。”脑子陷入混沌之中。
开门声响起。
触电般抬头。
熟悉的脚步来到她面前,给她吹头发的动作虽然生涩但好在还算轻柔。
给她吹完头发,还给她换衣服。
混沌中,想,宋猷烈这是让那位护士来到这里吗?
讨厌的毛衣没有了,穿在身上的衣服质地柔软极了,扣纽扣的动作也惹人好感。
眨了眨眼,游离的思绪回来了点,凝神,哪里有什么护士,给她扣睡衣纽扣地分明是宋猷烈,不敢确信,叫了一声宋猷烈。
“嗯”近在咫尺,淡淡的一声。
还是不敢确定,伸手触摸。
眉是眉,眼是眼。
“你去哪里了?”问。
“去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
“去超市给你买衣服。”
是啊,她衣服全部放在酒店里,她一直穿着护士给她的毛衣。
说到护士。
“宋猷烈,你要知道,我里面什么也没穿。”不敢以叱喝语气,就怕着把他叱喝走了,方才戈樾琇知晓了,她是不愿意宋猷烈走的。
“我知道。”他答。
“知道了怎么还给我换衣服。”这话说得有点晚,都换上了。
“你衣服湿了,还有,戈樾琇,你发烧了。”
有吗?伸手触了触自己额头,还真有点烫。
不久后,来了一名医生,宋猷烈说是之前带他们到马来区的医生,是医生还是让顺风车司机,也就是说有医生顺风车司机的存在了,看来她是真撞到一只鹿。
戈樾琇心里高兴极了。
她又回到之前乖巧的模样,极力配合医生的检查。
还叮嘱宋猷烈别走。
“别走,嗯?”
“我不走。”
那就好,沉沉睡去。
第155章 回忆杀。猫和金丝雀
一灯如豆, 有淡淡的食物香气传来, 轻微的珠帘撞击声响起,脚步声停在床前,那只手贴上额头,戈樾琇悄悄睁眼。
从这个角度看,是他的下颚弧线, 灵秀清俊。
目光一动也不动,等他发现她在看他。
宋猷烈没被她的话气走了, 这好极了。
现在想想, 是她的不是,零下十几度,穿着单衣,头发湿漉漉的, 是很太任性的行为。
他还没发现她在看他呢, 眨巴着眼睛:快看我, 快看我。
很神奇。
四目相对。
冲他笑, 是甜甜笑。
手从她额头上移开, 淡淡说:“起来吃饭。”
又, 又吃饭?还真把她当成猪来着。
这会, 她心情好, 也懒得去计较, 答了句“好”。
又是一阵珠帘撞击声响起, 宋猷烈离开她房间。
不管是感官生理心理都处于慢半拍状态。
慢吞吞起床, 慢吞吞瞅东瞅西, 最后落在一边的购物袋上,有粉色的细带从购物袋边缘露出,那会是什么呢?
撩开购物袋。
购物袋里的东西让戈樾琇皱起眉头,里面怎么有女人的内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早上宋猷烈去了一趟超市,去超市就去超市干嘛买回来女人内衣,女人的内衣宋猷烈这是要卖给谁?
瞬间,睡意全无。
不顾及头重脚轻,鞋也懒得穿。
宋猷烈在厨房,本想冲到他背后指责他,一阵头晕,只能靠在门槛上,冲冲问:内衣是买给谁的?
宋猷烈没有应答,继续做杯子卫生工作。
顿脚,提高声音:“宋猷烈,我问你呢,内衣是买给谁?!”
还闷不吭声是吧,心虚还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戈樾琇想冲上去揪他衣领第提问,宋猷烈回答了“买给这里的女人。”
看,她没多心是吧,内衣是买给女人,是买给这里的女人,这里的女人是哪个?!
“你。”一个细细的声音从心底里冒出。
我?这里的女人就只有她一个。
可不是,可不是。
喜欢,欢喜。
虽然她没和他说起,但的确那件毛衣底下什么也没穿,是没得穿,握成拳头状的手松开,挺得直直的身板变得柔软,脚步轻飘飘的。
轻飘飘的脚步停在他背后。
身体越发无力,像支撑住那副身架的骨头都变成水,快要站不住了,往前一步,整个人贴在他背上,她有点奇怪来着,自从住进这里之后就开始变得奇怪,都要变成那款娇滴滴的姑娘了。
她现在这样子分明是娇滴滴的表现。
“戈樾琇。”
“嗯。”娇滴滴应答着。
“去刷牙洗脸。”不是很客气的语气。
“好。”不是很乐意应答出。
这晚,戈樾琇胃口好极了,胃口好精神也极佳。
吃完饭,宋猷烈又赶她去休息,原因是她还没退烧。
才不是。
选择无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这个房子她看越顺眼。
做出弹钢琴动作一个劲儿捣鼓着珠帘捣,玻璃珠子发出阵阵声响,响声还未落进就跑到装饰柜那边,她在装饰柜发现自己之前用塑料树叶制作的太阳镜。
戴上太阳镜,眼睛隔着淡绿色树叶镜片去找宋猷烈,他在那里呢,就站在客厅和厨房间的紫蓝色拱形门框上,浅色连帽衫配深色工装裤,漂亮着呢。
背着双手,一步一步来到他跟前,歪着头,用娇滴滴的语气问宋猷烈我漂亮吗?
无应答。
漂亮的宋猷烈是浅绿色的。
皱鼻子,拉下太阳镜。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更漂亮了。
往前一步,踮起脚尖,吻住他。
没得到他的回应。
双手勾住他颈部,让自己的身体挂住他,更深吻住他。
还是无回应,他一动也不动。
于是,她吻他别的地方,终于,宋猷烈有回应了,一把推开她,说戈樾琇你现在还没退烧,快回去休息。
“我不。”身体继续贴上,摸他。
第一次得逞了,第二次手腕被狠狠拽住:“如果想早点离开这里的话,就回房间去。”
要让她回房间去啊?脑子转了一圈。
娇滴滴说道:“要我回房间可以,但你得抓住我。”
“戈樾琇!”
“我闷坏了。”
片刻。
“抓住你就回房间?”
“嗯。”给他一百个你放心的眼神。
让宋猷烈背过身,脚步倒退,倒退至墙角,大喊一声宋猷烈来抓我啊,他慢吞吞朝她走来,她瞅着他咯咯笑着,背贴墙移动脚步,在他手朝向她时,一个矮身从打开的臂膀下溜过,快速冲过一样样障碍物,借助冰箱、门板、墙和他周旋。
几个回合,她被他逼到沙发和茶几之间,顺手拿了一个靠垫,以靠垫挡在他和她之间,说不许抓我,抓我的话我就拿这个砸你。
他安静瞅着他。
“我真扔了,”煞有其事,“不要小看这个,被这个砸到脸可是很疼的。”
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
好啊,格陵兰岛来的孩子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是不是?
卯足力气,靠垫狠狠往他脸上扔,做出往东的动作,动作是做出了,但实际上她的脚步是往西,这种在足球场上叫“假动作”,假动作做得溜的话往往能骗到守门员从而进球得分。